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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月龙啸》


 第一章——五年前

正午时分，天晴的像张蓝纸，几团如棉花般柔软的云朵漂浮在空中，阳光普照，显得格外洁白。可这样美的景色才保持了小半天，老天爷就像变了脸色一般，一阵阴冷的狂风吹过，将“棉花”都吹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连片遮天蔽日的如铁块般的乌云。四周显得十分压抑，在那黑云中，偶尔还能看见蓝白色的雷光和低吟的雷声，仿佛这天地都将被这乌云所笼罩，永不消散。
“奶奶的！什么鬼天气？！老子刚喝完酒，中午要睡觉，tm天气就成这样了，晦气！”突然，一个“地中海”从一个小隔间的窗户里伸出头来，顶着个大红鼻子朝地上吐了口痰，对着天破口大骂道。——原来是个油腻的中年大叔。“还说下午会来客，就这天气，内门弟子都上不来了吧，更何况还是没有足够强的避雷符的外人。”大叔慢悠悠的从房间走出，带着一大串钥匙，配合着叮叮当当“配乐”，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反正没人来，赶紧关门，一会去找老李喝酒去。”
大叔来到门前，那门是由深红的紫檀铁木所制，上面还雕刻着五只模样不一的麒麟，有的神圣威严，不可侵犯；有的凶神恶煞，似将人要生吞活剥······但不管哪个都显得十分高贵。五只麒麟浮雕口中都咬着一个拉环，中间是钥匙孔，齿印各不相同，因此代表着有五个不同的钥匙。可大叔在他那一大串钥匙中找了半天都没找全，但这五把锁又必须同时开启才能开关门——但也有例外，如：皇角钥。
大叔也懒得找了，跑回阁楼，从隐蔽的抽屉中拿出一把古香古色的木头钥匙。钥匙头呈三角状，表面上有许多细小、精密的“花纹”，仔细观察，这些“花纹”似乎有生命似的，在慢慢游动；钥匙柄上是雕刻着一个让人敬畏的生物的像——龙头，这龙头虽小，却栩栩如生，特别是那单独的龙角，虽是木头雕刻，却闪着金属般冰冷的光泽，这就是能打开霆麒霄阁所有开关的皇角钥。
大叔刚将皇角钥插进正中间的锁孔，关好大门时，一转身，却发现远处有个摇摇晃晃的人影，手中还提着把黑色的长条形物体。“该不会是真的来人了吧。”大叔眯着眼，头上的皱纹都挤成一堆，看了会，直到人走近些才看清：原来是霆麒霄阁先任族长的儿子——杨曦旭。他可是霆麒霄阁中出了名的废柴。大叔一见是杨曦旭，便故意大声拖着长音喊道：“唷——这不是大少爷吗？小的不小心把钥匙落在了阁中，出来又把门给带上了，现在开不了了。小的不进去没啥关系，就怕您中午错过了午训又要挨三十下雷霆鞭了。要不您从围墙翻进去吧，反正上面布置的天雷法阵也劈不死您。哎呀！我都差点忘了您可是连围墙都爬不上去的废材啊！哈哈哈哈哈哈······”
等大叔笑够后，杨曦旭也走近了。这才发现，杨曦旭身上的衣服全都破裂开来，似乎是被什么高温高压的能量暴力撕破；他浑身上下全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有些还在渗血，显得十分狼狈，就连走路都是一摇一晃的；但奇特的是，曦旭手掌中还死死地握着一柄锏——这锏笔直分段的锏身通体黑色，当凝视着它时就像凝视着深渊，看不见尽头，甚至有些胆寒，但你再看它一眼时，那种莫名的恐惧又消失了，并且你还能看见锏身上细细雕刻着的雷云闪电；分节的锏身有两指宽，上面还有一股细细的血流涓涓流出，沿着源头看去，是从曦旭掌心流出，似乎是被什么尖锐的物体扎破手掌；锏柄处则是一个龇着牙的麒麟头，麒麟栩栩如生，但眼睛却黯然无神······
大叔并不是很在意杨曦旭身上的伤，因为他被外人欺负也是常有的事，有一次甚至差点被同门的大师兄打死。但那把锏却吸引住了大叔的眼球，先不说锏所特持有的灵技和特性，光是看着雕刻的符文和灵石材质就是上上品，卖到黑石会场上去，至少也是大几百两金陨币。但唯一奇怪的是，这锏是从哪来的，杨曦旭又是怎么得到的？并且这种规格的灵器似乎只有一种上品灵石打造，还这么大块，但这也更说明锏的价值之高。
“哎呀，大少爷，你这锏哪偷的呀，身上的伤估计是被那家人给打的吧。来，快给我看看这值多少钱！”大叔眼中的贪婪早已泄露出来了，刚说完话就要去抢。曦旭毫不理会，像是聋了似的，继续往前。可就在大叔下一刻要碰到锏时，锏柄处兽头的眼中突然亮起了赤金色的光芒，下一秒，整把锏便笼罩在赤金色的雷电中，将大叔那油腻、肮脏的手臂给炸断了一半。
