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别叫我村长》 一村长救命 陆历九百九十九年夏至,空气中的热气一天天多了起来,空气中的灵气在这一天也达到了最为鼎盛的浓度,这样也就意味着征召检测的日子来了。 征召检测类似于征兵的兵检,分成年兵和十岁的少年兵,检测点最小是以村为单位。 由于检测灵器的特殊性,不论是哪个检测点,只要检测合格,都会通过检测灵器将检测成功的讯息发送到国家征召部的一个接收器中。 但较为可惜的是,为了强化检测灵器信息传回的准确性,检测灵气只有单向传输功能,不具备接受信息的功能,所以几乎所有检测点在夏至前三天都收到了由征召部职员亲手送达的征召细则。 留下村的村长自然也收到了这样一份细则,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封征召办以符印密封的信件,上面写着“老师亲启”四个大字。 今年的征召细则不同以往,多了项对普通士兵的征召,但仅限镇以上的行政区划才有权进行招募。 村长知道答案就在密封的信件里,他用与来信人约定好的方式解开了密封符印,开始阅读起来。 “老师,见信好。 这次来信,学生其实颇为为难,只要想到师尊高龄,做学生的没有尽孝反而还要请老师出山学生就无比难受。 上次来信说道,蒙上厚爱,学生恬任戍北将军,这次又成为了征召总领,负责今年的征召一事。 通过细则老师不难发现问题,确实,今年的征召打开了普通士兵的口子。追溯起来,上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是在三百年前的三界大战的时候。 不过,如今的情况确实如您所想那般严峻。 自任戍北将军以来,北境蛮人多次扰边,与以往扰边的蛮人部队不同,这一次多了很多普通蛮人的入侵。 您也知道,北境线冗长,地势复杂,单以北卫兵力,若将防线拉长,其效甚微,可若集中兵力则漏洞百出。 十日前,便有一波普通蛮人,自西北一处极限要之地渗透,屠戮十余村居民,共计七百余人,其状惨烈无法想象。 随着千禧年来临,三界和平共处的约定的期限将至,且从蛮人多次扰边一事来看,蛮人早已对人族这片大陆野心勃勃。 学生将军情上禀,圣上震怒,故有了今年开始征召普通士兵一事。 若非平时,学生定然无法开口,但每每想到那七百余人的惨状,学生唯有咬牙厚颜请老师出山,为普通士兵构建洗髓符阵,以保证这些普通士兵能够更多的从恶劣的北境活下! 若老师有意帮扶学生,请征召一事了结后,尽快赶往北境,时不我待! 学生南庆厚颜,望老师海涵。” 村长读完信,有些感慨,世道又要乱了吗,既如此,献上这把老骨头又何妨。 只是他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两个小孩的身影。 …… 夏至这天一大早小镇上十岁的孩子们都集中在村长家门前满心期待的等着,身后不远处站着他们的家人,周围还有些看热闹的大人小孩。 “二狗,你说今年的测试我们能不能过啊?”一个满脸雀斑的男孩用胳膊捅了捅一旁的另一个明显比这帮小孩儿高出许多的孩子。 被叫做二狗的孩子似乎是在孩子中找寻着什么却没有找到,这才回答道: “看天意呗,能不能过还不得看村长手上的拐杖。” 话音刚落,一阵吱呀声响起,村长家的门缓缓打开,头发花白的村长拄着拐杖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么些年,你们都知道了规则,每个人一生只能测试一次,我也很希望,大伙儿都能在有一定基础的情况下再来测试,我想知道的是,你们是不是都准备好了。” 一帮孩子不知道要准备什么,但每年一次的仪式感,期待感,足以让他们在此刻激动地点头不已。 当然这些激动的人里没有那个叫二狗的小孩,他一脸平静的看着村长手里的拐杖,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握到拐杖,就照我教你的方法运气即可。” 村长努力睁开他那本就不大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到场的孩子们,看到二狗的时候欣然一笑,却发现没有自己期待的另一个身影,有些失落挂上眼角。 “那好,孩子们,你们依次到我面前来,握住我手里的这根拐杖。” 三十多个孩子自觉列队在村长面前。 “开始吧。” 话音落下,孩子们纷纷上前,依次从村长手里拄着的拐杖上握过。 一个,两个,三个…… 孩子们身后的家长们表情从期待慢慢变成失落,孩子们的检测也到了尾声。 最后一个是那个叫二狗的孩子,二狗在身上胡乱擦了擦手后轻轻握住拐杖。 二狗手握住拐杖后,按照那人教自己的方式运气,却见没什么反应,正要撒手,却听村长陡然喝道。 “握着!” 二狗直接吓了个机灵,手上不自觉握得更紧。 一点光芒从二狗握住的地方顺着拐杖盘旋着落在与大地相接的地方,如同石子落水般炸开一圈金色波纹,随之而来的是极为狂暴的一阵大风,吹得众人睁不开眼睛。 唯有村长半眯着眼,看着地上如同烙印一般赤色符印,眼角终于浮上一丝欣喜。 他将拐杖抬起,连带着握住拐杖的二狗掂起了脚,二狗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只能本能地将拐杖握得更紧。 村长复又将拐杖迅速杵在地上,赤色符印迅速消失不见,大风也逐渐平息,他伸手将二狗拉到身边,说了句:“回去吧。”便看也不看其他孩子和家长,转身就朝着屋内走去。 雀斑小男孩愣愣地看着二狗的背影,顿时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二狗,加油啊!” 其他小孩也跟着喊道:“二狗加油!” 被村长拉着的二狗扭过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挥了挥手。 二狗只是听了那人的话来试试,看自己是什么水平,没想到真成了! 可村长这是要干嘛啊,拉我的手的力气至于这么大吗,不知道疼吗! 家长们苦笑不得地看着跟着村长反身回屋的二狗,再看着这帮给二狗鼓起加油的自驾孩子,纷纷笑着摇了摇头,开始交代孩子们历来的规矩。 “二狗通过测试啦,你们要替他保密,这事不要随便对外面说知道吗。” 雀斑男孩说:“这个我三岁就知道啦。不过二狗为啥能通过呀,因为他没有爹娘吗?” “胡说,这跟有没有爹娘有什么关系。” “那他除了没有爹娘,其他的都跟我们一样啊。” “……” “不过,不是还有个臭小子没有爹娘,他怎么没来啊,他要是来了是不是也能过啊。” 顿时一个板栗就敲在说话孩子头上:“找打,不许胡说!” “爹,你们怎么这样啊,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成天欺负我们。” 父亲揉了揉孩子的头不屑笑道:“切,那是你们没本事,有本事你们就欺负回去了,跟我哭鼻子是男子汉做的事儿吗?以后可不许背后说别人坏话。” 雀斑男孩有些不理解地问道:“爹,不光是你和娘,其他叔叔婶婶都这么护着他,为啥啊?” “哪儿那么多问题,你只要记得,没有他爹娘,这个村子早就不存在了,也就没有你们了。给我记好了!” “啊?那你跟我说说呗。” “这个嘛,等你哪天能把我喝趴下了再说吧。” 男孩瞬间苦起脸来:“爹,你是不知道,娘只要看见我靠近酒缸,直接手边有啥就扔啥,有一次她正在切菜,直接把菜刀扔过来了……” 父亲哈哈大笑,拉着孩子一边说一边离开了。 其他的家长跟这位父亲一样,给各自的孩子讲好保密等等,就带着孩子回家了。 不一会儿热闹的门前安静得只能听见蝉鸣了。 一旁高高的大树上的繁茂枝叶中,一个也只有十岁的男孩躺在粗壮的树枝上打了个长长的呵欠,透过树叶的缝隙看了看村长门前那个被拐杖杵出来的小坑,翻身从十多丈高的地方直接落下! 没有任何重物坠地的声音,男孩轻盈落地,随手撇了根嫩草叼在嘴里,走到小坑前双手抱胸看了看,抬起右脚在坑中心轻轻一跺…… 那消失的赤色符印陡然重现! 他瘪了瘪嘴。 正要抬脚再跺的他感觉到异样,抬头看去,发现村长带着二狗站在门口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没等村长开口,他便抢先说道:“别让我试啊,没那兴趣!”顺脚将地上的符印消除掉了。 村长笑了,向他招了招手,做了个喝酒的手势。 二狗在旁边傻笑着道:“元泽,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我还以为你教我的东西只是闹着玩呢,没想到还真有用。” 元泽抚着额头,这特么什么猪队友啊,当时拍着胸脯给自己保证的那个人是他吗!? 村长脸上的笑更加灿烂了,甚至都能看见他那掉光牙齿的干净牙床,他又招了招了手。 元泽无奈道:“得得得,又不是没喝过你那酒。”一边朝着村长走去。 二狗在一旁补充道:“就是啊村长,我第一次喝的时候觉得还好,可能是饿了,可是后来越喝越觉得好喝,前几天我还喝了差不多半坛呢,都怪元泽喝的又快又多。”说着他还有些不忿地指了指元泽。 元泽差点一个趔趄给门槛绊倒。 “我说二狗,你这种人放在旧社会是要三刀六洞的知道吗?” 二狗挠了挠头问道:“那……那要放到那什么新社会呢?” 元泽鼻孔陡然张大,一口凉气吸到肚子里后仰着头弯曲着食指指着二狗说道:“放到新社会,你就是汉奸!”说完不管二狗什么反应,轻车熟路地走到村长屋内,从床下拿出坛酒拿开封布随便找了个碗就开始倒酒了。 村长跟着进了屋,看着倒酒的元泽丝毫不生气,甚至又拿了两个碗给他递过去。 元泽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提起坛子给两个碗倒上就给村长和二狗推到面前。 二狗捧着碗直接一饮而尽,打了个酒嗝后疑惑道:“咋这酒没有上次喝着舒坦了。” 元泽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村长轻轻嘬了一口酒道:“因为你现在已经赤阶了,这酒对你来说就只是酒了。” 元泽提起坛子,给二狗满上,村长接过酒碗,拇指微微侵入酒里,然后递给二狗示意他喝下。 二狗本着有酒不喝白不喝的原则,又是一饮而尽,没想到这碗酒又有了上次喝的那种撕裂血管的感觉。 “咦?这是咋回事,这碗酒又跟上次喝的一样了。” 元泽小口小口喝着酒,丝毫没有想要解释的念头,老村长笑呵呵的也不说话。 只见二狗逐渐眼神迷离,不一会儿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你这样对二狗不好,拔苗助长。” 元泽看着睡着的二狗,平淡地说道。 “呵呵,要真是拔苗助长,你早就对我下嘴了。”村长抚须笑道。 “好好说话啊,别以为你老我就不打你。” 村长有些尴尬,解释道:“你给他打的基础挺好的,他也到了破境的时候了,而且你也知道,他要去的地方容不得他慢慢成长。” 元泽不屑道:“淬血九十九次你以为是玩呢?” 村长张大了嘴巴喊道:“九十……九次!?” 元泽嗯了一声淡淡道:“我知道这个听起来和你们大多数的修炼方式不一样,与常规的筑基方式不同,但你也看到了,二狗的肉身强度不比你差。” 不过元泽也知道村长说的在理,二狗的确已经赤阶很久了,是他一直给压着不让他破镜。 “你想让他去哪里。”村长突然问道。 元泽给自己重新添满一碗酒,端起酒碗看着问话的村长,有些疑惑:“我想他去哪里就能去哪里?” 村长点点头:“连续三年不出苗子,今年好不容易出了个好苗子,不能去个落魄的地儿吧。” 元泽想也不想就说道:“那就北边吧,他是上古体质,我只能把范围缩小到夔牛和青牛,具体的哪一种我现在还甄别不出。不过我有点怀疑,你这张老脸到底能不能起作用。” 对于元泽的丝毫不给面子,村长似乎从未在意,不过这次他却叹了口气道:“北边的话,你得给我几张五行符,不然我还真没把握。” 元泽有些诧异道:“五行符?你要这玩意儿干啥?你怎么就确定我有?” 村长摇了摇头道:“这次负责征召的将领是我早年的一个学生,现任北境卫戍军指挥使,前些天着人给我带了封信,说是北境蛮子残暴无比,托我过去给弄个洗髓阵帮帮这次征召的普通士兵,我的五行符肯定不如你的好,也不够用。” 元泽听到普通士兵有些诧异,还是点点头端着酒碗示意他继续。 “的确,这事没那么简单。北境卫戍军所辖极大,横跨整个北线,所以每年的征召,都是极为严苛的。而每年征召的少年苗子都是需要经过集中训练才可以投入战场。至于征召普通士兵,便意味着形势只会比我们想象的更差。” “嗯……所以你才会问我要五行符。” 村长点了点头,提着拐杖站起身来。 只见他用拐杖在桌子上空不停比划,不一会儿一个五角星形状的赤色符阵便在虚空凝结而成。 “把你身上带的五行符放到符印中央试试。” 看到村长画的红色符印,元泽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后左手端着酒碗,右手食指一点,便有一张紫色的灵符落入符印中央。 看到元泽随手拿出一张赤阶的灵符,村长骂了声娘就上前想要取下来,无奈灵符落入符印中便已经启动符印,一股股精纯无比的五行灵气便从中以十分柔和的方式源源不断流动而出。 元泽放下酒碗,背着手仔细看了看符印,摇了摇头,伸手一挥,灵符连同符印便如同沙化般消失了。 见元泽如此,村长气的直跳脚,哆嗦着手指着他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张嘴开骂,却被元泽一句“你这洗髓符阵是个垃圾”给怼住了。 只见元泽用食指在符印消失的位置画了一个五角星,又在五个角的位置轻轻一点,最后在五角星中央轻轻拍下一掌后一个白阶的洗髓符阵散发着刺目的光芒在虚空凝结而成。 村长在一旁张大了嘴巴,二狗也被这光晃醒。 看着符印,元泽点了点头,随即看了眼还在震惊中的村长说道:“把你的五行符放进去试试。” “哦……哦!我没有白阶灵符。”村长讪讪道。 元泽撇撇嘴说道:“小气吧啦的,拿你的黄阶灵符就可以了。” 村长虽然想说“灵符和符阵等阶应该一致”但还是答应着便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一个灵符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黄阶灵符,轻轻放到了符印中央。 白阶符阵在灵符放入的一瞬间便陡然缩小成巴掌大小,不到一息的时间复又扩大到原先数倍不止。 刺目的白色光芒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几乎凝实的五行灵气,跟之前村长的符阵相比,元泽的这个符阵显然要高明许多。 “元泽,你上次画的不是这个样子的符印啊,这次又是画的啥,我能站进去么?” 元泽摆了摆手道:“不用站进去,按我上次教你的淬血方式原地打坐,运转九次后,再淬穴九次,还是那十二个穴位。” 二狗听话的原地打坐起来。 元泽看着有些愣神的村长不由说道:“别发呆了,你也打打坐,淬血可以,淬穴就没必要了。你们的修炼方式太陈旧了。这对您老人家的好处虽然没那么多,但去去暗疾是没太大问题的。” 回过神的村长摆了摆手,看着一旁已经入定的二狗,欣慰一笑,然后回到桌前坐下,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你是符师?你跟你娘倒也长得很像,她也算后继有人了。谁教你的?” 元泽有些黯然道:“我打记事起就会,您信么?” “没理由不信,你父母……你父母的事,你这些年能知道的都知道了吧。” 元泽点点头叹息道:“多好的人啊,就这么没了。” 这话从元泽嘴里说出来虽然有些古怪,但村长也是赞成地点点头。 “既然你知道你父母的事了,那你去不去……” 元泽摇了摇头:“我现在没有理由去。” “那你?” “等送二狗走了再说吧。你呢?” “我送完二狗就不回村了,去帮帮我那学生。”村长有微笑地看着二狗:“倒也可以帮你看着点二狗,只是不知道能看多久。” 他看着苍老的村长满头白发有些难受地问道: “那村子谁来……” 村长哈哈一笑,摸了一把山羊胡有些淘气地说道:“那我可管不着咯……”说完,他看着正低头喝酒的元泽眼珠滴溜溜一转。 元泽没有发现村长的眼神,两人安静了一会儿,元泽忽然问道:“你离紫阶还有多远?” “我试过,就差一点,但始终过不去。不过我好奇的是你怎么培养的二狗,淬血九十九次,这小子一来就是赤阶圆满,我这些老年人压力很大啊。” 元泽不屑一笑,在符印中央的黄色灵符上轻轻一点,黄色灵符瞬间变为赤红。 然后他身形一晃,出现在老村长身后,在他后颈轻轻一按,然后轻轻在他左右肩膀各拍了一下,又一脚踢掉他身下的凳子,将他盘腿放在地上。 最后元泽用食指点出一道灵气进入村长的背心后说道:“别说话,感受我刚刚放入你体内的灵气位置,引导灵气跟着它走的穴位,运转九个周天。估摸着你明天早上就是紫阶了,后面就得看您老自己的了。” 村长感谢地点点头,闭眼开始按照元泽说的做。 因为符阵中的灵符等阶的变化,灵气浓郁数倍不止,二狗逐渐有些吃不消,脸涨得通红。 元泽骂了句傻小子,手指在虚空中点出一道灵气进入到二狗体内,他的脸色才逐渐好转。 “二狗,你多运转九个周天,然后去河里洗个澡,完了上山洞来找我。” 说完,元泽在村长床底摸出坛酒,就出门离开了。 夜幕降临,半山腰的山洞亮着灯,元泽双手交叉枕着头躺在草毡上,酒坛里的酒几乎快见底了。 元泽吸了口气,然后轻轻吐了出来,一个小小的球型符阵便出现在眼前。 元泽伸手触碰符印,有些难受。 “地球啊,我是回不去了。” 是的,元泽是从地球穿越而来的,没有任何穿越小说里的金手指,只有父母给他留下的这具身体,和胸前一个银珠挂坠。 哀伤的他眉间有一个指甲大小黑色菱形的印记在忽明忽暗。 自穿越后,他就在这个村子,大人们都很好,对他只有永远的善意。 他知道这是因为他的父母,那“一剑断通天,屠蛮亦屠仙”的父母。 这些年他逐渐知道,其实外界对他父母并不全是如同村里人的善意,有人说,正是因为他父母,才有了三百年前的那次三界大战。 “呵。” 元泽闭上眼,想到村长今天问他去不去那里,他内心拒绝,那是追随他父母的人,于他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他这一世要怎么活呢。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直到天刚亮的时候被二狗闹醒。 “元泽,你看,我是不是又破境了?” 二狗兴奋地拉着元泽的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 元泽一脸恶寒,赶紧收回手:“打住打住,我摸你这叫什么事。这样,你来打我一拳,让我看看……靠!” 话没说完二狗就十分听话的一拳打在元泽脸上,元泽身体由于水草一般向后弯曲,几乎躬成一个虾米的样子。 “我特么话没说完你着急个屁啊。”元泽复又站直揉了揉脸骂道:“确实破境了,姑且算是紫阶初段了。” 二狗兴奋道:“紫阶?很强吗?” 元泽瘪瘪嘴道:“黄赤紫白虹,你说紫阶怎么样?” 二狗顿时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耷拉着身体。 元泽看不惯他这样子,一巴掌趴在他脑袋上:“你要点脸好吗,老村长一大把年纪都才赤阶,哦不,今天他应该是紫阶了,你才多大?