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异域公盟》 第一章、狗子入城 天微凉,秋色平波。轻风徐徐从伍子墨脸旁拂过,对于一个大二的人来说,这样习以为常的秋风,是无法在他的心中刮起波澜的,能让他心绪起伏的是时间是青春。 然而他21岁了。21岁是人的青葱岁月,是人的年富力强,是人的有所作为。但他既无为多少桂花载酒的大好时光,也无抚慰创伤的知心恋人,更无为人称道的“功成名就”。如果他是一个屌丝,那他还有快乐。 嘲弄的是:在这明月当空的风花时刻,陪伴他的是右手紧夹的四本《毛选》。他抬头看着天穹直挂的飞盘,默念一句“好一轮明月”,心里却自嘲的想到他也曾追过一个叫“明月”的女孩,有过确认过眼神的心动,最终在若即若离中淡漠,都不是归人,都是过客。 人们都说“伤春悲秋”,确实此时的伍子墨心里有些不大不小的悲伤在蔓延,悲伤应和着落叶,因此表情显得更沉静。他慢慢走在木制桥上,停在了桥中央,侧头看向湖心的那轮白玉,是褶皱的白玉。白玉伴着清辉晃荡起来,晃荡着!晃荡着!似乎有另一个世界在里面喧嚣,他的眼睛也迷离起来,隐隐约约有道声音在盘旋...... “狗子哥,狗子哥,天大的好消息,炎城后天不禁城,不收入城费”一个十二岁左右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小男孩,欢天喜地的冲进了一座残垣断壁、一丈见方的木屋里喊道。 刚一进无门木屋,刺鼻的腐臭味便迎面扑来,对此司空见惯的小男孩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发觉他叫的狗子哥面色潮红,便一步上前关切的问道:“狗子哥,你又发烧了吗?”,接着又小心翼翼的向“狗子哥”额头摸了摸,发现没啥大问题,就困惑的把视线朝向了“狗子哥”的脸。 此时伍子墨心中有些无奈,放下右手里的书。闭着眼揉着太阳穴,考虑如何组织语言才能说明这荒谬的一切。他刚醒,睁眼便看到这周围的破烂景象,闻着刺鼻的怪味。开始以为被哪个神秘组织绑架放到了平民窟,或者丢到了哪个极度贫穷的国家。可回头一想自己也没有那么大的价值,值得别人这么劳心劳力的做,而且刚才小男孩的话自己听的懂,可国内也实在没有哪个地方会像现在的这么糟糕。 收回思绪,睁开眼,伍子墨问道:“你刚才说啥?”。 小男孩见“狗子哥”似乎没啥事儿,便眉飞色舞的说道:“后天领主生辰,炎域的各种大人都来了,进城不收费,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见过炎城呢!”。说道这小男孩眼中放出万丈光芒,心里开心想着:这回能乞讨到填饱肚子了。 听了小男孩的话语,伍子墨心中略微惶恐,暗暗对自己的处境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空想无用,便打量起这个对自己很关心的小男孩起来。只见蓬头垢面下藏着一双灵动的眼睛,眼神中散发出乖巧懂事的光芒,瘦长的脖颈由两扇藏在破衣里的排骨撑着,筷子腿下是一双老茧满布的赤脚。看到这,浓浓的乏力感遍布伍子墨全身,于是他爬站起来,向小男孩问道:“我可以去哪里找点儿吃吗?”。 小男孩惊叫:“呀!差点忘了”,随后从怀里掏出半个拳头大小的褐色馒头,快速的递了过来,匆匆忙忙的跑出去,用破瓷罐盛满水,又摇摇晃晃的跑进来。 伍子墨接过水,看着手里颇有“味道”的馒头,苦涩的吃了一口,当“味道”在口里展开,不得不就一口水强行咽下。然而就在他准备咬第二口的时候,旁边盯着看的小男孩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他将馒头递给他。小男孩有些羞恼的抓来抓头发说道:“狗子哥你发烧才好,应该多吃点补充营养”,说到这还羞愧的搓了搓手。小男孩发现拿黑馒头的手还没收回去,于是又说道:“我是饱的嘞!”,害怕对方不信,接着挺了挺平坦的肚子,只是在挺肚子瞬间传来的“咕噜咕噜”暴露了肚子最真实的想法。 伍子墨将手中半块馒头掰成两半,一人一半。这样在夕阳映照的破屋中,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你一口我一口的就水吃馒头,馒头很少,却吃得很长! 半夜躺在草席上的伍子墨正思考着白天发生的林林总总,有些茫然。旁边的小男孩翻了一个身向他小声道“狗子哥,我饿了!”。 “我给你说个故事就不饿了 ”。 “嗯~” “从前,有个叫郭靖的大侠,为人敦厚,练就了一门叫降龙十八掌的武功,极为厉害......” “郭靖啊?没听过,降龙十八掌有那么厉害吗?” “练至大成据说可以开碑断石,气力千斤” “哇!那应该是白银级高手了,可以做宗族的客卿了” “狗子哥那人脸皮太厚了” “嗯?” “气力千斤咋个可能十八掌打过龙呢?” “......” 伍子墨对周围的一切都茫然无知,但脑海里始终知道身边的这个小男孩叫“二狗子”。 次日早晨,融融烈日在黄沙乱舞的大地上升起。阳光普照下,皲裂的土地破碎得有些狰狞,裂口一直蔓向远方。也许是天神烧瓷坏胚,将之随手扔向大地,由此灼热的空气也从上面扑散开来,炎域也是名副其实的热了! 手里夹着《毛选》的伍子墨和小男孩一同走在官道上,哪个昨天睡觉的破家已经被两个沙丘挡住,远远的看不到了。只有沙丘上插着做回家标记的小旗还若隐若现,在微风中飘动着像在对他们告别,也许他们这一走便是永远。 对于现在脚下的官道,着实让伍子墨震惊:起码有一条高速公路并行的宽度,不是沥青的路面,泛着褐黄色的反光,结构显然比沥青要紧致许多。事物越是超常便越是让人惊慌,他唯一强自镇定。走着走着,褐黄的世界出现了片片的绿意,似乎是什么作物,看得不太清彻,但大块大块的土地旁的矮小土质建筑,是人的房子无疑了!伍子墨惊疑不定,向二狗子开口问道“那是什么?”。 二狗子有些担忧,心中想着:好像“狗子哥”高烧烧伤脑袋了,不知道会不会变傻?可是他又会说好多有趣奇怪的故事,讲一些听不懂的话,会不会失心疯呢?考虑到这,二狗子淡淡的眉头皱了起来,快拢成一座小山了。也不知“山是眉峰聚”是不是这场景! 二狗子回神答道:“那是赤炎米,咱们炎域的特产,只准贵族享用买卖,秸秆粉碎成面能做出昨晚的馒头,房子里的大爹阿妈基本上吃田埂边的野菜和秸秆黑馒头”。 听了这番话,伍子墨觉得这个昨天才了解的世界,不止荒谬还残忍!活在与原来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里,没有手机电脑,没有火车飞机,没有都市霓虹,让人感觉在做一个悠长的梦,可疼痛、疲劳、饥饿令人醒悟这不是梦。他无力的被迫着渐渐接受这个世界,情绪也跟着慢慢复杂,如今为一的慰藉便是那解释不清楚如何出现的四本《毛概》,那让他明白自己的存在,不是现在这副十五岁身体的幻想。 一大一小继续走着,路边的像他们这样破衣烂衫差不多大的孩子逐渐多了起来。他们大到十六七岁,小到七八岁,或三五成群,或单打独斗,熙熙攘攘的走着。一条路上这样的人数总共不知凡几。不知道的以为是丐帮集体出游。 “他们父母呢?”伍子墨问二狗子。 “咱们父母被征丁,四年前都死在了赤铜山脉的矿洞了!”才说完,二狗子灵动的眼睛里噙满泪水,哽咽的抖动着肩膀,脑袋里回忆起曾经一家三口在矮小土房里的幸福时光。到现在,他快忘了父母的模样,快忘了温饱的滋味。 看着二狗子,伍子墨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堵得慌!明白了原来世界上还有一种联系和悲伤叫“我们都是孤儿”。 浩荡“大军”继续开拔,路边也逐渐由绿田换成了参天大树。这时候,搞怪的黑夜仿佛突然来临,所有人都只能就着树根对付一夜。 晨光再次降临,饥寒交迫下的身体比平时嗜睡,“孤儿军”没人早起。可天不随人愿,路过的铁蹄声、车辙声、马儿嘶叫声撕破了清晨的宁静。路边所有人都看着许多三米高的黑色独角大马拉着一箱箱的货物,组成长龙呼啸而过。打头的是三辆银白独角马拉着的宽大马车,显然里面有着重要人物。 当车马走完,所有人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大多跑到路中极目远眺。就在所有人都啧啧称奇的时候,乐极生悲的事发生了。一辆由三条两米米多高的饿狼拉着的车架从后飞驰而来。只要阻碍到车架的人,全被饿狼一口咬住抛飞到路旁。遭此厄运的人,都结束了他们苦难且短暂的一生。 伍子墨和二狗子面色苍白的看着身边的人间炼狱,而后同一起劫后余生的人,埋葬了不幸的亡人。一切完成,“孤儿军”又陆陆续续向着炎城进发。他们没有人哭泣,因为生活不相信眼泪! 幸存者人默默沿着路边走,路中央接连不断的有各种车架驶过,由各种光怪陆离的猛兽拉着,虽然场景夺目,却没人再好奇。 傍晚,“孤儿军”走通了林荫大道,在尽头的巨坡上驻足远眺。视野所见,三十米高的城墙不知绵延到哪里,里面各种建筑在落日余晖中金碧辉煌,仿若天堂。 第二章、繁华与西城 城边睡了一晚的“孤儿军”混着早上入城的人流也进入了炎城。刚一进炎城入眼便是参差不齐的别墅群似的建筑,这些建筑都是一些店铺,酒楼等的商业区。值得让人关注的是:建筑上附有大大小小的巩固建筑的铭文。建筑边的道路四通八达,路上人群川流不息,异兽拉着的车驾纵横奔流,怎一个热闹了得。 “孤儿军”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令人眼花缭乱的一切,还来不及品味。扎眼的“孤儿军”便被守卫硬生生拽出,拽到城墙边空地里待着。伍子墨和二狗子也不例外。拽出二狗子的麻脸守卫,还朝着这集中起来的两三千的“孤儿军”吐了口水结结巴巴呵斥到:“丫...丫的,就你们这群臭乞丐还敢进炎城,要是在平时,统统给你们杀光”。伍子墨看到他乌黑的嘴唇上带着的飞沫在空中转体一百八十度,傲娇的趴在那一口“折腿”的黄牙上,心里冷笑:“极品”。 说完麻脸捂着鼻子挥了挥手,对着和他一样着装的手下吩咐到“两人十个,带去西城,不要放跑一个。臭烘烘的,别打扰了今天领主大人宴请的贵人”。然后这孤儿军就被放羊似的赶去了西城。 西城是这座巍峨半圆巨城,仿若被两刀三瓣,从大门处平均切开后的西侧扇形。一条三千米宽的大江从它和中城边界直直流过,使得两城界限分明,如果这算是西城中城平分的特色的话,那么西边陡然矮了十米的城墙便是西城“独领风骚”了。 去西城是要走水路的,在这边有码头似的建筑,靠边停泊着大小不一的船,里面一叶扁舟居多。 伍子墨和二狗子们十人是被两个胖子带着向那去的,其中一个在半路的时候的时候就借故尿遁,去了一栋装饰别致的三层茶楼吃喝去了。像那样的三层茶楼沿途还有不少,墙上也都刻有巩固墙壁的铭文。住在里面的人衣衫都比较精美。 现在带着伍子墨他们的这个胖子有些不耐烦,好在见到了码头,便耐着性子催促道:“走快点!”。码头也不远,很快就到了。一上码头那个胖子便快速呵来五个扁舟船夫,厉声吩咐到“一人两个,带到江那边去”。胖子神情和他的麻脸长官像极了,说完钱也不给就走,也不说这些人过去后如何处理。这是对生命的淡漠,也对!人们常对细小的责任都万般逃脱,何况是对这与其毫不相干的生命,哪怕这个生命要求不多,只是那一点点的善意。 船夫麻木到对这种态度习以为常,顺从的带着人向西城划去。 带着伍子墨和二狗子的是个老头,年龄六十左右。老头发花白似宣告着什么不幸,黝黑面色写满沧桑,浑浊的目光里透出对世态炎凉的明悟。老头看着这两个十五岁左右和十二岁左右的男孩,见到他们衣不蔽体的惨景,以为是逃难来的,便和蔼问道:“孩子从哪里来?叫什么啊?”。 不等伍子墨开口回答,舟上用手划着水的二狗子便停下手中的忙碌和对河水的打量,兴冲冲的回道:“我叫二狗子,我们从城外来啊”,没了领路的守卫的气势压迫,二狗子回到了乐天派的形象。他灵动的眼睛看着老头,笑开一嘴洁白的牙齿。 看着这样的二狗子,老头子不由得喜欢,二狗子的样子让这花甲老人想到了三年前溺死的孙子。于是又开口问道“你父母呢?”。 听了老头的话二狗子神采奕奕的眼神突然暗淡下来,似乎满不在乎的回道:“四年前死在了赤铜山脉的矿洞里”。 这句话让老头浑身颤动了一下,想到一个他一直不愿接受的事实,忽然有风吹过,湿润了浑浊的眼眶。此刻一切都静下来,木舟和水一同缄默。 舟行过一段距离,遥遥的望见了西城河岸。老头打破了长时间的静默,向伍子墨看去问道“孩子,有什么打算?”。毕竟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可以做主的人。 伍子墨开口道:“不知道”。 “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来和我老头子过活,我向别人说你们是我的堂孙,来投亲戚。老头子就图个热闹”老头侧头慈祥的看着二狗子缓缓道。老头子只是图个热闹吗?谁也不知道。 二狗子听了这话一下开心起来,想着有住处可以不用回那个臭气哄哄又狭窄的“狗篷”,一下子激动起来,连鼻孔里被死死吸住的鼻涕也不受约束的滚到嘴边。二狗子按捺住兴奋看向了“狗子哥”,一切由他定夺。 伍子墨现在也没有什么法子,他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老人给的建议是现在最好的出路。于是便礼貌回到“好,谢谢爷爷!”。 二狗子听到“狗子哥”同意了,“啊喔”的一声从舟上蹦起,落下的瞬间压得舟挤出无数晶莹的浪花。浪花四溢,使老头子在脸上也溢出笑容,他再次看着二狗子的笑容,那是然他悲喜交加的笑容。浪花渐落,渐落了伍子墨到这个世界后一直绷紧的神经。 就这些时间,小舟已经靠岸。 舟头靠岸,一老两少下了舟。缚住舟头就进了西城,西城也很大,但远远比不上中城繁华,全是平民窟的惨淡光景,可以料到里面有许多人家也是吃不饱饭的。 西城建筑没有什么特色,硬是要形容它的话,“一锅乱炖”是贴切的。老头带着两人进入了一个四合院一样的房子,房子墙面没有铭文。进门左边是杂物房兼厨房,右边和中间是卧室。中间的院落里有一口井,一条藏獒一样的大狗蜷在那里,呼呼的喘着粗气。看到老人,“哗溜”一下站起跑了过来,围着三人转了两圈又回原来的地方趴着了。对两个陌生人视若无睹。 老人进来后说道:“老头姓莫,以后算是一家人了,你们就叫我莫爷爷吧!”,说完又微笑着指了指右边的房间道:“你们两个住那里,去看看”。 右边房间分为适中的两个阁间,都放置有一张床、一张木桌和两个凳子。二狗子选择了里面的那张,因为床小。粗布被单因为长时间没人管理而落满灰尘,墙上的稚童用黑炭描绘的黑炭涂鸦却被摸得光洁,这是怎样复杂的场景。一切都很简单,即使这样也比伍子墨和二狗子穿的那身体面得多。正因如此,二狗子虽然艳羡这张床,却迟迟不敢和它“相拥”。 莫老头,本在左边杂房里做菜,觉察到两个孩子的窘境。放下手里的活,进中房拿了两套衣服出来,一套他儿子的,一套他孙子的,让他们换上。 一番鸡飞蛋打的整理让这个不大的冷清的四合院有了人情的温暖。收拾后三个人围着院里的井盖享用着三个菜,二狗子的衣服有些显小,伍子墨的显大,莫老头的刚刚好。 一碗腌咸菜,一叠炖萝卜,一碗菱苇汤(这个世界独有)每人一个馒头。这顿对于三人有划个人时代意义的饭,大家都吃的有仪式感。细嚼慢咽中伍子墨脑海浮现了对现在这个新身体的印象。在刚才的洗漱,他从盆中一睹了自己的“芳颜”:光头黑眼,脸颊深凹,面色蜡黄,比二狗子还瘦,十五岁左右,身高一米七。在这个世界,这个年龄,这个身高也只算普通,整体颜值比起前世是不如远了!好在身体瘦归瘦蕴含的力量却惊人。 饭后,是吹牛的大好时光,从一些琐碎的小事聊起,后来老人轻描淡写的聊出了他的悲伤。他的儿子和儿媳妇,也是死在了赤铜山脉的矿洞中,体魄强健的老婆子听到噩耗当场撒手人寰,疼爱的独苗孙子,因为无人看管不慎被溺死在来时的那条大河里,而且不是孩子贪玩的原因。有人看到是江中乘船游玩贵族的恶趣味使他致死。(这种罪大恶极的人,竟没有遭到人们心中敬若神明的执法者的审判!)三年来他一直过着孤苦伶仃的生活。 现在眼前这两个孩子和他成了彼此的依靠。他对余生又有了些许盼头。 再多的话也有结束的时候,就在莫爷爷起身的时候,伍子墨又向他问到:“莫爷爷,我力气比较大,有什么方法可以挣钱,帮你减轻负担的吗?”二狗子听到这话连忙嚷嚷道:“还有我呢?” 起身的莫爷爷心里暗赞两个孩子的懂事同时,也在细细思忖能让他俩学着做什么?这是关乎他们一生的选择:和自己一起去码头务工要遭受贵族的折磨,出城砍柴火卖给贵人,城外密林又有异兽,江上捕鱼倒也还行。赤铜山脉找药材也是十分危险的事,出城种植赤炎米的话容易犯错。以后要能活,必须得学门手艺,到哪都能吃得开,寻药这手艺太危险。看来只能这样试试了,也不知那人会不会同意。一番思考后莫爷爷开口道:“子墨,你估计可以胜任哪个活,二狗子也跟着去看能不能留在那打打杂”。有时候这个世界也不差,只是陌生让我们有了隔阂,打破这种隔阂的就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说完,莫爷爷领着两人出了门。出门顺着大街往右走,街边都是住有人家的房子和开着的各种店铺,有卖酒的,卖饭的,卖鞋的。店铺不算很多,零零散散的立着,而且店主大都是一些腿脚不好的妇人,要不就是小孩,生意也不算多好,勉强应付生活。街上游走着的也都是一些老人。 但凡遇到莫爷爷的人,都会尊敬的亲切的打个招呼。走了一段时间,莫爷爷带着两人在街尾停了下来,说到了。 眼前是一个随意搭建的打铁铺子,人站在外面就能感受到灼热的气息,“叮当,叮当”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如果有人仔细听的话,能感觉声音里含着某种神奇又特殊的旋律。想来铁铺主人不是一般人。 第三章、繁华与西城 莫爷爷带着伍子墨俩在铺子外等待,当打铁声音消失,莫爷爷才开口:“雷锻,莫老头子有事相求”。 伴随着“Duang,Duang”的脚步声,一个两米五多高的身影从门口显现出来。这个叫雷锻的汉子可是不简单,光凭外表就能让人感受到:**的上身呈古铜色,隆起的肌肉赛过史泰龙,一条麻布护额既拦住了微长的短发,又防止汗水侵入眼睛。 他右手拿着块麻布擦着流淌的汗水,眼睛炯炯有神的看向莫爷爷,开门见山的说道:“什么事?莫爷子”。 莫老头拂着伍子墨的后背道:“这是我的堂孙子,我想让他在你这谋个生计,你也知道寻药很危险,在你这做个杂工也好”。 雷锻看了看伍子墨那瘦弱的身体说道:“莫爷子,不是我雷锻不记你的恩情,而是你明白我雷锻收学徒的规矩,如果没天赋,又吃不了苦,是不可能有资格留在我这的”。 莫老头也看了眼伍子墨的竹篙身躯,无奈的叹了口气,准备带着两人回去。 感受到两人想当然的默认,伍子墨不甘的对着汉子道:“叔叔,有无资格总归试试才知道,你能让我试试吗?试过可以,我可以不要工钱,管饭就行”。 雷锻看着这个面色蜡黄,却又有些倔强的面孔,想起了自己也曾经对某人说过类似的话,那个人教了他锻铸技艺,教了他做人的道理。可鄙的是:现在他还苟延残喘的活着,那个人却已为自由和公平献出了生命!收起思绪。他对这个他不怎么看好的孩子说道:“跟我来”,说着转身进了铺子。伍子墨三人尾随着进入。 刚进去就看见一个大炉子上有一块被烧得通红的铁块,铁块下的柴火“嘎吱”一声,冒出无数星火,接着热浪迎面而来。三个人虽然穿得单薄,可依然感觉如坠蒸笼。不等三人询问,汉子就泰然置若的从一排铁堆里拖出一根铁锤作为考核的用具。铁锤有三米长,锤头是个铭文满布的六棱柱,看到这东西的人都不会认为是用来打铁的。 雷锻把锤放下,对着伍子墨道:“把它抡起,砸铁一下就可以留下了”。 二狗子看着这个比他头还粗的锤,感觉这个莽汉是故意的,心里十分愤懑。莫老头心里明白了为何汉子这里一直是他一人,没收学徒——这样骇人的锤子着实让人望而生畏,对伍子墨做他的学徒彻底不报希望。 伍子墨很吃惊,这样的锤子是人生第一次见,虽然对自己身体的气力有信心,可眼前这东西真让他心里没底。于是绕着锤子端详了一下,伸出双手半蹲下,用力颠了颠锤子,发现能挪动一些,又使劲一推,将之滑出少许。看到锤子被挪动了,雷锻心里惊讶了一番,考虑着这孩子即使抡不出一锤,也可以试试让他留下来打打杂。 伍子墨的动作还在继续,只见他使出浑身解数把躺着的锤子竖直起来,然后背靠锤柄,双腿迈成三角形,屈胯躬身,先朝手心吐了点口水,再搓了搓,觉得手中不会湿滑,就把手向后扣住了锤柄。 雷锻本以为伍子墨会知难而退,但看这架势,怕是不会轻言放弃,内心不知缘由的升起了期待。莫老头不想他逞强伤到身体,虽然不是亲孙子,虽然才相处一天,但他对这个孩子也算真心相待,不然也不会带来雷锻这,只是没想到考验这么难,捏了捏手里拽着的虚汗,便想开口劝伍子墨放弃。 莫老头正要开口,伍子墨已经发力,他右脚一个后撤,弯腰弓背,双手前拖。在伍子墨的料想中,身后的大锤会根据杠杆原理,牛顿运动学定律在头顶抛出一个大弧线,砸在前面的红铁块上,挤出唯美的火花。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没飞出去的锤子狠狠的压在了他的背上,致使下身不稳,脚步像醉汉般摇摇晃晃起来。 二狗子看着伍子墨现在的佝偻的身躯,涨红的双脸,蹒跚的步伐,眼泪不争气的滚落。他突然回忆起,他父母遇难那年,无亲无故的他为找吃的跑迷失了,而后遭遇沙尘袭击。漫天黄沙迷得人睁不开眼,龙卷风更想将他吸进风眼吞噬,他除了哭泣,也只剩下恐惧。危急时刻一个瘦弱的光头哥哥冲进来,举步维艰的把他救了出去。往后他便不在是一个人,多了个哥哥叫狗子,现在叫伍子墨。 就在三人以为摇摇欲坠的伍子墨会乏力放下锤头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暴呵:“啊!啊!啊!”。锤头在暴呵中划出优美弧线,砸沉铁块。伍子墨自己呢?被弹立起来的锤柄抛飞到对面,在昏过去的瞬间他心头默念:“去他奶奶的杠杆原理”。 炎城的宴会已经是最后一天了。领主萧炀在这连续五天的推杯换盏、纵情欢畅、马屁喧天中收获浓浓的满足感。他看着领主府里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明面上奉城自己的各大家族的族长,看着他们对自己的忠诚,心里不免志得意满的想:自己统治的好,将这属于自己的炎域统治成为了一方沃土,沃土里上什么?生长钱。 他扶持的“收割者”,这几天送送礼贡献的紫晶币就不下百万,那些闪闪发亮的东西让他看着有些上头。当然,其中他最满意的还是他一手提携的三大豪族,因为他们提供的闪亮亮的紫晶币最多,还上供了一些有助于修为的东西,很懂事。只有云家族长有些给脸不要脸,他心里想着:姜家小子和你家小子赌斗将你家小子打死,老子已经让姜家割地赔礼了,还板着脸给老子看!究其原因也是你家小子技不如人,死了活该,听说你家长女出落有致,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心里一套,表里一套。想完他便朝着云家族长走去,到其面前虚伪的关切的道:“云海老弟节哀,谁也不会料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大侄女呢?想来她也是伤心的,可以一同来这炎城城主府散散心嘛,莫不是怕我这领主府住不下?”。 四十多岁的云海沉立即起身躬身一礼道:“谢领主挂念,我已经好多了,岚儿在北院进修,来年想争取考入中院,抽不开身”。 萧炀眼睛一缩,心想:“云岚此女姿色上佳,资质尚可,入北院不难,这么努力想进中州中院,中院?哼~!是人就能进的吗?野心不小”。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是笑道:“侄女如此上进,入中院怕是指日可待啊,老哥先恭喜恭喜了”。 云海沉听后,原本的丧子之痛也减轻不少,难得笑了笑回道:“领主过誉了,岚儿能考入北院我已心满意足,不再奢求其他”。 萧大领主和云海沉聊完后,挺着大肚子又朝其他族族长应酬去了,对这种事他似乎不嫌累,乐在其中。 此时伍子墨可累极了,修养好抡锤拉伤的肌肉后,他已经连续两天去铁匠铺学习了,在铺子里不止是学锻打让他累,庞大的信息量也让他精神疲惫,好在那些东西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他弄懂了这个世界的钱有三个尺度,分别是晶币,水晶币和紫晶币,它们的换算进率是一百,一个晶币的购买力相当于人民币一元钱,既一个水晶币是一百元钱,一个紫晶币是一千。路上见到的异兽是这个世界的常见生物,极具攻击性。人是有修为的,一般人的上限也就是九段青铜了,往上是什么,雷锻也没说。这个世界的铁匠也不一样,当达到一定的水准后他们会得到一个荣耀的名称——铸师,铸师有一个朝圣之地——中州天工! 这些信息让伍子墨脑海乱得慌,他只想回去好好补一觉,期待着这个荒诞的梦快点结束,回到真实的世界去,所以自然而然的把步伐加快了些。 由于现在是傍晚,很多江边务工,城外劳作的壮年们都回来了,街道一时间拥挤起来。归来的人带着疲惫,都是沉默不语,在家等待他们的人都充满欢喜。那些少数出来寻找眺望的人,可能今天等不来归人,明天也等不到了。 伍子墨在沉寂与嘈杂中走,穿过美满和悲伤。这一切似乎和他毫无关系,正如前世读过《荷塘月色》里写的那样“然而,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他不明白他来这个世界是为什么:是来无敌?是来长生?是来彩云巅,醉卧美人膝?都不是!溪流朝向大海不问为什么,苍松朝向天空不问为什么,而自己朝向哪里,是不是也不用问为什么?伍子墨跌跌撞撞的行进院子自己的房间,莫老头二狗子都没来打扰,只以为是他太累。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半夜,毫无睡意。心里那三个哲学上的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里的最后一个时时刻刻困扰着他。无所适从下,安慰般起身,拿着一本床头的《毛选》翻上房顶,在明朗的月光下看了起来。他想往这本亲切的书里找到些答案,阅看良久,有些凉意的微风吹醒了他的痴迷,一抬头便看到江那边万家灯火,侧过头江这边鬼影绰绰。刹那他明悟了什么,不管对与不对! 第四章、白硕、白尊 时间总是那么匆匆,转眼便半个月过去了。 这半个月来,伍子墨的头发竟然神奇的长了出来,和炎域绝大多数人的浅棕色不同,他的是浓浓的黑色,眼睛也从和别人一样的棕色变成和头发一样的黑色。由于现在天天基本能管饱,有时还能从江边捞到鱼儿开开荤,他和二狗子的身体明显比以前壮实一圈,脸上的蜡黄也都退去。如果他们身上的粗布衣服能换了,麦色皮肤变白。那么西城人见了恐怕都得称一声“大人!”...... “去把晨露端来” “喔~” “去把百炼锤拎来” “喔~” “加把火” “好!” “嗯?晨露淬铁宜缓不宜急,快了” ...... 伍子墨在铁铺的生活现在基本都是这样的重复。 中午休息时刻,太阳晒得让人发昏,雷锻在铺子里睡得把二胡拉得震天响。只要他躺下别人就得失眠。伍子墨扯了扯嘴皮有些无奈,拿着《毛概》便在铺子外,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细细看着打发时间。 不一会儿,一个十三岁的小胖男孩手里抱着一包油纸包着的馒头,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远远的就叫着“子墨哥,我又来找你玩了”。这个面白,鼻尖处有雀斑的男孩叫白硕,是伍子墨有次在回去路上帮助过的小孩。那时,他正被一群十五六岁的孩子欺负。那群小屁孩把他的新衣服用泥土打脏,把他的书包拿着乱翻,想把书抢走。小胖子也急了,那是分院发的书,是他娘千辛万苦的劳动成果。于是便拼命和那群人扭打了起来。当然最后都是别踢他一个。就在这七八个孩子打得正爽的时候,正巧伍子墨经过,见他们太欺负人,于是便薅出一只铁锤指着他们沉声道:“把胖子书还给他,你们就可走了”。 那群孩子头头见伍子墨只是孤身一人便嚣张道:“你是哪根葱?”。 伍子墨也不回话,快速上前一脚踹飞头头,三下五除二将其他人全部撂倒,动作轻松加愉快。毕竟一个可以挥动一下铭文级武器的男人起码也有八段青铜的实力,打他们不用技巧,玩一样!伍子墨打完后还不忘对着他们耐心的口头教育一遍,捡回了那些看不懂的书还给胖子。 胖子有些懵,觉得眼前的人——霸气无双、器宇轩昂、昂首挺胸、胸有成竹。眼神中流出两个字——崇拜。于是麻利的在身上搓了搓脏手接过书,开口道:“我叫白硕,谢谢你阿哥”。伍子墨摸了摸这个比二狗子还高点的小胖子的头,微笑道:“不客气”,然后错身回家。白硕愣愣看着他离去,人影渐淡时突然鼓起勇气大喊道:“阿哥,你叫什么?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真让人赞叹这是个聪明的小胖子。 伍子墨挥挥手回道:“伍子墨,有时间可以去街尾铁匠铺找我玩”。 白硕笑容满面的转身回家,那是他入分院后的第一个朋友。 ...... 伍子墨看着身边这个憨憨道:“白胖,你这几天往这边跑得勤,不怕公孙大娘揍你” “不会,我都和俺妈说了是来找你玩,又不是去惹祸,来!子墨哥,这个肉包分你吃”胖子一边说一边递过纸袋。他发现二狗子没在,好奇道:“子墨哥,跟屁虫没来吗?”。 小胖子说的跟屁虫正在江边用他狗子哥教的方法捕鱼哪有闲工夫来打秋风。不得不顺嘴一提的是:跟屁虫钓鱼运气贼好,首杀是一条三四斤的草鱼,理论上加上零零散散的小细鱼够大吃一顿了,而且跟屁虫已经想好了吃法,等着到时候莫爷爷和狗子哥表扬他,一切美好都在他脑海盘旋。 “小白胖,你们讲师平时都教些什么啊?”伍子墨向白硕询问道。 “也没什么,就教中陆文,和一些初级铭文构造,修行注意概要,职业初级认识选修”小胖子掰着手指念到。 伍子墨有些汗颜,前世的本科生,这世的文盲!好多东西还得向小胖子求教。在伍子墨看来了解一个世界就要了解它的历史。于是忙问道:“有历史吗?”。 “有啊”小胖子开始背起手,口若悬河像个老学究一样道:“中陆以前叫细亚帝国,周围有四个国家分别叫罗巴帝国、浍淮帝国、云梦帝国、多利帝国后来五国会战,岭北荒兽被暗月操纵趁机穿过月谷席卷整个大陆,屠戮生灵,史称荒灾。在血腥中暗月慢慢强大,于是五国携手,王者尽出,历经十年鏖战,才平定荒灾......细亚帝十一世陨落,细亚皇室无能,帝国终结,更名中陆......”。 小胖子背书似的表演了半小时,时而立定,时而踱步,时而吐字优柔婉转,时而又开口铿锵有力。 “白胖,我看你知道这么多,那你能教我学中陆文吗?”。伍子墨略微思忖道。 平时被讲师逼疯的小胖,听到这句话似乎发现的发泄的窗口,当机立断的答应下来。一个人的不开心同另一人分享,你不知道,他也许会很开心...... 和炎城隔着两域的寒域寒城,正北方是一片片杳无人烟的茫茫雪原。雪原冰山林立,刺骨的寒风卷积着冰雪在群山之间呼啸,刮醒了沉睡的冰林。是的!在这个雪的世界里还能有森林。那是一颗颗琉璃般透明的冰树,能开花能结果,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晶晶,一直延伸到远方,一切都像是童话里的世界。 如果这算神奇的话,那更令人感叹造物主魔幻的是:在雪山山脉之顶是一方春暖花开的景致,参天树木,奇花异果,珍禽异兽应有尽有。 相比于山脉之巅的世外桃源,山脉体腹虽有冰树,但刺骨的寒风,冰冷的温度告诉了人们这是他们的禁区。即便这样在山脉某个巨岭的山腰,有个叫花子一样的老头正悠然自得的浮空上飞,在禁区里游荡。方圆百里纷飞的冰雪碰到他,似有了灵性纷纷避开。他调皮的伸手抓来一团冰雪,笑呵呵,傻子一样问着这团冰雪:“小家伙,冰帝居处何方?”。 这团蜷缩的冰雪舒散开来,竟是一个巴掌大的小兽,有着一对透明翅膀,外形像一只缩小版的熊猫。开始它是把头藏进肚子形成雪球和着飞雪愉悦的抛飞,让人难以发现它是个生命。小兽原形毕露后,在老头手里挣扎,可是那种挣扎是徒劳无功的,最后只得妥协。它无奈的“哔叽”低鸣,为老头指引方向。老头也似听懂了它的语言,将它安置进自己的鸡窝头里,锁定一个方向,陡然消失。原地冰雪又纷纷扰扰回归正常,仿佛这片天地从未来过此人...... 于此同时,雪山连绵的某处有一只老虎——冰翼帝王虎,它是这片茫茫冰雪世界的霸主之一,是这里当之无愧的异兽帝王,与其它两个霸主向来划域而治,相安无事。但今天它突然感觉到有强大的气息出现在它的领地,危机感致使它寐眼巨睁,硕大的身躯带出罡风,飞出居处,寻着气息而去。 那老虎奔向的地方时某处山颈。在那里,有个正闪电般腾挪老头,老头突然停下身躯,心里兴奋道:“来了”。 对手未现,机敏老头的第三融魂技——葬花虚魂,已悄然爆发,看不见的古怪劲元飘然涵盖方圆十里。他刚处理好这些,跟着一只巨兽煽动翅膀遮天蔽日而来。巨影未至,雷音已达“人类你不该出现在这雪域”。 听了这个话,老头挠挠耳朵扭扭腰道:“这是你家的啊,你叫不出现就不出现,老乞丐我行走四方,像你这么霸道的巨兽也不是没见过,最后不是臣服在我的拳头下,就是在我的肚子里忏悔,整地!你要做哪个?”。狠话虽然这么讲,感受到冰帝的气息后,老乞丐有点后悔撂大话了,这冰翼帝王虎要真和他认真斗起来,胜败五五开啊! 冰帝感受到老头身上对它造成威胁的绵延气息,自觉杀不死眼前的人类强者,便怀柔道:“人类,如今本帝养生练出些耐心,你且离去不入雪域,本座可放你一马”。 老乞丐虽然吃不定冰翼帝王虎,但不甘心空手而归,于是便打起商量到:“冰帝老大哥唉!这鸟不拉屎的雪域有啥好的,哪有人类世界的花花世界来得痛快,只要咱两签订个契约,包管出去吃香的喝辣的!而且我听闻圣殿山脉的霜雪巨龙对您是仰慕已久,不是同类不怕,关键要看聊不聊得来”。 老头自己知道这种废话是浪费口舌,纯粹消遣一下小老虎。但想签订契约确也不假,谁叫他老乞丐命苦:收的弟子天赋好的遭暗月刺杀,天赋一般的又不堪大用,连个星耀都达不到,如何能帮助他实现还人间自由的宏愿。弟子凋零,人也老朽,现在他连对暗月报仇以慰弟子亡灵都难做到。假如能和这只冰帝签订契约,再联合老湛和他自由城的力量,够那狗日暗月喝一壶的。 冰帝没想到这个人类强者如此不知好歹,怒吼道:“去你奶奶的腿”。这方天地元气,陡然应声躁动,雪花凝聚成硕大的冰晶向老乞丐砸来。小山一样的冰晶带着磅礴的气势压下,速度快得令人难以闪避。 老乞丐不慌,挥手向前,第七融魂技——旋龟冥盾,组成一堵碧绿的龟壳墙迎上冰山。刹那,碰撞的声音如雷轰鸣,冰山四分五裂散开,龟壳墙暗淡消失。一切还没尘埃落定,分裂的小山后,冰帝巨大的虎爪接踵而至。老乞丐暗骂踩到狗屎,抬手就是第五融魂技——巨灵熊,暴君之刃,形成的熊爪虚影和虎爪狠狠拍在一起。吃招的冰帝虎躯一抖,飞出百米顿住。反观老乞丐,一头栽进了雪堆,又快速飞出,全身衣服更破了,鸡窝头里的小雪团,像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震开身上的雪,老乞丐心里窝火想着:这头畜生是动真格的,那老子也就不客气了!冰帝见老乞丐如此抗揍,更是马力全开,蓄力发动天赋技——冰爆冬临之歌。可是就在释放的瞬间,蓄力十分被削弱四分,这是老乞丐早早布下的第三融魂技——葬花虚魂作用的结果。 虎啸声卷挟成风暴滚来,纵然只有六成威力,也是声势浩大。来不及容老乞丐细思,第六融魂技——白猿掌控之拳爆发。拳威和风暴两者相抵,余波让周围所有冰树寸寸碎裂,雪峰坍塌。周遭变得寂然无音。老乞丐受音波影响,脑瓜子嗡嗡地!冰帝也不好受,感觉翅膀软绵绵的,有点飘! 老乞丐暗自揣度:这会和冰帝的梁子是结下了,既然不能善了,干个痛快再脚底抹油。不厚道的手随心动发动第一融魂技——青藤缠绕,第八融魂技——龙王火神降临。 冰帝看着老乞丐鼻子眼睛挤一块儿,觉得有什么不妥,才要飞遁而去,身上就被茫茫多的青藤缠绕住。挣脱又被缠住的感觉令它难受,更恐怖的是老乞丐头顶那快速凝聚的灼热的火焰巨龙,还没爆开呢,四周的冰雪就化成水被蒸发,要是打在身上那还了得! 老乞丐有些失算了,要在平时的其他地方,他这一技一出,还不是龙王出手天下我有。但在冰雪的世界里,只能感觉到冰雪元力对他满满的恶意。 火龙元力暴动引起了雪域其它霸主的注意。尤其是山脉之顶,世外桃源的那位。她在火龙扑向冰帝的瞬间,已经携带磅礴的气息降临。随着她的到来,冰雪元气欢欣雀跃。在她的超控下,元气形成冰凰朝火龙杀去。没有想象中的惊天动地,凰翼和龙翼就那么悄无声息的纠缠湮灭。 看到危机过去,冰帝如释重负的叫了句:“白老大”...... 第五章、他叫莫恩 这是伍子墨丰收的一天。小胖子虽然战力不强,但是懂得极多,除了大陆历史,还具体向伍子墨介绍了中陆的最受推崇的四大职业:剑、骑、药、铸。他自己就是往药师方向努力,原因很简单:看着自己的爸爸受长蛇之毒折磨而死,看着自己最亲的人痛苦逝去,无能为力,他再也不想被那样的懦弱和无能支配,做一个药师可以救死扶伤,可以帮他走出阴影。 小胖子也有天赋,天生对药性敏感,所以就算他只是平民出生,没有背景也被分院收取,学费减半。不要羡慕他,上天对人总是公平的,他对药物敏感但对天地元力就差得多,而且极为怕痛,忍受不了高强度修炼对身体的打磨,因此入学一年还是一段青铜。 小胖子没有多少朋友。分院的其他学子虽然不都是势利眼,可他这种平民出身的,大多是不愿结交。而平民出生的又不太看得起他这拈轻怕重胆小样子,也不爱搭理。至于小胖子以前分院以外的小伙伴,因为他进了分院,差别让他们产生了隔阂。他的小伙伴的父母常常唠叨:“你看人家白硕小小年纪已经是做大人物的料了,再瞅瞅你没那个命,一天天还吊儿郎当的,出息没有”,这话当然刻薄,但道理还就是那个道理,如果他们不认命,那就该去证明,最后反倒是抱怨和迁怒无关的人;也有那心胸狭隘之类的父母念叨:“小胖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你们可别再和他霍霍”,这种狭隘是真的狭隘,其实每种“狗屎运”背后,都有不为人知,为其辩护的理所应当,而疏远只是一种嫉妒!加上小胖子去分院总归是要穿一身干净衣服的,和那些衣衫陈旧的小伙伴有差别,一来二去那些小伙伴就和他散了。这也许是好事,人常常只有在逆境中才能看清楚谁才是真正的朋友,这无关年龄,所以小胖子对子墨哥这个真心待他的朋友分外珍惜。 “小白胖,今天就学到这吧,谢谢你嘞,小老师”,伍子墨微笑道。 小胖子能帮到朋友,也是很开心,而且觉得自己教学似乎很有一套,中陆文教给子墨哥他一学就会,颇具成就感,有点意犹未尽的道:“要不我再说说药理初级搭配精讲?” 就在白硕准备再秀一波时,铺子里传来了雷锻的呵斥声:“火势怎么小了,小子你怎么看的,既然你闲时多,那就把铺外的青木柴火全部劈了”。 “知道了!”伍子墨一挑眉毛,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容,看着小白胖道:“要不咱们边劈边讲?”。 小白胖闻言肥鱼打挺,火烧火燎的把手里伍子墨留给二狗子的包子放进铺子,又“突突突”飞奔出来,用略微杂乱的步伐带着圆润的身体消失在路上,留下了一句没能更上他逃离速度的话语:“子墨哥,我回家拉泡尿,下次得空再和你讲”。 伍子墨看着这把玩笑当真的小胖子的行为,心里腹诽:得嘞,还得一个人手酸。 好一顿忙活,日薄西山,伍子墨才对付完所有木材,满心欢喜,以为就此可以回家。只听雷锻又道:“小子,火候不足的残铁,需要百锤重塑,给你个机会来锻炼锻炼,顺便找找锤火炼韵的感觉”。 说实在的,伍子墨听了很想对他说:“这个机会我不要的,好吗?”。话到嘴边,看雷锻严肃而认真的表情,不似说假,伍子墨便依他的话,用锤头敲打起残铁来。平时他锻造的锤头不是特别重,三百斤左右。当然这在前世是不可思议的,但这个世界里八段青铜的气力也就在这个范围,因而伍子墨使将起来游刃有余。 相比伍子墨的闲庭信步,二狗子可就难受了:首先是那条大鱼儿,在他处理鱼鳞时活蹦乱跳,木盆里的水溅了一脸,其次灶火的点燃又熏了一身。他灰黑的小手在脸上摸成花猫后,灶火才妥协着堪堪升起。一边抽着旱烟的莫老头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个忙碌的小身体,他去帮忙他又不让,说是什么要做一顿大餐犒劳他和伍子墨。又是一阵锅碗瓢盆的“叮叮当当”声盘旋,二狗子的大鱼小鱼亲戚烩才终于炖好。 大功告成,小身体“嘚嘚”的拿着一个小木凳子坐到老人旁边,一脸期待的看着门口,等了一小会儿,发现门口还是毛都没有,转头向着莫爷爷道:“莫爷爷,我去接子墨哥”,说完就跑出门,不见踪影。 莫老头摇头微笑小声道:“这孩子”,又磕磕烟斗叮嘱道:“看着些走”。门外远远传来一声“喔~”便没了动静...... 申屠户原本和这些西城平民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在码头务工有把子力气,又会些儿解剖异兽的手段,因而被江那头的一个酒楼招进去,专门负责宰杀异兽。在那里他平时做事都提心吊胆,干活小心翼翼,也不曾弄出啥大问题。但今天这只起码是战兽的异兽还让他来杀,几刀过去,异兽没死透不说,还濒死挣扎,使得刀刃划伤手掌。略显笨拙的场景,正巧被楼主看见,当时就被呵骂:“贱民,再有下次,就别来了”。他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心里万般不是滋味,但在那里他谁也不敢怪罪...... 下工的申屠户打着酒,耿耿于怀的从江那边喝过来,一边喝一骂:骂着异兽畜生不知好歹,骂问自己父母为什么是贱民...。这平时江那边谨小慎微狗一样的人物,下船到江这边又昂首阔步走起来,是个大人物了!醉酒如泥的走在街上,莫须有的骂着哪家平民欠他多少钱,哪家媳妇又如何如何,惹得街巷里的狗“汪汪汪”的吠吼,街上被吵醒的人敢怒不敢言。 狗吠声掩盖了屠夫的呵骂,吓得二狗子低头默念“阿弥陀佛”的狂奔,全然没注意到前面有人,接着和那人撞了个满怀。二狗子倒飞老远,申屠户屁事没有的站定看着二狗子:“贱民,你没长眼?”。 似呵骂一句不解气,旋即上前到二狗子前面摸了摸身上安然无损的衣服道:“小贱孩,你叫啥?大爷的衣服被你撞坏了,你待如何赔。嗯~”。说完大眼一瞪,一个巴掌打在二狗子的脸上,打断了二狗子嘴里的不停的道歉声。 二狗子哽咽的捂着脸,泪如雨下:“我叫二狗子,我没钱”。 申屠户听了这话哈哈道:“二狗子,哈哈哈!有娘生没爹取名的贱种,你狗叫几声大爷便饶了你”正说着,又扬起了手准备扇去。 二狗子怔怔看着这将要落在脸上的手,痴站着无法避开。就在巴掌快要落在二狗子脸上的瞬间,一只少年的手突然出现,死死地钳住了巴掌。 手的主人挥开巴掌淡然说道:“他叫莫恩,是我弟,你衣服哪里坏了?我陪”。 申屠户刚刚感受到,眼前这个瘦弱小子的力量不输于他,便不想纠缠,笑眯眯道:“也行,衣服坏不坏我先不管,你弟撞伤我,我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给个几百晶币,这事也就了了”。 