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御本草令》 第一章:神仙界遭难 空中出现了一道大门被徐徐打开了,从中涌出来千万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军容齐整,旌甲鲜明,为首的十人,长得也是各有特点,两军相交,这十人大逞威能。而我正在看着这场战争,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飘在天上,用这样的视角看着这场战争,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嗯,这边的军容不错,士气也很高涨,我赌十块钱这边会赢的”,话音刚落,我忽然发现好像有些不对,因为在另一方看似比较杂乱的阵营里,出现了几个熟悉的形象。 他们当然不是自己的亲朋或者好友,其中有一个大胡子的大汉,将自己手中托着的宝塔扔了出去,宝塔在空中不断变大,罩住了门里出来的那一方其中一员将领。“这是……”我正在考虑着这个有些熟悉的大汉到底是谁,又有三人从大汉身后飞出,一个是白衣秀士,手持宝剑;另一个是奇形怪状的“鸟人”,生得一对肉翅,拖一条大棒;还有一个看上去像个富态的娃娃,穿着红兜兜,胳膊上套着一个金环,踩着两个冒火的轮子,手里攥着一杆冒火的缨枪。三个人在宝塔的掩护下冲入敌阵,大杀四方。 我立刻想起来了,这不正是神话中的天神吗,大胡子的威猛大汉是托塔天王李靖,从他身后闪出来的娃娃正是三坛海会仙师哪吒,长翅膀的是雷震子,另一个看起来应该是八仙的吕洞宾了。“呸,十块钱不要了,我赌二十块,我们的天兵天将赢。”我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在寻找天兵天将中还有没有其他的仙师。在战场另一边的二郎神杨戬、斗战胜佛孙悟空,正与两员敌将捉对厮杀。“这对冤家兄弟倒也配合不错”,又看向另一边,马、赵、温、关四大元帅各自挡住一人。士兵们各自交战,双方阵线犬牙交错,不幸倒下者被对方毫不留情地干掉,而杀死敌兵的人则红着眼继续奔向下一个目标。 “好激烈的战况,谁居然有能力与天兵天将打成这样”我不由得眉头皱起,思考起那伙人的来历,我看着那扇凭空出现的门,突然想去看看那扇凭空出现的大门的另一边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力挽狂澜,恩怨都了断,国泰民安,祈祷非吾辈手段……”突然传来的一阵歌声,歌名《定军山》,这是我设置的起床闹铃。回想起那个奇怪的梦,现在清醒的状态下,居然还能回忆的如此清楚,细节一一在目。“这倒是奇怪”,我睁开惺忪的眼,嘟囔一声。走进了洗漱间,蘸了牙粉开始刷牙,“以往做梦还从没有记得这么清楚过,也从没有做过这么富有情节和逻辑的梦”。看着快见底的牙粉罐子,“别管什么梦了,我今天下了班得去配一点牙粉才是正事”。 这些牙粉是我自己用中药磨成分配出来的,帮我配药的小姐姐叫余红,是在武馆学形意拳的时候认识的。我们关系不错,我经常找她去配中药。除了配牙粉以外,我还经常光顾,来调配一些中医经典的组方来处理一些小毛病,顺便也配一些中医的时令饮品。比如夏天的酸梅汤、冬天的四逆汤等,这些常用药我都备着,我拿自己试药方看效果。是的,我的中医是个“专业的票友”。 “余姐,配点药,要附子、白芷、白芨、补骨脂、旱莲草,等分。”余姐一笑:“哟,又配牙粉呀,用得挺快。”我说:“是啊,还是一样的帮我打成粉,给你湖盐,”我递过去一小包盐粒,“可惜你们药房咋没有湖盐呢,我每次都要自己带。”余姐接过去:“当然了,这个在药房是没有的。一共四十八块五,咱们都是熟人零头去掉给五十就行了。”我满口应承道:“好嘞,给你。” 这是我和余姐常开的玩笑,换个别的人要这么说话,怕是得投诉到315去了。我们的关系不错,几块钱上下的多给少给也都互不计较。我拿出兜里的钱,望着手上四张十块钱的毛爷爷楞了一下,我确定昨天是放了一张五十块在兜里的,白天好像没有花过钱啊?余姐看出了我的尴尬:“怎么?钱没带够?”我有些郁闷:“算了,我手机付吧。” 晚上回家处理好一切,练了一趟拳,洗洗准备睡觉了。我突然又想起前一天的梦:“不知道今天晚上还能不能继续做下去了……”突然眼前一阵迷雾,拨开迷雾我走到了一个去处。“我的天呐!”我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了。 有《西江月》为证:千里铺平云路,奇花仙果争香。曦和高挂暖洋洋,一切阴霾扫荡。 巨门拔地百尺,万仞宫阙深藏。云山雾绕是天堂,自有神圣气象。 霞光照耀天际,瑞霭萦绕栋梁。凤飞展尾鸣求凰,总是美景无量。 “你来了。”来不及欣赏美景,眼前走来一个人,道士打扮,“李钏芎,我们等你很久了,我是张道陵。”“啊,你是张天师!”我又一次被震撼,环顾四周,一个富丽堂皇的大殿、云雾缭绕。殿上挤得满满当当,各种奇装异服的人士都有。很多位的形象非常经典,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天庭的神仙,那位高坐在云端龙椅上的不是传说中的玉皇大帝又能是谁。 唯一奇怪的是,无论文官武将,大家好像都很累,不少人还带伤,许多仙家侍女来回忙碌着照顾着每一个人,难道是昨天梦到的那场大战的缘故吗?“过来参见玉帝。”张天师指引着我。 随着我一步一步离玉皇大帝越来越近,我就越来越感觉到有一股压迫感,不只是来自于神王王统治权的压迫感,更因为在场所有人都是神仙,神仙身上释放的能量远远大过我这个凡人。 我也不知道神仙怎么行礼,懵懵懂懂就按照电视里演的见皇帝的理解,给玉皇大帝行了个礼。这时玉皇大帝说话了:“李钏芎,你初到天庭,许多事情尚不明了,张天师,你来给李钏芎说明一下。”张天师一旁回应道:“遵旨,”然后对着我说:“我来给你简单说一下情况,”张天师拂尘一挥,我的脑袋里就出现了许多信息。 获得了这些信息之后,张天师并不废话,直奔主题说道:“昨天你做的梦就是我安排让你看见的。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按照你们人间的时间,那场大战爆发至今已经是六十年前的事情了。你看到的那扇门通往另一个世界。”“什么?另一个世界?”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乡巴佬一样地提问到:“神仙对我来说就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生物了,怎么居然还有别的世界吗?” 第二章:祸乱的根源,伟人的策略。 我不是一个无神论者,我相信有鬼怪、有神仙、有外星人;我也相信《山海经》并非神话,而是一部远古时期写实的地理图志,因此昨天的梦并没有让我感到太过惊奇。但是接下来,张天师的话还是让我对这个世界产生了颠覆性的认知。 简单来说:我这样的普通人所生活在的人间世界,叫做人间界,人死后的世界叫幽冥界,天神待的世界叫神仙界。是的,就像不同民族的人都待在一个地球一样,所有的神都是在一个神仙界里面生活,各个宗教信仰的天神们在各自领袖的带领下,在神仙界划疆而治。 例如道家就是玉皇大帝带领众神,天主教就是上帝带着众天使,***教则是安拉管辖一方……神仙的力量来源于信仰他们的民众,信徒的数量、开化程度和虔诚的程度,这些因素对神仙的力量都有决定性的作用。 随着神仙界的优质地块被开发殆尽,各家神仙为了争夺地盘彼此之间也会爆发战争,神仙界战争的余波就会投射到人间也以战争的形式表现出来。神仙们的眼界远高于人类,几千年前,为了应对将来的生存危机,释、道两家早在自己鼎盛时期的唐朝就已经合并为一家,以道家为主体,释家舍了根基,甘愿为道家从属。 这生存危机其实是由另一个神王酝酿起来的。自称“上帝”的耶和华,他强行将自己的信仰分成三大部分,若干小支。他让自己的信徒在这细微的差别中相互争斗,同时又对外扩张,这样可以保证信仰自己的民众具有好战、嗜杀的特性。 靠着这样独特的经营模式,耶和华广泛地吸收着人间的信仰,吞并地盘逐步逼近到汉道家的边界。直到人间的公元1840年,新兴而日渐强盛的耶和华就放弃试探,开始渐渐明目张胆地侵犯道家的地盘。 道家曾是神仙界第一强盛的大宗教,也是硕果仅存的从上古时期延续至今的宗教。这个古老的宗教在与新兴的神王耶和华之间,爆发了激烈的战争,并且争夺信仰的斗争中日渐式微。神总是庇护着自己的子民,神界战争中如果有一方天神被灭,那在人间,这个信仰也就不存在了。大多数情况下,这些被击败的信仰,无论是民众还是神祗都会被屠杀,只有极少数人可以获得改变信仰的机会。 凡事都分阴阳,人间界称为阳间,那么对应的,幽冥界就是阴间。如果以神仙界为阳界,那人间和幽冥界就共同为阴间。但这还不是世界的全貌。我们所在的天地人三界还可以并称为“阳界天”,与之对应的还有一个“阴界天”世界。 我昨天梦里看到的那扇凭空打开的大门就是可以沟通阴界天的大门,那些军队也都是来自阴界天的军队。阴阳两个界天本来平行运转互不干涉,但是阴阳平衡却被一个野心家打破。他找到了某种方法强行沟通两个界天,想要将阴界天的军队带来与阳界天神仙界的各方势力战斗。 按照神仙界的时间来算:就在两个月前,突然打开三扇界门,阴界天神兵对我们发动突袭。几家神王都被打了措手不及,刚一开打就把先机输尽,接下来只能苦苦支撑。眼见战事吃紧,原本互不对付的几家神王约定抛弃旧恶,共同御敌。 持续两个多月的仙界大战,其影响力也开始慢慢在辐射到人间,人间世界那些被神镇压的妖魔鬼怪们可是蠢蠢欲动,他们都在暗中积聚力量。这些妖魔鬼怪的目的其实很肤浅:大多数妖魔只知道神力变弱了,于是出来兴风作浪。极个别有能力的妖魔,他们在想的是:一旦阳界天的神仙被灭,他们就可以立刻转投阴界天的野心家,然后自己变成那个野心家在阳界天的代理人。 我生平最恨叛徒,要知道外寇作乱,用十分力只能见一分效,可如果是内贼,用一份力就能起到十分的作用。一旦妖魔妄行,人间发生暴乱,表现出来的是民众开始失去思考、信奉暴力。届时,天神就会彻底失去了根基,灭世灾难就在眼前。这时候一个肩负大气运的伟人站了出来,高喊:“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口号,稳定了人间世界的中心,也给了天神界所有神王继续战斗底气,伟人也因此位列仙班。 但是这还不足以起到扭转战局的作用,整个神界战争的形式依然不容乐观。又僵持了几天,眼看战局越来越困难,还是那个伟人献了一条计谋:派一支奇兵进入阴界天,到敌方的信仰区去搞破坏,以此缓解正面战场的压力,同时伺机寻找获胜的机会。我回头一看,“哇!了不得!” 出这条计谋的人实在是太了不起了,想在中华大地生存,口袋里要是没有这位大人物的肖像可是不行的!庞大的信息量加上见到伟人的激动之情竟让我一时语塞,好不容易才挤出来一句话:“所以我就是你们选作奇兵的人吗?” 这时候玉皇大帝说话了,那本就高高在上的王者气质,一开口给我造成了更强大的压迫力:“不错,天庭这边单是防守就已经很吃力了,各家神王的情况也差不太多,难以再分出战斗力往阴界天去。”玉帝顿了一顿:“之前的大战你也看到了,不少天神都被迫转世投胎去了,只留下了这一地法宝。” 我有些明白了:“所以你们选择我作为奇兵,而我可以拿着这些法宝,供我在潜入阴界天以后作战使用吗?”张天师点了点头,一抖拂尘将地上的法宝都收拢到了一起。伟人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娃娃,此一去千难万险,非大智大勇不能胜任,你以后得自己小心了。不过也不是只有你一个,还在抵抗的另外几路神王也都采纳了这个建议,他们也会派人过去,你们到那里要注意团结合作。”我用力点了点头“嗯!到了那我们就是老乡了。” 第三章:一身都是宝贝 “来挑法宝吧,”张天师招呼道:“这里的法宝,你可以任意挑选”。我看了一下,百十来件法宝,当然是尽可能得多带一点才好了。一想到这里,我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嘿嘿,张天师,可有能装进很多东西的收纳法宝吗?”张天师听了,只是淡淡地一笑。要说还是玉皇大帝大方,只听得玉皇大帝说到:“张天师,将多宝囊并这些法宝尽与他用吧。”“遵旨。”张天师作揖回答道。 张天师拿出了一个锦帛口袋,将法宝尽数装入袋中,交给了我。玉帝一抬手,一道光华罩在我的身上,我的服饰变成了一件紫色的道袍,衣袂飘飘;我平常惯穿的老布鞋也变成了一双靴子。“这件紫绶仙衣,可避刀枪水火,也可以随你心意变化;祥云无忧履可以助你平地登云、一步千里,今日也一并赐予你了。”我再向玉帝磕了个大头表示谢恩。张天师将多宝囊放帮我进了紫绶仙衣的左袖中,如此,我想要什么东西,只要多宝囊里有,马上就能到我的手里。 “阿弥陀佛,李小友,贫僧这里有一个人,让他跟你去吧。”这说话的不是西天的释迦牟尼佛祖又是何人。他手里撒下一道金光,地上躺着一个人,显然是受了重伤。“可怜的小白龙,龙筋被斩断了。”一旁的是斗战胜佛孙悟空以及金身罗汉沙悟净,看神情很是悲伤:“自那一日师父和二师弟被打下凡间,小白龙跟疯了一样杀入敌阵,拼死不退,力竭倒下的时候又被敌兵挑断了龙筋,我们只能现在维持住他的性命,想办法施救。他若是去转世,就只能入畜生道,几世修为化为乌有,再不能成神了。” 佛祖又接着说道:“本来龙筋无法再续,也是他命中劫数,现在阴界天大门打通,也许在那一边的世界有些特殊的方法可以救回八部天龙。姑且让他附在你的身上,以你大筋暂代他的龙筋,以你的精血维持他的生命。到那边若有恶战,他也能助你一臂之力。”说罢,随着一道光,躺在地上的人就钻进我的衣服里,缠绕在我的背上,准确地说是缠绕在我的脊柱上,同时我的后背也多了一个威武的龙纹身。