你十岁就是紫阶了,麻烦您要点碧莲好吗?” 二狗一下来了生气:“啥,这么牛?我得赶紧去给我爹娘说说。” “你别把他们高兴地从土里钻出来就行。” 正要转身去爹娘坟前告诉这个好消息的二狗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元泽,村长说要带我去北境,你说知道么?” 元泽提起地上的坛子,将剩下的一点酒倒进嘴里,晃了几下坛子不见一滴酒落下才作罢,然后一屁股坐在草毡上慢慢悠悠说道:“北境很危险,但你得去,你父母就是死在蛮人手里的,你得至少杀俩蛮子替他们报仇。” 二狗捏紧拳头,狠狠说道:“不,我要杀十个!” 十个?就二狗如今的实力,没有五千蛮子还真伤不了他。 元泽摆摆手:“去了北境听村长的,他虽然跟你同为紫阶,但一百个你都打不过他。另外遇事多动动脑子,别跟偷看王寡妇洗澡那次一样,扒人窗户上可劲看,你咋不直接进去看呢。” “为啥一百个我都打不过村长,你看他老的都要用拐杖了。” 元泽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到二狗面前就是一个板栗:“你特么瞎啊,他是个符师,一百个你都只是塞牙缝的。搞搞清楚好吗,你就是个体修!要啥啥没有,除了身体就是身体。别特么以为到了紫阶都可以横行霸道了。” 二狗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元泽有些不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功法的问题,我会让村长到了北境给你解决,有了功法,你在紫阶基本可以横行,功法好一点的话,白阶初段的估计你也能拿下不少。记得低调点。” “这么说,我不是无敌了?” 元泽一巴掌就拍在二狗的后脑勺,直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笑骂道: “低调!低调的意思是,不可仗势欺人,要与人为善。” 二狗抬头看着元泽真诚的神色点了点头。 “不过嘛,遇到欺负你的,就不用客气,打残为止。” 二狗呲牙一笑,憨态无比。 “元泽,那你呢,我走了谁陪你去林子里打野味啊,谁陪你去村长家偷酒啊,谁陪你去看王寡妇洗澡啊……” 元泽一巴掌拍在额头上:“看王寡妇洗澡这是你要去的,我只是陪同。” “那你以后可咋办啊,我不在了你指定无聊死了。” 元泽走到山洞口:“瞎担心啥,你在北境好好的,等回来了请我吃香的喝辣的。” “必须的!” 元泽从兜里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圆珠递给二狗。 “你去找村头刘婶子给你做个结实的绳链,再让村长给你强化一下,把这个珠子放绳链里挂脖子上。” 二狗点头问道:“这有啥用?” “等你去北境了,想找我说话了,握住它用意念交流即可。” 元泽说完又从虚空拿出两个戒指,并将其中一个给二狗戴上,让他滴血认主后,戒指就消失不见了。 “你有戒指的事也不要随便给人暴露,这个东西稀有的很,而且这个跟别人的戒指都不一样,只需要意念即可。走之前多在村里上买些你喜欢吃的。这戒指里的东西,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你刚放进去的状态。不过只能放死物,活物不行。” 二狗两眼放光的点点头:“那个烤肉的调料你给我点呗。” 元泽笑骂他没出息,还是从自己的空间戒指中将之前做好的许多调料拿给了二狗,给自己只留了一点点。 然后元泽指着他手里的另一个戒指:“这个戒指,你拿给村长,里面有黄阶赤阶紫阶五行符各一千张,白阶五行符五百张,还有《灵符符阵》和《符师进阶》两本书。” “他去北境正需要这些。你告诉他,这些东西一来是要他保你平安,二来是要换一本白阶功法和一本白阶身法的。” 二狗问:“他要不给我这些功法怎么办?我咬他啊?” 元泽笃定道:“等他看了戒指里的东西,不会拒绝的。” 说完便一记鞭腿将二狗从洞口揣飞出去:“滚吧,好好活着!” 被揣飞在空中的二狗丝毫没有生气反而笑道:“元泽,你也要好好地,早点来找我!” “滚滚滚!” 看着二狗落地后几个轻灵的纵越便消失在树林中,元泽看着远方,有些忧郁地叹了口气。 …… 当村长拿着元泽给他的戒指时候,他内视一番后几乎是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这……这小王八蛋要……要干嘛?” 二狗把玩着元泽给他的那颗珠子,看了眼失态的村长,不咸不淡地说道:“咋啦村长,他说里面是灵符和两本书,让你给我一本白阶的功法和一本白阶的身法。” 村长诧异道:“没啦?” 二狗挠了挠头:“没啦。” 村长有些抓狂,一顿手舞足蹈后摊手再次问道:“就这?” 二狗憨憨地点了点头。 村长有些蒙了,戒指里的东西,足以媲美一个国家的灵符储备,别说两本白阶功法,就是五本虹阶功法都绰绰有余。 想到这,村长疑惑地看着二狗道:“那他给你了些啥。” 憨憨的二狗难得狡黠一笑:“元泽不让说。” 村长顿时感觉要被气炸了,健步如飞的在屋里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骂道:“败家子败家子!” 脑海里忽然想到元泽邪魅的笑容,二话不说直接冲到床前,掀开床单一看就差点哭出声来,他不死心地摸索了半天,打开床底的一个窖门,探头一看,里面几乎四五个房子大小的空间竟空空如也。 “作孽啊!偷一坛两坛就算了,咋还抄家呢!” 原来昨晚安置好两人的元泽,竟是将村长所有的酒坛都洗劫了个底朝天。 “背后说恩人的坏话,你这糟老头子怕是会折寿的。”元泽有些调皮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他有些放心不下也有些舍不得这俩人。 村长忙不迭的从床底爬出,脑袋撞在床上丝毫不觉,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元泽跟前,揪住他的衣服张口怒骂道:“你知不知道这些酒我存了多少年,啊?你这个强盗!” 元泽丝毫不反抗,食指微动,村长手里的戒指就再也握不住了,直接飞到二人中间悬浮着。 村长愣了,赶紧松开手抓住戒指,生怕它跑了。 “我说老头子,我说我拿错戒指了你信吗?” 村长赶紧一把握住悬浮的戒指赶紧向后退了一大步,生怕元泽来抢。 元泽哭笑不得道:“不是那个意思。是这戒指本身的问题,这个戒指还有层功能得我处理下你才能使用,你拿给我。” 村长很想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但他那疑惑和完全不放心的眼神透露他此刻的小气。 元泽摊开手道:“我保证里面的东西一分不会少行了吧,你要在不答应,别怪我动手打老年人啊。” 村长瑟瑟缩缩的摊开手掌,元泽毫不客气地拿过,然后转身准备开始处理戒指,哪知道刚一转身便被以为他要跑的村长从后面勒住脖子。 “不许跑!” 村长这一勒几乎用上了全部的力气,元泽轻轻抖肩,老爷子就给震飞到床上躺着了。 元泽转身给他竖了个中指鄙视道:“瞅你那小气样。”然后从自己的戒指里拿出一山的白阶灵符放在地上。 “我像是缺灵符的人吗?这货在我这儿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给我躺着不许动,烦死你了。” 元泽骂完压根就不去管躺在床上被一山白阶灵符给震惊的无以复加的村长,挥手将灵符收回。 只见元泽将戒指悬浮在两手之间,双手瞬间结印数种后一阵五彩虹光闪过,戒指安稳落在手上。 他拿着戒指把玩了几下,很是满意,直接将其抛给村长。 原本躺在床上被气又被惊的几乎溢血的村长一个鹞子反身就将戒指稳稳握在手中,如获至宝般捧着。 二狗在一旁嗤笑:“村长,口水要流下来了。” 村长有些赧颜,坐在床上说道:“你们是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 二狗说道:“价值什么我不知道,只晓得灵符这玩意儿擦屁股挺膈应的,元泽也这么觉得。” 眼看村长又要暴走,元泽翻了个白眼赶紧打住:“老头子,这戒指除了储物还有个功能。它可以日积月累地自动吸收灵气,灵气储满后,遇到危险能形成一个结界,可以抵挡虹阶中期以下任意攻击一炷香的时间。哦对了,这戒指滴血后才能隐形。” 村长高兴得几乎哭出声了,赶紧滴血认主。 等到村长渐渐平复,元泽说道:“你知道,我给你的这些灵符足够你在北境用个五十年都不算多的,里面两本书你好好看看,你们对灵符和符阵的理解有些偏差,短时间内估计很难纠正。” 元泽看了眼二狗又继续说道:“我之前交代二狗的我估计他没给你转达完全。我的要求很简单,第一给他的功法只能是白阶的,白阶成长型的功法最佳,理由跟他的血脉有关;第二你要在他到达白阶前保他周全,这点仅限有白阶初期以上的对手情况下。” 村长说道:“第二点他没说。” 元泽顿时就不乐意了:“他说没说我不管,我现在给你说了,有什么问题没有?” 村长给吓得有些瑟缩:“没,没问题。” 元泽没好气道:“紫阶了没?” “嗯,紫阶了,多谢你的……” 元泽不耐烦的摆摆手道:“昨晚教你的运气之法可使你五年内到达白阶,戒指里的两本书能够将你符师境界提升到虹阶,不过以你的悟性,应该三年之内就可以。” 村长有些惊讶:“你不怕我把这书……” 元泽真不想炫富了,他哈了口气,那股气逐渐变得虹光流动,隐隐有黑光出现其中。 村长明白了,元泽的实力已经无限接近虹阶之后的那个境界,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在意这些。 “不过我不建议你提前暴露你在符师方面过人能力,怀璧其罪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得,你这趟去北境估计是要在普通士兵能力提升方面出力,没事就多看看我给你的两本书,有时候并不是高阶符阵和灵符就一定是好的。” 村长点头答应道:“我和二狗需要尽快启程吧,北境形势不容乐观,这房子就交给你住了,空着也是空着,总比你那山洞好。” 元泽想想也是,便直接躺道床上:“有急事让二狗通知我就行,他知道怎么联系我。那些东西的来历请替我保密,我还想多清净几年。” 说完摆摆手,示意二人尽快出发。 二狗起身拿起村长打包好的东西,给元泽挥了挥手就拖着村长出去了。 “村长咱们怎么去北境啊。” 村长回头看了看房子,脸上的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然后迅速恢复正常。 “到郡府,那里有传送阵。” 二狗想要扶着村长上马,却被村长拒绝了,到了紫阶的他,苍白的头发里出现许多久违的黑发,他感觉自己还有能力去做更多的事。 正想着,身下的马却被二狗重重一拍,马嘶鸣一声就冲了出去。 二狗大笑道:“元泽,走啦!”说完就跑着跟上村长。 就在这时,二狗脑海里传来元泽的声音:“照顾好老头子,等我来找你们。” “好!” 躺在床上的元泽,看着阳光穿过青瓦上的琉璃照进屋里,想着几年后,二狗的大名传遍整个大寅国的时候,大家一定都很奇怪他的名字怎么叫二狗。 想到这里,他嘴角不由浮上一丝笑容。 唠叨老头和调皮孩子终于出门了,这下总得清静清静了。 想着想着,他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就进入了梦乡。 几乎快要入睡了,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只听门外有个声音喊道: “村长救命啊!” 二该死的保护欲 元泽极为不乐意的起身将院门打开,发现是年轻貌美的王寡妇后有些诧异,都说寡妇的门敲不得,那这寡妇敲自己的门可还使得?难不成老头子和这二十出头的小寡妇有一腿!? 王寡妇也有些讶异,不由问道:“老村长呢?让他赶紧的呀,有孩子落水了,现在救起来没有呼吸了。” “哦,他刚走了,说是要去北境不回来了。你找其他人吧……哎哎哎,干嘛呢干嘛呢……” 王寡妇听到老村长走了,着急的二话不说拉起元泽就走,元泽看她是个女人不好使力,被拉着走了好几步才挣脱。 “你不知道?” 元泽一脸懵逼问道:“知道啥?” 王寡妇一脸着急:“咱们能不能先去救了孩子再说,你就说你能不能救吧?” “救人有什么难……的……哎……” 得,元泽说了一半又给王寡妇拉着走了。 元泽挣开她,搂着她的腰轻轻跃起:“你别急,告诉我孩子在哪儿呢,我带你过去快些。” 注意到元泽放在腰间的手,王寡妇脸色有些不自然道:“就后山前的那个池塘旁。” 话音刚落,王寡妇耳边就响起破空声,元泽紧紧搂着她的腰带着她朝着池塘飞去,她用尽平生最大的勇气睁开眼睛,发现两人离地数尺高,不自觉的抓紧了元泽。 赶到池塘边的时候,众人见王寡妇和元泽从天而降有些惊讶,问道:“老村长呢?” 王寡妇没来得及回答,元泽见一堆人围着个六七岁的孩子,骂了句没常识就拨开人群来到孩子面前,探了探脉,发现还有极其轻微的搏动,赶紧渡了道灵气道孩子呼吸道和食道处,将堵在其中的水引出,孩子立马咳嗽了几声苏醒过来。 元泽替孩子顺了顺气就将他扶起,然后一巴掌重重拍在他屁股上:“谁让你下水的,啊?水里那么危险你不知道啊,你家大人没告诉过你吗?啊?” 孩子呜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一对像是孩子父母的人被他这阵势吓得赶紧说道:“孩子应该是不小心的,也怪我们看顾不周,给大家添麻烦了。”说着就开始朝着大伙儿鞠躬致歉。 元泽压根就没听俩人道歉,变戏法般拿出一颗糖豆般的药丸,对着孩子说道:“好了,哥哥打你是因为你没有替自己安全考虑,也是想看看你气顺了没,从你这哭声来看,应该是没啥问题了。来不哭了,哥哥给你这颗糖豆道歉好不好。” 孩子泪眼婆娑的点点头,接过药丸就含在嘴里。元泽心疼地揉了揉他的头转身就准备离开了。 “元泽,老村长呢?”有人叫住了元泽。 “哦,村长去北境了,说不回来了。” “听王知饴说你住在老村长的房子里?” 元泽没有犹豫地点点头。 “村长好!”众人见他点头,互相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喊道。 !!!??? 什么玩意儿?村长? 元泽指着自己露出疑惑的表情:“我?” 众人纷纷点头。 “为啥?” 众人喊道:“住村长房子的就是村长!” 元泽懵逼了,这是啥道理? 这时候一个年长一点的村民说道:“村长院里树下有个石板,上面写了的。” “村长说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就让我住了。”元泽无辜道。 “那你就是村长!村长只会让接任村长的人住那房子的。”有人说道。 “对!” “就是这样的!”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给元泽感觉每个人都是言之凿凿确有其事的样子。 他弱弱的举手,众人声音渐渐平息:“我能不能回山洞住?” “可以!” “村长想住哪儿就住哪儿!” 他双手向下压了压道:“不不不各位叔叔婶婶爷爷奶奶,我的意思是,我能不能不当这个村长?” “不行!” “规矩不能破!” “除非你让村长回来,他让你不当我们就认!” 元泽扶着额头,有些哭笑不得:“我说长辈们,我才十岁,咱们能不能讲点道理?我这样子,当什么村长?” 话音刚落,寡妇王知饴说道:“元泽……他……他会飞。” 这可不得了了,王知饴这话说完,众人纷纷匍匐在地,齐声道:“村长!” 元泽无奈,只能另觅他法道:“我说,你们这也就二十来个人,村里其他还有八十口人呢,你们能代表他们的意见?” 刚刚说话的那个年长男子站出来说道:“这个容易,我们这会儿回去,互相转告,有意见的人下午就到村长家表态就行。” 元泽只好这样先应承了。 众人纷纷离开,只留下王寡妇和呆坐在地上元泽。 元泽苦笑道:“王姐,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王知饴虽然是个寡妇,实际上也才十九岁,十六岁和她男人成婚,却没有想到,她男人在新婚之夜醉酒失足跌倒,就这么暴毙了。 她有些忐忑地说道:“我刚刚是不是不应该说你会飞啊?” 元泽摆摆手:“这个是事实,没关系的,我的意思是大家伙怎么会让我一个十岁的小孩来当村长。” 王寡妇道:“村里就是这个规矩,年长的都这么说的,而且……我听说你父亲之前就是村长,只因为那件事,才是老村长来接的这个位置。” 元泽自然知道这事,三百年前因为村子附近出现异宝,蛮族、人族、仙族齐聚此地,村里原住居民因为元泽父母在,倒也没有如何畏惧这些前来争夺异宝的人,直到一个颇受宠爱的蛮族王子强撸村里少女,强奸致死…… 当时元泽父母悍然出手,于蛮族众多虹阶高手中斩杀其王子,没想到蛮族与仙族早已勾结,派出百余名虹阶高手追杀元泽父母,却仍旧被元泽父母斩杀干净。 蛮族仙族震怒,集重兵分别在北境和南境给人族施加压力,要求人族交出元泽父母。 元泽父母丝毫没有退却,放言在通天峰下约战蛮族仙族高手,不计数量,不计代价,至死方休。 到了约定的日子,蛮族仙族各派出十名无限接近虹阶之上那层境界的高手前来绞杀元泽父母,这场战斗持续了四天四夜,最后这两族派出的二十名高手全被元泽父母斩杀在通天峰下,通天峰甚至都被元泽父母直接拦腰斩断。 这一战后,便有了那句话——“一天断通天,屠蛮亦屠仙”,但关于元泽父母的消息却也从中断,天下人纷纷猜测,是不是这一战也消耗了元泽父母的生机,他们是不是也重伤离世了。 不久之后,南北境的蛮族仙族举兵入侵,南北两境生灵涂炭,横尸遍野。人族各国纷纷招募普通士兵,以抵抗蛮族仙族无休止的攻势。 直到十年后,五千黑甲骑兵打着“天齐”的旗号,先是灭掉了蛮族近五万精锐,击杀了数十位前线将领,又通过传送阵到达南境前线,一路摧枯拉朽,将仙族前来督战圣子擒拿,逼迫蛮族仙族在通天峰下谈判,签订了长达三百年的休战约定,并各自许下血誓,十年大战这才落幕。 这支骑兵的出现,以及他所打的旗号无疑再一次向世人宣布,元泽的父母,元天齐和柳如烟还在人世,他们的影响还在。 此后天下太平三百年,直到十年前那天夜里,当天下都要忘记元泽父母二人的名字的时候,蛮族仙族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卷土重来的数百位蛮仙两族的高手竟以屠留下村为要挟,逼迫元泽父母现身。 元泽父母果然现身,原来他们一直都在留下村附近一处隐秘所在养伤,并刚刚生下了元泽。 这一次,没有轰轰烈烈的大战,只有蛮族仙族的血誓,和自刎的元泽父母。 刚刚穿越过来的元泽,在老村长的怀里,呆呆地看着父母自刎后被黑色灵气充斥的天空,额头有些灼烧般的刺痛。 蛮仙两族的高手遵守血誓内容纷纷离开。 老村长叹了口气将元泽放在自己的床上后便去办事了,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天空中那些黑色的灵气逐渐变淡,悄然形成一个绿豆大小黑色菱形模样的薄如纸张的东西,这个东西急速穿梭在夜色中,直奔襁褓中的元泽而去。 终于,这个黑色的菱形贴在了元泽额头,然后元泽周身被一股黑色的灵气裹挟着,向着山上那个山洞飞去。 到达山洞后,元泽身上的灵气分出几缕直接将山洞洞门用石头封死,元泽也自己沉眠过去。 直到满六岁那天,他终于醒过来,便又一次出现在村长家里。 