伍子墨没回话,摸着二狗子红肿的脸向申屠户问道:“叔叔可知道干字怎么组词?”。 就在申屠户觉得莫名其妙之际,一个拳头已经砸断他的鼻梁,火辣辣的液体就从里面流了出来。还不等他哀嚎,一个顶膝又拱到他的肚子上,让他干呕着蜷跪在地,喘息中他感受到身体受到暴风雨般的踢踹,脸也无可奈何的和地面摩擦。 隐约中他听到了少年吐出的三个字“干你娘!”。 这如我偶然看到的一句话:如果文明不再文明,那就让野蛮更加野蛮!或许它没什么道理,但有时候又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第六章、鱼和老头 “子墨哥,啥是‘干你娘’?”。 “小孩子家家的,别问”。 “喔~,那为啥我叫莫恩呢?这个名字自己都不知道”。 “我取的,不喜欢?那叫莫二狗行不?”。 “呵呵,那你就叫伍大狗子”。 “皮痒了是吧?葵花点穴手” “大威天龙” ...... 月亮开心的洒下清辉,照着长街上的少年,直到送他们进了屋子才悄悄藏进了云里。 “哎呦,子墨哥你轻点,莫爷爷的药不是这么敷的”莫恩吸着丝丝凉气大声道。 “明明你打不过那个恶人,还想逞强和人讲道理。下次再遇到,先跑,然后来找我,知道了不?别憨杵杵站着让人打”伍子墨很有道理。 知了前因后果的莫爷爷不说话,做在旁边看着,只是旱烟吸得更重了。 处理好莫恩的脸,这顿他精心准备的晚饭才姗姗开始。扯着脸吃饭的莫恩,有些小伤感因为这顿大餐而消散,痛并快乐的吃着。 离莫恩那顿鱼宴已经过去两个月。 两个月来伍子墨从小胖子哪里把中陆文学了个大概,在雷锻铺子也掌握了锤火炼韵,百锻见音也隐隐有了苗头,现在雷锻对他称呼也从小子变成了小墨。 莫恩老是念念不忘那顿肥鱼,可是好像运气用光了,后来就再也没弄到过。乘着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心里又猫抓似的痒痒的他打起去钓鱼注意,对着正在看《毛选》的伍子墨喊道:“子墨哥,你今天不用去铺子,和我去捕鱼行不行,你不是说你有捕鱼神器吗?今天可以和我去试试威力嘛”。死缠烂打下,伍子墨拗不过他,便拿着自己为他设计的渔具和他出门去江边...... 炎城三大豪门的二少主淳于让,终于在北院艰苦的学习条件下熬出了头,想着可能还要去中院进修几年,有些头疼。便架船从炎城中城北门沿河而下,悠然自得的欣赏着江边美景。要是遇到那些贵族女子还要撩拨一番,惹得女孩们一阵娇笑。一般这个时候,这风骚公子还得甩甩头发,正正身上穿着的劲装。 这一幕被远处的捕鱼的哥俩看到,大的撇撇嘴,小的则有些疑惑:那些姐姐怎么和那个锦鸡哥聊那么开心。为什么是锦鸡哥呢?因为穿得和炎城外的六尾彩锦鸡一样花哨。 就在个淳于让和一位对流而上的姑娘套近乎吃瘪时,伍子墨他们钓上了大鱼。一条通体赤中带黄的金纹鱼,这种鱼不但外形好看,而且肉质肥美,长食用还有助于修为,所以是中城贵族的最爱。一经捕捞便哄抢而光。长期捕捞下,江中便没了几条。 金闪闪的鱼儿从水里夺目而出,一下吸引了那个骚包的目光。仿佛找到台阶般和对面女子道了句:“心姐姐,你等我一会儿,我把那好东西买来送你,美容养颜,滋阴补肾......”。对方姜家三大豪门之一独女好不客气的送他一个“滚”字,错船离开。 吃瘪的淳于让有些惋惜,“啧啧”一下,便驶船过来。向着忙碌的哥俩问道:“小兄弟,这鱼卖不卖?我出......”。 “不卖”莫恩断然道。莫恩对这鱼特别喜爱,已经和他子墨哥商量好带回去养,现在有人半路杀出买鱼,让他极为不开心,所以极为不给面子。 淳于让满脑门黑线,刚才吃瘪,现在又吃瘪,有些气急败坏的道:“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 “不知道”淳于让话还没完又被截胡。 伍子墨看着这个和莫恩大眼瞪小眼的青年,有些无奈道:“你开多少晶币?”。 淳于让有些诧异伍子墨的说话方式,像他那样的平民见到自己都会敬畏的称一声:“大人”。而他直接称你,让他有些不习惯,不习惯归不习惯还是神情寂然的伸出一根手指,觉得眼前这个小子最多能叫上一个水晶币,便算有点见识。 “一百紫晶币?这......既然你这么爽快,那我也仗义,给你打八折,八十个紫晶币好了”伍子墨看着他的手指道。 淳于让跳脚了,他一个月也就这么些零花钱,虽然攒得一些,但也不是这么大手大脚,咧嘴道:“一个紫晶币” “十个”伍子墨淡漠道。 “五个”淳于让商量道。 “十个”伍子墨坚守阵线。 “八个”淳于让降低底线。 “十个”伍子墨继续坚持。 “算你狠!”淳于让想着他的无魅姐也该从中院回来,这条鱼儿正好给她做礼物,于是妥协答应。 伍子墨掂量着手里的晶币,这个人生的第一桶金,洋溢着笑容向着那个行船远去的人问道:“小哥我叫伍子墨,你叫啥?以后有鱼还卖你”。 船上人影一个踉跄,站定身姿态,考虑对方的语言和不属于年龄段的成熟,默念:“是个有趣的人”,开口道:“淳于让”。 伍子墨觉得对方肯定是贵族无疑,却没有贵族的倨傲,有钱却又不大手大脚乱花,对人可算尊敬,可见其家教不错。如果有机会还可以结交一番。停下思考,给了莫恩三个紫晶币说道:“别生气,鱼没了再捕,这是你的那份,好好藏好,别乱用”。摸了摸莫恩的头,又看了看天色,还可以继续捕,便有老神在在的行动起来。 时间慢慢走着,鱼儿好像都游累了回家般,一直不上钩,夕阳拖着疲惫的身体朝地平线下挪去,残红在江面洒出一片片波动的金粉,伍子墨就那么呆呆的沉迷在这油画的世界,无法自拔。 “子墨哥,大...大鱼!”莫恩的激动着惊叫,打断了伍子墨的痴迷。伍子墨回神见到自己的做标记的东西,一下沉进江面。把持杆的手也感觉极为沉重,心道:嗯,是条大鱼! 这条大鱼应该很大,可是伍子墨却觉得有些古怪,因为这“鱼”太乖巧,一点也不挣扎。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鱼”拖上岸时,看到的不是鱼,是一个很大的茧,由于浸水的缘故,上手极沉。 面对这么个古怪的东西,莫恩有些怕,拽着伍子墨的衣服想离开。伍子墨倒是不怕,只觉得好奇,安慰了一下莫恩,就上前去把茧拆开。茧上的丝像丝绸一样润滑,还很坚韧。拉扯不断,只能一个圈圈一个圈圈的绕开。 绕到快要真相大白时,汗水已经浸透了伍子墨的衣服。这古怪的东西陡然让四周的空气清冷起来,江面不知名的水鸟咕咕一声,传去老远。接着水面又泛出哗啦声。最后一缕阳光惊恐般收起,月亮悄然爬上江空。岸边菱芦随风飘摇,月光下的江面,藻影森森。 无神论者伍子墨,感受着手尖传来的刺骨寒意,脑海里浮现了前世电影里的丧尸,吸血鬼,异形.....额头的细汗开始逃窜着滚落。伍子墨咬着牙,闭着眼去扯开这裹着的最后一层茧。 当这最后一层面纱被牵扯着露出里面的冰山一角,“哔叽”一声尖叫传出,随后一道白影从里面飞出来,一下就没了踪影。伍子墨汗毛一凉,也不管这茧里面有什么了,抬脚就是一顿招呼。 茧里包裹的老乞丐遭此厄难,实在悲催。堂堂王者被人如此招待,确实是让人不忍直视。老乞丐感受到腰间盘传来的刺痛,突然悲伤。心里数落起自己:你说你打了小老虎,结果来了个母夜叉,没有王座却硬生生压制了你一半的实力,就算你聪明的发觉形势不妙,一个飞奔,牛叉带闪电的走掉是OK的。可是走掉就走掉吧,你偏偏要嘴欠甩了句“母夜叉,你过来啊?”。好了话一完,母夜叉旁边实力不下小老虎的三眼雪龙王大蜥蜴就杀气腾腾的被你招来了,要是平时咱也不怕,可体内的劲元消耗的七七八八,天地元力也对你压制。更可恶的是那只大蜥蜴是对你来真的,调动了全部劲元形成龙息隔空朝你打来,打来就打来吧,你还傻愣愣的停着。要不是生死攸关时刻,发动这第九融魂技——灵蝶塑茧回生,估计你这二两干巴肉就栽在雪域喽!这些都可原谅。但是,好不容易入江逃生,冰龙息在体内闹腾的厉害,现在你连对付外面的那个瓜娃子的力气都没有,让他在你头上拉屎拉尿、为威作福,你可是王者啊!王者啊!呜呜呜。堂堂一代王者,一时老泪纵横。 伍子墨踢了一气,直到听到茧里传来人的“哎呦,别打脸”的**,才后知后觉的停下动作,伸手揭开茧,见到庐山真面目。里面是一个头发凌乱,面色发青的瘦老头,不对!应该是瘦乞丐。全身脏兮兮的,比伍子墨和莫恩遇到莫爷爷之前都多有不如,好在脏归脏,没有馊臭味。 伍子墨看着这个不知道是怎么在茧里的老乞丐,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觉得可能是上游贵族的“恶作剧”让他落难,不忍心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于是便道:“老人家,我先背你去我家喝点热水暖暖身子,等你恢复过来,便能自己回家了”。 一边说一边背起老人回家去,莫恩麻利的拿着渔具走在旁边,伍子墨和莫恩没发觉的是他们头顶上方亦步亦趋的跟着个白影。 白影这会儿小心肝也是忐忑的:老头能打赢他们的大凶冰帝,还能在大凶龙王的追杀下活下来,到了这儿却被下面的人踢得毫无还手之力,所以白影心里一番等价代换的比较,已经下了决定,以后绝对绝对不能惹他。本来它也是想溜的,可它一看周围的环境也不知道家在哪里,估计也只有下面的老头能带它回家,于是便悄悄跟着。 回到家里,莫爷爷看着伍子墨背上的老头,有些惊讶。但人命关天。也不多问的给他救治起来,按照治疗伤寒的经验,汤汤罐罐的一番折腾,让他躺在伍子墨的床上睡去。 伴着老乞丐的呼噜声,伍子墨和莫恩在庭院里享受着晚饭,向莫爷爷讲述经过。莫爷爷简短叮嘱道:“子墨,知人知面不知心,莫爷爷放心你,但万事当心。不是莫爷爷多嘴,当年.....唉~”。看着莫爷爷回忆往事心灰意懒的模样,莫恩积极掏出他的紫晶币给莫爷爷道:“莫爷爷莫伤心,这个宝贝紫晶币给你,这是子墨哥用鱼和一个公子哥换的”。 莫爷爷皱了皱眉头,显然怕这些钱带来灾祸。不等他开口,伍子墨快速的解释了一遍因果,并且将身上的紫晶币全部交给莫爷爷。莫爷爷没有收受,当初见到伍子墨和莫恩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伍子墨的特别和成熟,开始以为是以前生活所迫的磨砺,但看着他津津有味看那本自己看不懂的怪书,听到有时说出的他难理解的话,觉得他应该是有他不便说的秘密。也就不再计较这些,也放心他处理他自己的事。所以推辞掉那些钱,让伍子墨自己保管。 硬塞不下,伍子墨只得和盘托出了他的想法,向莫爷爷说道:“莫爷爷,我想让小恩进分院学习,咱们家一下肯定是没那么多钱的,但凑凑应该能行,我也试着找些活干,大概能找补回来”。 莫爷爷当即答应下来,又沉闷的抽起旱烟道:“只是委屈你了,孩子”。伍子墨灿然一笑,拿着《毛选》就着月光看了起来。莫恩没插话,骑着井边的大狗,挠着它的脖颈。江那边又远远传来相似的咕咕声,只是明月更洁白了。 第七章、心病起伏 天刚亮,伍子墨就已经起床了,这是他前世的习惯。既然已经想好了要送莫恩去分院学习,靠等自然是实现不了的。世上有很多人都自命不凡,认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于是他们梦着,梦让他们忘了自身条件与现实的差距,虽然那种条件是可变的,但也是人为的,不去做就什么也没有。或许正因为条件恰恰可触碰,所以今天和明天去具备,只有二十四小时的细微差别,大多数人都选在了明天,有时候他们也会被恐慌驱使着在当天奋斗,但也只是有时候,所以梦还只是梦!这是伍子墨前世二十多年的人生经验,他也不知道是否是对的,不管如何总该试试,像有位伟人说的那样:要知道梨子的滋味,须亲自尝尝。 蹑手蹑脚的洗漱完,伍子墨便雷锻铺子去了,这应该又是充实的一天...... 申屠户自从上次被打,床上躺了半月后,酒楼就有新的屠手替换了他。任他哀求,楼主只当他是狗屎般踢出酒楼。申屠户本也是普通人中有把子力气的人,即使没有酒楼的工作,就是在码头务工也可算是强人。可是习惯了在平民中狐假虎威的申屠户对这低贱的活是不再干了,他想着:务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也不能的。手里不多的积蓄在这种可笑的念头下,很快便被他消耗完,游手好闲的他一边在路上瞎逛,找点来钱的方法,一边在零散人群中想找出那个打伤他的小子。 走着走着,在街的中段看到一个杂货铺,一共三楼的小房子在周围来说也是出类拔萃的了。申屠户对这个铺子是了解的,铺子老板娘是个四十出头的妇人,有一个十三岁的儿子,丈夫前几年就死了。不听闻她还有啥亲朋好友,只是每天打整着这个小铺子过日子。而且她男人在死前大概还留有不少的金钱。申屠户越是分析便越是觉得有机可乘,忘乎所以像只苍蝇闻到破蛋般嗡嗡着上去撩拨。 光天化日之下,申屠户不敢太过放肆,进铺子在一个桌子旁随意坐下,然后嚷嚷道:“来俩个你身上的肉包子”。 妇人心里怒火中烧,转头看到是这个泼皮,原本也是不怕他的,可考虑到有时候远水解不了近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默默安耐住。将专门做给儿子的包子装了一盘过来。包子铺的包子一般是一个一晶币,妇人为防止和这个泼皮纠缠,就少算了两个晶币。 申屠户本就是来找茬的,哪会轻而易举的放过她。不满的开口道:“你这包子也太贵了”。随后咬了一口又道:“也没肉,你是不是故意少放,怕申爷给不起你钱啊!”。说完猛的欺身上前,边跨步边心里想:现在早晨人少,即使办了这女人,也不会有人发现,这事要成了,女人肯定会为了她儿子不自寻短见,到时候她还不是任自己拿捏,房子、钱不都是老子的。想完这些,申屠户肆无忌惮起来,一只狗爪就要抓上妇人胸前的衣襟。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叔叔好雅兴,干字组词有点难记啊!”...... 西城民拥团正街团首白无畏平时都很忙碌,一边是带着西城平民好汉出生入死的和异兽搏杀,一边是为弟兄利益和贵族讨价还价,弄得他心力憔悴。今天难得有些空闲,想着江道下街的嫂嫂和侄子有些年没见了,便早早的去看看他们。原本白无畏也是和他们住一起的,自从他大哥去世后,为防止别人闲话,就搬到正街住下。定时给她母子一些钱财,生活压力下就没再去过他大哥那里。 被泼冷水的申屠户,一看打断他的是“老熟人”,马上就想起了那夜自己的凄惨境遇和现在的一无所有。就手抄起凳子朝说话之人掠去。 伍子墨看着飞来的凳子,避之不及只得伸手防护。“哐”一声,木凳在手上砸碎成八瓣,飞溅的木刺顺势在手背划开一道伤口。刺痛让伍子墨清醒过来:醉酒和不醉酒的申屠户战力不可同日而语!还未等伍子墨有何反应,追凳而出的申屠户靠前一脚就把他踢飞五米远。 被踢倒在地的伍子墨捂着肚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抹了一口嘴角的鲜血自怨的想到:托大了! 申屠户看着被自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子笑意森森道:“小子,终于被大爷碰到了吧,你不是爱管闲事吗?看今天又有谁管得到你” 刚刚说完背后打脸的传来一句:“我能管到”。 申屠户脸还没转过去,他右肋就传来清晰的骨裂声,人也抛飞到伍子墨背后六米处,亲热的和大地拥在一起,嘴鼻子都渗出猪血,挣扎了一会儿,竟也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来人正是远远看明情况,却来不及立刻援助嫂嫂的白无畏,白无畏不想把事情闹大,恶气也出了,对着申屠户说了句滚,扶着伍子墨进了铺子。 刚进铺子的伍子墨,无力的坐在凳子上,勉强对着妇人笑笑叫了句:“大娘”。 妇人现在细看清恩人就是他儿子的天天挂在嘴边的子墨哥,而且受伤不轻,更加心疼这个孩子了。叫着他的小叔子,也就是汉子白无畏照顾伍子墨,急急忙忙的去找莫老头子来医治了。 妇人一走,汉子白无畏不苟言笑的脸挤出一个笑容感谢道:“感谢小兄弟的仗义出手,我叫白无畏,以后有用得到白某的地方尽管直说,绝不推辞”。 伍子墨从汉子能如此轻松打败申屠户,和肃杀的气质中就感觉出对方不是普通人。现在他自己受伤,家中得花费一笔钱治疗,而且自己也没有稳定的收入,莫恩上分院进修肯定更困难了,虽然帮助公孙大娘没有所图,但估计眼前的汉子会有帮他改善困境的办法,就试探道:“白叔好,说实话小子还真有一事相求,您能不能帮我找个活计,挣钱多的那种,苦累都没关系”。 白无畏对这个受伤到现在还忍着不叫喊的小子有些欣赏,而且小子为人仗义,可以让他进自己的团,即便捕杀异兽很危险,想来有他自己护着,问题不大,就道:“我们正街的民拥团以捕杀异兽为生,收入是西城中最高的,同时风险也最大,你要愿意可以来我这”。 伍子墨心里的大石头轰然落定,微微扯出一个笑容道:“那就谢谢白叔了”...... 莫老爷子的小院子现在倒是生机勃勃了,右房墙边一堆沃土上莫老爷子特意寻栽的兰香草默默的开放了,淡紫的花骨朵放出一阵阵沁人心脾的幽香,那香味有着定心安神的作用。绿春藤也不甘示弱,悄悄的爬上的房顶,绿油油的叶子扭转在一起调皮极了。 若在平时,伍子墨是绝对不会有像现在这般闲情逸致览叶观花的空闲的。有这功夫他早就在雷锻哪里学到不少知识,或者从白小胖子哪里补充更多的中陆文,向知识份子再迈一步了。但现在隐隐阵痛的肚子对他的一切不合实际的行动都是抗拒的,所以只得擦亮眼睛寻找风景来消磨时光。 在伍子墨看来这小小院子里的两株植物是标致的,如果旁边这个大煞风景的老乞丐般的人物不在的话。 只见此时的老乞丐,双脚二郎腿悠着,不时食指还伸入脚趾缝里扣一扣,扣完还在破衣服上蹭一蹭。这还没完,另一只手在这只手停下后默默的钻入鼻孔,自然的转了两圈,而后又重复蹭衣服的动作,蹭完很和谐的跑到鸡窝头里抓了抓,这种堪比核武的动作实在是辣眼睛,可你又不能说。毕竟伍子墨觉得这么开口说一个老年人不大好。只得视而不见的干呕着观景。 或许是老乞丐有些无聊,便首先开口,语出惊人道:“小伙子,你双肩一抖一抖的,莫不是佩服老夫这祖传招牌动作?其实我一早就看出你骨骼清奇,极为适合做老夫的徒弟。只要你拜我为师,招牌传你何妨!”。 听了这话的伍子墨陡然一个激灵,转头瞪眼看着老头,心里咆哮:你怕不是个憨憨! 老乞丐看了伍子墨的反应,自信的掏了掏胳肢窝安慰道:“你不必激动,也不必受宠若惊。虽然我弟子少,想拜我为师的人多,但我老乞丐收徒从来只讲究一个缘字,我看我和你缘分就不浅啊!”说完就嘿嘿的笑出了一口黄牙。 伍子墨一头黑线的想:什么缘分不浅,分明是罪孽深重!而后正气凌然道:“老爷爷,我看你衣着古朴,举止迥异,不似凡人。你和我这穷小子肯定是八竿子打不到边的。你看拜你为师的人也很多,里面比我天赋好的,骨骼更清奇的肯定也不少,不必在我这棵树上吊死嘛!”。 原本老乞丐也就随口一说,但听了伍子墨绵里藏针的拒绝,老乞丐倔脾气就上来了,想着:我滴个小暴脾气,好小子!这么不给面子,中州多少家族子弟我还看不上,老夫只是欣赏你心底好,开玩笑试探试探你,你还认真上了。既然如此,这徒弟我收定了,要让你知道小锅儿是铁造的,而且那天踢我踢得那么重,王者是那么好踢的吗?以后有你受的。 老乞丐心里虽然这么邪邪的想,但脸上却不为所动,不怀好意道:“咦~,徒儿不必自谦”。 伍子墨默然转头不理这个糟老头子,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下来。 老乞丐可不是那种见好就收的人,得寸进尺的命令道:“徒儿,为师有些渴了,你去打点水来给我喝”。 伍子墨虽然受伤严重,可似乎老头子比他还惨,脸上的青色一直不退,虽然能翘二郎腿,但站起来走动有些困难。早上就是莫恩和莫爷爷架扶出来的,莫爷爷诊断这种情况是寒气入腿,一时半会难恢复过来。 于是伍子墨忍着暴跳的青筋,一瘸一拐的给他打水去了。一边走一边祈祷,祈祷这个老无赖快点好,趁早消失在眼前。 傍晚,出城寻药的莫爷爷满脸疲惫的回来,刚喘口气。江边捕鱼的莫恩也回来了,脸上写满了丰收的喜悦,因为他捕到一条经金纹鱼,而且比之前卖给淳于让的还要肥大,他觉得这条鱼做给他子墨哥吃应该能让伤好得更快些,虽然心里有十分之一的想法是想要养着。 一番准备,小院便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莫恩做饭,莫爷爷煎药。好一顿锅碗瓢盆的叮叮当当,油盐酱醋的小院飘香。终于是开饭了,有了莫恩的鱼,这顿晚餐变得极其令人眼馋。放在井盖上的鱼,色呈金黄,汤汁浓郁,汤汁里零星的还飘着一上一下浮动的野菜香料。 莫恩扶着伍子墨入座,兴奋的喊了句:“开饭了”。这是一句让人充满动力的话。 听了这句话,原本假寐的老乞丐翻身而起,三步并作两步奔到了井边。不满的道:“吃啥?吃啥?也不叫我”。 本意给老乞丐把吃的盛过去,省得劳心劳力的莫恩一脸惊讶的看着老乞丐,呆呆站立。伍子墨见景,心里一万头马奔过,莫爷爷放烟管的手也抖了抖。三人脑海里同时蹦出几个字:这老家伙能站起来! 饭前风波不小,饭后到是闲静。伍子墨又在悠然的看《毛选》,莫恩呢?则一脸不高兴的挠着大狗,不理旁边献殷勤的老乞丐,老乞丐也是个挑事的人,好好地鱼吃就吃吧,还煞有其事的品点不足,一下就得罪了正主。 老乞丐在莫恩哪里没得好脸色,就想在他的便宜徒弟哪里找补找补。看着伍子墨在看书,就侃侃而谈道:“徒弟,看书有啥好的,你有啥不会的可以直接问我,不是老乞丐吹.....”。 话还没说完他便看清了伍子墨的那本《毛选》,上面的字他一个都看不懂,而且肯定不是中陆文,所以一下哑然。悻悻然转身去找地儿看月色去了。但心里却对着个言行独特,读怪书的孩子更好奇了,抬头望着明月说了句:“有趣”。 第八章、猎人出征 自从老乞丐被伍子墨救回到家后,他就像快牛皮糖一样死死地赖上了这里,软硬不吃不说,还不干活,就像供了个祖宗。本来吧,但凡要点脸的,到这种时候也该自己走了,可老乞丐硬是轰都轰不走。 一旦动点粗,他不是大叫欺师灭祖,就是卖乖装可怜,令人难以下手。伍子墨对此很是无奈,莫恩也是涨了见识,倒是莫老爷子对这事保持了惊人的淡定。 通过八九天的修养,又有公孙大娘,莫老爷子,白小胖,莫恩的照顾,加上白无畏不时买来的药物,提供异兽肉的滋补,不但让伍子墨伤好得七七八八,还更增加了他的气力,现在估计和申屠户不相上下了。 伤好了后,伍子墨便立马动身去了雷锻的铺子。刚进铺子,雷锻便拉着大嗓门道:“小墨,养伤归养伤但雷叔教的可不能忘,来接着”,说完一个百锻锤就抛了过来。 伍子墨接过百锻锤,掂量了一下,现在这百锻锤对他确实有些轻了。马上对着雷锻说道:“雷叔,还有更重些的百锻了吗?大概四百斤的”。 “嘿!小子,养病长能耐了啊,现在就看不起这百锻锤了,也行,这个你拿着炼”说着就又抛了个相似造型的如雷神锤子的百锻锤过来。 伍子墨将它拿到手暗赞:趁手!便当当当的在铺子打起铁来。锤头落下,或轻或重,时而如阴雨连绵,时而又是疾风骤雨。伍子墨只觉得自己眼里只有这块沉铁,只想将他锤炼到自己满意。陡然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如玉相击般悦耳。 一边自己忙碌的雷锻听到声音赫然转头,看着浑然忘我的伍子墨,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喜,心里悲泣道:老师听到了吗?百锻见音!您的技艺不会被断送了。 伍子墨对于雷锻的所想全然不知,只是继续打着,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般说来,铸师在青铜阶段基本是挥锤百遍,人有余力便已经入门,不用再做过多的要求。铸师在入门级时基本没什么大用,后期的对于铭纹的构造才是关键。所以他们会将铭文研究放到首位,这不能说是错的,只是他们偏向不同。但他们忽略了铭文对承受材质的要求。当然也不乏有注意到这个根本问题的,因此中陆铸师隐隐有了文派和器派两个阵营,总体上文派是主流。 当伍子墨从状态出来时,已经天色渐晚。看着这块纯净的百锻沉铁,他是爱不释手,于是和雷锻商量道:“雷叔,这铁你开个价,我把它买下来做个纪念行不?”。 雷锻看着伍子墨举棋不定的样子有些好笑道:“小墨,你小子倒是精明,也不多要求,你只要按时来我这帮我干活,这铁就送你,我建议你把它做成个物件,比好放置”。 “雷叔,你难得的大方啊,免费给我?”伍子墨得了便宜还卖乖道。 “臭小子,你不要那我拿去喂狗”雷锻也是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最后这精炼剩下的不多沉铁在雷锻的帮助下,铸造成了一尺来长的匕首,上面刻有精美的花纹。火光照射下反射出冰冷的寒芒。 伍子墨收好匕首,觉得今天雷锻心情格外的好便趁热打铁建议道:“雷叔,你看莫恩也不小了,我想让他去分院进修,但是莫爷爷一个人肯定是承受不了的,我往中街白无畏白叔哪里找到一个捕兽的活,可以钻钱帮他分担压力,一周有三天和他去猎兽,其余时间来您这干活,绝不偷懒推辞”。 雷锻见伍子墨话说道这个份上,如果不答应便有些不近人情了,纵然万般不想他浪费时间糟蹋他的天赋,也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翌日清晨,伍子墨带好干粮,揣好匕首,手提一杆枪身刻有破军二字的黑铁长枪在莫爷爷和莫恩的目送下,便去白无畏哪里报道了。 值得一道的是,伍子墨手提的长枪是曾经莫爷爷年轻时救下的一个黄金骑士所有,当时的莫爷爷是白银药师,在这炎城中城地位也是可以的。但就是他那句:知人知面不知心,形容的那样。他身上发生了一件农夫与蛇的故事。黄金骑士有一份能直接让他从七段黄金直达铂金,跳跃三个级别的药方,百般请求莫爷爷炼制。莫爷爷使出浑身解数帮他把药炼成,哪知骑士怕莫老头泄露药方便卸磨杀驴,莫爷爷在那场等级悬殊的殊死搏斗中毁掉全身修为激发他的秘制毒药——闭月迁心,将其和他的坐骑毒杀。当时毒气四溢,等闲不敢触碰,由于动静大引起了领主的注意,莫爷爷便趁机逃出了中城。从此中城少了个小有名气的莫药师,西城多了个低调的莫妙手,长枪破军便是他随手拾来的。 伍子墨提手抖出个枪花,看着枪,想起莫老头说故事时,老乞丐扯着胡子蛋疼的说:“徒儿别看我,为师是个纯洁的人”的难得囧样,摇了摇头,回头向院子方向挥了个再见,转身向中街疾驰而去。 一路七弯八拐到中街,中街上早就聚满了人,都是一些彪形大汉,身上穿着粗糙的盔甲,手里的猎具也是五花八门,有的甚至还有用木桩。但他们饱经沧桑的脸上写满了勇气和牺牲。 白无畏看到伍子墨后示意他到他身边来,又等了一会儿,人群便井然有序的出了中街城门向长蛇山脉而去,只是出去容易,回来就要 看天意了。浩浩荡荡的猎人出征了,他们的对手不是异兽是生活。 猎人大军急速赶路,行进了大半天,从西城中街大门出去一路直走到了藏尸谷范围。在这里,一千八百多的人分散成多三个小分队一部分往北去赤铜山脉范围,一部分继续往前进藏尸谷,余下的往南去长蛇山脉的林场。相约好三天后又在这里集中,就此各自分道扬镳,朝目的地进发。 白无畏是整只队伍的领袖,自然是向着最危险的长蛇林场出发,伍子墨也紧紧地跟着他往南去。当走过一段路程后,脚下的野草开始逐渐茂盛起来,草盛处足足淹没了伍子墨的头颅,若不是叶子是一片一片的,说是灌木林也有人信。新鲜的泥土混着草香飘荡,风一刮吹起一片片碧绿的波浪。 波浪一层层展开,视野所及,一群杂斑角马在三五成群的勾头吃草。它们身高两米半,嘴里呼这粗气。哒哒的马蹄重重的刨在草地上,飞溅的泥土和嘴里咀嚼青草泛起的白沫,无一不体现出它刚烈的脾气。走起路来昂首阔步,高傲得让人不能驯服。一般都是杀死直接卖肉。好像高傲和死亡似乎一直有着微妙的关系,这是一系列悲惨故事告诉我的,不要问。 当第一头角马出现时,白无畏便灵敏的发现了。他打手势提醒四百人的队伍放慢速度,中间两百人,左右各一百人,三面包抄角马群。当离角马不远时,惊觉的百匹角马群狂奔起来,白无畏立时站起追去,分散的猎人们纷纷附和,于是这人与马便在这草地上展开了疯狂的拉锯战。 马群中强壮的马匹并不惧怕人,屈头顶着长角便向人冲来。经验老到的猎人自然不会让他得逞,一个扑地翻滚就避开了角马凌厉的一击,手中长刀也在翻滚瞬间对着马腿劈砍而下。只要马失足扑倒,今天的开门红便算是有了。也不是所有的猎手都这么厉害,这是队伍里的精英才能做到的。有些功夫不到家的猎人,不是在扑倒时不幸被角刺中手臂,就是被角马屁股对上,一个后飞腿,踢抛去老远。真正让人倍觉生猛的还属于白无畏:单枪匹马冲进角马群里,直奔角马群中那匹领群黑色角马去。几个呼吸奔到角马前,一把拉住它顶来的角,往后一拽就势越上马背,一脚踢开它反咬的头颅,开始驯服起来,动作一气呵成。说来也怪,杂斑角马绝无驯服的可能,领头的黑角马倒是怕死的厉害,这可能就是识时务者为骏马吧! 角马速度极快,在人群的包围下撕开一个缺口,朝不远的林场驰去。绝大多数的角马都成功逃脱,在密林中消失。原本驮着白无畏的那匹健硕黑角马也欲进丛林逃生,可白无畏那会让他称心如意,在它就要进入丛林的时候,双手环住角马脖颈,一抹白光隐隐在手臂出现,接着周身一悠,如猿猴荡树般从马的脖颈下穿过。巨大的冲击力让角马侧身倒地,狠狠摔在草地上,压平一大块碧绿。 角马还想翻身再跑,可白无畏一脚踩在它的肚子上,厚重的力量让它无法动弹。恐惧和服从的神色就从角马的眼里流露出来,仿若求饶。后面陆续追上来的猎人利索的用绳子将它套上,让它运输刚才的战利品回约定集合的地方去。离开十几个人去运输,这只队伍数量也没什么大变化。 脚步不停的继续往前走,走进密林,藤蔓不多,大树一颗挨着一颗,宛如**的战士。一些巨石三三两两的散在林子里,为进入林里的人增添了隐蔽之地。队伍进了密林后,速度又比在草地里慢了个八拍。个个都屏气凝神,仔仔细细的查看着周围,就这么慢慢摸到巨石旁边。 白无畏透过巨石缝隙看到了一群在吃着灌木叶的梅点赤金鹿,那鹿赤金色的皮毛上长有稀稀疏疏的,好看的梅花杂色印记,头顶鹿茸如树枝那样繁密。这些鹿价值极大,鹿茸入药,皮可制衣,肉质细腻,是以深受中城贵族青睐。而且幼鹿价值最大,捉到后,贵族里的商人往往会花大价钱买去驯养,带长到成年,将近三米高的身躯和快速的奔跑速度,是商贵运输物品的首选。 现在二三十只梅点赤金鹿,在大石后面悠然的进食,显然没有发现周围有人靠近。在白无畏巧妙的安排下,三百多人悄无声息的把它们团团围住,令它们插翅难逃。只待白无畏示意,众人便可把它们一举拿下。 空气在这时有些诡异的宁静,林鸟也停止了鸣叫。鹿群中的领头鹿机警的抬起头,竖起耳朵向四周张望。确认安全后还试探的跑了几步,那动作让大石头边隐藏的人紧紧握了握手里的猎具。 白无畏迟迟不下命令,这让众人有些不耐。而白无畏呢?他也不是故意搞怪,只是背后有东西在盯着他,危机感使得他头皮发麻。随着危机感越来越强烈,他抢占先,机霍然转身,横枪在前,做出防守。 当他下意识做完这个防御动作,大树的枝丫顶部便掉下一条斑斓大蛇,五米长的巨蛇张着血口便咬在了白无畏的枪杆上,借着下落的冲击力,把白无畏推了一个踉跄。 白无畏身边的猎人看清肇事者后,吓得他们赶紧向两边窜去。也不由得他们不恐慌,这蛇是长蛇林场的产物,除了力量大之外,还具有剧毒。它的毒即使黄金巅峰的人中了也会立马毒发,受尽折磨而死。而且它成年战力都在五段白银左右,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对付得了的,在场也只有白无畏,能猎杀它。 其他远离白无畏这里的猎人听到动静后,以为是他的暗号,于是便一拥而上向赤金鹿扑去,梅点赤金鹿群见被猎人团团围住,拼死抵抗起来。特别是那头领头的梅点赤金鹿更是像个勇士般无所畏惧,但凡碰到他的猎人都被他一对坚实的鹿茸顶飞老远,三百多人和鹿群斗了个势均力敌。 再看白无畏这边,长蛇死死咬住枪杆不放,白无畏虽然能杀死它,可它那令人谈虎色变的剧毒确实让白无畏难以放开手脚,两者就那么僵持下来。 伍子墨看到身边的人都退避三舍,他虽然不知道这蛇的厉害,但看人的行为就知道它很危险,可眼看形势这么发展下去也不是办法。正所谓无知者无畏,伍子墨立时就提枪朝蛇腹刺去。“吱”!枪头破鳞入肉,溅了伍子墨一脸的鲜血。 长蛇吃痛,马上便挥尾砸来,带起一道劲风。劲风吹面,伍子墨拔枪格挡,枪与蛇尾相接的瞬间,伍子墨虎口就被蛇尾传来的大力震裂,手里的枪掉在原地,人飞撞在不远的树杆上,无力的滑落下来。 长蛇感受着腹部传来的剧痛,嘶鸣一声,松开咬住白无畏枪身的大口,扭动身躯带着滔天恨意朝伍子墨咬来...... 第九章、浸人心冷 看着长蛇狰狞而来,伍子墨打了一个寒颤,瞳孔也在瞬间放大。死亡的气息在周遭蔓延,时间在此刻也凝固了。伍子墨因为背撞大树的缘故,此时惊恐交加下,呼吸的空气都入不敷出。酸痛的身体连伸根手指都艰难。他也想动,避开、逃离,可却躯壳就像被五指山压住般动弹不得。眼瞅着长蛇的血盆大口就要咬下,伍子墨只能听天由命般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蛇口距离伍子墨头部几厘米处,腥臭随着蛇口的嘶鸣传出,令人作呕。千钧一发之际,脱开长蛇制缚的白无畏有了反击的机会,不待细细思索,他抓枪的手,腾空一跃,长枪后仰,白光透体而出,快速融入枪身。长枪如淋甘霖,雨后春笋似的出现复杂的铭纹,铭纹一直交织到枪尖,让枪刃寒光烈烈。 白无畏低吼一声——枪技:白猿提臂!说完枪杆瞄着蛇七寸,带着清辉脱手而去。一下把长蛇钉在了大地上。 想象的死亡并没有如期而至。伍子墨只听到一声凄厉的嘶吼,嘶吼过后就没了动静。睁开眼看到两跨之间死不瞑目的大蛇,无力摊靠在树杆上,深深的呼吸了口空气。劫后余生的他,感觉空气都人间美味。 白无畏看到长蛇被他钉死,挥去额头的细密的汗水,心里松了口气,接着急走上前拔开长枪对着伍子墨笑道:“好小子,有胆气”。 伍子墨自嘲的笑笑,喘息着挥了挥手以示回应。 其他猎人见长蛇已经死了,便围了上来,看着瘫软在地的伍子墨,他们神色复杂难明,总体上隐隐都透出丝丝佩服。白无畏也不多留,因为不远的猎人还在和梅点赤金鹿搏斗。对着身边猎人说了句:处理一下,又赶去帮忙了。 鹿群那边的猎人有了白无畏的加入,压力便没了多少。领头的梅点赤金鹿被白无畏狠狠压制着,分身乏术。而这群猎人的领首沈小八撑着应付梅点赤金鹿头领而弄得伤痕累累的身体,融入了其他人的搏斗中。白无畏凭一己之力压斜了平衡的搏杀天平。优势下,猎人经过两个多时辰把鹿群团灭。收拾好战利品后,便退出了森林,在外面的草地上扎营休息。 空余时刻,人们清点猎物,满满的都是收获。损失也当然是有的,四百多人基本都挂了彩,断脚断手的不下百人,更有重伤昏迷不醒的,好在没人死亡。当一个个粗糙的兽皮小帐篷在草场上立起,便宣告了今天狩猎的结束。 等处理好伤员,天色也暗了下来,星星在暗蓝的天空里摇曳,微风又徐徐吹来。黑暗中天地寂然,只有草场上的四拢篝火在熠熠生辉。篝火傍边的人则开怀大笑相互打趣的吃着自带的干粮。他们没人舍得吃那些辛苦打来的猎物,因为那还有更高的价值和意义。 白无畏走到四堆篝火的中间,拿起个皮囊酒袋朝四周猎人道:“兄弟们,今天咋们收获不错,一来就有开门红,希望明天也能红,其他的也就不多说了,走一个”说完仰头就是一大口酒咽下。其他的人也都纷纷回应喝酒。酒,适量的情况下也是个好东西,一下拉近了陌生猎人之间的距离,场面更显热闹起来。 坐在伍子墨身边的是一个三十多的中年人,因为面色黝黑的原因,大家都叫他老黑。老黑是个实诚人,不太爱说话,干活麻溜,热心肠。见伍子墨没酒就把自己的递给伍子墨,而且言简意赅的解释道:“天冷,喝点暖身”。 伍子墨接过喝了一口,对着汉子道:“黑叔,明天咋们会往哪里去?”。 老黑道:“不出意外,应该会进林向北往藏尸谷方向折回,在林场和藏尸谷边界那里的草场上猎捕双尾羚”。 ...... 篝火还在燃烧,旁边的人都去睡了。只有白无畏一人还在那里想着些什么。想得正出神时,旁边坐下一个人,正是毫无睡意出来散心的伍子墨。回神的白无畏也不回头的问道:“墨小子,今天那么惊险你还敢上,不怕死?”。 伍子墨摇摇头道:“白叔,怕!怎么不怕,可是总要有人打破僵局的”。 白无畏一怔有些意气难平道:“世道艰难,我如蝼蚁,如何打破僵局”,讲完苦涩的喝了口酒,神情寂寥。 伍子墨习惯了在孤独失意时自我安慰,下意识道:“人生一世,男儿丈夫,总有些事是要去做的”。 听到这话,白无畏眼色恢复了些许神彩。回味着这句话,他实难想到说出这句话的人是个少年,但似乎又应该是这个少年。 伍子墨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而是开口岔开话题道:“看白叔心事重重,是在担心猎物的售卖?”。 “嗯,现在中城的各种商贵越来越过分了,集体压价,踩着买打去的猎物,聚兽斋的价格还算公道,但听闻其换了个主事的,不知道还能不能保持公道价,而且三月一次的税租就要上交,中街的平民可都指望这几次的猎捕了”。 伍子墨脸色一紧,他没想到还有税租这一说,莫爷爷也没告诉过他,这下莫恩去分院的机会更渺茫了。而且莫爷爷竟然一个人顶着这么大的压力,这是伍子墨之前没察觉到的,一下也心事重重起来。 白无畏呢,又陷入了盘算中,考虑起码还要打多少猎物才能带中街平民扛过三月的大剥削。 两人各怀心事的坐在篝火旁,火焰飞得老高,但两人依旧觉得黑和冷。 第二天一早,一百多轻伤的猎人带着打来的猎物,照顾着另外一百多的重伤员撤回到集结的地方等待,剩下的一百多则进了密林按着老黑昨晚猜测的路线进发。 密林幽深,往里深入,猎人们是不敢地。因为有传言说,在密林之央有王兽。如果不幸碰上,那么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所以队伍一路行来都是在密林中外部分小心翼翼的前行。 密林枝繁叶茂,阳光下投出片片阴凉。所以让行进中的人有阴森森的感觉。百多人分成小队以横排推进。枝叶被踩的嘎吱响,声音在幽静的密林中显得有点大。队伍中不知是谁猛的踩断了一节枯枝,使得更大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立马就惊动了树梢隐藏着酣睡的白月猴。其中一只猴子“哈啊,哈啊”的呼唤了两声,就像石头砸进湖里,激荡起波纹那样,其他惊醒的猴子跟着一起吼叫起来。除此之外猴群还摘下树梢的坚果朝人砸来,力度极大,虽然不至于伤人,但被打到也是很疼的。 白无畏,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指挥这队伍喊道:“全速往藏尸谷进发”。听到命令,缓慢行走的队伍如梦初醒般急速运动起来。当队伍把猴群远远抛开后,在原来猴群的位置传来一声撼人心魄的咆哮,让人不禁想像咆哮的东西到底有多恐怖。咆哮的东西在那里转了转,没有收获后一扭头迈着高傲的步伐走开了。在它走开的不久,原地又出了一双血红的双眼,眼睛的主人闻闻地面,随即眼珠子透出一丝狡黠的光芒,而后身躯一闪而逝,隐在了阴凉的地方。 惊魂未定的猎人群,跑到差不多安全的位置时才停下来。他们也不愿意跑,但有时候猎人和猎物的位置是会互换地。有了前车之鉴,猎人们不再在密林里穿梭,而是沿着一条小河流跋涉。这样子他们可以避免意外,但同时也丧失了许多能捕捉猎物机会,这是一个对鱼和熊掌的选择。 河岸藤蔓密布,并非好走。一路披荆斩棘,夕阳西下的时候队伍才差不到目的地。随着和藏尸谷距离的拉近,密林开始稀疏起来,绿草开始茂盛起来。环境的变化让众人屏气凝神,仔细搜索猎物的踪迹。在人群身后有些距离的密林掩映的地方,也有十多双血眼在仔细搜寻着什么。 “看那”有目光敏锐的猎人悄悄提醒道。猎人们顺着他提醒的方向看去,五十多只双尾羚在水边喝着水,三十多只角马在不远处吃着青草,更远处有一百多头三角蛮牛在休憩。猎人们也是知道蛮牛战力强大堪比白银,又成群结队,不能招惹。角马速度极快战力也不弱而且数量最少。只有双尾羚虽然速度也快,可战力弱数量又适中,是最佳的捕猎对象。于是这百多人的队伍就对着喝水的双尾羚猫腰围去。 正所谓: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平日里最为机警的双尾羚在草足水饱后,就直接慵懒的躺在了河边草地上,也不用心观察周围。就这样猎人们基本两人包揽一头双尾羚的扑了上去,虎入羊群的战斗是毫无悬念的。猎人们正为着这几日最为轻松的捕猎而开心时,白无畏看向森林方向的笑脸凝固了。 看着那十多双血红色的双眼,白无畏撕心裂肺的吼道:“丢下猎物,准备和血眼冥狼拼命”。 听到血眼冥狼四个字,每个猎人心里都是一颤,自知血眼冥狼有虐杀猎物的习惯,追捕猎物不死不休,碰上了,猎人就没有撤退可言!于是一百多人迎着十多双血眼就拼杀上去。人狼相遇的一个照面就有猎人的残肢和鲜血飞溅。一马当先的白无畏也被头狼一爪抛飞。白无畏的状况伍子墨是看不到的,他正和其他八九个猎人围攻一只血眼冥狼。那其中老黑也在里面围攻,八九个人根本不是这头血眼冥狼的一合之敌。 冥狼一爪抓伤三个,接着侧身向伍子墨傍边的老黑拍来。危机时刻,眼看老黑就要丧命于此,伍子墨也不知那来的力气,身子一躬,将老黑推开老远,让他避开了狼爪。但伍子墨就深陷困境了,脊背火辣辣的疼痛告诉他,身后的畜生爪子很锋利,如不注意,基本要在这凉凉。这是好事,伍子墨还有理性思考的能力,不至于杀红眼,失了章法。可是透过飞身刨来的冥狼的身体,睡躺下的伍子墨眼睁睁看到有一个猎人被另一只冥狼一口咬掉头颅,鲜红像喷泉涌出。这一幕让伍子墨热血上涌,他突然回忆起带莫恩进城路上鲜血淋漓的那一幕,那是人的残忍,现在这是兽的凶狠。还算平静的生活快让他忘了这个世界的一些本质——这个世界对弱小者的残忍。 一路如旅游的释然心此刻崩碎,伍子墨红着眼向着飞来的冥狼滚了一圈,险而又险的避开了利爪,抬手竖起黑枪,就那么狠辣的、轻而易举的刺穿了冥狼的肚皮。扑倒的冥狼压盖着伍子墨,嘴里像狗一样哼哼唧唧几声便不动了。而透体而出的黑枪,在夕阳残照下引着狼血从上往下滑离,一闪而逝的红光像是宣告它的苏醒。 第十章、回来 左见和石头正在藏尸谷边缘打整猎人队伍,相互间谈笑着这次藏尸谷的顺利。这时一个猎人血迹斑斑的朝他们跑来,惶恐的对着他俩道:“左领首,石领首,我们在南边遭遇了血眼冥狼,无...无...无畏总首在拼死战斗”。 听完这个猎人断断续续的禀告,左见脸色一寒,大声命令道:“都把猎物放下,留下百人看守,其余人跟我走”。传递消息的猎人被其他留守的猎人搀扶去休息,左见和石头带着其余的六百人,八百里加急的赶去增援。 一群人飞速的翻过谷口的三座大山,在最后的一个山头,远远的就看到那些人群。只见原来的百多人,现在只剩下二十多,而且还被四头血眼冥狼从四方围住。 血眼冥狼在头狼的带领下对着这剩余的人嘶吼,唾液从口里流出,狼爪重重的抓着草地,前身匍匐蠢蠢欲动。 白无畏枪尖一直对着头狼,现在他全身浴血,右肩膀爪痕处白骨森森,衣服也被抓得破破烂烂。他知道今天这个局势活下来的希望不大,已经做好了和头狼同归于尽的准备。 