我向佛祖保证:“我在那边一定尽全力找方法救回八部天龙广力菩萨!” 一回头我有发现有一个特别的神,这个神虽然比不上玉皇大帝的强大压迫感,但还是隐隐透出的一股尊贵气质,气质倒好像是一个人间的帝王。只见他:手抚长剑玉为环,佩玉铿锵声清亮。华贵坐席玉镇边,满把香花吐芬芳。蕙草裹肉兰为垫,祭奠美酒飘桂香。高举鼓槌把鼓敲,节拍疏缓歌声响,吹竽鼓瑟声悠扬。 再看他的身后,跟着八个下属模样的人,各个都是气质非凡,尤其是其中一个大美女,其美貌竟然盖过了所有在场的其他仙女。怎见好相貌?若有人兮云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我搜索了一切脑海中所知的神仙资料,能够与他们相匹配的似乎只有他们了。我走过去施礼问道:“尊驾可是东皇太一阁下吗?” “惭愧惭愧,”那神倒有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落魄不敢称尊,鄙神便是东皇太一,”东皇太一为我介绍:“这是云中君、湘君、湘夫人、大司命、少司命、东君、河伯和山鬼。”果然那美貌盖过仙女的大美女就是山鬼。我与他们一一见礼,东皇太一又说到:“几千年过去了,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还能认出我们,屈大夫于楚国忠义当真无人能比啊。”东皇太一的眼神中有一丝落寞:“楚国灭亡以后,再没有人信仰我们了,我们的神力也就消失了。多蒙玉皇大帝收留庇护,否则我们只能消亡在时间里面了。” 从东皇太一的神色中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他又说道:“既然我们有缘,我便给你一个好处。”说罢拿出一个印绶:“这是我的王权大印,留着它,对我已经没有实际用途了,但是我毕竟曾是一方神仙帝王,上面的王者气息是不会消散的。你留着到那边或许有用,待你得胜回来再还我,你佩戴印绶,自身沾染上印绶的气息也足可以保你三世显贵。”我听了之后,颇感愤愤不平:东皇太一分明是好神仙,是谁造谣说他是鳝鱼的? 第四章:太上老君的馈赠 我谢过了东皇太一,大殿上的气氛,总体还算轻松。这时从上面又飘来一朵祥云,落在我面前。玉帝正色说道:“李钏芎,这是太上老君要见你,故谴祥云来接,你上去吧。”我学着张天师的样子:“遵旨。”我上了云,这祥云无忧履出奇的方便,轻轻一蹬就准确地落在云上,飘飘忽忽一层一层得往上走,直数到三十三层,终于见到了一道门,一块匾上写着“离恨天”。 祥云在这里拐进了一个宫殿,我瞥见宫殿门口的匾上写着“兜率宫”。祥云落到一位老者面前,一手拿着芭蕉扇,笑容可掬,不用说便是太上老君了。我深施一礼:“见过太上老君。”太上老君一摆手:“时间紧迫,不必多礼。”往旁边桌上一指,那里摆着两个葫芦。“这里是我炼制的仙丹,这个紫金色葫芦里是保身丹,无论多重的伤,但有一口气在,就可以治愈。”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白金色葫芦里面是正五丹,无论多重的病,但有一口气在,就可以治愈。这两个葫芦你且拿去,也装进多宝囊内吧。” 我看着两个比脑袋还大的葫芦,心里想着:这至少得装好几百颗仙丹了。“但是,”我问太上老君:“我拿走了仙丹,若是神仙们战斗受伤可怎么办呀?”太上老君满不在乎地说:“这些仙丹原本普通,不需要什么天材地宝。神仙体不同凡人,本不会受伤或者生病,若是受伤,普通仙丹也自然无用。此次大战事发突然且不合常理,我只能去另外搜罗异宝,制作供神仙用的灵丹,这些你尽管拿去就是。” 既然这么说了,我拿两葫芦仙丹也没什么问题。于是将他们装进了袖口之中。太上老君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白玉瓶:“这里是九转大还丹,能使白骨生肌,死者还阳,只有三颗,必要的时候用。”我也将它收进了多宝囊内,这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万一要是我死了,谁能给我吃药呢?” 太上老君一笑说:“不妨事,”他又拿给我一颗仙丹,说道:“这是全神丹,吃下就可以脱胎换骨。只有这样才能承受我接下来要教你的仙家法术,才能让你使用你那满满一袋的仙家法宝。”我吃下了药丸问道:“这样我就成神了吗?” 太上老君哈哈一笑说:“当然不是,成神可没有那么容易。你现在只是改换了体质而已,真正的神除了需要脱胎换骨以外,还需要内心境界的突破,以及历经三灾八难功德,才能成为真正的仙家,与天同寿。现在你只是借仙丹改换体质,虽然可以帮助你暂时拥有仙体的强度,但本质还是凡人。你要借此修仙的话,速度会变快,但如果你的内心修行不到位,大约三年,这半仙体最终还是会被污染为凡胎,若你最终真的无法成神,那这三年阳寿就当是你出生入死的奖励了。” 太上老君拿手里贴身的芭蕉扇对我扇了三下。“第一扇,我教你轻身之法,学会了既可以在战斗中闪转腾挪、进退有据,也可以腾云驾雾、日行千里。第二扇,我教你变化之术,可以金刚不坏、变化万端、力大无穷,你有七十二变,自然就有七十二条命,即便战斗中有损,只要事后运转周天就能恢复。第三扇,我教你耳聪目明,能眼观千里、耳听八方。”随着三扇扇完,顿时感觉身体前所未有得充满了力量。 如果说之前给我树立了信心,那么接下来太上老君接下来的话却扎扎实实浇了我一盆冷水:“你之前拿的法宝都是被打败的神仙留下的,凭那些法宝深入敌后怕是不够用啊。”之前我没有来得及多想,但是现在听太上老君一说,确实是这个道理。 不过,太上老君既然这么说,他必然是有更好的法宝要交给我了。我问道:“那别的……”还不及说完,太上老君笑着摆摆手,指着桌上的东西说道:“拿着这些吧,这是当初封神大战时候,我的徒侄徒孙辈们在各仙府修行时的镇洞法宝。他们在封神大战中已经功修圆满,不可再造杀戮,此战与他们已经无关。他们主动拿出这些法宝给你使用。” 我将这些法宝一件一件收进多宝囊内:“太上老君,能否容我冒昧,再要一件宝贝?”我看一眼八卦炉,“这司炉童子看火的芭蕉扇能不能给我两把。”太上老君点点头:“芭蕉扇分阴阳两把,阳扇助火,阴扇灭火,曾赐予大力牛魔王和罗刹女各一把,现已收回。也罢,就给你这两把芭蕉扇,下去吧。” 我刚将芭蕉扇收起来,便已经被打落到灵霄殿上。此时众神已经列队完毕了。玉皇大帝说到:“李钏芎,你回来了,便准备出发吧。”玉皇大帝的威严依旧强大,但是吃了全神丹的我已经脱胎换骨是仙家体质了,不似刚来时的那强烈的压迫感了。托塔天王李靖过来说到:“界门在敌营中央,到时候我们会向敌军发动强袭,吸引火力,你则趁乱摸进敌营,伺机穿过大门,注意尽可能不要引起敌军注意。” 我往前方看着那高耸的大门,没有问怎么回来的事情。我此时作为神仙界的棋子,可以说是一枚过河的卒子,没有退路。能够发挥多大的效果,完全取决于我的智勇。我一不熟悉敌情,二没有后援,三没有补给。可以说过了那扇门就是绝地,能不能向死而生就看我的造化了。 第五章:仗宝剑穿过界门,初入境遭遇心魔 接下来由伟人为大家做着战前动员:“诸位神兵神将,接下来的强袭是为了掩护李钏芎同志的行动。各位要注意保护好自己,不求必胜,但求激烈。只要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让界门的防守出现漏洞,掩护李钏芎同志过关便是此战的胜利。”我看着他的身姿神态、话语腔调,心绪飞驰,仿佛还是那个激昂慷慨的年代里,在内外交困、弹尽粮绝的危机中,为将帅们领路、为士兵们加油鼓气的样子。 伟人继续说着:“李钏芎同志和其他神王派出的奇兵,就是我们打进敌人腹部的一枚钢钉,必能叫敌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痛不欲生,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打好眼前这一仗。只要我们上下一心,就没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没有什么敌人是不能战胜的。这一次的胜利将会成为我们扭转战局的重要转折,最终成为属于我们的全面胜利。”伟人就是伟人,只是三言两语,大家有些低沉的士气又渐渐高涨起来。 作为伟人,其实这种情况下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说话这件事本身。生死存亡之际能够用话语凝聚人心,从而带领大家绝处逢生,这是成为伟人的必要条件。 玉皇大帝以他无比威严的姿态和语气说道:“李钏芎,此一去千难万险、步步有灾,你切不可贪功冒进。其余几家神王也会派遣自己的人潜过界门,你需要与他们会合,共同行动。我给你“天语”和“天书”的能力,你们尽可以自由交流。即使到了阴界天也不用担心语言不通的影响。” 还有其他人也会穿过那扇门参与作战,这应该是唯一的好消息了吧,起码我不是孤军奋战了。正当我这样想的时候,神将们已经整肃好了队伍,随着李天王的一声号令:“出发!”整个队伍浩浩荡荡就出发了,我则学着驾起云头向敌营的侧面摸了过去。 还别说,太上老君的腾云术还是真的快,两军还未相交我就已经到了敌营侧方,远远得看到那扇孤零零的大门渐渐窄成了一条线。两军交汇,厮杀开来,真是旌旗蔽日,杀声震天。在李天王的带领下,天兵天将的声势空前浩大,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默默看着这一切。 正当两军打得热闹的时候,我以最快速往那扇门飞去,门口只还是留下了一小队人马看守。“我记得多宝囊里好像装了一把剑。”正想到这里,一柄剑就出现在我的左手里,“纯阳”,剑身上写着这两个字,看来是纯阳真人吕洞宾大仙的剑了。把剑交到右手,正好飞到近前。我也曾学过形意剑法,加上有神功、神器的加持,凡间剑法也能发挥惊人的威力。一扫、一抹、一刺、一点、顷刻间就把薄弱的守卫给干掉了,我的身影消逝在了门里。 过了门那边并没有出现我想象中的凶险场景,甚至都没有看到什么敌兵,与门的那一侧血流漂橹的残酷景象完全不同。这一边是一派青山绿水,小溪潺潺。有诗为证: 溪水清涟树老苍,行穿溪树踏春阳。 溪深树密无人处,唯有幽花渡水香。 我回头看去,近在咫尺的门里还上演着激烈的战场,提醒着我来这里肩负的任务。在门另一边的我居然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仿佛是在看静音的大电影一样。我走到溪水旁边一低头,立刻就被看到的景象震撼得无以复加,心脏如同是被铁锤猛砸了一般。 我的剑在滴血,我的身上也沾上了鲜血,我的脸上甚至还溅了一道血,显得格外狰狞。是的,我刚刚杀人了,就在一分钟前,就在不到二十米处,门的另一边。在当时那样的氛围下,我全然顾不得自己的行为,看着眼前的大门,除了尽快穿过去以外没有别的信念,轻而易举地挥剑而过。 然而到了这一边,情绪冷静下来,看见自己这般模样,想到了我居然手起剑落之间,就随意地抹杀了几条生命。我低头看着剑,我的手在颤抖,我的心在颤抖。我不敢相信那些血是因为我而流,我不敢相信那些人是因为我而死。强烈的血腥味突然灌进我的鼻腔和大脑,恶心和反胃的感觉喷涌而出,我直接在溪边吐了。 正在我陷入复杂矛盾情绪的时候,剑上的两个字又一次引起了我的注意:“纯阳”。是啊,这不是我的剑,这是吕洞宾大仙的纯阳剑,而这把剑能够在我的手里就说明吕大仙在大战中遇害,已经被迫转世投胎去了。 昨天的梦里,我还看见吕大仙一袭白衣、意气风发地冲入敌阵,今天,他的剑就已经交到了我的手上。我的袖口里还装有几百件各种神仙法器,他们都是被这些来自阴界天的侵略者戕害的!门那边还在战斗的神兵神将,那个出谋划策的伟大人物,他们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他们拼死掩护我过来这边,不是为了让我在这里感慨自己刚刚杀了人的。要知道: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如果我在这里萎靡不振,那么神界的战斗必然要失利,由此影响到我们的人间世界也必然要蒙受大难! 想到这一层,我就必须重新振作了,以后我还是要杀人的,而且是有成千上万的敌人等着我去杀,我不杀光他们,他们就要来杀我、来杀我们阳界天的天神、还有那些受天神庇护凡人们,其中就有我的亲朋好友,兄弟姐妹。我定了定神,把身上、脸上洗了一下。我第一次体会到仙家法宝的好处,紫绶仙衣居然一下水就直接洗干净了,一出水立刻变得非常干爽,直接就能穿上。 第六章:总有刁民想害朕 穿好衣服,我就得走了,我不知道该去哪,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顺着溪水流动的方向一直飞。我飞的不高,也不快,主要是想熟悉一下驾云的技能,顺便思考一下接下来的行动方案。刚刚飞出去没多远,就发现一个身影在远处的树林中跟着我,始终保持在离我五十米有余又不到六十米的距离。 我在顺着溪水往前飞,他就在树林里踩着树枝快速移动着,他隐藏得很好,步伐也很轻巧,奈何太上老君教我的耳聪目明更管用。树林里视线不好,加上他有意隐藏,因此我看得并不真切。但是我还是能判断出,这是一个一米六左右的小个子。他的行迹已经暴露在我的眼前,接下来就是我要不要去抓他的问题了。 我才刚刚掌握了仙法,各种技能虽然了然于胸却尚不熟练,拿他练练手也是不错的选择。我减慢了速度,落到地上,开始走起路来,那个身影也慢了下来随着我缓缓走着。双方心知肚明,也就不再隐藏自己的气息和脚步。我不知道他是谁,有什么目的,实力怎么样,但是我确定他是冲着我来的,那个刁民要害朕! 