村长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瓷娃娃一般的元泽有些惊讶:“你是?” “我叫元泽,是六年前你抱的那个孩子,也是元天齐和柳如烟的儿子。你有吃的吗,我饿了。” 村长高兴道:“有的有的,我这就去给你弄,你等会儿啊。”原本以为弄丢的孩子突然回来,村长要多高兴就有多高兴,赶紧到厨房去做了碗面条端过来。 没想到推开门就闻到股酒味,只见六岁的小元泽不知如何找到他藏在床下的酒,正抱着一个有他身子那么大的酒坛大口大口喝着。 在元泽的旁边竟然还有一个脏兮兮的小孩,挂着鼻涕包也正捧着个小酒碗小口小口的喝着,小脸红扑扑的像是多年的冻伤一般。 村长将面条放在桌上赶紧上前想要夺过酒坛,发现怎么拿也拿不动,只好扶着酒坛等元泽喝完。 喝完后元泽砸吧砸吧嘴道:“你这酒有五行灵气,可以啊老头。” 说完不管村长作何反应,端起面条就一阵吸溜,不一会儿一碗面就去了一半。 元泽注意到身旁小孩的眼神,没有丝毫犹豫就把剩了一半的面推给他。 “喏,吃吧,我吃饱了。” 小孩怯生生接过碗,看了眼慈祥的老村长又看了眼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元泽,用手抓着面条就往嘴里塞。 元泽和村长看的都有些心疼,让他慢点吃不够还可以再煮。 老村长这才甩了个疑惑的眼神过去,意思是我煮个面的功夫,这小孩哪里来的。 元泽将小孩旁边酒碗端起砸吧了一口道:“刚才有人敲门,自称是返乡省亲的北境士兵,说这孩子父母在北境给渗入的蛮子杀害了,打听到这里有他家的远房亲戚,没想到亲戚也不在了。只好将他父母的骨灰埋在后山,然后听村里指引来找老头你,想让你照顾他,我替你答应了。” 老村长点点头,反正有个元泽,倒也不多这一个。 他等着鼻涕包小孩吃完才问道:“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呀,几岁了?” “我……我叫二狗,六岁了。” “那以后你就跟着我生活好不好?” 二狗想了想然后有些忐忑地摇了摇头,他伸手指着元泽道:“我要跟着他。” 老村长有些懵,元泽也愣了愣转头看着这个冒着鼻涕泡的小孩。 元泽问道:“老头儿,村里还有空的房子吗?” 老村长琢磨了一下道:“村南倒是有一个小院子是没有人住的,不过有些年头了。” 元泽拍板道:“就那儿了。” 老村长忽然觉得有些头疼:“你俩才六岁的小孩子,能照顾好自己?” 元泽看着村长瘪瘪嘴说道:“这六年我还不是过来了?” 村长本就好奇这个问题,赶忙问道:“咋过的?” 元泽想了想道:“嗯……睡过来的,今天刚醒过来。老头儿你现在这么关心我,就不怕当年我是给狼叼走了?” 村长讪讪一笑道:“这不是没有嘛。” 元泽看着老头这样子就有些反胃,摆摆手道:“打住吧,您就甭担心我和二狗小朋友了。待会儿带我们去村里买点东西,我没钱。” 村长点头答应,就起身就要拉着元泽二狗出门。 村长忽然听到“啪”的一声,一阵剧痛从伸出的手传来,直疼的他龇牙咧嘴,他自然知道元泽有些不凡,毕竟是元天齐和柳如烟的孩子,可没想到这轻轻一拍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只听元泽有些嫌弃道:“你走就是了,拉什么拉。” 村长看着吸溜着鼻涕的二狗,再看看元泽,揉了揉通红的手背无奈地叹了口气。 上街采买的三人,元泽多是选择些调料啊什么的,二狗则盯上了糖葫芦,村长则替二人买了几身衣服,不过尺寸都稍稍有些大,用他的话说就是“小娃长得快,衣服得往大了买。” 其实村长心里对元泽的歉疚是海了去的,所以买衣服不只是好心,也是为了弥补一点吧。至于给二狗买的,更多的就是顺带吧。 村民们见村长身后跟着的俩孩子,纷纷好奇问他是谁家的孩子。 老爷子指着元泽道:“这是天齐家的。” “天齐?”村名们纷纷惊呼出声,元泽像是没听见似的,在摊位上挑选着用的着的东西。 老村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大伙不要声张。然后指着二狗道:“这个孩子叫二狗,父母在北境死在蛮子手里了,” 采买结束,元泽问道:“二狗,你确定要跟着我?” 正在啃着最后一颗糖葫芦的二狗直接站到元泽身旁,坚定地点点头。 “那就这样了啊老头儿,我带他先回去了,不用担心我俩,我们会不时来看你的。” 就这样,老头像是丢了孩子一般有些难受地看着两个孩子缓缓离去的背影,他倒没有多少担心,毕竟有元泽这个小怪物在。 …… 元泽看了看王知饴,问道:“王姐,您的名字叫王知饴?” “是的,知恩图报,甘之如饴。” 元泽微微一笑道:“好名字,你支不支持我当这个村长?” 王知饴点点头:“当然支持啊,你会飞,很厉害……” 哪知元泽邪魅一笑道:“可我和二狗偷看过你洗澡……” “啊……”王知饴一瞬间红了脸,手足无措,几乎快要哭出来,哪里还有先前为了救人那泼辣劲。 元泽有些心疼,但还是狠心道:“现在你还支持我当村长吗,我这种品行,不适合当村长。” 王知饴不知如何回答,紧紧拽着衣角扭头快步离开了。 这特么还是上午拽着自己出门的那个王寡妇? “哎,说出来你不信,我只是不想当村长啊……” 说这话的时候元泽脑海里浮现的是一群大妈围着自己,纷纷要把自己歪瓜裂枣的女儿嫁给自己的场景…… …… 元泽吃了点东西,准备睡个午觉,又被一阵敲门声给床上弄了下来。 元泽极为不耐烦地打开门。 全村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几乎站满了门前树荫下的空地,见元泽开门,那些坐下的蹲着的都站了起来。 “大家伙都看到了吧,他住在村长房子里的,我了解过了,村长确实已经走了,那按照惯例,住村长房子的就是接任的村长了,对不对?”年纪最长的九十多岁的长辈指着开门的元泽,振振有词的说道,完了还煽动村民们。 村民纷纷点头,无一例外地喊道:“对!” 元泽慌了:“打住打住,你们让一个十岁的小孩当村长这不是瞎胡闹吗,你们考虑过孩子的感受吗,这样的重担我扛不动啊。” 村民们一时沉默,是觉得于心不忍,结果一个上午在池塘边的老汉说道:“可是你会飞!你有大本事,和你爹一样!这村长就该你当!” 上午在池塘边出现的那二三十个村民纷纷点头,其余村民见他们煞有介事的样子纷纷交头接耳,不一会儿便有人在人群中说道:“那我们来个表决吧,不同意元泽当村长的请坐下!” 话音落下元泽侥幸地扫视了一遍,这百来号人愣是没有一个坐下的,连那原本坐着的九十岁老头都站的直直的。 元泽暗暗骂了声娘,通过传讯珠告诉二狗,让他骂村长一句老不修。 正骑着马急速赶往郡府的村长发现本来遥遥在前的二狗突然调头返回来到他马前,指着村长骂了句:“老不修!” 又丢下一句“元泽让我骂的”转身撒开脚丫子又跑到前面去了。 村长愣了一下,明白过来的他便哈哈大笑起来。 村长房子门前的元泽有些难受,又有些懵,他看着这百来号人期待的目光无奈道:“好吧,我当这个村长。首先第一,不许叫我村长!第二,我特么压根就不知道要干嘛呀。” 刚刚敲门的是村上唯一的铁匠王大锤,他拍了拍元泽的肩膀神秘一笑道:“村长啥都做,也啥都不做。” 元泽一脸问号,心里暗怼,大锤朋友,你要是这样说话大家是做不了朋友的。 见元泽一脸郁闷而且疑惑的样子,王大锤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就是字面意思,拿之前的老村长来说,大家都觉得他年纪大不好意思麻烦他,很多事情都是俺们自己想办法解决的,就没好意思去劳烦他老人家,除了那些我们解决不了的事,才会找到老村长。” “比如呢?” “比如今天早上那样的急症,村里的没有郎中,就只有找村长解决。” 元泽点点头:“哦,这个倒是小问题。还有吗?” 王大锤指着一帮孩子说道:“私塾先生是镇上过来的,每月中旬来,授课七天,吃住都是大家轮着来管,只是先生喝的酒……是村长提供的。” “哦?每次给他多少酒?” 元泽说道这个,孩子们便哈哈笑了起来,雀斑男孩出声道:“先生酒量很差的,一两酒就能给他喝睡过去。” 王大锤也笑道:“中正说的没错,这位先生的确是一两倒,七天也就七两酒而已,但他就只喝村长的酒,别的酒一概不喝,说是糟……糟什么来着。” “糟粕。”元泽提醒道。 “对对对,糟粕,糟粕,俺没啥文化,用不来这些高雅词儿。” 想到七两酒而已,元泽松了口气,村长的酒是喝一坛少一坛,得亏这先生酒量不好。 他摆摆手道:“还要做其他的事吗?” 王大锤挠了挠头:“反正就是俺们解决不了的事都是村长来解决的。” 元泽点点头,想了想道:“那行,就照这个来吧,你们有什么解决的不了的事尽管来找我。待会儿我在门口弄个铃铛,以后过来直接敲铃,别敲门了。” 说完,元泽就准备溜回屋里继续睡觉。 哪知那位九十岁的老者喊住了他:“村……元泽,留步。” 元泽头皮发麻的转过身问道:“老爷子,还有什么事吗?” 老爷子清了清嗓子颇为严肃的问道:“你真的能飞?”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元泽实诚地点了点头。 只是没想到这头一点,这百来号村名纷纷跪下了。 “我靠!你们这是干嘛……快起来!” 老爷子抬起头颤颤巍巍地说道:“元泽,您会飞,定是修炼之人,我们想请您教教这些孩子。如今虽然天下太平,但眼瞅着三界休战约定时效快到了,连老村长都去了北境,我们这些老的年龄大,就不劳烦您了,只是这些孩子,万一将来乱了,他们也好有个保命的手段啊。” 众人纷纷说道:“是啊,村长,请您答应我们吧。” 元泽见众人跪下又喊自己村长,当时就炸了毛,怒吼道:“别特么叫我村长!” 众人立马改口道:“元泽,请你答应我们吧。” 元泽无奈点点头赶紧上前扶起跪在前面的人:“好好好,我答应了,你们赶紧起来!这么大年龄的人了,跪谁不好非得跪我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说出去不怕丢了留下村的脸吗?” 众人纷纷起身,老爷子有些不敢相信元泽如此爽快的答应:“村长,你真的答应了?” 元泽脸色僵硬,咬着牙齿一字一句地问道:“老爷子你是不是耳朵不好?” 老爷子很有灵性重新问了一遍:“元泽,你真的答应了?” 元泽不耐烦地答道:“真的真的真的!” 村民们脸上一喜就要欢呼却被元泽伸手制止:“既然已经答应了,那就是答应了,不过有几点我要先讲清楚!” “元泽你快说!” “元先生请讲!” “小元泽你说吧!” 一时间各种称呼响起,大家的确都学聪明了,没有再叫村长。 “第一,教他们可以,但不可声张,不可以对外说我会飞的事。” “第二,除开小孩,咱们村但凡有谁想学的,都可以过来。” “第三,再警告你们一次啊,别特么叫我村长!” 元泽话音落下,村民们毫不犹豫的答应。 看见他们一时间热情有些高涨,元泽想了想,让众人先退出空地等一下,将房前的这块地空出来。 等到众人退出空地后,元泽轻轻跃起,在方形的空地四角各自踩了踩,最后来到中心重重一跺,五个白阶小符阵逐渐显现在众人眼中。 然后元泽背着右手,左手食指横飞,不停比划,五个符阵逐渐融为一体,将整个空地覆盖其中。 他拿出一张白阶灵符,放到符阵中央,整个空地震了一震,从符阵中央荡开一股风,吹得众人微微眯起了眼睛。元泽又掐了几个指决,一个虹阶符阵直接覆盖在先前的白阶符阵上,两个符阵便逐渐消失了。 村名们长大了嘴巴,有些人甚至捂住了,只为了不让自己的惊呼影响到元泽。 只有那九十岁的老头眼中异彩连连,他想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夜里,那对决绝的为了村子自刎圆月之下的夫妇。 做完这些,元泽拿出一个碗,让那个叫中正的孩子捧着,取每人一滴血。 不一会儿,血便取好了,元泽端着碗来到空地中央的位置,一手将血轻轻倒在地上,一手掐着些晦涩的指决,血一到地面就消失不见了。 正惊讶着的村民听到元泽说道:“好了,你们都站到这空地上来,感受一下。” 众人依言,纷纷来到空地。 在他们踏入空地的一瞬间,他们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 “这是……什么感觉,好舒服,浑身暖洋洋的,丝毫没有先前的燥热感了,诶?老伴,你的白头发怎么一下变黑了许多?” “啊?我扭伤的腿不疼啦,可以走啦?哈哈哈!” 甚至于连那九十岁的老爷子在迈入空地的一瞬间就感觉到自己耳清目明,不用拄着拐杖也可以走得十分安稳。 元泽刚刚设置的几个符阵,先前的白阶阵法名叫洗髓阵,搭配五行符后可释放出精纯的五行灵气,有洗筋伐髓之效。 如果是一般的洗髓阵,自然没有这么好的效果,可白阶的符阵和灵符同时使用,这个洗髓阵的效果自然提升了数倍不止。 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的元泽之后加了一个虹阶的隐匿符阵,目的就是为了遮掩住此间秘密,除了刚刚滴过鲜血的人,其他人走到这儿,根本不会发现有什么异样。 那如果有人刚好在符阵中央流了鼻血呢? 放心吧,元泽的那些晦涩的指决可不是白掐的。 站在符阵中的村民们纷纷喊道。 “谢谢元泽!” “元泽真厉害!” “元泽老师太厉害啦!” …… 元泽见怪不怪地摆了摆手,严肃叮嘱道:“都给我在里面呆足一个时辰,然后赶紧各自回家洗澡去,明天起,愿意学的每天都是这个时辰过来,我要去睡觉了。” 说着他掏出一个铃铛用一根绳子挂在门口,结了几个符阵在铃铛上后恶狠狠地说道:“有事摇铃,谁再敲门我打谁啊,小孩女人老人也不例外。最后警告一次,谁叫我村长也是这样对待啊!” 村民们纷纷乖巧地点头。 推门而入前元泽还是有些不放心,转身道:“你们都傻站着干嘛,都给我盘腿坐下,用鼻子吸气,嘴巴吐气,尝试着去引导你们感受到的那些灵气,试着引导着它们进入到你们血液,然后让这些气跟着血液流到你们身体的每一个地方。”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关门回屋了。 感受着这符阵给自己带来的好处,村民们相互对视,很有默契同时点了点头,像是达成了什么无声的约定。 王知饴在村民们的最后站着,上午和元泽分别后回到家里便发现自己来了月事,剧痛几乎折磨的她死去活来,直到走进这片空地,她周身的暖意让她舒服的几乎叫出声来。 不过想到早上元泽说的偷看她洗澡的事,她脸一下变得通红,忽然蹦出个念头:“他怎么可能才十岁!” 她甩了甩头头,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开始尝试着引导周围的灵气,一盏茶的功夫不到,她身体周围的灵气居然隐隐有被她引动的迹象,她咬了咬牙,终于一股细细的灵气从她的百会穴缓缓流入。 躺在床上的元泽感觉到符阵中灵气的变化,发现已经有人成功引导灵气了,通过自己与符阵的联系一看,发现居然是王知饴。 “难道这又是一个宝?” 说到宝就想到二狗,也不知道这家伙现在到郡府没,还是别太频繁联系了,老村长在他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临近尾声的时候,王知饴就提前离开了,她引导灵气在周身走了两遍,第一遍不熟悉走得时间要久些,第二遍就走得快多了。 她觉得不能贪多,而且引导灵气走了两遍之后,她发现自己身上逐渐出现了许多脏东西,始终有种想要放屁的感觉,就果断离开了。 随着时间来到一个时辰,一股恶臭便在空地中传开来,只因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排出些体内的污秽,加上又有些人忍不住股间的屁意…… 尽管如此,大家伙倒也没觉得多难堪,有的还喊道“谢谢元泽”和“元泽大善”这类的话以示感谢,然后就被身旁的人捂住嘴拖着匆匆离开。 屋里闭着眼睛休息的元泽无奈笑了笑便继续睡觉了。 …… 几乎所有人回到家的一瞬间都是奔着自家茅房去的,茅房有人咋办,那就只好在茅坑边上排排蹲。 排泄过后,又是一顿洗漱才真正体会到元泽的符阵有多么了不起。 女人们发现自己的皮肤都变好了,变得红润剔透,自家男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出现了久违的炙热。 男人们发现自己精气神都十分饱满,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孩子们发现自己身体好像在被一股怪力拉扯着在长高。 村民们感受完身体发生的变化,纷纷出门讨论这一个时辰的收获,连平常几乎不参与这种讨论的王知饴都主动参与了进来。 雀斑男孩中正对着王大锤说道:“爹,我感觉我力气变大了,你看我手上拿的什么?” “小小年纪吹什么牛……哎哟卧槽!” 王大锤低头看去,发现中正手里拿的是自己的锤子,怎么着也有四五十斤,如今被自己十岁的孩子丝毫不费力的拿在手里,怎么看都很不可思议。 王铁锤愣愣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快步走到自己的铺子前,抱住铁砧一用力,五六百斤的铁砧居然一下子就被自己抱了起来! 大家纷纷惊讶出声,这还了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先前走路需要人搀扶或者自己拄拐的九十岁老爷子刘文清正背着手步履平稳地朝着大伙走过来。 来到众人面前的他,神采奕奕,目光炯炯,气息平稳道:“老夫感觉可以再活一个甲子,呵呵呵。”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自己身上的改变,只有王知饴在一边瑟缩着,几次想要说话,却插不进嘴。 刘文清看到她局促的样子,示意大家停一下,让王知饴说话。 王知饴攥着衣角低下头道:“我是个寡妇,本不该多言,只是……只是我觉得既然大家都从村……元泽那里得了这么大的好处,是不是应该想想怎么回报他,他毕竟……毕竟才十岁。” 说完话的王知饴更加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等待着大家的回复。 刘文清点了点头道:“知饴,你说的对。不过……” 王知饴抬头看着老爷子,问道:“祖爷爷,您说吧,知饴无碍。” 刘文清笑了笑接着说道:“知饴,你已经守寡三年了吧。” 王知饴点点头,有些不明白刘文清的意思。 “你是个苦命的孩子,我家重孙无福,让你白白辛苦这么三年。你叫我祖爷爷,我却有些汗颜,这些年一直对你照顾不周,实在惭愧。” 王知饴忙摆手说道:“祖爷爷这跟您老没关系的,这大概就是我的命吧,我不怪谁的。” 刘文清赞赏的点点头道:“好孩子。我想问你,你愿不愿意做我的重孙女呀?” 老爷子这话说的有些深意,王知饴的男人是刘文清的重孙,按道理讲,王知饴是他的重孙媳妇儿,刚刚他这番话就意味着要替王知饴去掉这个寡妇身份,以便日后再嫁。 王知饴眼泪渐渐流了下来,她缓缓跪下伏地泣不成声道:“祖爷爷,重孙女愿意。” 周围泪点低的女人们早已开始轻轻啜泣,她们自然知道这一幕着实不易,王知饴这些年恪守妇道,替自己男人守了三年寡不说,还替自己男人孝顺自己的公婆,完全是靠自己将整个家撑起来。 王知饴的婆婆也站了出来说道:“爷爷说的对,知饴啊,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的女儿了,这话当年我就想说了。” 