头狼也不是傻的,他一直围着人群而不轻举妄动,就是想等这个人群中最强大的人血尽而死,这样便可轻而易举的把这里的所有猎人杀死。这头冥狼是有极大的智慧的,哪怕它的一只眼睛被白无畏用枪划瞎,它还是忍住了滔天巨恨,只待那个人失血过多它便是立即发动总攻,但头狼终究还是功亏一篑。 巅峰白银级的左见视力极好,看到那种情形,考虑到白无畏们现在的艰难处境,怕因为鞭长莫及,发生意外。断然指挥这六百人边叫边跑,一时让六百猎显得人气势汹汹。接连不断的声音惊飞了林鸟,也同时吸引了头狼的目光。头狼看见那凶悍的六百人,知晓大势已去,震怒的嗷呜一声,对着白无畏龇龇狼牙,用血红的独眼死死盯了盯白无畏,似记住了这个人,然后扭头带着其他三头冥狼跑进了森林。 冥狼离开不久,左见的队伍快速到了白无畏们的跟前,左见看着这二十多猎人周围的残肢断臂,倒下逝去的猎人里没有一个是完好的,站着的二十多猎人也只是勉强站着,而且遍体鳞伤。为了生存,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来人一部分搀扶着这二十名勇士,回集中的地点。一部分沉默的清理猎场。猎场显示的结果是:八九十人用生命换了二十人的活着和十头冥狼的死亡。 明月稀星不知人间疾苦,依旧当空照着。来时的一千八百多猎人又回到了分离时的地方,只是这里面有的只是拼接的尸体,有的变成残疾,有的伤痕累累。所有人草草的吃了顿干粮饭,便在白无畏的组织下燃起了一堆柴火。让人将尸体送进烈火中,并右手拂肩大声道:“愿烈火照亮黑暗,愿亡者安息”。其余人默默拂肩,默默看着这篝火,这比明月更圣洁的篝火。 火焰也印在了伍子墨的眼里,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身影就这么融化成了火焰,那么没了!他们的悍不畏死,当这批和他们出生入死的幸存猎人逝去就没人记住了。伍子墨就这么站着,就这么看着,眼里闪烁着火光,他想改变一些东西,他捏了捏拳头!老黑又递过酒袋,这次什么也没说。接过酒袋的伍子墨,对着篝火撒了些酒默念:“走好”,然后闷了一大口,坐下看起了星空,他想找到一个蓝色的星球,找到里面的雄鸡,重新做回那个国家的公民——幸福的公民。但是这里的对他关怀备至的人又怎么办?逃避是解决问题的一种方法,但给不了内心安宁! 一处星光八方明。这时,莫恩和莫爷爷、老乞丐也在看星空。莫恩担忧着他的子墨哥,莫爷爷也在默默为他祈祷。老乞丐觉得没了便宜徒弟欺负有些无聊。而这西城中街的许多平民也在对着星空为他们家的猎人祈祷。整个西城还是那么的黑,江那边还是那么亮,领主府没了客人还是那么歌舞升平。什么时候江那边能均出一份光点亮西城? 黎明降临,猎人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城了,这次也许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大丰收之一,也是为数不多的大伤亡之一。不等他们到来,在城门边早早的就有了许多等待归人的妇人和小孩。当猎人队伍经过时,都能得到一份从他们手中递过的热豆浆,虽然豆少水多,可是暖心。猎人中有脱离队伍和妻儿相聚的,他们有相聚的庆幸而没有多少喜悦。因为注定有回不来的猎人,他的妻儿父母从此便没了他的照顾,这情况也许有一天也会轮到侥幸活着的猎人,所以没有喜悦。一条生命的死亡换取另一条生命的回归,这不是一场公平的买卖,这是流血的伤害,哪有喜悦可言? 队伍在中街略作休息,这让伍子墨有了时间来打量这个边街邻居的面貌:边街路是宽的,房子是矮的,除开中街大道是石铺,其他纵横的街道都是泥路,有许多破衣烂衫的小孩在里面穿梭,不少穿着他们逝去父母的宽大衣服。这里的平民或许贫苦,但眼中有为人不知的安详。 小孩们看到猎人,一个个眼里都放出尊敬的目光,因为他们用血汗养活了他们。而他们长大后也将用血汗来养活下一代,这是他们中街的传统,也是他们生来的责任,更是他们生存的法则。 休息完毕,猎人们便带着猎物去渡江去了,他们要趁着猎物的新鲜劲将之卖给贵族,以求卖到更高的价钱,没有多余的时间悲伤,因为生活还在继续。 江那边的店铺都开了,挨江走生意的商贵陆陆续续的从酒楼里出来,他们基本都有时间来品赏这初阳下的粼粼波光,手里的大事小物都有手底下的人去办,而且炎城的江景一派风光,岂能像平民那样熟视无睹,将它糟践。 白无畏们乘着小舟来到中城岸边,卸下所有的猎物便进了一家店铺去买卖,所有的商铺都将价格压得极低,贸易本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价格波动也实属正常,可不给活路的压价,明显是要把人往绝路上逼。中街五十万户人家绝大多数还要靠白无畏养活,多一分钱就等于多一条命。 辗转百多家收购异兽的药房、酒楼、筑师堂等地方,各取所需下,异兽也买得七七八八。可是血眼冥狼却没有多少人买,原因是它的价值单一,只对骑士的坐骑有催化晋升的作用。由于价值单一,而骑士坐骑催化的方法多种多样,这就在价钱商讨中授人以柄,卖不出理想价格。 白无畏抱着去聚兽斋试试的态度,来到了目的地。聚兽斋顾名思义是专门收集异兽的地方,活的死的都要。聚兽斋店面极大,而且金碧辉煌,正所谓晶金有质琉璃殿,铭文繁复玉幽堂。店里面复杂铭纹门里都关着等级高低不一的异兽,形态不一,狰狞恐怖。 白无畏才进门,迎面便走来了一个笑意盈盈、大腹便便的胖子。胖子一口金牙在嘴唇间浮现,一条缝的眼睛迅速的打量了白无畏一眼,穿着让胖子对来人看低了三分,带起职业微笑不咸不淡的对白无畏道:“贵客是要卖些什么,还是买异兽”。 白无畏见不是原来的主事,心里带着些许失望和希望问道:“我这有十头血眼冥狼,你收吗?”。 “血眼冥狼?让我看看”朱大富有些兴奋但面不改色道,他们店正好有头天赋极好,极适合做坐骑的异兽需要冥狼血肉的激发。 “呐,商主你看能卖多少” “成色一般,死亡过早,流血过多,肉质不新鲜,十个紫晶币一头如何”朱大富煞有其事的说道 “商主这样怕是不好吧,就算我的冥狼有那么多缺点但始终还是冥狼,一般冥狼都是百个紫晶币一头,你这欺我不懂?”。 朱大富也知道对方肯定不卖,还价道:“五十个紫晶币如何,一百晶币的冥狼一般都是将血封在尸体里的,你们的精血早就流尽,五十紫晶币已是极限”。 冥狼一身精华在肉不在血,朱大富的压价太狠,白无畏道:“其他地方都至少六十,这里是五十我看我还是卖到别处去吧”。 “喔~,是嘛?”朱大富笑脸更甚,双手拍了拍,从店深处出来两个干瘦老者。老者隐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孔。当老者出现后,朱大富又道:“还没有我朱家买不到的东西,初阶黄金就想打破这个传统?”。朱大富如此行径,也是有的放矢,他瞧见白无畏人身边的人都是一身简朴装扮,也就他的战力还可以,其他的都是乌合之众,便猜出他们肯定是平民,那也就可以任意对待了。 “好,白某听商主的”说完白无似乎用了所有气力,接过朱大富拿过来的钱财转身带着众人离去。 朱大富看着白无畏走远,停下笑脸对着后面的老者一拱手,而后捻着胡须阴沉道:“是个识相的,不然我让你们这些贱民有命拿钱没命花”。说完差使下人将冥狼尸体带着去了店铺深处。 白无畏着猎人回到西城,一路上手捏得嘎嘎作响,面色铁青,像是跌进了染缸,若非那两个老者气息绵长至少是七段黄金,白无畏自不必如此忍气吞声。可形势比人强,也是无可奈何的事。猎人本就是水里来火里去的,本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也可直言不平。可那样,说不得就给西城的民众惹来大祸。而白无畏却有更远的考量,他知道聚兽斋是天工里朱家产业,所以就算他是领主也不敢在哪里托大,何况他只是相对天工蝼蚁般的人物。 一众回到西城分到钱财就散了,伍子墨因助白无畏杀死了长蛇多分到两颗紫晶币,其余猎人都是一人两颗。当然白无畏手里管有大头,毕竟中街平民的税租还得他一力承担。 伍子墨对于这来之不易的钱财很珍惜,四个紫晶币两个存着给莫恩去分院,剩余的便用来添置家当。伍子墨用钱买到一些酒和鸡鸭肉便先去雷锻的铺子去和他打个招呼报个平安。才靠近铁铺,便听到雷锻自言自语骂道:“小兔崽子,这才把铸术提升到哪里就飘了,你要是不想学,早他娘的滚蛋”。 “哎呀呀!哪个鳖孙热得雷叔你这么大火气,来喝点酒、吃点肉压压”伍子墨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走进铁匠铺。 “两三天不来,须知铸器先铸意,意不坚器不利。我这铺子是容不下你这贵族了?”雷锻恼火的对着伍子墨道。 伍子墨热脸贴冷屁股,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讨好上前对着雷锻道:“我的雷大老师,雷大叔叔诶,你亲爱的大学生差点嗝屁在长蛇林场了,要是咱这小身板被长蛇吞了,窝成粑粑,你那绝技还有谁继承啊!好不容易回来还得被老师批评,命苦啊”。话罢还挤出几滴干眼泪,做人太老乞丐,真是绝了。 “收起你那假惺惺的猫尿,老子还没这么无情”雷锻黑着脸不说话的打起铁来。 “雷叔,作为学生我对您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这少来几天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有您的指导,那不是稳稳的事,学生出门可是记挂着您的,您看我这好酒好肉的给您来赔罪了不是?我给你放到这了,明天我绝对按时来”。放下酒肉,一溜烟没了人影。 雷锻看着桌上的酒肉摇摇头道:“老子什么没吃过,稀罕你这些玩意”。接着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喝着比起中州不算好喝的酒。心估量一下价值道:“穷小子倒还舍得”。 能不用心吗?这些都是伍子墨折返回江那边买的,一个紫晶币大概都花在了这些上面。 第十一章、有心人累、无心人睡 伍子墨迈着轻快的步伐,黑枪挑着一个大包裹,行到了中街。寻思看看小胖子,便拐进了公孙大娘家。公孙大娘看到来人是小墨,停下手中的忙碌迎接了上来,口里对着二楼小屋道:“硕儿,你子墨哥来了”。 等公孙大娘招呼伍子墨坐下,二楼躺在床上看书的小胖子,一个地龙翻身,吨吨吨的滚下了阶梯,看着伍子墨就道:“子墨哥,你去哪了,我这几天去找你玩,都没人。二狗子又不好玩,天天就只知道钓鱼钓鱼,我都快发霉了”。伍子墨拍拍白小胖道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些什么,说着从包裹里拿出一袋东西递给他。 “水晶雪媚娘,哇咔咔,子墨哥你是发大财了吗?”小胖子接过东西三下两下就吃完,还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小胖也想不到人生三大愿望之一这么快就实现了。看着狼吞虎咽的小胖子,伍子墨表示吃货的世界自个儿真不懂。 小待一会儿,公孙大娘见伍子墨要走,便拿出两套衣服给他道:“小墨,这是大娘给你们爷孙三做的衣服,莫爷子的还差些工序,你们的就先带去穿”。伍子墨也没推辞,将衣服放进包裹就向小院走去。 在公孙大娘家,那一派气氛极为和谐,可小院;里却是另一番天地。 莫老头抽着旱烟坐在井盖边道:“阁老,我这小院里的爷孙仨怕是不至于让您花时间费心思吧,要是有什么看得上的只管取走就是,老头虽是老眼昏花,但也是个明白人”。 “老弟,严重了,老乞丐这垂垂朽躯,时日不久矣,除一日三餐外,还差个顶好的徒弟养老送终,就在里碰碰运气,叨扰之处还请原谅”。 “黄云随暮尽,昏鸦老枝归。养儿防老,颐养天年当真是不错的,不知老哥是哪里人,看老哥纤尘不染恐是贵族尊老?”。 “闲云白鹤天地一散翁,四海为家人间老乞丐,哪有那娇贵的命喔!老弟表想多了”。 莫老头看来套不出老乞丐底细,但知道其应该是不会对伍子墨和莫恩不利,也就罢了。世间奇人多,就当养个闲人也行。熟不知莫老头起疑心看到的老乞丐逼迫寒气透体的场景,正是老乞丐有意为之。他不想莫老头也像莫恩和伍子墨那般明里暗里的赶他,那样他老乞丐才是真没脸待下去,虽然天广地阔,但要是被暗月盯上,说不得又得给他搞些幺蛾子。在这里静养些时日是不错的选择,他也对那个黑眼小子感兴趣,真收徒还得再斟酌斟酌。 就在二老沉默的时候,伍子墨推开大门,让这小院热闹起来。井边慵懒的大狗一改往日的不屑一顾,激动的扑将上来,狗脚一下搭在伍子墨肩膀,晃动之下扯裂了伍子墨脊背的伤口,血液映红了衣服一片。伍子墨忍痛拍开狗爪,丢去一块肉干让大狗一边享受去,自己装作若无其事的迎上莫爷爷和老乞丐。 所谓人老成精,伍子墨那不自然的一抖肩让莫爷爷猜到了他受伤,不等伍子墨出口掩饰,莫老头便引他坐在井边凳子上道:“脱开衣服,让莫爷爷看看”。 伍子墨苦笑着脱下上衣,露出了脊背狰狞的伤口,真是好大三道。三道斜痕从左肩到右肋,如同三条山脉横亘,其上翻肉如怪岩,又如三条岩浆流淌,其内血红一片。旧疤像大地皲裂,化出的浓血从里灌出。坐下这么一躬,又崩开一道口子。紧咬牙关的伍子墨忍不住闷哼一声,豆大的汗水,颗颗滴下。 莫爷爷看见脊背这光景,重吸一口旱烟,心里恨铁不成钢的想着:叫小心,叫小心,偏不听,把老头子的话当耳旁风,这下有你受的。心里虽然是恨恨然,手上动作却不慢:穿针引线,缝缝补补。见伍子墨疼得皮颤肉抖,心里又道:这下知道厉害了吧。心里责备归责备,嘴上却又欲减少其痛苦转移其注意力问:“子墨,看这伤口你是站着让畜生抓的?那只畜生只怕是不简单啊!”。 伍子墨听了莫爷爷的话,对于老人的言语里暗含的关心的怨怼也理解,回道:“是血眼冥狼”。话到这儿,老爷子心骇得手劲明显加大了一下,又让伍子墨闷哼一声,伍子墨接着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老黑叔被那畜生杀死而无动于衷嘛,不过莫爷爷你给的枪当真不是凡品,枪身一扬轻而易举的戳断冥狼的排骨,刺穿心脏,透体而出,算是捡到宝了,宝刀赠英雄,人人敬仰的莫爷爷是不会收回去地吧”。 “臭小子,还要脸不?”莫爷爷笑骂一句:“你这嘴皮子可是有些利索,白无畏还能教你这本事?或者是雷锻?”。 “莫爷爷,这是我的师父教得好,他一向言传身教,天天在我们身边,不想学都难”。 一边吃瓜的老乞丐见被点名,语气阴阳怪气,他老乞丐纵横四海,尤其是这嘴皮那是杠杠,有人这么编排自己不能忍,讥诮道:“狗爪便把你抓成这副德行,徒儿啊,师父有些心累啊”。老乞丐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暗自点头,对这个不算真正的徒弟的徒弟的品性,更认可了一分。 伍子墨听完话,哼了一声回道:“也是师父教的好,人家徒弟出门,铭纹武器七八件,光耀战铠五六层,只怪徒弟命苦,怪不到旁人”伍子墨说完心里腹诽:厚脸皮子,当师父演上瘾了。本以为你已经离开,咋还赖上不走,好胳膊好腿要人养着,要不是你是老人,害怕你是真的无依无靠,不然早把你赶走了,碰瓷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老乞丐听到这话意外的没有回怼,眼睛里闪过丝丝愧疚,神情也萧索了几分,是真的心累!转头看向了天空中的闲云,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月谷西北禁荒深处,茫茫黑色中隐隐一座天柱矗立,直插云霄。所谓:‘其高不知云深处,其阔不晓雾朦胧’便是如此。擎天之柱被依势掏空,雄城巨筑错落有致的盘亘其上,如蛇缚树,又像翠竹破土,身分九截,大有一截一重天的意味。城池是一截比一截少,一座比一座高,延伸到碧落青天,不!黑天时,峰顶平削好似云中盆地,浮雕宫堡列为九星,中正一座最为高耸,里面大殿内堂九千阶梯的高台上九座形态各异的王座安置其中。时有声声夜枭猫鹰,从宫外扭曲枯皱的树林传来,一轮血月的红光便从穹顶照下,洒在王座上消失。 主位右侧第一个王座传出沙哑的声音问道:“施老匹夫,可曾有下落?” 左侧末座回道:“老匹夫的徒弟,中州和四方不少都用魂禁查过,还是没能找到线索,黄泉引也没触发,老狗不知能残喘到几时”。 主位左首位发问:“厉家如何” 右首位下一位道:“进展不错,只是胃口有些大,不怕撑着” “继续喂,肥了杀,肉多”说完砸吧了一下嘴。 似乎话题要完,右手末尾座道:“北汪家,那两条老狗近来不安分,夜行人在那边死伤极多” 左首位道:“学院手伸得有些长了,那便砍些下来以慰夜行勇士的月魂”。 当一切复归于平静时主位缓缓道:“药神同意了吗?”。 右首位沉默一下回答:“世上天机乐,不与苟吟”。 “喔~不见棺材不掉泪”无喜无悲的声音从主位传出而后,再无人言语,黑暗里静谧和寂寞嬉戏,大殿细小的声音就此沉沦。 不久天柱一重开始有了动静,各种荒兽的影子开始集结,暗无天日的世界里浩浩荡荡的队伍震落了沉闷的阴雨,不时划下的霹雳打开哪里的狰狞一角,而后恐慌般逃得了无踪迹。血月依旧当空,但光永远只在那穹顶。 不说那莽莽禁荒,这时八方阁城里北院一栋古朴宫殿中,十三座会议厅里,首位坐着一个白面冷脸,眼戴金丝镶边镜,长发及肩的三四十岁的男子。他正一脸冷淡的听着前面一个弓腰驼背手拄游蛇镂空密文杖的老叟说着什么。 老叟道:“闾院,近来月谷异兽有些异常,常常奔出月谷,不明原因”。 中年男子道:“驼老,您是这方面行家,麻烦您多留意一下,我这也会向中院反映,如果和暗月有关绝不姑息”。 老叟有些担忧道:“对夜魔打压是否太过,这次异动可能是他们报复的前兆,是否要加大些侦查力度?” “嗯~,驼老安排”。 听完这话老叟拐杖轻点地面,杖上蛇眼亮出绿光,一圈复杂的铭纹由脚至头闪过,身体一下消失不见。 老头才消失,一个红脸巨汉醉意熏熏的踢开宫殿大门,边走边骂:“闾丘明你个不要脸的,兄弟我好不容易找到个苗子,你就给我挖走,你不是有洛家小子吗?那萧殇你也挖?明明他的铸术天赋才是最好的也来练你的破剑,你那剑有啥好!老子一锤就给他砸成铁饼”。 “你试试”大殿空气一冷,白面男人脸色一寒,空中凝聚出的冰棱欲出还散,似有似无在殿内飘荡。 冷气让巨汉酒劲猛的缓过来,看着面色不善的闾丘明,有些尴尬的揪了揪冗长的络腮胡,拍着肚皮道:“老闾啊!你也太不厚道了,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这铸术报学的本就不多,天赋好的更少,哪里像你们剑士,骑士、药师那么人山人海,那薛殇你是一定要留给我”。 “那是他的选择,云岚、北寒落也很不错”中年男子认真道。 “我...那不是和萧殇还差点距离,要不你就找个借口,把他推到我这来呗,成了老铁给你锻个好东西如何”络腮汉子不甘心道。 中年男子也不答话,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心里想着:暗月你又不安分了吗? 巨汉见对方软硬不吃便摔门而去,“咣当”一声重响传得老远。同样的在八方阁城的某个地下黑市的一处房间里,一个面色阴郁的男子啪的一声将手里的珍惜矿铁怒摔在地上大声问道:“什么?执法者那群臭虫也掺和进来,嘿嘿嘿,哈哈哈,你们是想献身月主吗”。 来报的下属两腿打颤躬身道:“大荒主,是学院给牵头不是我们暴露招引”。 “现在死伤如何?” “伤亡殆尽了!大荒主” “那你怎么还活着”哪位阴郁男子刚想上前送这个胆小怕事玷污夜行人荣光的下属去投入月主怀抱,突的他面部显出一轮暗黑带火样的勾月,接着一道投影便连着勾月出现在眼前,画面中一个黑袍遮住全身坐在王座的古怪声音传来:“阴宵,八方阁这边你看着办,不久荒军将至,若不能为夜行勇士复仇,不能为神殿立威,你便献身月主吧” 阴宵匍匐在地恭敬称是,而后一道道密令发下,收拢炎城、春城、寒山等八城的夜行人到八方阁来,准备合力撬动这座中陆五大巨城之一的雄城。 一时间暗流涌动,八城之中的一些黑市,药堂、酒楼的主事人纷纷离开城池往中间的八方阁聚去,或以探亲访友,或以买卖生意为由简简单单的瞒过检查。入城后按指示混进人流,不知不觉散在城池的各个角落。 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如既往的车水马龙里悄然间便藏了一个隐形的吃人怪兽,只是不知有些当事者是否依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花”! 第十二章、缘分 话说伍子墨这里,伤口才缝上一半。莫恩便抱着大鱼哼着小曲跳进了小院,正想问莫爷爷子墨哥回来没,就看到了他子墨哥身上的血痕森然,眼圈刹那就红了,丢开大鱼跑来站在莫爷爷身边倔强道:“我不去上分院了”。 伍子墨看着莫恩“叛逆”的脸色,怒斥道:“你不去也得去,这事由不得你”。这是伍子墨第一次对着莫恩发火,莫恩看着怒目而视的伍子墨,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转身跑出小院不知待在哪里躲着伤心。 伍子墨也知道这么做有些过激,但为了莫恩的未来,他在这事上不得不铁石心肠。一连三天莫恩都没回来,这让人很担心。这样的心情驱使伤口稍微好点的伍子墨出门去找,老乞丐也不知是良心发现整地,也跟着伍子墨一同出了小院。 “徒儿啊,你这么挨着挨着人问,不是徒废力气吗?大可以先去莫恩小子平日爱去的地方找嘛”。 经老乞丐这么一提,关心则乱的伍子墨一拍脑门,诧异的看了一眼老乞丐,便依照这方法去寻觅。找了所有可能的地方也没发现莫恩。便试试运气的往边街下街和南岔口的平民区找去,不料到了民区中部到是遇到了场热闹。 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正和一个三十多身披金纹耀光甲的疤脸汉子斗得虎虎生风。许是那莽汉玩腻了,手中青光一闪,轻轻一拳将青年崩开老远,伏地吐血不起。汉子接着走向前用脚踩着青年的脸道:“跟我说什么没有租房,便是这炎域都是领主大人一人的,你踩这土地不用付钱?大爷说要个多少就是多少?不给你拿命来付”汉子正说着。一个十五岁左右的粉面女孩就从人群中挤出,跑来死死的拉住大汉踩脸的那条腿,想把它挪开,可是使出全身力气也不能撼动分毫。疤脸大汉见这么个人儿竟敢撸虎须,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女孩的脸上。 听到响声的青年看到自己妹妹被打,悲愤的喊了句:“雅儿”,然后挣扎欲起,可是怎么都脱不开脚。倒是那个疤脸汉子看清了女孩的相貌后,手捏着其下巴道:“啧啧啧!很久没开过荤了,今天就尝尝鲜”。 说完另一只手就开始卸甲脱裤,想当着这茫茫多的平民羞辱那女孩。女孩眼里惊恐,却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泪水溢满眼眶。而她哥哥在疤脸男的脚下,双手杵地欲掀翻疤脸,嘴里嘶吼,脸上睚眦俱裂,太阳穴青筋爆跳。他倾尽全力上顶,做了所有努力,发现所有努力都是徒劳时,颓然的趴在地上撕心裂肺的恸哭。 旁边围观的平民也不是冷血之人,但他们都认识这疤脸畜生,他是领主府侍卫团的一个团首,战力强大修为高深,以欺民为乐。由于脸丑无女子喜欢,便多了个侮辱平民女子的癖好。平日里他都被派遣巡游中城,不知怎么,这次竟是他来收租税,平民自知强出头只是罔送性命,便不敢言语。 疤脸丑汉刚要去撕女孩衣服,一道声音突兀的打断了他的雅兴。 “大人真是好品性,悠悠众目也下得去手?那个小哥欠你多少税钱?我替他给,这事要是领主知道怕是不好”。 疤脸以为是中城哪家公子这么大胆子敢出言阻止,见到是一个黑毛黑眼的贫小子,怒道:“贱民,你敢反老子,实话告诉你,我就是杀死一批贱民,领主大人也不见得会呵斥我一句,你还想用他压我?”疤脸松开女孩,侧身对着伍子墨扭扭脖子,狞笑道:“今天拿你的命来平复老子的怒火”。 正上前,一群和开始青年差不多大的青年少年,千多个呜哇呜哇的提着木棒铁棍的冲了上来,首先扑上疤脸的人还没碰到疤脸,便被疤脸透体而出的青色罡劲崩开,散得七零八落,完全无法和疤脸抗衡。疤脸脚步不停继续对着伍子墨走去,同时摸了摸手臂金甲的某个符文,符文上青光隐去,一大群银甲像潮水涌出,一下就把那群青年少年全部制服。 随着疤脸的走近,伍子墨感受到了厚重的压力,眼睛一缩想到: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先下手为强。从怀里掏出那把花纹匕首,朝疤脸刺去。 疤脸看着到身前的匕首,不闪不避,一把捏住,一推一拉把人带到跟前,抬脚踢飞。当远远劈开的平民以为那出头黑头少年死定了时,疤脸却是松开匕首,转身挥手,脚步略微慌张的带着银甲侍卫离去。 疤脸才出平民区就呕出一大口鲜血,心里默念:“不可能!炎域怎么可能有这种强者”。疤脸茫然到捏匕首的巴掌上深可见骨的伤口都没注意。 人群中的老乞丐对着疤脸去的方向笑笑,而后一脸悲伤加关切的跑到伍子墨身边来扶起他,边扶边哭丧似的喊道:“我的宝贝徒弟诶,你要是缺胳膊少腿了,我老人家还指望谁养老送终啊,我的苦命徒儿啊”。 “闭嘴,没事也被你喊出事”伍子墨站起耸耸肩,觉得莫爷爷这缝针术是真不赖,这一下也没把伤口的线扯开。这货还在暗自佩服呢,那个叫雅儿的女孩就扶着他哥哥在一群青年少年的簇拥下来到了伍子墨面前。青年忍痛躬身拂肩道:“多谢小哥仗义相救,木军改日定当答谢”。说完又一拜,领着人群在矮楼中消失。 伍子墨又不是贪图他的报恩出手,便也没将其话放在心上,他现在紧急的事是找莫恩。无头苍蝇般寻找,直到黄昏也没找到人影。伍子墨做好次日出城寻找的计划,拖着劳累的身体回了小院。 哪知道,莫恩早就从雷锻铺子回来,已经做好一顿拿手鱼宴等他了。要是没有这懂事的殷勤,保不齐还得被批评一顿。伍子墨兴致缺缺的扒完饭,拿着毛选上房顶就月光看着,心不在焉的思考着白天的事情。他在想:他是入乡随俗的做个任人欺辱的平民,还是力争上游的做个肆无忌惮的贵族。世道真就只留给人这两个选择?可这世道也当真无情!只有风吹翻的书页在诉说一种天地的美好,一个书主人享受过的美好,当时他还不觉得,这就叫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清风一起酥人醉,旭光金缕扣柴扉。西城又迎来一个温和的清晨,平民还是重复着昨日的麻木劳作,伍子墨心情任然不甚美丽,只因为昨天为寻莫恩,又翘了雷锻的打铁日程。今天不知会面临什么样的批斗。 怀着忐忑的心情,伍子墨来到铁匠铺,出乎意料的是雷锻并没有重复昨天的故事,这到是让伍子墨的心七上八下了。雷锻也不看伍子墨,问着伍子墨道:“墨小子,今天开始我便教你真正的铸术,我们这一脉不像其他,你得熬得住才能有所成就,如果你怕吃苦,那么早早断了念头也是好的,现在放弃也还来得及”。 “嗷~有多苦?雷叔,我试试看”伍子墨扯起一个笑容道。 雷锻灿然一笑,觉得他果真没看错人,便支起古怪的铁桩,铁桩上面旋转的铁手铁拳密布,扣动机关后便随机的运动起来,若是没有护具,一般人站在里面估计会被锤成烂泥。 雷锻站进桩中感受铺天盖地的攻击夹杂的劲风,满意的点点头,对着伍子墨道:“墨小子,看好!锤技八面来风”,说完手里的锤上铭纹闪烁,身体带着锤头在方寸之间游走,“嘭!嘭!嘭”无数声后,身体甩动锤头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砸倒身边所有的铁桩。 伍子墨吃惊的看着这一幕,至少看得醉了。锤如蛇蜿蜒,像弱风扶柳,翩然落定之下,隐有泰山崩落的险绝。和白无畏在长蛇林场的“白猿提臂”的凌厉有异曲同工之妙,却又有其拍马难及的神韵。伍子墨双手不知不觉的想拍掌,他从来不认为这雷叔是个高手,最多打铁是个艺术家,如今看来无疑是走眼了。 雷锻很满意伍子墨呆如木鸡的表情,将铁桩复原对伍子墨道:“来试试”,不由分说的把锤子递给了伍子墨。 接过锤头,伍子墨咬牙进了桩阵中,轻轻一锤砸偏某个铁掌,桩阵似乎坏了般没有动静。这让伍子墨腹诽:雷锻下手太重让他练不成那令人目不暇接的锤法,熟不知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不等伍子墨腹诽完,铁拳、铁掌、铁叉、铁刀、铁剑...横的、竖的、撇的、捺的、挑的...风一样招呼上来。伍子墨胡乱挥挡几下,接着疼的、苦的、辣的、酸的、麻的...就在身体上绽放开来。 不到一分钟,伍子墨就大汗淋漓的趴将在地上,喘着粗气,动弹不得。 “怎么样?墨小子要不要放弃,就算你放弃了,雷叔也能教你些皮毛铸术,后半生不说荣华富贵,衣食无忧是能保证的,如果你不想那样,当你能接下所有的攻击时才算入门,破阵而出才算大成,百炼钢成绕指柔,千锤金出缠腰贯!那时候就可以教你真正的铸术了!”。 在伍子墨心中铸术不铸术倒是无所谓,八面来风是一定要学会,没有强大的“国防力量”保驾护航,大体只能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不理会雷锻,默默撑起身子,来开新一轮的“调料铺”。 雷锻开怀的走进铺子,他在燃起熊熊烈焰的炉子里看到薪尽火传的希望。当伍子墨正在苦苦磨炼时,中陆西洲也有人在砥砺,只是那人却没有吃瓜群众观赏,那伍子墨的这吃瓜群众是谁呢? 只见离雷锻铺子老远的一颗老槐树的分枝上骑着一个老乞丐,老乞丐的鸡窝头里伏着一个小雪团,一老一小,一人一兽就那么大眼小眼的看着受虐的伍子墨。老的口里还啧啧有声:“咦咦咦,往左往左,右右右,哎呀~,背后背后。乖徒儿喔!你丢尽了老夫的脸咯!”。 “转身转身,唉~”老乞丐激动的“嘭”站起身,带着的是球迷对国足的心情,摇落一地树叶。“只道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试试啊”,如果伍子能看到这老乞丐的指手画脚一定会这么说。好在天道好轮回,报应不爽。树上的动静被树下那家的悍妇察觉,看到树上骑着个老头,以为是哪个老不羞在偷窥她,张口便骂:“你个老不死的,上面有你婆娘?就你那没二两肉的身体,能顶啥子用,啊!你要摔死在老娘这院子,好歹老娘都得赔,你嚯嚯谁不好你来嚯嚯老娘,老娘是到是这十里八街的美人儿,也不是你这老头觊觎的,识相快点滚,还有下次老娘男人锤死你这个老**”麻脸雀斑老妇人还不解气,一边进屋一边还在数落。 树上得意忘形的老乞丐如遭重击,想他堂堂王者,世间巅峰,什么阵仗没见过,硬是被那泼妇骂的哑口无言。他对付冰帝时都没退缩过,现在却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车祸”现场。只因为他那王者之耳听到了一句那老妇的嘀咕: “唉~其实那老头也是不错的,虽不是什么富裕人家,但也是干干净净,刚才是不是太过了,应该给他一点希望的”悍妇翠花张着一口黄牙惋惜。 伍子墨一遍一遍砸着铁桩,西洲的一处府邸却是有人杀死一个又一个的陪练。时间一晃而过,日暮早已西沉。伍子墨结束后擦擦汗水,那个人却抹去全身的血水。伍子墨觉得自己今天很充实,汗水流得很值,那人却认为那些生命浪费了他的时光,所以该死,所以血水都是肮脏的。伍子墨回到家站在院里,那人进殿坐在宝座上,两人一同看向天穹高悬的明镜,都觉得赏心悦目,只是不知月光照在哪方是更皎洁些的。 “子墨哥,吃饭了” “喔” 四人围在井盖边吃着四个清汤寡水的菜,吃得口齿生津。殿中一人吃着山珍海味的佳肴,显得郁郁寡欢。这是两种极端,这是两个截然相反的生命,却有着一种微妙的缘分,这缘分叫宿敌! 第十三章、丐师传引决 飞机轰鸣,火车呼啸,大学依旧杨柳依依。他好像躺在了席梦思床上,而后又悬浮在鸟巢之空,俯瞰地上的车水马龙。电视显示屏上播放着某个星女郎的插播广告,人们井然有序的走在大街上,南锣鼓巷依然密布着各色人种的游客。他微笑着飞下去站在了街上,但脚触地的瞬间,所有场景都随风散去。自己处在了烈火焚烧,残垣断壁的城池里,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莫恩、莫爷爷、雷锻、白硕、公孙大娘、白无畏等等这个世界遇到的人,冷漠的回头看着自己,麻木出走向烈火里消失,自己只能看着,开不了口也动不了身。 “不~”伍子墨猛的惊醒,坐立起来,抹去额头细密的汗水,发现只是南柯一梦,看看周边环境却发现已不在小院子里,而是在一座高高的山顶。这时正是旭日东升,紫气东来之际,云卷云舒带着隐隐薄雾,曦光浩然夹杂一点微风。 “醒来了”一道声音突兀响起。 听到声音,伍子墨扭头看去,声音主人背手轻扣按定长衣,一头不羁卷发猖狂奔波,身躯迎着晨光显得伟岸。以为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细看来不是高手,是个乞丐! 伍子墨不认为他只是个普通乞丐了,也不敢像平日那么放肆的对待他。毕竟,也不是谁都可以不知不觉把他弄到这里来的,而且现在老乞丐的气质和平时判若两人。 伍子墨猜测:莫非是失忆后记起自己是个大高手,要收自己为徒,要不就是感谢自己救他一命传授自己绝世武功。无数念头在心里盘旋一时猜不准是哪个,就不言不语。 半天没人回应,这让老乞丐苦心经营的氛围有些滞塞,好戏已经开始,秀是不能停的。老乞丐继续道:“世道枷锁重重,欲还人间自由。你可愿拜我为师,共开这盛世太平?”。说完不等伍子墨回答,他一挥手震开了重重云海,让那赤铜山脉矿区的惨景,秋毫必现的出现在二人眼前。恐怖的是矿区的人却没有觉察他们已经被人窥探。 向下望,那些矿工确实凄惨,处境艰难。吃的少干得多,人人面黄肌瘦。但凡有人扛不住晕倒便是一顿好打,弄醒继续干活。若是不幸死去,便被银甲士兵拖往藏尸谷丢下,喂饱了谷内异兽,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伍子墨没在老乞丐那摄人心魄的一挥上纠结,而是隐怒不发的看着下面的人间炼狱,沉声道:“为什么选我?”。 “试一试” “好!我答应,但你要给我一个改变世道能力的机会” “这世上还没有我老乞丐办不成的事” “师父,给我几百件光耀铠,我穿着下去砍死那群丫的” “......” “师父,给我一把神器,我几招干掉那群畜生” “......” “师父,给我几百灵药让我突破成最强者,挥手间让他们灰分烟灭” 毒辣的“师父”三连让老乞丐帅不过三秒,胡子被这问得抓掉一大把,有些恼羞成怒的吼道:“闭嘴,老夫说正事你别打岔”。 “你可知道平民和贵族的差别?” “贵族出生好,比平民多很多资源。平民没有土地,要向领主交税,所以积累不了财富”伍子墨想想道。 “这只是一方面,中陆地大物博,人口众多,这茫茫人中地位的差别,除开家室、天赋之外,还有引决的影响。普通人没有引决牵引劲元增长,靠自身气力,到成年最多不过九段青铜。虽然有学院的存在,但他们只收天赋好的。平民除非奇遇,不然大多没有引决,时间错过后,天赋好的也明珠蒙尘。而贵族因为世代传承,因此有先决条件,经年累月也就和平民划出了天堑。这是世间之大不幸啊,可有时即使是将引决放到平民面前,他们也看不来,练不会,无人引路,这又是一大悲哀”。 老乞丐一润口又说道:“其实引决最大的作用是在铂金之后才体现出来。铂金过后的钻石,需要融魂不然不能继续前进。你可以把融魂想象成一个容器,当人们自身身体将劲元容纳到极限也就是铂金九段,人们无法储藏多余的劲元,智慧的先驱就想到往身上带瓶子——融魂这一招。那个时候强者中间的强弱就看你们的瓶子大不大,多不多。而且融魂后,会有融魂附加技能提升战力。普通引决基本是附三魂带六技,就是说他可以带三个瓶子发动六个技能。大贵族和圣地是六魂九技,还有一个碎魂阶段,这个碎魂是啥意思呢,就是把两个瓶瓶打烂,造成一个。师父我的是九魂九技,多了许多变幻的可能。” “嗯,就是师父你瓶瓶最多呗”。 “嗯~,呸!师父的引决的神奇之处不在九魂,而是在于它可以在白银获得下两魂,黄金获得中两魂,铂金获得上两魂,钻石获得顶三魂。上中下六魂会随着自身修为的增加,有变异净化提升品质的机会。引决堪称同阶无敌,但它也有一个巨大的缺点:充满变数,如果和修习者的融合度不大,那么他可能一辈子到白银就是极限了,如果融魂属性冲突,也会暴毙而亡,现在你还想学吗?” “师父,有没有稍微次一点的,安全点的?”伍子墨不得不苟一下。 “没有”。 “学,怎么不学”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苟过的伍子墨思量:自己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怎么会怕失去?于是断然道。 老乞丐让伍子墨盘膝而坐,闭眼之后手掌拂在他脊背上,伍子墨只感觉丹田一暖,体内劲元如小泉喷涌,随着那团暖意在全身经脉游走一个大周天后又回到丹田不动,隐隐壮大了一丝。 “你按刚才的路线引元,如此便能使其增长。到了六段白银你要融一魂才能继续增长,九段也是,如遇水搭桥般渡过禁锢。提前融魂让你的晋升增加了风险,九死一生,同时也基本是同阶所向无敌”老乞丐严肃的说道“这条路注定坎坷,这也是强大的代价”。 伍子墨感觉这引决像盘古在体内开天辟地,梳理了体内的混沌,让内里劲元变得井井有序起来。生硬的调动劲元,感觉自己一下强大了七分。也并不是伍子墨突然厉害,只是引决让他体内的四散的劲元有序的运动起来,前后正如正规军和杂牌军的差别,会有力量暴增的迷惑感。 继续沉迷于劲元的引领,他觉得自己这体内的小泉隐隐有化小溪的可能。体会着这引元的神奇感觉:暖暖的劲元游走全身十分舒爽。这让伍子墨引元乐此不疲。越是引元伍子墨越是精神,当他从那奥妙的状态醒来时,夕阳垂垂,薄暮冥冥,当真是山中无甲子,世上已千年。 再往下看,暮霭翻腾下,矿山里还燃着火把。那些挖矿人还在当当当的开掘着,好像永远不会停,永远不会累,永远一个表情。伍子墨定定的看着这景象想起了毛主席的一句诗“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只要有人带领他们,必然能弄个天翻地覆,然后换了人间!这个人会是谁?是他吗?伍子墨不知道,他握握拳头,和老乞丐下山去了。 第十四章、藏尸谷里遇哥哥 有了引决,等于掌握了核心科技,伍子墨以前不敢做的事,现在也敢试试了。他一如既往的去雷锻哪里练半天锤法,虽然很认真,总体变化不大,余下半日便被老乞丐安排去历练。老头美其名曰:战斗是强大的必要途径。至于去哪?无外乎赤铜山脉,长蛇林场、藏尸谷。由于这三个地方除开藏尸谷伍子墨都去过,便大胆的选择了那个没去过的。 说干就干,不管天气的炎热,伍子墨提着黑枪走了两小时到谷口。初次见面,这个谷给伍子墨的感觉却是有些别致:它位于赤铜长蛇两山之间,如同天门中开,里面颗颗蕨类植物繁衍的比草茂盛,生长得比外面的树木高高大,两边山体上藤萝密布,遥遥从崖壁坠出。时外面正直初夏艳阳,里面却如二月隆冬,仿佛永恒的倒春寒。 一迈步进谷,伍子墨就猫着腰,提枪小心翼翼的潜行。里面阴冷的气息让人不禁打寒颤,伍子墨牙齿打架,搓着手臂细细的寻找对手。走着走着,却是连根鸟毛都没看到,倒是地上的皑皑白骨让人脊背发凉。巨谷鸦雀无声,伍子墨继续前行。来到谷中间时,却是片不大不小的沼泽,沼泽中央有一片小树,小树上挂着许许多多的黑色果实,果实把小树压得弯弯的,很是诱人。初来乍到,小心为妙,伍子墨也不敢乱摸乱看,从沼泽绕了过去,继续在树蕨中前行。一路的风平浪静让伍子墨有些松懈,当放下警惕的一瞬间,脚下地里微动,一条齿牙噬地蚯从里面拱开,向着他屁股咬来。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就要在伍子墨屁股上咬一个血洞。反应过来的伍子墨怎么会让它得逞,一个后空翻到两米高,手里黑枪破军随着下落之势扎下,嘭的一下把大蚯蚓扎死在地面。 大蚯蚓身体也不知是个什么结构,扎死后立马血液爆开洒得满地都是。浓烈的血腥味立刻引来更多的噬地蚯,以伍子墨为中心方圆十米密密麻麻都是蚯蚓头,没有眼睛的头部只有一张大口,大口粘液分泌随着牙齿拉扯,极度让人恶心。它们感受着血腥而来,一但身体互相碰到,便是你死我活的撕咬吞噬,靠近伍子墨的纷纷向他咬来。 看着四面八方的蚯蚓,伍子墨一阵头皮发麻,抡起黑枪学着雷锻的八面来风斩杀蚯蚓。枪为锤用,扫出一个半圆弧,削去左边蚯蚓头,再一个半圆弧,削去右边的蚯蚓头,倒下的蚯蚓都化成血水融入地面,让伍子墨周围的空间变得空旷。远处的蚯蚓没来咬来,还是自相残杀着。伍子墨看着这些蚯蚓有些放心道:“大蚯蚓也只是蚯蚓,没啥稀奇”。 就在伍子墨自我安慰时,只听得“咯咯”两声,一只羽毛光亮展翅两米的铁喙勾爪彩凤鸡从远处山崖上滑翔下来,成功降落在齿牙噬地蚯上。噬地蚯敏感的发现天敌的出现,二话不说的扭转身体往土里钻逃。傲娇的大公鸡怎么会让它们如愿以偿的逃,鸡翅膀微微收拢,八字步迈开,脑袋爪子连抓带吞,像一梭出堂子弹,麻利的干掉了所有蚯蚓。本来酒足饭饱的大鸡寻思可以打道回府了,鸡冠下的竖眼一愣神,发现正中央还有漏网之鱼,漏网之鱼比一般的蚯蚓还大,是条蚯蚓中的霸主,便亮出用十二力的态度,头往前伸,翅膀微展,两鸡腿一阵风火轮,用战斗鸡的形态来叼伍子墨。 伍子墨也是气愤,你一头鸡也这么不知好歹,左脚后撤,双手使枪成半圆弧砸去,“咚”鸡喙和枪头撞在一起,反作用力让伍子墨手臂微麻。大鸡也是喝高了般,摇摇上头了的脑袋,有所缓和后,竖瞳变圆瞳,狠厉的瞪着伍子墨,心里觉得这条大蚯蚓真是不一般,终于还是拿出了看家本事,两翅膀一扇,腾空而起,推着利爪朝伍子墨擒来。闪电般的速度让伍子墨避之不及,只能双手平枪格挡。 大鸡爪子狠扣枪身,无往不利的爪子却是在枪身上挠不出半点爪痕。羞恼的大鸡对此表示不服,两爪朝前一送,把大蚯蚓送在了大棕榈叶中卡起,完事高傲的扭了扭脖子仿佛在说:“呵!弟弟”。 伍子墨扭扭身躯从叶子里跳下,低头咳嗽。大鸡见这一下大蚯蚓还没死,这让它脸面无光,以后在鸡圈要遭耻笑。于是单脚把枪前抛,对着伍子墨又飞抓而来。没了黑枪护体,伍子墨是真到了紧要关头。眼瞅鸡爪就要临头,想不到的是大鸡在空中被一个黑影凌空咬断脖颈,落压在地上,叫声都来不及传出,蹬蹬脚便断了气。 那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是个啥?却是远远看到大鸡飞落寻迹而来的血眼冥狼。冥狼在大鸡落下时差不多就到了,但它没有贸然行动,等到大鸡和伍子墨斗得两败俱伤,出现这个偷袭好时机时,才悍然进攻,一击必杀。 落地的冥狼松开咬鸡的血口,转头用血眼看着伍子墨,漫步走来,不时龇嘴,似乎在对着伍子墨说:“你跑啊!小子”。 命途多舛的伍子墨知道,一但转身跑,背部留给冥狼,那么以冥狼的速度,瞬间就能把他杀死,不如和冥狼博一搏,还有一线生机。于是马上从怀中掏出匕首,捏柄横在胸前,等待冥狼进攻。与此时伍子墨严阵以待比起来,老远老远山顶看着这一切的老乞丐倒是怡然自得。便是小雪团也在那鸡窝头上舒舒服服的滚了两滚,弄得老乞丐头皮痒痒,被老乞丐一把抓住,随便的丢进了对面山崖山洞那只大鸡的鸡窝里。大鸡也是只讲究鸡,鸡窝起码是鸡界里的五星级大酒店,懒得动弹的小雪团就势在那里打起了盹。 