大叔被冲击波推出了五米远，直到撞到墙壁才停下来，他抱着剩下的半只残臂不断哀嚎着，血水从捂着的手指中不断涌出，人的面色已经发白。“不、不要过来！大少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这样对你说话了，以前我是瞎了眼，脑子长到屁股里去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这条狗命贱命吧！······”大叔一点点的向别处挪动着，仿佛看见了恶鬼，嘴里不断说着求饶的话。他已经被吓破胆了。杨曦旭似乎是仁心大发，没有理会他，摇晃着向大门走去。“呼，得救了。”大叔刚松口气，可却见曦旭右手轻轻一挥，一道光刃飞过，正中大叔的脖颈，人首异处，伤口光滑如镜，血如泉涌······
杨曦旭终于来到大门前，好像是知道大门的坚固，居然向后退了两步。但他慢慢躬下身子，双手握锏，锏端朝外。周围的环境没有任何变化，但曦旭身上的气势却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攀登。原来他是在蓄力！天上的乌云翻滚，雷声隆隆，突然一道赤金色的闪电出现，紧跟其后的是震耳欲聋的雷声。闪电长了眼似向曦旭劈去。而曦旭在雷声响起的那一刻便冲了出去，与闪电融为一体，撞向大门，快得只见残影。
在这等恐怖的冲击下，大门居然抗住了！但真有这么简单吗？本以为杨曦旭的攻势就此减弱，但不知怎的，他身上慢慢亮起了许多狂乱繁华的“文身”，随着“文身”的亮起，曦旭的攻势又一次加强了，锏端都没入了门中。一次、一次、又一次，攻击连续叠加了五次！威力一次比一次高，人和锏如洪水出闸一般。终于，在第五次，随着一声巨响，大门被摧毁了，如铁块般沉重的门板四分五裂。曦旭走了进去······
过不多时，偌大的霆麒霄阁中不断传来人们哭喊怒吼的声音······轰隆！雨终于下了，倾盆泼在满是尸体的青石道上，冲刷着地面上污秽的血迹。血流成河，人间地狱
“啊！！！”霆麒霄阁中的内阁里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而一道比之前更盛的雷光从天而降······“好戏这才刚刚开始。”在门外，不，已经没有门了，应该说是在门口的废墟中，一群灰衣人站在那里，而领头的人扶了下兜帽，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二章——天陨神州

“在几千年前，这个星球上人类并没有什么超能力，但一场突如其来的陨石群改变了这一切。那次陨石群说不清是有几百还是几千颗，在一个月内集中向我们的星球袭来······你们根本无法想象那种情景，天上不断的下着‘火雨’，随之而引发了地震、海啸、飓风、火山喷发等等自然灾害，随时会夺走人们的性命······虽然大部分陨石都坠落到大海里，但仍有不少陨石埋落到地壳中。那次灾难几乎使星球砸了个底朝天，人类的数量仅存原来总数的五分之一。但这仅仅是个开始······梓江！看茶！”
在一棵硕大的青梧桐树的树荫下，一个驼背的小老头站在一个小讲桌前，讲桌下零零散散席地而坐着十几个六七岁的孩子，似乎是在听小老头讲古。小老头突然冲着和他一同站在讲桌旁的少女大吼道：“耳朵聋了？！叫你看茶听不见啊？！”走神的少女这才回过神，赶紧将手中的茶壶伸出，把小老头手中的茶杯给倒满。少女的手指细长，宛若青葱玉石。这般玉指本该长在绝世佳人之手，可看向少女的脸庞，半张脸都是结了茧的白壳，上面还有似血非血的痕迹，十分吓人。小老头不满的瞪了眼她，“下次在走神，就把你耳朵给割下来煮了。”下面的孩童也忍不住轻声嘲笑着，“那‘烂脸婆’怎么在这，我眼睛都快被她丑瞎了。”“就是就是，我猜那‘烂脸婆’肯定是练什么邪术，走火入魔才变成这个鬼样子”“原来她的脸是这么弄得啊···”“别这样说，姐姐也挺可怜的，我娘说当初木老将她带回来时她才八九岁，那时她浑身是伤，还流着脓血，奄奄一息，要不是木老，姐姐早死了。”
一开始，少女的眼神有些阴沉，从脸型轮廓可以看见她在咬牙。作为一个外来人，这个村子里的村民是十分排外的，要不是木老的缘故，她早就被赶出去了。但听到后面还有人帮她辩解，她有些动容。她不动神色的用余光去寻找那个孩子。那是个八九岁的小男孩——穿着有些破旧的衣物，手指上有着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虽然有些瘦弱，但倒是干干净净的，特别是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十分有神——他是村南谢鞋匠的孩子。