她伸手将王知饴轻轻扶起说道:“说句实在的,我和你公公都不想你守寡,你是个好女孩,这么年轻,不应该被这些世俗的条条框框束缚,咱们留下村也不兴这个,你且安心,有看上的小伙儿,爹娘帮你提亲去。” 村民们也纷纷安慰王知饴,王知饴逐渐平复下来,连声道谢。 温馨的一幕之后大家便开始讨论如何报答元泽这个问题。 大家热情高涨,纷纷表示可以邀请元泽到自家来吃饭,轮流安排都没问题,但凡做点小买卖的都表示元泽在自己买东西不要钱,还有的人则叮嘱千万不要叫元泽“村长”…… 最后王知饴小声说道:“我……我想给元泽做饭,做好了我给他送去……” 大家伙互相看了看,眨了眨眼,纷纷表示赞成。 紧接着刘婶子家领取了给村长做衣服的任务,老李家领了给村长做鞋子的任务,王大锤家领了给村长做把剑的任务,其他没有领到任务的就轮流给王知饴提供食材。 商量的正欢村民身后突然有人喊道:“我说各位叔叔婶婶,你们是不做生意了吗,我这买点调料咋半天都不见人影,你们在这儿密谋什么大事呢?” “你别打岔,俺们正在商量怎么报答元泽呢!”王大锤不耐烦出声道,匆忙间回头一瞥,发现竟然是元泽。王大锤直接给吓了个机灵。 “村村村村……元……泽!你咋来了?” 见王大锤惊惧之下还能知趣改口,元泽这才笑眯眯道:“我来买点调料啊,村长那老头家里出了酱油啥也没有,我这正愁晚上吃啥呢,怎么样?你们商量好没,怎么报答我呀。要不然,就挨家让我蹭个饭吧。”元泽毫不羞耻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王大锤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元泽,蹭饭这事儿恐怕不行,大家商量好了,知饴妹子专门负责给你做饭。” 元泽讶异地看着缩在人群后面的王知饴,问道:“当真?” 王知饴满脸通红地点了点头。 谁知元泽高兴地拍手道:“那好,我给你点建议,我口味重,饭量大,而且我早就瞄上了你们的香肠腊肉,还有那谁家的酸菜,既然要报答嘛,那就都来点。哈哈哈,话说你们今天感觉怎么样。对了,告诉你们啊,有人已经可以引导灵气了,而且还在体内走了两遍。” 听到这个消息村民们纷纷问身边的人:“是你吗?”得到的答案要不就是“不是我”要不就是“我要是有这个本事,早就出去了”。 “别猜了,既然人不想说,那就别勉强,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收获不小,不管能不能引导灵气,没事多去那儿坐坐,日积月累,对身体总归有些好处的。”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 “那个……我刚刚听说我买东西不用花钱?” “是的是的。” “那刘婶子你能不能给我做两身衣服,我给你说怎么做,不用太好的布料,麻布就行,总不能让你亏本太多不是。” 刘婶子笑道:“麻布可不行,一定给你用我店里最好的料子。” 元泽点点头又望向老李家的,抬起脚说道:“那个李叔,你看我这草鞋,好像有点不符合我村长的身份呀,您看……” 老李家的连忙摆手:“你的鞋我包了,甭跟叔客气。” 元泽看了眼王大锤,王大锤很自觉道:“元泽,我给你做把剑吧,你这样的高手没个趁手的武器实在说不过去。想要什么样的尽管跟我说,不吹牛,你王叔我的手艺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 元泽直接从怀里掏了几张图纸给他道:“真的假的?只准用普通的精铁就成,按图纸上的要求做就好。” 王大锤接过图纸看了看便如获至宝般揣进兜里,连他老婆想看他都不让,直接就把他耳朵揪住,村民们纷纷起哄让他俩回家去在被窝里好好看看。 元泽又故作羞涩地问道:“我那酸菜、香肠和腊肉?” 村民们笑道:“放心吧,你要的都给你。” 元泽瘪瘪嘴,有些遗憾地说道:“早知道你们这么热情,我当年也犯不着常住山洞了,更犯不着趁着夜色到你们家偷那么一丢丢了。” 众人又笑。 “别笑了,那个杂货铺是谁家的啊,我拿点调料和香料。” “我家的,您跟我来,要啥随便拿。” 元泽笑着跟上道:“当真?你信不信我可以一瞬间把你家搬空。” 杂货铺老板一愣,由衷道:“搬空就搬空,我再去进货就是,您甭跟我客气。” 元泽想要拍他的肩膀发现自己个子还是太矮,只得大赞老板上道。 拿完调料和香料的元泽发现村民们还聚在外面,停下脚步转身问道:“你们收获真的很大?” 众人激动地疯狂点头。 见他们是这样的反应,元泽握拳咳嗽了两声后捉狭道:“那麻烦你们晚上睡觉的时候把门窗关严实点,动静小点,别扰了别人休息,哈哈哈!” 说完他便赶紧溜了,留下一群人在那里面红耳赤的,有些老夫老妻甚至都开始眉来眼去了,众人扯了几句便各自回家了。 元泽唱着小曲走在回屋的路上,想到刚刚村里那一幕,不禁涌起了对这个村子的保护欲。 “此山是我开呀,此树是我栽,这村是我罩呀,不收保护费呀……” 他知道,留下村的人一直都是这样善良,但他不知道的是,村里人的善良也正在影响着他。 回到房前,元泽发现围墙上有足迹,这明显是翻墙而入过。 元泽感知了下,发现并没有人在屋里。进到屋子一看发现桌上放着一封漆封的信,漆封上有一个大大的“寅”字。 拆开信封,信纸上的字完全不通,明显是用符阵加密后的效果,没有费什么功夫,元泽便破开加密,那些字便逐渐开始排列组合,信真正的内容才显现出来。 “留下村村长你好,由于北境形势严峻,蛮族多次扰边,现寅国及其余十一地支国家已全面开始征召普通士兵,望你向你所辖村民转达来自寅国的征召。 本次征召秉承完全自愿的原则,如果你村有村民愿意响应号召,请尽快前往镇征召部。 一切为了人族。” 元泽读完便将信纸在掌间揉碎,随手一扬便消失在空气中。 没有思考太久,元泽便决定,这次征召他会转达给村民,但不会让一个人前去。 毕竟普通人这么早进战场,在他看来,并不是一件多么明智的事情,而且留下村论起适龄青壮,拢共就五六人,其余的几乎全是老弱妇幼。 关键是他开头那个“留下村村长”让他怎么看怎么不爽。 所以他决定,下次绝不会让这些人轻易闯入这所房子。 打定主意的元泽折回门前,在门口铃铛旁边的墙上刻下了“来访敲铃”四个字,想了想又在一旁刻上了“不得擅入”,看着有点像对联的意思,元泽果断加了个横批——“别叫村长”。 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杰作,元泽满意地拍了拍手才继续在门口设置了一个符阵,但凡有人通过门口,他都能感知到。 随即他又来到院子中央,设置了一个范围更大的感知符阵,笼罩整个宅院。 做完这些的他嘴角浮起一丝邪恶的笑容,伸手对着四周围墙不停比比画画,一个紫阶符阵便浮现在头顶,然后将一枚赤阶灵符打入其中,符阵便消失不见。 下次这信使但凡再无理翻墙闯入自己的地盘,肯定要让长个大记性! 收拾妥当后,元泽就躺在床上等着王知饴来送饭了。 一想到她那愈发成熟的体态,二世为人的元泽忍不住叹了口气道: “这该死的保护欲啊!” 三一切为了人族 经历了两天一夜的奔波后,二狗和老村长终于在正午之时赶到了郡府。 进城后,街上往来的青壮男子络绎不绝,纷纷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老村长和二狗听到这些青壮都是响应征召的。 去传送阵前,镇长将马卖了个满意的价格,找了间装潢不错的衣铺买了些北境用的上的棉衣和靴子,尽管他们是修士,而且还是紫阶,北境的酷寒对他们来说算不上什么,可心里还是觉得买些衣服图个心安吧。 村长又到一家客人挺多的酒铺买了十多坛名叫“绿蚁”的低劣白酒。 二狗在一双好看的鞋子前停着看了许久,老村长问要不要替他买下,却被二狗拒绝了。 “我只是觉得元泽穿这鞋子应该很合适。” 老村长有些感慨地揉了揉他的头道:“那小子确实长得挺好看的,很像他爹娘。” 二狗赞同的点了点头,问道:“元泽的娘亲是不是特别好看?” 老村长一脸神往,回忆起十年前的那个正午,正在赶路的他被元天齐和柳如烟拦路托付元泽,并将留下村交给他代为照顾。 一晃就十年过去了,郎才女貌的两人至今在他的脑海里记忆犹新。 “是的,他娘亲是老夫见过最好看的人。” 二狗不知为什么,听到老村长这么说,很是开心。 两人继续购物,二狗想到路上元泽让他骂村长的事便问村长是什么原因。 老村长嘿嘿一笑:“嘿嘿,那小子接了我的班,现在是村长啦。” 二狗恍然大悟,然后学着元泽的样子瘪了瘪嘴嘀咕道:“怪不得他要骂你老不修。” “为什么这么说?” “我以前听他说梦话说什么‘破村长’、‘别叫我村长’,再说了,你刚刚不是说他很好看吗,哪有好看的人叫村长这么个难听称呼的,村长不都是你这样的老头吗?” ??? 被二狗的逻辑给弄得哭笑不得的老村长本来想要回怼两句,但只要一想到元泽骂他的那句老不修便觉得有些解气,哈哈,这就是典型的气急败坏呀。 “谁让那臭小子把我的酒给搬空了,好歹给我留一坛啊。再说了他爸爸以前就是村长,我顶多算个暂时的代村长,子承父业,有啥不好的。” 二狗憨笑着,假装没听见村长的嘀咕,想到元泽给自己戒指里放的那几坛酒,他没有半点对老村长的愧疚。 说笑着,二人不知不觉便到了郡府传送阵的护卫府外。 向门口侍卫禀报了来意后,老村长和二狗便在门外耐心等候,直到一炷香过去了,始终不见有人出来对接,老村长有些不悦,却还是耐着性子继续等着。 老村长的耐心快要磨尽的时候,前去禀报的侍卫终于折回,见到还在门外等候的老村长和二狗,微微一愣后有些不耐烦道:“你们走吧,传送阵不是谁都能用的。” 二狗指着士兵平静地问老村长:“老头儿,他这算不算欺负人?” 老村长咬牙切齿的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回复的二狗足尖一点,瞬间冲到士兵近前,一拳将其击飞,直将内照壁撞坍塌了一大半。 一时间,院内涌出无数全副武装的士兵,手持长矛将二狗和老村长困在中央。 一个巨胖无比官员模样的人迈过门槛,打了个酒嗝后摇摇晃晃地在旁人搀扶下才缓缓站定道:“不知……不知二位在传送阵前行凶伤人所为何事。嗝……我乃传送阵官黄奇,还请赐教。” 二狗厌恶地扇了扇,仿佛闻到了黄奇酒嗝的恶臭,指着倒在内照壁后的士兵道言简意赅道:“我们要用传送阵,那人不让。” 士兵呻y着辩解道道:“大人,他们没给钱。” 黄奇一脸惊讶道:“二位不知道传送阵使用是需要缴纳费用的?” 二狗捅了捅老村长道:“你路上不是说使用这传送阵不需要费用的吗?” 老村长咬牙切齿道:“确实不需要费用,但看门狗需要骨头。” 二狗看着肥胖的黄奇觉得更恶心了。 听到老村长的话,黄奇脸色陡然阴沉,大手一挥道:“我怀疑此二人是蛮族混入的奸细,竟敢行凶伤人,来人啊,将他二人羁押听审!” 话音落下,持矛围困二人的士兵们纷纷上前,就要抓住二人。 老村长怒极反笑,气势迸发,围困二人的士兵被震的纷纷倒飞出去。 只听他问道:“你确定要羁押我二人?” 黄奇并没有被老村长展现的实力发怵,反而阴笑着舔了舔嘴唇,指着二人再度高声道:“我现在有充分理由怀疑你是蛮族奸细!传送阵护法何在!还不赶紧擒住这两个狂悖之徒!” 院内瞬间飞出十名赤阶高手,直扑老村长二狗。 黄奇兴奋地在一旁画着饼:“拿下此等奸细便是大功一件,我会直接上书给大皇子,给尔等弄个大官当当!” 看着扑来的十人,二狗眼中浮现出一丝兴奋,喊了句“村长让我来”便迎着十人冲了上去。 “消除他们的战斗力即可,不得出手太重!” 黄奇正要出声讽刺老村长说大话却见二狗瘪瘪嘴轻松侧身躲开迎面而来的两人后平举双手重重地打在他们的胸口,直将二人重重砸在地上。 黄奇顿时不敢说话了,这些黄阶高手可能单对单是要差劲些,但十人一拥而上却立刻反被伤了两人,而且才十岁的二狗如此轻松的样子,哪里是什么平凡的出身。 他开始有些害怕了。 处理完二人后的二狗又立刻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一人,拿在手里像是拿了根棍子般,舞的虎虎生风,不断扫向接近的护法。 护法们投鼠忌器,便转移目标奔着老村长而去。 二狗哪里肯依,直接将手里的护卫向着几乎快到老村长近前的三人砸去,其势之猛,三人惨呼一声便被砸得口吐鲜血飞了出去。 余下的四人不敢贸然上前,只得左右两侧围住二人。二狗有些不耐烦,身形陡然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左侧二人身后,一记势大力沉的鞭腿直接将二人踢向右侧二人。 右侧二人匆忙中只得伸手格挡,却仍然是给飞来的二人撞飞出去。 看到十名躺在地上的赤阶高手,黄奇慌了,如果真如他先前胡诌的那样,这二人是蛮族奸细的话,那他一会儿哪里还有小命。 他颤声道:“二位大……大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您二位是不是要用传送阵,且随我来,我带二位过去。” 黄奇两股战战,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想要表现的殷勤些,可他那如同小山一般的肥肉却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恶心。 老村长正想着怎么处理此人,既然都已经闹出这么大动静了,他倒也没有什么担心的。 毕竟自己两人占着理,二狗下手也注意了分寸,这倒在四周呻y的人并没有受太重的伤,一切都是留了余地的。 倒在地上一个赤阶高手低声骂道:“这该死的黄胖子,仗着自己在寅都有些关系就在这里胡作非为,这下好了,踢到硬钉子了,咱们就躺着,别起来了!” 他身旁的人悄悄点了点头小声道:“你见过没用任何功法就干掉十个赤阶高手的人么,我反正没见过,这要是蛮族,咱们早就死了。” “是啊,早特么不想服侍这孙子了,还不如去北境杀蛮子来的爽利,特么的……” 老村长和二狗自然听见了这些倒在地上的赤阶高手的窃窃私语,正因为他知道这些人可能只是因为受命在身不得已对他们出手,所以才让二狗注意分寸,没有伤到他们的根本。 这时,一群人御空而来缓缓落下,看到满地惨呼连连的伤兵,再看了看门口的黄奇,领头的那位白衫男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便向着老村长二人走来。 “二位,我是本郡郡主白启轩,可否将其中事由与我说说,二位且宽心,我并无问罪或是责怪的意思。” 白启轩态度谦和,说话十分诚恳。 老村长点点头拿出自己的学生南庆写给他的那封信递给白启轩。 白启轩看完信后有些赧颜,挥了挥手:“把黄奇拿下。”又对着老村长拱手问道:“未请教前辈高姓大名。” “文若奇。”老村长淡淡道。 白启轩有些惊讶地问道:“原符部尚书文先生?” 老村长点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淡淡道:“不知我二人现在是否可以使用传送阵了。” 白启轩忙答道:“自然可以,不过晚辈有一事相求,还请老村长稍待。” “你说吧。” 白启轩说道:“南将军在信里也将当今形势给前辈说了,征召普通士兵的文书也在前日下放,您今天来的路上想必也看到了有不少青壮响应这次征召。” 老村长有点不耐烦道:“说重点。” “实不相瞒,此次清远郡征召的普通士兵下一站是要到北境的,北境酷寒,非修炼之人难以抵御。所以我想请前辈走之前设置一个洗髓符阵,帮他们完成筑基,以免……” 老村长抚须沉思,这白启轩的考虑的确妥当,经过洗髓筑基的人,至少算是迈入了修炼的门槛,这么一来,在北境恶劣环境下存活的几率都要大上许多。 “好吧,在哪里设置洗髓阵,你带我去。” 见老村长答应,白启轩赶忙引路:“且随我来。” 村长立刻跟上,二狗则是顺手拿了根长矛,一边跟上一边在手里把玩着。 …… 三人匆匆离去,被一众郡府的紫阶客卿押着的黄奇放下了心,官威复现:“干什么?还不放开我,我舅舅可是寅都大皇子麾下的人,我出了事你们可担待不起,还不赶紧给我松开!” 话刚说完,从远处忽然射出一根长矛,来势汹汹,羁押黄奇的客卿纷纷上前阻拦,却没有撼动分毫。 黄奇屁滚尿流地向后退去,无奈身子肥胖,哪里能够逃得过长矛的追击。 矛尖贴着他的股沟,直接从胯下穿过,带着黄奇直奔仅剩一半的内照壁而去。 如果是元泽看到这一幕,他一定会说是猪骑火箭了。 轰隆一声,内照壁完全坍塌,长矛斜插在地,矛尖深入数尺,黄奇完全瘫软地坐在上面,屎尿齐流,痛哭流涕道:“我要离开这,我要离开这……” 门外的客卿看到这一幕实在有些哭笑不得,而那些黄阶护法和普通士兵则是哈哈大笑,平日里被黄奇欺压吃尽了苦头的他们终于可以解脱了。 …… 丢完长矛的二狗拍了拍手,抬头骄傲地看了眼老村长和白启轩,淡淡地说道:“这人应该是脑子出问题了,我替你们教训教训他。不用谢我” 老村长哭笑不得地点点头,白启轩则在一旁给二狗竖了个大拇指。 “文先生,不知这位小友怎么称呼,现在是何实力?” 老村长撇撇嘴一脸嫌弃道:“他叫二狗,算是我的孙子,如今跟我一样,也是紫阶了。” 白启轩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方才他对两人都进行过探查,没有探出深浅,但看到如此年轻的紫阶高手,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哪知二狗连呸几声道:“呸呸呸,村长你个老不修,别瞎占我便宜,谁是你孙子了,好好说话!” 村长老脸一红咳嗽了几声:“咳咳咳……那你算是我的什么?” 二狗煞有介事地想了想道:“我想想啊,顶多……顶多算是你的村民吧。” 村长无奈地点点头,就这么着吧。 白启轩却问道:“文先生,二狗小友说的村长是?” 村长指了指自己:“就是我,算起来我算是你的下属了,我来之前是留下村的村长。” 白启轩有些疑惑地问道:“留下村?文先生三天前你们那儿是不是检测出一个赤阶的孩子?” 村长点点头。 “不知这孩子现在在哪呢?可有人带他前来郡府征召部?” 村长扯过正盯着糖葫芦猛瞧的二狗,拍了拍他的头道:“喏,就他了。” 被扯过来的二狗以为村长要给他拿钱买糖葫芦就摊开了手。 白启轩眼疾手快的放了些碎银子在他手里,二狗看了眼村长,村长点了点头他便蹦蹦跳跳去给钱了。 白启轩看着二狗的背影有些惊讶道:“文先生,您可别开玩笑,三天前二狗小友才是赤阶,怎么这么快就紫阶了?” 老村长不乐意道:“你不信你跟他打一架就是了,估计他还很高兴。” 白启轩赶紧摆手道:“文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指的是他怎么这么快就到紫阶了。” 老村长瞪了一眼白启轩道:“他天赋异禀不行吗?别问了,再问别怪我揍你啊,别以为你一个紫阶大圆满的战法修士有多了不起。” 白启轩讪讪一笑,知道这其中的秘密老村长是不会轻易告诉他的,便不再多言。 不一会儿,三人便来到了清远郡征召部外面,远远看去,竟有将近万人正在校场上。 老村长面色有些凝重,他预计的情况最多只有这里人数的一半左右,如果是那样的话,布置一个洗髓阵倒是轻而易举,可如今上万人在这里,难度可想而知。 白启轩看到老村长凝重的神色不由关切道:“文先生,怎么了。” “我预计的人数只有不到这些人的一半,那样的话弄个符阵虽然费事但终归是没有太大问题。现在……” 白启轩有些感慨道:“其实在征召前,我们和您预计的一样,以为最多五千人而已,没想到这些小伙子们一听说要打蛮子,竟是踊跃赶来。” 