回看伍子墨这边,冥狼离他不到五米了,这个距离生死只在冥狼一扑之间。满面凝重的伍子墨,脊背已被冷汗浸湿。冥狼也做好一举拿下对面这猎物的准备,但它却停下了动作,用灵敏的鼻子嗅了嗅空气,一个大转弯夹着尾巴飞奔离去。突兀的一转让伍子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没等他悬的心落地,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回头看去:地面上、石头上、棕榈树叶上,全部都是快速爬动半米来长的青背蜈蚣,一片青色的潮汐涌来,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青背蜈蚣潮汐,铺天盖地而来。伍子墨才跑到大鸡尸体哪里,就被追上。伍子墨捞起鸡边的黑枪,心里恐惧道:老子要交代在这了! 按理说蜈蚣浪潮杀人是很快的,也是让人很痛苦的。伍子墨闭眼等了半天,全身也没啥感觉,单单听到簌簌声从耳边过去,就睁开眼看是个什么原因。 只见浪潮从有大鸡血液的地方岔开,但凡有沾到鸡血的蜈蚣都青背冒白烟,直接死去,所以浪潮才不敢越雷池半步。伍子墨更是有幸跑到了鸡尸身边,得以侥活。 三分钟后,浪潮全部远去,以为可以安心的伍子墨,有些头疼的看着周围留下等待的许许多多青背蜈蚣。这眼看天就要黑了,到时候藏尸谷估计更危险,可是眼下这进退维谷的形势能怎么办呢? 脑袋飞速运转的伍子墨灵光乍现,拍手道:“就这么办”。全身抹上鸡血,扛着鸡朝崖壁行去。蜈蚣不死心,一步接一步的跟着伍子墨。待到伍子墨爬上崖壁不断接近鸡窝时,后面跟着的蜈蚣便越来越少,这更加印证了伍子墨的猜测——蜈蚣是怕进入到大鸡领域的。 当伍子墨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扛着鸡进鸡窝小山洞时,后面蜈蚣全部消失。落日余晖正巧照进了山洞,山洞的白玉质钟乳石将光反射得洞里闪闪亮亮,洞最里三十米处一石台凹槽处蓄满清冽的水,不断有钟乳石上滴落的水滴融进石槽,使里面的水动荡出七彩光圈,景象称得上珠光宝气。 就着亮光,伍子墨清理了大鸡,用它搭建外窝的树枝升起一堆火。扯树枝添加火堆时却惊醒了睡在里面的小雪团,它飞到窝口,发现是那个打得老乞丐毫无还手之力的恐怖人类,“哔叽”一叫藏进不知是什么构成的柔软绒毛里。抽柴加火的伍子墨被那一声下了一大跳,以为山洞还藏有什么异兽,拔开匕首偷摸到窝口去寻找。恐怖的东西到没有,只是抓到一个掩耳盗铃的小雪团:它头藏进绒毛里,屁股却翘挺挺的暴露在外面。被逮个现行的小雪团在伍子墨手中不动弹,让他差点以为手中拿着的是个缝了翅膀的迷你熊猫毛绒玩偶。 一顿忙活后,伍子墨和小雪团坐在洞口就着月光享用着美味的鸡肉,一种无须调料也让人沉迷无法自拔的鸡肉。他们坐着的洞口正直山谷中央,所以洞口的视野很开阔。 伍子墨和小雪团吃着鸡肉往下欣赏美景,好不惬意。山谷似乎知道有人在欣赏它,于是卖力表演起来。先是燃起一堆堆磷火,接着磷火飘散,在空中像烟花一样爆开,散成火焰孢子落入地面熄灭。然而一切还没结束,磷火熄灭后,所有的棕榈树都发出了好看的青光。藤蔓也有荧光颗粒从上面溢出,四处飘飞,被飞出的萤火虫带成片片莹流。 火焰孢子落下的地方,很快长出绯色的草,开出晶紫色的火焰小花。盛开的火焰,永恒的芳华,人间天堂也不过如此,假如没看到白天的森森白骨的话。 安静与唯美是这山谷世界现在的唯一格调。本来一切已经很美好了,又见半空有一小个白色身影挥着小翅膀在飘飞,东串串,西逛逛,牵引着无数紫色花儿随她飞舞。那小身影似乎也很喜欢这些花朵,就调皮的拉低身体卷起花流,静谷开始纷飞起来,像放开的孔明灯围绕着那白色的小身影旋转,不得不赞叹,这正是山谷景致的点睛之笔。 然而对面的老乞丐却是睡不住了,睁开了眼睛看着那白色的身影,熟悉的气息让老乞丐想起雪域那次经历。小白色身影好似也感受到了什么,悠悠然往伍子墨在的山洞飞来。山洞这边的小雪团同样有所感受,兴奋的飞出洞外。 就在白色小身影飘到离洞口一半处,白天伍子墨看到的树上的黑果子,一个个展开黑翅膀睁开绿眼睛“哗啦啦”的向这边飞来,是一群碧眼蝠。急匆匆的蝙蝠阻断了那小身影的去路,让其有些懊恼,挥手就是一片小雪花撒去,碰到雪花的蝙蝠马上就变成冰雕坠落。 洞外的小雪团也积极的出去帮衬,一口冰棱吐出便刺死一只蝙蝠。蝙蝠群很快飞过,白色身影上方成了坦途,但谁能保证下方呢?只见那沼泽中的树木一点点抬高,一个蛇头显露出来。 巨蛇睁开眼,黑竖瞳,赤眼球,橙睫角,头顶两肉棱。蛇眼贪婪的看着白影。白影也看清了蛇,身躯没了刚刚的从容不迫,快速的朝山洞掠来。大蛇似有智慧似的,眼里闪过玩味。好整以暇的看着急驰的白影。 当白影距离洞口不到二十米时,沼泽里的大蛇发动了,蛇身先一个盘旋,而后像金色的**般破空而来。看到这一幕,老远老远的老乞丐也是着急忙慌的赶来,都忘记了使用王者的技能。小白影也是慌了,陡然加了马力,而大蛇速度更快,眨眼间就靠近了她。 小白影继续上飞,随手抱住出洞去接她的小雪团。而大蛇张着的巨口也是随之而来,就要将她咬吞而下。伍子墨看清了小白影是个背有两白玉冰翼,手带白莲花雕玉首饰,身穿粉白莲纹仙罗裙,一头碎剪留海小短发的粉雕玉琢七八岁小女孩。眼瞅着就要被大蛇吞下,而她显然来不及飞进洞了。伍子墨眼睛微红,瞬间调动体内所有劲元按照引决运行,以雷声不及掩耳之速将小女孩牵进了洞中。大蛇见到手的鸭子飞了,正欲停止住身体的惯性,去灭掉那个坏它好事的小子。哪发觉怀着三分火气赶来的老乞丐,捏着沙包大拳头出现在它的上头。 老乞丐力若山崩的当头砸下,蛇身以更快的速度坠进了沼泽。大蛇感受到老乞丐那身恐怖的气息,便如死了般待在里面,用顺从乞求头顶哪位放过它。 再说那小女孩被拉进洞后,先是放下小雪团,抬头看了眼伍子墨,闭眼再睁开又看了眼伍子墨,双手揉揉眼睛再看了眼伍子墨,然后笑出两颗灿烂的小虎牙,最后扑进了伍子墨的怀里,甜甜的叫了声“哥哥”。 第十五章、一颗种子 来山谷时伍子墨独自一人,是九段青铜。第二天回去的时候伍子墨头上骑了个摇头晃脑哼小曲的小丫头,丫头肩上扛着个慵懒的小雪团。如果有人留意伍子墨的气息,会发现他已经是一段白银,体内劲元泉化小溪。 感受劲元的增长,提枪往小院赶去的伍子墨,觉得老乞丐说话有时候也还有点靠谱。他轻轻调动劲元在手掌上浮出一片淡金色微光,而后缓缓散去,心里想着:这就是白银级别吗?劲元透体,骨质如银,脸上露出喜悦。头顶的小女孩,摇了摇背着的棕榈小背篓,也是开心不已,觉得她哥哥对她是最好的。 小院成功新添一口,几家欢喜几家愁。莫恩看着这个萌萌的小女孩觉得自己要“失宠”,莫爷爷是惊讶于丫头那一小背篓的药草,那是他平时费尽心机都没找到过的,现在却被小女孩送到自己嘴边细声细气劝道:“爷爷,吃”。 丫头见莫老头不吃,眯着眼自己咬了一大口,嚼得津津有味。看得莫老头心惊肉跳,三百年份的紫茎火灵芝,就这么被人当白菜吃了,也不怕补得爆体而亡。 一边儿的老乞丐看着小女孩心里庆幸,也有些无奈,要是这个小祖宗在中陆夭折,那中陆不得被那位闹得天翻地覆,曾经的那次让人记忆犹新。但偏偏每个强者都对她都垂涎三尺,老乞丐想了想,变魔术似的拿出一个小斗篷给她披上,严肃道:“一直穿着不要脱下,好不好?”。 小女孩转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考虑了一下,觉得这个老爷爷是为她好,奶声奶气道:“丫丫知道了”,然后坐到井盖上悠着脚丫继续对付灵芝。井边的大狗看着吧唧吧唧嘴的丫丫,口水流了一地,就那么围着井盖转啊转的。 伍子墨虽然不知道老乞丐给丫丫的是个什么宝贝,但肯定是件好东西。当时心里就不平衡了,对徒弟没见这么大方啊。斜着眼看老乞丐,掐着嗓音道:“师父~”。 老乞丐看着这动作怪异的徒儿,就知道他没憋啥好屁,果不其然听到了下面的话:师父啊,徒儿命苦啊,你不知道那条大蛇的恐怖,如果不是徒儿天人之姿,令它不敢放肆,不然就葬送小命于蛇口之下,哪还有机会见到和蔼可亲的师父您嘞!这次是侥幸逃生,难保下次还这么好运,你看是不是...... 看着伍子墨装作不好意思扭捏的搓着手,眼泪鼻子一大把的模样,老乞丐觉得和他的招牌动作有得一拼,一边感叹戏精的诞生,一边黑着脸拿出一个铁券道:“拿去,离老夫远一点”。 伍子墨奸计得逞,拿着铁券好半天琢磨,也没发现有啥作用,想着是不是老乞丐拿烂铁消遣自己。旁边的老乞丐看不下去了,道:“头抵铁券,劲元走天灵入内”。伍子墨依葫芦画瓢,按着指示做完动作,脑海里神奇的浮现了一幅动态的劲元运行图和一个运动着的人影。人影耍出三招:长枪前刺,戳脚回身,压拉震弹。演示结束后,所有图都汇聚成两个字——卸甲。 虽然就这么看着,伍子墨对其威力没什么直观感觉。但伍子墨相信如果使将出来,定是不俗,立即手随心动,舞起黑**拟。只见黑枪先是如毒龙钻顶前出,而后一个肩扛朝后抡下,登时砸得青石地面皲裂开来。伍子墨暗自咂舌,这就是卸甲的威力?他由于劲元调动不熟,这才发挥他七成功力,要是运用纯熟,又是另外一番场景。 周围的人被伍子墨这突然的动作吸引,表情不一。莫恩眼里带着羡慕崇拜,丫丫一脸疑惑,莫爷爷有些惆怅,老乞丐却是开心坏了。各人心里也是想法各异,莫恩认为只有像他子墨哥那样才能保护好珍惜的人,丫丫是觉得声音太大吓她一小跳,但谁叫是她哥哥弄的,生气不起来。莫爷爷则是回忆起了当年年富力强时的热血岁月。老乞丐是惊讶伍子墨一遍就掌握到这个程度,感觉这个弟子收得是顶好的。 大家愣神间,小院进来了个小胖子,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子墨哥、二狗子在不在,我来找你们了”。 小胖进门先礼貌的和莫爷爷、老乞丐问声好,然后直奔伍子墨而来,到了伍子墨跟前道:“子墨哥,无畏叔说三天后要去捕猎一次,你去的话,按时到场就行”。一口气说完他才发现院里多了个丫丫。看到这个小女孩,一下脸就红了,先是觉自己穿的太寒酸,又感觉自己指甲不干净,总之哪哪都不利落。丫丫也是发现胖子小哥哥在看他,调皮的一拉眼皮做了个鬼脸。白小胖看到丫丫的动作后,悄悄把吃包子时弄得油腻腻的手插进衣兜,转身夺门而出。伍子墨怎么留都留不住,感慨这个便宜妹妹厉害。 伍子墨在院里耽搁了些时日,和莫恩们打个招呼就奔雷锻哪里去了。由于伍子墨境界的突破,这回陷入阵中,便轻松不少,起码挥挡了两三百下,才有支撑不住的迹象。和伍子墨在阵中的心平气和相比,领主府内却少了些莺莺燕燕,多了些剑拔弩张。 只见胖领主沉着脸指着一个十八岁的青年道:“萧殇,不要以为你在北院学了些丁丁拐拐,就能在你老子这指手画脚,你老子也是中院毕业的,怎么当领主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老子还没死,这炎域还不是你说了算数” “可是,父亲咱们炎域的赋税确实是太重了”。 “滚,整个炎域都是老子的,赋税多少,重与不重我说了算”。 萧殇不再说什么,转头向府外走去。殿堂内座位上的胖中年有些心绪不定的扶着把手,喘着粗气,唤来侍女捏腿揉肩,手里摇着一杯青玉琉璃盏盛的韵火葡萄酿,想借酒定心,但越喝越来气,越想越发怒,一下把手中杯子砸碎在殿堂内的石柱上。 领主府内的一切,和伍子墨没有丁点关系,他只是按部就班的练完锤法,悠哉悠哉的摸黑走在回家的路上。走到街角的一处胡同,遇到一个人,来人是前些日子的木军,他快步到伍子墨面前邀请道:“小哥,多谢你前几日的仗义出头,正想到打听到你家的位置去请你,没想到在这遇见你。我木军时时想着恩公小哥,在家特准备了些吃的,来聊表心意,还望你能赏光”。 伍子墨见话说道这个份上,便跟着进了胡同。 七弯八拐,跟着木军来到边街和南拐角中间,平民区靠南的区域。这里早早升起了一堆堆的木材篝火,篝火边是一些随意搭建的木棚。这里的人少则三四个,多则七八个住一个棚,年龄也不一样,小的十二三岁,大的十七八岁,性别有男有女。 走在他们中间,即使伍子墨这身朴素的衣装也算是鹤立鸡群。当木军带着伍子墨向中间那最大的火堆走去时,人群纷纷向这个不认识的人看来。有的带着好奇,有的带着憎恶,有的带着佩服......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木军要领他去的中间,那里火堆旁坐着四个人,左边坐着个体长两米六、蛮头蛮脑的傻大个,右边坐着个五短身材、面相狡猾的鸡排骨,中间一个是面色和善,不争不抢的君子竹,另一个是素朴清雅,面容恬静的风信子。 他们看到木军和伍子墨远远走来,鸡排骨对着傻大个道:“你看那小伙没几两肉,不过是你一拳头的事,那日他也就是仗义直言而已,还得老大亲自去接他,谱儿太大,就是看不起我们嘛”。 傻大个听了这话感觉是这个道理,心里对来人有了几分不满,哪里想到这这话中的弯弯绕绕。鸡排骨又道:“我看老大是有意想让他加入我们,就他那弱不禁风的模样,怕是只能吃干饭,我第一个不同意”。傻大个觉得也是,心里对快到这里的伍子墨看低了三分。 君子竹有些听不过耳道:“大哥也还没做决定,你急什么”。这时木军正好带着伍子墨走到,笑一笑道:“什么急什么?小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蛮牛”他指着傻大个道,而后从左往右介绍道:“这是我妹妹雅儿,这是小游歌,最后这个是癞子”。 伍子墨随着他的介绍一一点头表示友好,而后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叫伍子墨”。大家相互认识一下后,伍子墨和木军正要就地而坐,却发现由于傻大个在伍子墨左边的原因,一时很是拥挤,于是伍子墨客气的对着蛮牛道:“小哥,麻烦你挪挪,有些挤”傻大个还没表示,那个癞子就抢声道:“别人不挤,就你挤”。 伍子墨还没什么感觉,木军却是黑下脸呵道:“小癞你整么说话的”。原本心里不舒服的傻大个,见木军帮理不帮亲,便对癞子刚才的话信以为真,突的站起来大声道:“老大,这个干皮小子,也就是说了几句话而已,你就想加他进来,除非他打过我,不然我不让位,也不同意”。 这让木军更是脸拉得老长,木军一个劲向伍子墨赔礼道歉道:“不好意思,墨小哥,我这个兄弟是个不明事理的,你别和他计较,对不住了,对不住了”。伍子墨见木军如此,也就不再计较,反正他也没觉得和他们会有什么过深的交集,也不是谁看不起谁,只是有点点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意味。 本以为这场风波就此结束,可谁想到,那癞子又不温不火的讲道:“大哥我们不用这么低三下四,又没欠他什么”,这一句却是引燃了傻大个心里的怒火,咕噜站起身对着伍子墨道:“你面子倒是贼大,来和我蛮牛比试一下,赢了我认你当大哥,输了以后别再俺面前人五人六”。木军劝阻不及,蛮牛已退到后面的开阔场地,周围其他青年见他们的蛮牛大哥要和来人动手便依着火堆围成圈圈起哄。 木军拉着伍子墨要呵斥蛮牛。蛮牛见伍子墨没跟来,以为伍子墨怕了,喊了句:“是个孬人”。听到这句话,伍子墨不再忍,轻轻挣开木军的手,对着癞子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一下让癞子心里对伍子墨惧怕了三分。 伍子墨卷着衣袖上前,木军看形势无法阻止,便对着伍子墨道“墨小哥手下留情”。他才站到傻大个前面,那蛮牛就迫不及待的向着他勾手道:“来!来!来!”。伍子墨以不变应万变,后撤小步静等蛮牛攻来。 蛮牛见他磨磨叽叽的,耐不住性子抢招而上,两手一下抓住伍子墨两肩,想将他抱摔出去。但伍子墨就是纹丝不动,感受着肩膀传来的巨力,有些感叹:若不是有了老乞丐教给的引决,加上突破到白银,劲元体内运行,还当真不是蛮牛的一合之敌。 对蛮牛战力有了大致的了解,伍子墨也不想试探了,劲元走过复杂路线运至双手,淡金光芒将出未出时,向前探出,揪住了傻大个的腰身,接着劲元爆发,低喝一声“卸甲”,将大个举过头顶砸下,在人和地面接触时收回五分力道。 随着傻大个被一招秒掉,人群一下雅雀无声,眼神都统一从复杂变为了佩服。伍子墨蹲下对着躺在地上背过气去的傻大个道:“记得你说的话,以后见到我叫大哥”。旋即走到木军身边对着发愣的木军开玩笑道:“你不会是请我来吃拳头的吧,我可没吃到”。 木军回神发现自己的失礼,拂肩道一声歉,开始张罗起吃的来。如果要直言不讳,那吃的确实不好,但这是木军拿出所有积蓄的极限置办。酒过三旬大家都谈开了,原来他们也是和伍子墨一样进的城,只是他们没伍子墨好运被莫爷爷这样的人收留,于是他们便团结起来,在这里聚集扎根,以砍柴火为生。 而前几天他们砍柴的地方出现了一只点纹黑斑豹,杀死了好几个他们的兄弟,还藏在暗处偷袭,他们也不敢再去砍柴火,这样收入便没了。让木军这个大哥为此愁死,心情也不好,恰巧那天碰到疤脸欺压平民,看不过眼出手阻拦,便出现了后来伍子墨看到的一幕。至于那个火堆旁一直不说话的风信子女孩——木军的妹妹,也不是傲娇,而是她经历了一场病,病痛从此带走了她美妙的声音。到最后大家都聊成朋友时,木军想着要是伍子墨能加入他们,会让这里的更多的可爱生命活下来,便满怀希望问道:“子墨,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第十六章、见解 却说那晚伍子墨们喝酒畅谈,到家时已是深更半夜,高酒助兴下伍子墨稀里糊涂的便答应了木军的提议。只是马不可无草,将不可无兵,于是那个被打服了的傻大个和他一群小弟从此改弦更张跟了伍子墨。 日上三竿时分,悠悠转醒的伍子墨才睡眼惺忪的去雷锻那边炼锤法,莫爷爷和莫恩借着好天气去江上捕鱼,丫丫缠着老乞丐不知去了哪座大山找吃的,小院只留有大狗在看家。 一番大汗淋漓的训练,伍子墨有了长足进步,汗水也把他浇灌得更精神。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只说江那里,一片水光潋滟晴方好的模样,左岸菱芦荡漾,右堤杨柳依依,两边两条通天马路顺江远去,左道边小舟万条对行送货,右道上港口商铺开业张罗。若不是往来舟子,码头劳工一个个瘦骨嶙峋,单看指手画脚,锦服华裳的贵族只认为是荣华盛世。 江上劳民辛苦,一楼船上的公子对他们的遭遇着实有些心疼,那个公子正是和父亲闹掰出来散心的领主府的公子。 公子身体修长,体格健硕,冷眉肃杀,星目慈祥,身披纹绣白玉巾,外里一件赤黑中开短袖褂,内附一套游云蓝白紫劲装,相貌如何?贵族游女频频侧目! 萧公子,在铁甲楼船上迎风而立,身后一步,一个枯瘦老头恭听使唤,诺大的船除了必备侍从,无半点莺歌燕舞,估计是心有所属。楼船顺水散漫的行了小半日,从中城北门行到了西城下江,正好遇见了出江捕鱼的莫恩爷孙两个。 当莫恩看到这艘铁甲豪船,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和人家比起来,他们这舟子当真只是碗儿对米粒的大小,二层船楼上的公子哥的好看行头,也让莫恩羡慕。 正眼馋着呢,他们脚下的小舟却是有了摇晃的迹象,朝水里看去,一个群大黑影在舟下旋游,不时有一些打在船身上。莫爷爷在这江上行驶了几十年,对这条江里的厉害了若指掌,通过舟身的摇晃程度就见微知著的明白,他们是被飞鱼妖盯上了。 这妖鱼是群居鱼类,喜食肉,鱼鳍如刀锋利,长有长牙,在水里它还不是最危险的,当它们越出水面才是最可怕的,呼啦啦一群跃出,就是一条条飞刀。由于皮鳞坚韧,很少有人捕到,一般只有贵族花大价钱特制的渔网才能捕捉。 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莫爷爷刚想划舟避开它们,它们就“嘭嘭嘭”跃出,白花花的一片片袭来。莫爷爷以娴熟的架舟技艺摇动小舟避开,可奈何鱼群过多,任他如何飘摇,形势也是岌岌可危。 飞鱼落水声引起了萧公子的注意,看着如萍漂泊大有颠覆迹象的小舟,微抬额头对着身后老人道:“秦伯,麻烦你了”。那老人却是不动回道:“不用,少主你看”。 萧公子依示看去,看到江那边一个赤臂黑头小子行舟破风赶来,左手拎锤,右手持浆,飞速的接近了危难的小舟。那个黑头小子正是从雷锻哪里偷闲给莫恩们送饭的伍子墨。 两舟相碰,伍子墨翻身上了莫爷爷的小舟,看着莫恩脸上和莫爷爷手臂上的伤口,心里一阵火大。不巧又有一条飞鱼妖飞咬而来,伍子墨就手就是一锤,砸得鱼妖牙齿颗颗稀碎,掉在小舟里死去。看着这星罗密布的飞鱼,伍子墨掂掂锤头,就借机在这巴掌大的小舟里练起锤法来。 开始是利用锤子本身的坚硬杀鱼,后来不知不觉下开始将劲元融入进了锤头——没有铭纹的锤头。起初锤头砸在鱼妖的身上只是砸残砸废鱼身,现在锤鱼相遇,“嘭”就一个血雾爆开。锤跟手走,或轻或重,或快或慢,不一会儿,小舟周围都是一片血污和残肢。 鱼妖没讨好,一股脑溜走了。萧公子和秦伯看到这一幕,都是心中一诧,秦伯觉得这黑头小子师父不简单,萧公子则是觉得这人天赋怕是不在他之下。对他很感兴趣,于是吩咐下人去邀伍子墨上船一叙。 伍子墨正想和莫恩们一同回岸,就听到旁边的大船有人招呼自己过去。这铁甲船楼背后势力想来不小,他不好得罪,和莫爷爷莫恩道一声别,划着另一只小舟,靠船而去。莫爷爷道一声小心,带着莫恩先行离去。 上了船,伍子墨接过侍女拿来的巾帕,擦干净身上的血污,被侍卫领着上二层。他边走边细细打量这楼船,当真是天工手艺:船楼铭纹满布,铁甲古色古香,上了二楼,二楼楼棚由十二根铁柱擎起,内阁外亭,却是真别致。 外亭一个桌具上早早就备好了美酒佳肴,正座一个公子,旁立一个老头。公子见到来人起身拂肩道:“小哥勇猛,我萧殇佩服,请入座畅饮,聊表敬意”。 伍子墨也不客气,回礼入座道:“你好,我叫伍子墨,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 萧殇见伍子墨这么豪爽觉得此应该人可以一交,当即道:“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佩服小哥英勇,那鱼妖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异兽,成群结队的很难缠,一般人遇到都绕道而行,哪会像小哥你这么悍勇,也不知小哥是哪家子弟,我在炎城不曾见过小哥啊”。 伍子墨微品尝杯中美酒,觉得真香,放下酒杯笑道:“西城子弟”。 萧殇没想到伍子墨这么回答,觉得这个少年真的很有趣。旁边的秦伯则觉得少年故意隐瞒,心思深沉。 就这么你来我往的聊了些不淡不咸的事,伍子墨感叹萧殇的见闻广博,萧殇佩服伍子墨的见解独特。相互看对眼,也就放开来。聊到兴致深处,萧殇感叹一句:“墨兄,你觉得这沃野炎域长此以往会如何”。 伍子墨酒意阑珊下答非所问道:“总归是人民的天下”。 听言萧殇一怔,秦伯杀意凛然。萧殇示意秦伯不要轻举妄动,两人又畅所欲言起来,最后伍子墨学着老乞丐的厚脸皮和萧殇讨来三瓶好酒,酒足饭饱架舟归去。 船楼目送伍子墨渡江的萧殇对着秦伯道:“此人非凡”。 秦伯心里对那个冒犯领主的黑头小子到没这么高的评价,疑惑道:“少主,何以见得?”。 “墨兄上楼见我,衣衫朴素而不自卑,举止泰然置若而不粗鄙,言谈针砭时弊而不过激,见闻独异而不厌学,英雄之姿啊”。 “少主如此看重他为何不收为己用?”。 “苍鹰志在天穹,留不下”萧殇摇摇头道。 “少主,要不要老奴.....”。 “不必,我和他并无冲突,也无大恨且一见如故。说不得那天我们还要仰仗我这小墨兄弟呢!”船楼折返逆江而去,水波粼粼破碎残红。 第十七章、初领、初猎 带着三瓶美酒回来的伍子墨,把酒孝敬了莫爷爷和老乞丐,留着一瓶给雷锻。乘着大好时光,又开始在小院看《毛概》了。莫恩呢?也开始学习从白小胖那里借来的书本。倒是丫丫是个心疼人的,拿着一个小凳子,坐在伍子墨旁边,用扇子给伍子墨扇凉。 这弄得老乞丐一阵悲愤,他今天可是带着这个丫头片子跑遍了周围的各个山脉,灵药给她找了一大堆,到头来这丫头就只认他哥哥,真是无处说理,抠脚的力度都气得加大不少。莫爷爷在左边柴门靠着,烟斗里的烟儿徐徐飘起,安详的看着这一切。 第二天一早,伍子墨按时去了雷锻哪里,照常练锤法。雷锻本来是出来抱些青木柴火去炉子加火,突然看到伍子墨手里的锤头有黄光闪烁,当时手里的木材散落一地而不发觉,如遭雷劈的呆立在原地,心里酸甜苦辣烩成一锅,不是个滋味。 想他雷锻当年跟着他老师,用的是天工资源,打的是千锤百炼,也是用了一年半才能将劲元灌入无纹之铁,记得当时他老师仰天长笑,说他天纵奇才,说有他器脉兴矣!现在他看到的场景让他恍惚,他觉得自己老师当时夸他,可能是个梦,看着阵中游刃有余的伍子墨他只想长叹一声:“假的吧!”。怀着复杂的心绪他三步并作两步从阵中捞出伍子墨,难掩心中激动结巴道:“能...能融劲元进入铁锤了吗?” 不明就理的伍子墨一脸疑惑的问:“是啊,雷叔,有问题吗?”。雷锻一把拉伍子墨进店铺,语无伦次的道:“没问题,没问题,没问题”而后从铺子背后他的房间里,拿来一个盒子,盒子里放着一只雷霆符文玉铁券,递给伍子墨道:“来来来,子墨你把这个放到你头部激发劲元”。 伍子墨照做,一下脑海里浮现了一副劲元游动的雷神震怒的画面,画面结束后化为四个大字——紫霄雷禁,而后消散。伍子墨现在明白了,这是雷锻在给他传授引决,可是他已经不需要了。伍子墨也明白雷锻的一片好心,也不准备骗他,于是说道:“雷叔,我已经修炼有引决了,这个怕是用不上”。 这可让雷锻炸开了:“什么?有引决了?能有我的好?废了重练”。雷锻话刚说完,脑海突然就有一个声音响起:“雷小子,老夫的引决不如你的好?你烧香问问小满心敢不敢这么说”。雷锻眼睛一瞪,嘴皮子哆嗦,当即断了念头,对着伍子墨道:“既然练了那就不要半途而废,从今天以后你就别再去捕什么猎了,安心和我学铸术吧,莫恩的那点学费,雷叔还是出的起的”。 “可是我师傅说战斗才是成长的良好途径啊,我这......”伍子墨有些为难。 本来雷锻还想再吐槽一番这个观点,抬高一下他这脉铸术的优越,一下想到那位估计就在哪里听着。他不想遭到社会的毒打,所以明智的没有继续挣扎,只是匆匆从房间翻出一套黑纹金影连帽衫给伍子墨道:“运劲元唤醒隐金铭纹,可抗一锻黄金全力一击,这要还是死在历练中,那你就死远点”。 伍子墨摸着衣衫一个劲傻笑连声道:“不会!不会,雷叔牛逼!”。换上装备,伍子墨一脸土财主的得意加豪横,走路都有三分飘。入阵让铁桩试试防御。站着被打,衣衫却连褶皱都不起,伍子墨甚是满意,觉得自己都可去撩一撩藏尸谷里的大金蛇了。话说你这么厉害,咋不上天呢? 稳住心神,伍子墨离开看着尤为亲切的雷锻,一路轻歌慢调的来到傻大个的住处,和他商量明天带着他们和白无畏一起去捕猎的打算。 蛮牛现在对伍子墨是言听计从,打心眼里的佩服,因为即使是他的老大木军都做不到一击将他撂倒,眼前这个却可以。蛮牛手下有五百兄弟,都是对蛮牛贴服一类,蛮牛都同意和伍子墨去,他们也就没异议。 主意打定,伍子墨厚着脸皮又跟雷锻讨要了两百普通的精炼短刀,加上蛮牛们本身有的柴刀也将就凑够五百猎具。接着又带着蛮牛和一群小弟赶制藤甲护体,争取每人都能武装上。直到月明星稀的时候,一群人才干完这些活,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当晚回去,伍子墨就向老乞丐讨教能不能将雷锻给的引决,交给莫恩,乞丐师父表示没问题。于是伍子墨将这门引决交给了莫恩,其中一些问题自然有老乞丐指导。莫恩对这天降的巨大惊喜,差点没昏过去,心里万般喜欢,首先却还是想着他子墨哥有没有引决可练,要是没有他也不练,真是个可爱的傻孩子! 次日天边一堵鱼肚白叫醒了伍子墨,起床对付了一下脸皮,就跑到南拐角去点兵点将了。人到齐后,他一挥手臂领着五百少年向中街涌去。可能是他们来得太早的缘故,在中街城门边没有白无畏的身影,只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伙子领着百个老猎人,扎堆在城门边等着。 年轻伙子**上身站着,毛寸短发,赤红眉毛,一身腱子肉纹一头斑斓虎,也是个刀尖上讨生活的。伍子墨示意蛮牛们在离他们不远处休整,静等白无畏到来。 那年轻伙子的手下的猎人看着一群十五六岁的小毛孩在他们面前聚着,人数是他们的五倍,但也不惧,当中有人喝到:“后面的小毛孩,你们杵在那干嘛,别占大人的道,等会儿猎人大队要在那集合”。伍子墨听到后回道:“我们也是去捕猎的,在这等白总首”。 伍子莫也不是无的放矢,在做这个决定时他就找白无畏打过招呼,白无畏知道伍子墨不是那种拎不清头脑的,也就同意了他带着人跟他们一起去捕猎。 那边的猎人听到后都不以为意,有一个靠近伍子墨的猎人更是嘲讽道:“娘的!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去给异兽加餐吗?”。不待伍子墨回话,蛮牛就忍不住了,突站起身,跑去一把将那个放粗话的猎人丢去好远。那边猎人见有人动手,也不什么好脾气,提起刀“哈啦啦”全向伍子墨们靠来,伍子墨后面的一众也受不了这气,也是抄起家伙往前冲,刀光剑影只在一瞬间。 两边人群一窝蜂攮去,伍子墨和年轻人都没动,仿佛要作壁上观。就在双方就要短兵交接时,白无畏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有力气都他娘的去猎场使,窝里斗算他妈什么本事,啊!” 众人被喝声制止,那年轻人却是在猎人背后向白无畏道:“总首,真让这群小毛孩去?他们基本都是拖累,有什么作用”。 “喔~,毛孩怎么了,自古英雄出少年,他们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丢人吗?我保证入林场他们不会拖累你们。”伍子墨在少年人群中道。 “你说不拖累就不拖累?你拿什么保证”年轻人从猎人后面走出说道。 “你们就不会拖累人吗?你又是拿什么保证”。伍子墨从少年中走到他对面回道。 “老子拿手中阔刀保证”。 “我拿手中长枪保证”。 “够啦,石头这事就这样吧”白无畏开口道。 “总首,我倒要看看他长枪怎么保证,不然我不服”。 白无畏有些犹豫,他也不太看好伍子墨的这群少年军,也怕是伍子墨的冲动之举,石头三段白银也只带一百猎人,伍子墨这五百少年军还真怕伍子墨他应付不下来。于是对着伍子墨道:“小墨,你和石头比试一场,赢了你们自成一队,输了以后每次只能带五十和我们一起去猎场”。 伍子墨答应了下来。那石头见伍子墨答应,大刀扛上肩膀道:“来吧,小子”。伍子墨也不谦虚,闷头拨枪刺去像飞龙直掏心门。石头也不急,待枪到心关,大刀斜劈撩开枪头,不料枪弹开瞬间,伍子墨欺身上前一脚踢在刀背,让石头退了两步。手里长枪把伍子墨却带出三步。虽然石头吃了个暗亏,修为实力却是立见高下。 感受到隐隐震颤的刀身,石头收起对伍子墨的轻视。谨慎的目光凭空交织,而后两人如莽山饥虎夺食,你来我往三十几招不见胜负。 两人斗得难解难分时,伍子墨先回抡枪身如半圆,横鞭而去,石头后撤步合手扭刀,斜砍而来。两刃相交,力大得势,伍子墨被弹回的黑枪带背身躯。石头见时不待我,制止刀的惯性,横刃迎头斩来,真是刀锋险恶。也不是他本意这样,常年和异兽搏命,经年积累的杀意一发难停,现在刀刃斩头而去覆水难收。 旁边为伍子墨喝彩的蛮牛,看到伍子墨这性命攸关的处境,“哇啊啊”要来营救,不远的白无畏也是飞一般的来阻止,但都是山高水远,无可奈何。不止这两人焦心,身边看客都为伍子墨捏了一把冷汗。 听到耳边的呼啸声,伍子墨知道自己回身阻挡已经来不及,只得身体后躺,让刀刃堪堪从鼻尖上方刮过,在倒身一半的时候一杵枪尖,来了个蟒蛇翻背:双脚跪地,单手支身,枪头为底,底为枪头,劲元走手入枪身,枪底一道红芒闪现,卸甲的刺字绝招发出,一下顶在了石头的腹部,让他倒飞出去,如果不是伍子墨收回三分力道,枪底刺穿他的肚皮也是有可能的! 石头跪地不起,干咳出血,心里对伍子墨能力不再怀疑,但他败得及不甘心。若是正面力量的对抗,他怎么也没那么狼狈。事已至此,无话可说。白无畏看到胜负已分停下赶来的身躯和跳动的心脏,对伍子墨有了更深的认识,至少不再以为伍子墨还是那个一穷二白的小子了,毕竟秘技不是谁都有的,他白无畏几十年的磨砺才会一招白猿提臂和一招白猿崩。 风波就此平息,少年军也被保留,白无畏大手一挥,猎人队伍又开始新一轮的捕猎。考虑到伍子墨领着的是一群少年军,白无畏分配他们和石头沈三一起往危险度最低的赤铜山脉去,。 一众猎人在老本营分道扬镳。前往赤铜的路上,石头却是主动迎上伍子墨道:“小子刚才是我大意,现在你敢再和我此试比试吗?” “我还要捕猎,没空”。 石头赤眉上挑,激将道:“畏畏缩缩,真他妈不是爷们”。 “我和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怨,这么咄咄逼人,到是真男人!和你比,赢了能如何?输了又怎样?”。 石头本是猎人中的佼佼者,二十多岁就担任领首,哪个见到他不高看三分,现在被伍子墨拂了他的面子,心里十分不适应,想找回场子,因此表现得很急切。自然是不肯轻饶了伍子墨又道:“嘴上头头是道的我不会,一句话你比不比?”。 见石头这么执拗,如果不同意他,也不知道要纠缠到什么时候开口应道:“怎么比?”。 石头道:“我也不欺负你,我们两分开,你在赤铜南,我在赤铜北两方打猎,最后看谁打的猎物值钱,谁就赢。” “好!”伍子墨不退缩,就此带着五百人往赤铜南开进。 赤铜山脉南部,是堆堆的赤红灌木丛,不时能看到赤黑的裂石丘,横横的躺在灌木林里,连绵的山体像赤龙咆哮,凌乱张张逆鳞,朱红林丛似藓茧攀附。不时还能闻到丝丝铜臭的气息,真不辜负赤铜山脉的名称。 现在伍子墨一群人正沿着山脉慢慢前进,五百人被伍子墨分成三队相互成应。他们摸到一半,老远就看到一群二十多小两米的云岩赤尾羊,这让一群人都兴奋起来,提刀跃跃欲试。伍子墨比手势让其它二队同他领着的一队合围而去。众人安安静静的往前跟进,哪知道那云岩赤尾羊,耳朵灵敏,犹为善于捕捉气息,还离那群赤尾有一段距离,领头羊带头撒欢跑远,留着功亏一篑的少年猎人们在风中凌乱。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是自己疏忽大意让云岩赤尾羊逃跑的时候,一阵阵蛇信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如果是遇上林场来的长蛇,那么这群少年就死定了! 第十八章、斩蝮蛇又纵赤尾 当正主出现时,伍子墨一群人倒反被包围了。一群黑甲,脊背长有红线的蛇,吐着舌头从灌木丛的巨石缝里爬出来,睁着暗金色的眼睛直直看着少年军。手腕粗细的蛇一拥而上的袭来,初次遇到这种情形的少年们,深深吸一口气,拔开手里柴刀和蛇战在了一起。 蛇名红线黑甲蝮,是这灌木从中的常见异兽之一。一般它们都是过着各自为政的独居生活,除非是他们中诞生了一个王者,不然是不会有这么大的规模。 果不其然,这些红线黑甲蝮中隐藏着一条金线黑甲蝮,它好像才晋升不久,脊背金线还没把脊背弄通透,可战力却是不容小觑的:大腿粗细的身躯,一甩尾便把少年军拨倒一片,一张口便见少年军中血肉飞起。 伍子墨正在前面对敌,哪晓得后面有一条大蛇这么厉害。听到惨叫声,他回头看来,已经有三四个少年丧命于它的口下。看着上一秒还活蹦乱跳的面孔,就这么倒在自己身前,再也站不起来,一股怒火猛地在伍子墨心里腾腾燃起,也不估量敌我强弱力量的悬殊,抖着破军的枪芒朝蛇刺来。 那金线黑甲蝮不知道伍子墨的战力,只当他和周围的少年一般,于是随意的甩尾鞭来。伍子墨枪身去势如龙,锋锐不减,狠狠的刺在金线黑甲蝮的尾巴上,碰得星火溅起,枪尖刮下来数十张蛇鳞。同时伍子墨也被蛇尾传来的大力弹去老远,在地上滚了几圈才稳住身体。 他心里很郁闷:明明是想柿子挑软的捏,没想到半路被这些黑面神给截胡,无力吐槽,你死我活的局面除了硬刚也没有其他招。 这里伍子墨还没有站起来,那边大蛇倒是怒了:它金线黑甲蝮是蛇中冠主,黑甲蝮中的顶呱呱,今天竟然被人给伤了。尾巴流淌的血液让它愤怒,放着其他的人不管,金线黑甲蝮游着身体向伍子墨咬来,它压下的巨头想一口吞掉伍子墨。十万火急中,伍子墨灵机一动,横枪卡住了蛇口,百密一疏的是:没把蛇的巨力考虑进去,被大蛇压得手臂发酸,勉强支撑着,也不是长久之计。 蛇头慢慢向着伍子墨心窝子靠来,牙齿快要楔进里面了。可兀的伍子墨手上压力顿轻,原来是不远见势不妙,火急火燎赶来帮忙的傻大个——蛮牛,他跑到蛇尾扛着尾巴用尽全力往后拽,力量的竞争下,蛮牛堪堪和大蛇平手。 大蛇见自己分毫未进,从毒牙里怒激一箭毒液射向伍子墨,调头朝蛮牛咬来。蛮牛只顾着救伍子墨双手抱蛇后拖,全然没考虑到自己安危,大蛇咬来,他只能用手臂抵挡。一面是毒液,一面是蛇口,一对难兄难弟,难道就要共赴黄泉? 伍子墨想:管他三七二十一,救人要紧,手上即使中这毒,应该也能撑个一时半会儿。于是他便挥袖挡蛇毒。听得“吱”的一声,他衣服上冒白烟,以为自己中毒,想着死就死吧,持枪运劲用出卸甲的刺字诀,更狠辣的朝蛇背三寸刺下。 大蛇也是机敏的,感受到伍子墨无心算有心的刺向了自己的要害,它不再咬向蛮牛,而是侧头避开伍子墨的枪锋。可惜大蛇还是慢了一步,要害处被划破了鳞甲。 飞身刺来的伍子墨见蓄力一击被避开,只得就势死死抱着蛇颈。大蛇哪会任人缚住,偏头带人朝地上砸。“嘭”一声,其中夹杂着伍子墨的闷哼。触地的伍子墨口微甜,血液止不住的从嘴角流下;大蛇还不停,抬头又砸下,这次伍子墨不但口里出血,鼻孔也见红;大蛇体会到缚着脖颈的手臂有所松动,举头还要再来。 鼻孔暖流直下的伍子墨爆喝一声“娘的!”,松开大蛇脖颈,将双手插进三寸的那个细伤口里去,带着力劈华山的气势往外撕,伤口越拉越大。大蛇也是觉得自己如果不殊死一搏,那么有可能被头上的人这么杀死。于是悍然发动它的天赋技能: 只见它蛇背的金线发出耀眼的光芒,而后光芒向会流动的小溪一样收进三寸处的部位,又分向头部的各个地方。金光汇集处,伍子墨发现,他的手在里竟然不能动了,还传来绞痛,犹如被开水烫到一般。大蛇动作还没停,它还想借助脑后的石头靠头砸死伍子墨。这下好了,砸中,伍子墨就得熄火。 伍子墨还在往后抽手,可就是抽不开,无奈之下伍子墨一咬牙心道:“你逼我的”,一口就往伤口里那个光芒最盛的地方咬下,连肉带血一起吞,鲸吞鲜血。 大蛇吃痛,惨叫着,左右摇摆头颅,就是摇不开人。伍子墨接着咬,咬到深处含住了一个似鸽子蛋大的东西,这时大蛇惨叫得更厉害更凄厉了。伍子墨觉得这必然对这大蛇有着生死的干系,便一口吞在嘴里,咬带了出来。大蛇在鸽蛋被咬去的一瞬间仰天长鸣一下,最后软软倒地,金瞳失去光彩。 随着大蛇死去,红线黑甲蝮没了领头,木愣愣看看四周,匆匆钻入灌木丛里消失不见。一群得救的人看着站在蛇头上,满脸血污的伍子墨,心里油然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可能是佩服。 蛇头上站着的人没有为杀死金线黑甲蝮而沾沾自喜,揣好嘴里的鸽子蛋,他第一时间跑去勘察少年的受伤状况。队伍除了被金线黑甲蝮杀死的三四个人,还有百来个中毒深浅不一的伤员。伍子墨恰巧跟着莫爷爷学过些解蛇毒的粗浅方法,其中就有这红线黑甲蝮的。蝮蛇之毒饮胆解,他便带着着无事的人把杀死的蛇的蛇胆取出,给伤员服下,然后料理着伤员对可以行动的道:“打理战场,小蛇取毒牙,大蛇刨尸体。” 众人依着话不紧不慢的干着手里的活,磨磨蹭蹭的干着,突然听到如晴天霹雳般的吼声传来,和刚才的金线黑甲蝮的吼声有五分相似。 众人停下动作遥望,只见赤铜山脉北部惊飞群群巨鸟。巨鸟都不是简单的角色,都是能轻易杀死少年的存在。伍子墨看着鸟,心里蔓延出不详的预感,对所有人再次道:“没弄完的别弄了,快走”。 说完就要率先背着一个还无力的伤员往赤铜南更南的方向跑去。其他人该背的背人,该拿战利品的拿战利品,开始奔跑行进。突然有个人急冲冲跑来向伍子墨问道:“他们怎么办?”。 伍子墨看着那四具尸体毫不迟疑道:“带上,让兄弟们回家”。他话才说完,很远很远但目力模糊能看到的地方,一颗颗树木,挨着挨着倒下,似乎有洪水猛兽携带雷霆之势奔来! ...... 众人急忙赶路,只知道跟着伍子墨,也不知道奔到了哪里。星辉洒下的时候,一众人到了山脉之顶。山顶是片小高原,草盛树稀,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宁静而安详。远处的小山包上密密的立着一些枯枝老树,树枝栖息的寒鸦不时传来啼鸣。 天色这么晚,少年军也跑得累了,靠着树林安营扎寨,十人一小队,晚间轮换巡逻,剩余的枕在火边睡觉。白天折腾一天的少年军沉沉睡去,火焰带给了他们温暖。 伍子墨由于白天在金线黑甲蝮的金线背上吞了不少的精血,周身热得慌,便沉下心运起引决修炼起来,直到半夜时分燥热退去,伍子墨却是到了二段白银,只要再过一段时间他就可以融第一个魂。 斗转星移,天边微微见白,是到伍子墨带人巡逻了。精神爽利的伍子墨见一夜无事,便带着身边的十个人往周围去探探路,找找猎物的踪迹。好巧不巧的是:就在伍子墨穿过小山头上的老枯林到背面时,看到了那飞走的鸭子——云岩赤尾羊。 伍子墨让其他人禁声在这里看着这二十多头赤尾羊,自己折返去安排捕猎的战术。伍子墨回到营地,喊醒蛮牛,又叫上一百五十多个手脚麻利的少年军,让一百人分为两半贴着小山往两边靠去,看到赤尾羊,左边的蛮牛要率先进攻,如果羊往右跑,自然有另外一对的人围上,自己带着五十多在枯林里埋伏。 为何这么做呢?原来伍子墨在进到密林中央的时候发现,那里不少地方的树皮很光滑,显然是动物休憩时蹭的,而且树边还有赤尾羊的粪便,便断定这是赤尾羊的栖息地。还有赤尾羊受惊应该不会往前跑,据伍子墨推测往这再过去不远应该就是赤铜和藏尸谷交界的断崖,虽然断崖上长有藤蔓可以溜下去,可赤尾羚又没有手可以抓。 伍子墨带着身后的人默然无声的在林里蹲着,等待云岩赤尾羊的到来,打它个措手不及。这边伍子墨刚埋伏,左边摸到位的蛮牛,就带人跳身便朝赤尾羊杀去。受惊的赤尾羊调头就向后跑去,眼看就要跑没了。伍子墨身边的一些少年却是有些急躁,也想像蛮牛一样跑出去追杀赤尾羚。伍子墨却是厉声制止,让他们解开捆猎物的绳索,一条条拉直横绑在两树之间,分成外线和内线两层,少年只管拔刀在树脚等待即可。 一众少年心里急躁,却又不敢对伍子墨不满,依着伍子墨在树下等待,只是心里不住的叹气。伍子墨爬上树梢透过树枝见到欲从右边跑开的赤尾羚,被右边一众人拦截,而且还杀死了那只跑在最前面的赤尾羚,其他的吓破胆的赤尾羚果然像伍子墨猜测的那般,慌不择路的往埋伏的这边跑。 看着赤尾羚来了,伍子墨对着下面的少年道:“准备”。听到这句话,所有的少年都捏紧了手中的柴刀,表示准备完毕。一小会儿后,赤尾羚如期而至。由于它们逃得太快,被绳索绊了个狗吃屎,前拥后堵下绝大多数的都折腿于此,树脚的少年只是手起刀落,轻轻松松的捕到这群赤尾羚,同时心里的怨念也消失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由衷的佩服。 还有些跑得稍微慢些的赤尾羚,看到前面的都被绳索绊倒后,一个急转弯往后奔去。可还不待它们逃出,早已被后面赶来的少年军团团围住了。