被称作木老的驼背小老头瞄了眼少女，突然一口将杯中茶水饮尽，用茶杯狠狠地敲了两下讲桌，大声道：“别瞎嚷嚷，咱继续讲天陨神州的起源。天陨神州之所以叫天陨神州，是因为之前讲到的陨石群。那次灾难过去后本以为要个千百年时间才能恢复，可重新回到陆地上的人类却发现，植物们开始大量生长繁殖，森林开始复苏，并且植物开始有了灵智，甚至有些植物可以自己活动，主动攻击人和动物；与此同时，动物也开始变异，体型更大，速度更快，力量更强，比以前更加凶残，甚至出现了没有出现过的物种，有的还拥有了异能。从前还自称‘万物之首’的人类，此时却是最弱小的。人们受着这些生物的危害，数量进一步减少。但他们很快也发现了这些动植物变化的原因——正是这些外来的陨石。人们发现，陨石上带着有奇怪的领域，当直接接触到陨石是，体内会有股神秘力量产生，后来人们称这力量为‘陨灵元’，但陨灵产生的同时，还伴随着剧烈的、深入骨髓的疼痛，这个过程被称作‘洗髓’。洗髓的疼痛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他不仅要洗髓人有足够强的身体素质，还要有更加坚定的意志。往往人们承受不了疼痛，因此丧命。但只要忍受成功，人的全体身体机能将大幅度提高，类似于超人。就算是最弱的，也可以做到一越三米，一拳击扁钢块，并且这种陨灵元还可以后天修炼提升。陨灵元可分为三大级：天、地、人，‘人’是最低级，其次是‘地’，‘天’为最高级。但也有传言说，到了‘天’若还能继续提升突破，就可能成为另一种阶段的存在‘神’。但这都是后话。在这三大级中，每一级又分为三个小级：尊、修、凡。”
“再讲回陨石。因为陨石带有特殊的灵力，所以人们尊称这些陨石为‘灵石’。但这些灵石也只是提升了人的身体素质，并没有像被称为‘灵兽’的动物一样拥有异能。于是人们尝试各种方法，去激发灵石内蕴含的能量，但大部分都失败了，还有的人因此丧命。直到最后，居然真的使出了几种方法，大致分为四种——兽灵、液融、唤魂、蕴音。
“‘兽灵’大部分是聚集在南方的平兽国，是人们通过武力搏斗或灵兽自愿屈服，双方签订契约，人类可随时召唤契约灵兽进行战斗，同时他们也可融为一体，进化为兽人，拥有灵兽的能力和身体机能特征，但他们一生只能契约一只灵兽，天赋异鼎或血脉特殊者至多两只···其实在先前他们还有一种更加强大的形态，但······算了，你们还太小，还是不要太早了解；”
“再说另一种，‘液融’。液融是人们将灵石熔化为液态，直接口服灵液或浸泡在溶液中，但因为灵液温度极高，人们极为可能因高温丧生。但却是有人成功了。灵液通过饮用浸泡，融入了人的血液中，因此人们可更大程度发挥灵石的力量，且这种力量可通过繁衍后代遗传给子女。若夫妻双方都是液融者，他们的子女的灵力将更加强大。这些液融者是少之又少，但大部分聚集在西方的法灵国；”
“‘唤灵’，是人们先将灵石打造成武器，再通过强大的精神力去与灵石中的陨灵‘搏斗’，使他们屈服，在与他们签订契约，从而使用它们的能力。但这些陨灵并不会真正屈服，虽然他们无法再使用全部力量，但他们随时可能使诈，使在战斗的唤灵人突然无法使用技能或威力减弱。因为只要唤灵人死亡，陨灵也会重新获得自由。——除非进行‘认主’，使陨灵完全屈服或服从，从此只能听从唤灵人。若唤灵人死亡，陨灵将一同死亡，无法为他人所用。唤灵人一般聚集在东方的定神国；”
“最后是‘蕴音’，这一般是北方律音国中的乐师所创，他们将生长的灵植制成各种各样的乐器，若灵植中的灵妖在制成乐器后还未魂魄消散，那么乐师们便可通过弹奏乐曲激发灵妖的能力。蕴音是四种方法中最安全的，但灵妖的实力强弱，则要看魂魄消散程度，消散越少，能力越强，同时也更加难以控制。并且灵妖实力无法后天增强。”
“其实在这些能力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力量，它们···咳！咳！···咳！！”突然木老剧烈的咳嗽起来，本就佝偻的身躯这下更加弯曲。木老用手捂住嘴，有些艰难的说道：“行了，今···就先讲到这，都赶紧···回去···我不太舒服，记得···不要和你们父母说···咳！咳！···梓江，快去取···”他的声音有些模糊，似乎是液体搅拌的声音。


 第三章——木老的病

孩子们知道是木老的**病发作了，都赶紧离开。虽然这病不会传染，但一旦发作，木老就会浑身抽搐，口吐恶臭熏天的体液，好不吓人。但在这众多离去孩子中，却有一个停下了离去的脚步，转过身去，照顾木老。
梓江看见木老的病又发作了，顾不上那孩子，赶紧放下手中的茶壶，直奔青梧桐树下的小木屋。这小屋是她和木老居住了三年的场所，里面摆放着有些陈旧的家具，并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在一张桌子上，却还摆着一台‘古琴’，虽说是古琴，但它的琴身却是用个足足三尺六寸长的黑色烂木头制成。但那块烂木头也奇怪，水火不侵，又硬又沉，用手指轻敲还会有金属轻响的声音；倒是固定琴弦的蝇头和琴弦光彩夺目，那蝇头是用橙红的玛瑙装饰，琴弦是细腻温和的细银丝制成，摸上去清凉温和，如古文中的冰肌玉骨一般······这般华美的琴弦和蝇头真不该按在这样的琴身上。