我们陷入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中,谁也不愿意率先挑破窗户纸,我沿着溪水走,他在林中跟着我走。双方谁也不看谁,但是毫无疑问我们都把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把自己的法力放出去,用来感应我身边五十米的距离,这样一来,我就相当于有一个“探测雷达”了。他时刻保持着没有进入我周身五十米的范围,那么我释放出的“雷达”就应该不会引起他的警觉。 这样的好处在于:即使在我的视线盲区内有什么异动,我也可以第一时间发现;同时我还拥有了五十米的“战略纵深”,任何形式的偷袭我都可以在五十米之外发现它,这可以给我一定的反应的时间。 除了雷达的功能,这种能力还有一个用法:就是可以用来感知和全面扫描周身五十米范围内,任何静止的物体,找出其中隐藏的陷阱和蛰伏的杀机。我的雷达圈边界就在他的身边几米处,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这样试探着我,我们俩就这样缓缓往前走着,也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动作,我看见他的右手轻微晃了一下,立刻有一个锐器进入了我的“雷达”范围。我需要马上采取一个应对措施,我该躲开还是打飞?是应该还击一个暗器还是直接过去交战?我的手里还提着剑,如果顺利的话可以一击得手。但是从他出手的方式也可以看出对方的部分实力,我基本可以确定突袭不会奏效,如果打不过或者他还有援兵的话应该怎么办?或者他可能是我的盟友,一样来自于阳界天的尖兵,我们现在都还互不认识,万一打错了自己人怎么办? 事实马上给了我两个深刻的教训:第一就是当危险临头,必须当机立断,并且果断采取行动,没有时间可以考虑。对错并不是最重要的,做出决策、采取措施本身比决策的正确性更重要。一阵刺痛告诉我,这个锐器扎进了我的脖子。他巧妙地避开了紫绶仙衣的保护范围,结结实实地扎进了我的脖子里两寸,同时也刚好没有扎破我的大动脉和神经,不知道是凑巧还是那人手法精妙。 这件事给我的第二个教训就是:太上老君教我的金刚不坏的神通并不是自动防御,而是需要我运起玄功卫护周身才有效的被动技能。只有发动金刚不坏的时候,才会把我的身体变得刀枪不入。 我依然在往前走,仿佛没有这回事一样。倒不是我又陷入了问题的缠绕,而是我决定就这样继续走下去,我倒要看看你接下来要干什么。我用紫绶仙衣的宽袍大袖做掩护,左手里拿了一颗太上老君的保身丹,放在手里捻碎。纯阳剑干脆就收回多宝囊里,要是打起来的话,武器就在我的脖子上扎着呢。走到这一步时先机已经失去了,想要抢回来很难,索性就再丢得更多一点。 第七章:还算顺利,大宝宝是我的了 我的脖子上扎着的一把苦无,就是日漫里面忍者的武器,既能扔出去当暗器使,又能拿在手里作为短兵器近身搏斗。这件武器的样式说明来人极有可能是个日本人,他们的天照大神也暂时顶住了阴界天兵的攻击,并派了一个人到了阴界天作战。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日本人应该不会对我下杀手,毕竟这样做对谁都没有好处。哪怕历史上有恩怨,那也不应该是他对我有仇。在眼下这个时机、在阴界天里,我们作为阳界天老乡,必须也只能通力合作,天照大神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那么他现在的行为,有一种比较合理的解释:那就是他想来跟我组队,但是要先探探我的底细,为的是以后能够在团队合作中争取更多的话语权。而我更要提防的是另一种可能:那个看上去像日本人的家伙其实是来自阴界天的敌人,刚刚好也装备有这种制式的武器,又碰巧被他遇到我了。 从我见到他开始算起,我们已经走了十分钟,双方都没有多余的动作,基本上可以排除他是阴界天杀手的可能性。我相信此刻他的内心应该很茫然,因为我自己也很茫然。我们都不知道自己和对方可能或者应该做什么,现在急切地需要一个动机来打破眼前的尴尬,很快,我等到了。 在我后面响起了一阵脚踏碎石的声音,从声音判断这是一只四脚动物,体型巨大,速度极快。这时就体现出我自己开发出来技能的实用性了:雷达探测给我提供了十分准确且详细的信息,就如同在我亲眼看到了一样。在这大怪兽离我二十米远的时候,我迅速拔下脖子上的苦无,一回身刚好挡下了它的爪子,在飘起的衣袖遮掩下,我把捻碎的保身丹敷在伤口上,瞬间就把刺伤治愈了。受此一击,巨大的压力让我踏碎了脚下许多的小石头,同时也被眼前这个毛茸茸的大家伙揉碎了心。 那圆滚滚的身材,白色的身体和黑色的四个爪子,加上黑色的圆耳朵和黑眼圈,不管长成多大个头都不会惹人厌的天下第一萌宠!这不是大熊猫还能是啥! 只不过这大熊猫好大的个头,四脚趴在地上都有五米多高,我顶住了它的攻击,那用来格挡的苦无在那肥厚的肉掌下还不如一根葱。我的双脚瞬间陷入地面两寸多,丹田鼓荡,用力往上一架再顺势往后一跃,大爪子硬是把地面砸凹一块,好大的力量! 必须活捉它!谁也别想伤害这个熊猫!我正想要一条绳索或者铁链之类的东西,就在我的左手上出现了一条绳子,哎哟,捆仙索来也!之间捆仙索在空中蜿蜒而下,我抑制不住兴奋地将圆滚滚的大熊猫宝宝捆成一个更加圆润的大球,在它挣扎了一会儿以后,眼见身子越缩越小,竟然从五米多高变得只有半尺来高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慢慢走过来,一把熊抱就抱住了我的腿,摆出一副“跟定你”的样子默默地看着我。 我把它捧在手里,心里想的是:好沉啊。不知怎么的,仿佛有一个数据告诉我说:这个小家伙实际重量有两万斤!我看着呆萌的熊猫问道:“你是要跟我走吗?”不知道是因为天语能力给我自带的翻译功能还是他真的听得懂我的话,它居然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把它放在地上,说道:“那你跟紧咯,别走丢了。”我刚一转身,腿上就感觉到了分量,我一看,这小家伙竟然“赖在”我的腿上不肯走了!想做我的宠物居然敢让我驮着你?好吧那我也认了,谁让你这家伙这么可爱,我把它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右肩上。至于那个朝我扔苦无的家伙,不重要了,大爪子拍下来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架起云,刚准备要走,却又走不了了,熊猫在我的肩上,拼命地给我指一个方向。我顺着熊掌看过去,那是一片竹林。我扭过头取看看肩上的熊猫,问道:“你是饿了?”熊猫点点头。我看了一眼竹林,又问:“你要去吃?”熊猫又点点头。 我没好气地说:“先往前走。”走出三步之后,我停了下来,对熊猫说:“不行,我还有很重要的事,真的要赶路。”又走出两步之后,我再次对熊猫宝宝严正声明:“你不许跟我捣乱!” 竹林里,我蹲坐在一块矮石上,看着熊猫咔哧咔哧大快朵颐的样子,心中一阵无奈。什么是冤家?这就是冤家!为了加快熊猫吃饭的进度,我开始帮助熊猫收割。当我把一片竹林的嫩竹都挖完的时候,熊猫躺在地上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太神奇了,为什么体型变小了,胃口却不见小呢?抑或者说,巨兽形态下,胃口会更大?我不敢想。把地上的小家伙抱起来,平举在身前,吃饱了以后明显更重了。“你这个臭熊猫,以后就跟着我了,你听不听话?”熊猫坚定地点了点头。“嗯,这才像话,这才是我的好熊猫宝宝。”说罢,我把熊猫宝宝重新放在肩头。 第八章:初会五川灵仙 说也奇怪,熊猫宝宝在我肩上,任凭我走路飞行,闪转腾挪,可就是不会掉下去。当我又出发之后,沿着溪水飞了不久,面前出现一座湖。约莫千余米宽,湖心是一座孤岛,岛上有几株桃花开得正好。岛中间有一间小木屋。我飞到高处看了一下这个湖的全貌,共有五道水脉汇聚于此,有一个老者正在湖心岛边缘垂钓。这番景象不由得让我吟诗一首: 湖上老人作矶头,湖里桃花水却流。 竹竿袅袅波无际,不知何者吞吾钩? 老者看到了我,他笑吟吟地向我招手,意思是让我过去。我看了一看,这老者穿着一身青袍,顶冠束带,白色长须及胸,迎风微颤。观这里的景致以及老者的气色,不像是凶恶的所在,我也就按下云头落在湖心小岛上,落脚点刚好距离老者四十九米,袖子里的右手还是捏着那把苦无。 老者走过来跟我打招呼:“小友来了,我等你许久了。”我一听更加警觉,不动声色地握紧了右手的苦无,左手从多宝囊里随便掏了一件小号的法宝,藏在左手里。走上前赔上笑脸道:“老神仙认得我?” 老者点点头,说道:“本不认得,见过一次,也就认得了。”这是个典型的哑谜,诈骗电话常用的路数、推销员惯用的开场白。不过他是什么路数,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招呼我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于是我问道:“老神仙找我可是有事吗?” “有的,有的。”老者一副和蔼的样子,他说:“我可以给你提供些你最需要的东西。”我最需要的东西?我现在最急缺的就是情报啊!不过这还是属于套话的路子,既然要套话,那我也套一句,我问道:“那可太好了,不过我需要的东西有很多,不知老神仙能提供给我什么呀?” 老者说:“我能告诉你,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来来来,你听我说。当年魔王出世,搅扰三界秩序。他是人间世界的叛乱者,造成的杀戮无数。他用凶残的手段夺下了整个人间的半壁江山,然后自封为神,竟然获得了极多的信仰。” 老者说道这里有些无奈,叹一口气继续说:“你也知道神的力量来自于信仰,可他的作为使得这个世界的许多神祗失去了神力。他的实力甚至已经超过了这个世界所有的神,他想要自己成为了众神之主。为了与天神开战,他还找到方法让手下的普通士兵也成了神,然后同时向神仙界所有的神宣战。” 老者重重地“唉”了一声:“魔王夺取了整个神仙界,然而这还不能满足他的野心和欲望。最近他又不知道使了什么方法,竟然打开了通往阳界天的大门,去那边的世界涂炭生灵。老朽本是这个世界的散仙,法力低微,所以入不了庙堂,在此偏僻之处倒也落得逍遥。也多亏我所在偏远,那魔王倒不来寻我的麻烦。” 老者指着我来的方向说道:“两个月前他来到此地不远,打开了界门,就是你们过来的地方。让手下兵将过境,可能是念我年长,法力又低微,故不曾加害于我。”这个情报很重要,起码我知道了这个世界怎么了以及我在跟谁作战,只不过还得确认这信息是真实有效才行。 我警惕地问道:“那老神仙你又如何认得我是什么人?”老者笑道:“呵呵呵呵,你从界门那个方向过来,又有降服熊猫的能力,那必是从门的那一边过来要打击魔王大本营的。老朽这里偏僻至极,极少有神仙会到来这里,更是从没有打那个方向来的。” 目前为止,这老者的表现不像是坏人,说的话也不像是假的。刚才在云头上,我用千里眼看遍了周围方圆一千里的环境,异兽倒是不少,但是神仙还真是一点影子都没有。“我知道你的底细,还有一个原因,”我一听立刻就绷紧了神经,老者继续说道:“不久之前来了一个女娃娃,我们聊的差不多了,她把大致的情况都告诉我了,现在就在屋内等你。” 第九章:初会王美丽 我一听差点被气晕,这老爷子说话怎么先说零碎,重要的事情反而放在后面说呢。我跟老者走进屋,叫道:“老神仙,”我看了看右边肩膀上懒洋洋的小家伙,一开始它还四脚站在我的肩上,现在已经像一条毛巾一样“挂”在我的肩头,睡得很踏实,右腿还凌空蹬了我一下。别看他现在是这副软萌可欺的样子,可是就在刚才他还想要我的命。 我指着熊猫宝宝问道:“它在这个世界里也叫熊猫吗?”老者回答:“是啊,这可是个凶悍的怪兽,脾气暴躁,战斗力不容小视,主要吃素食为生,偶尔也会捕食其他灵兽开荤。若是能够碰到他,难免是一场恶战,但是一旦降服便无比温顺,非常听从主人的话。在这个世界不少神仙都想抓一只为自己豢养,奈何熊猫的数量稀少,又神出鬼没,整个神仙界历史上能养熊猫的神仙也不到十个。莫非你们阳界天那里也有熊猫吗?”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肩上的小家伙,说:“是啊,它在我们那整天除了吃就是睡,战斗力基本没有,只能靠卖萌为生。”老者似乎很有兴趣:“哦?这卖萌又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能养活这样的异兽?”“呃……”我一时想不出怎么回答,看来语言的隔阂消除了不代表文化差异也消除了啊。 说话间就已经到了木屋门前,我施礼问道:“还未请教老神仙尊号。”老者哈哈一笑:“落魄不敢称尊,我在这偏僻之地居住,见这湖有五条水脉注入,故给它取名为‘五川湖’,自号‘五川灵仙’。” 推开门,一个金发碧眼的辣妹就出现在我的眼前,一米七五的身高,及腰的金色长发,大眼睛配上蓝色的瞳孔,看着她的身材,我的脑袋里直接出现了三个数字:90、60、90,也不知道代表了什么意思。“你好,我是天主教的凯琳娜·杰弗逊·亚拉伯罕,你是哪个信仰的?” 果然这里有一个阳界天的人在等我,看来五川灵仙没有骗我。“我是道教的李钏芎,你好。”我礼貌地微笑并友好地伸出了手,没想到的是回应我的居然是她把头一扬,拿鼻孔对着我。我们的现在的距离只隔了一步远,我的身高有一米八五,在我们两个在现有的身高差下,也足够让她仰头看我。可是她为了显示她作为盎格鲁撒克逊民族的骄傲,这用力的仰头动作,反而害我担心她可别闪了脖子。 