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归辰记》 第一章梦回洛河 洛河河道,树荫遮蔽。 人山人海,真是游玩的好去处,周清扬扶了扶眼镜框,依靠颗古树,躲避着炎热的阳光,小憩一会儿。 “救命啊,救命,救······救······我” 临近的河道传来呼救声,周清扬急忙跑了过去,看到一个小孩飘在水面上,时上时下,在湍急的水流下渐渐远离岸边,情况十分危急。 周清扬一个大步跳入水中,向小孩的方向拼命地游去,湍急的河水让他们俩的距离可望不可及。周清扬伸出手抓到衣服,用力往面前拉,但水流湍急,两个人浮浮沉沉,无法靠岸。 岸上,几位大叔焦急地跳下水游向他们,但周清扬感到体力不支,焦急地将小孩狠狠地推向游来的大叔,无力地放下手臂,随河流飘走。 ?????? 洛河边,硝烟弥漫,遍地残骸。黄土早已染红,河面上漂浮着一具具尸首,燃烧的牛车还在噼里啪啦,似乎在愤怒地告诉人们这里有一场大战。桥边缓缓地走来一个老人,拖着木车,车上放着兵器和染血的衣服,老人低头仔细地翻找着地上的东西。 岸边,燃烧的木头掉落到水中,砸出巨大水花。周清扬晃了晃脑袋,十分疼痛,缓缓睁开眼睛,阳光十分刺眼。发现自己飘在水面上,无力地爬上堤岸,没有力气再站起来。看着艳阳高照,周清扬内心笑了,活着真好。 周清扬想要站起来,但脑袋不听使唤,模糊间看到一位白发苍苍老人面孔,想要呼喊,脑袋疼痛的直接昏了过去。 老人弯腰捡起破损的盾牌,看到死去的士兵手中的弓弩,用力地掰开尸体的手心,拿起它,看都不看得扔到木车上。转过身,看到二十米开外的岸边有人爬了上来,老人拿起一把刀慢慢地走了过去。堤岸下,穿着深蓝色衣服,黑色长靴,头发散乱得不成样子的男孩躺在那。老人用刀戳了戳他的腰部,但没有反应,用力翻过身子,显出眉清目秀的脸庞。老人探了探鼻息,摇了摇头:“可怜的孩子,打仗可残忍了,怎么不躲起来呢。” 老人拉着周清扬的衣服,拖向木车,吃力地将周清扬抬上去,捡了一块破碎的旗帜盖在他的身上,走上前拖着木车向远处行去。 屋外,雨没有停歇。屋檐下,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围着男孩转悠。女孩玩弄着一只木制螳螂,而男孩躺在一张木椅上,头部用白布包扎着,左腿被木棒固定着,看上去伤得很严重。 “楚楚,来帮爷爷拿一下铁夹。”屋内,钟老站在火炉旁,提着铁锤不停敲打着刚刚烧红的铁块,乌黑的脸庞,苍白的胡须,在火红的炉焰前显得十分扎眼。 “哎,来啦,爷爷。”女孩放下木螳螂,跑到后院里,拖着铁夹拖到爷爷脚边,用吃奶的力气往上提。钟老瞥着眼,笑着接过铁夹,夹起铁块放入冷水中。待水蒸气消散,一块乌黑的犁状铁块显现出来。 “又搞好一个,还差十个就完工了,楚楚,在门外留意一下你张叔叔来哦。” “好的,爷爷。”楚楚走向门口,看到躺在木椅上的男孩在动,就伸手拍打了一下。 男孩歪着脑袋,无奈地苦笑着,乖乖得躺下了。 “哥哥,你又乱动,再动我马上去告诉爷爷了”楚楚叉着细腰,顶着丹凤眼盯着男孩。 “好好,我不乱动,你去玩吧”男孩翻了翻白眼,向另一边歪着头。 这个男孩便是周清扬,被钟老救下后,找来郎中治疗。昏迷了七天后才苏醒,郎中感叹他的命大,要感谢老天的保佑。 周清扬醒来后得知了年代,才发现自己穿越了,来到了一个纷争的国家——西凉。持续了十年的战乱,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东边是东唐,占据江南水乡,民富国强,皇帝励精图治。南边是鬼越,依靠蜿蜒曲折的山峦,险要地区,聚合众多部落。北边则是北隋,在这几个当中人口最多,兵强马壮,皇位已历经三世,多次战争也没有撼动这个国家。周清扬只从钟老口中了解到这些,其他的不太清楚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先恢复好自己的身体。”