但梓江可没时间想这些，急忙从桌洞中取出数个布袋——里面装着药材，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药方：“一勺十年黄金蜜，一小把冰茶叶粉末，一块黄枣糕，用滚水冲泡···不对！还少了白**！”梓江翻遍每个布袋，一丁点白**的渣子。外面的木老沙哑的声音又提醒着：“梓江···快···些···”梓江又焦急地翻了翻桌洞，还是什么都没有。白**乃是青冰湖中的母冠鸿雁在产卵时哺育幼崽的乳汁提炼而成，在这等贫穷落后，交通不便的小村落中是不可能有的；就算是到最近的城镇的药店——百味堂，往返也要四个多小时，而外面的木老根本等不了那么久，说不定下一秒就领便当嗝屁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梓江快要急哭了。而这时，外面传来谢鞋匠孩子焦急的喊声：“梓江姐姐，木老快不行了！”梓江真的没办法了，最重要的一味药材没有，就算服下这药液也没半点作用，甚至还浪费了钱。可自己是被木老所收养的，也是因为木老，自己才能在这座对她并不友好的村庄有个容身之所。如果木老死了，自己作为没有陨灵元的半废人又能去哪呢？······等等，记得和木老相处时，自己第一次看见木老发病。当时他们正在山上砍柴，身边同样没有药。这时只见木老用锋利的柴刀将自己的手指割破，开始舔舐自己的血液。她当时都被木老这突如其来的诡异举动给吓呆了，甚至忘记叫疼。在木老吸食了几口血液后，才逐渐变得正常，并帮自己包扎伤口，告诉她关于自己这奇怪的病状······
“梓江姐姐！”外面的喊声将梓江从回忆中唤醒了。赌了！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血液是否真得对木老的病有帮助，但眼下也没别的办法了，试了总比没事强。梓江环绕四周，都没什么锐器可以割开皮肤。下一秒，梓江的眼神又落回了古琴上。琴弦是有金属制成，又这样的细，用力些应该可以割开血肉吧。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但在下手时还是有些手软。手指放在一根琴弦上，在微微颤抖。梓江一咬牙，划了一下——啊，有些疼。梓江看了眼手指，虽然皮肉已经被划开了，但却看不见血液的流出。该死该死，梓江又狠狠划了几下，可始终只见伤口不见血，就算有血，也不过是一两滴。
“木老，你怎么了？！···不要过来···呃。”外面传来人被扑倒的声音和喘息声。木老开始伤人了？！梓江管不了那么多了，虽然木老发病会伤人，但只要是个稍微强壮点的成年人都可以挣开束缚，可外面的是个还未满十岁的孩童啊！梓江把手腕重重的按在琴弦上，用力一划。一丝轻微、细长的疼痛提醒着她，手腕被割开了。梓江将手掌向上微微一抬，一阵剧痛，伤口被强行牵扯开来，一小股血流源源不断的流出。幸好下方就是药液，但还是有少许血液滴落在古琴上。梓江将血液混入药液中，搅拌，淡黄色与鲜红色相互融合，逐渐混成的橙红色的药液，散发着奇异的药香，而她自己只是随便扯了根布条将手臂绑住，冲出门外。而就在梓江捧着药液冲出去时，沾了少许血的古琴闪出了轻微的紫蓝色的电光，转瞬即逝。
外面，只见一场惊悚的场景——佝偻的老头瞪大了眼睛，张牙舞爪的抓挠这被压在身下的男孩，活脱脱一个老疯子；而男孩，虽有些瘦弱，但凭着雄性的本能宁死不从，不断的抵抗，试图起身，可还是慢慢落了下风。梓江赶紧过去帮忙，一脚踢向两个纠缠的人群···“姐！姐！别踢了！踢错人了！”梓江定睛一看，自己正踢在那男孩的腰上。“······”梓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赶紧停下脚下动作，改用手去将两人拉开。失去意识的木老似乎是强弩之末了，没几下就被扯开了，但嘴里还是不甘示弱的奇怪喊叫着。
“帮我按住他！”梓江对男孩喊道。那孩子也手脚麻利，整个身体先扑在木老身上（怎么感觉是在打击性报复），将木老按到在地，在把木老的手脚用手拢在一起，防止他乱动。梓江这时也把木老的头扶正，把嘴扒开，将全部药汤了灌进。一开始老头还不愿喝，本能的想吐出来，但都被梓江硬生生再灌了进去；可渐渐的，木老像得了糖水喝的孩子，贪婪的吞咽完了碗中的药汤。
不一会，木老就不再咳嗽了，眼神也开始逐渐变得明亮。木老转过头去，只见两个不大不小的孩子满头大汗的躺在地上，其中稍大的女孩左手腕处又开始渗血。木老不知说什么，只道：“···你们这俩傻子，干嘛还割手腕呢···还不包扎。”他率先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再将俩孩子拉了起来。“回家吧。”木老头也不回的走向小木屋，逐客之意已经很明显了——是特指小男孩的。男孩有些纳闷，挠了挠头，走了。“木老你慢些，实在不舒服就找个郎中看看；梓江姐姐你也快去包扎伤口吧。”可最后还是关切的提醒了句。