凯琳娜说:“伟大的上帝整合人间的信仰,圣父、圣母和圣子共同选我作为拯救世界的救世主,给予了我强大的力量来这里平息战争。为了表示尊敬你可以称呼我为‘高贵美丽的女王大人’!” 我顿时语塞,我这是缺了什么德了,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二货跟我并肩作战呢?那个貌似是日本人的家伙,想要抢话语权还知道要显露些手段,怎么到了凯琳娜这里,居然就张张嘴就敢让我臣服?别的不说,她的声音让我很不喜欢,如同芒刺一样的尖锐,如同美国国会一样的吵吵闹闹。 我并没有兴趣跟她在谁的信仰或者哪个民族更高贵这样的问题上纠缠,片刻之后我想到了对策:“你有没有觉得,你的名字太长了点吗,如果在战斗中,我喊完这么多个字,也许就耽误战机了。”她歪着头想了一下,又点点头表示同意,我接着说:“不如把你的名字简化一下你看怎么样,我看不如就叫你‘王美丽’吧。” 令我没想到的是她听完这个名字,竟然完全没有表示反对。反而是愉快地走近一步,把头仰得更高,重重的拍了我的左肩一下,说了声:“好!那以后你就归我王美丽管了。”也不知道“王美丽”这个名字在她耳朵里听来会是什么样子的,是“nice queen”吗?果然消除了语言的隔阂,却消除不了文化的差异啊。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那么多,熊猫宝宝因为我的左肩受到“袭击”,已经奋不顾身地扑到王美丽的脸上,对着她的头就是一顿猛拍。在王美丽的惊呼声中,我赶紧把熊猫宝宝抱开,捧在手里,而王美丽也顺利地被大国宝“萌”出一脸血。嗯,我对熊猫宝宝的忠心很满意。 我把王美丽拉起来,给了她一粒保身丹,她却选择直接忽略了我的好意。比起受伤的气愤,她似乎更对熊猫宝宝感兴趣,一脸期待得问我:“这是你的宠物吗?是从你们国家带来的吗?这个太可爱了,可以转让给我吗?”开什么玩笑?给你?每一根熊猫毛都是我的,你别想拿走!于是我果断摇了摇头。 王美丽见我拒绝,马上又要端起刚才那差点把脖子闪了的傲气,但是伴随着熊猫宝宝一声奶叫又马上把脸凑了过来,作势就要伸手。只不过她看着熊猫宝宝的萌爪又不敢近前,就这样陷入了纠结的境地。 为了让王美丽死心,我拿出手里刚刚缴获的苦无,徒手捏成熊猫宝宝的样子,递给她说:“这个你还是别想了,送你个玩具,你随便玩吧。”王美丽犹豫之下,还是拿走了熊猫宝宝的模型。接着她换上一脸期待带着点可怜巴巴地问我:“我是真的喜欢他,把它送给我,我把我们的总统送给你可以吗?” 总统?我脑海中马上浮现出那个顶着一头玉米须的老头的形象。我要那个干什么用?袁爷爷让我们吃饱饭,可不是让我们养老头用的。被我断然拒绝之后,王美丽退了一步,问道:“我可以抱抱她吗?”这一次我没有发表意见,只是熊猫宝宝龇牙咧嘴表示不同意。嗯,真乖,懂我的心意。 第十章:神仙界往事 五川灵仙招呼我们坐下聊,王美丽不得不暂时放下对熊猫宝宝的渴望,把自己家的总统揣进兜里。接下来通过与五川灵仙的交谈,我们对这个世界的概况有了基本的了解。阴界天和阳界天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也分为神仙界、人间界和幽冥界。 阴阳两个界天的形状就如同太极球中的阴阳鱼一般,彼此缠绕又泾渭分明。人间世界的形状是个球形,就位于阴阳鱼的鱼眼处。神仙一般都生活在神仙界,环绕着鱼眼作为自己的领地。幽冥界比较特殊,各家神仙专门开辟了一块地方,用法术与人间界的地底沟通,属于二者的中间地带。 我们现在所在的五川湖也在神仙界,但是位置却是在阴鱼的鱼尾地带,因为这个地方无法直接辐射到鱼眼,也就无法与人间界直接沟通,属于神仙界的偏远地区,神仙极少愿意来到这种地方。 因为神仙界特殊的地理形态,那个能够穿过界元壁,沟通阴阳界天的界门,必须在鱼尾尖附近才能打开。从阴界天打开的界门,会直接连通到阳界天鱼头的位置。界门一共打开了三个,有一个就开在了南天门附近,进犯道家的阴界天侵略军就从那扇门过界。 从阴界天里来看,我是走了中间那个门过来的,另外两个界门就在旁边不远处。如果我一开始,先选择绕过界门往反方向一直走,就能看见一个锥形的天空收口处,那里是阴阳鱼的尾尖。尾尖附近,阴阳界天之间的分界墙是最薄弱的,界门就是在这样的特殊地理环境打开的。 这个打开界门的魔王,其原本只是凡人世界六百年前的一个国王,名叫幽泰。他妄想做神仙,但是又不甘心花漫长的岁月潜心修炼。他找到了与众不同的方法:首先是篡位为王,然后就强令国民改换信仰,拆毁神庙并尊他为神。幽泰通过假造的神迹骗过了国民,居然真的借此获得了信仰之力。 获得之后的幽泰果断杀身成神,并进入神仙界找到了被他剥夺了力量的老神,并处决了他们,随后重新降临人间领导自己的国家。他带着自己手下的三十万士兵们也踏入神的境界,穿梭于天人两界。一边攻伐其他国家,杀死了那些不愿意信仰和供奉他的人;另一边也与神仙开战,很多神都被击败并处决。 大敌当前,其他还没有被波及到的神祗决定联合起来,共同灭掉幽泰。其中年代最久、势力最大、实力最强的经方教联合其他各路信仰组成联军,与幽泰大军大战了一百年。虽然众家天神勉力支撑,但是也挡不住联军渐露败像。 众神知道取胜无望,于是只能发动了最后一招:剩下的所有的神仙用自己献祭,祈求让自己庇护下所有的凡人获得可以相当于神的部分力量。可是经方教因冲锋最前、作战最勇,几乎所有的神祗不是战死就是被擒。只有经方教的最高神王宫蝉主,运用大法力、施展大神通,行移海搬山之力,把整个人间界的陆地和岛屿都集中成一块大陆。大陆的正中间隔以崇山峻岭、戈壁大漠。将幽泰的势力扔在了大陆的西侧,而其他还没彻底丧失信仰的凡人都安排在了大陆的东侧。 幽泰当然不会坐看宫蝉主发动如此神通,他也试图阻止过。但是这样一个魔王、野心家的觉悟怎么可能比得上一个抱着必死信念的神王呢。最后,幽泰孤身深入,只因为差了一招,被众神联手打伤,而他的阻挠只是让大陆分界线的最南端出现了一块荒地,原本一分为二的大陆有了一个小小的连接点。 幽泰迅速指挥手下占据了这个连接点,却因为伤势严重而不得不采取固守的策略,在那里建了一座城。宫蝉主自知无力改变现状,只能在那里放了一支劲旅阻挡,双方就这样僵持下来。 幽泰重伤之后,他手下的士兵们也消停下来,故此,五百年来幽泰没能再继续扩张。除了经方教治下,信仰真神的凡人们以失去信仰的代价获得了神力。但他们终究是凡人,无法飞升入神仙界,甚至都很难越过宫蝉主布下的地形壁垒。 宫蝉主有自己的考量:各家神**仰下的凡人都已经获得了可以世代相传的神力,若要修身成神会方便许多。只要有足够多的凡人可以晋升成为新神,正义之师就有了可以与幽泰对抗的实力。虽然经方教治下的民众,因为自己的献祭而无法获得神力,可是他们在其他国家的庇护下,可以走另一条发展的路。 然而几百年过去了,整个神仙界现在除了幽泰和他的手下以外,就只有碌碌无为的五川灵仙,始终没有新人可以突破成神。那些幽泰抓到的各家的神官,经过洗脑后则成为了幽泰管理人间领地的工具。 幽泰独自在偌大的神界养伤非常无聊,只能自己在家创造士兵玩。有一天,幽泰偶然间得到了关于阴阳界天的秘密,此时,他手下的士兵已经凑满了百万之数,越过界门攻伐阳界天的是其中嫡系的三十万。他打破界元壁,开了三扇界门,大军过境,所以才有了我一开始的那个梦境。 幽泰大军中剩下的七十万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只能待在神仙界。几百年来他们用尽方法造兵,却始终无法让士兵们降临到人间,夺取最后的胜利。对此,五川灵仙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他说的是:“天地法则。” 至于留在人间的两大阵营,谁都无法越过宫蝉主制造的天堑,于是两边就僵持了下来,至今相持了五百年。 到这里,我基本上明白这个世界的概况,也大致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行动了。同时通过聊天也知道了王美丽是美国人,她的作战能力全都来自于美国的英雄电影,基本上复制了超人的能力为主,会飞、钢铁之躯、力大无穷,顺便她还会制造各种美式武器。 从熊猫宝宝轻而易举得就把她抓得头破血流来看,所谓钢铁之躯应该跟我的金刚不坏属于同一类型,需要被动防御。对此王美丽的解释是:熊猫宝宝太可爱了,怕自己的钢铁之躯伤了宝宝可爱的肉爪,所以没有发动。 第十一章:游桃林一擒山本 聊天时,王美丽问了我一个有意思的问题,她发现自己如果盯着一样物体看上三秒,脑海里就会知道这样东西的大概情况。如果想知道更详细的信息的话,只要在脑海里想,也能够得到相关的答案。我本来没有注意,但是经此提醒我也注意到了这个现象,就好像刚才我刚才掂着熊猫宝宝,就知道了它的重量。而且看着王美丽的身材,居然还看到了三个不知道是啥意思的数字。 如果只是我身上出现这个现象,还可以理解为仙丹对我的体质改造。但是王美丽的能力是像点菜一样要来的,不应该出现多余的能力,对此我能想到的唯一合理解释是“神识”。我们不止获得了类似于神的身体,也同时获得了等同于神的精神力量,这样的精神力,给了我们如同神一般的洞察能力。 我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幽泰现在应该不知道有人从阳界天过来,而我们应该避免与之正面对抗。首先应该下到人间,争取群众基础,然后带领人间的部队攻过天堑,拔掉幽泰的信仰。那么他的神力就会消失,至少也会削弱,那时候就有取胜的机会了。 王美丽本来想召齐我们阳界天过来的人,然后直捣黄龙与幽泰决战,但是五川灵仙直言:“李钏芎小友的方案可行,你们现在想要与幽泰决战,无异于以卵击石。”这才打消了王美丽想直接找幽泰拼命的念头。 我现在首要任务收拾一下我的包袱,张天师和太上老君都是一股脑给我一堆法器,我甚至都没看清有些什么、该怎么用。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刚刚从天上落下来的时候,为了防备五川灵仙,左手里抓到的那一件法器竟然是毫无攻击力的窥天镜。我把各路法宝都查看一遍,心中有数,然后放回了多宝囊。 另外我欣喜地发现里面有一个聚宝盆,就是那个传说中能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好宝贝。有了它我就再也不怕没钱花了,神仙办事果然上道!玄奘法师留下的锦襕袈裟的效果与紫绶仙衣类似,被我穿在里面当内衬。纯阳剑背在身后,紫绶仙衣和纯阳剑竟然意外的相配。弥勒佛的人种袋藏在右边的袖子里;乾元镜用来护住背心;阴阳芭蕉扇缩小后分别藏在舌上和舌下。 另外,我还学着孙大圣的样子,将九齿钉钯藏在右耳里面。说起钉钯,这是个很重的法宝,足有五千四百斤,放在耳朵里虽然不算负担,但是一边轻、一边重的总是不舒服。于是我又拿了九环锡杖放在左耳,这一下,两边总算是两边平衡了。 收拾利落之后,我跟王美丽打算启程,五川灵仙告诉我们,离这里不远,有一片桃花林。数千株桃树开得正艳,可以去欣赏一下美景,顺便放松心情,还可能随手抓到一个可以并肩作战的宠物。说到战斗宠物,熊猫宝宝此时正乖乖地站在我的右肩,拿熊脸蹭着我的脸,王美丽看着眼红却又无可奈何,所以她也很想自己去抓一个宠物来。 走出屋子,辞别五川灵仙。我足尖一点,腾起一片云;王美丽则纵身一跃直接起飞,不多时飞到了桃林,只见好一片花团锦簇。有一阙《散天花》为赞: 头顶玄穹步踏云。轻微舞风起,净无尘。白鹤有灵九天巡,逍遥游者来,入桃林。 三千老树枝嶙峋。漫眼红花映,落英缤。幽幽沁鼻悠悠熏,百花深处觅,情怎禁。 见景色可观,我把脸一抹,变成粉面桃腮的样子,提着水袖,捏起青衣的嗓音,唱道:“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念白:牡丹亭。)。”拉着长音,慢慢地甩着身法。 我身处美丽的桃花林,头顶盘旋着美丽的白鹤,身边站着不怎么美丽的王美丽。可是在我兰花指尖点处,桃林外一颗枝繁叶茂的树上,却影绰绰见到了一个不怎么美丽的东西。来者不善! 一股恶风猛然闯入我的雷达圈,又是一把苦无。突如其来的杀气,就连我头顶的白鹤都被惊走了。这一次我不会在犹豫不决,眼中寒光一凛,我立刻闪身过去,从身后拔出纯阳剑飞刺。剑的重量远远大于苦无,轻松打飞了苦无之后,一剑直直插向那个日本人的右肩。他本能往左一闪,嘿嘿,等的就是你! 他的左边就是我的右边,我右边的袖口装着的正是人种袋。我使了一个虚招,看似从直刺变成平削,其实是在用自己的袖口在瞄准他。他在闪躲我的剑时,绝不会想到我会放弃剑,而是拿袖口罩他,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装进人种袋里了。 此时看着袖口里的人,我的神识就告诉了我他的基本情况。我确定了他也是来自阳界天,还知道了这家伙叫山本仁次郎,更令我不爽的是他的外公和爷爷都曾是二战时,中国战场上的日方军官。这家伙出奇的嘴硬,什么都问不出来,除了真有几分不怕死以外,他也是料定了我不会对他动真格的。 我强压回怒火把他放了,因为我确实不能拿他怎么样。他现在还不想跟我们组队,扣在袖子里不是个办法。更何况时间长了以后,他也有能力可以自己逃出去,倒不如现在放了他还干脆些。而我其实没有必要着急,现在的我已经压过了他一头了,接下来只要慢慢收服他就好了。 另一边,王美丽也打了起来。原来是趁她看我们打得热闹的时候,来了一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偷袭她,她的对手是一只白头鹰。几个会合之后,王美丽占了上风,就在她疯了似的,差点把鹰毛都拔光的时候,那只鹰终于停止了挣扎。 同时,我也认识到一件事情:就是千万别弄乱女人的头发!