听白启轩如此说,老村长点点头,想到留下村的那几个青壮都是家里的独苗,不由有些担心。随即他便摇了摇头,还是先把符阵的问题解决了再说吧。 打定主意的老村长迅速进入状态,问道:“白郡守,不知咱们郡府有多少符师在这里,实力如何?” “回先生,郡府有紫阶中期符师一人,赤阶后期符师五人,赤阶中期符师十人。如今他们都在此地商讨符阵设置方案,是否需要我将他们带过来。” 老村长摇头道:“我们过去就是。” 白启轩点头道:“烦请老前辈跟我前去,咱们时间有点紧。”说着他便率先飞了起来。 老村长让二狗拉住他的手,便跟着白启轩朝着这万人身后的营区飞去。 二狗有些不开心,明明他自己能飞,为什么村长非要拉着他,闷闷不乐地咬了一口手里的糖葫芦。 村长揉了揉他的头道:“元泽说要你低调。” 既然是元泽说的,二狗自然就没有意见,在空中看了看身下正在训练的士兵们便拿着糖葫芦指着他们问道:“白……白什么……他们什么时候去北境?” 话音落下就被老村长拍了下后脑勺:“叫白叔叔。”二狗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 白启轩摆摆手示意没有关系:“原计划是三日后,但征召部临时收到消息,两日后一早就得开始排队通过传送阵。” 老村长松了口气,这样的话时间倒还是充足的。 正在下方接受队列训练的普通士兵们看着从头上飞过去的三人,目光满是艳羡。 一队正蹲着休息的士兵中,两个蹲着都比别人高出一大截的高个儿尤为引人注目,只因一个过分黑,一个又特别白,站在一起就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说黑子,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们一样飞啊。”白的小伙子喃喃问道。 被叫做黑子的人一巴掌就拍在他后脑勺上,将其拍的痛呼出声,引来众人的目光。 “说了多少次了牛太白!我叫郑吴阳,不是什么黑子!你再这样叫,我还揍你!”黑得像炭的郑吴阳恶狠狠道。 只不过他蹲的地方正好背着光,牛太白只看见他雪白的牙花子动个不停,有些不忿。 “人总得有个外号嘛,显得亲近嘛,都怪我爸太有预见了,给我起了个牛太白,人又长得白,人连给我起外号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叫我太白了。” 牛太白抱怨道:“而且啊,就你这名字,本身就是黑的意思嘛,你看啊,吴阳吴阳,没有太阳,那不就是黑的了?你这名字确实没有黑子来的爽利,我不管我就这样叫了!你打死我都不改了!” 郑吴阳放弃了抗争,听着牛太白一直在耳边叨叨叨,看着消失在空中的三人道:“我觉得我们总有一天能像他们一样的。” 一直叨叨个不停的牛太白没听清,问道:“你说啥?” 郑吴阳一手指着天空,一手扯住牛太白的耳朵贴近了大声喊道:“我说,我们总有一天会像他们一样的!” 牛太白给郑吴阳的大嗓门给吼得脑瓜嗡嗡的:“你他妈的能不能小点声,咱们当然能和他们一样,我知道!” 休息的众人笑着看二人,似乎头上的太阳此刻没有那么晒人了。 百夫长笑着站起身扫视了一圈后,大声问道:“你们都听到了吧,你们以后也会跟那些能飞的修士一样的,是不是?” 士兵们纷纷挺起胸膛回答道:“是!” “看你们干劲这么足,还不赶紧起来继续训练!” “是!” …… 郡征召部内,一群人正吵的不可开交,正是白启轩口中的那群符师。 “黄大人,你说李涵他们这不是瞎掰吗,用一个又一个的小符阵,那要到什么时候了,要我说还是直接弄个覆盖整个校场的大符阵,虽然是耗费精力了些,但为了这些兵,咱们吃吃苦头又怎样,起码能赶在他们去北境之前完成筑基啊。” 一个身材侏儒,长着张娃娃脸的穿着赤阶符师特有的红色长袍,拉着居中身着紫色长袍的名叫黄有为的紫阶初期符师的袖子愤愤地说道,他身侧站着的几人都是他的拥护者。 李涵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就你萝卜头是为了这些兵是吧?我就问你,在场的诸位有谁能一次弄那么大个符阵出来?你出去看看这一万人集中起来是有多大再跟我说话。” 侏儒符师正在气头上,给他那萝卜头刺激地眼一下就红了,眼瞅着就要扑过去就被黄有为拦住了。 “黄大人,您别拦着我,不弄死这个鳖孙我就不叫罗波咅(读pou,三声,义同“呸”)!” 李涵也探过身子,却被身后的符师集体拉住,他啐了一口罗波咅骂道:“滚滚滚,萝卜头萝卜头,去你的吧,有种你弄死我!不然我一辈子都不和你这个名字里有脏字的人说话!” 罗波咅直接炸了,黄有为感觉自己都要拉住不住他了便直接撒手不管,同时也让李涵身后的人放开李涵,他自己则双手抱胸后退一步道:“你们打完,咱们再继续,然后你们再打,我看到时候你们这洗髓阵要什么时候才能弄出来!” 听黄有为这样说,两人只好各自罢手,讪讪回到各自的位置。 这时白启轩带村长和二狗直接走了进来,众人纷纷给白启轩抬手作揖打过招呼。 只有二狗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正死死按着冲过来跪在他和村长身边的黄有为要磕下去的头,嘀咕道:“老头儿,这家伙想用头攻击咱们。” 村长这才低头看见仰面想磕头却不能的黄有为正一脸鼻涕眼泪,直给吓得一个趔趄,颤抖着手指着他:“你……你你你……你怎么在……在这儿?” 白启轩在一旁解释道,文先生:“这位黄有为大人,是咱们郡府符部主事,就是我之前跟您说的紫阶前期的那位,负责牵头本次符阵设置,您认识他?” 看着痛哭流涕地黄有为,老村长也有些于心不忍,示意二狗松开黄有为。 没想到二狗刚松开手,黄有为便一把抱住老村长,声嘶力竭道:“师父!我终于找到你了啊……呜呜呜……可我娘没等到你啊……她想你想的茶饭不思,前年就走了啊……” 在场众人纷纷有些发蒙,这什么跟什么啊,只有二狗在旁边摸了摸下巴煞有介事地说道:“我知道了,老头儿,你跟这位大叔的娘成了亲然后跑了,是吧?然后这人应该是你老人家的儿……子……啊!” 老村长恼羞成怒,挣开黄有为,一脚踹飞二狗,又狠狠瞪了一眼又要扑上来的黄有为狠狠道:“给老夫好好说话!不然我弄死你!” “师父啊,当年我跟您说了我娘亲对您的情意后没多久你便从兵部不辞而别了,这么些年我找遍了整个大寅,甚至还让其他国家的人帮我打听你的消息,就是找不到你啊……我娘她……我娘她思虑您过甚,整日郁郁寡欢,前年……前年仙去了呀……呜呜……” 老村长听到他娘仙去的时候明显松了口气,换上一副悲痛的表情安慰道:“既然你娘亲去了就去了吧,这些年也难为你了,来,起来吧。” 黄有为抽泣着站起身来,看着村长的白发又要哭出声来,老村长赶紧打住他。 白启轩适时向大家介绍道:“这位老先生是原符部尚书文若奇,这次我请他过来便是为了咱们的洗髓阵。”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躬身作揖道:“文先生好。” 老村长抱拳回礼,不想让人纠结他和黄有为师徒关系的他赶紧让黄有为收拾好情绪便介绍目前的进展。 看到自己徒弟如今也是紫阶,老村长心里颇有些得意,只是一想到他那胖硕的老娘,打了个冷颤。 老村长咳嗽了两声后道:“所以说你们主要的问题就在于究竟是做很多个小符阵还是一次来个大阵是吧?” 众人点头。 “不怕大家笑话,我如今也就是个紫阶初期而已,我比大家也只是多吃了些米而已。不过前两天偶然得了些感悟,多说无益,我跟大家展示一下就明白了。” 说完老村长便从身后拿出拐杖,在议事桌四角各点了一下,四个黄阶符阵便显现出来,又在桌子中央点了两下,一个黄阶符阵出现,然后逐渐将四角的符阵吞噬,一个覆盖整个桌面的洗髓阵便形成了。 黄有为若有所思道:“师父,你的意思是要想做大阵,还是得先做小阵,然后再用一个融合符阵将所有的小阵融合,转化成一个大阵?” 老村长像看个白痴一样撇了一眼黄有为。 从怀里取出一张赤阶五行符,符师们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还有人出声想要阻止。 “不可,这不匹配啊!” 老村长不理他们,直接放入其中,整个符阵微微颤抖了一下,老村长掐了几个指决,浓郁的五行精气便充盈在整个符阵中。 在场的符师们纷纷露出震惊的目光。 老村长也是第一次这样操作,来的路上但凡歇息的时间,他都在阅读元泽放在戒指里的两本书,感触极深,此刻操作成功,他也是松了口气。 只有慢慢走回来的二狗撇了撇嘴道:“还不是元泽教的。” 白启轩自然听到二狗的话,心中波澜微起,元姓可不是个一般的姓氏,可从没听说过如今的天下有什么元姓的符师,而且能教文先生的,那可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而且听二狗这意思,他和这个叫元泽的关系似乎也不一般,难道……难道三天前二狗检测后从赤阶到紫阶跟这个元泽也有关系? 他记下元泽这个名字,准备等此间事了,一定要去留下村看看,这个元泽极有可能在那里。自己在赤阶大圆满多年,想要更进一步,说不定他能给自己帮上大忙! 老村长自然也听到二狗不屑的话语,咳嗽了一声后说道:“诸位也看见了,符阵和灵符的等阶不是一定要匹配,这其中的搭配是有许多方式的,只要我们能找到这种方式,加上控阵法决引导,低阶符阵也能达到高阶符阵的效果。” 他继续说道:“你们可以感受下这个符阵中五行灵气的精纯程度,是不是足以媲美赤阶阵法产生的灵气。” 众人纷纷伸手感受了一下,发现确实如此。 黄有为摸着下巴点点头道:“如果只是做黄阶符阵,那倒是省事不少,我目前的黄阶符阵最大可以覆盖一千人左右。” 李涵接着说道:“如果黄大人布阵,然后四个符阵融合,那一次不就可以覆盖五千人了么。” 老村长点点头。 罗波咅大喜:“这么说,这就解决一半啦?” “确实如此。” 白启轩插话道:“不知黄大人布置四个符阵需要多久。” 黄有为讪讪道:“布一个符阵倒只需要半个时辰,不过这么大的阵法是我的极限所能,我……我最多布两个就灵力枯竭了……再多就得反噬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老村长脸上的表情,生怕他一言不合就抽自己。 老村长果然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陡然指着他鼻子骂道:“这么多年你就这点能耐?还特么是个紫阶?” 黄有为哪里知道自家师父在元泽哪里见过世面后便有些瞧不上一般的紫阶,只有赶紧态度端正道:“师父说的是,我没出息,还请师父出手!” 老村长没好气道:“滚滚滚!”然后转身就飞了出去,径自来到了校场上空,朗声道:“请诸位集中到校场中央,将校场四周空出来。” 校场中的士兵和将领们纷纷抬头看着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没有动作,纷纷问道:“这老头谁啊。” 毕竟是士兵,没有上官的命令是不会擅自行动的,直到跟上来的白启轩说了句“照做”才开始动起来。 不一会儿在场的所有人便集中到了校场中央。 老村长指着赶来的黄有为道:“去东北角和西北角布阵。告诉其他人分别在东边和西边布阵,能布多大就布多大。就布黄阶的洗髓阵。” 黄有为得令后便下去吩咐了,老村长自己则到东南和西南布阵。 约莫一个时辰后,精疲力竭的黄有为在白启轩的搀扶下回到了空中,老村长早已等他多时,有些嫌弃地问道:“弄好了?” 黄有为有气无力的点点了头。 老村长看了眼瘫倒在东侧和西侧十名赤阶符师,终于赞赏的点点头。然后说了句“看着点”便拿起拐杖开始在脚下凝画,不一会儿一个直径五丈有余的紫阶符阵便显现出来。 看着符阵上的纹路,黄有为不禁问道:“师父,这是什么阵法?” “闭嘴!”出声的是二狗,他明显感觉到老头儿在凝画这个符阵的时候有些吃力,眼见到老头要刻画第二个符阵,他不想黄有为打扰到他。 黄有为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因为他也看见开始凝画第二个符阵的老头有些微微颤抖的手。 村长按照脑海里的图案,极力控制着微微颤抖的手,一笔一划地开始刻画。 不一会儿,他的汗便透过长衫,打湿了整个后背。 白启轩有些担心,他不自觉地看了眼摸着胸口楞在原地的二狗,二狗的眉间也满是焦急之色。 二狗此时正急不可耐地通过胸前的珠子呼叫元泽,元泽收到讯号也立即回复。 “咋啦二狗?” “元泽啊,快支个招吧,老头这会儿在弄个符阵,明显有些吃力,咋办呀?” 元泽想了想问道:“你知道他画的什么符阵吗?” 二狗赶紧道:“叫洗髓阵,老头让那些人先画了些黄阶的符阵,然后刚刚画了个紫阶的,这会儿感觉又画的是个紫阶的。” 元泽听了以后破口大骂:“不是让这老头儿别那么着急显露自己的本事吗,这才进紫阶多久?啊?连画两个紫阶符阵,急着投胎吗?” 知道此时再怎么骂也无济于事的元泽赶紧支招道:“你赶紧去用手贴着他的背心,将我留在你体内的那些灵气给他渡过去,然后引导这些灵气经百劳穴到风府穴再到百会,最后到膻中穴,如此周而复始,不到他画完不许撒手!” 说完又问了句:“你特么还记得我教你的穴位图吧?” 二狗回道:“放心吧,你教我的我全记得的,我先去了。” 和元泽沟通完的二狗赶紧来到老村长身后,右掌轻轻贴住老村长的后背按照元泽教的办法开始渡过体内的那道元泽留下的灵气。 感受到二狗渡过来灵气,村长身上的疲乏感逐渐消失,抓紧时间赶紧加快凝画的速度,一炷香过去,又一个紫阶阵法出现。 村长掐了几个指决,拐杖猛地向下一点。 地上的众人只看见两个紫色符印迅速落下,在到达他们头顶的一瞬间忽然消失不见! 然后老村长哆嗦着从怀里摸出张赤阶灵符,轻轻扔向众人头顶,同样的灵符在到达众人头顶后便消失不见了。 就在这一瞬间,校场中所有的符阵纷纷亮起,逐渐融合成一个覆盖整个校场的赤阶大阵,然后突然消失了。 正在东西方被士兵们搀扶着的赤阶符师们看到这一幕,纷纷感叹。 半空中被白启轩扶着的黄有为也喃喃道:“不愧是师父啊……” 随这赤红色的大阵消失,校场中的众人纷纷感到来自太阳的炙热感逐渐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舒爽感,仿佛周身毛孔在这一刻全部打开了,他们忍不住就要闭上眼睛。 老村长见效果达到了,便让二狗收回那道灵气后便撒手。 二狗撒手的一瞬间,老村长险些脱力从空中落下,二狗赶紧扶着他。 老村长脸色蜡黄,回头吩咐白启轩道:“让他们都盘腿坐下,这个大阵覆盖了整个校场,他们能在里面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坚持不住就让他们退出校场即可。然后你最好让人多准备点茅房和热水,再多准备些馒头和肉粥,等他们出来以后用得上。” 白启轩看着老村长疲惫的神色恭敬地点了点头。 “对了,那些坚持不住出去了的人,让他们洗漱后吃些东西继续训练,这两天他们应该也不用睡了,就算要睡也睡不着了,你们想怎么训练就怎么训练,只要在这校场之内,他们有用不完的精力。” “出发前,你让征召部给你些检测器,应该有惊喜。” “不许……不许透露我的名字!” 说完他便让二狗带着他向着征召府里飞去了。 白启轩让恢复了些力气的黄有为跟着去看看,然后浮在空中深深吸了口气,朗声道: “都先别给我睡!刚才你们都看到了,多位符师大人在整个校场给你们布置了一个阵法。 这个阵法叫做‘洗髓阵’,你们现在已经感觉到好处了,刚刚在我身边的那位符师说了,你们能在里面待多久就待多久,也就是说,过程可能会有些痛苦,但既然符师这样说了,说明坚持的越久好处越多! 一句话——造化全看你们自己! 你们当中可能有人已经知道了,你们的下一站是北境,酷寒的北境!两天后一早,你们就要出发! 符师大人们为了给你们凝画这个符阵,都已经脱力了,尤其是刚刚在我身边的这位符师,如你们所见,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但受他嘱托,我不能透露他的身份给你们! 但请你们记住他的这份恩情!他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你们中的大多数人能多杀几个蛮子,能活着从北境回来! 所以,士兵们,抓住这个机会吧,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说完,他右掌贴胸**道:“一切为了人族!” 下方的一万士兵经过了这几天的训练,整齐锤胸三次后齐声大喝:“一切为了人族!” 四对不起,顶到你胸了 回到征召府的老村长已然筋疲力竭的睡过去,虽然面色蜡黄,但好在二狗在最后关头的帮助终归没有让他的身体受到太大根本上的损伤。 二狗将老村长放躺在方才他自己演示符阵的桌上,便感受到五行灵气正缓缓被老村长的皮肤吸收进去。 看着老村长渐渐好转的脸色,二狗送了口气,告诉元泽了一声,便安静在一旁守着。 不一会儿,便有士兵扶着那些赤阶符师回来了。 紧接着便是匆匆赶来的黄有为。 一帮人关切地看着躺在桌上面色逐渐红润的老村长,渐渐放下心来。 等到白启轩回来,老村长渐渐醒转,看到围着自己的白启轩还有一众符师,有些无奈道:“脱力而已,又不是要死了。” 二狗这时摸着胸口珠子挤过人群来到老村长面前,说道:“元泽说,你这次留下的暗疾没个三五年养不好,你如果不要命,他可以立马过来送你上路。” 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在心里想着:“这叫元泽的是何方神圣,说话咋这么牛呢。” 只有白启轩暗暗有些期待。 老村长给气的一口淤血直接吐了出来,骂道:“他有本事他就来!” 摸住胸口珠子的二狗将村长原话转达,一阵白光便从二狗身上迸发出来,众人纷纷挡着眼睛,白启轩微眯眼睛,好不好正看到白光中一脸惊恐的老村长。 随着白光逐渐淡去,屋里响起一记清脆的耳光声。 “啪!” 然后便听到一个软糯好听的男孩子的声音正破口大骂。 “长出息了是吧?” “啪!” “紫阶了不起是吧?” “啪!” “连画两个紫阶符阵了不起是吧?” “啪!” “看了点我的书就牛逼了是吧?” “啪!” “坑我当村长是吧?” “啪!”这一下尤为响亮。 …… 印入众人眼帘的,是一个穿着白衫俊秀好看的小孩正骑在村长身上,左一记右一记耳光,嘴里还骂个不停。 白启轩和黄有为就要上前拉开男孩,却被二狗挡住。 “元泽在给他治疗,别逼逼……不然我弄死你们。” “你别欺人太甚啊,我特么……唔唔唔……”黄有为有些气不过,想要上前和二狗理论,却被听到“元泽”二字的白启轩给捂住嘴拉了回去。 耳光也在这时挺了下来,元泽撩了撩披散在额前的头发,蹲起身子看着又吐出两口淤血的老村长道:“不错不错,吐出来就好了。” 脸颊逐渐红肿的老村长疯狂点头,大着舌头说道:“真素胡(舒服),债(再)给我然(来)几下!”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快肿成猪头的老村长,然后看见元泽果然又“啪啪啪”打了十多巴掌。 “这下总好了吧老头儿?” 这下完全变成猪头的老村长才点点头道:“好惹(了)好惹(了)。” 元泽轻轻一跃从老村长身上离开落到地上,让他别躺了赶紧起来,脸肿成猪头状的村长赶紧起身从桌上下来站到元泽身后。 在场的众人都被震惊地说不出话,只有二狗开心地跟元泽说道:“元泽,待会儿我让村长给咱们拿些钱,我看到双鞋很好看,老头儿都说你穿正合适!” 