但木老什么也没说，只是示意梓江进屋。“师傅，你也太狠了吧，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帮了你，还被你弄伤了。你一没道歉，二没感谢，还赶别人走。”梓江有些不平的抱怨道。“哟，终于有帮村子中除了我外的人说话了，怎么，对人家有好感？快坐到床上去，手腕破了都不包扎。”木老有些打趣的看着梓江，走到桌前又拿了几根布条，将梓江左手染了血的布条拆了下来，裹了些药泥用新的布条开始重新包扎。
“是啊，好歹人家还帮我说话。”倒是梓江毫不掩饰自己对男孩的好感，但马上又龇牙咧嘴起来，“木老，轻点！疼！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原来是木老手上厚厚的老茧摩到伤口了。“来个屁！知道动脉受伤要从哪里开始包扎吗？看看你之前包的，那样下去你迟早要死。”木老虽然嘴上还逞着强，但动作却轻柔了许多。梓江也再没说什么，只不过是在心中暗暗嘀咕，其实我知道，之前还不是为了救你，没时间。
“要是我哪天真死了，看谁照顾你······不过你记性还挺好的，知道用你的血来代替白**······白**又没了，明天你自己进城去买些药材，顺便再帮我带些好茶叶······茶都快喝完了···”木老有些疲倦，但还是叮嘱着梓江。
进城？我自己？明天？


 第四章——云泽镇、云泽恩

天上阴沉沉的，连绵不绝的乌云中不见曦月，那不大不小的雨一直下着，颇为烦人。“早知道就带把伞了。”一身黑衣，披着宽厚的斗笠的俊朗少年，皱着眉头，有些烦闷道——是杨曦旭。三年已经过去了，以前的舞勺（十四岁）少年已经长大了。他的身材更加修长，体格精瘦但不羸弱，额头处还多了个金色的繁华花纹，但眼神中却隐藏着一丝丝的疲倦。
之前沧浊淼说云泽镇这边有一只她早些时候豢养的灵兽，已经喂养的成气候了，差不多可以杀了取‘那东西’了。杨曦旭心里一边抱怨着，一边想起沧浊淼当时那不阴不阳的语调“曦旭啊~，之前你叫我帮你找那宝贝，我已经帮你找到了，现在你是不是也要礼尚往来啊~···别急着拒绝呀，你就当出去旅个游，放松下。你刚从雷池里闭关出来，也要松弛下紧绷的神经呀~···我不也懒得动吗~···你答应了？太好了！你就到云泽镇的上游湖中去把我养的小宠物接回来就行了~，但那小家伙有些暴躁，不过以你的实力解决它肯定是轻轻松松的啦~···哦别忘了带伞。”
没想到放在最后的提醒才是重要的，要知道这里是这种情况，就早些时候买把伞了。曦旭将目光投向街道两旁，空空如也，没有一个叫卖的小贩，甚至还有些许房屋都破败了——像一座空无一人的鬼镇一般。曦旭环绕四周，终于在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客栈”两字。他赶紧快步走过去，推开了半虚掩的大门。看了看，堂屋内空无一人，但家具倒是摆放的很整齐；摸了摸，家具上也没有落灰。店内人肯定在里头。曦旭将身上湿透了的斗笠和披风摘下，抖了抖上面还残余的水滴，又用陨灵元化作高温，瞬间将衣服烘干——虽然看起来微不足道，但这得是能精密控制陨灵元才做到的操作。
曦旭敲了敲房门，大声道：“有人吗？店里有人吗？”过了好一会才传出一声苍老的回答：“客官，这就来。”只见一位六七十上下的白发老者，穿着破旧的已经分辨不出原来原色的布衣，步履蹒跚的从后门处走出来。有人就好，终于不用吃那干巴巴的大饼充饥。曦旭随便找了个靠近大门的位置坐下：“老伯，来二两烧酒再加一盘切牛肉。”可那老伯却苦笑着叹了口气：“客官啊，镇上早就没这些东西了。酒倒是还有半罐子自家酿的果酒，下酒菜也只剩些茴香豆和盐煮豆角。”
“什么？镇上都萧条成这样了？连酒和肉都没有···算了，那就来一盘茴香豆和壶果酒吧。”“好勒，客官稍等片刻。”说完，老伯就转身进了后屋厨房。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丝丝的凉风透着禁闭的窗户的裂缝流进房内，让人心生寒意。杨曦旭坐着也是无聊，便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块普通石头，圆圆的，扁扁的，没啥特别，但上面却有一道明显的人工开凿的弧痕，将石头的表面分成了两部分。曦旭的眼神一直定在这块石头上，眼神迷离，手指抚摸着那块边缘处面积较小的石面，“月牙儿，你还好吗？”