一切只因为白头鹰俯冲下来,偷袭王美丽,虽然鹰爪没能伤到王美丽分毫,但还是把头发抓乱了。王美丽立刻跟疯了一样反扑,我听到的王美丽骂的话是经过天语系统过滤的,但还是能听出来些少儿不宜的字句。气愤至极的王美丽,差点让这只鹰当了秃子。白头鹰被打服了,表示愿意归顺,王美丽在向我炫耀这可怜巴巴的国鸟的时候,还用一丝不甘的眼神看着我的右肩。 结束了战斗,我们一步一步往前欣赏着桃林,王美丽最感兴趣的还是我的熊猫宝宝,我和熊猫宝宝一致告诉她:不可能,她就只能噘着嘴往旁边去了。 我来到桃林以后,兴致完全都在赏花上,根本没管王美丽在干嘛。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认真,每一处都看得格外仔细。如果有可能,我宁愿学唐伯虎,在这桃花林里搭个桃花庵,桃花庵里做个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第十二章:过怪城,李钏芎栽了跟头 “真是的,”王美丽一脸不满地拖着虚弱的我飞回五川湖,她也学我的样子把白头鹰放在了右肩上。“亚洲男人的体能这么差吗?怎么去看桃花也能累成这样,我以后可怎么跟你一起作战,你要是被打死了,到时候别指望以后我会救你。” 不怪王美丽说话难听,走完整片桃林以后,我确实已经累的都快站不住了。这可不是我与山本的战斗耗费太多体力,而是我从入桃林开始,一步一步地走,每一朵花都认真地看过,生怕错过一丝美景。 没错,我就是这样一本正经地跟王美丽解释着,这个说法烂得连我自己都不信。王美丽正待发飙的时候,我们回到了五川湖,五川灵仙迎了出来:“哈哈哈哈,二位小友,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否?”我有气无力地应道:“老神仙,我们又回来了,随便逛了个桃林就让我虚弱成这样,我该不会是感染了什么瘴气吧?” 五川灵仙则继续哈哈笑道:“这里是仙界,哪里来的瘴疠病疫之气。倒是小友深谋远虑,老夫佩服。看来扫平阴霾、回归正统是指日可待了。”王美丽听了我们的对话则一脸茫然继而一脸不屑地走开了,我听到她嘟囔了一声:“哼,两个废男。” 我在五川灵仙的木屋里盘腿坐下,休息运功了半个小时,随着周天运转,很快我就已经恢复了法力。于是招呼王美丽赶紧下界,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人间的时间走得快一点,早些下界有助于争取多一点的活动时间。 我们离开神仙界到达人间的天空,并没有着急落地,而是在天上兜起风来,看看这方世界的景色。更重要的是要看看地理环境,看看双方阵营相互攻伐的情况,然后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落脚。 我们一路沿着“弓”字形的路线巡航,密切关注着下界的情况。我们注意到在大陆的西边,以某种规律分布着九座宫殿,不知道里面住着什么人。而大陆的东边明显分出六个阵营,说来奇怪,这篇大陆看上去有七种颜色,像是气个国家的样子。西方大陆是一种,东方大陆有六种。当我将这个问题问及王美丽时,她却对这气色浑然不见,只说下面的建筑风格分成四类。其中西方大陆是一类,另外三类在大陆东方。 正当我们在天上巡航的时候,王美丽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李钏芎,为什么我飞的时候是趴着的,你飞的时候是站着的呢?”我踩着云头,看着那个像超人一样趴着飞的王美丽:“你能站起来飞吗?”王美丽试了一下,站立的姿势保持滞空没有问题,但是前进的话速度极慢,也就比长跑冠军快一些。按照王美丽的姿势,只有身体呈直线的状态才能飞出全速。 突然王美丽有所顿悟,说道:“我知道了!因为趴着的时候身体阻力小,所以飞得快。”我漫不经心地挠了挠眼眶和眉毛,反问道:“我飞得比你慢吗?”王美丽一时语结。我知道其中缘故,于是我引导着她说:“你的力量模仿于超人,超人住在哪里?”王美丽回答:“住在美国啊。” 我纠正她说道:“超人在地上生活,天空只是他的一个交通工具而已。而我们信仰的中的天神,他们住在天上,上天就如同回家一样,谁会在家里趴着走路呢。”“可是,那像我这样不是更好吗,更加实用一些。”王美丽如此狡辩道。我告诉她:“在发生空战的时候,站立飞行比趴着更要灵活一些。” 刚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们正好飞到了大陆分界线的最南端,眼看是座城池。看了就是幽泰阻挠宫蝉主献祭,才抢来的一小块空地,幽泰命人在上面建了一座城。我本打算直接过去,可是当我掠过城池上空,突然就觉得不对劲:仿佛心头猛受重锤,一下子失去了力量,直挺挺地往下落。同时下面也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拉我,在空中我几次想要重新驾起云头可就是飞不起来。 我就这么直接被拍在了地上,幸好还有两件仙衣护体,这才没有受伤。一个大坑带着十几条嘲讽般的裂纹,在我身下压着。王美丽跟着我落下来,赶紧给我检查,问我有没有事。而我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压迫力几乎让我无法呼吸,我勉强挣扎着爬了起来张大嘴,希望多获得一些空气。 就在我着陆点旁边,是一座高大的楼,强大的压迫力让我无法抬头看清这栋楼的全貌,我只知道里面传来的压迫力竟然比凌霄殿更加凌厉。我心一惊,暗道不好,该不会是那么巧直接到了幽泰的大本营吧?用了仅存不多的思考能力,我想一想:应该不可能。根据五川灵仙的说法,幽泰占了神仙的宫殿,他应该生活在神仙界,而这里是人间。况且幽泰应该还不知道我们来了,怎么可能在这里堵我呢。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我现在的情况这么窘迫,而旁边的王美丽却似乎不受影响,这些都是疑点。 我借着余光观察了一下周围,有几个勉强看得出来是士兵打扮的人走了过来,他们都是女人。我再往旁边一瞟,街道上有男有女,每个女人的衣着都很华贵的样子,却只是凌乱不堪地搭在身上。同时还都牵着几个如狗一般,跪趴着的男人,他们的身上几乎没有遮挡。我大致看清了,但是已经容不得多作思考,旁边的卫兵冲我喊道:“喂,那边的男人,你的主子呢!”见我情况吃紧,有听到我被呵斥,熊猫宝宝顿时身形暴涨,对着那几个女兵咆哮着,瞬间就把骚乱等级提高了一大截。 这时候我想到了东皇太一给我的印绶,他曾也是一方神仙帝王,要对抗这股莫名其妙的压迫力,就只能指望这枚印绶了。打定主意,我从多宝囊里拿出了印绶,如果这还不行,就只能请王美丽拉我飞走,至少我不能流落在这个鬼地方。一阵金光闪起,在光芒的笼罩下,我感受到的压力顿时减轻,已经可以站起身了,看来这个思路是对的。 我试图架起云头,但是云依旧凝结不起来,我一咬牙左脚一蹬,借着祥云无忧履的力量,远远遁走了。离开了城墙不远,我身上的压力彻底消失了。王美丽很快就追了上来,她一脸调笑地问我:“干嘛不多待一会,玩玩再走嘛。”我则铁青着脸得告诉她:“我早晚屠了这座城。” 第十三章:百年老酒馆,初逢包打听 离开了怪城往东走,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城镇,大街上还算繁忙。这里的建筑大都是一层楼的平房,用原始的瓦片做顶。全镇只有一栋三层左右的小楼,似乎有人在上面活动。唯一的亮点是这些房子很结实,这一点有些奇怪,因为按照这些建筑的牢固程度,完全有能力可以承受七八十层的压力。 有一个穿着像是制服的人在中心广场上念着国王的招兵启示:“国民们,我们的土地被魔王幽泰侵占了,我们的同胞被魔王幽泰屠杀了,我们的军队也惨遭毒手。四百年来,我们的复仇大业受阻在冬青城下,现在我们终于找到了攻克冬青城的办法,我们需要女兵,大量的女兵!只有女兵才能在冬青城活动。为了给我们的父亲、丈夫、子侄报仇,为了报效国家,为了其他还在受苦难的同胞们,请大家踊跃到征兵处报到。” “原来那个害我栽了我跟头的城叫冬青城啊,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只有女人才能在那里活动自如。”王美丽听了也是恍然大悟,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分明从中读出了五分戏谑、三分鄙视和两分得意。 她以一种西方贵妇专用的傲慢口吻对我说:“刚一来就吃了大亏,看来你注定毫无作为,还是看我们女人怎么打赢这场战争吧。”我没有理她。而是走向了旁边的一家小酒馆,傲慢的王美丽除了见到我英气的背影之外,还有熊猫宝宝对她吐出的舌头。 王美丽追了上来,我们一起走进了酒馆。酒馆里光线不明不暗,酒客也不多不少,各自用着不高不低的声音相互交谈着。王美丽还在叨叨不休地说着,畅想自己将会如何英勇无畏地破阵杀敌,顺便贬损我几句。 我随便点了一坛酒就找了个位置坐下,店铺不大,我又位处大堂中心,整家店和周围地区都在我的雷达监控之内。我闭着眼仿佛在品酒,其实是在打量着每一个人,我要找一个人,而这样的人最适合出现在类似于不起眼的小酒馆这样的地方了。 我身后近门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人,这个人并不起眼,也没有与别人交谈,仿佛是独自喝酒的样子。但是我注意到他的眼睛很贼,正滴溜溜地盯着每一个路上过往的人,同时耳朵也在听着酒馆里的人说的话。 早在我们还没进门的时候,他就已经盯上了我。试想一下,一个位处边境地区的小镇,出现两个陌生人。这种事本身就很值得注意,何况我们的肩上还扛着两个异兽。任何人见到我们的样子,难免都要对我们有所警觉,更何况是一个以贩卖消息为生的人,这样的人俗称叫做包打听。 他的眼神好像是在看着街上,其实注意力早就已经在我们这一边。熊猫宝宝现在是个小可爱的样子,背靠着我的脖子倚在我的肩上。小黑眼珠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包打听,而我还闭着眼,仿佛与我无关。 终于包打听被熊猫宝宝看毛了,忍不住开始与熊猫宝宝对视。这时候熊猫宝宝用那小小的肉爪做一个“勾引”的动作,招呼他过来。最终包打听经不住诱惑,一咬牙还是端着自己的酒碗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你的……这个,真可爱。”他支支吾吾地说道,仿佛是青涩的小伙与心仪的姑娘搭讪一般。我睁开眼,很爽朗得招呼他坐下,而一旁王美丽肩上的白头鹰抖着身上还剩不多的羽毛,用凶狠且深邃的眼光瞪着他,仿佛在说:老子也很可爱。 来人有些自来熟,他很热络、很自然地跟我们聊了起来。毕竟,跟任何人都要聊得起来,这时一个合格的包打听必备的素质。我主动告诉他:我们是初到此地,不动风俗人情,希望了解一点。 他很警觉,问我们道:“你们初到此地?该不会是从那边过来的把?”我佯装不知,问道:“那边是指哪边?”他不动声色地把手按在我的手上,然后压低声音说:“你该不会是从冬青城的那边来的吧?”然后,他看了一眼王美丽,也很自然地把另一只手按在了王美丽的手上。 我没有反抗,不代表王美丽也认可眼前的陌生人抓着她的手。只是轻轻将手一抬,包打听就被王美丽掀翻在地。我轻描淡写地跟王美丽说:“哎呀,干什么动手啊,有话好好说嘛。”慌得酒馆老板赶紧过来劝解说:“两位英雄,劳烦别再小店动手,小店本小利薄,经不起几位英雄折腾。” 确实,我们不是打架来的,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先交上朋友。我跟老板赔礼道:“一点小误会,对不住了,我们不会在这里打架的。”包打听的身体素质也是不错,揉揉屁股自己站起来,对老板解释说:“误会,都是误会。” 此时我注意到这家店里的凳子质量是相当不错,按王美丽的力道来说,普通的凳子拆掉十张都富裕了,可是包打听的那张凳子被掀翻竟然丝毫无恙。至于熊猫宝宝,其实不在话下,虽然这货有两万斤重,但毕竟是有灵性的天界异兽。对于身负神力的我们来说,它比一个一百多斤的凡人要轻得多,前提是我得脚踏实地或者驾云才可以。 包打听自己把板凳扶正,然后又对我们赔礼道:“刚才是我莽撞了,主要是为了验证一下两位的身份。”这倒新鲜!我问道:“你抓着我们的手就能验证身份?”包打听说:“是啊,这可是我自己想到的独家秘技!” 第十四章:酒馆的误会 我给包打听倒了一碗酒,试探着问道:“是什么秘技啊,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能不能给我们说一说看。”包打听说:“嘿嘿,别急,二位,我先问一个事行吗?”我伸手做了个请,说道:“请讲。”包打听看看我们二人,悄悄问道:“您二位是哪家的大王手下啊,来我们这小地方干什么呀。” 哪家大王?这叫什么问题?王美丽心直口快,直接说道:“什么大王?哪有大王?这里只有女王。”包打听俨然一副江湖气息,慷慨地说道:“谁管你什么女王不女王,咱明人不说暗话,二位的手段我了解了。若要动手,我确实不算什么,可是我们关镇的人也不是白给的,两位可别把我们逼急了。” 这话茬不对,而且他刚才有意放大声音,让整个酒馆都听到了他的话,现在所有人都带着敌意的眼神看着我们。我只能对他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们可什么都没说啊。”包打听双眼放光,指着我说:“嘿,你也别小瞧了我葛根,咱在这地界也是黑白道混熟的人。你这样的骗得过别人,可你骗不过我。” 我和王美丽都被说得莫名其妙,王美丽皱着眉问道:“我们骗你什么了?”