这时纵然赤尾羚有以一当十的能力,却也架不住人多,都饮恨于刀下。当幸存逃过绳索的五头赤尾羚被杀死四头后,却是有一头三米高,肚子大,角锋利,额顶一头白云的赤尾羚,气势不凡的和众人对峙。它虽然伤痕累累但依然带着对生的渴望,但凡靠近它的少年无不被他顶飞,即使是蛮牛也拿它没辙。这头一看就是头羊的赤尾羚一边试探众人,一边往枯林后退。慢慢的就靠近了伍子墨所在的树边。 伍子墨见头羊没发现自己,抬枪从树上坠身扎下,电光火石之间,枪尖直抵头羊脖颈。头羊听到身后树梢的动静,回头看来只见寒芒已到头顶,躲避不过,惊恐的眼中留下绝望的泪水,接着屈双腿跪下,水蓝的眼睛里带着母性的光芒,向伍子墨跪膝求饶。 任何一个铁石心肠的人,见到那可怜的样子,都不忍杀之,伍子墨也做不到。于是偏过枪尖,和头羊撞在了一起。其他的少年见这不妥协的头羊倒地,就要拥来将它灭杀,伍子墨慌忙翻身站起道:“慢着”接着观察这只头羊起来。 这只头羊正匍匐在地上喘着粗气,四肢流着鲜血,大肚子上挺着,似要临产。正犹豫间,头羊一阵痉挛,呱呱就生出了个小赤尾羊羔来。伍子墨剥开羊羔的血衣,扶着它站起来,而它的妈妈——那头头羊却是力竭晕了过去。小羊羔以为伍子墨是它妈妈,蹦蹦跳跳的围着伍子墨转。 伍子墨吩咐众人收拾猎物回营地,自己在原地为头羊包扎起了伤口。半晌后,头羊醒来,站起身体看着伍子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伍子墨道:“去吧,带着小崽子好好活下去吧,不要再被猎人碰到”。头羊对着伍子墨拱了拱头,领着小羊崽消失在枯林中。 看着它们的背影伍子墨低喃道:“我放过了你们,谁又能放过他们呢?”脑海里闪过矿场工人,西城平民,心里念道:“可是世道不允许啊!”,收起愤闷的心绪,转身往营地走去。暂时不说世道,只是远远寻来的那只异兽会不会放过这群少年也是两说。 第十九章、小媳妇儿 赤铜山脉南北的猎人在山脉中如履薄冰,中间的赤铜矿脉倒是阵仗非凡,原因是领主府的萧公子来了。为了迎接他,管着赤铜矿脉的侍卫团首领陆机,带着二百个白银卫在矿口亲自迎接。 威严的白银卫穿着白银嵌火纹焰甲对立排开,手持白银缀符钩镰长枪伫立,不苟言笑,稳若泰山。这中间昂头阔步走来一个断眉褐发,白面无须,身披长袍的中年大叔便是陆机。 大叔目视前方,扯起一个虚伪的笑容,远远的对着萧殇道:“荣幸之至啊!荣幸之至啊!大侄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一边说一边走向萧殇并热情的拉着他往矿中的营地去。 萧殇被陆机的热情感染道:“陆叔叔,北院放假得空过来看看你”。陆机笑面不变心里却想着:怕是替你爹来巡查矿脉。进了营地的楼房,陆机引着萧殇坐下道:“大侄儿,领主近来怎么样?你陆叔,每天在这矿山监矿,也没时间亲自去领主府汇报和看望”。 “父亲他很好,陆叔叔不必挂念,倒是叔叔在这受苦了,不行的话我让父亲给你调回中城去”萧殇回到。 陆机心中一阵冷笑想着:回去?呵呵!回去还能实现我的夙愿吗?你爹防我像防贼,当年你爹抢走我的阿敏不说,答应帮他夺取炎域后,三分领地与我自治也无疾而终,最后一切全是被他独吞,等着吧!失去的我夺回来的。 陆机心里想着,看着七分与他娘相似的萧殇,扶在座位上的手捏得泛白,恍惚中仿佛看到心爱的女子就在眼前,他忍住肚里的无名业火笑言道:“大侄儿有心了,陆叔一来在这矿脉待贯,不喜外面的喧哗,二来把这炎域的经济命脉管好,才对的起你父亲的重用啊!侄儿今天来除了来看我,还有什么要紧事没有?”。 “喔~!还真有一件事情麻烦陆叔叔,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陆叔叔这矿里有没有焰铁和炎晶,有的话我想带一些去打造一件合适的纹武” 陆机听到这眉毛暗暗抖了抖开口道:“有是有也没有多少,只是不知道够不够,等会带侄儿去看,侄儿这是突破到黄金了?” 萧殇应道:“不久前在北院侥幸突破,和叔叔比起来不值一提,还得向叔叔多学习学习” “哈哈哈,好啊,侄儿为领主为咱们炎域长脸啊。走,陆叔这就带你去拿焰铁和炎晶”陆机下座带着萧殇往藏矿的楼阁走去。 取完矿石,萧殇在陆机的陪同下去观看矿脉,萧殇看着矿脉里的矿工心里十分不忍,但他也改变不了什么。巡查到矿脉最深处出来,萧殇对着陆机问道:“陆叔,那几个带封印甲的是?我感觉里面有一个人怕是不下陆叔啊”。 “都是一群刁民,侄儿就别管了”陆机扯开话题。而后萧殇在这矿山陪了陆机一段时间便打道回府返回了中城。不说萧殇返回整么样,只说陆机在萧殇走后,叫手下往洞里带出一个身穿封印甲的人并且送往营地的一处密阁。人到密阁,陆机叫走左右,单独对着那人道:“许进,该说了吧,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那个被绑在铁架上叫许进的人,眼神呆滞的不说话。 “不说?别以为老子不杀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让你命丧黄泉,你要是说了我留你一命”陆机威胁道。 那人继续呆滞。看到许进软硬不吃,陆机断眉竖起,他今天见到萧殇那小畜生竟然黄金了,感觉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腹部无处发泄的怒火爆发,就手操起烧红的烙铁在许进的脸上狠狠烙下。 只见滋滋冒起白烟,又听许进传出撕心裂肺的声音,然后便一翻白眼晕死过去。陆机不甘心,用冷水浇醒许进还想继续询问,许进却像是厉鬼般“嘿嘿嘿”狞笑起来。笑声让密室更暗三分,仿佛让室内凭空生出寒风。笑罢许进乱发遮掩的呆滞眼神像夜空划过的流星一般迸出道冷芒,接着继续故态复萌,不言不语。 陆机见今天是问不出什么后,差人把许进压回矿洞劳作,又叫来心腹问道:“找到了吗?” “禀报首领,我们一直在西城秘密搜寻,找到些蛛丝马迹”。 “嗯,这件事抓紧般,少不了你的好处,下去吧”。 “是,首领”。 那个便衣打扮的人走后,陆机在黑洞洞的密室里自言自语道:“许进,到时候看你说不说,哼哼~”,言毕嘴角勾起抹阴毒的笑容。 ...... 西城边街下街,莫恩正在哼哼唧唧的带着小曲走着,自从得了紫霄雷禁引决后,莫恩便日以继夜的投入到修炼中,连最喜欢的江边钓鱼都不去了。他在老乞丐的悉心指导下,一日千里,突破到了三段青铜,比白硕还高一段。这不,他带着骄傲,带着不屑向白硕家跑去,只想在白硕面前嘚瑟一句:“修炼,这玩意儿也不难嘛!” 莫恩连蹦带跳前行,感觉头顶火辣辣的太阳也分外可爱。就在莫恩感悟这世间美好的时候,人群中传来一声尖叫:“抓小偷啊”。声音传出过后,一道倩影撞过莫恩往前飞奔而去。莫恩反应过来那个人就是小偷,自信心爆膨下,朝倩影撵去。人流中也有两个带着煞气的中年人野蛮的推着人流追赶。 莫恩一直尾随着那个人影,但就是赶不上。那人七弯八拐的拐进一个平民小巷,不知为什么速度慢了下来,而后一侧身拐入一个门里,正要关上,却被赶上的莫恩挤了进来。在莫恩挤进的一瞬间,他便被那个倩影双腿夹住身躯,一手蒙着嘴,一手关门抱抵在门栓上。 倩影把门关上不久,两个大汉尾随进巷,搜寻无果往巷外追去。倩影透过门缝看到大汉离开,如释重负的昏倒在莫恩身上。这时莫恩才得以喘口气,可空气还没呼几口,一个大娘的谩骂便劈头盖脸朝莫恩而来。 “呀呵,屁大点的孩子就懂得软玉在怀?还在老娘家院里调情,大白天的卿卿我我,小兔崽子你毛还没长齐呢!说你是谁家的孩子?老娘带你去你家大人那里去,问问他们怎么就教出你这个不要屁股脸的小**。还有那个小姑娘你也别背着老娘,不学好的小破鞋,你以为不看老娘,老娘就不骂你......”一个叉腰的麻脸老妇人从屋里出来,喋喋不休的走过院里的老槐树。 莫恩一时被骂愣神了,张大嘴巴看着老妇人,对她莫须有的推理和强大的精神攻击深感吃惊。见到老妇人走到身前不依不饶,莫恩急忙辩解道:“大娘,这是我姐姐,我俩刚刚从这过,因为太阳太辣姐姐就中暑了,我没办法就想进屋来找人求助,不是您想的那样,对不起大娘,打扰到你了”莫恩说完觉得这大娘太彪悍,不敢麻烦她救人,背着少女夺门而去。 少女看着苗条,分量却不轻,莫恩把她背到家门口时被累的气喘吁吁的,汗水大颗大颗的从额头往外冒。莫恩也没心情擦,救人如救火,一脚踢开门,对老乞丐叫道:“乞丐爷爷,快救救她”。 老乞丐看了眼莫恩背上的少女说道:“哟~,小莫恩不错嘛!哪里找的小媳妇?哎呀!别紧张,乞丐爷爷出马,这点问题不碍事”。 井盖上原本坐着吃东西的丫丫被踢门声吓了一大跳,本以为是伍子墨回来了,一转头发现是莫恩,便有些兴致缺缺。但听到老乞丐口里蹦出个新鲜名词“小媳妇”,马上眨巴着蓝莹莹的大眼睛向老乞丐好奇的问道:“脏爷爷,什么是小媳妇?” 听到丫丫的问话老乞丐好想打自己一嘴巴子,他是被这个小祖宗的十万个为什么给问怕了。更让他恐怖的是你如果不回答她,她就憋着小嘴,抖着小肩,晃着小腿,在长睫毛上挂满晶莹的泪珠,哭得把粉嫩的小脸涂成花猫。老乞丐是最怕她这招,赶忙回答:“小媳妇就是只对一个人好”。 丫丫听了后把眼睛眯成月牙娇声道:“那我要做哥哥的小媳妇嘛”。 有老乞丐在,莫恩也就不焦心了,倒是被丫丫的话给弄得紧张,他是想着:丫丫要是做子墨哥的媳妇,不得把子墨哥给吃穷了,白胖子算不算失恋?白胖子要是知道估计会很为难,还有他肯定抢不过子墨哥,况且子墨哥也是他心中最好的亲人.....。 莫恩还要往下想,老乞丐却是出言道:“傻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你的小媳妇背进房”。莫恩答应一声,就把少女背进右边伍子墨小屋的床上躺着。放下人莫恩被老乞丐叫出房间,守着门别让人打扰他,他要用劲元为少女排毒。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少女的毒还未排出,门外到来了两个人,正是那两个在巷子里寻找少女的大汉。大汉其中一个开口道:“香毒发作,闻香蝶飞进这里面,人应该在这里面没错”旋即对着另一个大汉一点头,两人一同闯进了院子。 “你们是谁,进我家干什么”莫恩看着闯入院子,面色也不善的大汉道。大汉紧绷着脸看着伍子墨房间里的少女和为少女排毒的老乞丐大喝道: “胆子不小,首领要的人,你们一群贱民还敢私藏”说完疾步向前,进房间抢人。莫恩上前阻拦,但哪里是大汉的对手,被大汉一脚踢出去老远。井盖上吃东西的丫丫也来帮忙,可是她不知道她没那么强大,她在异兽出没的地方安然无恙靠的是气息而不是实力,但气息对人没用。丫丫悬空招手打出两朵拳头大的冰莲花,向大汉飞去,但被并行中的一个大汉用冒青光的手掌打碎。那大汉打碎冰莲对着另一个大汉道:“大哥,这丫头有古怪”。 那大汉道:“先别管,把目标抢到手再说”这大汉的决策不无理由,在他看来:屋里的老头竟然能为少女排毒,那么怎么也是七段白银以上的人物,他哥两在团中也算是佼佼者,一个五段白银一个七段白银,思量在老头为人排毒不能分心的时候杀了他,剩下的再古怪也不足为惧。出于这个考量,两人拔刀就向老乞丐背部砍去。 老乞丐感受着后面的道刀锋道:“胆子是真不小”话音刚落,两个大汉就感觉身边的空气如沼泽般稠密起来,压得他们动不了身也喘不了气。而后他门看到老乞丐腾出一只手,掌心飘出两缕如梦似幻,烛光大小的火苗。那火苗慢腾腾地飘到了他们的身上,接着他们便被火焰吞噬,人间蒸发。 本来这种小毒在老乞丐这里算不了什么,但麻烦在这香毒融在了少女的劲元里,要老乞丐慢慢剥离,所以时间就要消耗得长一点,但这不影响老乞丐实力的发挥嘛。自以为是的大汉硬要蚍蜉撼树,死得不冤。 两个大汉凭空消失,老乞丐也刚好把毒从少女嘴里逼出。这毒也不是什么液体固体,是透明的气体,从少女口里吐出便朝四周散去,同时一股淡淡的香味也散发出来。老乞丐冷哼一声:“上不得台面的勾当”破袖一挥,方圆数里的香味便消失不见。几里外带着一群组织严密的队伍跟着闻香蝶行走的一个便衣男子,这时突然停了下来。 男子看着胡乱飞舞的蝴蝶,对着身后的人道:“低调点!给我挨家挨户的搜,搜不到人就提头来见”。便衣男子身后的人散去,他站在原地背手低喃道:“西城隐藏着这种大鱼?”想了想往一个地方走去。 第二十章、悠悠蛇口 少女的毒排出后悠悠醒来,睁开眼便看到床边一老两小坐在床边看着她。吓得她往床角缩去,手里不知道往哪里拔出一把短刀挡在胸前。老乞丐出言安慰道:“莫恩小媳妇儿,你这是干啥?都是一家人,拿刀指着多不好,乖!把刀放下”。 少女不理会老头只是把刀握得更紧,问着老乞丐身边的莫恩:“这是哪里?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 莫恩道:“嗯,这里是我家,你昏迷后被我带到这里,乞丐爷爷救了你,不知道你叫什么?还有为什么要偷别人东西?”。 少女不回答莫恩,立即下床,步履漂浮的往屋外离去,没走几步就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莫恩看到急忙跑去搀扶,手才拉到少女便被甩开,同时少女怒斥道:“拿开你的狗爪,别碰老娘”。莫恩被她弄得尴尬,站在她的身边抓头挠腮。少女还在挣扎起身,但体内的劲元絮乱得让她疼痛乏力,怎么都站不起来。 丫丫看着欲哭无泪又倔强的少女,来到少女身边扶起她说道:“姐姐我叫丫丫,我们都不是坏人,坏人都被脏爷爷消灭了”丫丫这么解释着,扶少女坐在井盖上休息。而井边的大黑狗从绒毛密掩的眼睛里抛出一个人性化的疑惑眼神,接着继续伏着被丫丫、伍子墨养胖一圈的身体没心没肺的睡觉。 丫丫可是个刁蛮小公主,一脚踢开大黑狗,坐在了少女旁边,从衣兜里拿出一块不知是什么的药材,递给少女道:“姐姐吃吗?可香了”。少女古怪的看了眼丫丫,摇头表示不用。倒是井边的大黑狗眼睛盯着丫丫手里的药材,哈喇子流了一地,又是摇头又是摆尾,毫无睡觉时的雍容。 丫丫不理大黑狗而是问着少女道:“姐姐你真是莫恩的小媳妇吗?”。 少女额头鼓起一根青筋道:“不是”。 “可是脏爷爷说是啊”。 “不是”少女盯着莫恩捏起个拳头回到。 “嗯~也对,要是姐姐是莫恩的小媳妇儿,丫丫觉得就像哥哥说的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这话被不远打整家务的莫恩听到,当时不满:“小丫丫,我哪里不好了?”。少女见莫恩还顶嘴,拔起刀就要来砍莫恩。但还没站起身来,左屋边伍子墨做的两个躺椅其中一个上的老乞丐出言道:“小丫头,你还是安分点好,好好梳理一下体内的劲元,也别着急走,外面的人一时还找不到这里来”。少女听完老乞丐的话,收刀盘坐在井盖上平息起劲元。小院一时安静了,只有丫丫嘴里的嘎嘣声和莫恩手里的扫地声在空气里细微的荡漾。 同样是下街离小院比较远的一处房子,那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房子主人是一位紫脸中年男子,他看到不请自来的便衣男客,起身行礼道: “什么风把统领送到寒舍?这不是让统领难受嘛,统领快请上座”。 便衣男子不理会房主的敷衍的客气,也不屑落座,直接开口道:“石汉三,沈六在下街吗?”。 “不巧!大哥不在,他刚去中街牛起哪里去了,不知道统领找他何事?”。 “喔~真的好不巧,不知道沈团首的脑袋近来在肩膀上安不安稳?”便衣男人说完这句话,不等石汉三回话就离开石汉三住地,往中街而去。看着便衣男子的背影,石汉三觉得他真是莫名其妙。 且不论便衣男子去中街如何,就说赤铜山脉南边的伍子墨一群少年军,经过伍子墨的指点和生死历练,现在一个个身上都带着淡淡煞气,并且目光坚定,走站立定是从容不迫。现在大家捕猎休息的时候,伍子墨总是会被一群少年围在中间,让他讲那个泱泱华夏的故事,听他描绘那个公民自由平等的东方大国。少年们边听边幻想着哪天他们自己也能生活在那样美好的地方,不用忍饥挨饿,不用仰人鼻息,不再是下贱的一类人。他们听着伍子墨的故事,某些思想的萌芽正在产生,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 由于近来的磨合,五百人越来越有默契,也被伍子墨训练得令行禁止。这些优势加上伍子墨设计的一些机关陷阱,少年军没花多大代价便收获得锅满盆满。计算着时间差不多,伍子墨打算带他们往南沿着藏尸谷的悬崖边下山,因为悬崖边厉害的异兽不会太多。说干便干,一行人便顺着盆地往悬崖靠去。 就在这五百人刚到悬崖边,那个他们捕猎的小山头上的枯树林被东西如利箭从中穿开,一条两人怀抱大的金甲蝮带着滔天恨意游来。纵是少年军心性被磨炼得不错,可见到这么个大蛇,都是心里一凉,脚步散乱。伍子墨强自镇定,估计着大蛇的速度到人们这还要不少时间,回头看了看高耸的悬崖和上面的藤蔓,沉声对五百人道:“百人一组,间隔三十秒往下爬”。 众人得令纷纷借助藤蔓往下爬,伍子墨和蛮牛留在最后一组做照应。一众人很麻利,不过大蛇更快,在还有最后一队时就袭来了。这时伍子墨对着旁边的蛮牛道:“照顾兄弟们”说完提枪迎蛇而上。 蛮牛叫了声老大也要跟上,伍子墨道:“娘的,你还听不听老子的?”。 蛮牛被伍子墨怒目而视,咬牙带着最后一组往下撤。另一边伍子墨招手吸引大蛇的目光,引它沿着悬崖边跑,想把他诱离悬崖。但大蛇的速度哪里是伍子墨能比的,眨眼间跟随而上,一个甩尾打来。伍子墨劲元至脚,前空翻躲过攻击,随手挥枪扎在蛇尾,铁星四溢,却连刮痕都没在蛇尾留下。大蛇见伍子墨逃过一劫,张口带着恶臭吞来。伍子墨见沿悬崖是跑不掉了,狠心纵身往悬崖跳下避过蛇口。大蛇不甘就此放过伍子墨,扬起尾巴竖劈而下,打在伍子墨支起的枪杆上,使伍子墨像流星般贴着悬崖坠落。本来大蛇还要攀附崖壁继续往下追击伍子墨,但又忌惮什么似的欲行又止,踌躇不定。 往崖下坠落的伍子墨耳边恶风簌簌,在他身后半崖处有一块突出的岩石台在身下不断放大。要是人就这么砸上去,必定像豆腐掉地般摔得粉碎。 形势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伍子墨斜视岩石台,心里纵然有一万头马踏过,也于事无补。小命要紧,赶紧用破军长枪连续插入崖壁七八次,堪堪卸去蛇尾的冲击力,用脱臼一只手臂的代价停在了凸出的岩石台上。 这岩石台生得精巧,位于半崖,苍松掩映,云雾缭绕,迎晨曦之光,沐朝露之水,奇花异果长在其间,端是一方纳米仙境。石台长出的遒劲古松顶端平平如华盖,华盖上弓腰垂臂坐着个金丝猴,猴子头向日升之东,吞吐天地精华,气势不凡。 树下薄雾弥漫中好多奇花争奇斗艳,伍子墨虽然对周围的珍奇很心动,但慑于猴子余出的威压,刨出一株朱红彩叶何首乌,摘下一兜琼浆雪莓,扯过一根藤蔓往下溜去。 崖顶的金甲蝮见自己尾巴砸中的光毛猴子还没死,昂头嘶吼,追击而来。伍子墨忍痛下爬到了谷底,寻着少年军而去。追到谷中段时追上了他们,可他们一个个都傻愣的站着,更有人身如筛糠往后跌撞,无巧不成书的是金甲蝮也刚好追上众人,前有猛虎后有追兵,看来是退无可退了。 伍子墨见队伍不走,挤到队伍前头,探明了原因。只见顺着伍子墨的眼光看去,沼泽里露出一个大蛇头,蛇头有一个房间那么大,黑竖瞳,赤眼球,橙睫角,头顶两肉棱正是上次偷袭丫丫的那条大蛇。伍子墨正想和大蛇打个友好的招呼,以求它给条生路来着,队伍后面的金甲蝮到先作怪起来。 对于金甲蝮厕所里挑灯——找死的行为,沼泽里的睫角棕榈蝮王给出了回应:它巨口一开,刮出一阵罡风,而后庞大的身体盘旋在空中,瞪着大眼睛看金甲蝮,眼睛里放出王的藐视。金甲蝮看到前面的巨蛇后立马偃旗息鼓,俯身低头像条毛毛虫似的身一撅一拱逃离现场。睫角棕榈蝮王也不在意,又瞪着大眼睛看着伍子墨,上下打量,仿佛在说:“小子你也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而后把巨头低下来,比人还大的眼球左转转右转转的戏谑伍子墨。 伍子墨是心肝脾肺肾在肚里乱串,冷汗连连;身后的五百少年军更是被吓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两股战战;就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蛮牛也是眼前星星月亮一起出现,面无血色。有道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一群人真是插翅难逃。 伍子墨想着横也是死竖也是死,把心一狠,双手后背,挺胸阔步一走,露出满身王八之气对着睫角棕榈蝮王道:“大块头,我们也不是故意闯入你的领地打扰你的,是我师傅历练我,故意让那条金甲蝮来磨砺我们,现在你把它吓跑了,陪就不要你陪了,我也不是小气的人,现在我们要回家,从你领地上过,你多担待”。 大蛇本来是想把伍子墨一口吞喽,可是很忌惮那个老乞丐,生怕他也在周围。现在听伍子墨这么一说,以为伍子墨说的师父就是那个老乞丐,脑袋环视一周相信了三分。伍子墨倒不是知道大蛇是上次被老乞丐一拳打服的,纯粹瞎扯淡懵对了。见大蛇没有攻击人,伍子墨打手势让蛮牛带队先慢慢离开,自己见有戏就继续和大蛇扯淡,从怀中拿出那个承载卸甲秘技的铁券,对嘴说道:“嗯~,是师父,哎呀这大蛇很懂事的嘛,不用剥皮抽筋”这么说着还用手摸了摸睫角棕榈蝮王的鳞片,然后边说边毫不在意的跟在队伍最后撤退。 睫角棕榈蝮王颇具智慧,通人类言语,它原本不是这藏尸谷的异兽,是在其他地方迁来的,属于鸠占鹊巢型。它在以前生存的地方遭受强大的人捕杀猎魂,九死一生下逃到这里蛰伏。当年杀他的那群人也是被首先发现它的那人用古怪的器物召唤而来,所以从它的阅历分析它对伍子墨拿着铁券的扯淡相信了七分,然后它又时有时无感觉到伍子墨铁卷上有老乞丐的气息,便不再疑心,打起了退堂鼓。 伍子墨觉得这么还不放心,从队伍中拿出两头赤尾羊,远远的抛来,吓得正在思考的睫角棕榈蝮王一个后撤步,以为是老乞丐来锤它了。定睛一看是两头赤尾羊,便放下了提起的心。又听伍子墨远远传来的声音:“大块头,谢谢你了,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你”。 大块头一口吞了羊,打打牙祭,便沉入沼泽,闭眼前看着伍子墨离去的背影想着:“不错!年轻人懂事”。 威逼利诱瞎扯淡躲过一劫,伍子墨却是这辈子都不想再来藏尸谷了,赶上队伍前去领队。他每走过一个少年,少年脸上的无不对伍子墨露出心悦诚服的神色,他们觉得伍子墨宛若天神,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伍子墨背部的汗水浸透了衣衫。 蛮牛经此一事,没了往日豪气,显得沉默了许多,伍子墨走到了他身边,他略带乞求的问道:“老大,有啥方法让俺蛮牛更强大的,俺蛮牛想像老大一样”。伍子墨一拍他的后背道:“别急,方法是有的,回去说”。他由蛮牛的询问,心里冒出个大胆的想法。 第二十一章、偏见 猎人大本营处,白无畏、刁小五、沈八、鱼大肉从长蛇林场回归,左见、石头从赤铜山脉北边回归,一两千人聚在哪里,相互吹牛打屁,诉说这次捕猎的收获。 俗话说得好不怕人比人就怕货比货,这群唠嗑的猎人个个夸着石头。这是情有可原的,领首中石头虽然是年纪最小,带的人也最少那个,但每回打猎都能大丰收。如果不是总首白无畏觉得他年轻,怕他冲动,限制了他带领的人数,不然中街的许多闲置猎户早就削尖脑袋往他这里钻了。 石头领的人虽然少,但不影响他大丰收,他们百来人这次在北边以折损十个兄弟的代价,捕猎了一头落单的三角蛮牛,杂七杂八的又捕猎了些肥兔,六尾彩锦鸡,总体上收获很大。白无畏那边捕猎是占大头,五十来头双尾羚,十多头角马,一头血眼冥狼,可是从人数对比收获上分析,白无畏这边不如石头出彩,这也是一直以来白无畏有意培养石头做接班人的原因。 不说白无畏的想法,就说扎堆的猎人。扎堆的猎人都是熟人,一聚在一起,就相互聊起来。于是就有人侃大山道:“你们听说没有,石头领首和人赌斗,比谁打到的猎物值钱,别的我不敢说,就打猎这件事,和石头领首比的那人必定输”。 傍边有人插言:“谁这么不开眼啊,石头这娃十二三岁就开始打猎,一步步走到今天,我敢说在打猎这事上,也只有总首能胜他一筹”。话落这一堆人中又有人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这龙生龙,凤生凤,石头二哥石汉三是江道下街的领首,他会差?”。 话题总是有人火上浇油就有人泼冷水地。人群中一个白无畏的猎人道:“我看胜负不好说,中街城门之战,石头不就输给了那人吗?”。 听到这话没见过那场比试的猎人就开始好奇了忙问:“那人叫啥?这么厉害?石头可是三段白银他也能打赢?不是老猎人吧!老猎人中可没这号人物”。 看好伍子墨的那人道:“好像叫伍子墨来着,是个新来的,据说他这次带着五百个少年新手来捕猎,人数上还是有优势的” 一众人中不知情的人,从看好伍子墨的话中了解到是新手领新人的状况,全都笃定石头赢定了。石头那边的猎人更是讥讽看好伍子墨的那个猎人: “那天石头领首只是失误让那小子赢了一回,你就这么看好他?他又不是你儿子,一个新来的小子值得你胳膊肘往外拐?他就是打得猎物,也不是为中街人打,真的是一点立场都没有” 其他人听这个猎人这么剖析,觉得有道理便骂道:“妈的,小子不是中街的啊,那来打个球的猎啊” 这些人的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入其中一直不言不语的老黑耳里,他闷了口酒道:“他娘的,这猎场是你们家的,西城哪家的日子好过?谁不是吃土啃泥勒腰带的,只能中街捕猎讨食,西城其他的人就该望黄?”众人被老黑骂的哑口无言,碎碎叨叨散开去。 风波虽然看似平息,但蝴蝶效应产生的后果又怎么是现下能观察地。关于伍子墨和石头的赌斗的事一直在这人群中传播,最后注定还要在中街为这事闹得沸沸扬扬。 后事休提,现在正主之一石头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手磨大刀,眼神却分明往赤铜南观望,想来是在期待结局。他自幼打猎,成年后罕有敌手,实力更在同龄人中独占鳌头,可被一个小他四五岁的少年就打败了,使得他失去了一向的定力。现在他很想在捕猎上证明一件事:伍子墨打败他只是偶然。他对自己自信满满,想等尘埃落地后找回面子,他为人光明磊落,也没想过借此机会羞辱伍子墨。 等到正午,石头也没等到来人,白无畏也有些急,生怕伍子墨一队遭遇不测,刚想派人去寻他们。伍子墨等人便从藏尸谷方向的地平线中露出,队伍一个个脚步沉重,除了山顶打的二十多头赤尾羊五匹角马还有一头在藏尸谷里打到的净尘貂被他们扛着。为了捕猎那头貂,可是让伍子墨费尽心机,最后貂是捕到手了也耽搁了他们的进程。成了最晚来大本营的队伍。 石头看到伍子墨们的壮观便明白自己是输了,神情落寞的跳下石头隐在人群之中往伍子墨走去。白无畏迎上伍子墨开怀大笑:“小墨不错,你这是要取代你白叔啊”。 伍子墨一路绷着的脸难得露出些许笑意对白无畏道:“白叔这话说的,猎物嘛是越打越多的,这次只是运气好”。伍子墨说完,人群中石头走了出来,对着伍子墨行一礼道:“我石头输了,输的心服口服,但不会一直输的,下次再比过” 伍子墨回礼:“荣幸之至,随时奉陪”。而后整合起来的大部队小歇会儿,往中街而去。为照顾伍子墨们不想让他们掉队,白无畏就把伍子墨一队五百来人安排在队首,而后是石头的部队,接着是刁小五、左见、鱼大肉、沈六,最后是自己。伍子墨们休息的最少,猎物打得又最多,自然走 得慢,这就引起了石头队伍的不满,跟在后面骂骂咧咧的。被石头厉声呵骂后才收敛些,但免不了阴阳怪气的说话。 傍晚时分队伍进城了,还是和上次那样,城门口挤满迎接的人,伍子墨们率先走过,得到他们递过洗尘接风的酒水,解渴后继续往前走。 后面来跟来的猎人,除了要跟着白无畏买卖猎物的,其他的都解散自动找来接自己的人。有些有妻室猎人见到自家婆姨就问有没有把酒水给少年军,一但说有就被自己丈夫骂,说没有的自家丈夫就鼓励下次继续。猎人们不是小气的人,好奇的婆姨问原因,猎人稀里哗啦说一堆,总结起来就是少年军打的猎不是为中街平民。这下好了,统一战线了,那些男女老少对伍子墨一群立即充满怨怼。有时候真是就是那么古怪——人心的距离只隔着偏见两个字。 第二十二章、千门 一番趁热打铁的买卖,打到的猎物被伍子墨和白无畏抛售完毕,好肉卖给酒楼,骨头器官卖给药房,皮毛卖给服饰铺,各尽其用。白无畏卖到多少伍子墨不清楚,但自己卖完猎物除开为那些少年孤儿买的粮食和衣服外还有二十万晶币的结余也就是两百紫晶币。 伍子墨拿出五万给白无畏,因为他不想破坏规矩,也是对总首的尊重。白无畏也没有推脱,私人关系是私人关系,公私分明才走得长远。伍子墨租来一艘货船把粮食衣物装上,和白无畏就地分别。接着让蛮牛先去通知木军,让他带人来帮忙搬运。自己带着少年军护送货船西城下街码头。 货船靠岸,木军一群人立即风风火火的迎上,千多少年把粮食一袋袋背着回他们的住所。木军看着些粮食一时不知所言,眼圈有些泛红,平时略微沉闷的小游歌颗颗大白牙控制不住从嘴缝露出。突然木军就朝伍子墨一跪道:“小墨,无所感谢,为兄弟们,接我一跪” 伍子赶忙扶起木军:“军哥,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要感谢还得感谢蛮牛们这群兄弟,这么跪谢要五百多次呢,哈哈哈”听到这话蛮牛和五百弟兄黝黑的脸上浮出憨憨的笑容,木军露出少许难为情朗声道:“兄弟们辛苦,走回家” 少年带着粮食衣物浩浩荡荡的回到了住所。来到住所,许多小孩兴高采烈来迎接,木雅儿一边照应小孩,一边带着这里的少女为伍子墨们摆着接风宴。当少年的粮食放下后,伍子墨对着那五百少年道:“就地解散”。他们已经形成了对伍子墨信赖和尊敬,所以没有伍子墨的命令,都不敢私自离队。听到命令一下人做鸟散,各自和他们的弟弟妹妹聚在一起。 人群中有那么一些孩子从头到尾都没找到他们哥哥的身影,脸上写满无助,有的更是默默的哭泣起来,但从小都懂事的他们知道大声哭是没出息的表现,尤其是他们这样的孤儿,再哭也没有人心疼的。人流就这么在他们间来来往往,别人的欢声笑语让他们更加孤单。 这时木雅儿在人群中拥抱他们,给他们安慰,虽然她说不了话,但任何感同身受的言语,都不及这个拥抱让人慰藉。木雅儿身边的有一个小男孩没哭,他不相信他哥哥有什么意外,他知道伍子墨是他哥哥们的头,从木雅儿身边跑来向着伍子墨问道:“你知道我哥哥在哪里吗?”伍子墨没有说话,愧疚的避开小男孩的目光,小男孩死死拉着伍子墨裤兜又问:“你知道我哥哥在哪里吗?”。伍子墨摸着小男孩的头指指天空,小男孩一下眼里鼻涕哗哗决堤,甩开伍子墨的裤兜,哇哇跑开:“骗子,你是骗子,我哥哥不会死的,呜呜呜”。 看着小男孩的跌跌撞撞跑开,伍子墨没了捕猎丰收的欣喜,有的更多是对世事的不满。晚宴开始,生死磨砺过的少年们,借着酒水一醉方休,抹去他们捕猎带来压抑和不安,被人带回了休息的地方。伍子墨对这个晚宴半推半就的附和,没有丝毫醉意。 曲终人散时,露天粗糙宴席上,只有木军、癞子、小游歌、木雅儿、带三分醉意的蛮牛和伍子墨没有离去,围在火堆旁各有所思。伍子墨率先开口道:“军哥,这么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没有财源,所有人终归难活”。 “可是有什么办法?城外赤晶米和作物种植,码头务工只能养活我们自己,弟弟妹妹们怎么办?也只有出城砍些柴火能勉强度日”小游歌道,“这些都是领主和贵族造成的,要是没有领主和贵族,我们怎么会这么惨”。 蛮牛带着酒气呵骂:“鸡儿的领主贵族,俺蛮牛迟早把他们脑袋拔咯!” 略微一顿,伍子墨道:“既然是受害于他们,那就推翻他们” 木军苦涩道:“炎城领主有九千白银卫和十八万赤甲军,炎城三豪门合计也有八千门客如何推翻?” 伍子墨道:“俞艰难俞要做,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听到这话众人沉默,良久木军开口:“你想怎么做?” 伍子墨便把心里的战略方针和盘托出,这种新奇的做法和思想他们闻所未闻,但对于伍子墨描述的那个结果充满向往。既然苟且难活于世,那何不奔向新的前途,众人眼里燃起火苗——革命的火苗,拍定追随伍子墨干了。一个注定带着光辉的组织成立了,而这个幼小的组织被伍子墨取名——千门,来源诗词“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寓意福泽苍生。 众人是随伍子墨走,所以伍子墨被推为门主。木军为青龙堂主主建设与交际,小游歌为白虎堂主主杀伐与法度,癞子为玄武堂主主情报与舆情,木雅儿为朱雀堂主主经济与后勤。蛮牛为衍武殿副殿主,听伍子墨安排。千门结构一夜讨论变得具体而微,伍子墨把给少年的思想工作交个木军他们去做,又将二十万晶币交给木雅儿,自己带着晨曦归家。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小院,一道倩影便在小院里挥刀练习搏杀之术,簌簌的破空声交杂这少女英气逼人的嘿哈音。刀在她手里示之以虚,开之以利,撩挑刺抹,锋利狠辣中带着抚琴鼓瑟的悠扬,要是有人看到必定拍手夸耀其巾帼之姿。 院内嘿嘿哈嘿,院外的伍子墨是看不到的,他现在颇感任重道远,《毛选》里虽然有很多经世方略,可毛思的灵魂是实事求是,他在思考如何将《毛选》在当世合理化运用,沉思中不出声的推开了院门,迈步走进,刚想喊声各位我回来了,一柄短刀便突袭而来。 战斗意识让伍子墨立即动身防御:臂起绵柔快发,横枪格挡。刀身被震斜,另一柄刀后手勾挂剖腹而来,伍子墨倒走下压枪身拍落刀面,刀主乘机一脚踢在伍子墨胸口,因为有雷锻黑纹金影连帽衫的防御,伍子墨小退两步,刀主则空翻落地退出两米手持双刀喝到:“你是谁?”。 听了少女的询问,伍子墨蒙了。这是他家这少女问他是谁,让伍子墨如何回答?所以伍子墨没说话,少女也不再多问,准备再次攻来。听到院里有动静,丫丫揉着迷糊的蓝眼睛走出房门,想问许姐姐在干嘛,怎么这么吵,睁眼便看到门口的伍子墨。姐姐不姐姐的都放在一边去,丫丫背上凝结出冰翼,惊叫一声哥哥,飞投伍子墨怀里。 伍子墨抱着丫丫道:“丫丫,结实了不少喔,猜哥哥给你带了什么?”丫丫大眼睛转了转狡黠道:“哥哥肯定啥都没带,故意骗丫丫的,我才不上当,有本事你拿出来我看,我才信”。伍子墨刮了下她的小琼鼻道:“小机灵鬼”,从包里拿出朱红彩叶何首乌和琼浆雪莓给丫丫,丫丫看着这些好吃的,捧着在半空欢快的乱飞。 更换根据地的小雪团从丫丫斗篷的帽子里飞出,围着丫丫手里的朱红彩叶何首乌打转转。伍子墨看着开心的丫丫道:“哥哥不是和你说过在外人面前不能暴露你的翅膀吗?”。丫丫停下飞舞的身躯道:“这里没有外人啊,倩影姐姐不是外人呢,她是莫恩的小媳妇儿”。小媳妇儿?伍子墨憋笑看了眼那少女,少女当即炸毛道:“再看,老娘挖了你狗眼”,少女许倩影话音才落,丫丫飞到了伍子墨的耳朵边道:“哥哥,丫丫决定做你的小媳妇儿喔”。 伍子墨满头黑线道:“知道小媳妇儿的意思吗?”丫丫道:“脏爷爷说‘就是只对一个人好的意思呗’”。伍子墨道:“去玩吧,哥哥和莫爷爷说说话”。 莫爷爷、老乞丐、莫恩在伍子墨给东西给丫丫后都相继出了房门,几天不见,四人围坐在井盖边唠嗑,少女没来掺和,继续练刀。大黑狗却不知是什么原因显得对伍子墨很感兴趣,嘚嘚的跑来蹲坐在伍子墨身边,侧头侧脑看着,口水流了一地。 落座,莫恩盘坐直起身子道:“子墨哥,我有一个巨大的惊喜,你听不听?”。 “嗯,你说” “嘿嘿嘿,我突破到三段青铜了,比白硕还高一个段,这下那个死胖子,不能再在我面前嘚瑟了” 伍子墨有点不放心,怕莫恩突破太快对身体有影响,便把视线看向老乞丐,老乞丐一脸安详的点点头,伍子墨便安下心调笑道:“这个不重要,小媳妇儿是怎么回事你得解释”。这话说完,伍子墨感觉身后刮过一阵风,刀风微凉。莫恩呢?脸上刷的红了,低头不说话,这时莫爷爷吸口烟袋慈祥笑道:“墨儿,这次遇上什么麻烦没?” 伍子墨一鼓作气把捕猎的经过简洁的说了遍,危险处真叫听者心惊肉跳。说到话尾伍子墨突然想起件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鸽子蛋大的晶石道:“莫爷爷,老头子,你们知道这时什么吗?”。看着伍子墨摊开手掌中的晶石,莫爷爷惊讶道:“王晶?”。 未等莫爷爷继续端详,翘楚以待的大黑狗飞身一招鲤鱼跃龙门,衔住晶石吞下,跑到左边柴房躲住不出。伍子墨现在不可惜,还怕大狗吃了那玩意儿会消化不良,疑惑道:“王晶?”。 莫爷爷悠然道:“每一头异兽都因为血脉原因,限制了它们的成长,当然也不乏变异的可能,让它们不受血脉而晋升。一头异兽究竟能成长到哪一步,最终要看他体内是否有王晶,有王晶的异兽只要不夭折,成年必定是王兽。没有王晶的异兽,血脉最好也只能到领主级别” “王晶对异兽这么重要吗?对人又什么用处?” “王晶获得靠运气,它的作用比较广泛,可以作为药引,可以嵌入魂武,可以培育王兽,可以疏导铭纹,价值千金” 伍子墨干噎问:“怎么个价值千金” “我有幸曾经在中城的拍卖行参加过一次拍卖,那次出现的王晶买到五千”说道这儿,莫爷爷卖了个关子。 伍子墨问道:“水晶币?” “紫晶币,被淳于家买去培育王兽了。据说运气不错,王兽虽然没有培育出来,但出了一头九级领主兽” 异兽什么的,伍子墨不在乎。他听到紫晶币三字当时就不淡定了心里一阵卧槽:这是五百万晶币啊。这下杀狗的心都有了,红着眼准备起身动手。 老乞丐对徒弟这么见过世面的样子不满道:“干啥干啥?你那个战兽产出的王晶值这么多钱?最多也就是五十紫晶币的样子,这就红了眼没出息” 原来如此,伍子墨自我安慰:就当喂狗了。确实是喂狗了。伍子墨看着左房门口刺探情况的大黑狗大喝道:“王八犊子,不成王兽,你等着入汤锅吧”。 回头看到老乞丐一副我什么世面没见过的优越表情,伍子墨一挑眉,以二段修为慌称六段,搓搓手扭捏道:“师父,我快要六段白银了呢!你说我该融什么魂好呢?是不是给弄个吊炸天的魂啊?”说完一脸纯洁的嘿嘿嘿笑起来。莫爷爷看着这个少年很少露出的少年行为,觉得这样甚好,吸口烟袋吞云吐雾的去江边泛舟拉活,莫恩捏捏拳头跑去找白硕了,剩下两人。 老乞丐挠挠头表示伍子墨这招不好使,一手扣脚丫,一手扣鼻子,和伍子墨大眼瞪小眼的对峙着,像极了爱情,呸!像极了师徒。两人互看五分钟,伍子墨见大招不顶用,所幸往后靠靠大马金刀撇腿道:“师父,我不装了,我摊牌了,你徒弟为实现你老人家的夙愿,建立了千门,现在要钱没钱,要引决没引决,您老人家可以不管我境界的提升,但千门方面您看着办吧” “哟呵!小墨子和为师玩空手套白狼呢?出处几天就弄出个千门,你咋不说你成为王者了呢?”老乞丐以为他是糊弄他的。 伍子墨正身严肃道:“师父,你觉得我能匡扶世事吗?” 老乞丐还是无所用心道:“三百年前最后一位中陆大帝薨去,接着帝室被乱党清空。乱党当权五十年,学院插手,合众力推翻。后议治世之道,共推五族治世,到现在看来也不是清明天下的良策,反倒......唉~” 伍子墨细细听着,老乞丐又道:“权贵欺世,乱世将起,一切皆有可能” 伍子墨道:“师父我想把引决传千门,做为立世之基” “我的无名引决不可广传,倒是这遗迹里偶然得到的莽煞潜隐四引决和灵弓可以给你,至于你能把这些东西发挥到什么程度?都无所谓,放手去做吧墨小子”伍子墨对着老乞丐一拜,心里火热,起身去补觉,准备中午便着手为千门规划,这将是他为均那万家灯火做出的第一步。 老乞丐目光空远,心道:“徒儿啊,为师拭目以待啊” 第二十三章、测试 悠悠一觉到正午,伍子墨带着引决和惊弓出门,他没有先急着去千门,先奔雷锻哪里。在他的心里雷锻也是他推心置腹的人,千门成立他觉得有必要告知雷锻。步履沉稳的走去,到下也不急进门,先进铁桩中练了一气锤法,在阵里练得酣畅淋漓。不负他的努力,游锤行进间多出了那么些意思。 练毕阔步进铺子,雷锻还在打铁,感受到有人进来,抬起头看到是伍子墨道:“小墨来了。来来来,把百锻见音温习下”。伍子墨接过锤子当当敲打起来,阵法里领悟的那点意思也被带入。雷锻看到心里笑开了花,外表淡然的点点头道:“嗯!不错,有点点进步”。 伍子墨笑笑道:“雷叔,我成立了个组织叫千门”。 “喔?弄这个干嘛?” “想改改世道” “会死的” “每个人都会死” “这么做值得吗?” “值得” “好” “我需要雷叔你帮我” “如果没有希望,我会将你带走,专于铸道,这是代价” “好” ...... 日暮西沉,残阳如血,木军们按照昨晚的商议,在这西城平民中的贫民废墟,孤儿少年安身立命的地方搭起了一个木制高台,高台下整齐的站立三千多个孤儿,十五岁以上男生两千个,女生一千个,十五一下孩子五百个。 他们在白天木军们的宣传中明白,从今天后,他们将不再漂泊,他们有了归依——千门。现在他们要等,等一个带领他们去梦想世界的人,等他来号召和组织,他们不懂这是其中的艰辛和困难。但他们对他有信心,因为从来没人能给他们一顿温饱,今天实现了,木军说这是那个人的功劳,那个人将是他们的门主。蛮牛的五百兄弟最是兴奋,因为那个人带领他们从死神的手里逃生,还获拐带不少收获,这是他们不敢想象的,更重要的是,他敢于为他们付出和挡在他们前面,所以他们决定至死追随他。 天边的火烧云退去,伍子墨来了,雷锻也和他并排而来,一个头发蓬松的老乞丐在无人察觉的地方偷偷观察着这一切。伍子墨缓缓上前走上木台。来到木台中央,众人见他神色肃穆,表情安详,十五六岁的面孔,黑瞳中迸发出二三十岁睿智的目光,似乎是天生领袖。 伍子墨开口了:“你们是不幸的人,我也是,我们孤单,我们挣扎,我们看不到明天,也看不到未来,我们想靠双手养活自己,可是有人不允许,我们现在还呼吸着,或许下一刻我们就死亡,但是没有人记住我们的名字。我们和他们生在同一片天空下,长这同样的躯壳,他们却要高我们一等,我们付出同样的努力,浇灌同样的血汗,但都为他们做了嫁衣。山林里野蛮的异兽都是自由的,我们却要为他们卑躬屈膝,我们要自由,像鸟有一片天空,我们要幸福,像鸟有一方森林,今天!勇士们,我们要在这许下愿望,我们要用热血铸造一方乐土,用生命捍卫家园,我们要尽微薄之力拯救千千万万同我们一样受苦受难的平民。” 台下面有人呐喊:“铸造乐土,捍卫家园,拯救万民”。 伍子墨一顿道:“我说的目标可能大而远,可是只要我们每个人都忠诚的出一份力,一切困难都会被我们打到,你们放心,有一天我们会活在富足的土地上,那片土地的人民会铭记我们,土地上世世代代的子孙都会以我们为榜样,那么我们怎么出力?向哪里出力?出力是为了谁?这是我们要知道的。现在利益是权贵的,土地是领主,我们一无所有,因而在今天,我们成立千门,千门将让我们拥有一切,我们为千门出力,向权贵出拳,一切为千门有利发展的努力都算出力,有千门就有一切。” 人群沸腾。 “有人饿死,有人冷死,有人被侮辱,有人被折磨,权贵是这些的肇始,我们是这些的终结,世道容得千门容不得,世道管不了,千门管的了,千门所向,一往无前!”。 台下先是寂静而后喧嚣:“千门所向,一往无前!”木台最近的地方,雅儿恬静的看着伍子墨,虽然她说不了话,可她亮亮的眼睛是无言的支持,雷锻在人群中微微点头,虽然千门幼小可都年轻,个个都是希望,伍子墨的训话下,他仿佛看到无数个他的老师正活过来,他朝天一看默念:“老师,你的愿望可能真的会实现了”。