周清扬抚摸着麻木的大腿,静静地闭上双眼。 待在远离战乱的山村,周清扬的身体渐渐康复。钟老平时帮村里的人铸造农具,这里老人居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这世界里,这个周清扬记忆中只停留在小时候,好像经历着不平凡的事情才变成傻子,遭人嘲笑。没有父母的印象,也没有家的记忆,周清扬无奈地回过神,身世经后再说吧,先学一门手艺赚钱糊口。 战乱不息的年代里,国家征战收缴了家中所有的铁器,强行对村里男人征兵,钟老唯一的孩子也参军,多少年杳无音信。 村里离洛城较远,但走水路会近一点,顺流而下就可以到达洛城郊外。钟老每天都会打探消息,哪里打仗了,他就拖着木车,冒着危险去捡一些破损的兵器,楚楚常常哭闹着要跟爷爷一起去,但钟老舍不得,也不敢带她去。村里只有一个铁匠铺,也只有钟老这有铁制农具,靠卖农具,钟老和孙女度过了一年又你年。 村东头有一个废墟,周清扬看不到村里的小孩去那玩耍,也见不到老人提起这个地方。 夜晚,楚楚撅着屁股,趴在桌子上,看着周清扬手中的木雕很是开心。周清扬一点一点的刮去木屑,到翅膀处小心翼翼地雕刻着。前几天楚楚不小心将螳螂弄断了,周清扬答应帮她做一个一模一样的。 “幸好在大学里参加的社团有木雕活动,学了几个月,还好没有忘记”,周清扬左三下右三下,地上很快堆积了很多木屑。过了一会,一只栩栩如生的木螳螂出现在楚楚面前。 “哇,蟹蟹周哥哥,哥哥真好。”楚楚亲了亲周清扬的脸颊,拿起木螳螂去找爷爷了。 周清扬悻悻地看着蹦蹦跳跳的楚楚,“这孩子,长大后不知道被哪个猪拱了。” 门帘忽然被掀开,一只脚迈了进来 “小远,还没有睡吧。”钟老披着衣服,满脸通红,一身酒气地走了进来。 “没了,钟老,有什么是吗?”周清扬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辛苦你了,这么晚了还给楚楚做木雕。” “钟老,你客气了,这是?”周清扬注意到钟老手上的黑色的书。 “你看我真是老糊涂,这个是救你时在你身上发现的,现在你身体好了,物归原主,不需要我保管了。”伸手将黑书递给了周清扬,“早点睡。” “钟老,小子想学锻铁,钟老可否收小子为徒?”周清扬低着头,拱手向前拜礼。 “你真的想学的?锻铁可是很吃苦的,起早贪黑的。”钟老沉吟道,双眼紧盯着周清扬,生怕他反悔。 “小子拜见师父!”周清扬心中暗喜,成了。 “哈哈哈,好徒儿,好徒儿······”钟老高兴地笑道,这小子真直接,挺机灵的。 灯下,周清扬看着木桌上的黑书,黑色牛皮纸包裹着,没有名字,沾有淡淡血腥味,仿佛经历着一场大战,生灵涂炭。 “难道是一本武功秘籍?” 打开书,没有任何书写的痕迹,一张张黑纸,镶着金色的边框,刹那间,周清扬真的怀疑是不是一本书。 “无字天书?” 照着蜡烛,书页上没有反射字迹,摸摸纸张,细腻柔顺,“不应该啊,这么好的纸张就画画?难道要滴血?” 周清扬试了水泡、火烘、滴血······书还是这么精贵好看,周清扬却折腾得半死不活的。 一阵微风吹过,书的封面出现一个奇怪的镜子,周清扬诧异地看了看,“镜子?我擦,我怎么这么好看。”周清扬笑着捏了捏自己的脸,镜中的他却抚摸着自己的脸,忧郁地看着那个他。忽然烛光时隐时现,周清扬惊恐地望着镜子,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脸。 “我草!” 第二章中蛊 镜中缓缓钻出一只白色蛊虫,一瞬间钻入他的口鼻里,周清扬十分害怕地拍了拍脑袋,但随之而来的剧痛,直接昏了过去。 桌上的黑书逐渐消散,化为灰烬,无法察觉到的墙洞里有一只眼睛正看着昏迷的周清扬,“希望你能带来惊喜。” “水、水······天亮了吗?”