葛根说:“别以为能够在我面前蒙混过关,老实交代,你们是哪家的山贼派来踩盘子的?”这话说完,酒馆老板不干了,他拿出柜台里的刀问道:“葛根,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山贼的?”不只是老板,酒客们也都纷纷戒备起来,有人已经关好门,看样子是不打算让我们离开了。 葛根解释说:“哼,我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两个生面孔,原来以为是外面来的人,所以想交个朋友。可是一问就发现,他们什么都不懂,于是我怀疑他们会不会是从冬青城的另一边过来的,意图不轨。大家都知道,咱们寒水国的人力气大,所以我就故意试试他们的力气。可是刚才我被摔在地上的样子相信大家都看见了,这就说明他们不是幽泰那来的。” 有一个酒客问道:“葛根,如果他们不是幽泰那来的,那还会是从哪来的?”葛根恨恨地说:“能够这么轻而易举把我摔倒的人,必然是掌握高级格斗武术的人。这样的人,不是大将就是贼寇,你们说是不是?”众人都说“有道理、就是这样。”之类的话。得到回答的葛根继续说:“你们俩跟个棒槌似的什么都不懂,那你们肯定是哪个山上下来的小贼,过来这里踩盘子的吧?” 葛根这么一说我忽然意识到:也难怪他要怀疑我们,我们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合理的身份在这个世界走动呢。想到了这一节,我对大家说道:“各位别急,我们不是山贼,也没有恶意,我是来帮助你们的。” 然后我就在王美丽惊诧的目光下开始编瞎话:“那场持续了一百年的神魔大战,让神祗们陨落殆尽,但是还是有几位神幸存了下来。我们就是神的弟子,一直在冬青城背后的大山里修行,最近才刚刚下山。“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话?”酒馆老板问道。我把熊猫宝宝托在手里,对大家说:“各位有谁不服的,尽可以来抱起我手里的小家伙试试看。”众人看着我手里憨憨的小家伙,一阵唏嘘之声。葛根撸起袖子,抄手就要来夺,我也不动,任由他随意动作。葛根三次发力,熊猫宝宝托在我手上只是一动不动,所有人都看得出,我并没有使什么花招。 葛根此时终于认真起来,他运了一口气,双手过来抱着熊猫宝宝就要试着把它托举起来。可熊猫宝宝的分量那是他能搬动的?在我手中依旧是纹丝不动。我干脆把熊猫宝宝放在地上,对大家说:“这本是生长在神仙界的异兽,你们随便用什么手段,只要能把它举起来就行。你们举不动它的话,就可以说明我的力量跟你们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这样能不能证明我们是神传弟子的身份呐?” 众人愣了一下,表示可以接受这个测试。之后众人纷纷来尝试抱起熊猫宝宝,当然其中有几位纯粹只是为了抚摸一下这个毛茸茸的小家伙而已。最后,他们选了三个最强壮的人合力,可也没能让熊猫宝宝挪动半点。王美丽怕他们不服,又与他们比试掰手腕,结果不言而喻,自然是完胜,众人这才信服。 我们的身份这才算是落实了,想来神传弟子的名头够大了,毕竟这个国家存在的本身就是神迹。葛根为了垄断神传弟子的“资源”,他把一切都大包大揽了过来,“好心”地对大家说:“神传弟子不喜欢太多人吵闹,你们放心,招待的事就交给我了。” 然后,葛根以东道主的身份与我们交谈,此时我才了解到他是个不知道自己身世的孤儿,只能给自己胡乱起名叫“葛根”。他表示,自己对这里非常熟悉,凡是有不懂的都可以问他。我也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我们两个人和这两个宠物。 当我介绍到王美丽的时候,王美丽一如既往地插嘴道:“你可以叫我‘高贵美丽的女王大人’!”,葛根没有点评什么,反倒是露出了一丝怪异而尴尬的笑容。我分明听到他悄悄嘟囔了一句:“怎么神传弟子还干这个呢?”干这个?是干哪个?当时的我没有多想。 接下来他告诉了我关于这片大陆上各个阵营的事情,结合五川灵仙给我的情报,我已经基本了解了情况: 这片大陆可以分为幽泰国和反抗军两大阵营。反抗阵营里本来一共有大小三十多个国家,但是随着神仙信仰崩塌之后又重新进行了融合,于是小国们纷纷投靠周边强大的国家。反抗阵营里现在存在着六个大国:湿土国、寒水国、君火国、相火国、风木国、燥金国,而我们的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寒水国境内。 神魔大战时,幽泰为了破坏宫蝉主施展的大神通,废了大力最终在大陆南端的分界线上,强行制造了一块平地,那就是冬青城。为了防止幽泰国入侵,宫蝉主就把武力高强,最擅长正面作战的寒水国放到了这里。幽泰国的军队两次试图跨过边界,都被寒水国军队挡了回去。从此以后,再没有过幽泰的消息。因为这个镇子与离冬青城、离幽泰阵营最近,有着关隘的作用,所以就被叫作“关镇”。 六国之中,湿土和寒水两国的人都以武力见长,但性质上又有不同:寒水国擅长正面作战、大兵团强攻。寒水国的作战风格硬朗,因为这个国家有着战士的骄傲,有着不服输的坚韧性格。而湿土国则更擅长隐蔽突袭;小兵力偷袭战、游击战,也包括单兵潜入作战、暗杀、情报作战等。 至于君火和相火两国,本来是一个国家,唤作君火国。自从六百五十年前,有一位老国王的两个王子分别学艺,跟着两位神祗学到了不同的本事,又分别传到了国内。为了争夺王权,两位王子都培养着自己的势力,继而形成了旗帜鲜明的两派人,最终只能分裂成两个国家。 在君火国,人人都是法术师,擅长用五行属性的法术攻击敌人。相火国则更擅长炼制法器,用来加强或者延伸施法者的能力。两国至今为了谁的方法更有效而争吵不休,并且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合力举办一场比赛,评选出最具潜力的年轻人。 再说那风木和燥金两国,早在神仙大战之前,他们就是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两国有着最悠久的文明,都是受到最强大的经方教庇护的国家,按说应该获得最多的神力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风木国和燥金国的人居然没有能够获得神力的传承。 但是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两国境内矿产资源极其丰富,并且远离了战争前线,这给了他们自由发展工业科学的机会。经过几百年的发展,燥金国擅长的是重火力大兵团作战,而风木国擅长轻兵器突袭作战。 四百年来,六国都在发展自己的战斗力量,为将来打败幽泰军,夺回领地做努力。而要想打入幽泰国,唯一的通路就必须经过“冬青城”。 四百年前,当时还存在的二十六国,曾合力组织联军要突破冬青城,可是没想到:出征的士兵居然没有一个回来的。几百年来,官方和民间不知道去过多少人,可是冬青城就像有鬼一样,只见有人去,却从没有人回来过。 至此,冬青城成了所有人的噩梦。老国王们郁郁而终,并留下遗言:每休养百年,就要大征兵一次,一定要破了冬青城,夺回信仰,废黜伪神。 这三百年来,国家变成了六个,百年大征兵也先后进行了四次,小部队突击、斥候刺探百余次,始终都如泥牛入海。除了找到了曾经驻过军的大营,回收了帐篷等少部分物资以外,不曾有任何战果。 而且,自从五百年前,幽泰国来犯两次都被挫败之后,他们就不再主动发起进攻,也就抓不到任何俘虏,这个僵局直到半年前才被打破。 外传十五章:百年大征兵,将门女替父去从军 原标题:外传第十五章:遵古训百年大征兵,将门女替父去从军(标题二十字的规定做了删减。) “爹啊,又到了百年大征兵的时候,国王又发征军令了。”年仅十六岁的龙葵说道:“这冬青城打了四百年,我们的人去了无数,却从不见有人能从那里活着回来。为什么要让好人去那送死,冬青城这么多年来又没有攻打过我们!” 一旁的那位老者满头白发,脸上皱纹堆累,但是精神矍铄。他的眼里冒着一股刚毅的英气,叹了口气说:“女儿啊,可不敢乱说……”龙葵不甘心地抢过嘴来:“本来就是,自从四百年前凡人得到了神力,六国的历代国王都想攻破冬青城。可是这冬青城就跟有魔障一样,所有的士兵都没有能够回来,别说活着的,哪怕是尸骨也不曾见到半个。” 龙葵怅然地看了一眼征兵的诏书,嘟着嘴说道:“根据四百年前老国王们联合发出的遗训,天下每百年都要大征兵一次。每一次都说是立誓要攻破冬青城,踏平幽泰国,废黜伪神。可事实上,不但没有取胜,反而连军队都凭空消失了,甚至都听不到任何战报,太爷爷不就是这样没的吗?”龙葵没有对于太爷爷的记忆,只是听爷爷曾经这样说过,她印象中的爷爷很老,爷爷坐在庭院的树下,满脸堆笑地看着年少无知的龙葵活蹦乱跳。 龙家是武将世家,在寒水国世袭着一个不大也不小的忠勇将军的称号。是一个有至少六百年历史的悠久世家,世代忠良。每到百年征兵之际,一定会派出家族里精壮有后的男丁应征入伍。就算是不在征兵时期,家族里也丝毫不敢放松对族中年轻人的培养,文韬武略务求精熟。 龙家的家训很严,历代家主从不争功,更不贪封赏。如此几百年下来,龙家的地位倒也安稳,尤其是民间的声望很高。朝中的所有大官甚至就连国王海金沙在内,也得给龙家不小的面子,官家子女都以能与龙家联姻为荣。但是龙家到了这一代,似乎时运不济,家族里人丁单薄。尤其是龙葵的爷爷仅有一独子,她的父亲在五十五岁才得一女,就是面前的龙葵,视为掌上明珠。 可是难办的是偏偏在这时候赶上了百年大征兵,按照龙家的传统,这是必然不能推脱的。可如果让这唯一的女儿上战场,落得个有去无回,这是龙老将军万万舍不得的。如此还只剩下了一个办法,就是龙老将军自己去,可此时龙老将军已经是七十一岁高龄了。 “罢了,反正是有去无回的报国尽忠之路,我老头子也活够了,性命连带一身皮肉,都报答历代先帝对龙家四百年眷顾之恩罢。”就在龙老将军打定主意的时候,不曾想龙葵撞了进来。本就是将门虎女,又加之龙将军对独女宠爱有加,也造就了龙葵的性格自小就有几分莽撞。 小龙葵的气魄不输男儿,她一眼就看见了诏书,龙老将军藏匿不及就被龙葵搜了出来,直到这时龙葵才意识到父亲要干什么。知道自己的老父亲要上这必死之地,平常比男孩子还要强横的龙葵一下子哭了起来。 打记事以来,这还是龙葵第一次落泪。哪怕跟校场里其他武官比试,被打得头破血流也不曾落过一滴眼泪的龙葵;这一次,竟然哭得梨花带雨,似一个真正的小女子一般。龙将军告诉她,这是龙家人的职责,也是六国所有人的职责,每到这个百年之际,就注定要承受骨肉分别之痛、妻离子散之苦。 龙将军告诉小龙葵:“我老了,有你这样的女儿可以让我享受十六年的天伦之乐已经是上苍眷顾。接下来,我要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就是去向国王海金沙应征同时为你要来一个官职。这样可以保住龙家的地位,继而通过招赘的方式让龙家的血脉维持下去。” 龙葵哭得愈发伤心,抽泣着说道:“不,我不要当官,我也不要招赘,我只要爹爹好好的陪在我身边。我还要赡养爹爹一辈子,给您养老送终的。”只是龙老将军已经打定主意,任凭龙葵如何哭诉,也不会改变了。 国王海金沙面对龙老将军的恳求,他沉默了。满朝文武都体恤龙家忠烈,所有人也知道龙葵在校场上的“英勇事迹”,所以没有人提出异议。最终破格提拔,封给龙葵一个后将军候补的职位,遇缺即补。后将军位列四正将军,仅次于大将军之下,这是龙家人几百年来获得最大的官职了。而此时龙葵也做好了自己的打算,在悄悄准备着。 时间渐渐过去,明天就是大军出征的时间了,其他五国的大军也早已陆续开来,整军完毕。六国的士兵们为此一战准备了百年,阵法早已操练整齐,只等冬青城下一战,不是敌死就是我亡。只是人很少能活百岁之久,能够见证两次大征兵的老人更是无处寻觅。每一次新生代的人们好像都记不住前人的失败,依旧在前赴后继地扑向深渊。 终于到了出征的日子,这一天,龙老将军好像特别困,睡得特别沉。 校场上,兵士们都已经到齐,正在进行点卯,大将军站在点将台上喊了三遍,独少了龙家的人。正在大家窃窃私语的时候,有一批快马冲进校场,一个清脆的声音高喊道:寒水国候补后将军龙葵前来报到!众人惊异之际,快马已到点将台前。这是三百年来第一个女将军,甚至是第一个女兵前来应征加入这百年大事的。 众人一时不解,大将军更是被这变故弄得手足无措,只得向国王投去征询的目光。国王海金沙犹豫了片刻,只能站出来宣布:兵马齐备,可以出征。大将军回答说:“得令!”然后下令:“大军开拔,目标关镇,与五国大军会合。”校场上,只留下国王海金沙及送军的大臣们低头无语,大家都在为着勇士们做着徒劳的祈祷,只有少数几个人注意到,海金沙转身离开之际,默默拭去一滴泪。 外传第十六章:终于撞破冬青城的秘密 大军抵达关镇之后,又休整了一天,六国的将领们相互照了面,商议相关事宜。第二天一早,各国整军完毕,依次出发。寒水国的军队原本在前,可是大家为了照顾小龙葵,特意安排她押军在后。龙葵本不愿意受此恩惠,执意要待在阵前行军。 这时六国的将军们都跟她说:“你官拜后将军,自然要走在后面。”小龙葵无语,这才悻悻走在后面押军。前方斥候来报:再往前五里就是冬青城。大将军传令六国兵马休息,就地扎营,明早行军攻城。 等营地的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小龙葵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她一个人摸到城下,发现城楼的守备极其松懈,城楼上的兵士只顾自己喝酒行令,仿佛城外三十里的大军根本不存在一样。龙葵想近前去听听她们说些什么,但是城高风大,根本听不清,只知道值守城楼的士兵里好像只有女兵。 