“爷爷，爷爷你在哪？”突然，一个稚幼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杨曦旭的思路。将手中的东西收入怀中，扭头一看，原来是个五六岁的小丫头。这小丫头梳着双发髻，身上穿着莲花粉的衣服，虽然半旧不新，但还是干净整洁。小丫头望了望房内，只见曦旭一人坐在屋中，竟毫不害怕的小跑着到了曦旭身前，拉了拉他的衣摆，奶声奶气的问道：“哥哥，你知道我爷爷去哪了吗？”杨曦旭看这小丫头可爱，像极了当年自家小妹，不由的心生怜爱，摸了摸小丫头的头，柔声道：“你爷爷这在后院呢，你是谁呀？”小丫头好像很喜欢被摸头，一脸受用，眉眼弯弯：“我就是爷爷的孙女啊。我叫阿汀。那大哥哥你是谁呀？来我们镇上作甚呀？”
“我父亲和你爷爷以前认识，今天我路过这里就是来看望一下你爷爷，顺便到镇上找个东西。”曦旭明白这些事不能和外人说，于是便随便编了个理由，反正那老伯也没听见。“找东西？那哥哥你要小心些，特别是注意河边，因为我们这的河里藏了个大怪物！它可是会吃人的！就是因为它，我们镇子才这么···”“阿汀你又在胡说些什么！”只见从后院的门口，老伯端着菜，提着酒壶走了过来，表情严肃的对阿汀呵斥道。阿汀嘟起小嘴，有些不满，道：“整个镇子就爷爷你还帮那只大怪物说话，它都吃了三个姐姐了，伤了好些百姓，而且我也没说什么，只不过是提醒哥哥要小心，你不也天天叮嘱我不要去河边吗？”“你这小丫头片子，还学会顶嘴了···那些事你听谁说的？”“就是对面伞铺的阿壮大叔说的。”“妈的，那混账都四十大几的人了，怎么嘴还碎的跟寡妇一样···以后不准到那边去，听见没有！”“知道了知道了，再说大叔都已经准备搬家了，现在已经不在镇上了，只留了些物件在屋内，说要过几日再来取···”
杨曦旭就着茴香豆，喝着酒。酒很甘甜，豆也很香很有嚼劲，他饶有兴趣的看着祖孙俩斗嘴。“老伯，你也陪我喝两杯吧，顺便我向你打听些事。”毕竟这里曦旭也是第一次来，浊淼也只是把灵兽寄养在这，并不熟系这的情况，所以了解情报是非常重要的。没想到这老伯也没客气，坐下来就一口饮尽杯中之物，苦笑了声，“哎，客官啊，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凡是第一次来我客栈的外地人都问过我。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阿汀！快回屋睡觉去。”“我不我不我不，我也要听爷爷讲故事，我还想吃豆。”在一旁的阿汀不干了，极力反抗道。“吃个屁！那是人家花钱买的，人家还没说请你吃，你倒是不请自来。”“没关系啦老伯，阿汀这么可爱，一盘豆我还是请的起的。还是快点说故事吧。”曦旭笑着用筷子夹了颗豆送到小丫头嘴前，阿汀一口咬下豆子，对着爷爷做了个鬼脸。
“哎，这小丫头，长大了，我的话都不听了···算了，我还是说说吧。其实一开始这里并没有什么镇子，只是个稍大点的村落，但因为我们村子旁的河流的上游处有个叫‘云恩’的大湖，那里常年被水雾笼罩，看不清里面的环境。但经祖辈口口相传，里面生活着八头巨蟒灵兽，有着操控云雾的能力，但它们心情温和，从未伤人，倒是大旱时还会帮人们降雨。因此，搬迁聚集在这的人便越来越多，村落便成为了城镇。而我们也非常敬重这些灵蟒，年年都会排镇上年轻漂亮的姑娘去送礼——我们称这为‘云泽恩’。虽然我们送的都是些寻常的肉蛋酒药材，但灵蟒们也会在云泽恩的几天后，从上游赶些鱼虾的活物到河流中让渔民捕捉作为回礼。我们与那些灵蟒和大自然相处的倒也和睦，年年风调雨顺。”
“老伯，你确定是八只灵兽？”曦旭有些疑惑，之前浊淼确实说是一只“宠物”···难道是之前就有的灵兽？“确实不是八只，也不是什么灵蟒，而是一只大章鱼。”“啊？爷爷你怎么知道的呀？”阿汀一脸的惊奇，看着另外两人的眼神里有些什么说不出的味道···老伯也没察觉到什么，反而是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小时候不懂事，有次与几个水性好的伙伴打赌去云恩湖上游泳。虽然家中大人说不要到云恩湖上去玩，哪知道那里到处都是灵兽。那天晚上，到了云恩湖，一同去的朋友看见那黑漆漆的湖水，便止步说不敢去了，可不知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头脑一热，下了湖水还顺便嘲笑他们是胆小鬼。我在水里游了一会，胆子又渐渐大了，直向湖中心游去。可刚过了一半的路程，我就想起了湖中有灵蟒的事。我开始有些害怕，向岸上喊了几声同伴的名字，想壮壮胆，可没有一个人回答。我开始向岸上游去，可来时已经消耗了大量体力，回来走的路程还没到一半，小腿肚子就开始抽筋。一开始，我也不是很紧张，毕竟生活在河湖边的孩子那个不会治脚抽筋。