没人知晓的角落里,老乞丐轻道:“这才有点样子嘛”。 ...... 伍子墨说完,木军、小游歌们依次上台表示他们的期望和对下面的人要求,既然千门成立,那么接着便是各种工作要落实,一殿四堂基本成型,莽煞潜隐分别给青白朱玄发下,争取让所有人都能练上。现阶段千门的计划是保证修炼不落后的状况下,经济来源由青白交替砍柴捕猎负责,房建后勤由朱玄负责。衍武殿全员修习紫霄雷禁,除开正常和四堂合同训练,其他时间去分批次去雷锻哪里学锻铸,吃食靠自己江边码头做苦力自给自足。玄武另外还负责半年内摸清炎城的状况汇报给门主做战略发展定策的依据。 当晚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人人都干劲十足,忙忙碌碌。伍子墨和雷锻却消失了,没人知道他们去干嘛。第二天中午伍子墨才出现,而雅儿手中又多了一笔点纹黑斑豹售卖后赚到的钱。伍子墨宣布城外柴火可以继续供应,玄武堂负责去运木材来修建房屋。千门这个全新的齿轮就此扭转,不知会推动世道前进到哪一步! ...... 时光荏苒,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夏末已至,欣欣向荣的不止树叶,还有千门的驻地。千门经过一月的发展,可谓日新月异:狗窝棚子不见了,青木楼子建起;邋遢随意的穿着不见了,洁净的衣物换上;无所事事的少年不见了,各司其职的人往来穿梭。 千门的成长让这群少年的生活不见得顿顿能饱,也不至于饿着。青龙堂和白虎堂每次出城捕猎都有损伤,但越来越少。对于没去过捕猎的少年,他们开始是害怕的,后来环状青木楼围成的校场中央的十字路口上立起一块英灵碑,凡为千门亡者都篆刻其上,表彰牺牲者生也光荣,死也伟大,少年因这殊荣而都悍不畏死。 发展尤为可嘉的是:经过引决的淬炼,少年中时有突破,战力直追成人,四大堂主更纷纷步入白银阶段。现在的各项工作都越来越熟练,千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崛起,这让少年们对那个不长见到的门主佩服得五体投地。 佩服不佩服不说,今天是千门七天一次的例会,也是分院的开学季。因为分院开学,炎域的显贵纷纷送自己孩子来上学报名,所以中城人流拥挤。值得一提的是:从这方面上分析,炎城的平民和炎域其他地方的平民是有不同的,不同在于炎城平民有可能将自己的孩子送到分院进修。不过记住只是可能,平民如果不是自家孩子被分院选中免学费,那么学院昂贵的费用,没有一个平民能支付得起。当然那些领主扶植在炎域各个角落的贵族是不用担心这些问题的——他们有钱。 在这个值得期待的日子,莫恩为他即将到来的分院生活而兴奋,起了个大早,准备着各种物件,又患得患失,怕过不了入测,整个人十分浮躁。 此时千门中的一栋房子里,伍子墨倒是淡定的坐在上位问道:“青龙,白虎这边怎么样?”。 “问题不大,只是中街的微词越来越多,好些猎人有时会来摩擦,怕是时间长了会出乱子”小游歌说道。 “小墨,你看看白总首那边能不能通融通融,我们千门如果能加入民拥团,中街猎户应该不会为难我们了”木军接着道。 “嗯,这件事我来办,军哥,雷叔给的兵器趁手吗?” 伍子墨问完,蛮牛哇哇抢言道:“怎么不趁手?衍武殿弟兄在雷叔那可是学得苦胆都出来,花费多少精力才制作出,你看老牛老茧都磨破了” “好好好,衍武殿弟兄行” 蛮牛听到夸奖摸着后脑勺嘿嘿直笑。伍子墨见木军没有啥要说的,就对癞子道:“玄武殿这么样?”。 瘦竹竿听到点名,两肩微颤露出一颗龅牙道:“还在跟进中,再过两天估计差不多了”。他为什么是一颗龅牙?是因为半月前朱雀殿给他采买日需品的钱被他拿去赌掉,经查他是想以那些钱为赌资为千门赚钱,可事情哪有他想的那么简单,输的精光,仗着突破到白银耍横,结果门牙还被打掉一颗。 本来众议撸掉他玄武堂主之位,伍子墨考虑他犯错的出发点是为千门,收集消息有一手,又是白银段位,玄武堂暂时没人能替代他,为他担保下来。可赌罪可免,惩罚难逃,被伍子墨罚在雷锻哪里劈了五天青木柴火。每次伍子墨遇到他都会调笑一句:“老癞啊,手可还痒?”。 导致现在他一听伍子墨问话就有草木皆兵之感。伍子墨点头,然后对着朱雀堂道:“朱雀殿怎么样?”。回答的不是雅儿而是许倩影,辣妹子纤眉微扬道:“朱雀堂不怎么样,你倒是这也建那也建,朱雀堂老本被你耗没了,青龙白虎大群老爷们猎物打得抠抠搜搜,朱雀堂的姐妹请示出猎你也不让,怎么你是看不起女人吗?要不出来打一架”。说完拍桌子要站起,旁边的雅儿赶紧弱弱的拉了拉她,止住她的动作。 木军和小游歌一脸苦笑,伍子墨也很囧,别人不知道她这么大火,但他是知道的。一个月前,他以在一个月内帮助许倩影寻找到父亲下落为条件,诱导她加入了千门,帮助雅儿管理朱雀堂。现在时限到了,人还是杳无音讯,所以她肚子里憋着火气呢? 可这事也急不来,虽然确定她父亲就在炎城,但炎城这么大,找一个人谈何容易,玄武那边为这事天天发愁。还有伍子墨也不是大男子主义,不让朱雀出城捕猎,而是他在为她们准备着一件秘密武器,要把她们培养成千门的王牌。 众人讨论完毕,伍子墨匆匆赶回院子,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办。刚进门莫恩就催促道:“子墨哥你快点,快点,要入测了” “好好,换个衣服”。 一顿整理,伍子墨带着衣衫整洁的莫恩,拉着甩不掉的牛皮糖丫丫,出门奔着分院去。 分院坐落在中城东南角和领主府比邻,有领主府占地的四分之一大,铭纹密布的高楼林立,中欧结合的建筑风格,大器而低调,宁静而古拙。伍子墨三人坐船过岸兼坐异兽车架,两个点才到分院门口。虽然已经入测举行了两小时,可是分院门口还是人山人海。 人群进进出出间有人喜笑颜开,也有人满怀失落。排队两小时才到莫恩和丫丫,原本伍子墨是不让丫丫去的,分院规定学员十二岁才可入院,拗不过丫丫,伍子墨只得让她撞到南墙再回头。 入分院进修,入测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基本的。入测很简单,就是用手按在一个水晶球上,水晶球会冒出测试者对天地元力亲和力值,根据数值鉴定入分院的资格。亲和力值分十段,入院的下限是四段,只要测出四段以上就稳了。 那些衣着精致带着孩子满脸遗憾的,都是测试不过关的,不过他们虽然遗憾——进不了分院,但他们可以请客卿教他的孩子,他们只是可惜大老远跑了这一趟。讽刺的是:对平民来说,孩子进不了分院,那么他的孩子也将重复他的人生,一辈子做个平民,没得选择。 在这种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的氛围中,伍子墨暗暗为莫恩捏一把冷汗。莫恩也兀自紧张,他前面连续三个都不过关,听到导师念下一个,他伸着颤巍巍的手往水晶球摸去。 第二十四章、姜族密谋 “六段,进去报名,下一个”测试的导师念道,看了眼莫恩示意他带着家长进分院大门内做记录报名。莫恩正想找伍子墨带自己报名,突然旁边隔着一组的长队发出倒吸冷气的唏嘘,众多贵族家长挤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讲着,眼睛里全是艳羡。 不管人群的惊讶羡慕,人群中那个给丫丫测试的中年妇女放下手里的活,轰着人群,对着排在后面的人道:“去其他组排吧”。而后不管那些人的抱怨,拉着丫丫问道:“乖丫头,你家长呢?”。 妇人身后来找丫丫的伍子墨以为是丫丫异于常人的地方被发现了,忙从人群挤出问:“怎么了?”。 丫丫看到伍子墨,脱开妇人的手拉着伍子墨叫了声哥哥。妇人看着伍子墨道:“你是他哥哥?恭喜你,你妹妹测得十段,接下来由我带你们报名”。 伍子墨微怔行礼道:“谢谢导师了,我这还有个弟弟也通过测试,能一起吗?”。 “当然可以” 托丫丫的福,报名的一切事宜都是走绿色通道,处理的很快。费用上,丫丫学费全免,莫恩学费减半,而且是分院院长亲自出面来办理各种手续。总结分院热情的原因——就是元值满段在分院立院以来都没遇到过。这种天赋的人即使在人才荟萃的中院也不会多,所以院长兴奋了,这是将为他在北方八大分院中长脸的事,又怎么能不上心呢? 校长陪同下妥善安排了莫恩和丫丫,伍子墨便撤退了。伍子墨走出分院时两个小屁孩还依依不舍的红着眼睛和他道别,弄得他哭笑不得。一个分院进修弄得像生离死别,话说一个星期也还是能回家两天的,不过伍子墨能理解他们。 ...... 赤铜山脉,矿区,密室中,出现了一个便衣人。他颤颤巍巍跪在地上,向着背着他的人道:“主上,人一定还在西城,再给我一些时间”。 “哼,废物,再有五天你要是抓不到人,就不要来见我了” “是”便衣人接着跪退而出,消失在密室。那个便衣人的主上看着密室的墙壁不知在想些什么。 中城,豪门姜家的宫府里,议事大厅中,上位做着个耄耋老者,次位着个白发老翁,中央站着个不惑中年。上位老者道:“笑儿,陆机同意吗?”。 中年男人回到:“父亲,这边他很是意动,但迟迟不下决心”。 白发老翁震怒道:“哼,贪心不足蛇吞象,三分领地自治还不满足?”。 中年男人道:“也不是,叔父!领地分摊上他是很满意的,只是.....” “只是我们姜家没有拿出一些现在就能看到的好处,而是画个大饼,他也就左右在两可之间,等着我们出点血。不见兔子不撒鹰,这本来就是陆机的行事作风,不足为怪”。 中年男人侧身一礼道:“大哥”。 上位的耄耋老人看着说话来人道:“调儿,如何?” “伯父放心,领地治下乱民全部诛杀,老幼无免,分尸以儆效尤”进厅来的姜调道。 白发老翁听到这话大笑:“我儿雷霆手段,刚才听你讲,似乎对陆机很了解,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陆机早年跟随萧炀征战炎域旧主,落下隐疾,迟迟不同意,估计是想要思成的复玄丹来医治”姜调回答。 中年男子道:“思成的复玄丹是他呕心沥血炼制,现在也只有一颗了,弥足珍贵”。 姜调回道:“谋大事,不惜小节,一笑你为一族之长,不该如此,拜儿的小伤还不至于动用复玄丹,那事我会解决的”。 上位老者道:“复玄丹给陆机,这事儿调儿去办吧,思成那边我会去说的”。姜调答应,正欲告退。 中年男子姜一笑道“大哥,我看淳于家那小子对心儿有些......是不是.....”。姜调止住身形:“天赐之机,可促成此事拉拢淳于家”。 姜一笑点头心道:“心侄女,这是你父亲的建议,不要怪叔父”,而后向上位次位两老者告退,同姜调一同出了大厅。 两人出厅后,白发老翁道:“那头犲山畜生不好对付,得去一趟八方阁寻些东西了”。 “嗯,小心些,离突破钻石还有些时日,足够我们准备的了,可惜鬼蔻还是没有苗头,看来只有让忧儿再多送些婴儿给他师父峄山鬼佬,加紧速度炼制鬼蔻”。 ...... 陆机还在密室思考,却是有手下来报,说他有客来访。陆机停下思考随手下到客厅,老远看到一个短小精悍,身着华服的男子坐在客厅,他随即扯出笑容道:“哎呀呀,姜调兄光临,没有亲自迎接,抱歉抱歉啊”。 客厅里的姜调也是满面春风的站起道:“不告而来,陆机老哥海涵”。陆机进厅拂甲坐在上位道:“姜调兄来?”。姜调从手里弄出一个精致的玉盒道:“听闻陆机老哥近来养生,恰巧手里偶得此物,你我感情深厚,便想着成陆机老哥之美”。 陆机和姜调本来没见过几面,哪来什么深厚感情,陆机也不揭穿,打蛇随棍上,露出交情莫逆的样子道:“姜调兄有心了,这是?” “陆机兄一看便知” 陆机接过玉盒打开一看,眼睛微缩,合上盒子示意手下拿下去,然后看着姜调。姜调道:“上回一笑来看望陆机老哥诚意不足,怕是失了老哥体面,今天一是来叙旧,二是来告罪的,只是那笔买卖,以我们这交情,不知陆机老哥?” “好说,好说,不就是要一些焰铁吗?成,领主那边我会‘招呼’的”。“如此便多谢陆机老哥了”。 而后两人沆瀣一气的奸笑起来,不知道的以为他们真的是铁杆交情...... 炎域之北——春域,是一方名副其实的好去处,四季如春不说,还物产丰富,北洲大地除汪家八方域,其他域地都不如它富饶。它和炎域之间由一条发端于极北雪山的长河串联,两域交界的地方更有一座奇怪的山脉横亘。 山脉处于水火交汇之地,春寒料峭兼具烈日融融,山上草木不生,烟雾弥漫,阴风怒号,平静的大江从中截断山势奔腾而出,是往来商贵惧怕的行进处,当地人称呼它为峄山。 原本这里还是一片生机勃勃的地方,后来不知道从哪天起,这里的住民都因自家婴儿离奇失踪纷纷离开,让这里变成了一片人迹罕至的死地。人们都走后,当地只有一个老头住在这里,为码头往来停脚的人端茶送水,因为老头样貌奇丑无比,常经过这里的人都叫他鬼佬。 鬼佬在这小小的码头还很受人尊敬,因为他似乎医术了得,治好了不少过路人的疑难杂症。今天他也如出一辙的在码头端茶送水,在他擦桌子板凳间,一艘头部篆刻姜字的豪华游船靠岸停下,从船中走出个褐发朱脸,身穿中陆贵服的男子。男子下船后不慌不忙的来到鬼佬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学生拜见老师,老师近来身体可好?”。 鬼佬不说话,转身一瘸一拐的走进死地的一间草堂,在草堂里的上位坐下,跟进来的男子又行一礼道:“老师,我这次来又带来十个婴儿,少是少点,还望老师不要嫌弃”。鬼佬还不说话,不满的摸摸他的枯黄的胡须。 男子又道:“老师实在是山高路远,怕婴儿带多了坏了老师的大计,要是老师能移步炎城,以我姜家实力,什么办不到!”。“哼~”鬼佬怒哼,眨眼间从上位掠出,反手给了男子一耳光,回身坐回原位,方拂从来没有动过。 男子惶恐起身拜倒道:“老师,姜忧该死!”。鬼佬这时才露出黄牙道:“姜家?老夫还不曾放在眼里,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只要我提出的要求你们能达到,鬼蔻便能给你们炼制”。 “是,老师,姜忧必将竭尽所能达成老师的要求,只是九百婴儿同时具备......” “怎么有难处?”鬼佬道。 “老师你也知道,炎域毕竟是萧殇的,我姜家动作太大怕是会引起他注意!。 “那就换了他” “老师有所不知,萧殇是九段钻石,三魂已满,地位无可撼动,之所以和老师求鬼蔻也是为了这事” “嗯,鬼蔻可以炼制给你们,事成之后九百婴儿必须给我具备,不然,哼哼!”。 男子大喜站起身道:“定让老师满意”。而后男子姜忧令手下把十个婴儿赠上,同鬼佬商定取鬼蔻的时间,便回船准备次日回炎城。 是夜,死地阴风大作,恶浪滔滔,草屋内传出声声婴儿啼哭,鬼佬嘴角浮出一勾阴毒,碎碎叨叨道:“醉娘,我就要来了,哈哈哈,闻人老儿,贝宁折你们都死吧,都死吧!”,边念叨边往婴儿嘴里灌药水,当第一个婴儿面如白玉时,他一口咬在婴儿的大脑,将之吸成人干,婴儿在时断时续的哭声中挣扎,只见肉嘟嘟的小手紧紧握成拳头,小脸皱成一堆,短足乱踢,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就停下了所有动作。 鬼佬还欲吸下一个,阴风刮着一条寒光射进屋里,随即一道人影飞入扬着巨剑砍来,打断了他的动作。鬼佬悚然一笑,龟裂的手抓起一方炼丹鼎砸上。轰然巨响,罡风把草堂震为齑粉,婴儿啼哭戛然而止。因为鬼佬狠辣出手,来人护之不及,婴儿悉数七窍流血夭折。 岸边码头姜家游船被惊动,想来一探究竟的手下全被姜忧制止,只在岸边观望。化为齑粉的草堂被风吹散,大江号丧般的声音无东西阻挡显得更大了。 鬼佬夜视手中被他捉住的寒光——是一块铭纹刻出藏字的勋章,便深咽一口道:“执法者?二十八利中哪一位?”。 来人带一张法字铭纹白鱼黑铁面具言简意赅道:“饶心!”似乎这个回答是对将死之人的给予。 “为什么?我已经离开中州,为何还不放过我?”鬼佬故作凄惨道。 对方觉得方才已经做了仁至义尽的回答,不再言语,巨剑洒出光辉,当头劈来。鬼佬自知不敌心生一计,当即跪下道:“法者饶我,我一定痛改前非,任地藏发落”。 声音传出,巨剑堪堪停在鬼佬脑门,饶心执法者见他似有些悔改,考虑要不要留他条生路,想到他前面的所作所为,立即就按剑而下,但为时晚矣。鬼佬趁其举棋不定时一个地龙打滚避开要害,虽然肩膀被刮去大块血肉,可他也得到喘息的机会,一枚紫晶通体的丹药被他弹射到饶心身边炸开。 饶心发现不对劲,一魂爆发,剑刃翁鸣,横扫间想荡开古怪的紫烟,可是紫烟如跗骨之蛆无孔不入,从面颊和手上的皮肤渗进体内,一下禁锢融魂。饶心调动全身劲元想冲破魂禁,奈何了然。 鬼佬见鬼蔻发作,调动一魂第一融魂技——鬼手对准饶心心口抓来,饶心见鬼佬融魂形态是人,心道:“果然!”一边暗恨自己大意,一边执剑格挡。 虽然饶心劲元厚过鬼佬很多,由于魂禁发挥不出来,两人爪剑相接,饶心倒飞百米,口鼻里汪汪鲜血像旁边的大江流淌。饶心明白多留无意,翻身便走。鬼佬得势不饶,一魂第二融魂技——骷髅头跟进,空中的巨头张口朝饶心咬下,声势骇人。饶心见自己不能逃出升天,往一个铭纹铁卷中输入一道劲元信息,反身以燃烧生命为代价,以手里巨剑为媒介发动剑技——剑开山河。长河决堤的劲元在巨剑上凝成的更大的巨剑。巨剑煌煌当空斩落,一剑削开骷髅头,威势虚弱三分,还是杀意不减。鬼佬见此,黄牙咬碎,浊目竖睁,用人形融魂硬抗。疏忽然刺眼的光芒一闪而逝,饶心杵剑站立,眼睛紧闭,面色发白。鬼佬跪地,地中海中一道浅浅的血痕渗出血珠,火辣辣、软腾腾的感觉宣告着他的侥幸。 缓了小半天,姜忧带着手下偷偷摸摸的赶来。鬼佬示意他们扶他起来,扶到饶心哪里,又要来刀子向饶心鞭尸般砍去。刀刃一碰,饶心便沙化散去,原地留下了一只面具,一块铁卷,一柄巨剑。姜忧对这些宝贝很动心,便要取走。鬼佬忍着被斩落境界的伤痛道:“想活着,一切东西都不要动”,而后把手里勋章丢在原地,朝上吐了口唾沫,让姜忧带着回船里,他的许多经营经此毁于一旦,不得不做他选——跟姜忧去炎城。 半夜时分,一道人影鬼鬼祟祟的来到饶心死处,偷偷埋了巨剑,把勋章和铁卷贴身带着摸黑回船,还嘀咕道:“富贵险中求,白无畏,黑头小子,等着申大爷的报复吧”。此时,炎城中心,轨铭殿里的传送阵一闪,两个带着同样面具的人出现,在前台付钱后,往炎城江边租船赶来。 第二十五章、矿场逃生 面具人去往何方,无人知晓,倒是雷锻铺子锵锵铁音扰得人难以入眠。往日三分钟睡倒的雷锻现在顶着个黑眼圈,一脸无奈的看着伍子墨道:“子墨啊,你画的这机括是很精巧,可是这么设计出来威力不见得大,铭纹也没有刻画的地方,瞎折腾个什么”。 伍子墨一脸憔悴,蓬头垢面道:“雷叔,快了快了”手里的锤头继续敲打。一个月前他就试图将诸葛连弩的设计结合这个世界的铸术做出改造,想做出这个属于这个世界的诸葛连弩。连弩内部精巧改造十分不容易,不但要考虑杀伤力、射程还要考虑便携性、耐用性。他通过翻阅雷锻这个大师级锻铸师的设计家底来修改,才大致思考出一个好的方案,伍子墨把想法告诉雷锻,然而雷锻只是觉得伍子墨有可能做出,并不看好。 连续三天不眠不休后,伍子墨终于大功告成,红着眼,叫醒雷锻,拿着成品带着他兴致匆匆的来到开阔的地方,在百米处的树杆上立起一个靶,而后自信满满的道:“雷叔,你觉得我这神器如何?”,雷锻被人扰了清梦,带着些火气道:“看着不怎么样”。伍子墨没有辩驳,挂弦张弓,对准靶心射去,嘣嘣的两声,箭矢没入靶心穿透树干。与此同时,连弩的弦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被崩断,伍子墨摸着连弩不说话。诚然他的设计算是成功的,但也不能每发射两箭就换一根弦,他用精铁拉出的钢丝,根本不经任用,一发而断。 雷锻看到连弩没有铭纹的加持,竟然有不输于铭武的力量,被吓了一大跳。中陆武器大体分为铭武、纹武、阵武、融武、元武、禁武分别对应白银、黄金、铂金、钻石、星耀、王者,这说明连弩继续开发会有长足的进步。也许连弩成熟时候,人们趋之若鹜的流云弓的地位都会被撼动,那时候云梦流云军的不败的神话可能也会被打破。 雷锻现在才真正正视这连弩,他抢过伍子墨手里的弩道:“将弓横置于机括,可连射,好啊好啊!可惜内部难以画出铭纹,不然堪称绝世至宝,嗯~这弦......”。 “这弦有什么可以替代的吗?雷叔,钢丝太脆弱了” “雪蚕丝、焰铁化钢线,流云织锦绕.....都行,其中流云织锦绕最好,但出产于云梦,这边不常见而且极贵,雪蚕丝也极好,产自北寒域,炎城买不到,最现成的只有焰铁化钢线了,柔韧度虽然不如二者,这到不是问题,只是最大的弊端是过于沉重,整体的性能会下降,成本也有些高” “不怕,雷叔这焰铁化钢线哪里有,可以买到” “领主产业——赤铜矿山” 伍子墨脑海不自觉想起那时老乞丐让他看到的那一幕,眼里泛起冷意,岔开话题道“雷叔,我想请您坐镇衍武殿,把连弩的研发全权交给你行不?”。 雷锻见伍子墨很认真便道“蛮牛那孩子不错,这点事他能做好”。伍子墨说了句雷锻很难理解的话“枪杆子里出政权”。 雷锻大致明白含义,伍子墨又大言不惭道:“雷叔,衍武殿以后必将是千门的先进器武保障,我计划把衍武殿打造成下一个天工,让衍武殿的器械风靡全大陆,器械的品牌我都想好了——千机”。 雷锻好不客气的打击道“你知道天工吗?去过吗?见过吗?就敢这么说”。 “不了解,但我有信心” “不知天高地厚” “雷叔,在我家乡有个叫马云的,也不知天高地厚,可很成功,我觉得自己不比他差,雷叔,给我十年,做不到您拧下我脖子”伍子墨皱起眉头毫不退缩。 “凭什么?” “雷叔,事在人为” 雷锻脸面阴转多云豪笑道:“好个事在人为,好个事在人为”他听到这句话,想起老师当年死得其所的样子,当年有人否认老师的作为老师也回了句‘事在人为’然后坚持去做。最后老师失败了,但对他说了句“锻儿,老师这辈子对也不对”便洒然而去。雷锻觉得伍子墨和他老师是一类人,拍着伍子墨的肩膀道:“就陪你小子疯狂一回”。 至此,雷锻才算加入千门,铁匠铺也搬到了千门,当然这是后话。伍子墨得了雷锻的答应,立即回千门召开了一次衍武殿整改的商讨会议,会议通过雷锻为衍武殿的殿主,工作上衍武殿不参与日常工作,由雷锻带着研发器械,可以买卖的器械由朱雀和玄武共同贩卖,入衍武殿的人选由雷锻自行断决。 会议上,癞子向伍子墨汇报了玄武近期的进展,他往侥幸活下来的年老,残疾矿工口里打听出:许进就在赤铜山脉的矿洞里。这个消息让许倩影精神抖擞,墨绿色的眼睛里闪过莫名的神光。伍子墨在上位恰巧看到,装作不知。 会议结束后,许倩影回到自己的屋里,准备了一身黑衣劲装,擦拭过双刀,就坐在床上运转引决闭目养神。明月当空时,许倩影绕过千门暗哨,奔出城去。 赤铜山脉矿洞必经大道上,一道黑影在极速奔跑,突然一道声音打断她的奔跑——“就这么去送死?”。黑影身体如猫儿躬起,双刀架出似猫爪惊抬,向声音方向看去。声音方向走出个黑头黑眼少年。许倩影看清人脸,收起双刀道:“老娘要你管”,不理少年接着跑去。少年挑眉摇头,尾随上去,边跑边道:“矿场守卫紧密,你地形地势,人员安排都不知道,孤身一人能干什么?”。 许倩影道“伍子墨,你最好闭嘴,不然老娘会让你闭嘴”。 伍子墨摇摇头不再说话,就这样两人借着黑暗偷偷摸进了矿场。矿场很大,许倩影和伍子墨找了半天才找到许进所在。许倩影看到他父亲就要贸然去见,被伍子墨死死拉住。许倩影也不傻,没有挣扎。这时一个普通矿场士兵,来到许进身边道:“贱奴,大人叫我给你加餐”扬起鞭子就打在许进身上。许进原本就满身伤疤的身体又旧伤添新痕,模样更加凄惨。 暗中窥探的许倩影哪里忍受得了,脱开伍子墨飞身跃起,凌然一刀砍落士兵头颅,还来不及和他父亲说话,远处一个路过的便衣人吼道“谁?”说完踮起一块石头爆射过来,速度快若流星。许倩影一心心疼父亲,哪里来得及防御,要是被射中,非死即残。 石头不大,但来势凶险——直指许倩影背心。暗中的伍子墨暗骂一声‘傻妞儿’,旋即纵身而来要扑倒许倩影。可石头更快一步,不等伍子墨扑倒,射在其后背。石头的冲击力将二人带出两步,让伍子墨闷哼一声。 射石人在石头飞出的时候,就已经飞速而来,现在离二人不过五十步。被动静惊动了矿场的士兵,也纷纷赶来。形势岌岌可危,来不不及细细思考,伍子墨拉着许倩影道:“快走”,两人慌忙逃去。 便衣人哪会放走二人,加快追来,其气势不弱白无畏。伍子墨二人要是被撵上,必死无疑。便衣人带着猫捉老鼠的闲情逸致抓来,口里还道:“小老鼠,哪里跑”,话还没说完打脸的是:便衣人跑不动了,因为他的脚被许进死死抱住,挣扎不开。 便衣人对许进不敢下重手,又被其缠住脱不开身,就这么一会儿,两只小老鼠便消失在夜幕。事情被士兵报告到陆机那里,陆机问讯而来,看到便衣人道:“什么事情?”。便衣人躬身一礼说了大致经过,最后还向着陆机道:“主上,要不要我.....”。 陆机神秘一笑,摇头看了看夜幕深处,转身往密室走去。便衣人示意士兵把许进带着跟上,跟在陆机身后。许进被送进密室,便衣人和士兵,便在密室外守着。密室内,陆机对着许进道:“现在可以说了吧!我在炎城找一个人很容易,杀一个人也很容易”许进不为所动,陆机又道:“两个人?嘿!有一个应该是那个逃得一命的小丫头,你唯一的血脉,对吧?许兄”。 许进一下激动起来怒吼道:“陆机你敢动她,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陆机摸出一把小刀用手抚摸着笑道:“许兄,你真的是看不清形势啊,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许进颓然,仿佛看开了般道:“我说出来,你能放过她吗?” 陆机大喜拍着胸脯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许兄只要你说,放过她举手之劳”。 许进让陆机贴近点,他好说,意思是怕隔墙有耳。当陆机俯身倾耳欲听时,许进示意他再近一点。陆机艺高人胆大,也不惧怕有什么猫腻,按他说的做。两人距离差不多的时候,许进陡然大叫道:“说你M”看着陆机一脸吃屎的表情,开怀大笑起来。 陆机捂着嗡嗡作响的耳朵,脸色阴沉,一刀扎在许进大腿。但是他越扎,许进便笑得越开怀,连续三四刀后,陆机站起邪笑道:“许进,不见棺材不掉泪,我的手下很久没有见过腥了,那个丫头应该能满足他们”。 许进不理陆机,疯了般继续哈哈哈大笑着。陆机叫来士兵把许进拖下去包扎防止他流血而死,又唤来便衣人把一块紫晶勋章给他道:“既然人有了眉目,让西城民拥团协助追查,不听命者——杀”便衣人领命走后,他写了一封手书往领主府送去,自己借助一块铭纹铁券联系上姜调来密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伍子墨这边逃之夭夭后,在半路吐出口鲜血晕了过去,被许倩影背到千门。许倩影不敢声张,将伍子墨放在他在千门的木楼里,唤来木雅儿、木军小游歌、癞子一同想办法。当人火急火燎的聚齐时,伍子墨也悠悠转醒,从床上坐起看着一众焦急的人道:“我没事,只是受了点内伤”。 众人都松口气,雅儿却是执意要看伍子墨的伤口,伍子墨脱开黑纹金影连帽衫,背朝雅儿道:“看吧”。雅儿秀脸微红,撩开伍子墨上衣,结果看到背部红彤彤肿了一大片,眉山轻皱,玉指柔点伤处。伍子墨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要是没有黑纹金影连帽衫的防御,脊梁骨估计要被打断。雅儿见伍子墨疼痛,当即飞速撤回手指,火速跑出门去找药膏。 木军看到这么红肿的脊背,额头一抬看着许倩影忍不住道:“看你干的好事”。 许倩影还口道:“我又没让他去”。 小游歌:“哼,你不要忘了是谁帮你找到父亲” “我一个人不行吗?找不到吗?”许倩影不甘示弱道。 癞子绵里藏针道:“是是是,许大姑娘厉害,那怎么还能让门主受这么重的伤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闹得不可开交,雅儿拿药回来见到,刚要劝阻,伍子墨却是怒喝道:“够啦!这事儿到此为止”,说完就端茶送客,只留雅儿在房里帮他包扎敷药。 房外木军从许倩影身边擦肩而过道:“不要让我们失去希望,我们任何人都可以死,他不行”。许倩影不说话,沉默着回到自己的房间,靠着房门瘫坐在地,卸下所有坚强,水珍珠不止的从眼里滚落,嘴上却是一点声音不曾发出,双手默默拿出双刀,呆看良久。 伍子墨房里,雅儿为他上好药后,站在伍子墨眼前优雅的比划着,伍子墨看后洒然一笑道:“放心,怎么会怪倩影呢?人之常情而已,我也没事,不会怪她的,倒是雅儿你这几天多去陪陪她,她现在应该很难过”。 雅儿恬然一笑,侧身离去,微风从窗户里吹碎一片白月光,洒落在她的云鬓——青丝环玉颈,束带送伊人。伍子墨看着她的背影微笑默道:“这小妮子,以后不知便宜了哪只肥猪”。 雅儿走后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敲开了许倩影的房门,看着许倩影微红的眼睛,做出女儿家逗乐的方式弄得许倩影边哭边笑,而后两女打打闹闹一阵,同床而息。黑暗中传出许倩影时断时续的倾诉,猫鹰一声后,声音渐渐消失换为两道绵长的呼吸。当然有人酣睡就有人无眠,黑夜里远不缺暗流。 第二十六章、微风渐起 中城灯火辉煌,元力街灯璀璨,街道上人流往来,添香阁处更是热闹非凡,莺吟燕舞,环肥燕瘦,商贵、显贵、酒店大家、豪门子弟在里风流快活。和晚上的添香阁相比,聚兽斋当真是十分冷清,除了门口的两盏铭纹招财灯大放光彩外,内里黑灯瞎火犹如吃人猛兽,让人平添三分畏惧。 聚兽斋虽然吓人,但也有人偏向虎山行。招财灯下的路上,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赶来,和一辆奔腾而过的黑角马车错过后小心翼翼的闪进了聚兽斋。来人刚一进门,便被一道剑锋抵住喉咙,吓得他瘫软跪地求饶着说出来意:“大人饶命,下民是来向朱大爷卖东西的,不要杀我”,剑主人收回枯瘦的手,默然带着来人进了殿内。 这时朱大富正在对着铭纹牢笼中的一头黑虎投喂血肉,听到斋老带来一个说要买东西给他的人,一条缝的眼睛笑眯眯的,偏头问道:“叫什么?卖什么?”。 跟在斋老身后的人颤颤巍巍道:“下民申屠户,前几日出去偶得这些宝贝,听闻朱贵人这里专门收些奇珍异宝所以特来献宝”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铁券,一只面具,一块勋章。 朱大富原本不在意,只是随意打量,但看到那个勋章后脸色大变,斋老更是杀气腾腾,随时有杀人灭口的可能。朱大富暗自镇定道:“这些东西你是哪里来的?”。“是小人去藏尸谷采药偶然捡到的”申屠户眼神躲闪的说道。朱大富脸色恢复笑眯眯的样子,剔出一块血淋淋的肉丢进虎笼道:“知道吗?我家大黑最喜欢吃说假话的人的舌头了,可是他好长时间都没有吃到,你说我该整么办?”。 申屠户面色一白,看了眼对着他舔舌头的两米高的黑老虎,骇然失色道:“下民错了,下民错了”颤抖着道出东西真实来历,连被他藏着的巨剑都不敢隐瞒。朱大富道:“哼,有些小聪明,那柄巨剑能找到吗?”。“能能能”申屠户揩把冷汗道。朱大富听了保证,走下拍拍申屠户的脸笑眯眯道:“不错,说吧要什么赏赐?”。申屠户忙道:“下民不敢,全当贡献给朱贵人的,只是希望大人帮我杀两个人”申屠户说完眼露凶光,咬牙切齿。朱大富看着他这个模样有些欣赏道:“这事情我可以答应你,我手里还缺些用人,你来吗?”。申屠户面色惊喜道:“谢谢贵人栽培”,而后被朱大富的佣人带下去安排了。 申屠户走后,大殿深处又走出个斋老道:“大富,这件事是不是要向主家禀报?”。朱大富比了个不要的手势解释道:“地藏二十八利之一身陨于此,又和姜家有关,不知姜家舍得出多大封口费,最近万拍行要在炎城进行一次规模浩大的拍卖,这些个东西刚好可以把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炎城搅得浑起来,风雨动荡于我朱家有利无害,这件事不用上报,我会办好的”。 两个斋老闻言告退。朱大富觉得这件事要是做好,他在朱姓贵族旁支中地位肯定会上一大节。想着想着便觉得未来可期,当浮一大白,吩咐佣人端来一盘精肉,和一壶葡萄酿,用琉璃杯子品鉴享受,好不惬意。 再说申屠户来时遇到的那俩黑角马车,哒哒从中城正门行出,延大道而去,半路马车中的人诡秘的消失,不知去向,前面的姜家车夫竟没有半点察觉的。话说车中消失的人正是那姜调,从车中消失后,一路向赤铜山脉矿场赶来,悄无声息的进了矿场中的一间密室,而密室的主人早早便等在里面了。 “姜调老弟,上回一别,你走得匆忙,咱们的生意细节还没商讨,今夜冒昧招来,可要多包涵,不知生意上姜老弟家有何安排?”陆机一脸和善道。 姜调见陆机面色红润便知在复玄丹帮助下其暗疾尽去,修为只待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恭贺道:“陆老哥好气色”,说完坐在下位开门见山道:“陆老哥可知道峄山鬼佬?”。 “听过,只是这和他又什么干系?” “这峄山鬼佬是我幺弟老师,劲元修为了得不说,还会炼制一奇毒——鬼蔻,这鬼蔻无色无味,无孔不入,最大的用处是禁魂,可以锁住钻石级强者的融魂,让中毒者短期只能发出铂金级的力量” 陆机思绪飞快,闻言一拍掌道“你是说......” “陆老哥想得没错,鬼蔻早晚能成功,只是我们缺少一个机会,这个机会只有等” “那行,我就坐等姜老弟好消息” ...... 两人又相互寒暄几句,姜调便走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留陆机在密室低头思考。陆机想着:姜家是这炎城三豪门中实力最强的那个,家里有俩个老鬼,兄弟四个也个个不凡,现在又有一个峄山鬼佬帮衬,更是势大。领主府侍卫团加他十个,虽然表面上一派和气,实际上貌合神离。只要炎城最强者萧殇一倒,那么姜家取代领主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到时候他姜家要是卸磨杀驴,自己也只能是人财两空的下场,看来许进这边拖不得了。 随即陆机又招来便衣人,和他道明厉害,让他务必最近一段时间把这个事情做好。 ...... 炎城各处暗流涌动,似乎有大事要发生,西城南北街也不安宁,有刚为人母的妇人半夜起身,发现自己的孩子竟然不见了,带着莫大惊恐叫醒自家的男人,喊上周围邻居,打着火把慌乱寻找。这事就像会传染般,一连五十多家的孩子都在今晚莫名失踪,深巷里狗吠声被人们嘈杂的讨论声、愤怒的咒骂声、悲伤的恸哭声压得粉碎。 一轮明月在天空悄然看着这一切,光辉都气愤得暗淡许多,同是它照耀的八方阁城倒十分宁静。八方阁城里北院古朴宫殿中,十三座会议厅上,有个背手的冷脸金丝镶边眼镜男人轻声开口:“驼老查到些什么了吗?”殿中拄游蛇镂空密文杖的驼老道:“闾院,近来月谷和这八方阁城都少有的平和,但平和的让人不安,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学院要早做准备” “嗯,辛苦您了驼老” 老者报告完从铭纹阵中消失不见,闾丘明在老叟走后正襟危坐,激活殿中铭纹,召唤八大分院院长紧急开会。 次日,晨光普照,暖暖的光射进了木屋,伍子墨裹在被子里酣睡。房门突然被木军打开,放光进来,激醒了伍子墨。“木堂主有什么事吗?”伍子墨半开玩笑,“没事我再睡会儿,脊背疼”。木军表情严肃道:“子墨,白总首叫你去参加民拥团的团会,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伍子墨想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事,不然不会大早上开这个会。立即起床带着木军往南北岔口和中街交叉的会议厅赶去。 伍子墨赶到时会议厅里人员基本到齐。这西城民拥团是在领主默许下平民自发建立的组织,它大体代表着平民的利益。民拥团里由三个部分组成,分别代表三条街,第一部分是刁老三领下的农人,他们是以为领主种植城外的赤炎米为生,住在南北岔口;第二部分是白无畏领下猎人,他们是以城外山脉捕猎为生,住在中街。第三部分是沈六领下码头工人,他们是以江边务工为生,住在边街。 民拥团的职责是帮助解决平民的各类问题,每次代表平民上交大部分的税收,少部分由领主侍卫团亲自向平民缴纳。民拥团的成员都是平民,领首总首都是平民中的佼佼者——性情刚烈之辈,不然以他们的能力大有在中城做小贵族和中贵族资格。 在领主的愚民政策和等级统治下,平民没有学习引决和修行的机会,有机遇的平民也受资源的限制和制度的压迫,不是索然一生,就是趋炎附势,这是中陆的社会形态,不足为奇。这些也是伍子墨从生活中总结出的东西,他的均万家灯火的宏愿便是要更变这种社会形态,其艰难可想而知。 闲话少提,言归正传。民拥团领首级以上的人员到齐,但主持会议的刁老三却缺席,就在众人为此窃窃私语时,刁老三带着沉重的脚步来了。从蓬松的头发,赤红的眼睛可以看出他应该是一夜未眠,而且心情焦躁。 他进门在他的位置上坐下虎眼一瞪骂道:“狗日的,岔口昨天晚上丢了五十多个婴儿,老子带人找了一夜,硬是鸡毛都没找到,阿六,小白你俩怎么看?”。 白无畏对危险感知强,善于捕猎,对这些事情不擅长,没有回话。沈六常年在码头带领码头工人,见识过大江上来来往往的上流人,心思比较细腻,对这种事能看的深刻,开口道:“这种事可以排除是异兽干的,异兽性情暴虐不会只抓了婴儿而不伤人,西城平民也不会干这事儿,损人不利己,只怕是和中城脱不开干系。近个月来上头也老是催促我边街民拥团弟兄找一个人,不知道和这事儿有没有关系”。 白无畏道:“找人?” “嗯,上个月侍卫团的人令命令我们在边街找一个手持双刀的女孩,这边街那么大,现在也没找到,我们也不敢问,只能这么继续瞎找”沈六道。 “找屁,现在是要找婴儿,哪里管得了什么狗屁侍卫团,那群狗日的迟早不得好死,大家都想想办法”刁老三闷声,“要是真和中城有关,刁爷爷反了他,即使头掉了也就碗大个疤”。 “刁老大,别冲动,石老大的下场你不知道,胳膊扭不过大腿,咱们这点力量,中城白银卫一口都能吞喽”沈六劝阻道。 刁老三想起四年前矿场事故,领主淡漠处理,当时刁老三的老大、石头的亲大哥——石老墨,为这事儿不平,揭竿而起,被三千白银卫带领六万青铜赤甲军血腥镇压。参与的二十万平民被屠戮十万,剩余的被罚到暗无天日的矿场采矿,终身不赦。于是刁老三有些兴意阑珊,和颜问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 众人低头沉默。见众人不语,伍子墨道:“也不是没办法” 刁老三熊腰一挺:“啥办法?” “既然有人盗婴,便不会就此罢休,可以把婴儿聚齐看守来个瓮中捉鳖”伍子墨卖关子“怕只怕鳖太大”。 刁老三拍掌而立道:“小兄弟好办法,管他鳖大不大,今晚就干,在场的人都去,这事儿还能不妥?大家伙今晚必须都去出份力,老刁先谢谢大家了” 众人应下,刁老三又道:“小兄弟是?” 伍子墨对着众人一礼道:“我经白总首荐入民拥团,名字叫伍子墨,领下千人,新人,望各位多指教” 众人杂然:闻名不如见面。他们早就知道白无畏猎人中又出一个彪悍少年。年纪比石头小几岁但硬是压了石头一头,赌斗和赌猎都赢过石头一场后,便没再去捕猎过。开始人们以为他是侥幸胜过,怕输龟缩,后来他成立的千门,少年手下在捕猎中屡屡大捷,风头碾压石头,流言不攻自破。民拥团的人便对这个神秘的新成员,千门之主好奇起来,今日一见他们觉得当真是气势不凡。 众人拂肩回礼,刁老三道:“原来是墨小哥,不知道咱们今晚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刁老大放心去做,其余我自有安排” 刁老三还待说话,但却被会议厅外的来人打断。一个便衣人拿着紫晶勋章进来,朗声道:“大团首令:民拥团所有人今日后,配合团首侍卫兵在西城全城捉拿刺客,刺客容貌稍后发下,拒不配合者——死!”说完示意身后的手下把许多画像发下来,用叫阿猫阿狗的语气对着刁老三道:“阿三啊,听明白没?” 刁老三黑着脸不说话。要是换一个修为和他一般都一段黄金的,他老刁估计能把他打出屎来,但眼前这个便衣人是九段黄金,也只有忍了。 便衣人继续说着些怪话恶心人,意图激怒个别人出来,杀掉立威,让民拥团的人好好做事。好在民拥团的各位领首总首都沉得住气,没有贡献人头,便衣人便无趣的走了。一事接一事,大家带着些许怒与恨散了,只等晚上再聚。 伍子墨和白无畏同出,走在赤色石板街道上,白无畏道:“小墨,白叔没有看错你,越来越让我期待了,一个月没见气息强大不少!” “和师父出去修行了一月略有长进”伍子墨谦虚道。话是这么说,但回忆这个月的经历,伍子墨是无语泪流。 第二十七章、屁势峥嵘 时间调回一个月前。伍子墨和雷锻杀死了点纹黑斑豹,全身心投入千门建设,家里那个糟老头就秋后算账给了伍子墨永生难忘的经历。 那天,伍子忙到晚上回家,都来不及吃饭,刚进门,老乞丐就扣扣鼻孔在衣服上擦了擦道:“乖徒弟,为师带你去见个你的老相识锻炼锻炼”。说着也不问莫老头的意思,拉着伍子墨出屋外,身体腾空像个发射的**,呲溜飞到了赤铜山脉的北边,接近地面将伍子墨丢下。 乌漆嘛黑里,伍子墨腹诽的揉着屁股,觉得这个力道肯定是老乞丐故意的。伍子墨腹诽归腹诽,重要的是了解当前的处境,而且老乞丐说的老相识也没见到。‘这荒山野岭的有个鬼的老相识’伍子墨想着。不知道老乞丐的意图,无语的左右打量,突然身体一僵,感觉背后危机感浓重,一个驴打滚滚过原地,朝后看来,好家伙!两人合围大小大蛇从刚才站立的地方滑过,明显是要吞了他的节奏。 伍子墨看大蛇,大蛇也看他,人蛇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伍子墨想的是:怎么会碰到这个冤家,头皮发麻。大蛇想的是:马上杀子之仇就要得报,蛇信乱颤。 大蛇狠蛇话不多,一摇尾巴,一俯肚,碾着滚滚金鳞咬来。伍子墨手无寸铁大叫一声‘妈呀’蹲身抱头往山下滚逃。大蛇何其聪明,一鞭尾把人球拍成大马趴,让伍子墨口衔泥土晕死过去,自己悠然张口咬来。功败垂成的是——一个老乞丐挠着腋窝挡在了大蛇的身前,随手伸出的一指让大蛇身前出现了天地元力无形的禁锢,半寸难入。 老乞丐也不理大蛇只是对着被它拍晕的小子“啧啧啧”的摇摇头,而后带其飞走。大蛇见煮熟的鸭子飞走,嘶吼着撞倒好多树木。 这些刚才发生的事情,伍子墨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现在自己很热很热,感觉要熟了。惊醒睁开眼,便瞧见自己被老乞丐用不知哪里搬来的大鼎煮着。老乞丐本人也在鼎不远看着一本药书,嘴里念念有词道:“天葱花半斤,百叶芹半斤,辣娘子五斤......”一边说一边从身边摘下对应的药材扔进大鼎。 老乞丐摘东西的时候,一只眉毛发金,体色灰里带红,似金丝猴的猴子肿胀着半边脸在他身边色厉内荏的吼叫,大有拿小拳拳捶你的意思。老乞丐被它吼得烦了,一个板栗敲在它的头上道:“别扒瞎,以后老乞丐给你更好的”猴子红着双眼跳到古松华盖上——眼不见为净。 伍子墨呆然看着这一幕,那只猴子就是他上次逃生,崖壁见到的那只灵猴,金甲蝮都怕它,现在看来到是个西贝货。老乞丐见伍子墨不喊叫,还以为水不烫,默默加些柴火。