听了一会儿,实在得不到什么别的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小龙葵决定向大将军汇报她的发现。岂不料,大将军竟然为此大动肝火,狠狠骂了小龙葵一顿,还将她关在自己的帐篷里,不允许出去。 第二天一早,大军集结完毕,而小龙葵的禁足令并没有取消。龙葵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军整队、出发,自己却不能迈出帐篷一步。其他五国的人当然明白这个用意,但是谁都没有多说什么。任凭龙葵如何叫喊,没有人往那里看一眼,仿佛龙葵根本不存在一般。 龙葵气不过,自己往帐外走,结果刚踏出一只脚,马上就由一名士兵将龙葵拦了下来。他义正言辞地说:“龙将军,您的禁足令还没解除,按照军令,不允许出帐。”龙葵气急,问道:“你是什么人,也敢拦我?”那位士兵回答道:“我是相火国的二等兵,奉命在此监视龙将军的禁足令。” 龙葵是什么脾气,哪能被他吓住?龙葵拔出佩剑,正要对那位二等兵问罪,却见周围的几十名制服各异的士兵纷纷亮出武器,齐声说道:“我等奉命监察龙将军的禁足令,请不要让我们为难。”龙葵气得把剑一扔,愤愤地坐了回去。 一直到营外许久没有动静,龙葵这才探头张望,原来大军已经走远了。小龙葵赶紧跑出账外,此时大营空空荡荡,仅仅在她禁足的帐旁边拴着一匹马。“哼,敢小瞧我龙家都是懦夫吗?”小龙葵翻身上马,一扬鞭绝尘而去。 龙葵骑着快马飞奔到城下,却见到了惊人的一幕:六国的兵士们,无论是大将军还是那普通的小士兵,每个人的状态都很奇怪,趴在地上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一动不动。此时从冬青城的城楼上出来了一个女人,龙葵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和所有人一样,也一同趴在地上。 她不明白大军究竟在害怕什么,昨天夜里自己摸到城下,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之处。哪怕现在自己也在大军之中,还是不能感受到什么特别。她想不通:为什么大家都成了这个样子? 只听得楼上的女人骂道:“底下的贱种们,脱光了爬进来!”说完这句话之后,那女人就退了进去,不在理会楼下的事。而大军就好像着魔一样,居然真的把自己脱得赤条条,然后匍匐着爬进了城。 此时小龙葵年仅16岁,又是个小姑娘,哪里见过这番场面,顿时羞得满面通红,不敢睁眼。她想要把身边的人拉走,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拉不动他们,每个人的力量都变得出奇的大。 龙葵的身边是个相火国的士兵,按理说相火国的士兵擅长炼器,论力量根本和龙葵没得比,可是他扬手就把小龙葵打飞出五六步远,倒在地上。要知道,以往跟寒水国男兵操练的时候,小龙葵一个人可以打三个。 小龙葵彻底慌了,年轻的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六国的大军都像狗一样爬进了城。偌大的战场除了一地的盔甲刀剑,还有法袍法杖、各类法器、枪支弹药这些六国大军的特色装备。几十万人出征,顷刻间只留下她孤零零一个人,竟然连藏在暗处隐蔽的湿土国军队也主动现身,一起爬进了城。 六国大军就这样被一个人用一句话缴了械。龙葵虽然年轻,却也熟谙兵事,她从没想过仗居然还能这么打。在原地愣了半天之后,龙葵硬是挣扎着爬起来,骑上马回国报告消息。龙葵一回国,立刻就引起了巨大轰动,最激动的还是龙老将军。他为自己的女儿替他出征的事情懊悔了许多日,这位戎马一生的老将军,在几天里不知哭湿了多少块帕子,谁都明白那是一个有去无回的死路。 这一天龙老将军哭累了刚刚睡着就被管家叫醒,听到了自己女儿回来的消息。老将军腾身从床上跳起,披着衣服趿拉着鞋就奔向城门口迎接,却被告知小龙葵已经被接进王城里。龙老将军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又赶忙奔赴王城面圣,在朝堂上不顾体面地搂着小龙葵痛哭流涕,君臣无不落泪感怀。 龙葵回来的消息很快传遍大陆,引起了五国国王高度重视。因为这是三百年来,第一次有人活着从冬青城回来。五国都派了高官来到寒水国打听消息,海金沙更是亲自出面问询小龙葵关于冬青城的情况。小龙葵不敢隐瞒,将自己在冬青城下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都做了报告,然后六国的大员又连夜开会商议,最终大家都比较认可一个结论:因为龙葵是女子才能够在东青城下脱身。 海金沙国王立刻组织宫廷中精干的侍女十人,由龙葵带队,再往冬青城一探究竟。她们趁着夜色来到了东青城城墙下走了一圈,又集体返回寒水国。十一个人完整地回来了,这一下,六国的调查团激动地几乎都要开庆功宴了。 接下来,又是以龙葵带队,加上十个侍女。此次同行的还有几个女狱卒,押着两男两女四名死囚。龙葵一行人押着死囚前往冬青城下,这一次果然又应验了,两个男死囚跟前几天的军队的表现一样,撕烂了囚服,带着一身镣铐爬进了城,而女死囚和龙葵带队的女性则完整地回来了。 她们的试探也曾故意引起东青城上女兵的注意,但是对方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大家终于找到了四百年来为什么从大军到斥候,从将军到士兵没有一个人能够从冬青城回来的秘密。 这个结论引起了六国的重视,各国共同交流试验成果,最终得出结论:冬青城对男人的影响范围是城外两公里。不过偶尔会见到一个年纪略大的女人,她拿着一块令箭,可以把这个范围扩大,至于最远能扩大到哪里,暂时探不出来。 第十七章:关镇内再遇山本 葛根绘声绘色的讲述,我和王美丽终于听完了这个故事。葛根趁着这个机会,已经喝完了五盅百年老窖。很明显,葛根是借我的神传弟子身份开洋荤,不过既然他能提供有用的情报,那花点钱不算什么。只是我绝想不到,再在家店不起眼的小店里,竟然真的有珍藏百年的好酒。我品尝之下,这味道确实是难以形容的美味。 葛根向我们介绍道:“一百多年前,酒馆的东家下了一盘大棋,他们给家族后人立下了规矩:每年要在酒窖里存进十坛好酒,不足十年绝不启封。十年期满之后,酒馆会贩卖其中的五坛酒作为自家的招牌老酒,每个酒坛有一人多高,堪堪只够卖上一个多月的时间。许多酒客闻名而来,需得是来得早,才能有机会见到这十年陈的佳酿。至于剩下的五大坛酒,必须转入酒窖的深处封藏,必须过足了百年才有机会重见天日。” 关镇虽然只是小镇,这家无名的酒馆也只是个小店,可是任凭沧桑变幻,历代店主也不会打破这个规矩。每年寒水国王室都会收购三坛百年老窖供自己享用,余下两坛让酒馆自己经营。上一次六国大军路过此地的时候,店主破例拿了一小坛酒出来,给六国的大将军和四正将军,共三十人每人一碗。那时,还有一位将军不胜酒力,喝完了一碗就醉倒了,所幸出征是第二天,也就没有误事。 店家知道葛根是什么人,平常的他只能点些最便宜的醪糟烧来解馋。但是这一次,葛根执意要喝最好的百年老窖,我对店家表示:可以上酒。趁着葛根满面通红的酒劲,把他身上最后一个铜币诳了出来。不用说,结账肯定是肯定不够的。 酒馆老板已经已经关注我们很久了,一开始还只是有意无意地看着我这边,后来索性也不掩饰了,直勾勾地看着我们。王美丽被看得很不舒服,酒馆老板也有自己的道理:“我们这小本经营,哪怕你们是神传弟子,也不能赖账。”我听了以后,淡然一笑把铜币放进袖子里,那里装着聚宝盆,有一个铜币就足够花了。 走到柜台边“结账。”我说道。酒馆老板的面色这才缓和下来,告诉我一坛十年的老窖售价一个金币,葛根喝的是百年老窖,五盅得要六十个金币,这还给我抹了零头的价钱。我点点头表示认可,又问道:“一个金币换多少个铜币?”老板一听,有些不可思议地“嗯?”了一下。 我笑容不改,又问了一遍:“一个金币换多少个铜币?”老板不敢与我动手,只能强压着怒火回答我说:“一个金币可以换十个银币,一个银币换一百个铜币。” 我不是来赖账的,而是我真的只有一个铜币,还是从葛根那骗来的。就在老板回答完我问题的时候,我已经竹筒倒豆子一般,从袖口里源源不断地倒出来铜币,很快就在柜台旁边堆得像小山一样。不论是老板还是旁边的酒客,全店铺的人都瞪大眼张大嘴看着我,仿佛看着怪物一样,连葛根的酒都醒了大半,显然刚才是装的。 我数好了六万一千个铜币,收起了口袋,此时的酒店老板只剩下一脸的惊恐和茫然。“这里是六万一千个铜币,你要数数吗?”老板听我说话,回过神来,马上摇头摆手地表示:“不用,不用,我绝对相信我们的诚信。” 跟店主换来了一个金币之后,王美丽跟着我一起走出了酒店,我没想到的是葛根也一起跟了出来。“李钏芎大哥,李钏芎大哥,等我一下。”我回头看他问道:“酒醒了?还有什么事吗?”葛根嘿嘿一笑说:“嘿嘿,李仙师,你们不是本地人吧,来这边是要办什么要紧事吗,有什么用的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两位人生地不熟,我也可以当个向导啊。” 我面色一沉,葛根看我脸色不对,刚想解释些什么,就直接被我拨开到一边。我左手一晃就抓住了两枚四角飞镖,这个东西叫手里剑。看过去的时候只见到一个黑影远远地站在一个高楼顶上,飞快地遁走了。 葛根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被我拨开的他一脸惊恐,但是旋即他换了一副嘴脸,甚至有些得意。因为我情急之下没有注意环境,随手一拨竟然直接让葛根往王美丽的身上飞去,撞了个满怀。 王美丽距离我四步远,跟葛根更是保持了五步多的距离,显然刚才混酒喝的样子让王美丽对他的印象很不好。我敢发誓,我没有用那么大的力,是葛根自己跑了两步扑向王美丽的。他演得很是逼真,王美丽倒也是个豪迈的人,看着葛根扑了过来竟然也不闪不避。接下来我听见了“嘣”地一声,应该是肉体撞到铁的声音。 我已经知道了那个下黑手的人影是谁,但我还是要问葛根:“你知道是谁想害你吗?”葛根擦了擦满脸的青紫,表示他也不知道那是谁。葛根一脸委屈:“我们贩卖消息的人,从不会与人结仇,更不会有这等身手的人要对我下毒手。要是我把这种人都得罪了,那肯定是早就死得连渣都不剩了。” 得到了这个回答,我更加坚定我的判断,之前我从那个人的身手和武器上大致就能判断出来,那人还是山本仁次郎。这是他是又一次向我示威,如果葛根死在我面前,我就要在这里惹上难缠的因果,同时也等于在他面前输了一阵。 我看着葛根的窘态故意戏谑道:“你至于吗?扑向个美女就值得激动成这样?”葛根很委屈地说:“我也不知道这位姐姐身上怎么那么硬,好像撞在铁板上一样,女王都是这样的吗?看来真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可以消受得起的。”我听后哑然一笑,王美丽则饶有兴致地问道:“小弟弟,感觉好吗,要不要再来一下?”说罢还张开双手,作势要抱葛根的样子。葛根逃命般得躲在我身后,心虚地瞄着王美丽。 我拿出抓到的两把手里剑给葛根看:“你认识这个吗?”葛根表示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寒水国应该也没有人会用这种武器。葛根严肃地告诉我:“寒水国人人都怀有武者的骄傲,使用这类暗中偷袭的武器,会被寒水国的武者视为耻辱。倒与寒水国接壤的湿土国,擅长潜入、偷袭,用这类武器较多。” 我又继续问:“那个杀手所在的高楼是干什么的?”葛根告诉我,那是关镇的钟鼓楼,每天早晚都有人在那里敲钟鼓报时。早上是先敲钟后敲鼓,开城门;傍晚先敲鼓后敲钟,关城门。那里还是本地最高的建筑,同时兼有瞭望塔的功能。每天除了值守的民兵,一般人不能上去。 我突然敏锐地发现一个问题,于是问道“瞭望塔?你们这里有什么敌情需要防御吗?”葛根告诉我:“镇北二十里,有一座疸山,山上有一个黑疮寨,寨子里有一伙山贼。他们个个都武功高强,又依仗地形之利,占山为王十几年。寒水国官兵曾经大军出动,也没能剿灭他们,反倒是官军损失惨重。” 说到这里,葛根还不好意思地说:“先前王仙师将我打翻的时候,我就怀疑你们是山贼派来的,一场误会,请不要介意啊。”听到这里,王美丽终于舍得把注意力转过来。她不满刚才葛根的举动,所以自顾自走开了。 她到路边拔了一根竹子,然后端着一根四米多长、枝繁叶茂的竹子逗我的熊猫宝宝玩。也不管自己的白头鹰怎么表示不满,王美丽只是在专心地喂熊猫吃竹子。此刻我们的谈话终于把她的兴致给勾起来了:有山贼作恶就表示可以动用武力了!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样子,我严重怀疑她之前有什么案底。 第十八章:破山贼,再胜山本一局 了解情况之后,我直接纵身一跃,跳上了瞭望塔顶。值守的民兵根本来不及发现异常,我就已经飞上了塔顶的视觉盲区。往周围一看,东边城外赫然有一大块空地,平整得不像话,一看就是人工打磨出来的。 那片空地的中间就站着山本,他穿着典型的日本战国时代武士的铠甲,腰里还挂着两把刀。旁边站立着一只肥嘟嘟,像鸡一样的动物,通体呈黄色,短腿加上一个短喙。整个体型比肉鸡还要胖上好几分,我都怀疑这货能不能啄到地上的米。看起来跟熊猫宝宝一样,像是山本抓到的战斗宠物,只是不知道它的战斗力如何。一人一鸡都用他们那双小眼睛挑衅地看着我,山本还伸出了食指勾我,此时这个场景,就只差一句:“你过来呀。”不用说,那块平地就是山本摆的擂台。 我从容地飞过去,落在场地中间,王美丽见我飞走,于是也跟了过来。她看了看环境,很自觉地站在场地之外看热闹。山本拔出了双刀,我也抽出了纯阳剑,我们在对峙,同时感受着对方的气息。