阳光洒在木桌上,周清扬迷迷糊糊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急忙看向木桌,没了,什么东西也没有,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黑书没了,周清扬心里感到吃惊,“书呢,怎么没了?难道那只虫子是假的?” “周哥哥,起来了,吃早饭了。”楚楚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看到站在那的周清扬喊道。 “哦,来了。”周清扬回过神,悻悻地走了出来,“脑袋里也没有,可能是个梦吧。” 院中有一口大铁锅架着,火红的炉焰欢悦地跳舞。 “当,当,哐当······”铁块被砸得通红,随着时间渐渐流逝,大致可以看到雏形,一把锄头做好了。 钟老不惜力气地砸着铁块,周清扬站在旁边低着头看了一会。钟老夹出烧红的铁块,放入水中,蒸汽缥缈,周围的温度也明显升高了。 “小扬,过来拿着夹子,知道第一步干什么吗?”钟老瞥了一眼周清扬。 “知道,师父。”周清扬拿着铁锤按照钟老刚才的来了一遍,但没能砸出几下就没力气了。 “饭是一步一步地吃,路一步一步地走。”钟老感到挺欣慰的,收的徒弟挺顺手的,虽然没什么力气。 周清扬点了点头,站到一旁看着钟老熟练的技艺,十分羡慕。 院外,村庄渐渐热闹起来。村民从田里扛着锄头回来了,经过门外向钟老打着招呼;院内,一老一少围着火炉,“哐哐哐”的铁锤声不曾停歇。门边在玩弄着螳螂的女孩直勾勾地看着他们俩,若有所思。 ······ 西凉,克木可汗牙帐坐落处,士兵警惕地守卫在附近。远处的牧民悠闲地赶着羊群走向草原,妇女们洗衣做饭,忙的不亦乐乎。 “肖木,你这个野杂种,还有脸活在这世上么!” “叛徒!让你告发我阿爸,打死你。” “揍他,揍他,让他多嘴······” 草地上躺着一名少年,满身淤青,伤痕累累,但倔强地抬起头直视周围打他的人。 “呸,没爹没娘的野种还敢告状,你······” “住手,你们谁再打他试试!”帐篷边跑来一名女孩,穿着红色的丝绸,脖子上戴着银项圈,满身华丽。她气鼓鼓得站在被打的男孩前面,怒视地指着打他的人。 “古力娜,滚·····有本事你让开,告密的人没什么好下场。”为首的男孩眼神狠狠地盯着肖木,但看到女孩身后的老人威胁的眼神,气势上弱了下来,嘴上不依不饶的。 “哼,我不管,巴布你再敢动,就别怪我不客气。”古力娜指着为首男孩的鼻子怒道,心里想着只要他再动,就把他的脸挠花。 身后的老人凌冽的双眼注视着巴布,双手捏着佩剑,前脚往前,好像只要他敢还手就立刻拔剑。巴布感到有点害怕,但作为老大还是要有气势,“好,这次我放过他,下次他就没这么好运了。我们走!” 女孩连忙拉起地上的男孩,帮他拍了拍身上的野草和灰尘,“你怎么不跑,他们怎么这样打你啊,我带你······” “不用,你不用对我这样好,我没事。”肖木打断了她的话,硬挺得爬了起来。 “你受伤了,别乱动,我带你去巫医那看······” 肖木没有搭理她,拉扯着伤口一步一步地走着,“哎,你”,话还没有落,男孩轰然倒地,古力雅急切地跑了过去,焦急地看着身边的老人。 老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背起肖木向一处敞篷走去。 ······ 火红的铁块,光着膀子的男孩,满头大汗地挥舞着铁锤,“当当当”。周清扬每天就只训练挥锤铸铁,健硕的身材配合火焰摇摆。 “歇一会吧,扬儿,今天就到这吧。” 周清扬擦了擦汗,放下沉重的铁锤,“师父,我给你去打酒”,飞快的拿起酒壶跑出家门。 钟老欣慰地看着周清扬的背影,笑道:“这孩子,孺子可教也。” 酒馆坐落在不远处,村里家家户户升起袅袅炊烟。周清扬细心观察着村里的建筑,看到前面挂着“酒”的旗帜,熟悉的走了进去。 “老赵,打二两竹叶青。”话刚落扔出酒壶,一双大手稳稳地接住了酒壶。 “你小子挺准时哟,共四钱。”赵谭转身装满酒壶,看着东张西望的周清扬,敲了敲桌,“别看了,最近不太平,他们是衙门的人。” “哦,难怪,有什么奇闻说说。”周清扬朝着赵谭咧着牙笑着,倚靠着木桌瞥着屋内的衙役。 “听说涵山县有一户人家全被杀害了”,赵谭凑到周清扬的耳边悄悄的说,“一家子都被吸干了,骨头都没了,死的挺惨的。” 周清扬诧异地看着赵谭,“死的这么惨,凶手抓到了吗?”边上的衙役喝完小酒,拿着棍棒离开了。 “抓个屁,就他们手无寸铁的家伙,留着命能混吃混喝就不错了,还想办案,哼。”赵谭不屑地看着摇头晃脑的衙役们,周清扬笑了笑。 “掌柜的,一共多少饭钱?”一名身着深色麻布的衙役走了过来。 “大爷,一共二两一钱,给二两就可以”赵谭点头哈腰的恭维着衙役,“你走好,下次再来。” 周清扬两眼看着像二哈的老赵,提着酒壶,扔下四钱便离开了。 夜晚的村庄格外寂静,远处的虫鸣蛙声丝毫没有吵到熟睡的周清扬。 每逢十五,月亮格外的圆。 月光照进房间里,周清扬的皮肤上出现一条条黑色的丝线,就像戴上了面具一样,诡异妖艳。 “踏、踏、踏。”窗外出现脚步声,不止一个人,周清扬瞬间惊醒。 “怎么了,大晚上的?”脚步声越来越多,好像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周清扬趴在窗户上,偷偷观察着外面行走的村民。月光下,村民不受控制地朝着村东走去,一步两步,像被牵着的木偶,没有人反抗。 周清扬缓缓走下床,深怕闹出点点动静。他轻手轻脚地来到钟老的房间,一瞥,床上没有人,找了几遍发现楚楚也不见了,大门没有锁上。 “没有人说明他们也受到控制去了村东,到底怎么回事?”周清扬细细思考,只有我一个人没被控制吗? 月光格外美丽,随着屋外的脚步声渐渐平息,周清扬紧张的心放了下来,但不放心钟老他们俩,想了一会便悄悄跟上傀儡般的村民。 不远处,一双眼睛正盯着躲藏的周清扬,黑雾弥漫起来,消失不见了。 ??????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殿堂上坐着一位威严的男子,眼神犀利地看着下面的群臣们。 殿堂中的人不敢抬头,就在这时,一名穿着紫色长衣,戴深紫色的发髻的男子站了出来。 “大王,西南出现叛乱,应当及时派军前去镇压,不然会威胁朝廷的安全,对我朝国之根本造成损害。” “西南的事交给左柱国管,没什么事退朝吧。” “大王,西南战事吃紧,需要更多的??????” 独孤薄头也不回得离开了,没有搭理大臣的挽留。 偏殿内,独孤薄搂着美人坐在龙椅上,边上空着一把紫檀木椅。 殿外走来一名身着古怪服饰,戴着诡异面具的人,毫不客气地坐上了椅子。 “国师来了,那些劝寡人平息叛乱的人真是傻,打仗不花钱么,寡人的国库可没多少钱了。” “大王放心,叛乱只不过是一群拿着锄头的农民,成不了气候,不久会自我平息,到时候大王的国库又可以增添一笔财富。” “哈哈哈,国师深得我心,赏!”独孤薄十分高兴,手不自觉得加重捏着嫩肉,美人身体不经意间抖了几下。 古木可汗牙帐内,聚拢着草原最有权势的人,正襟危坐,都低头看着偏门,静静地等待着某人的出现。 “铁木珍,你的粮草准备怎么样,别拖我们的后腿。”左边的高大男子注视着前面闭着眼睛的人。 “粮草早就准备好了,马腾,你的军队不会还没有开拔吧。”铁木珍故意的高声嘲笑,满眼的嘲讽。 马腾气急败坏的地怒骂铁木珍,恨不得拔剑宰了他 忽然,门帘掀开,一位高贵的男子走了进来,帐篷内立马鸦雀无声,低头不敢直视男子。 ······ 周清扬看着众多村民进入村东的废墟,躲藏在草丛里静静地看着里面手舞足蹈的村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这么普通的村庄居然还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祭坛,那些衙役找到这偏远的村子,看来他们应该在寻找这个祭坛。 