伍子墨立竿见影的嚎叫起来,老乞丐分毫不同情,变戏法似的拿出个鼎盖盖下,出言道:“乖徒儿,你在里面运转引决,这是师父给你开的小灶,不要浪费了” 伍子墨一边嚎叫一边运行引决,这时寒风带着幸灾乐祸吹到这里,吹开老乞丐看的药书,上面写着——抗揍是怎么炼成的。 一夜过后,伍子墨被金甲蝮打出的内伤全好,劲元突破到了三段白银,你以为这是结束?这只是开始!从这天起,伍子墨早上要到雷锻那里叮当叮当练锤法,下午到千门吭哧吭哧谋发展,晚上就得和老乞丐到金甲蝮哪里咕咚咕咚受虐,老乞丐美其名曰:不疯魔,不成话! 第二天晚上,伍子墨又去了,手里拿着破军就闷头干,大蛇一招鞭尾把他KO,老乞丐站在现场瘪嘴道句:“这也不抗揍啊”,接着继续大鼎炖人。 第五天伍子墨脑壳灵光了,在雷锻哪里打造了一些精钢箭,用惊弓站在远处射杀。可悲的是伍子墨射出一箭,第二箭来不及发射,就又被金甲打晕。正是在这种啥啥都有,就是时间不够的动力下,伍子墨开始抠抠搜搜挤时间设计诸葛连弩。设计连弩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所以受虐是日常的。 当然金甲蝮可以不用虐他,可以杀它,但只要伍子有殒命的危险,总是有个碍事的邋遢老乞丐插手破坏,现在金甲蝮只求全力一尾甩死伍子墨,其他花里胡哨的方法也不采用了。 这种磨砺下,第九天伍子墨突破到四段白银,能连射三箭,可惜开头出人意料,结局难逃雷同,金甲蝮从来不屑于第二尾鞭晕伍子墨,毕竟这是对金甲蝮自己高贵蛇格的侮辱。 第十五天伍子墨突破到五段白银,在和金甲蝮战斗中翻转腾挪,手里惊弓咻咻射出,卸甲、八面来风交替使出,好不麻利。就算这样被打晕也只是一个回合。 金甲蝮现在心里活得透亮透亮的,打晕伍子墨都不补刀了,连表面龇牙咧嘴的动作都敷衍对付,意思意思完,做作的一转身撤退,这让后知后觉的伍子墨很愤怒——被一条不是人的东西看不起,悲伤逆流成河。老乞丐也知道这事,觉得金甲蝮有些作为陪练的职业操守,心里琢磨着那顿蛇汤的事要不要算了。 第二十五天,五五二十五天的大鼎乱炖,纳米仙台适合伍子墨的药材消耗得七七八八下,伍子墨突破到六段白银。他迈着稳健的步伐来了,老乞丐说他的秘密训练今天是最后一天,让他好好把握。由于体内劲元暴增,伍子墨答应得信心满满。 带着来时灵猴对他鄙夷摇头的怒火,伍子墨一见金甲蝮,惊弓五连射做缓兵之计,掩蛇耳目,疾步拖枪走锤势,八面来风当头拍下,空中转体三百六加卸甲狠狠扎在大蛇腹甲间。 这本来是波行云流水的骚操作,奈何伍子墨小觑了金甲蝮腹甲的坚韧。破军被腹甲卡住,伍子墨拔不开,而运用卸甲的翻字诀,伍子墨又扛不动大蛇,这下只能任由大蛇拿捏。 金甲蝮二话不说还是一尾把伍子墨砸飞,傲娇着转身就走。伍子墨飞身倒地,咳嗽着站起来,看着金甲蝮的动作,怒如火山喷发,大骂:“这它马得,看起不谁?”,而后倒身双脚顶弓,双手引弦,长枪做箭,“嘣”!射裂了金甲蝮的头鳞。 金甲蝮吃痛扭身咬来,眨眼而至,速若奔雷。眼看伍子墨要被吞下,老乞丐也没出现。金甲蝮胆子大了三分,一不做二不休,含下伍子墨半个脑袋。见老乞丐还没出来,喜滋滋的包下一个脑袋。伍子墨也发现了不对,头在蛇口里,眉毛皱成八字,心道:‘给木over’。 或许是上天保佑,老乞丐恰逢其时降临,抓住伍子墨倒飞出去。飞行时,罡风刮得伍子墨张不开嘴,老乞丐却是甩个头发,酷酷道:“乖徒儿,惊弓是这么用的”,说完定身站定,张弓引弦,凭空而射。一股凝练的气浪破空而出,余威把远处的树叶吹的沙沙作响,风浪让伍子墨睁不开眼,但听得金甲蝮凄厉一吼,风声减弱时,蛇头爆成豆腐渣。来不及惊艳老乞丐的这一箭,“快快快,乖徒儿快融第一魂”老乞丐急道。 伍子墨慌忙火急的上去融魂,劲元透体入蛇身引动精魂入体,当伍子墨融到一半时,老乞丐咬牙跺脚道:“铂金领主级异兽,咋个能融嘛”说完伍子墨就撑不住道:“师父,好胀” 只见伍子墨现在肿得像个被吹到极限的气球。“不妙”老乞丐看到说了句,马上挥手收走金甲蝮尸体,带着伍子墨奔纳米仙台那医治。老乞丐把他丢进大鼎,加火煮着。拿起那本药书翻开看,寻找方法,少见的凝重。眼看伍子墨就支持不住时,老乞丐心道:重症需猛药,现在用劲元梳理来不及了,不小心就会炸掉。收回思路,灵根大黄,黑子火麻仁,千须当归......一股脑被他扔了进去。 老乞丐对这种方法也只有五分把握,佝偻着腰杆打转转。灵猴在苍松上捧着一堆琼浆雪莓当吃瓜群众,幸灾乐祸。外面老乞丐一团乱麻,鼎内伍子墨倒被药物水煮弄得条理清晰。 他全身毛孔张开,往外冒劲元,体内精魂能量呼哧呼哧补充,形成循环。躯体杂质因此被涤荡一番,境界也突突往上涨。第三十天的时候,已经到了九段白银无法再攀升,身体四肢也瘪下来,可肚子还是胀得可怕。伍子墨不敢轻举妄动,开口向外面的老乞丐询问,老乞丐听到后略微思索当机立断道:“劲运丹田,气通幽门”。 前一句伍子墨听懂了,照做,把肚子里的元力逼到丹田,下一句就不懂了,忍着剧痛结结巴巴问道:“师...师父诶!哪~...哪里是幽门?”。 “屁股”老乞丐话音落下,“嘭~”鼎盖被冲开,鼎身被崩成缸型,袅袅白烟从鼎内升起,简直是神来之屁。 古松上的灵猴愣愣看着,怀里雪莓洒了一地,手里唯一的那颗,吃也不是放也不是。老乞丐更是张大了嘴,抚摸着鼎身一字一句道:“乖徒儿,以后你就叫屁缸吧”。 第二十八、紫色、诱惑 “子墨,子墨” 伍子墨摇摇头收回思绪回道:“怎么了?白叔” “想什么呢?一起进去坐坐?”白无畏指着白硕家道。 “不了不了,改天吧!白叔,我先去千门”伍子墨说着往千门过去。 ...... 姜家会议厅,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姜家家主姜一笑,面色阴沉的坐在上位,死死盯着下面座位上的人。 “姜家主,难道五千万晶币买不回一个高枕无忧?”朱大富肥脸笑眯眯的,用手扔着一块勋章。“朱斋主,你随手拿出一个不知哪来的勋章,就来和我姜家做生意,要是人人这么做,我姜家还能有这番气象?朱斋主别开玩笑”姜一笑装作不屑一顾道。 “这可不是随便拿来的,是在峄山捡到的,你说巧不巧?”朱大富道。姜一**势突然爆发又快速收回,铭纹玄铁材质的座位把手,被他生生捏出个手掌印。老早在侧殿躲着旁听的姜调,听到这儿就忍不住了,脚步微乱的出来,对着朱大富道:“朱老哥好运气,这是我父亲早年游历遗失的物件,亏得朱大哥捡回,五千万不二话”。 “嘿嘿,还是姜忧老弟知趣”朱大富手中一张黑纹卡拿出递给侍女道。接着三人你来我往打太极,一杯红酒的功夫,侍女拿着卡回来恭敬的交给朱大富。朱大富见目的达成,起身告辞。这时姜忧才忙道:“朱大哥,我父亲早年还和勋章一起丢失了巨剑、面具,铁卷不知......”。朱大富肥胖的身体不停,挥挥手道:“万拍行什么都有”。听了这话,姜忧手握成拳,气息暴虐;姜一笑捏断座位把手,把琉璃杯砸碎一地。周边的下人纷纷颤抖不吱声。 姜忧挥手撤下下人,对着姜一笑道:“二哥,难道他知道了?”。 “不会,那件事是绝对不会走漏消息,这些东西估计是被下人带来的,查查那艘船上的下人有谁不在,就知道了”姜一笑手里摩挲着勋章,“朱大富是中州来人,见识广博应该知道这勋章代表的意义,但愿他能保守秘密,不然中州来人又如何?照样让你尸骨无存” “二哥,那些除开勋章的物品?” “哼!这朱大富修为不高,手段倒是厉害,抛出勋章做诱饵,做人情,把剩下的东西让万拍行拍卖,笃定我姜家会下血本争夺,坐收渔利,厉害,厉害”姜一笑感叹,“这样老幺,拍卖那天你伪装而去,务必倾尽全力买下来,我会在中间作梗压价的” ...... 万拍行门口前,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人群里两面具人挤在里面看着万拍行豪华的大门,其中一个说道:“气息在里面没错,饶心的东西估计全在里面了” “嗯,万拍行。西城有婴儿失踪,饶心的气息又出现在这里,那么杀饶心的人应该也在这里,和婴儿的失踪肯定有关,我们去查查,拍卖时再来”另一个道。 两人说着,一个身穿黑纹金影连帽衫,面部易容,黑发黑眼的贵公子从他们身边经过走进了万拍行。路过的贵公子觉得他们的气息古怪,但也不多看。面具人也觉得贵公子气息有些熟悉,但也想不起来在哪里遇见过,身形随着人流散开了。 贵公子昂头阔步的进了万拍行。一个面容姣好,穿着制服的少女带着香风迎来,用甜甜的声音问道:“公子,我能为您做点什么?” “我来托拍,麻烦带我去” “好的,公子跟我来”少女说完带着贵公子款款而去。随着少女走在雕花纹绣金镂殿,麝香飘碧玉幽堂,贵公子看得有些流口水,深呼一口后,冷下了脸,务必保证气质这块死死的拿捏。 走了小会儿,来到一个房间,少女示意贵公子请进,自己立在门口等着。贵公子进去后,一个老者头也不抬,盛气凌人道:“卖啥,最好别拿些破铜烂铁来浪费我的时间” 见这人服务态度如此不好,贵公子脸一沉道:“狗仗人势,装腔作势” “你说什么?”老者发怒,腾身站起,扶着桌子道,一段黄金的气势爆发出来。 “狗仗人势”贵公子默然重复一遍。见来人还敢还嘴,老者忍下怒火打量起贵公子,见他身穿的衣服不凡,是防御型的服饰。这种精巧的服饰,中贵子弟是穿不起的,豪门子弟才有可能,炎城的豪门子弟也就那么几个,老者都认识,眼前这位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心里没底反而不敢怠慢,开始恭敬道:“老夫眼拙,望公子海涵,不知公子要卖些什么” “小房间放不下”贵公子平静道。 老者一愣:“公子随我来”,说完上前带路。两人来到了一个宽有足球场大的房间。贵公子不说话,手里光芒一闪,一条骇人的金甲蝮尸体抛了出来。尸体盘起,占了房间一半。老者看着这一幕,傻站着,嘴巴可以放下一个鸡蛋。 “怎么样?”贵公子打断老者的惊讶。老者恭恭敬敬的对贵公子行了一礼,道:“大人,容老叟禀报东家,让她亲自前来估价”贵公子嗯一声答应,被老者招来的侍女带去高级会见厅等待。 老者自己一路小跑来到一处雅致的房间外低声道:“东家,有笔大生意需要您亲自出马” “多大”房间里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 老者将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喔,年轻公子、身怀纳戒、一级领主异兽,有趣,李老辛苦这事儿我来吧”老者闻言退去。 品茗五六盏,贵公子等得有些烦,对着侍女道“可以催催吗,不然我走了”这么说着,不待贵公子起身,一道软软的声音传来。 “哟,公子这么急?是亦姿怠慢了”接着走进一个二十岁芳华女子。贵公子看去:芊芊细步,花容袅娜,髻横一片乌云,眉扫半弯新月。紫纱朦朦,罗裙微露不胜情;玉笋纤纤,藕臂半笼无限意。星眼浑如点漆,酥胸真似截肪。 贵公子欣赏着,感觉鼻孔有些痒。女子不介意贵公子大胆的打量,觉得这比那些想看却躲躲闪闪的眼光正直,让人舒服得多。她收拢裙摆,露出水晶鞋款款坐下。 “我想买下那头异兽,公子打算要多少钱?”女子眨着长长的睫毛对贵公子说道,声音细腻,神色楚楚。贵公子喉咙发干,脸色不易察觉的红了红,避开女子的直视,强自镇定挑眉道:“老板好想法,可惜我这异兽只拍卖,不私售”。 女子见这个家伙竟然能抵住她提出的要求,心里兴趣浓了起来,想着捉弄一下他,便梨花带雨道:“小哥哥,你就这么不近人情吗?人家会伤心的”。 贵公子喝酒压惊端杯子的手一哆嗦,差点把酒洒出去。女子身边的侍女知道女子的恶趣味,看了贵公子的反应,娇笑出声,但又觉得失礼,急忙勾头掩饰,只是肩膀一抖一抖的,明显忍得辛苦。 贵公子脸一黑,坐正身姿道:“老板这就不爽利了,在商言商,既然我已经说是拍卖,便不会改主意的,只是我想知道这异兽的大概价格”。 女子不受贵公子影响,娇笑道:“领主级异兽全身是宝,尤其是这金甲蝮的鳞片更是价值不菲,是铸师们趋之若鹜的东西,整体价值不下两亿晶币,如果公子执意拍卖,请把行卡留下,七天拍卖过后来领取就是”。 “行卡?”贵公子一愣。 “莫非公子没有?这样吧,我这边会为公子领办一张黑纹卡,到时候公子按时来取就行” “嗯,可以,但我也想来拍卖,拍卖的费用麻烦往我的收益里折扣,我还想问问拍卖税是多少?” “税利是估价值外,收益的百分之四十,小悠给公子安排一个隔间,这几天公子来拍买物品都好生招待” 那个憋笑的少女应下出去,贵公子也跟着和女子辞别。贵公子起身,女子道:“还不知公子名字呢?” “墨子午”贵公子说完不做停留便走了。女子看着贵公子离去,红唇微启小声道:“明明手戴纳戒,却连行卡都不知,气势不凡却带着初出茅庐的青涩,不以真面目示人,你会是哪家公子呢?墨公子!”。 第二十九章、月夜惊魂 那个让人好奇的贵公子是谁呢?就是伍子墨本人。在去万拍行前他先去了千门,吩咐四大堂主把千门驻地全部弄脏,以防侍卫兵的搜查。还让许倩影易容躲藏,短期不要露面。因为便衣人给的画像上面,画的刺客就是许倩影。伍子墨自己因为带着帽子,背着便衣人的缘故,所以只是被画出了背影,也好在伍子墨的连帽衫是大众款式,黑夜里不怕被人看出特殊,所以不用担心。 弄脏驻地,伍子墨接着去了衍武殿问了雷锻连弩的制作情况。雷锻告诉伍子墨锻造出弩五十架,箭矢百只,只是缺弦。伍子墨当时心里思量,觉得可以先应付过去,便让雷锻安上精钢做的弦,从千门选出五十个手脚麻利的将之配备上,准备今晚给那个盗婴贼一个惊喜。 这事儿安排好,伍子墨又马不停蹄的赶回家,决定要在老乞丐哪里捞些好处。所以进家门就佝偻着背,哎呦哎呦的走到了老乞丐的面前可怜道:“师父啊,徒儿命苦啊,昨晚被人打断了腰,现在都直不起来,您看看这可咋办嘛”。 伍子墨边说边搂着衣服,露出脊背在老乞丐面前瞎转悠。老乞丐哪来这么多耐心,他正忙着看一本带颜色的书呢,胡乱说道:“屁缸,有事快放”。 “师父您那天大手一挥收走蛇身,那是什么招数?能教我不?还有这大蛇也不是啥稀罕物,随便给徒儿卖了换些医药钱,您也知道,千门才发展,要啥没啥,更不用谈钱了,您难道忍心看着它还没实现您的愿望就没了门主?”伍子墨假哀。 “就知道你小子没憋啥好屁,没有,啥都没有”老乞丐背过身,“上次给你的莽煞潜隐和灵弓都是老夫的棺材本,你还要啥?别打扰师父修行,一边儿凉快去” ‘你逼我的’伍子墨心道,随即眼疾手快一把夺过老乞丐手里的书,拔腿就跑。可是都没跑两步,伍子墨就像撞到无形的钢化玻璃般,被老乞丐的劲元禁锢给挡住。 “跑啊?怎么不跑了?乖徒儿”。 伍子墨垂头丧气的转身看着老乞丐似笑非笑的脸,嘴巴拉起多长道:“师父,我是您的亲徒弟诶,你要是挂了,这些东西不都得传给我嘛,早给晚给不一样?”。 “没心没肺的小兔崽子,老子喂狗也不给你”老乞丐猛地愤然道。 伍子墨不知道老乞丐为啥对这个玩笑认真,见他有点真生气了,献媚的把书递上去,伸手去顺老乞丐的心,但被老乞丐打掉了。 伍子墨讪讪,狗腿的给老乞丐捶腿捏肩安抚:“哎呀呀,师父啊!你大徒弟也不是第一天这么说话,您呐必定长命百岁,徒弟胡说八道,给您告罪了,听说中城醉仙大酒店的酒不错,添香阁的鸡更是一绝,一瓶酒一只鸡怎么样?”。 老乞丐听到吃的,兀的扬起五个手指招了招。 “不行,两瓶酒两只鸡” 老乞丐勾下一个手指。 “两瓶酒三只鸡极限了” 老乞丐放下手指,突然很正规的问道:“子墨,师父我要是哪天正死了,你会怎么办?” “侍师如侍父呗”伍子墨随口答道。 老乞丐宽慰的笑了笑道:“那如果有一天你位高权重了,离平天下只一步之遥,这时正与欲夹杂,光与暗交织,大厦定倾也在一瞬之间,你能如何?” “平民扶我,我即可登高位,弃我,失势也是转瞬之间,一切不在我在民”伍子墨觉得老乞丐问得莫名其妙但也认真回答。 “这不错,但有时候何其艰难”老乞丐喃喃。伍子墨没听清他的嘀咕,只是问了一个一直以来心中最大的好奇:“师父啊,你修为这么强,这么厉害,为啥不自己弄个啥巨牛掰的组织,直接推翻五族治世?”。 “师父厉害?”老乞丐自嘲摇头,“更厉害的是人心,况且老乞丐老了,有些事情是该托付给你们年轻人了”。 “那师父你看上我,是不是因为我天纵奇才,生来是改大世的料?”伍子墨故态复萌道。 “呵呵,我看你是被屁崩坏了脑袋”。 伍子墨尴尬,但觉得这才是他认识的老乞丐,于是一秒戏精上身,抱着脑袋道:“师父,头疼,估计真有问题,卖了大蛇换医药费吧”。 老乞丐心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开口道:“臭小子,这是一枚收纳戒,名叫凤梧,作用是存储东西,其上的劲元记忆被我清除了,现在你用劲元再添加新记忆,就可使用,大蛇被我收在里面”。 伍子墨接过老乞丐递过的红纹镶金勾凤戒指,按照老乞丐教的使用方法,把灵弓和破军收入纳戒又取出,玩的不亦乐乎。看得老乞丐脸色发黑道:“瞧你那点出息儿”。伍子墨好奇心过后,老乞丐郑重道:“财不露白,小心使用,记住收纳戒只收死物”。 伍子墨也不傻这点道理还是懂的。碰巧莫爷爷回家,伍子墨请他将自己乔装易容成贵公子,便去售卖金甲蝮了。他在中城找了许多售卖的地点,估摸着都吃不下,最终才选择了万拍行。因此也才有了前面的一幕。 伍子墨从得了纳戒后都很兴奋,觉得全身都很好,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出门后,老乞丐面色青红的坐在摇椅上吐了口血道了句:“黄泉引吗?厉害的”。 与此同时遥远的月谷西北禁荒深处,天柱顶端,幽静宫殿的主位右侧第一个王座上传出了一阵嘎嘎声:“施无悔,人间神丐?就从你开始吧!” ...... 香腮雨露半卷红,莺啼春色入府中。领主府领主卧室,里面一片糜糜场景:杯酒堆叠,华衣散乱,席梦思样的大床上,领主身边睡着五六个姿色艳丽的白花花肉体。日上三竿了,领主还躺在其中。 领主本来还欲纵情声色,但房门被人敲响,他不得不停下问道:“谁?”。 门外开口道:“领主大人,是我”。 领主随意穿上衣服打开房门道:“什么事?老秦”。 “这......”来人有些欲言又止。 “你先去会议厅等我”领主命令道,来人告退。 莫约十分钟,领主萧炀挺着肚子,脚步发虚的走上会议厅的主位坐下道:“说吧,老秦”。 “领上,昨夜姜家老大,连夜出城,不知所向,而大团首陆机又报被刺客行刺,希望领上批准他在西城拿人” “嗯,老秦你怎么看?”萧炀沉吟道。 “这姜家,最近动作频繁,我觉得领上需要敲打一下,而大团首九段铂金高手,这炎城有谁能刺杀他而逃走,定然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嗯,老秦和我想的一样,姜家是要磨磨性子了,至于老陆,我也亏欠他太多,只要手不太长,准许他吧” “是领上,还有一事,西城一夜失踪五十婴儿,群情激愤,要不要出面抚慰?” “五十婴儿,我以为是五百婴儿呢?一群刁民,不用管它”萧炀出言。 “我怕......” 领主萧殇面色一寒道:“下去吧,老秦”。 老秦无奈退下,只得一个人暗中探查此事。 话说伍子墨从万拍行回来后,直接来到了民拥团,找到刁老三开始安排晚上逮盗婴人的计划。计划的第一步是:向外宣布为了婴儿安全,以后都聚集起来养育,并派遣人员守卫;第二步是:将婴儿聚集起来,让守卫人员消极防守给盗婴人可乘之机;第三步就是:在盗贼出现后,让暗中埋伏的一众领首群起攻之,把他拿下。 刁老三对这样的安排没有异议,沈六却是问伍子墨为什么就敢确定盗贼会来。伍子墨告诉他:盗贼能悄无声息的盗走婴儿,说明盗贼很厉害,这么厉害的人看到守卫散漫便会自负,一下盗走五十多个,说明他很急需,把婴儿聚齐省了他很多麻烦,他便会冲动,所以他一定回来。 沈六这才安下心,磨刀霍霍。沈六安心,伍子墨心里却有隐忧——怕鳖太大,石头太硬啃不动。所以伍子墨祈祷着如果真如他想的,那么希望他留的那一手能起到关键作用。 黑夜来临,当空一轮明月。民拥团的人按部就班的按照伍子墨的指示就位。众人紧张,屏气凝神,只有婴儿们的哭叫声喧哗。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精神凝重的人都感到些许疲劳,但盗婴贼没来。人们继续等,几栋四合院样子坐落的放婴儿的二层石头楼房边的守卫都昏昏欲睡了,盗婴人还没来。人们心里对伍子墨的判断产生了怀疑,又不好说声么,一直到午夜,月儿卷入云彩,夜枭“呜呜,呜呜”鸣嚎两声,盗贼也没来。 一片抱怨声中,领首讽刺伍子墨嘴上无须办事不牢,纷纷倚墙壁睡去。白无畏,刁老三,沈六三个总首没睡,可心里也有些打鼓。在众人觉得盗贼不会来时,猛地,楼房中间空地传出一阵大笑。一个带着鬼面的丑陋人道:“一群阿猫阿狗”,从声音听出是个老人,然后直接拿着一个巨大的麻袋,奔着婴儿所在的几个房间而去。 一众领首被惊醒,推门而出向盗婴杀来。白无畏、刁老三、沈六一马当先,伍子墨紧随其后,接着是石头等一众十四个领首。白无畏不做后手,白猿提臂全力使出,沈六斜铁棍,刁老三劈大刀,气势比白无畏不遑多让。 盗婴人不为所惧,横掌打在刁老三刀侧,将之连人带刀打飞,撞破墙壁,生死不知。接着两手一手拿枪身,一手捏棍体,往上一扬,回身一砸,直接把白无畏和沈六砸个半死。三个总首和盗婴人交手的一瞬间都心里大凉:铂金! 随后冲上来的人包括伍子墨在内,还没接近盗婴人,便被他罡风一震,吹得七零八落,倒地吐血三升。伍子墨首当其冲,吹飞到门上滑落,趁势装晕躺着。 鬼面之下,盗婴人悚然笑道:“贱民”,而后迈步往伍子墨这边的门来,要取走婴儿。离伍子墨一米处,假晕的伍子墨暴起,收纳戒一闪破军入手,秘技卸甲使出,向鬼面人咽喉招呼上来。伍子墨只怕这击威力不够,第一魂金甲蝮首次用出,金色的蛇影缠绕在枪身向鬼面人咬去。 鬼面人临危不乱,点脚后飞,站在四楼空地中央,身往前挺,劲元凝成的、巨大的、淡淡的骷髅头显示出来。骷髅张嘴一吼,蛇影寸寸碎裂,伍子墨身体也倒栽葱般,空中滚了两圈,用破军划出十米的裂沟,才堪堪跪立在门前,紧接着口吐鲜血。而白无畏和沈六更是被崩到墙角晕死过去。 鬼面人看着伍子墨好奇道:“你刚刚使出的是什么?告诉我,我可以饶你一命”。 “饶我一命?嘿嘿嘿”伍子墨揩嘴角的血道,“落”。 话一出,楼房二楼,“哐哐哐”走出五十个手持千机系列连弩的千门成员,动作划一的扣动机括射下。望着五十只箭矢“哈啦啦”射来,鬼面人不怵,劲元透体成血色罡罩,把箭矢生生逼停在离他身体直径三米外。 伍子墨见这样,又喊道:“再落”。 断弦声和出箭声同出,鬼面人安然无恙,只是三米外又多了五十只箭矢。鬼面人道:“小子,稀奇古怪的玩儿还很多,可惜效果不大,怎么样?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鬼面人撤回劲元,信步走来,箭矢从空跌落如下黑雨。 虽然伍子墨黔驴技穷,但还是扯虎皮道:“你以为这就我的底牌了?告诉你,我的老师已经来了,如果你现在退去,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你觉得老夫会信?”说着就要来捏死伍子墨。而现在伍子墨只能坐以待毙。鬼面人的手摸到了伍子墨头发,须臾,两道寒芒朝鬼面人背部射来,两个带着法字铭纹白鱼黑铁面具的人出现在了大门外。 鬼面人转身拍飞寒光,看着来人,心跳加速道:“二十八利哪两位?” “毕佛” “聪根” 鬼面人身体一颤,抓住伍子墨丢了过去,劲元流动的枯槁的手藏在后面抓来。毕佛接过伍子墨往后撤大步帮着卸去伍子墨身上的劲力,聪根握掌成拳,轰隆隆对上手爪。弹指间,气浪滔滔,地板皲裂。 鬼面人试探出二人厉害,怕他们运用融魂,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跃身二楼,夺路而逃。执法者二人怎么会放过他,飞起追去。留下伍子墨瘫坐在地,看着满目狼藉的院子,深深呼气。可是没等伍子墨安心,二楼又飞来一个黑衣人,比着一柄飞刀,直勾勾看着伍子墨。 伍子墨感受着有些熟悉的杀气,汗毛竖立。黑衣人有些左右不定,不知要不要下手,突然屋里婴儿发出了阵哭音,黑衣人收刀往执法者消失的方向飞去,给伍子墨留下了一句‘哼’。 第三十章、暗流涌动 刁老三醒来,慢悠悠的从墙洞里爬出,眼前的一切让人他生出劫后余生的感觉。四周墙壁破破烂烂,地板也裂得像地牛翻身,每个人都青一片紫一片的躺着。他摇摇晃晃走到伍子墨身边坐下道:“墨小哥,多谢你留后手,不然我们就得全部死在这里了”。 原来刁老三是把两位执法者当成是伍子墨请来的外援了。伍子墨现在脑子也很糊涂,懒得解释,对着刁老三道:“刁老大,盗贼太厉害,这么做也不是办法,看来只有真的把婴儿藏起来偷偷养育了”。 “狗日的,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刁老吐口血水道,“可惜兄弟们伤得这么重,人还没留下来,有权的高枕无忧,没权的横死街头”。吐槽归吐槽,事情还是要面对的。众人互相搀扶着带着婴儿离开了那里。 三天后,万拍行里,二楼的一间装修得富丽堂皇的雅阁,一位脸色带点病态的贵公子做在沙发上,品尝着水果,看着窗外的热闹。外面的小贵和中贵正在为一件纹武闹得不可开交。拍卖师才说完:起价一万每次加价不少于一千。他们就开始蚊子见血般嗖嗖喊价,当然其中不乏故意抬价的,让一件纹武最终以五万晶币被拍下。 贵公子在二楼看着,摸着手上的戒指低语:“想不到破军你还挺值钱的”。正说着,下面的拍卖师开始高声道:“提纯焰铁一顿,起拍价二十万,每次加价不少于五千” 经过上一轮的竞争,有些没有拍到理想货物的贵族,带着情绪喊了价,有的则是单纯为了恶心对手故意抬杠。价格一度涨到二十四万,这时人们冷静下来,有的带着侥幸,喊了二十四万的那人则是后悔不已。就等拍卖师一锤落音时,二楼的贵公子下手了,以二十四万五的价格一举拿下。 这到是让一楼贵族爆发了一段议论小**,毕竟二楼的人一般前四天是不会出手的。不管别人如何,二楼的贵公子是买到中意的东西,觉得今天不虚此行。至于一楼觉得二楼的他流氓也好,欺负人也罢,都无关紧要了。小试牛刀的贵公子带着些许复杂:他以为贵族很快乐,原来贵族的快乐他想象不到,竟然是这种充满傲气的无形蔑视。 专门为贵公子服务的侍女小悠,匆匆去处理后续交接,连带着向魅惑女子、东家亦姿打了小报告。不去猜想东家亦姿的想法,拿到焰铁的贵公子出了拍卖行,找了无人注意的角落卸去伪装,往千门而去,似乎有事要办。 于此同时,申屠户带着一个老头气势汹汹的往莫家小院而去,也似乎是有事要办。申屠户带着老头嚣张的踢开门嚷嚷道:“伍子墨出来受死,申爷爷今天教你死无全尸”。 “怎么个死无全尸?”老乞丐坐在摇椅上,挪开蒲扇慈祥看着他们不急不缓道。 “你个老乞丐,关你球事,再啰嗦半句,让你陪着那个小猴子一块死”申屠户阴狠道,全然不知道旁边他仰仗的老头正大汗淋漓,仿佛承受着什么无形压力。 “那你倒是来啊”老乞丐扣扣脚指头,咧嘴笑道。申屠户跳脚,解开一把尖刀奔着老乞丐杀来。他脚还没迈开,背后的老头倒先雷霆出击,用剑鞘敲掉了申屠户右脸的板牙,接着扑通跪地拂肩低身行礼道:“打扰尊上清闲,铂金剑士顾伟请您见谅”。 “斋老你......” 锵!老头眼神凌厉的看着申屠户,意思在说:多说一句,要你做剑下亡魂。申屠户不敢吱声了,这时老乞丐盖下蒲扇遮阳,出声道:“这里很好,我很喜欢,我说的你明白吗?”。 “是”老者回答,拎着申屠户落荒而逃。 千门内...... “我说的你明白吗?” “不可能” 一个侍卫团的侍卫长正在和蛮牛对峙着。俩人身后的人都剑拔弩张,浓浓**味蔓延,一点即炸。木军们在其他各自的木屋里看着,只要形势不对也会刚上来。 “干什么,干什么?”伍子墨远远走来,“蛮牛还不放下,大人这是”。 “奉大团首命搜查刺客,查到你这有违禁武器” “原来是侍卫团的大人,我是民拥团的一位领首,也是奉命查找刺客的,这些是我的领下”伍子墨对着蛮牛道,“你看看,自家人都不认识”然后又对着侍卫长道:“什么违禁武器?大人” “就是咱们那连弩”蛮牛出言道。 “喔~这个呀,侍卫长大人,这是我们捕猎用地武器,威力不大,算不得违禁武器”伍子墨对着侍卫长出言。 “你说不算就不算,收走” 侍卫团的人听令,三四个出来进屋拿连弩。蛮牛蠢蠢欲动,被伍子墨摇头制止。三四个把新出炉来不及藏着的连弩收走,在侍卫长挥手下带着去往了别处,在别处他们会以同样的理由,更卑劣的手段强取豪夺平民的余钱。 “老大,怎么能让他们把咱们的连弩抢走,直接干,咱也不惧怕他,那点人也就是蛮牛两拳头的事”。 “拿走就拿走吧,会有吐出来的一天”伍子墨转身进门,“雷叔,咱们的弩弦有了,只是要麻烦一下您炼成焰铁化钢线”说完把焰铁从纳戒中取出。刚才的动静没影响雷锻打铁,现在也不会影响,他头也不抬:“嗯,放那里吧”,伍子墨不打扰他,召集人为千门做下一步打算。 聚兽斋内,幽暗处。“哼,竟敢这么设计我”朱大富鞭打着匍匐在地的申屠户道。 “没有,朱大人,我真没有”申屠户苦苦哀求。 “杀人报仇的事你就忘了吧,不然小心你的狗命,滚下去”。 申屠户趴跑离去,眼里闪过怨毒。看着申屠户离去的朱大富眼神空洞:“炎城怎么肯能会有那种强者?”,言语充满不可思议和敬畏。 领主府,会议厅。“又有什么事,老秦”领主萧炀不悦道。 “领上,昨夜我私自刺探失婴事件,发现执法者的痕迹”。 “执法者,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红面?紫面?”。 “没看到,以我的速度赶不上,估计是黑白面——二十八利”老秦道。 萧炀身体微微发寒道:“老秦这件事,你多留意,看来我是该动动筋骨了”。 第三十一章、领主驾临 拍卖会第五天,四面八方来的贵族越来越多。里面不仅能够看到春城、北山城临近炎城的贵族,即使是平对城、近中城也有不远万里借助轨铭殿传送而来的。对于这种躺着赚钱的事情,轨铭殿是乐见其成的。万拍行举行这类大商业活动,铭轨殿每次都和它有着紧密的战略合作关系。而最幸福的莫过于领主,领主府的人啥事不干,专门收取税利就能锅满瓢满,富得流油。 今天领主萧炀少有的按时起床,吃了山珍海味由六头黄金级别的血眼冥狼驾车拉着,一千白银卫开道,声势浩大的往姜家驾临。去的路上,往来贵族纷纷行礼让道,不敢高声喧哗。姜家得知领主莅临,举府上下为迎接领主忙成一片:侍女佣人、护卫客卿全都出动,款待领主白银卫的坐席摆了一条大长街,姜家从宽大的府门到迎客的正厅,千米的直线路程铺上了一条长长的红毯,红毯边美艳的侍女五步一个站得整整齐齐。 姜家嫡系全部跟着他家的两个老鬼出门迎接,家主姜一笑都只能靠边站。领主萧炀下车,姜家两位老鬼姜无情、姜无离迎上,恭恭敬敬行礼。 “哎呀,情老,离老。不必!不必”萧炀下车客气道,却一点搀扶的意思都没有,抬脚往迎客厅行去。姜家的人跟着行礼后缀行在领主后面,两个老鬼一左一右慢行半步跟在萧炀傍边赔笑着。 “离老、情老你们说着炎域是谁的炎域啊?”萧炀挑剔的审视着红毯边的侍女随意道。两老鬼对视一眼,姜无情出言道:“当然是领上的” “可是我怎么感觉是你们姜家的啊” 这话让二老鬼身后的姜家四兄弟背部凉飕飕的。姜无情惶恐道:“不知道领上为什么这么说,我姜家一向恪守本分,对领上更是敬若神明,请领上不要听小人挑拨离间,如果姜家真有什么人敢对领上不敬,我姜无情一定让他去地狱忏悔” “呵呵,情老言重了,只是你们豪门是我立起来,为炎城贵族做表率的,某些时候出城进城是不是该禀报一下呢?不然以后贵族进出都没个尺度,你说我这领主的脸往哪里搁?总不能把他们都杀了吧”说到这,萧炀浑如实质的杀气一闪而逝,吓瘫软了所有红毯边的侍女。 姜无情和姜无离赶忙低头,浑浊的老眼里寒芒凌厉。走到迎客厅里,姜无情把领主萧炀引坐上位,他和姜无离两边陪坐,接着姜家嫡系依次坐下。 “听说近来姜家很忙,姜老大都要月夜出城办事,都来不及和领主府禀报?”萧殇品了一口上位花岗铭纹岩桌面上的佳酿。 “请领上恕罪,姜调出城是因为听说有人在赤铜山脉发现一颗拳头大的纹狼夜明珠,我想这是预示领上兴盛的明示,于是便连夜去探查,结果还真有收获。本想过几天将它贡献给领上,哪想到今天领上亲自来临,呈上来”姜调命令侍女呈上了夜明珠。 萧殇对姜调的话半信半疑,但对夜明珠很喜欢。 这时为缓和气氛,姜一笑投其所好,叫来一群身穿薄纱,身姿袅娜的舞女在迎客厅中间跳着。气氛慢慢升温,酒过三巡,姜一笑站起来道:“领上,前久我三弟走生意到兑泽城,偶然得到一个云梦贵族遗女斯塔丽娜,乃是极品” 姜一笑说完拍拍手,一个碧眼黄发,耳朵尖尖,皮肤白皙,身材火辣,眉眼含情,身穿薄透游丝黑短裙的女子蹬蹬而来,走到厅中央对着萧炀妖娆一笑,舞动着身躯像一朵展开的罂粟花。一舞跳毕,女子秋波暗送,款款退去。 萧炀脑海要对姜家敲山震虎的想法被抛到九霄云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女子离开的方向,手上轻轻拍掌,嘴里喃喃:“好!好!好!”。 “领上,斯塔丽娜已经送去领主府”姜一笑道,“听说添香第一美人,下一个月会来炎城小住,我姜家想在那时借机为领上安排一场百花宴,到时候双美并舞不知会是什么场景,领上觉得如何” “好,非常好,姜家主有心了,哈哈哈”萧炀面色红润,从主位走下拍了拍姜一笑的肩膀,“姜家不错”说完大步离去。 姜家一众尾随送其离去,姜家高层此时比新得艳宠的领主萧炀更开心,都是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姜无情看着萧炀离去的车辆开口道:“忧儿,一个半月够吗?” “老师说可以” ...... 赤铜山脉矿场,一个普通的矿民穿着铭武级铠甲被绑在五十米之外。陆机手里拿着一把连弩对着其射去,叮当一声,火星四射,箭矢破甲而入,射死了矿民。 “嗯~精巧是精巧,这弦不行,对付白银初级可行,但是穿甲白银就勉强了”陆机略带遗憾道。 “主上,如果全部用焰铁打造,肯定能将性能提升不少”便衣人立在陆机身边道。 陆机没说话,心里想着:“不用焰铁,用炎晶会是什么样?那样历史上云梦帝国的那只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流云军也不是一合之敌吧!姜家?要是能成,这炎域就敢肯定是你的囊中之物?”。陆机心中猛地豪气干云,带着求贤若渴的心理道:“快去把做出这些机械的大师请来”。 而陆机所谓的大师呢?正在耐着性子安抚着别人。 “小姑奶奶,现在真是非常时刻,救你父亲的事情我已经有些思路,你现在别这么冲动,现在你被全城通缉,被发现就是个死”伍子墨发言道。 “伍子墨,老娘是有些对不起你,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父亲受苦,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的,放我走”说着就要扒开伍子墨往外走,雅儿拉着也没用。 “这不是连累不连累的事情,这件事你再等等不行吗?” “我等了四年了,不想再等了”许倩影正犟着,门外有人道:“门主,侍卫团来人,说大团首请你”。 “好的,辛苦你了”伍子墨回到,“看!我说再等等,现在时机来了,你等我回来再商量,雅儿麻烦你看好他” 雅儿点头。 ...... 第三十二章、打入内部 陆机以为这连弩的设计者不是一个垂垂老头,也应该是个中年大汉,出乎他的意料,眼前是一个风华少年郎。 “少年英才啊”陆机从上位走下来,冷着脸,“只是这连弩是你制造的还是你的老师呢?说假话可是会死的” “我没有老师,纯属自己弄着瞎玩,大团首找我是?”少年不卑不亢,不为所动。 陆机心里跑马:小子气势不凡,不似寻常人家,必然是有见识的人。高看少年郎三分,和颜悦色道:“小英杰,好巧的工艺,不知是有没有加入天工” “一介平民,只会点奇技淫巧,怕天工看不上,做这些天机连弩只是为了捕猎生活”少年郎出声。 “这叫千机连弩?好,我看小英杰也是有志向的人,来我手下做事如何?吃穿无忧,荣华一生” 少年看上去很意动,但还是踌躇不定,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大团首怜悯你,给你一个改变平民出身的机会,还不快答应,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便衣人喝道。 “大团首,我不是一个人,我手底下还有五百个弟兄,他们是负责锻造的,我负责设计的,他们看得起我,尊我为老大,我不能忘了他们,大团首能不能将他们也招进来,顺便给我一个小团首当当?”少年郎一脸渴望的看着陆机。 “得寸进尺,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便衣人正要来给少年郎一个教训。 “哈哈哈,好。我欣赏,就给你一个侍卫营长当当,但是我这营长不是白给你的,你要给我制作这种弩,有多少制作多少,而且威力还要更大,你能做到吗?”陆机随手微挥,制止便衣人道。 少年显得兴奋难耐,高声道:“能,一定能!我父亲就是要我把这家传的连弩加以改造后发扬光大,这也是我毕生追求,谢谢大团首大人给我这个机会,以后我伍子墨的命就是大团首的了” “嗯~以后有需要直接和他说,下去吧”陆机坐回首座道。 “我能在外面炼制吗?”少年郎跟进门来接引的士兵出去,回首道。 “不能,这些事情便衣会安排”陆机淡然。 少年郎走后。 “主上,您真的放心这个不知敬畏的小子?侍卫营长的位置给他,怕是会当不稳”便衣人开口。 “当然,他能翻得起什么大浪?只要他好好做事,其他的都不算什么,他的一切要求只要是和设计炼制千机连弩有关的,都满足他。还有找你人的那件事加快进度”陆机面无表情道“你去安排一下他” 便衣人告退...... “便衣大人,我看这个矿脉山洞就很好。可以采冶共同开始,这样速度可以很快,能给千机连弩的制作改进提供不少便利,嗯~!还有这矿铁总不能要我的兄弟来采吧,大人能给我一些人吗?还有我也需要水,还有吃的,住的......” 便衣人脸色发黑,感情这小子把他当了奶妈。但便衣人还真没办法,只得一一帮他办妥。这些琐事也挺浪费时间,尘埃落定已经下午了,对于伍子墨有理的、无理的要求都尽量满足后,便衣人扎实的松了口气。而伍子墨则回千门拉人去了。临别,伍子墨还对着便衣人挥手告别,大声感激道:“谢谢便衣大人,我很满意”。这让便衣人差点钢牙咬碎:伍子墨在矿洞里还让人搬来一些绿植,说是矿洞空气沉闷,栽些绿植改善改善。 回到千门,木军、雅儿们都在千门的会议厅焦急的等待,生怕门主在赤铜矿脉那边发生什么意外、。正坐立难安时,门主打开了房门。 “子墨,没事吧?”木军急到伍子墨面前问道。 “没事,来简短开个小会”伍子墨走到主位坐下,“陆机要我们为他制作千机连弩,这是一个好机会,我打算带着衍武殿的弟兄打入里面伺机而动” “门主,这样会不会风险很大”小游歌回道。 “对呀,要不我来带领衍武殿的去,你就别去了,免得出意外”木军附和。 “不行了,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容更改了。千门这边你们要多上心,捕猎可以收敛点,引决修炼别落下。癞子,中城势力分布和各种消息,多加打听,汇成记录给我。还有千门的暗自发展,分部势力扩展,同志的发展,这些大家都要相互协同合作,尤其是癞子你责任重大” 众人点头。 “门主,我要同你一起去”许倩影道。 “不可以,你要留下来帮助雅儿,现在你的身份很敏感”伍子墨拒绝。 “不行,我不放心,我要亲自救出我父亲” “闭嘴,你眼里就只有你父亲,那几十万受苦受难的矿民你看不到?我们不但要救你父亲,那些人我们也一样要救,现在去你能做什么?这件事就这样,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叫你的”伍子墨愤然道,许倩影沉默。 傍晚,赤铜矿脉的驻地大门,衍武殿的五百多个少年和一个中年大汉雷锻,拿着锅碗瓢盆,锤炉铲勺整整齐齐的走了进去。在那些麻木矿民的目视中进了早先准备的矿洞。安置好一切后,众人安心坐下享用着便衣人命令士兵,运来的饭菜。 这时,一个身穿黄金覆鳞火纹甲的马脸汉子带着十个白银卫走了进来。一个狗腿的白银卫言语不善道:“哪个是新来叫伍子墨的小子,马营长要见你,还不滚出来”。 众人看了他一眼,继续吃饭没理他。这下这个白银卫可是火大,打掉五六个人的饭碗道:“吃吃吃,吃你大爷”接着还待骂人。这让蛮牛如何见得,抽起一只大锤,像只发怒的野牛冲来,一锤砸下。白银卫暗道不好,拎起旁边一根铁棍,双手横起抵挡。锤棍相接,白银卫手里铁棍被打成U字,人被砸跪在地,呕出一口鲜血。 白银卫看上去很疼,但蛮牛不打算放过他,回锤上撩,要把他从哪里来砸回哪里去。锤走一半,被一只突然出现的手握住,往上拉掀,连着蛮牛倒退三步,其人马脸一拉,环眼一瞪道:“伍营长在哪?”。 第三十三章、紫色妖姬 “找我何事?”人群里走出个黑发少年道。 “听大人说咱们侍卫团里新出现一个少年英杰,本事不小,特代表兄弟们来试试,看是千金玉还是碎滚石?”马脸人道。 “干你屁事?”黑发少年见来者不善,言语也不客气。 “找死”马脸汉子,黄眉冷竖,手持一米五焰铁捶打的鲨齿勾魂刀劈砍而来,动若矫兔,势若惊雷。伍子墨手无寸铁倒退五步,侧手抄出一根雷锻炼制钢铁的六角大锤,迎招而杀。二虎夺食,劲元从武器中流露,宛如萤光流溢,你来我往五十招,未分胜负。 又是十数招,马脸汉子拿不下伍子墨,下不来台面,面色羞红,一招绝技——江鲨滚流使出,双手握刀柄,咬牙劈华山。凛凛刀风,刮得人皮肤微疼。 伍子墨岂会坐以待毙,左臂金甲蝮魂隐隐出现,右手带锤以身体为中心拉出半圆。等刀到身前,不等劈下,屈膝下蹲、双手捏杆绝技——八面来风使出,一锤砸在马脸汉子腰腹。 只听微微的骨裂声发出,马脸汉子已飞到矿洞的石壁上,瘫成烂泥滑下,被白银卫手下背着跑去医治。反观伍子墨也是汗如雨下,面色苍白。以九段白银对战一段黄金对他来说,还是勉强,这次也是侥幸得胜。 ...... “主上,这小子有些意思,竟然能打伤马大脸”密室中便衣人惊讶的禀告着。 “这不是好事吗?能力更大,价值更大”陆机鞭打着绑在铁架上的许进道。 “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大战力,这是养虎为患啊,主上,要不要我暗中......”便衣人狠厉道。 “迟早是只死虎,你不用管,好好辅助他炼制千机连弩,还有留心把人找到”陆机不屑一顾道。 ...... 第七天,万拍行人流爆满,周围酒店房间告缺。万拍行内,一楼中贵小贵挤坐一堂,二楼豪门占满隔间,三楼领主代表安然驻足,当真热闹非凡。一楼的小贵中贵见面相互寒暄,使得楼层异常喧哗。二楼三楼有着萱花琉璃窗的阻隔,倒是不太吵闹。 喧哗声随着一声敲钟声静止。一个头戴雪琼飞蝶卡,耳坠天晶相思扣,身穿紫雾流烟裙,脚点黑透恨天高的女子出现,妙影倩倩,巧笑甜甜。一楼中贵小贵,老的少的,呼吸粗重,喉咙发干,顾盼连连。二楼豪门家的代表停杯举目,敛衣修容。三楼领主势力的人则是心如火燎,身如冰雕,因为他们知道这个美人儿是何其危险。 这时二楼的一个隔间,站在一个贵公子身边的侍女忍着笑道:“公子你的酒洒了”。伍子墨慌忙站立拍去酒水暗道:“该来的总是免不了,简直是个妖精”。这隔间的上面一楼,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摸着酒杯看着下面的女子痴痴的说了句:“亦姿”。