我脑袋刚潜下水准备把腿给扳直时，突然看见湖水下一双泛红的眼睛正盯着我看，似乎是想将我撕碎一般。”老伯说到这，喝了口小酒压了压惊。倒是阿汀等不及，催道：“爷爷快说呀，之后你怎么了？”“后来呀，我被那怪物或者说是灵兽，给拉扯到湖水深处。当时本就抽筋，再加这么一拉扯，更加惊吓，瞬间灌进不少水进肺中。那种感觉我永远都忘不了，胸口十分沉闷，极度缺氧，鼻子不由自主的想要吸气，可吸上来的都是水，慢慢的，耳朵开始听不见，意识开始模糊。但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看见一只更大的条形生物快速向我袭来，将那只红眼睛的灵兽赶走后又朝我卷来···当时我很快就醒来了，离开水面后，我吐了几口脏水，浑身无力，但还是看了眼我的‘救命恩人’，是一只布满鳞片的巨大触手，那是我才知道，原来镇上的人们误将触手认作了巨蟒。后来触手将我托送回岸边便缩回湖中，消失了···”


 第五章——或许我能帮你们

“原来如此，怪不得镇上只有爷爷你替大怪物说话，原来是它救过你的命呀。”“那后来呢，温和的章鱼是怎么会变得如此暴躁？阿汀不是说它不仅伤了百姓，还吃人···”“唉，其实这都是发生在前年。就在前年的云泽恩的前两个星期，不知怎么天上突然乌云密布，下起了倾盆大雨。人们发现，乌云都是从云恩湖的方向飘过来的。当时人们就想去看看，是不是灵兽遇到什么危险或被哪个灵师当做狩猎对象。可雨越下越大，没几个小时，雨水就把街道给淹没了，再加上从镇上去往湖边的路程本就遥远，人们也只好等到水消了才能前往。可这一等就是半个月。”
“与此同时，又临近云泽恩，所以镇上就派今年选中的曹家小姐和刘家双姊妹去探望灵兽。可曹刘两家当家不同意，毕竟下了这么久的雨，谁知道那边会发生些什么。虽然镇上重男轻女，但怎么说女孩都是两家的千金，于是协商了半天，终于决定派镇上三位灵师陪同前往···可本三天就可返回的路程，整整六天都还没有一个人回来。女孩们的父母开始急了，连忙派家丁出去寻找。可又过了一天，家丁们还没回来，倒是一个老渔夫从河里捞回了四具尸体——曹家小姐、刘氏姐姐和两位灵师。他们的遗体都是破败不堪，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过一样，尤其是两个女孩，大半个身子都不见了。又过了一天，家丁们终于返回，他们还带回来了刘氏妹妹。虽然，妹妹身上没什么太大的伤害，但却疯了，嘴里天天念叨着妖怪、吃人、大水等等这些诡异的词。这下可吓坏了镇上所有人，有些人猜测是灵兽妖化，开始吃人炼妖了；有的人猜测，这灵兽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的行为都是假象；有的还猜，灵兽马上要发洪水，冲垮镇子······总之说什么的都有，总之越说越恐怖。而曹刘两当家也是十分悲痛，发誓要为女儿报仇，集结了所有家丁，还花重金聘请了三位实力高强的灵师，亲自带队前往云恩湖······可最后还是全军覆没了。”
老伯喝了口酒，重重的叹了口气。曦旭并没有感到意外，毕竟小说里这种情节有很多。“虽然两家的家主都逃了回来，但这次大战中大多数伙计的性命都交代在那了。一开始镇子上的人们还有些希望，可从那时起，除了像我们这样的没什么能力的老人小孩，其他稍微有些能力的年轻人都逃出去谋生了，镇子也开始越来越萧条···行了，故事也讲完了，客官你也可以回房休息了，房间是二楼左拐第二个···我们老小也该休息了。”老伯将一旁快要睡着的阿汀抱了起来，准备回后屋。曦旭将杯中最后一口酒饮尽，把斗笠和披风收了起来，披风下好像还有个东西——从轮廓上看是个条形物体。两人相互背对，相隔距离越来越远，在曦旭要上楼的同时，他扭过半个头，看着“熟睡”的小女孩，轻笑了一声，道“或许我能帮你们。”
······
杨曦旭一步步走在前往云恩湖的道路上，这道路是之前镇上人修的，为了方便前去进行云泽恩。可这才两年没维修，就破败成这幅模样：道路旁虽然是一条大河，但旁边一人高杂草丛生，根本看不见河水，并且还有不少的草根长到了道路上，使得道路都有些崩裂，上面还拥满了河水冲刷来的淤泥、砂砾；空中到处弥漫着白雾，使人看不清十五米开外的情景，还有一股浓郁的不知道从哪传来的恶臭味。
曦旭并不担心会迷路，因为客栈老伯说的很清楚，只要沿着这条道路一直走，最终肯定能到达大湖。他继续往前走，除了河水流过的波涛声和自己走路的沙沙声外，再无其他噪声···就是有些**静了······不对，怎么走了半天还在这段小道上？曦旭感到不对劲，赶紧看向天空，自己出来时是早晨卯时，现在过了几个时辰，但太阳也应该是在东边，可现在却红日西出···杨曦旭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误入了幻境——但这也说明他离那东西越来越近。