平时看着很破旧的废墟没人注意它,隐藏祭坛的人看来是为高手。 祭坛周围挂满火把,将四周照的通红。墙角处有一个地笼,关押着四五名男子,周清扬感到好像在哪见过,有些熟悉。 “啊,不要、不要,啊······”一名**全身的男子被从地牢里拖了出来,穿着黑红色衣服的人用刀将他的心肝挖了出来,挂在了祭坛的中央。 不一会,又有一个人用刀缓缓割破男子的左手,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周围的人手舞足蹈得更剧烈了,仿佛鲜血刺激着他们。 祭坛中央站起一名老人,用碗接住鲜血直接喝了下去。周清扬第一次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心脏砰砰直跳,狠狠地抓着泥土才渐渐平静下来,微风吹过,身上一阵冷汗。 仔细地查看人群,没有找到钟老和楚楚的身影,周清扬内心希望他们没事。悄悄地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注视着他们离开,祭坛里的人还在狂欢,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吼声。 周清扬担心被人发现,加快脚步跑了回去,路过酒馆时,从门缝里看到了微弱的灯光。到了家门口,身后的吼声已经平息,喧闹又重归宁静。 趴在床上,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周清扬紧紧地拉着被子,不知多久,天已经亮了。还是和往常一样,钟老和楚楚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要不是昨晚看到血淋淋的场面,周清扬可能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现在每天需要锤铁三百下,周清扬感到手臂十分酸疼,随着技术越来越熟练,他越来越轻松,不一会,一块成形的薄铁铸锻成功。 还像往常一样,拎着酒壶去打酒。门口的楚楚玩弄着木制螳螂,周清扬忽然发现她做的动作一直在重复,没有犹豫从身边经过,她的身上散发着白蜡的味道。楚楚鬼魅地朝着周清扬的背影一笑,随即消失了。 打完酒,周清扬没有遇到赵谭,酒馆内只有一个伙计在招呼客人,不经意间瞥了瞥楼梯底下,不漏痕迹地离开了。 远处走来一伙衙役,看着他们走进酒馆,周清扬嘀咕道:“又送来几个蠢猪。” 清月宗,止水殿。 “雷震子,山下出现天火教祭坛,你等速速前去摧毁,切记不要乱杀无辜。”殿首的老人吩咐道。 “谨遵师尊教诲。”蓝头发的男子退出殿外,匆匆离去。 ······ 周清扬卧在床上,想着楚楚那个动作,双手不禁摆动着。突然,一阵剧烈疼痛袭来,似乎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地撕咬。嘴上、鼻子、耳朵、眼睛都流出鲜血,十分可怕,随着疼痛加剧,周清扬恨不得立刻拔了脑袋。 “我不想死,不想死,我要活下去!活下去!”双手不听使唤地摆动,周清扬朝着床板狠狠地撞击脑袋,一阵眩晕传来,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恍惚间,一扇青铜门矗立在他的面前,散发着威严的气势。 青铜门边有一块石碑,周清扬看着上面写道: 道最玄,莫把金丹作得闲。 渡我过者,三更访道真。 不遇至人传妙诀,门锁楼空烟雨中。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