再上一楼的精细沙发上,一个黄发碧眼的女子被人揉着胸前柔软娇声道:“领主,你弄疼我了”,而她嘴里的领主“嗯”了一句收手,眼里带着求而不得的邪怒。而炎城分院的院长坐在三楼的一个隔间默默叹一句:“紫色妖姬,名不虚传”。 不管众人感叹,紫色妖姬莲步中间,拂肩一礼道:“各位大人朋友,今天由亦姿来做拍卖官,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两年一次的大拍连续七天,今天是最后一天,没拍到称心如意物品的大人,要加油喔!” 台下无人理他,都还沉浸在她那碎玉鸣鸾的柔脆里。紫色妖姬继续道:“首先拍卖的一件物品是:敬之大师的巅峰作品——炽蓝梦语。其由雪蚕丝密织而成,蓝梦兽血淬染,三十六道铭纹勾花,七彩风信子熏香,材质防御堪比纹武。劲元全力激发铭纹,其材质可达到阵武级别,抵挡初级铂金高手全力一击无恙,不管外表还功能都是名媛的最爱,也是各位大人给夫人,女儿最好的礼物,亦姿对这个也很心动呢?” 下面当时就有贵族纨绔子弟哇哇大叫:“亦姿我的最爱,我要拍下来送你”。 紫色妖姬抿笑道:“起拍价一百万,每次加价不小于一万”一楼的许多贵族就像被冷水当头泼下,眼里的火热被浇灭。那些纨绔子弟更是规规矩矩坐下,一言不发。 他们眼里的火热熄灭了,二楼伍子墨眼里的火热到是起来了,当即喊价一百万。亦姿是知道伍子墨在这个隔间的,美目盼去心里笑道:“公子,泡妞要投其所好,这点东西可是泡不到亦姿的” 要是伍子墨能看透别人的想法一定会对这个紫色妖姬说:“姐姐你想多了”。伍子墨只是看上了炽蓝梦语的雪蚕丝,觉得要是拆下来配千机连弩,必然是如虎添翼的事情。(这还没富裕呢就杀鸡取卵,败家娃儿)。 第一件拍品就是这么贵,又有二楼出手,一楼基本就看戏了。 “一百万一次,一百万两次,一百万三次,还有人要出价的吗?”紫色妖姬说道。 “一百一十万”伍子墨楼上喊价。 “执中公子,这会不会......”伍子墨楼上包间主人旁边的侍卫欲言又止。 “没事,我不拍这件拍品,亦姿喜欢紫色,拍卖行是她的”楼上主人正正衣领,气质雍容道。 “一百二十万” 听到回价,那个执中公子自信满满道:“再出出血吧!一百五十万” “一百五十万一次” “一百五十万两次” “一百五十万三次,还有加价吗?炽蓝梦语是绝品,不容错过”见无人回应亦姿就要落锤。那个叫执中公子的凤眼一眯,有些不舒服。 “一百五十一万” “一百五十一万一次一百五十一万两次,一百五十一万三次,还有人加价吗?”沉默一阵,亦姿道:“一百五十一万成交”。 伍子墨在隔间里嘴巴一翘暗道:果然。 楼上的执中公子紧握杯子的松开,心道:有趣。他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这种被动的感觉了。 两人神仙打架到此结束,下面的吃瓜群众大呼过瘾。亦姿则瞟了隔间不知想了些什么。下一件物品刚好趁热打铁开始拍卖 ...... 第三十四章、令出帝武 拍卖如水,时光如飞,转眼已经到了下午。琳琅满目的拍品直叫来的人都目不暇接,越是到后面越是让人拭目以待。 迎着从大殿顶楼的琉璃天顶射下的霞光,紫色妖姬轻撩云鬓,开口道:“接下来要拍卖的是一卷铁卷和一柄巨剑,铁卷不知是传音铁卷还是传承铁卷,不管是哪一种都是物超所值。巨剑是一柄融武,其价值亦姿就不多赘述,起拍价五千万每次加价不小于一百万”。 一楼的贵族一阵哗然,说实话他们里面有些人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融武。融武那是钻石级别的强者才可能装配的武器,而炎域目前公开的也只有领主和分院院长是那种级别,那种层次的人的武器岂是一般人能有幸目睹的。 现在这柄三米长,半米宽的融武,寒芒森森的立在拍卖台,威严和血腥彰显着它光辉的历史。中贵小贵坐立两难、偏头侧脑看着,豪门代表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贵重的物品拍卖,于是争先恐后的喊价: “五千一百万” “五千三百万” “五千五百万” ...... 价格一度涨高到七千万,这时即使是豪门也开始细细斟酌起来,对他们来说,这也是不小的支出。 二楼的一个隔间里。姜忧躲在黑袍下,脸皮扭成一块,心中大骂聚兽斋。姜一笑在另一隔间,深深呼气,一脸无奈。三楼的一个包房,两面具人正交谈着,一个侍卫这时端着什么敲开了房门恭敬道:“这是东家吩咐送来给大人们的”说完放下东西就走了。面具人打开一看,是一张和他们脸上一模一样的面具。两位面具人五味杂陈,默默收了面具,转身凝重的看着下面的巨剑,他们势在必得。 二楼姜忧咬牙,在黑袍里喊价七千一百万。三楼面具人紧紧咬上,七千两百万。姜忧继续七千三百万。面具人七千五百万。沉默一阵,姜忧还想坚持,却是被姜一笑铁卷传音制止,叫他去查查谁买的,到时候...... 到此,铁卷巨剑被七千五百万拍下。众人不舍的目送铁卷巨剑被运下,还来不及遗憾,拍卖台的后壁便轰隆隆的往两边打开,漏出背后足球场宽的房间。里面一半都被一条全身金灿灿的大蛇占满,众人带着比看巨剑更惊讶的眼神,细细观摩金甲蝮,不知道心里如何滋味。 紫色妖姬亦姿开口介绍道:“金甲蝮,领主巅峰异兽,身体具备王晶,也可以叫半王兽,王晶内含残魂,蛇胆未破,皮鳞完好,起拍价两亿,每次加价不小于一千万”。 一楼的小贵中贵没明白亦姿话中的含义,二楼三楼可就不言而喻了。三楼炎城分院院长身边的一个年轻老师明显不解,向坐在沙发上的院长问道:“老师,这是?”。 “巨蛇金甲蝮,蛇中翘楚,防御出名,身具王晶战力更是非同寻常,等闲初级钻石强者也拿不下它,这类异兽是融魂的上佳选择,现在这条,皮鳞完好,王晶蕴魂,蛇胆未破,观其蛇头伤口,是被一击必杀,但还能把尸体保留到这种程度,可见出手之人何其厉害,炎域怕也只有萧炀能勉强做到这点,只是萧炀近来不曾出城”说到这院长便停下不说,作壁上观。 二楼贵公子隔间,他就显得有些兴奋难耐了。其实他不知道,要不是老乞丐每次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暗中出手,金甲蝮一鞭尾他就得沦为肉泥。 有这种级别的异兽尸体出现,让每个人都赞叹万拍行两年一届的拍卖大会,果真非同寻常。大蛇的不凡让一楼明白这是二楼和三楼之间的战争,便又开始吃瓜坐等好戏。 三楼领主萧炀包房,他捏着黄发碧眼女子——斯塔丽娜雪白光泽的大腿道:“老秦,够给暗卫配备吗?”。 “够” “那拍下来吧” ....... 二楼姜一笑身体一抖暗道:得来全不费工夫,离叔,您的融魂一笑这就给您送来。 ...... 龙争虎斗开始。三楼北山城北山家,春城张家,旺角城怀家,近中城风家齐齐出手,开始就压得姜一笑举步维艰。喊价一路飙升,直到四亿趋于稳定。现在各家都在点点滴滴的加价试探。萧炀也在其中,他厌倦了这种无所谓的磨叽,去掉琉璃窗对外的屏蔽,显出肥硕的身躯朗声道:“各位其他领主府的代表,你们来者是客,我萧炀本应该容你们公平竞争,但这金甲蝮生于炎域长于炎域,就是炎域的一种象征。今天无端被人杀死,我深感痛惜,我想出价四亿一千万买下,各位没什么异议吧”。 听到这种流氓讲法,众人无语,最终萧炀得偿所愿。姜一笑见花落领主家,眼睛飞转,不知在设计什么。 “花开终须落,好事待余人。两年一届的万拍大会就要落幕,亦姿在这里感谢大家的支持,最后请允许我以一件绝世珍品的拍卖来结束这场盛会,请大家欣赏最后拍品——帝武令,起拍价五十万每次加价不小于一万”。 “轰隆”这个消息让所有知情人脑子一片空白。蓄势待发的执中公子更是捏碎杯子道:“来了”。萧炀连最大的爱好都搁置一旁——推开斯塔丽娜,死死看着古老而神秘的令牌。在场所有人都疯了般进价,价格数值一秒一番。为何这个东西有这么大像毒品一样的诱惑力?因为传闻令牌背后的帝武遗库藏着成神的秘密。 令牌的出现像凭空而出的惊涛骇浪轻巧的打翻了人们理智的船舶。“哗啦啦”,瞬间!价格攀升六亿。即使分院院长也坐不住了,急忙借助铁券投影北院院长禀告:“闾院,帝武令现世,学院要出手吗?” 那头中年人微顶眼镜边:“不用” ...... 此时一个执法者称为幽都的地方,一座暗黑的宫堡里的一张巨大六棱空圆会议桌的五条棱边各自坐着五个黑面人。黑面刻有大梵二字铭纹的人开口道:“帝武现世,浩劫将临” “现在是五族治世,以后......” 第三十五章、偶遇敬之 一轮斜月挂角山头,拍卖结束。贵族门纷纷涌出万拍行,有的匆忙回家,有的小住酒店,也有的连夜出城。 亦姿带着稍微疲惫的身体,打点好后事,来到自己房间。一脚蹬开恨天高,脱下裙子换上萌粉粉的睡衣,四仰八叉的倒在大床上。嘟嘴休息片刻,仿佛想到什么,起身唤来侍女小悠问道:“墨公子呢?” “已经领卡走了,他让我代他谢谢东家的款待”小悠立在旁边道。 “没了?” “没了!” “哼~” ...... 这万拍行东家的惦记的墨公子?一夜暴富,正走在中城长长的大街上,往添香阁去。添香阁——中城最大的酒楼,吃喝玩乐一体,一楼斗武,二楼赌博,三楼品酒,四楼饭厅,五楼艳舞,六楼雅阁,七楼八楼包间,装饰奢华,规格庞大。 伍子墨进了添香阁,制服侍女便轻声细步的跟来。伍子墨看着一楼两个足球场大小的空地问道:“这是?”。 侍女心里暗道:是个雏儿。便开口道:“大人,这是斗武场,一般是用来赌斗,和仇家在这里解决私人恩怨的地方。签订契约,压上赌金,生死勿论,大人有兴趣?”。 伍子墨摇摇头道:“给我大体介绍一下添香阁吧”。侍女闻言叽里呱啦一气,让伍子墨大致明白了添香阁的功能。于是伍子墨直接上三楼去了。三楼有很多区域,伍子墨选了个人少的地儿坐下,点了一杯兰桂香槟慢慢品着,问酒保这里的酒什么最好。酒保张口就道:“花醉良春韵水月,踏骑空杯心如铁。遥遥功利成往事,巷深贺子扫清雪。好喝不过良春月,杀酒难比空杯铁,最是清甘贺子酿,三酒同饮断肠血”。 “打包一瓶良春月、一瓶贺子酿和一瓶空杯铁。” “好的大人” 添香楼酒好是名不虚传,伍子墨酒杯见底,立即就带上了三分醉意,起身欲上四楼给老乞丐买鸡,却被一个醉醺醺的年轻人打断。 一个年纪瞧着二十上下的年轻人,血红着脸,坦胸露乳的坐在伍子墨前面,挥动大手指上带着祖传的扳指手,叫酒保拿来一瓶空杯铁,咕咚咕咚饮了一半,递给伍子墨道:“喝,淳于让!喝,我叶敬之佩服你的为人,但不屑你的家族,豪门怎么了,平民怎么了,我何曾在你们那里苟延残喘过?今天不会以后也不会,没人能让我和心儿分开......”。 说着,年轻人嘭咚趴在桌子上,嘴里还断断续续念着:“心儿,和我走...和我走...”。 “兄弟醒醒”伍子摇着年轻人道。 “你是谁”这时从其他地方走来七八个人,为首一个黄毛少年傲气的问道。 “你又是谁?”伍子墨平静反问。 “你他妈管我是谁,上”黄毛发怒道,五六个人闻言啪啪围上。伍子墨不为所动,静静看着少年。黄毛少年刚想指挥手下开打,他身边一个略带成熟的侍卫对他道:“家主说近来炎城鱼龙混杂,让少主小心行事”。少年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接着又对伍子墨道:“这是我朋友,我来送他回家,你叫什么敢留下名字吗?”。 “墨子午”伍子墨道。 “行小爷记住你了,走”少年呼人架着年轻人离开了。 伍子墨虽然疑惑但也只能如此,上了四楼买上些糕点小吃和烧鸡,便出添香阁。走到其右侧一个灯光暗淡的角落,伍子墨想将手里东西藏入纳戒,只听得这样的声音传来: “贱民,敢染指我姐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若放弃,老子可以饶了你,不然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呵...呵呵呵” “你笑什么?” “呵呵...咳咳” “给我继续打” 伍子墨听到声音熟悉走了进来,看到年轻人正被黄毛少年派遣人殴打,开口道“你们的朋友关系不一般啊”。 黄毛看到来人,一脚踩趴年轻人喝道:“上,打死那个多管闲事的碍眼家伙”。 一群狗腿子听令手持钢刀,运转劲元砍杀而来。伍子墨手中一闪破军入手迎上,枪走如龙,疾劲如风,把一群一段白银的人打得折跪在地,哀嚎一片。 黄毛见此欲动,身边那个八段白银的侍卫却是道:“少主我来”,说着运起劲元跳入半空,砍朝伍子墨。伍子墨不虚,拖枪急走,偏身躲过大刀,就势使用绝技——卸甲,刺穿侍卫肚子,错身从背后把枪拔出。大力让伍子墨脸上沾着鲜血,手里破军上的猩红滴滴往下淌。看着伍子脚步不停,一步步走来,黄毛瞳孔微缩,只怕身陨在此,慌忙逃去。伍子墨上前扶起年轻人“你家在哪?我送你” “麻烦恩人了” ...... “恩人,快走吧,姜家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敬之连累你了,这是一张绿卡,里面有我一半积蓄,希望您别嫌弃,也请您马上离开,离开炎城躲起来,对不起!敬之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你呢?”伍子墨若无其事道。 “没事!我自有办法” “好”伍子墨没要绿卡从叶敬之的服装店缓步里开,走在路上心里摸着手指的纳戒道:“莫非,敬之大师就是他?”。 伍子墨走后,叶敬之坚毅的剑眉微拧,对着扳指道:“父亲,敬之不孝,家业可能不保了”,关了店门摸黑来到一处花园。里面早已有一个娉婷女子,心生怨怼的坐在长椅上等他。 “心儿”叶敬之温柔的搂着女子轻言。 “敬之我该怎么办?” “心儿,我有办法的,一个月后你来这等我,我们远走高飞” “嗯~”女子轻轻依偎在男子肩头,贪婪的感受他的气息,心里一片安宁。男子拂着女子头发,心里暗暗发誓:心儿,我要带你走,要用双手为你拼出一片彩色天空,再建造一座梦幻花园,在哪里你是我永远最美的新娘。微风吹拂这对有情人,吹得情意浓浓的花瓣各自飘零。 第三十六章、鸡毛小事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这是伍子墨对自己今天拍卖生活的总结。总结完,他带着三分豪气,七分开怀走进了小院。 小院里莫爷爷在为莫恩用药酒擦拭着肿胀的脸,丫丫则皱着淡淡的纤眉,撇着肥嘟嘟的小嘴,坐在井盖上看着自己悠来荡去的脚丫。老乞丐躺在摇椅上,一抠脚丫道:“丫丫啊,学爷爷这么抠脚丫就不气了,子墨回来爷爷和他说”。 “汪汪汪”大黑从井盖边匆匆而起,跑来迎接伍子墨。这大狗也算是狗中英杰了,自从吃了伍子墨的王晶知道自己的身家性命已在伍子墨手中,便对其百般讨好,现在正谄媚围着伍子墨转圈圈。 伍子墨没理这只没有节操的大狗,扭动身体走着探戈步来到老乞丐那里,从纳戒里拿出良春月打开,干抿一口:“啧啧啧,好酒”。 “哎呦,我的乖乖大徒儿”老乞丐睁眼一把夺过酒瓶,“咕咚咚”牛饮一半。酒香飘荡,散满小院。莫爷爷闻到,老眼大瞪,步履矫捷,三步并作两步抢过老乞丐的酒瓶,“吨吨吨”鲸吞见底道:“吃独食,施老哥不仗义啊”。 伍子墨忙道:“慢点莫爷爷,这还有两瓶”,言毕从纳戒里把空杯铁和贺子酿拿出,径直往井盖那里来,到井边,抱下丫丫把糕点都放在上面,请二老来坐。 “莫恩,过来吃好吃的了”伍子墨道。 “喔”莫恩躲躲闪闪的来,丫丫囫囵吞枣的吃。 “脸怎么了?”伍子墨问。 “嗯,没怎么”莫恩答。 “嗯嗯嗯,没怎么的”丫丫急忙掩饰,觉得手里的糕点都不香了。 伍子墨偏头微微拉下脸道“谁先说?”。莫恩一脸无辜与委屈,丫丫悄悄停下去抓吃食的手。 “丫丫,你说吧”伍子墨看着丫丫道。 “我说吗?” “嗯” “哥哥不许生气我才说” “好,不生气” “哥哥送我们入学后,老师又给我们测试醒职,莫恩的是骑士,我的是药师,然后就分了班级。莫恩们班的都是贵族,天天说莫恩穿得像乞丐,他们的老师也不管。然后有一天就打起来了,我和白小胖看到就去帮忙,丫丫一个人揍了八个,把他们都打跑了,嘿嘿嘿”丫丫有些得意的握握小拳头。 伍子墨一个勾手敲打在丫丫头上:“莫恩你来说” “喔~”莫恩耷拉着头,“那天,我买了些书籍进教室,结果同学不让,跨开腿说让我钻过去。我不干,走后门,后门也被他们堵死。刚好老师经过,我向他禀告,他说:‘懦夫,骑士从来就是血与火交织的英雄,如果不敢闯过,你可以退出我的班级’。我就只有和他们打了” 伍子墨捏了捏莫恩的脸道:“不会就这么结束了吧”。 “老师叫你明天去分院一趟”丫丫吃着糕点模糊不清的说道。莫恩则可怜兮兮的看着伍子墨。伍子墨淡然一笑转身离去,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毛选》了。 次日一早,伍子墨带着莫恩和丫丫,捎上白硕去分院,还就便在叶敬之的服装店给他们买了一身衣服。原本叶敬之以为伍子墨们是贵族子弟,态度很冷淡,但看到伍子手上的戒指后,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交谈到飞起。 对于分院老师叫伍子墨来干什么?无非就是让伍子墨好好管教孩子,不能放任自流。至于怎么做?事件的起因,孩子们犯错的心理和想法,他们是一点也不关心的。嘴上都说孩子们的事再小都是大事,而真正在乎的却是没有几个,误解传遍天下,理解寂静无声。 不管伍子墨在分院的感慨,就说千门,千门这时候来了个稀客。 “木堂主,你们门主在吗?” 木军引来者坐下道:“门主有事不在,今天应该会来一趟,石领首有什么事?”。 “听说墨小哥在赤铜山脉的矿区,我想他能不能把我也弄进去,我大哥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石头期待道。 “这事儿,得看门主,等他回来我会代为禀告的” “好的,谢谢了” ....... 石头刚离开。“怎么有客人?”伍子墨看着木屋桌子上的点心果盘道。 “子墨,石头领首刚才来过,想同你进赤铜矿区”木军禀告。 “干什么?” “说是去看他大哥?” “他大哥?” “四年前矿场事故,石头的大哥石老墨,带领平民反抗被镇压,被罚在赤铜矿场挖矿赎罪”木军解释。 “嗯”伍子墨眼神游离不知想些什么。 “喔~,门主这是癞子收集整理的谍报”木军欲走又回身道。 “好,我看看” 伍子墨看着这份谍报,感慨万分:原来以前他只看到了炎城的冰山一角。谍报大体在讲:炎城里表面上领主萧炀一家独大,姜、云、淳于三大豪门 次之,中小贵族林立。但背后还有着更为神秘莫测的势力,领主萧炀也不愿轻易得罪。分院、轨铭殿、万拍行、添香阁、聚兽斋、骑士公会、药师公会、铸师公会、剑士公会、分行、万宝阁。这些个势力背后的支柱都让人有雾里看花,琢磨不透的感觉。 伍子墨看完谍报,揉揉太阳穴,心里苦笑:任重道远啊!又对着木军道:“军哥,这张卡里有四亿多,你把它交给雅儿。有这个基础,我们千门暗里的扩展发展可以推进许多。还有叫癞子再深入发掘这些势力的关系,内部的、外部的多多益善。出来两天了,不回去估计会起疑心,这边劳军哥和小游歌你们上心” “嗯,万事小心”木军道。伍子墨微笑告别。 淳于家的豪门宫殿里,某一处花园。 “姐,你说我这么做浪漫吗?” “一天脑子里就想着你的未婚媳妇儿,心儿不是这么肤浅的人,她看重人品,与其花里胡哨的搞一些,不如好好收收你那风流性子”亭子里一个温婉的女子回道。 “无魅说得对,小让你是该收收性子,不久就是订婚的人了”园子走进一个二十四五的面色温和的年轻人附和道。 “重老大,你也这说,一点浪漫也不懂,算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淳于让一溜烟跑了。 年轻人来到女子旁边坐下道:“姜家人其实我都不喜欢,唯独小心我例外,只是她似乎心里有人,到时候...唉” “大哥你说的没错,云家独子丧命在姜拜手里,云姜两家的仇恨已是无解,两家缠斗之际,姜家把心儿推出来联合我们家。心儿也是可怜,希望嫁过来,她和小让能幸福” “但愿如此”男子长叹。 第三十七章、随机应变 北风烈烈。靠近北寒城的地方,连天白雪,茫茫多寒雾的冰晶森林里,一只战甲铮铮的军队正踏着乱琼碎玉,和一群雪魔兽战斗。当冰晶森林里最后一只雪魔兽被剿灭,一位白发青年摸干净手里染血的雪花雕纹大剑,阔步来到一个站在寒风中如擎天之柱——岿然不动的中年男人面前道:“父亲,雪魔已经全部剿灭”。 中年男人也是白发,和善的看看面前的青年道:“幽儿,你可知我北寒家,在这雪域守卫几百年是为何?”。 “秉承祖志,守护雪域”青年道。 “守护雪域什么?”中年继续问 “守护雪域寸土不失” 中年男子略带怀念的道:“不算很好,你可知你大哥是怎么回答的?”。 “不知” “以雪域之名起誓,安雪域之民” “大哥好久都没回来了” “是啊,好久没回来了” ...... 伍子墨带着石头来到赤铜矿场,以选择合适的焰铁为由,连续七天走遍五个矿区,最终石头才得偿所愿的见到他的大哥石老墨。 石头和石老墨在马大脸管辖的矿区相见,两人相顾无言,装作陌生人的样子见面,忍得无端辛苦。石头控制不了,过去拥抱石老墨。这时候,那个马大脸来了,不明就理看到伍子墨就故意找茬道:“干什么?这是大爷的管辖区,给老子滚”。 伍子墨怕东窗事发,被石老墨看出端倪,拉开石头,一脚踢翻石老墨道:“敢动我的人,你找死”。这突兀的一脚让场面热闹起来,这时候,一个便衣人悄然躲在一个营房角落看着接下来的一幕幕。 马大脸见伍子墨在自己这里耍横,借题发挥道:“墨营长,在我的面前打我的人,说不过去吧”。伍子墨原本还想息事宁人,但注意到自己被便衣人暗中观察,反而扬头半个鼻孔出气道:“你管老子,老子愿意”。 马大脸见此心道:土气的下贱平民,敬酒不吃吃罚酒,想罢扛起起鲨齿勾魂刀想要杀来,只是迈开半步看到伍子墨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想起上次的惨败,立即收脚立刀命令道:“来人,把这个碍事的家伙拿下”。 一群白银卫听命一拥而上。伍子墨似乎是头脑发热,毫不退缩的赤手空拳的和三十多个白银卫干起来。一团团劲元像小火光般闪耀,而后伍子墨和石头鼻青脸肿的被一群鼻青脸肿的人按压在马大脸面前。 “你也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马大脸拉着脸蹲下身拍着伍子墨的面颊道。伍子墨无所畏惧大叫道:“我是大团首亲自任命的营长,你敢把我怎么样?”。马大脸听言,牙齿一咬,一脚踢飞伍子墨。 落地的伍子墨没了白银卫的压控,站起身来狼狈的逃跑,边跑边叫:“马大脸,给爷爷等着”。暗中那个人看到这,微微摇摇头往矿场的会议室去。伍子墨则在无人看到的位置收敛狼狈模样,勾起一抹成功的潇洒笑容,可又仿佛怕被人看到般,又忙不迭抹上眼泪往会议厅去。 “主上,没什么猫腻,原来是个软骨货,成不了大事”矿场会议厅便衣人对陆机道。 “喔,怎么说” “逛遍矿场也没找到合适的矿脉,可见技艺不精,面对众多白银卫不退守可见不智,丢下兄弟独自逃跑可见不义,色厉内荏可见不勇,估计上次伤到马大脸也是侥幸”便衣人笃定道。 “只要千机弩制作出来,这是好事,以后放手让他做吧,防范他吃里扒外就行,要是敢,就......”陆机说道这面色微寒。 “是主上”便衣人还想说话,这时“杀猪叫”惊起——“大团首,马大脸他阻拦我勘察矿脉,还打我,您可要帮我啊”伍子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来了。 陆机看着委屈巴巴的伍子墨微笑道:“要怎么帮你?”。 “让他站着不动我打回来,最好是能让他做我的手下,折磨他”伍子墨惨兮兮的道。 陆机收起笑容道:“不行。这件事就这样,现在好好把改良连弩设计出来,到时候我可以答应你作为你的奖励”。 “可是...可是...马大脸...那...大团首那个矿民可以先交给我拿来出出气吗?”伍子墨希冀道。 陆机不应,看向便衣人。便衣人道:“石老墨”。陆机心想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物,于是答应了伍子墨,让便衣人带着去领人。 伍子墨有陆机撑腰在马大脸那里趾高气扬自是后话,倒是在去马大脸所在矿区经过的熔炼矿石的冶炼区,看到的缄默白发矿民引起了伍子墨的注意。伍子墨好奇的向便衣人道:“便衣大人,这个人头发古怪,不是炎域的人吧?”。 “不该问的别问,不然容易短命”便衣人生冷出言。 往后两人一路无话的来到马大脸的矿区。刚进去就看到石头,被绑在木桩上给毒辣的太阳暴晒,嘴唇都晒破皮了,**的上身也被鞭打出些许血痕。伍子墨看着石头暗道对不住,小人得志的大喊道:“马脸,出来见你爷爷”。 话音刚落,马大脸怒气冲冲从营房里出来,对着便衣一礼,看着伍子墨道:“怎么?还要再打一场?被老子踢一脚?”。 伍子墨嚣张跋扈的对马大脸道:“老子是来带人的,把我兄弟放下,把那个冲撞爷爷的紫脸贱民给我,这事情就结了”。 马大脸不信,还要嘴上找场子,结果便衣道:“按他说的做”。 马大脸不敢违背,让手下把二人交给伍子墨,又恭敬请便衣人进营房招待,进去时故意落后便衣人两步,朝伍子墨吐了口晦气。 领到二人,伍子墨心里大定,暗忖心里的计划也算迈出了坚实的一步。三人沉默的来到衍武殿兄弟所在的山洞,伍子墨命人防范偷听,便和要和石头、石老墨交谈。伍子墨还未开口,石头先啪的跪了下来对着伍子墨道:“墨小哥,我石头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平民也没啥好东西,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了”。 “说这什么话?”伍子墨连忙扶起石头,“都是民拥团兄弟”。 “他是?”石老墨现在还云里雾里,疑惑开口。 “大哥,他是最近咱们民拥团里新来的领首,伍子墨”石头回答。 “少年英杰”石老墨上下细细打量着伍子墨后总结道。 “石老大,你对这矿脉的情况熟悉吗?”伍子墨不管石老墨的恭维,对着石老墨微笑,直奔主题道。 “你是打算?”石老墨有些难以置信的问。 “救这二十多万矿民于水火”伍子墨答。 “这不可能”确定心里的猜测,石老墨断然道。 “事在人为”伍子墨坚定的看着石老墨道。石老墨见伍子墨不退缩,便叹然的说起了矿脉地底世界...... “等等,你是说有一条走向藏尸谷方向的矿脉,赤晶产量比较高所以开采的比较远?有多远能确定吗?”伍子墨敏感道。 石老墨赞赏的看了眼面前气定神闲的少年道:“再有个一千米的样子大概能打穿,要是逃跑那是最好的路线,其他地方没有希望,而且由于那条路线最长最黑,又闷热,矿民和士兵都不愿意在那里多带,所以不易暴露” 伍子墨点头又道:“这矿场矿民中有高手吗?团结起来也许这里苦该结束了” “有” ...... 第三十八章、殷勤偷入 高头角马,挂铃飞车,哒哒的马蹄声往姜家殿堡传去。下人们急急上报姜家家主姜一笑说淳于家二少主带领一队车队而来。闻报这个面色阴寒的微胖中年人并不在意,大手一挥让下人任其作为,不要多管。于是这一队车马无人阻拦,往姜家西门而入,缓缓行到姜家独女姜心的楼阁下停下。 这时候天色微白,朦胧的晨雾缭绕,翠丽的古木掩映飞鸟,啾啾的莺鸣熏人梦好,正是一派睡懒觉的好时光。贵族子弟谁都是裹在被褥里睡得死死地,姜心也不例外。 西楼窗内,梦里春光好——睡态娇憨的女子抱着意中人亲手做的大熊留着口水,白玉藕臂在淡粉的睡裙里散发月光,偶尔的翻身踢开一大片被褥,**的一缕阳光便借机羞涩的拂在她软濡的脚丫上。然后又有一些阳光争先恐后的亲吻在她面带甜笑的脸上。慢慢地,女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转为凝重。 西楼窗外,骚首引佳人——身着华服,面色油光,头发铮亮的淳于二公子正命令下人把他亲手在自家花园摘的九千九百九十九多花在姜心阁楼下,内三圈外三圈摆成硕大的心形,令自家一位飞骑士飞在空中准备花篮。万事俱备,只欠姜心这股东风。 过了一会儿,窗内女子醒了,眼角挂着未抹去的泪痕,优雅起身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一下就看到了外面布置,发懵当场。 “心姐姐,我喜欢你,未来我会让你幸福的”淳于让眼神深邃,声音厚磁,站在花心中间一本正经的说道。说完单膝下跪,打开手里巴掌大的盒子,露出里面的闭月款缀星项链。项链被打开瞬间折射阳光,伴着空中纷纷扬扬落下的花瓣,十分夺目。 淳于让见女子似乎是感动的杵在窗户边,便运转全部劲元崩飞而来,就手抓住窗台,盒子送前,脸往上帖,饱含深情的对姜心说道:“心儿”。 “嘭”女子回神断然关上窗户拉上窗帘道,“走,我不想见到你”。 淳于让吃闭窗羹,帖墙滑下。心腹忙来安慰道:“少主,不用伤心,下次再来”。 “你懂啥?伤心?心姐姐这是不好意思害羞了,去去去,别瞎猜”淳于让一脸自信。接着向飞骑士比了个完事的手势,带着一行车马吭哧吭哧打道回府。临走淳于让还不忘撩发向窗户抛个媚眼。 女子姜心却是没看到,正坐在床边烦躁。 离这微远的敬之服装店里稍显安宁。一方操作台上用束带缚住褐色中长发的青年,帖脸睡在台面上,一双白嫩赛过女子的手掌小心的环抱在怀里,大手指上的扳指反射阳光照在青年的眼睛上,刺醒了他。 青年挡住阳光,睁开惺忪的双眼,直起修长的身躯,打个哈欠道:“红豆,要是完成也能对得起祖宗了”。说完打开店门买上好几分早餐往少有人至的花园去。 “喵喵...喵喵...出来吃东西了”从店里到来的叶敬之说完,一群独眼猫,断尾猫,秃毛猫,瘸腿猫...哗啦啦热情的从花园各个角落涌来。这些猫都是被贵族玩养丢弃的,被叶敬之收养照顾。 众猫抢成一团,一只毛色纯白,琥珀大眼的猫咪没有参与,而是乖巧走来舒服趴在坐在长椅上的叶敬之的怀里。 “肥肥,有没有去见妈妈?”叶敬之挠着白猫的小短脖道。“喵喵”肥肥眯眼轻叫。“我和妈妈带你远走天涯你去吗?”“喵喵喵”白猫舔舔叶敬之的手掌。 ...... “老爹,你排给我手下都是饭桶,是不是要我死在外面,你才喜欢啊,上心啊?”一个黄毛小子大清早乘着姜一笑吃早餐的空闲,火急火燎的跑来。 “拜儿,怎么这么大火气?”姜一笑和颜悦色道。 “哼,姜家大小姐不是对那个下贱的小贵——所谓的敬之大师,有意思嘛?这怎么能忍,我去处理,结果被一个小子破坏,白银八段的那个客卿也被杀了,这口气老爹你得给我出”黄毛一屁股坐下道。 “好好好,老爹再给你三个黄金高手,去把那个小子杀了行不?来,好好吃饭”姜一笑应允道。 “还是老爹好,老爹小叔最近有啥好东西没?我想把修为再提升一下”黄毛贪婪道。 “你小叔那里你就别去了,有爹会给你留意的”姜一笑道。“喔”黄毛悻悻然,但眼珠子溜溜转,显然心口不一。一会儿,黄毛似乎心有注意,胡乱对付两口早点道:“老爹我吃好了,我去舅舅家玩几天”说完就跑了。 出门的黄毛边跑边想:不让去,我偏去。偷偷往他小叔姜思成的药房摸去。姜思成的药方在姜家所在的偏僻处,平时没有姜思成的允许,谁也不敢去。曾经有下人误入,就被姜思成剥开人皮挂在门外。 黄毛可不怕,大胆的摸进去,在存储药物的地方乱翻。突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黄毛忙躲在药架后。 “老师,幽月花,石胆这里有,只是年份和质量得您亲自把握,不敢假手”姜忧恭敬道。 “嗯,执法者还在炎城吗?”头发稀疏,牙齿黢黑的老头问道。 “还在,但是痕迹处理得很好,执法者找不到,老师不用担心,只是...”姜忧欲言又止。 “婴儿可以不用找,等执法者走了,风声过去再说吧”鬼佬皱着满头脓包的额头出声。 “谢谢老师,老师,父亲托我问问您还有什么需求没?让我不能怠慢老师”姜忧小心翼翼道。 “鬼蔻要出丹纹才是佳品,对付萧炀起码得是二纹丹,现在我境界下降,炼制时间很长,但不会耽误事情的”鬼佬气定神闲道,“是你出来还是老夫请你出来?”。 姜忧眼色一冷,眼睛扫射四周。随着鬼佬话落,黄毛耷拉着脑袋从药架出来道:“二叔”。 “拜儿你怎么在这?”姜忧冷脸道。 “我...我...是来找小叔的”。 “不管你来干什么,走吧,以后别往这来了,还有刚才听到的话不能往外说,知道没?”姜忧告诫黄毛。黄毛连连答应,急急离开。 “这是二哥姜一笑的独子,老师不要见怪”姜忧忙对鬼佬道歉。鬼佬不回话自去找药材了。 第三十九章、黄毛的一天 离开他的小叔的药堂,黄毛出了姜家殿阁,叫上角马车架径直往他舅舅家跑去。 黄毛姜拜的舅舅是孟家家主,而孟家是这炎城三大豪门之下第一家族——中贵之首,权利不小。 据说曾经炎城是四大豪门,而孟家就位列其中,后来似乎是因为什么事情得罪领主,便被撸下。所幸孟家和姜家是姻亲,便不至于被一撸到底。很多中贵觉得孟家有些落寞,便不复当年的阿谀,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由于其以前便是经商发家,所以家底丰厚,只是战力弱了些,却也不敢等闲视之。 车架来到孟家门前,黄毛也不让人禀告,蹦蹦跳跳的踩在花岗岩状的大阶梯上往门里进去,进去前还不忘调戏一下门口穿制服的侍女。 黄毛进府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找他舅舅问好,而是照惯例绕过前殿往侧殿的演武场去。他来到演武场也不见下场运用劲元练上两手,反而叫侍女搬过椅子,端来果点,捏着肩膀,自己优哉游哉看着演武场中央不时出言,不知是什么让他这么感兴趣。 从黄毛位置向场中央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阔大超过两米,膀大腰圆好像蛮熊,面色黝黑赛过锅底的猛人正舞着两把开刃一米五的萱花阵武开山斧。猛人挥舞开山斧十分吃力缓慢,可斧头行处无不是罡风凌厉。十多下后猛人汗如雨下,不得已停下挥舞,杵着斧把呼呼喘气。 “哎呀呀,黑面神怎么停了呢?继续啊”出言的正是在一边吃糕点的黄毛。猛人不理他,只是自己喘着。黄毛见黑面神不理他,把糕点往其身上一砸大吼道:“小爷和你说话呢”。猛人拍开砸来的糕点若无其事的接着挥舞斧头。黄毛怒气上涌大骂道:“你个没爹的野杂种,还敢在小爷这里摆谱?信不信我让舅舅赶你走”。 “你试试”猛人把斧头往场地上一嵌,斧头当即嵌进地面一半,接着扭头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看着黄毛,平淡的声音回荡,却是个细腻的女子声音。 黄毛被看得汗毛倒竖、脊背发凉讪笑道:“大表姐,我开玩笑呢”。 女子回头拎起斧头道:“滚”。 听到女子的话,黄毛飞也似的离开,等到远远看不到女子了又继续向她大骂道:“没爹的杂种就是没爹的杂种,一辈子的贱人,又黑又丑,没人要的野丫头”。 这些恶毒的语言一丝不漏的传到了女子的耳朵里,女子当即呆立在原地。眼眶里要流出的眼泪被她硬生生憋回去,可满腔的怒意无处发泄,随即娇叱出声腾身四米,挥斧拍下,把场地砸得四裂开来。 黄毛听到动静得意大笑着去找他的舅舅,七弯八拐很快步入他舅舅的书房,进门就看到一个肥头大耳,发际线奇高的中年男子正坐在软皮沙发上喝茶看书,便嬉皮笑脸的坐在中年男子身边道:“舅舅,最近我老爹管我管得严,手里有些紧,舅舅你看...”。 中年男子回头严肃道:“拜儿,你好好收敛一下你这顽劣的性子,如果不是那件事情,云家不至于撕破脸皮,让你父亲和姜家损失极大,也不至于要心儿许婚给淳于家,以前可是想着让她和领主联姻地”。 “哎呀,那个云家的药罐子,人都是半截埋在土里的,还和小爷争女人,小爷只好就手将他余下半截埋了。至于姜心许婚给谁都无所谓,又不是亲姐姐,还老是管我。哼!想到这我就气,舅舅你说她那个情人叶敬之怎么就那么招女人喜欢,添香阁的美人儿,连艺女都白送,争着抢着要和他春风一度,他还偏偏谁都看不上。老子砸了多少钱进去,可是艺女是连毛都没碰到,听说二表姐对他也是芳心暗许”黄毛说道这,中年男人额头皱起,牵连稀疏的头发飘出危险的信号。 他作为一个商人最擅长的就是对利益的敏感嗅觉,他从黄毛的言语里感到一种对未来不利的可能,他要把这种可能扼杀在摇篮中。因为他心里已经打算把他的女儿孟梓涵用来和领主联姻,巩固孟家的地位。现在他觉得这个叶敬之最好是死掉,但叶敬之的服饰设计十分出彩,深受炎城贵族女子追捧,一但光明正大的动他,那些女子吹出枕边风估计够他喝一壶,心里暗暗烦躁。 这时又听到黄毛道:“不过受女子喜欢又怎么样,还不是个战力低下的泥腿子,过几天要他好看”。 中年男子听到这话,面露微笑调侃道:“我们姜孟家的小霸王,还有人敢招惹?”。 “舅舅你是不知道,那天我正教训他,结果半路跑出个少年坏我好事,还把我的护卫杀了,现在还没抓到人。老爹又给了我两个黄金级侍卫,要是还拿不到那个家伙,我就用叶敬之开刀,出出恶气”黄毛咬牙切齿道。 中年男人听言故作诧异道:“还有这事儿,委屈我们家拜儿了,舅舅也拨十个白银客卿给你,要钱的话来找舅舅就是”。 “我就知道舅舅最疼我,不打扰舅舅了,我去找二表姐玩”黄毛从他舅舅这里得到好处,告辞直奔孟梓涵的阁楼去。 不久,到目的地。首先迎上黄毛的不是他二表姐,而是她二表姐的贴身佣女。那个身着制服的佣女看到黄毛就对他扑了个满怀,楚楚可怜对他说:“拜哥哥,你都不想人家吗?”。 黄毛勒紧佣女细腰,旋转一圈对着佣女耳朵哈气道:“小宝贝,小爷都想死你了,走走走我们去做运动”。 侍女身体一软欲拒还迎嗲道:“不要嘛”。随后黄毛也不找他二表姐了,抱着佣女就往孟家为他划出的专门住处而去...... 就这样,黄毛在他舅舅家待了一下午。 是夜,月朗星稀,黄毛两腿发软的走出孟家,一脸满足的坐上车架回姜家。车架的铁轮在光洁的石板大道上嘎啦啦的前行,行到中途,车里传出不满的声音道:“找个偏僻点的地儿,小爷肚子疼”。 驾车的车夫忙道:“好嘞,少爷前面有一个少有人去的花园,您要不要.....”。 “快快快,别废话”’。车夫应声,驱车往偏僻里去...... 且说姜心被早晨淳于让的表白弄得心里浮躁,坐立不安,便白猫托信,约叶敬之在老地方相会。 月朗星稀时分,她乘着月光一个人悄悄如约而来,从花园北门而入,绕过西门向南门行去。姜心频频回头,不见有人尾随,便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哪里知道暗中已有人窥视。 第四十章、撞破 月光懒懒泻下,照在坐在长椅的恋人上。男子紧握女子的手,害怕她是一阵清风,女子漆靠男子肩头,担忧他是黄粱一梦。暖风吹起,花儿艳羡,因此暗香浮动。 女子直起鹅颈,眼含秋水看着男子道:“敬之,淳于让来找我了”。 男子心里一抽,紧张的看着女子:“他来干什么?有没有伤害到你?”细细打量女子,发现没有伤口,有些安心,轻轻捧起女子的脸蛋道:“心儿是我不好,不能陪在你身边”。 女子撅起红唇,伸出白玉手指,戳戳男子的心口细声道:“傻子”。 男子勾起嘴角揽女在怀里:“一辈子只做你的傻子”。女子先是恬然一笑,接着敛不住愁容,飞起的三千青丝也带着惆怅。男子疼惜的抚顺女子的头发,握紧拳头道:“心儿忍忍,到约定的那天我们就远走他乡”。女子一脸安心道:“嗯”,对男子的话深信不疑。 幽暗处的偷听者,听到这里悄然离去。不久,西门外暂时停留的车架缓缓驶动,赶回姜家宫堡。 车到姜家门口。黄毛下车,暗想他老爹这个时候应该在他的卧房,便疾步往那里赶去。走不多远恰好看经过姜心的楼阁,看到里面她三楼卧室旁边的房间灯火明亮,细思定然不是姜心,必然是她的佣女丫头兰儿,便改道往姜心的阁楼去。 话说这个兰儿丫头,是从小陪着姜心一同长大的佣女。虽然是佣女,但姜心待她如姐妹,二人感情极深。兰儿从小就是美人胚子,现在更是出落有致,更加令人赞叹的是她从小身体就会散发沁人心脾的兰香,所以也就叫兰儿。 黄毛自从懂男女之事起,便对之垂涎三尺。可是每每都有姜心护着,令他总是望洋兴叹,退而却步。今晚黄毛拿到了姜心的把柄,自思有了倚仗,于是色从胆边生,加上白天食髓知味更是色胆包天。豪横的上了姜心的楼阁...... “砰砰砰”黄毛添嘴敲响兰儿的房门。 兰儿以为是姜心道:“来了,心姐姐别急”,边说边起身开门。 “嘎吱”房门才打开半个缝儿,兰儿见不是姜心慌忙关门。可是黄毛更快,猛推房门,把兰儿推去老远,跌坐在地上。 黄毛不管不顾,嘴里嘿嘿笑着,带好房门,一步步向兰儿走来。兰儿来不及起身,惊恐的蹬腿后缩,因为恐惧的刺激让她的兰花香味比平时释放得更多。黄毛深吸一口空气,咂舌道:“真香”,说完不急着上前了,而是慢腾腾的脱着上衣。 再看兰儿,细腻的鼻头沁出香汗,鬓角也湿润的贴着发丝,身体慢慢往窗户边挪。当黄毛开始准备脱裤子时,兰儿到了窗边,打开窗户,高喊道:“救命”。 这一声娇呼勾起了黄毛的征服欲,也不脱裤子,猴急的冲来,一把抱住兰儿道:“叫吧叫吧,小宝贝,今天谁也救不了你,哈哈哈”。 兰儿猛烈的甩着手,想要推开黄毛。可是黄毛就算修为再水,也是白银六段,哪里是她挣得开的。 黄毛见她越是挣扎便越是喜欢,搂腿抱起她丢在大床上压住,驴嘴朝脸亲去。兰儿左右扭头避过,黄毛没有一亲芳泽,人更加兴奋,咧嘴看着兰儿道:“有意思”。言毕狗头低下,攻势更猛。 就在兰儿乏力要被黄毛得逞之际,房门被人踢开了。“嘭”的声音下了黄毛一大跳,回头看去,却是姜家巡逻的护卫,于是黄毛大骂道:“没看到小爷正爽的吗?滚,都给老子滚”。护卫来得凶猛,去得狼狈。 兰儿见黄毛回头分心,拼尽全力踢开他,翻滚逃在床那头,绝望的看着黄毛。黄毛见被她脱开出去,更加开心,倒拂头发道:“好宝贝,小爷来了”话落,虎扑而来。 敏捷的兰儿滚身躲过黄毛,借机来到石玉琉璃茶几旁,拿起上面一把水果刀站起。黄毛这势在必得的饿虎扑食走空,心里恼三分火分,也是站起,向兰儿看来。便看到兰儿手里抬起锋利水果刀朝着他,心里恼火五分,扭动脖子狠狠道:“姜家独少,就是低着脖子给你,你敢下手吗?”边说边一步步欺身上来。 纤手微颤,兰儿缓缓往门边靠拢结结巴巴道:“别...别...过来”。可是黄毛分毫不惧,不为所动。当二人距离不过一臂时,兰儿的刀已经抵在黄毛心口。兰儿见这样也没有止住黄毛,便把刀抵在自己的脖颈上眼神坚定道:“你不会得逞的”决然挥刀。 黄毛不甘心就此落空,停身诧异道:“姐姐”。兰儿上当回头,黄毛借机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刀,挥手丢出了窗外。兰儿见屏障没了,失魂落魄的立在当场,即使黄毛将她丢在床上为所欲为她也不再反抗,只是空洞的眼睛里流下的泪水显示出她内心的悲伤。 兰儿的衣服被黄毛撕破,禽兽之事只差临门一脚,可是黄毛却不动作了。他看着兰儿木讷的表情身体燥热凉了五分,心里恼火七分,抽手两巴掌打在兰儿脸上道:“臭贱人,你动啊”。兰儿木然无语,一动不动。 黄毛又要再打,手在半空突然被人扣住,心里恼火十分回头道:“格老子的,我.....”。不等黄毛说完,扣手之人提起黄毛,飞腿踢在其小腹,让他撞倒在墙边。 口吐鲜血的黄毛抬头一看,来人正是姜心,欲出言威胁。可是姜心眼泛血丝,杀气隐含,似乎只要黄毛多说半句就要他命绝于此。 黄毛不敢多待,赶忙爬起出门而去,远远的还大声吼道:“姜心,你会后悔的”。 姜心不理,用被子掩住兰儿破衣烂衫的身体,抱着她的头安慰道:“没事了,兰儿”。 “呜呜呜”兰儿靠着姜心眼里恢复神彩,默默哭泣。 夺门而出的黄毛并没有到此为止,咬牙切齿的往他老爹的楼阁跑去。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