元泽笑着点点头,老村长也在一旁乐呵呵的傻笑着,却被元泽凌厉的一眼给盯得连忙捂住了嘴。 元泽扫视了一圈便看出来白启轩是这里比较有话语权,对二狗说了句“一会儿再带我去”便指了指白启轩。 白启轩恭敬地拱了拱手:“不知小友有何指教?” 元泽又指了指捂着嘴的老村长有些不悦道:“就算这老头儿不推脱,你也应该清楚,这么大的阵法,耗费的精力不是一点半点,你一个紫阶的战法修士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吧?” 白启轩有些惭愧道:“小友说的是,是我莽撞了,不该厚颜强求文老尚书。” “你何止是莽撞!”元泽狠狠指着白启轩就要开骂,忽然意识到他刚刚称呼老村长为文老尚书,便问道:“老头儿,你的名字叫文老尚书?” 众人顿时一脸黑线,只有二狗乐呵呵地看着元泽。 白启轩连忙摆手道:“文先生全名是文若奇,乃是原先的符部尚书,十年前才辞官隐世,所以我才称呼他老人家文老尚书。今天本来是在讨论,但文老先生却突然出去开始布阵了,我……我没拦住,是我不对。” 元泽摆摆手没有继续深究,反倒有些不可思议的回头上下打量了下老村长,老头很识趣的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神色。 “好了,好了,我也不想发脾气了,前因后果二狗也给我说了个大概,我也清楚你们这么做的理由。”说着元泽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都明白一个道理——活着才能做更多的事。” 众人纷纷点头。 然后她又转身看了看老村长,老村长似乎被这次大发脾气的元泽吓到了,始终瑟瑟缩缩的,元泽没好气道:“得了吧老头儿,我要是真想揍你,你哪里才是现在这个样子,不过刚刚确实有些气不过,虽然是给你疗伤,但我真的是气不过你如此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老村长像个犯错的孩子嘀咕道:“我子肆(只是)卓(觉)的我阔(可)以……没想到,年(连)发(画)两个纸(紫)阶,我揍(就)受不鸟(了)。” 元泽捂着头说道:“你别说话了,我特么也受不了你这口音了。” 众人哈哈大笑。 “好了,在场的符师们这次都看到了啊,以后不管你们为什么样的理由要榨干自己的身体前,想想这个老头儿刚刚那副样子,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如果不是二狗,不是我,这老头估计刚刚就在空中七窍流血而亡了。” “不过,如果你们抱着必死的决心,那我觉得,你们的成就都不会止步于此。” 说完元泽没有理会被他这番话感触到的众人,若无其事问村长要了些钱,想到被他坑成了村长这事,又没好气地骂了句“老不修”,被老村长回报了的猪头傻笑给吓了个不轻,赶紧拉着二狗让他带自己去买鞋了。 元泽离开后,老村长才松了口气,看着楞在原地的众人,揉了揉脸。 黄有为这才关切道:“老师,您没事吧?” 老村长摆了摆手道:“无耐(碍)。我现在唆发(说话)不慌(方)便,有什么混(问)题明天再唆(说),刚才的四(事),你们要扫(保)密。” 白启轩赶紧说道:“文先生说的是,他们都会保密的,您且放心,我这就安排你们去休息。” 老村长摇了摇头:“你找个能(人)带额(我)去休息就四(是)。”然后他指了指校场方向:“里门(你们)都去告(校)长打若(坐),有好处!” 尽快听起来有些费劲,符师们还是明白了老村长的意思,纷纷大喜道:“当真?” 连白启轩都有些不敢相信,见老村长点了点头后,给老村长告了个罪。 老村长憨笑着示意无碍,白启轩赶紧飞身离开,找了个士兵让他带老村长去休息便急匆匆到校场盘腿打坐起来。 随着精纯的灵气涌入,白启轩明显感到自身的变化,便放松身心沉浸其中了。 不一会儿符师们也来到了校场上盘腿大做起来。 被一个瘦小士兵引着前往休息之地的老村长压根就没工夫去看校场上的情况,只是用手不停揉搓着自己红肿的脸。 你要问他为什么不去校场? 呵呵,换到平时,老家伙会放过这种机会?不过是因为刚刚元泽在“揍他”的时候给他渡了一道灵气,前两天刚进入紫阶初期的他,如今隐隐触碰到紫阶中期的门槛了。 所以刚刚不论元泽怎么凶他,他都是笑呵呵,元泽问他要钱的时候,他也是极为大方掏出一大把碎银子。 这个时候的老村长,只想找个地方赶紧感悟,毕竟连画两个紫阶符阵,一般只有紫阶后期的符师才有那个本事,有了这样的经历的他收获自然不小。 …… 来到鞋铺前的二狗,兴奋地指着柜子上的一双素雅纹绣的白丝鞋说道:“元泽你看,就是这双,是不是很适合你?” 元泽顺着二狗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挺不错的。他看了眼穿着双破旧草鞋的二狗,心里的暖意止不住上涌。 “确实很好看,那咱们就买啦?” 二狗开心地点点头道:“买啦!” 两个小破孩赶紧找店家拿了双合适的尺码,二狗蹲下身给元泽穿上,让他下地走两步试试。 元泽听话地穿着走了两步,确实舒服凉快,便付了钱买下了,而自己那双早就破旧的布鞋却被他不着痕迹的收进了空间戒指。 “二狗啊,我也想给你买双鞋,你快看看,喜欢那双,反正咱们有钱。” 蹲在地上的二狗笑着指了指自己戴着空间戒指的右手无名指道:“你给我做了那么多双草鞋呢,够穿啦。” 元泽笑着揉了揉二狗的头道:“那你给我做的草鞋不也还有那么多吗,为啥还要给我买?” 二狗认真地摇了摇头道:“我之前只是觉得这双鞋适合你,你喜欢穿白衫,穿白鞋是理所当然啊。之所以村长问我要不要给你买,我拒绝了,是因为那个时候我想着即便买了也不能立即给你,就想等以后再买给你,或者找人给你做一双。” 元泽笑着看着从没有如此认真的二狗等他继续说。 “而且我也没想到啊,你能通过这颗珠子直接传送到我身边。然后啊,村长说你当村长了,我就想那你一定得穿这双鞋,虽然你不愿意别人叫你村长,但气质不能不要啊。” 二狗说着站起身来,打量了一下憨憨一笑道:“你看,元泽你这样穿果然好看,你一定是这天下最好看的村长。” 元泽的眼眶逐渐有些湿润,从地球穿越过来这么久,和二狗相依为命这么四年,再次感受到亲人般的关心,他心里那唯一一点脆弱的部分被憨憨的二狗融化了。 他趁着重重点头的瞬间,闭眼将泪水挤压出去,抹了把脸笑道:“你说的没错,我一定是这天下最好看的村长!” 说着二人互相攀着肩膀,开始光顾街上每一个的小吃摊,直到黄昏,两人才踏上回征召部的路。 “元泽,你为啥不想当村长?” “你咋知道我不想当村长?” “哦哦,有次我到山洞找你,你正在睡觉,说了几句梦话,比如‘破村长’啊,‘我不想当村长’这些。” 叼着根鸡腿的元泽没有想到自己说梦话还给二狗听到了,想了想道:“这么说吧,那次我做了很长很长的梦,就感觉梦了一生一样,梦见我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当村长,做了很多好事,可把那里的人感动坏了。” 二狗拿着糖葫芦舔了一口山楂外的糖皮问道:“然后呢?” 元泽接着说道:“然后这些村民啊有事没事就喊呀,‘村长’、‘村长’,村长来村长去的,到后来感觉总有人叫我村长。不过啊,这些都不算啥,那村里的大妈们,都要把他们歪瓜裂枣的女儿嫁给我,那些女孩见到我,还一口一个村长。” 元泽猛然打了几个寒颤:“别说了别说了,一想到这些我都犯怵,所以我就不想当村长啊,也不想别人叫我村长。” 二狗憨憨道:“那我能叫你村长不?” 元泽翻了个白眼道:“是你手里的糖葫芦不香还是我看起来拿捏不了你了?” 二狗坏笑着叫道:“村长?” 见元泽没有反应他又拖长了声音叫道:“村……长……” 元泽一巴掌拍在额头,痛苦地叹了口气。 二狗正要再叫,元泽猛然一记回旋踢便将他踢飞出去,飞的方向正朝着征召部校场的方向。 被踢飞的二狗在空中傻笑着咬下最后一颗糖葫芦,摸着胸口的珠子给元泽传讯道:“元泽啊,回去吧,我会照顾好老头的。” 站在原地的元泽很是无奈地苦笑了下,回复道:“你特么先照顾好你自己再说吧。酒省着点喝,这传送阵两年内都用不了啦。” 二狗憨憨的声音再度传来:“那我就放心了。” 元泽:“???” 元泽忍不住在原地破口大骂:“你放心个啥?我特么会穿过来打你还是怎么的?” 二狗道:“不,我肯定不会挨打,我是怕你会忍不住过来打老头儿,感觉他更不让人省心啊。” 元泽哈哈大笑,忽然感应到有人进到村长房子骂道:“娘西皮的,这下给我抓到现行了吧?”赶紧来到一个无人处,凝画了一个简易的传送阵,身形逐渐虚化,最后伸手一挥,传送阵便消失了。 …… 校场上,士兵们早已没有先前的舒适感,一个个脸色涨红在苦苦强忍着身体从内到外的撕裂感。 两个时辰后,校场上便只剩下五百人。 牛太白涨红着脸骂了句娘艰难地睁开眼睛,看了眼一旁的黑子郑吴阳,艰难地问了句:“他奶奶的,黑子,你咋看起来这么不费劲呢,我这脸感觉都涨破了,感觉都要死了……” 黑子给气的差点岔了气,闭着眼睛稳住啐了一口:“去你娘的牛太白,老子脸黑行了吧。” 许多正在紧要关头的士兵听到二人的对话,一时没忍住,“噗”、“噗”的吐血声不断响起,便听见他们骂道:“牛太白我特么记住你了。” 这百来人骂完就赶紧停止吸收灵气,稳住体内翻涌的气血,互相搀扶着,匆匆向校场外走去。 牛太白讪讪一笑,看了眼重新闭上眼睛的黑子悄声道:“黑子,你引着灵气在体内转了几圈了?” 说来奇怪,这些士兵本不知道如何引导灵气在体内,但将灵气引入身体之后,这些灵气便轻车熟路的沿着血流在身体内到处游走,周而复始。 黑子颤抖着比了个二。 牛太白砸了咂嘴:“才两圈就这么吃力,我都转了五圈了。” 牛太白之所以这么诧异,而且短短时间就转了五圈是因为进入到他身体的灵气要比其他人运转的快些,他也很奇怪这灵气的运转速度,所以才趁着第五圈走完调息的时候了解下旁人的进度,想看看自己是否正常。 听到牛太白的嘀咕,黑子原本阴沉的脸愈发的黑了。 牛太白见他如此只好作罢,便又开始问其他人:“嘿,兄弟,你几圈了?” “别烦我,没你牛,我才三圈。”这人说了话就转过身背对牛太白,牛太白只好又问另外的人。 “哎哎哎,兄弟,你呢?” “三圈,你特么能闭嘴么?” “好好好。”牛太白赶紧应承继续找下一个人。 “诶?这位兄弟,我观你气质不凡,现在几圈了?” 这人没有说话,竖起食指比了个“一”。 “啥,十圈了?兄弟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凡啊!” “我特么才一圈,你滚好吗?”这人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牛太白便赶紧闭上眼睛。 牛太白顿觉索然无味,难道真的是自己太天才了? 随即他便就这么认为了,只听他有些不屑道:“看来真的是我太厉害了,你们这些家伙平常不是嚷着只要有机会就一定比我厉害吗,怎么才这点能耐,哎……” 又是一阵吐血声,这次差不多又有五十多人,其中就有刚刚那个才运转了一圈的兄弟,他愤愤地盯着牛太白,问了句:“有想揍这家伙的吗?” 刚刚吐血的那五十多人愤愤撸着袖子朝着牛太白的位置走去。 “别别别,各位大哥,咱们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卧槽……黑子你特么……” 正仓皇认怂的牛太白,就在散发着恶臭的众人即将围困住他的时候,忽然注意到黑子身上涌起一阵金黄色光芒,慢慢的金色的光就将黑子包裹起来,黑子整个人在金黄色的光芒中终于显得白了点。 原本准备收拾一下牛太白撒撒气的五十多人,以及还有余力睁眼的其他士兵此时纷纷看向被金色光芒笼罩的黑子。 一开始灵气在血液中运转的时候,黑子突然灵光闪现。 从小和身为老中医的爷爷相依为命的他,耳濡目染下从小就知道人体穴位的各种用处,灵气在血液中运转的时候,他就想,为什么不让这灵气顺着穴位走一遭呢。 想到就干,黑子尝试着引导灵气开始顺着经脉游走,经过许久的努力,他终于引导灵气打通了膻中穴,有了这一次成功的经验,他便迅速开始引导灵气朝着下一个穴位努力。 如此,灵气通过经脉流过攻克了一个又一个的穴位,尽管痛苦不已,但他知道,这是他实现之前说的句话最好的机会。 经历了超乎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黑子终于打通了全身所有的穴位,引导灵气运转了一个完整的周天。 他没有懈怠,又开始引导灵气继续运转。刚刚运转完两个周天即将结束第三个周天的时候,牛太白就问他了,当他听到牛太白运转了五圈的时候,有些不忿,有些不甘,凭什么这傻小子就行自己却不行? 于是黑子强忍着穴位上传来的刺痛,加紧运转灵气,直到这股灵气再度回到膻中的时候,他顿时觉得身体里有什么类似屏障的东西破碎了,整个人变得无比轻松,浓郁的灵气纷纷顺着经脉朝他丹田涌去。 不一会儿,他的丹田中便被淡黄色的灵气占满了。 他睁开眼睛,便看见牛太白正被人抓着胸口的衣服,只是抓着衣服的人、牛太白还有周围的人全都在盯着他看。 他问了句:“咋啦,我脸上有东西?” 众人摇摇头。 “那你们盯着我看干嘛?” 话音未落,一个矮小的身影拿着根糖葫芦的竹签从远处飞来,直接砸到在他的面前,“轰隆”一声后,整个地面都为之一颤,一时间烟尘四起。 “奇了怪了!为什么每次元泽踢我,我都得落了地才能使用自己的能力啊。”二狗嘀咕着拿着断掉的竹签揉了揉脑袋才从地上砸出的坑里站了起来。 原本正因为黑子刚刚身上的变化惊讶的众人,看到刚刚飞过来砸到地上的是十岁模样的二狗此时心中的震惊更无以复加了…… “小孩儿,之前飞在天上的是你么?”牛太白认出二狗,推开围住他的众人问道。 二狗嘿嘿一笑道:“是我呀。快告诉我,我在天上你是怎么看清我的脸的?” 牛太白坦诚道:“哦,我是通过你的衣服和草鞋认出来。” 二狗恍然大悟,用手摸了摸身上的衣服道:“原来是这样啊。” 他看了眼四周的露出好奇目光的士兵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怪我,元泽把我踢过来的,我也不想啊,可是每次他踢我,只要不落地,我就没办法改变方向的。打扰到你们不好意思啊,你们继续,继续。” 说完就准备转身就走,却差点一头撞在黑子裆部。 “咦?你们不都是普通士兵么,怎么会有个黄阶的在这儿啊?”二狗抬头看着黑子的丹田,然后指着他回身向众人问道。 “黄阶?” “他是黄阶了?” “黄阶是什么?” “黄阶就是修士了啊。这黑子运气可真好!” 牛太白懵了,有些不服气道:“为啥我转了五圈都还不是黄阶,他才转了两圈就是黄阶了。” 黑子道:“不是两圈,是三圈。确切的说是三个周天。” 这下轮到二狗惊讶了,他问黑子道:“你也知道穴位?你也认识元泽?” 众人懵逼:“穴位?元泽?” 黑子蹲下身揉了揉憨憨的二狗的头:“我不认识元泽,穴位是我爷爷教我的,我爷爷是个中医。” 二狗点点头道:“对对对,元泽也说了,穴位是中医发明的,很厉害。” 黑子笑着说:“确实很厉害。” 二狗想了想道:“那你能把你爷爷介绍给我认识吗,我想带元泽去见见他,元泽一定想认识发明穴位的人。” 黑子有些黯然道:“我爷爷没有发明穴位,而且他已经去世了,你们见不到他了。” 二狗叹了口气拍了拍黑子的头道:“哎,没关系,你一定会像爷爷这么厉害的。” 二狗这话听着像是安慰又像是占黑子便宜,一时间搞得原本有些忧伤的黑子哭笑不得。 他转身朝着牛太白说道:“你刚刚说你转了五圈,是在血液里运转了五圈吗?”然后他指着黑子道:“他跟你不一样,他是引导灵气在周身穴位运转的。” 牛太白直接泄气了:“这么说,我刚刚都白费功夫了?” 二狗老气横秋地摇了摇头说道:“谁说白费功夫呀,用元泽的话说,只是殊途同归而已。” 见众人纷纷松了口气,二狗想了想继续道:“元泽之前教我的时候告诉我,你们这个阵叫洗髓阵,就是用阵法产生与普通环境不同的十分精纯的五行灵气。五行灵气是修炼的基础,不论是筑基还是破境,这种灵气都是必须的。” “如果不加引导,灵气入体后会自动进入血液,随着血液循环在体内游走。每走一圈,身体所承受的痛苦会越来越大,那个白白的哥哥,你说你走了五圈,是不是感觉浑身胀痛,感觉血液都要从身体里蹦出来了?” 牛太白使劲点头。 二狗笑着挠了挠头道:“元泽教我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只不过元泽要我走九十九圈才可以停,所以我就忍啊忍啊,最后我浑身都是血地晕过去了。” 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这小孩特么是什么怪物?那个叫元泽又是什么怪物? 牛太白忙问道:“那你运转了九十九圈之后就成为修士了吗?” 二狗摇了摇头:“元泽说过,灵气在血液中运转只是淬炼身体,即便运转在多次,也都只能起到粗炼肉体的作用,灵气最终是无法储存在体内的,所以也就很难触碰到修炼的门槛。不过,每运转一次,你身体内的杂质都会排除一些,每运转一次,你的肉体强度都会比普通人都要高出很多。” 这些变化牛太白自然都能体会得到,只是一想到已经成为的黄阶的黑子,心里就有些难受。 二狗指了指黑子继续说道:“之所以这位黑黑的哥哥能进展这么快,这个跟他用灵气冲击穴位有关。不过看你们的样子,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这样干了是吗?” “是啊,我们不懂穴位这些的。” “我们都是在血液里运转的。”众人纷纷说道。 二狗拖着下巴回想了下道:“元泽说,灵气淬血即是淬身,算是打基础。今天灵气在你们血液中游走的圈数越多,你们的基础也就越坚实,对以后的帮助也就更大。” 牛太白等人听到这话后脸色才有所好转。 “那我们能不能让黑子教我们如何引导灵气去穴位里游走呢?” 二狗又摇了摇头,看了眼黑子说道:“如果你们按照这个黑哥哥的方式去冲击穴位,是很难的。因为他是将所有大大小小几百个穴位都淬炼了一遍。” “那怎么办?我们是不是没有机会成为修士了?” 二狗楞在原地,是去问元泽去了。 “元泽元泽,这里有些普通士兵,我想教他们你之前提到过的只淬十二个穴位的那个淬穴之法,可以吗可以吗?” 回到留下村的元泽立马就回复了:“靠,啊二狗我不是说你啊,我这边有点事啊,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过你得好好教啊,有什么问题再找我!不说了啊,我这里有点事。” 回过神的二狗点了点头发现没对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说你们没机会成为修士啊,是元泽同意我教你们了。” 元泽的名字又一次出现在二狗的话语中,大家除了更多的好奇便已经在潜意识把元泽当成一位老怪物了。 二狗继续说道:“事先声明,我教你们没问题,但你们也只能叫我的代号‘二狗’,什么元泽这些你们都没听过,知道吗?” 一群人纷纷开始发誓。 “绝对保密。” “只知道二狗,不知道元泽。” …… 二狗哭笑不得地听着众人发誓,又看了眼黑子,黑子也给这些人弄得很是尴尬。 “黑子哥,你得帮帮我教他们认穴位。” 黑子点了点头道:“实际上我们军医他们都懂穴位的,就咱们俩来弄肯定会很久。” 二狗想了想确实如此,干脆飞上天吸了口气用灵气加持后喊道:“白什么来着的那个郡守大人在吗,我有事想请你帮个忙。” 刚刚感受到通往白阶的屏障有些松动的白启轩听见一个熟悉的童声正在呼唤自己帮忙,赶紧调息站起身来飞到空中来到二狗身边。 “二狗小友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尽管说,只要是我白启轩能力范围内我定全力相助。” 二狗憨笑着指了指身下的士兵们:“他们想要成为修士,却没有找对办法,我有方法,但需要你先帮我把所有的医生找来。”二狗忽然意识到不对:“算了,他们进来应该承受不住灵气淬体,还是让他们到征召府等我们吧。” 白启轩一听是这等好事连忙答应,在空中喊道:“所有军医立即到征召府集合,我有要事相商。” 等白启轩通知完毕后,二狗让他先过去,自己则落回黑子面前道:“黑哥哥,你先教这些人先认认穴位吧,我先去找医生。” 黑子点了点头便开始教众人认穴,二狗则赶紧向着征召府飞去。 到了征召府的二狗把元泽以前给自己提到过的办法跟白启轩简单说了一下,白启轩有些诧异道:“这样会不会急了点?” 白启轩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目前所有的成为修士的人几乎都是九次淬血,筑基之后才进行淬穴位这一步,而且淬穴位还不是一次性就可以完成的,需要分开窍、通经和活络三次来进行。 而二狗跟他说的是要直接进行淬穴位这一步,还要一次完成!所以这让白启轩有些担心了。 “放心吧,虽说我是淬血九十九次后才淬穴的……但……” 白启轩惊呼道道:“九十九次!?” 二狗波澜不惊道:“对啊,但是元泽说其实可以先进行淬穴再来淬血的,而且元泽教我的淬穴办法,只需要淬炼十二个穴位即可,不论从冲击难度还是淬炼一个周天的时间,都要少上很多。” “此话当真?” 二狗点点头道:“不出意外的话,出发前这里应该能有一半人可以成为黄阶的修士。” 白启轩兴奋地问道:“那剩下的人呢?” 二狗想了想道:“应该至少可以筑基吧。” 白启轩倒吸一口凉气,乖乖,这是要发啊,这原本是征召一万普通士兵,谁知道这样一弄,就直接可以投入北境战场了。 清远郡这是要出名了啊! 事不宜迟,白启轩赶紧将接到通知赶来的五十多位医生召集起来,让他们每人将个二狗说的十二个穴位示意图画出来,又让士兵将场上的符师们找来。 “各位大人,你们有办法将这些图投影在校场上吗?” 黄有为看了看,表示如果只是这五十多份穴位图的话就是洒洒水的问题,白启轩大喜,便让黄有为带着符师们开始在校场上去布置投影符阵。 二狗见白启轩吩咐完毕才说道:“我把淬穴的方法教给你,你待会儿就去教士兵们吧。” “嗯?为什么小友不自己去?” “哦,元泽说了,要低调。” 白启轩苦笑道:“小友不知,你这方法我虽然没有验证,但我是完全信任你的。主要的问题这种方法是与现在其他所有修士的方法相悖的,所以一旦成功,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肯定会有诸多好事找上门来。如此好事,我觉得小友自己施为最好。” 二狗想了想确实如此,既然是好事,低不低调也就无所谓了,反正元泽也说了他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不过他还是说道:“主要啊我才十岁,我去说的话你的士兵不一定信啊。大不了那你就说这个方法是一个叫二狗的教你的不就完了,反正二狗这个名字很多人都不会信的,哈哈。” 白启轩哭笑不得,只好答应了。 二狗便将淬穴的方法告诉给了白启轩,白启轩肃然记下后,问二狗道:“小友,保险起见,我能不能先试试?” 二狗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示意白启轩自便,便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打盹了。 白启轩拱拱手便飞身来到校场中,按照二狗教他的方法试着开始淬炼那十二个穴位,没想到仅仅运转了一个周天,他体内那道有些松动的屏障陡然消失不见了! 一道道刺眼的白光在出现在他身体表面,流动不停,四周五行灵气几乎一瞬间被他抽空,他强忍喜悦,将体内磅礴的五行灵气牵引着再次按照二狗教的路线运行了一个周天,他身体表面流动的白光才汇聚到一起,将他整个身体完全包裹住。 大约半个时辰后,刺眼的白光才缓缓消失,白启轩调息完毕后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儒雅的脸上涌上了狂喜之色。 “哈哈哈!我白启轩紫阶大圆满五年,今天终于白阶啦!” 整个校场的士兵们早就被他进入白阶时夺目的光芒吸引,此刻听到他宣布成功进阶齐声祝贺:“恭喜白郡守,贺喜白郡守!” 白启轩起身对着征召府的方向恭敬地弯腰致礼,用整个校场都能听见的声音由衷感谢道:“多谢二狗小友!” 坐在椅子上打盹的二狗摆了摆手憨憨道:“低调低调。” 白启轩足尖一点瞬间来到空中,符师们设置好的投影也在这一刻从校场上各个地方显现出来。 “诸位!我给大家说一个好消息。” “你们经过这几个时辰的淬炼,忍耐了无数痛苦,现在已经感受到身体上的变化了,是的,你们已经不是普通士兵了,虽然你们不是修士,但你们已经超出普通士兵太多了。” “现在,有一位名为二狗的朋友告诉我一个方法,可以让你们成为修士,你们看到了四周符师们用投影阵法投影出来的这个穴位图,从现在开始,请你们好好记住这十二个穴位每一个穴位的位置和名字。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 除了黑子所在的那一片士兵知道二狗是谁,其余的士兵也纷纷记住了二狗这个名字。 白启轩话音落下后,士兵们开始找到就近投影开始使劲将这穴位图装进脑海。 一炷香后,士兵们纷纷举起手示意自己已经记好了。 白启轩在空中看到所有士兵都举起手便让他们盘腿坐下,口中念道:“膻中,丹田……最后再到膻中,至此为淬穴一个周天,如此淬炼三个周天即可。第一次的淬穴需要打通这些穴位,会有相当于淬血数倍的痛苦,所以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士兵们纷纷点头道:“请白郡守放心,我等必全力以赴!” 见士兵们如此有信心,白启轩补充道:“淬穴后成功成为修士的人,还可以再淬血,对你们的身体和根基都会有不小的好处。如在出发到北境前,未能成为修士的,还请勿着急,保持这种办法,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修士的!” “好!好!好!” 白启轩有些期待道:“期待你们的好消息,开始吧!” …… 回到留下村的二狗刚出现在设置了传送阵的床上便发现自己一屁股坐在了谁的身上!他回头定睛一看,竟然是王知饴! 正要说话的时候,二狗通过珠子正焦急的呼唤他。 了解了二狗的事情之后元泽交代他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便赶紧起身从王知饴身上起来。 王知饴本来是给元泽送晚饭,哪知摇了半天铃铛没有反应,只好大着胆子推门而入,却发现元泽不在。 她将饭菜放在桌上后看见床上有些元泽换下来的脏衣服,就准备拿着去洗。 没想到光芒闪过,元泽突然出现,她躲闪不及就被元泽一屁股坐在身上。 赶紧起身的元泽看着一脸通红的王知饴道:“那个啥,对不起,顶到你胸了。” 五直接成亲吧 元泽匆忙起身道歉后,看着一脸通红的王知饴,着实有些无语。 他也不想的啊,本以为将传送阵坐标设置在床上应该算是万无一失的,又以为来人是之前无理翻墙入院的信使,想要教训一番来着,天知道王知饴怎么会进房子来,还正好坐在自己床上。 王知饴虽然满面通红,但倒也没有大喊大叫,对于突然出现而且还坐到自己身上的元泽她也有些尴尬,她本来是想坐在床上伸手去拿元泽放在床里侧的脏衣服。 “王姐,你是来给我送饭呀,都怪我,我回来的时候也没料到……”元泽挠了挠头,他都有些脸红了,毕竟刚刚那姿势确实太过暧昧了。 王知饴摇了摇头道:“没……没关系的,你也不是有意的,我……我是看你床上有换了的脏衣服,想拿去……给你洗了……没想到……” “哦,是这样啊,衣服就不用麻烦了,我洗起来很快的。”说完元泽就给王知饴演示了下,只见他从空气凝聚出一道灵气,将其放在身上,灵气就四散开来不停将衣服上的污秽除去,不一会儿他身上的白衫便犹如新衣一般。 “喏,你看,这样是不是很方便?” 元泽一番摆弄后笑嘻嘻地看着王知饴说道。 王知饴知道元泽不凡,也知道元泽的实力是自己无法想象的,只是看到元泽轻松将衣服打理干净,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她低头捏着自己的衣角,避开元泽的目光道:“是我多虑了,饭菜在桌上的食盒,你……你趁热吃吧,我……” 话没说完,打开食盒的元泽就打断她说道:“王姐,这是不是太多了点啊,你陪我吃点吧,我顺便跟你说点事。” 王知饴头埋得更深了,她支吾道:“我是个寡妇……” 哪知元泽撇撇嘴道:“什么寡妇不寡妇的,你现在是老刘的重孙女,不信你问整个村子,哪有什么寡妇,只有十九岁待嫁的王知饴。” 看着快要哭出来的王知饴,元泽也没有收住话头继续重重地说道:“我现在是村长,我说不是寡妇就不是,记住了没。” 不知是被元泽生硬的语气给吓到还是感动的王知饴流着泪捂着嘴点点头。 元泽索性将脸一黑到底将菜从食盒里拿出来摆在桌上,又去厨房拿了个空碗给她盛好饭说了句:“来一起吃,不然以后就别给我做饭了!” 这下可好,王知饴直接“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元泽顿时慌了,有些不知所措,慌张地安慰道:“哎呀,哎呀,让你陪我吃饭又不是要了你的命了,你再哭得大声点别人都以为我要对你干嘛了。赶紧打住,不然我就真的对你做点什么了啊。” 王知饴赶紧收声,元泽这才喘了口气,只是他转头看了一眼王知饴,鼻子间便有热热的鼻血流了下来。 只见王知饴通红着脸捂着嘴,整个人一颤一颤地抽泣着,眼角挂着几颗晶莹的泪滴,只让人看了一眼就想要搂在怀里好好心疼一番。 这还是那个拉着自己去救人,虎得不行的王知饴?这特么分明是个披着御姐外型的娇美娘啊!! 元泽若无其事地擦了一把鼻血,恰好迎上抬头的王知饴。 “你可真好看!”元泽这话说的十分义正言辞:“我特么一时没忍住就这样了。” “我……”面对这突然的夸奖,王知饴不知该说什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撂下句“我去给你打点水擦擦吧”就起身出门了。 元泽楞在原地,忧愁的低下头,伸出手看了看自己小小的手掌叹了口气:“哎,突然有点想快点长大了。” 打完水回来的王知饴拿了张毛巾便要给元泽擦拭脸上的鼻血,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十岁的小孩她总感觉自己有些抑制不住的紧张,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 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开始给元泽擦起来。 感受到王知饴略带颤抖的手,元泽盯着她如此贴近的脸颊,还有轻轻拍打在自己脸上的她的呼吸,元泽血崩了! 越来越多的血从元泽的鼻子里流出,同时还有越来越红的王知饴的脸。 元泽无奈握住她给自己擦拭的手道:“王姐,还是我自己来吧 ,这么擦下去我怕我流血过多死在这儿了,那多不划算。” 王知饴愣愣着松开手有些难受,刚刚压下去没多久的眼泪又要夺眶而出:“你是不是嫌弃我是个寡妇……” 正仰着头擦鼻血的元泽拿着毛巾一下拍在自己脸上,有些欲哭无泪地看着王知饴道:“我说姐姐,咱们就不能愉快地说话了是么。” 王知饴转过身不说话,肩膀轻轻颤抖。 “诶诶诶,好姐姐,我压根,从来都没有在意过你这身份。再说了,现在但凡有人问起你,都说你是刘文清家的重孙女,这你是知道的呀。” “那你……那你还不让我给你清理脸上的鼻血……”王知饴有些不忿。 “不是啊姐姐,你是不知道你刚刚离我那么近,有多迷人。你再这么擦,我的血估计得流干啦,你就放过我吧。”元泽摊开手无奈道。 王知饴终于回过身看着元泽:“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比真金还真。只是……”元泽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只是我才十岁啊姐姐,不管我再怎么厉害,我终归只是个十岁的小男孩,日子还远着呢……” “日子?什么日子?” 元泽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王知饴:“额……谈婚论嫁的日子啊……” 王知饴这才明白过来,虽然极为害羞,但还是坚定地看着元泽许久。 一时间两人都不再说话,元泽只好招呼王知饴先吃饭。 元泽挑了块鱼放进嘴里细细理着鱼刺,不得不说这姐姐的手艺还真是了得,不由点点头。 “这两天我看你已经引导灵气跟着血液转了快十圈了,今日又转了几圈?” 王知饴细嚼慢咽,看着元泽吃了块鱼还点点了头,心里不禁有些开心。 “七圈。这三天一共转了十四圈了。” 元泽诧异地问道:“我记得你第一天才转了两圈,昨天也才五圈啊。” 王知饴羞涩道:“我中午转了五圈,只是下午我过来给你送饭的时候摇了铃铛没见反应,就又去阵里转了两圈。” “这几天下来后有什么感觉?给我说说。”元泽夹了一大筷子菜放在碗里,和着饭猛刨了几口后问道。 “嗯……一开始我只是觉得被灵气包裹着很舒服,你让我们试着引导灵气入体,我就试着引导了一下,确实很难,但最终还是成功了。” “嗯,开了头就好了。然后呢。” “第一天回去后确实有不少脏东西,然后我发现自己的皮肤变好了许多。” 元泽无奈地笑了笑,果然女人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外貌。 看见元泽笑了,王知饴有些忐忑道:“然后我发现自己力气变大了不少,我能……能自己把装满水的水缸一下抬起来……身体……身体也变好了不少。” “这是自然的,你继续说,我待会儿再来给你总结。” “第二天后,虽然还是有不少脏东西,但比之前少多了。不过第二天我觉得转一圈的难度比第一天大了一些,我也费力了一些,但还是坚持转了五圈。”王知饴一说起话就似乎忘了吃饭,元泽给她夹了些菜在碗里让她边吃边说。 “然后就是今天,转了五圈后几乎没有什么脏东西了,之后又转了两圈,虽然也是很难,但每多转一次后,总感觉自己有用不完的精力,有用不完的力气。” 王知饴说完,吃了小口饭菜有些忐忑地看着元泽。 被她看的有些发毛的元泽笑道:“怎么了?你做的很不错啊,干嘛这样看着我?你看你现在,身体越来越好,皮肤也越来越光滑,多好呀。” “我想问,我这样是不是算和你一样的人了?” 元泽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问我你如今算不算修士了?” 王知饴抿着嘴点了点头。 元泽笑着让王知饴安心吃饭,听他慢慢说。 “你们这个世界上的人,分为修士和普通人。” “修士呢,又分几种。分别是战法修士,符师和体修。” “战法修士呢,就是你们平常听到或看到的,精通法术,能够用各种法术来进行战斗。其中根据法术属性不同,又分几种。擅长火系的法术的叫火修,擅长水系的叫水修,擅长木系的叫木修,擅长土系的叫土修,擅长金系的叫金修。遵照金木水火土这五种元素相生相克的道理,这些属性的法术也会相互克制。” 王知饴问道:“那有没有修炼多系法术的或者五系法术的人呢?” 元泽赞赏道:“你这方面的理解能力确实不错。你说的这些人自然有,不过据我了解并不多。” 王知饴歪着头有些疑惑道:“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他们觉得专精其中之一会更好?” “确实如此,就好比你做菜,你总会想把其中一个菜做到最好再来学习其他的菜式对不对?” 王知饴点点头。 “事实也的确如此,专精某一系不但可以迅速晋升,还可以最大程度的节约修炼资源,毕竟五行灵气是需要符师布阵才行的,不然他们就只有去找寻一种名叫五行石的东西,这玩意儿可不便宜。” “这五行石……元泽你是有的吧。”王知饴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问道。 “诶?我说你,怎么这么精了这会儿?”元泽说着便拿出一块四四方方的石头,石头表面有白光泛出。 王知饴笑着说道:“你是不知道村里人怎么说你的,他们都觉得你无所不能。你快把这石头收起来,小心给人看到抢了去。” 元泽撇撇嘴道:“这玩意儿我有一山。”说着便从空间戒拿出一堆五行石出来。 王知饴起身赶紧催促元泽收起来:“你快收起来啊,我知道你不会只有一块的,快快快……” 元泽看着王知饴着急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还是听她的将五行石收了起来。 “这五行石内的五行灵气,精纯充沛,你们现在用不上这玩意儿,而且有我在,这个东西说白了要多少有多少,可是始终不如我那符阵的好处多。” 见元泽将五行石收了起来王知饴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胸口,那丰盈隔着衣服都能看到抖了一抖,吓得元泽赶紧收回目光继续说道: “而符师呢,就是以符印、符阵和灵符为主要手段,擅长以“符”来沟通灵气。可不要小瞧这符师,同样等阶的符师,只要不是傻瓜,他的战斗力都是比同阶的战法师和一些体修要高出许多的。” 王知饴问道:“难道符师一边打架一边还要布阵,这样也太费事了啊。” 元泽摇摇头道:“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符师的基础是符印和灵符,符印是符阵的基础,灵符呢能够加强符阵的作用。在战斗中,符师能够用符印加强自身的实力,简单的说,同阶的情况下,符师能够用各种符印提升自己的实力,又能够用符印加持自己的灵器,你说同阶的情况下,谁还能打得过符师?” 王知饴恍然大悟道:“那符师不是无敌啦?” 元泽笑道:“这不是还有体修吗。” “我刚刚说同阶情况下,符师只是比一些体修战斗力高,为什么着说呢,因为比符师战斗力低的这些体修在战斗中只有皮糙肉厚的本事,攻击手段相对匮乏,所以他们的战斗力要比符师低。” “首先我们来看什么是体修,体修就是引导灵气淬炼自己的身体,像你们这几天引导灵气在血液中运转这种,叫淬血,就是淬炼血液的意思。” “血液能通身体五脏六腑,四肢躯干,所以淬炼血液呢能够从内到外的改善人的身体。这些好处你已经知道了。” 王知饴点点头问道:“难道除了淬血还有其他的淬炼方式?” “自然有的。想必你也发现了,淬血之后身体内是没有灵气保留的。想要保留灵气在身体内以便在对敌之时不断给自身提供保护和能量就需要另外几种淬炼方式,其一就是淬穴,淬炼穴位的意思。” “穴位?”王知饴不懂。 “哦,村里没郎中,你们自然不懂。人力内有许多经脉,这个经脉你就把他理解为血管就好了。经脉上有许多穴位,绝大多数“穴位”所在的位置都是骨骼的间隙或凹陷里,而且一般处于骨骼间隙的两端和中间。” “如果不在骨骼的间隙或凹陷里的,那么其穴位下面必定是有较大或较多的血管或体液经过,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血液或体液流通时,容易滞留在这些位置上。