曦旭并不惧怕幻境，因为他有办法。曦旭将右手食指和中指放在自己额头处，催动陨灵元激活额头处金色的符文。金色符文亮了亮，一股清凉流淌进了大脑中。曦旭睁开了双眼，眼中闪烁着淡淡的金光，随后之前看上去还算优美的景色便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生一毛的黑色肮脏的淤泥砂砾积满了地面，到处都是动物和人死去后腐烂的尸骨，还有不少的蜗牛、爬虫在尸体上爬来爬去，十分骇人。曦旭并没有太在意这些恶心的东西，倒是看向前方不远处，是那片大湖——云恩湖。湖泊十分开阔，有三、四十平方千米，湖水倒也平静，没有什么大的波涛；唯有湖水比较浑浊，再加上空气中的白雾，本就昏暗的湖泊更显诡异···
曦旭一步步走向湖泊，不时还会踩到那些尸体，发出嗤嗤的响声。突然，他站住了脚，翻身向侧面一跃出四五米远，紧随其后的是一条有四个胳膊粗细的长满细鳞的触手，从看不清的湖水中，伴着滔天的水声拍向杨曦旭刚才所在的位置。还没等曦旭反应过来，紧接着又七条触手飞快的从水中的不同处射出，朝他要害刺去。“奶奶的，现在的灵兽都这么直接的吗？”曦旭虽然嘴上说着，其实早已做好应对准备。他灵活的从八条巨大触手中的缝隙中逃脱，但触手们都又很快席卷而来。曦旭不敢轻敌，从披风中抽出雷角锏，格锏抵挡。虽然两条巨大的触手力气不小，但曦旭的力气更大，居然硬生生给挡住了！别说，这触手虽然体型巨大，力量强劲，但速度倒是不慢。其余的两只触手从后面偷袭杨曦旭。曦旭明白这样硬抗也不是办法，于是借助身前触手的力量，向天空‘飞’去，在空中旋转，转身抽锏。这时赤金色的光刃飞出，精准的劈在一只触手上······
本以为触手该应声断裂，但没想到光刃仅是在那条触手上制造了一条不深不浅的白痕，而且刚过一两秒就愈合了消失了。那八只触手在不断的抖动，将水面都震动的颤抖起来，似乎是在嘲笑杨曦旭的力量。曦旭从空中落下，眼神凝视着那些诡异的触手。但那些触手可没准备让他了解明白，又再次快速的袭来。“技能攻击不行，就用物理攻击。”曦旭迎着那巨大的触手，再次冲了上去。瞬雷闪——锏上闪出赤金色的电光，在空气中拉出了丝丝缕缕的金色电网，曦旭的速度迅速飙升，快的只剩残影。曦旭的残影在触手上环绕一圈，发出数十次叮叮当当的如钢铁碰撞的声音，但也只不过是在触手上留下了数十个大小不一的凹痕罢了······
灵兽似乎很得意，触手都在不停的颤抖。“一次攻击不起作用，那就不停的攻击。”但曦旭不没有放弃，依旧保持着速度在触手上制造痕迹，他似乎感觉不到累，速度似乎比以前更胜一筹。慢慢的，触手上开始慢慢的肿胀，有淡淡的蓝色痕迹——是触手被砸的开始失血了！那灵兽也注意到这点，开始反击。它不停的快速挥舞着八只触手，试图去抓住曦旭，但总是无法触及到他的一边衣角。
“啊！！！”一声像婴儿般尖细刺耳的声音从大湖中爆发出来，那些触手的真面目也显露了出来——是一只头部有八米长的巨型章鱼。大概是因为它常年趴在湖底，面部全是淤泥，看不清本来的颜色。章鱼愤怒了，狠狠地吸了口空气中的白雾，又狠狠地吐出了一口墨绿色的墨汁。光看颜色就知道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曦旭急速闪开，再次借力跳向空中。“三山岌岌，五岳倾倒，雷霆助力，坤元斩麟——诸天万雷”
曦旭悬浮在半空中，将雷角锏举在胸前，嘴里念念有词，宛如神明。“万雷聚——落！”曦旭周身全是赤金色的电流，带着锏，流星之势般的落向云恩湖的中心——章鱼的头顶。那只大章鱼也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袭来，由于它的体型太过庞大，根本无法躲避，只得再次喷出毒液，又将所有的触手举起，挡在头顶上，准备硬抗。
“轰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湖的中心传来，在雷电的高温，水蒸气久久没有消散。过了好一会，雾气才消散开，在那模糊的视野中，只见曦旭半跪在河滩边，身上和七窍都流出一小股鲜血，衣服也有些破裂，显得有些许狼狈；而大章鱼也不好受，雷霆将它劈的漆黑，半边身子都烤焦了，发出碳烧般的气味，并且触手都断了三根······
“疼！！！”大章鱼发出如孩童般痛苦的尖叫，还真想不到这么大个家伙还是这个声音。“混账！你是谁？！你知不知道我是黑水渊红妖女的干儿子，竟敢伤我！”章鱼发出愤怒的吼叫，就像个蛮横惯的的孩子突然被打，开始叫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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