所以我们淬炼穴位不仅可以使自身血液流转速度加快,还能够使灵气在体内的运转速度加快。” 王知饴若有所思。 元泽看着她,心里有种孺子可教的感觉,甚至还觉得王知饴比二狗好带多了。 “除此之外,还有淬骨,就是淬炼体内的骨头。可能你不知道,我以前见过很多例子,有些人因为意外断了腿,康复过后,这些人比自己父母都高出了很多很多。淬炼骨头的过程其实跟断骨有异曲同工之妙,举这个例子就是想你明白淬骨的一些好处。” 王知饴点点头:“我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无论是淬血、淬穴还是淬骨,都是增强自身身体的强度,增加体内灵气储备,加快灵气运转速度,那为什么还是有一些体修打不过同阶的符师呢。” 元泽开心道:“你比二狗聪明多了,确实如你所说,仅是这三种淬炼不足以使大部分体修战斗力超过同阶符师,但如果这些体修将这三种淬炼方式炼到极致之后再加上一种淬炼方式呢。” 王知饴没有插话,只是点点头让元泽继续说。 “我举二狗来当个例子吧,二狗淬炼血液九十九次,这就注定他的身体承受能力比一般人要高出许多。然后他又淬穴了九十九次,这又使他灵气运转的速度和灵气储备量高出九成体修太多了。” 王知饴张大了嘴巴震惊道:“那他岂不是同阶无敌了?” 元泽摇摇头道:“这还不够,二狗走之前,淬骨才完成了一半。你知道人体内有多少骨头吗,一共是两百零六块,他现在估计刚刚完成一半多一点,主要淬炼了四肢及心口以上的部分。这样只要不是特别妖孽的同阶对手,他都基本可以拿下。” 王知饴问道:“那你说的另外的一种淬炼方式呢?” “你真是聪明,体修的淬炼方式简而言之就是身体有的都可以淬炼,只是掌握这些方法的人少之又少。那么还有哪些淬炼方式呢?我举个例子你就懂了。” “比如,淬炼脑子,这种方式不仅能够提升视听力,还能够加快反应速度,不仅如此,还能够放大人体的感知力,能够在危险到来之前提前让身体做出准备。” “再比如,淬炼肌肉,人体一共有六百三十九块肌肉,每一块肌肉如果你淬炼一次,是不是力气会大很多,是不是耐力会强很多?” 王知饴点点头问道:“那二狗现在?” 元泽哈哈一笑:“我是四年前才和他结识的,边玩边教,反正我会的我都教给他了,他除了悟性差点倒也还算十分努力,简单总结下的话就是他如今确实已经同阶无敌了,甚至于能拿下一些普通的高一阶初期的人。” “才十岁就这么无敌了,那以后还了得啊。” 元泽又笑了起来,凑近王知饴捉狭道:“姐,你想想啊,万一二狗扬名天下,人们一定都会奇怪,这个人为什么叫二狗啊。” 王知饴顿时哈哈笑出声来,忽然意识到如此有些不雅,便想用手捂住嘴,却被元泽拉住了手。 “姐,你这样笑可真好看,就别遮了。我没那么多世俗的观念的。” 王知饴红着脸点点头,终于鼓起勇气替元泽将额前的碎发整理了一下,手却停留在他的脸上没有挪开:“真的很好奇,你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会懂这么多。好多时候,我都感觉你哪里才十岁,说你三十岁都不为过。” 元泽心想,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他按着她在自己脸上的手道:“你把我说的是不是太老啦。” 王知饴没有抽出手,感受到元泽手上的温度,细细看了看元泽俊秀的脸道:“你是不知道你那天的表现,虽然是个小孩子,但说话的神态和举止确实有超出同龄孩子太多的成熟了。” 元泽笑道:“姐,你也不知道,你现在和那天拉我出屋的样子差太多了,那天你那么虎,这些天却又过分害羞了。而且啊,你现在变得更好看了。” 王知饴摩挲着元泽的脸道:“那天的确是救人心切,所以才那般无礼,不过你真的觉得姐姐变得好看了?” “真的,比真金还真。” “这全是你的功劳。” 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许久,又同时开口道。 “姐姐,我……” “元泽,我……” “你先说!” “你先说!” 最终元泽拗不过,说道:“姐姐,我想娶你。” 王知饴脸一下红透了,微微低头后又抬头坚定地看着元泽准备回答,却被元泽打断。 “不许说自己是寡妇这个话。” 王知饴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道:“元泽……我比你大九岁,而且……而且你的本事这么大,不会只呆在村里的,虽然姐姐也喜欢你,但……但你值得更好的……” 王知饴陡然睁大眼睛,因为她已经被元泽吻住了。 看过太多穿越小说和狗血剧情的元泽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这种话的情况下,越应该主动,便毫不犹豫地吻住了王知饴。 唇分,王知饴定定地看着元泽,眼中浮起了一层水雾。 元泽微笑地看着王知饴,拉起她的手道:“姐姐,你是我的人了,可不许反悔。” 王知饴脑海里闪过无数有关元泽的画面,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轻轻摇了摇头。 她拉着元泽的小手道:“元泽,姐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现在年龄还小,能不能等到你十六岁的时候,咱们再说婚嫁之事。” 元泽心知这事确实如王知饴说的对,毕竟才十岁,身体都还稚嫩,怎么说也要到十六岁才行。他点点头道: “姐姐,你吓到我了,我以为你是要说我还小,以后还会遇见更好的。不过你说的对,确实现在就说婚假太早了。不过我明日就会去和刘老爷子提亲,先把婚订下来,这你可不能推脱。” 王知饴羞红了脸点点头道:“能不能让我回去给爹娘先说一声。”她口中的爹娘自然是刘文清的孙子孙媳妇,也就是她之前的公婆。 元泽点点头露出担心的神色道:“这是自然,不过姐姐,你回去后可不许反悔啊,都已经被我亲过了,就算我的人啦。” 王知饴鼓足了勇气点点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天你带我飞在空中开始,到你救下那孩子,再到村里人让你当村长,然后你又让我们在阵里吸收灵气,今晚你又突然出现坐在我怀里,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会喜欢上我一个小屁孩对吧?” 王知饴却皱着眉头道:“不许你称呼自己为小屁孩,也不许再叫我姐姐,要叫……就叫我知饴……” “知饴,其实我和二狗之前偷看你洗澡,就只看见你投在屏风上的影子,啥都没看见的……” “不许说这个!”王知饴羞愤道。 “好好好,我不说这个。我是想说,你也慢慢体会到我和别人有些不同,许多世俗的观念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你是比我大九岁,但你也说我像个三十岁的老头子……” 王知饴噗嗤一笑:“我没说你是老头子……” 元泽嘿嘿一笑:“是是是,你没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上你了,可能是你替我擦鼻血的时候,可能是你拉着我去救人的时候,可能是你当年悄悄做好衣服鞋子送到村南二狗房子的时候……” 王知饴讶然道:“呀,你怎么知道的啊?” 元泽笑着从空间戒指拿出今天换下来的草鞋,指着上面一个白色的小印记说道:“这个印记,我和二狗去你家偷看的时候看到你家的床单被套上都有,所以就知道当年送来衣服鞋子的是你。” 元泽摩挲着王知饴的手继续说道:“有些情愫可能是第一眼的感觉,但有些情愫可能是上辈子的缘分再续,不要怕你比我大九岁,你现在也才十九岁,只是我这身体还得长几年,所以才需要你等等我。” “而且啊,我明天就会去向刘老爷子订婚。你如今也淬血了这么多次了,也算是半只脚踏进修士这个范畴了,修士自然就不用去忌讳那么多世俗的观念。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你会很快的成长起来的。” 一番话下来,王知饴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坚定。她点点头问道;“你说的半只脚踏入修士,那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修士的世界到底怎么样的?” 元泽厚着脸皮侧着脸凑近王知饴道:“那可要说很久,我都说了这么多话了,知饴你得香我一个,不然我就没力气说下去了。” 王知饴啐了一口,笑骂道:“你说你这样,哪像个十岁的孩子。分明就是个老……老……” “老色胚?” 王知饴笑着点点头,元泽顿时故作生气凑上前又在她嘴上狠狠亲了一口。 “哼哼,叫你说我。” 王知饴虽然又红了脸,但还是噘着嘴傲娇地“哼”了一声。 “好啦好啦,我接着给你说。” “淬血无论再多次,就只能提升自己的身体强度,给后面的修炼打下一个比较好的基础,这也是我为什么让二狗淬血九十九次,九十九次是一个极限,再多就没什么意义了。” “如果要成为修士,就必须得经历淬穴这个过程。如果要成为战法修士或者符师,只需要淬炼十二个穴位就可以达到目的,但如果要成为体修,则需要将周身大大小小的穴位淬炼个遍才行。” “按照这个世界大部分修士的理解,淬穴需要分为三步,分别开窍、通经和活络。而且还只能一步步来,因为大多数人都无法承受一次性淬炼七百二十个穴位的痛苦。” “修士呢从低到高分为‘黄赤紫白虹’这五个等阶,黄阶之下为筑基,虹阶之上嘛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很陌生,提及的人少之又少,今天我告诉你,你且记着就好,叫‘无阶’。” “为什么叫无阶呢?” “首先,这一阶,灵气会变成黑色,黒即为虚无。其次呢,这一阶之下,是感受到不到这阶修士身上的灵气波动的,每一阶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灵气波动,只有这一阶跟普通人无异,是毫无波动。最后,这一阶之上放眼整个天下几乎没有什么人。综上所以叫无阶。” 王知饴闭上眼睛感受了下,惊讶地看着元泽说不出话。 哪知元泽一个板栗弹在她的额头笑骂道:“瞎想什么呢?我还不是无阶,你感受不到我身上的灵气波动是因为我胸前这珠子,它能屏蔽我身上的灵气波动。” 王知饴揉着额头问道:“那你现在是什么等阶?” 元泽没有隐瞒道:“只能算无限接近无阶,估计差不多十六岁的时候就能达到无阶了,主要是这副身体现在已经到了承载灵气的极限了。” 王知饴顿时像看个怪物一样地看着元泽。 元泽哭笑不得地说道:“别乱想,怎么着,我是个高手你就不喜欢我了?” 王知饴立马摇头道:“不是,只是觉得有些骇人,你想啊,我喜欢的男人居然是个这么厉害的高手,而他又恰好喜欢我,说出去多不可思议啊。对了元泽,你是符师吗?” 元泽摇了摇头道:“不是的,你是看到我布阵这些才会觉得我是个符师,我刚刚也没告诉你,除了哪三种修士外,还有一种叫做‘灵师’的全能修士,我就是这种。” 王知饴小心翼翼地问道:“是战法修士你也会,体修的你也会,符师的你也会是吗?” 元泽点头坏笑着反问道:“是的,可不可怕?现在还喜欢我这个小怪物吗?” 王知饴深吸了口气:“喜欢!” 元泽笑道:“知饴啊,我想你明白一个道理,因为咱们都是修士,所以很多世俗的观念其实我们都没必要在意;又因为咱们是人,所以同样也会有七情六欲。而且一世为人,为什么不活得潇洒自如一点呢,为什么要束缚住自己呢?” 王知饴听到元泽的这一番话后,深深地点了点头。 元泽挥手将桌上的残羹剩饭放入食盒笑道:“好啦,已经太晚了。我送你回去,还有什么问题,你路上问我就是,为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哈哈!” 对于自称“为夫”的元泽,王知饴并没有反驳,只是勇敢的牵着他的手一起走出门外。 “知饴,我私底下叫你老婆好不好?” “老婆?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很老的婆娘的意思吧?哎哟!” 元泽又弹了王知饴一个板栗后才解释道:“胡说什么,老婆就相当于夫人,是男人对自己妻子的爱称,你可以理解为‘相伴到老的婆娘’这个意思。” “嗯,我知道了。” “老婆?” “……” “老婆,老婆,老婆……” “嗯……” “老婆香一个?” “不要……别人会看见的……” “老婆!” “嗯……元泽,那我叫你什么?” “哦!忘了给你说了,你可以叫我老公。” “老……公……?” “嗯!” “老公!” “哎!老婆叫的真好听!再叫一个!” “不叫了不叫了。” “哈哈,没事,明天我就去找刘老爷子订婚,你明儿一早记得给你爹娘说一声,别吓到他们了。” “哎呀,羞死了。” “嘿嘿!” 元泽拉着王知饴的手飞在空中,从未感觉这个世界如此充满温暖。 王知饴也同样有这种感觉,她忍不住道:“老公……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王知饴深吸了口气道:“你不要嫌弃我,我会努力修炼跟上你的脚步,你也不要随便丢下我,以后到哪里都带上我好不好?” 元泽在王知饴脸上香了一口后道:“放心吧老婆,这是必须的!”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便来到村子上空,这几日淬血后的王知饴耳力有不小的进步,此时听见许多屋子都传出令人脸红的声音。 元泽自然也听见了,他坏笑着看着王知饴,王知饴的脸红的几乎都要滴血了。 只听元泽叹了口气道:“我突然好想一下子长大啊!” 王知饴羞涩地在他手上掐了一把,元泽哈哈大笑。 “知饴,看我怎么捉弄他们。”元泽说完就深深吸了口气大声道:“我送知饴回村,你们就这么欢迎我的?” 元泽坏坏的声音响彻整个村子,那些扰人心神的深夜运动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 只听元泽接着笑道:“得了吧,你们这么有精神,明天都过来至少待够两个时辰才准走。” 这时有人高声笑骂道:“元泽,你个小屁孩没媳妇儿送完知饴就赶紧回去搂着被子睡吧。” 原来是王大锤听见元泽的声音打趣道。 大笑声顿时在村里各个屋子传了出来。 王知饴看到元泽吃瘪的样子觉得好笑,在一旁捂着嘴吃吃笑了起来。 哪知元泽输人不输阵继续道:“放你的屁吧王大锤,明天我就订亲了,看不起谁呢你!” 王大锤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反而笑得更大声了:“哟哟哟,不得了,还订亲,那又如何,毛长齐了吗你?” 比之前更大的笑声陡然响彻整个村子。 “是啊元泽,别说订亲,就算成亲,你现在能干个啥?” “对对对,小破孩除了是个高手就只是个小孩啊,订婚有啥用啊!” “快回去搂着被子睡吧,别打扰俺们了!” 元泽气的不行,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正要发作,却被王知饴亲在嘴上。 元泽心里顿时好受了许多,只听王知饴说道:“老……公,他们都是说的玩笑话,你别往心里去啊,知饴……知饴会等你的。” 元泽感动地点点头,说实在的刚刚那些话他倒也没往心里去,只是这身体加上和王知饴的情愫,让他一时间有些憋屈。 见元泽不再理会他们,那刚刚消失的声音又开始从各个屋子高高低低地传了出来。 王知饴面色微红,拉着元泽到了她家门口。 元泽不舍地松开她的手,让她回去早点休息。 却不见王知饴有什么动静,只听她嗫喏着说道:“老公……你明天一定要记得去祖爷爷那里……订亲啊……”说完不待元泽回答就羞涩地匆匆关门回屋了。 回到屋里的知饴抚了抚起伏不停的胸口,羞涩的笑了笑,然后盯着门口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门外的元泽挠了挠头,看了眼天色,觉得这会儿也不算太晚,打定主意,赶紧飞身到刘文清家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门。 刘老爷子的儿子打开门一看是元泽便问道:“村……元泽,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元泽挠了挠头道:“找老爷子有点急事,麻烦您让他老人家跟我见上一面。” 话音未落,便听到老爷子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是元泽吗,你直接进来吧。” 元泽二话不说,急匆匆的推门而入。见老爷子衣衫整齐地盘腿坐在床上,有些惊讶。 “老爷子你咋还没睡,是我刚刚吵到你了?” 说到这个老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跟你小子没关系。”说着扬了扬头示意是外面:“自从大伙儿在你门前的阵法呆了过后,这几日,每夜都是如此,怎么就不知道好好保护自己的身子呢,天天可劲了造,一天天的!” 看来老爷子给大家高昂的兴致气的不行,元泽只能尴尬笑了笑。 “不过也多亏了你那阵法,老头我如今精气神也好了很多,要是平时我非得出去骂骂这些没羞没臊的!”刘文清说完整理了下情绪道:“说吧,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只要是老爷子能做到的,你尽管说。” 元泽心想这可是你说的啊,直接张口道:“我想订亲。” 老爷子顿时来了兴趣:“哦?刚刚你在天上不是说明天才订亲么,怎么这会儿就到我这里来了。说吧,看上我哪个重孙女了?” 元泽挠了挠头道:“这不是给那些家伙气的吗,我想这事明天今天没什么差别,这才厚着脸皮上门求您。老爷子我说了您老可别急啊,我想订亲的人是……知饴。” 没想到老爷子想都没想道:“妥!” 元泽张大了嘴巴震惊了,这老爷子这么干脆的? “老爷子您听清楚了,我是要和知饴订亲!知饴!” 老爷子掏了掏耳朵皱了皱眉道:“那么大声干什么,你不知道你阵法的功效么,老头子我现在耳清目明的,听得见!” 元泽只能苦笑。 “你说你,都上门订亲了还想那么多干啥,我都这么干脆的答应了你还这么紧张干嘛。”刘文清有些不爽的撇撇嘴。 “我这不是怕您没听清误会吗?毕竟跟大伙说的一样,我毕竟才十岁,跟知饴差着九岁呢,我和知饴倒可以不在乎,可是你们……”元泽耐心解释道。 刘文清摆摆手道:“你知道你母亲和你父亲也差着十多岁吗?” 元泽点点头。 “那你紧张什么?” “毕竟修士和普通人不同吗,你们的观念并不像修士这般开放。” 刘文清点点头:“你这话倒也无可厚非,不过咱们村可不会有人说什么,毕竟大伙儿都承你的情,十年前也承了你父母的情。除此之外,村里的观念并不像你想的那般迂腐,当初知饴刚刚守寡,我们就劝过她不必如此,是这妮子自己硬要如此。” 元泽点了点头道:“那彩礼我这边需要准备些什么?” 刘文清挥手让元泽别说了,自己则慢慢移到床沿伸出腿坐下后才说道:“我忽然觉得订亲不行。” 元泽懵了,啥情况啊这是? 只听刘文清说道:“你们直接成亲吧。”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