我看到山本此时气场全开,有五千米左右的高度,比收敛状态的王美丽高了四千米的样子。 再看那只胖胖的鸡,它叉开腿,张开翅膀,将鸡毛炸起。熊猫宝宝也从我肩上跳了下来,把身体变得稍大一点与胖鸡身形匹配,相互凶狠地对视着。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山本的胖鸡总是想到三黄鸡,不知道把它炖了会不会一样美味。 山本见我总盯着他的宠物,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有些恼怒,于是抢先出招。他进攻的样子,颇有那位宫本武藏的风范,把两把刀并在一起朝我砍了下来。随着我们的动作,两只宠物间的战斗也迅速打响。 那只三黄鸡炸着翅膀飞奔而来,还别说,那看起来肥胖的身躯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它的运动速度,真是与身材不匹配地迅捷。熊猫宝宝没有那么快的速度,它的优势是力量。熊猫宝宝很聪明地没有用它那压倒性的体型来战斗,因为那必然导致行动笨拙。 它只是稳稳地立着,不管胖鸡从哪里攻过来,熊猫宝宝都能刚刚好赶上。看着他的样子,我不禁觉得很有意思。任凭胖鸡怎么啄、抓、拍打,熊猫宝宝只有一招六封四闭,四面环顾着出手,似乎是要借此消耗胖鸡的体力。 山本冲了过来,我并不打算与他硬碰。因为刀法重浊,剑走轻灵,用剑本来就不是硬碰硬的打法。更何况山本又有两只手两把刀,跟他硬碰的话在力量上我一定会吃亏。我往左边让了半步,挽了一个剑花,借势将山本的双刀拨到一边,紧跟着进步一个点刺,直奔山本的喉头。 这一招叫做“压刀势”,如果山本的外公还在世,他一定会告诉山本:这时当初国民革命军二十九军大刀队的刀法。可是山本没有机会了解这些,因为当初在喜峰口,山本的外公就是死在这一刀下。 一剑刺出,山本将两把刀分开架成十字形,身体一扭,把纯阳剑格到一边。然后他往前进了一步,一横一竖两把刀分别朝我的肩头和脖子砍来,这分明是找我拼命的打法。我作势也像是要拼命的样子,又往左侧了一步。使一个青龙探爪势,用剑脊将双刀抬起,自己滑步从剑下躲过,山本的双刀几乎擦着我的头顶和衣服从身边过去。而我在与山本擦身而过的瞬间,一扭身法,将剑花罩在山本头上。山本双刀一格,我用剑轻轻压了一下双刀,借着山本本能的反抗力顺势一挑,又反手削了他一剑,也被他躲过。 我们两个交战在一处,刀去剑往,刀剑所过之处,火光迸现;刀剑碰撞之时,气浪翻涌。二人对砍了十几回合,双方谁都没能拿到决定性的优势,眼看此时红日渐渐西沉,不久就要天黑了。渐渐地,我感觉有些吃紧,毕竟我只有一把剑,要对付的是他的双刀,力量无法占优的形式下,只能靠身法腾挪换取转圜的空间。 另一边三黄鸡和熊猫宝宝的打斗中,双方互不退让,十几个回合下来,熊猫宝宝被啄了几口,爪子也挠了两下。但熊猫宝宝也不是白给的,那只三黄胖鸡也被结结实实地拍了三下熊掌。 想来是山本也觉得吃紧,我们俩仿佛约定好了一般,一齐分开不再对攻。毕竟优势不能让山本一个人全占了,我的优势在于剑比刀更灵巧。并且山本的武器是双手分别操作,因此我的专注力胜过山本许多,剑尖多次威胁到山本的要害。 我们俩分开后,死死盯着对方,稳定自己气息的同时,还要找出对方的破绽。正在我想着要不要换一件长兵器来用的时候,只听得北边有一阵马蹄声起,一看远处尘土飞扬,紧跟着瞭望塔上的钟就敲响了急促的警报。 我告诉山本,我们换一个比法:“远处冲过来的那一伙是附近作恶的山贼,我们把他们灭了,看谁杀敌多,就算胜利。”山本表示同意,胖鸡和熊猫宝宝也带着伤各自归位不再争斗。我们两个同时朝山贼的方向冲了过去,跑步的速度居然也不相上下,王美丽在天上喊着:“我来做裁判——”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人! 我们一左一右杀进了敌阵,从为首的第一个人直杀到最后一个。身形闪现之处只有剑光一瞬,跟着就是血色夕阳下溅起的一抹殷红。王美丽落下了地,以裁判的姿态宣布了我们双方对比的结果:“李钏芎杀了56人,山本杀了57个人,同时山本把五十七的人的马都一并砍死了,而李钏芎杀死的山贼里面,把马都留了下来。”对此,我解释说:“这些山贼作恶多年,把这些马留给关镇的百姓,当做是他们的补偿。” 王美丽接着说:“马不作为计算胜负的条件,因为山本多杀了一个人,所以——李钏芎获胜!”山本原来听到自己多杀一个人的时候还很得意,可是一听胜负结果马上就不乐意了,立刻质问道:“你是怎么裁判的,明明是我杀的敌人比较多,怎么可以算是他赢了?”王美丽继续笑着说:“你去数数有多少匹马站着。” 山本的脸上一阵愠怒,扫了一眼马群,说道:“58匹。那又怎……嗯?怎么可能?”山本不信,专门又过去挨个数一遍,果然是58匹。在他错愕的眼神中,我微微一笑,从右手袖口里倒出来两个人,这个袖口是怎么回事他当然知道,这已经是山本第二次栽在这里了。我解释说:“这是我抓的活口,我要用他们的供词去城里换赏金。” 瞭望塔上的哨兵当然看到了这里的情况,虽然他们听不见我们说了什么,但是很明确看到了,是我和山本两个人把这伙来犯的一百多山贼都给灭了。关镇不大,消息马上传遍了全城,葛根在城里四处乱跑,一边跑一边欢呼:“杀死山贼的是我大哥,他叫李钏芎!” 这一下全城轰动,男女老少敲锣打鼓地奔走相告,相互分享着胜利的喜悦。很快,葛根带着城里的居民斗出来迎接我们。山本本可以留下和我们一齐庆祝,可他却哼了一声,闪身遁走了。城里不只是百姓,就连负责执勤的民兵也都在葛根的带领下朝我们跑了过来。王美丽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我告诉她:“这叫民心所向,只要有利于人民,你哪怕只出了一分力,他们也会愿意回报给你十分的热忱。” “大哥——”葛根亲切地大喊着,很快他的声音就被后续的群众给淹没了,在大家的簇拥之下,我们几乎被抬回到了城里。为什么是几乎呢?因为我熊猫宝宝实在是太重了,我必须用轻身法把自己腾空,才能让这些普通人抬得动我们。 关镇的居民自听到报警的钟声开始,一直很紧张,镇长已经组织给民兵们分发武器了,黑疮寨的山贼何其凶悍,大家都认为自己难以幸免。然而这一次不一样,没过多久就听到了阵阵欢呼声,这不应该是往常山贼来的样子。镇长一脸狐疑地走了出来,正看见大家正簇拥着我和王美丽往回走。 第十九章:莫名其妙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镇长此时才知道,那来犯的一百多山贼尽数被两个人消灭,还顺手抓了两个活口和五十八匹马。顿时激动地老泪纵横:“这么多年了,老天终于开眼了,有人来救我们了,有人来救我们了啊!”由于太过激动,导致说话声音不住地颤抖,镇长颤颤巍巍地继续念着:“这些山贼为非作歹,终是要遭报应的呀……”一时间不知混合着多少种情绪的泪水竟然噎得他说不出话来。 镇长的儿子倒是很干练,马上指挥人把两个山贼的活口押进牢房,严加审讯。然后过来问候向我们作揖道:“小可黄柏,是关镇镇长的儿子,有劳阁下救本镇百姓于倒悬,不胜感激,敢问阁下大名,日后必当厚报。” 葛根何等机灵,当然舍不得这个露脸的机会。他马上抢过来说道:“嘿嘿,黄公子,这位是我大哥,名叫李钏芎,旁边的姐姐……”不等葛根说完,王美丽又一次抢先说道:“我叫凯琳娜·杰弗逊·亚拉伯罕,你可以叫我高贵美丽的女王大人。” 黄柏原本还很高兴,可是听完了王美丽的介绍之后,顿时一脸怪异的表情难以形容,似乎很难接受的样子。这已经是第二次见到这样的表情了,这里肯定有什么误会。我解释到:“你可以叫她王美丽。”黄柏马上抱拳道:“有劳李兄和王美丽小姐,一路辛苦,请到舍下一聚,万勿推辞。” 我对黄柏抱了一拳,道了声:“烦请黄小公子引路。”黄柏也不含糊,让开路做了个“请”的手势,引我们往前走。一路上,葛根的嘴就没闲过,一直在跟黄柏吹嘘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尤其是着重介绍了我们神传弟子的身份。尤其他介绍我和王美丽肩上的宠物,那可是神界才有的异兽。要是不知道的,定然会以为我们和葛根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到镇长家里,看装潢不算富贵,倒也够宽敞,当下吩咐厨房摆好酒宴。酒馆的老板很激动,他特意将店里的百年老窖装了两小坛子,并且和镇上的另一家酒馆共同出了五十坛好酒,一并抱了过来。这番殷勤的样子,与之前向我催账的时候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在黄镇长的家宴里,凡是在关镇上有些头脸的人都来了。我和王美丽被让到了坐席的上首,葛根哪舍得放过这样的机会,他毫不犹豫地坐在了靠前的位置。就在大家坐定位次的时候,王美丽看看面前的餐具,皱眉问道:“有没有刀叉?”我看了看,面前摆的是筷子,显然王美丽那笨手是不会用的。 我明白王美丽问题,在场的众人却没能理解。王美丽眼看没有餐具,就只能自己找了块金属,用神力捏成刀叉的形状,顺便用镭射眼开封。众人看着王美丽手中得意的作品,显得略有尴尬。还是黄柏打圆场道:“他们二位是神传弟子,上界的仙师,自然有独到之处。”说完这句话,只见大家一副释然的表情,我也就没有多问。 席间,熊猫宝宝和白头鹰都很自然地自己抓东西吃,这两个小家伙的吃相引起了一阵围观。我是知道熊猫宝宝的胃口的,可不敢让它在这样的场合放开了吃。我把熊猫宝宝放在地上,对它说:“去,自己找点东西吃。” 黄柏不是小气之人,忙问道:“它喜欢吃什么,我让人去准备。”我如实说道:“别看它个子小,胃口极大,让它自己去找东西吃,别连累其他人也吃不好饭。”葛根抢着回答说:“我知道,我今天见到这位王姐姐喂它吃竹子了。”黄柏说道:“竹子不算什么,我家有片竹林,就让它敞开了吃。那谁,管家,你带着花把式黄三一起去挖几根竹子来。” 管家带人去挖竹子的事按下不表,就说在大家把酒言欢之际,我看到黄镇长与黄柏两个人互换了眼色,又相互点了点头。我看在眼里,心中也暗暗点头。黄柏端着酒杯过来:“李兄好武艺,不知如何苦练武功才能有这般成就。”我也端起酒:“不敢,只是我曾有一番奇遇,才有这样的本事,刚刚好用得上罢了。” 正说之间,外面晃晃悠悠进来一个人倚着门框,来人长得歪眉斜眼鹰钩鼻,薄片嘴下还留着一小撮胡子,语气不阴不阳地说道:“哼哼,你们那点三脚猫的功夫算的什么,都是假武学,别以为打死几个山贼就了不起了,我今天就是要来打你们的假。” 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让我也感觉很是莫名其妙。我看向黄柏,只见黄柏恶狠狠地说道:“小黑,你算个什么东西,今天这个场合也是你能来的吗?”小黑继续不阴不阳的说着:“哼,这个人来历不明,别以为他能够作为你们的救星,假货就是假货,就该打!” 所谓相由心生,面前这个被叫做“小黑”的人,以这副尊荣摆出这样一个大义凛然的样子,真是一点也不好看。我问黄柏:“他是谁?”黄柏一脸无奈地说道:“他叫小黑,是这两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泼皮,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他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往本镇操练士兵的校场里钻。” 黄柏说到这里直摇头,显然是对这个小黑的作为非常无奈:“寒水国正规军的驻地他进不去,每次只能偷偷溜到民兵的操练场。每次来的台词都差不多,比如‘你们练的功夫不对,这都是假的,我要打假’这样的话。从不意外,他每次说完都会被揍得很惨,过不了几天就又出现了。” 葛根表示他也知道这个家伙:“他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就反复在这周边的几个镇子和村庄转悠。但凡看见有人练武就要不知好歹地上去冷嘲热讽,如果别人不理他,他就会得寸进尺,从语言的挑衅变为动作上的挑衅。更神奇的是他仿佛有超能力,不管谁在哪练武,都能被他找到,你说气人不气人。” 不只是葛根,每个人听到这里都是一通摇头,显然是对其很厌烦。葛根还说:“要说这家伙强一些也就算了,可偏偏还是个十足的弱鸡。哪怕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刚刚开始练武,都能很轻松地把他揍倒。每次挨打,如果打轻了他还不乐意,非要断两个骨头见点血,这才舍得离开。” 葛根说道这里,露出了于心不忍的表情,也不知是有几分真假。他说:“有几次惹到了几个脾气暴的,打的他奄奄一息,他硬是自己站起来走了。就冲这份扛揍能力,哪怕在整个寒水国境内,都应该无人能敌。可也神了,每次被胖揍完没多久,马上就跟没事一样,继续重复着之前的‘打假事业’。现在大家都知道他了,有些赌徒输了钱就开始练拳,好把他引出来揍一顿泄泄邪火。” 第二十章:文化差异导致的误会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物种,就算把《山海经》翻烂了也找不出这等怪物。但是他好像不会对我的行动造成什么影响,所以我也不想理他。我的手不知道比寒水国的人重多少,万一真打死了,为此惹上不必要的因果可不好。 虽然我有心不理会他,但是有人可不这么想。因为今天诛杀山贼的活动,主要其实是我和山本两个人的比试,王美丽在旁边并没有什么出手的机会。大家在宴席上也只当她是陪座,与我在一旁众星捧月的礼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这样的氛围下,白头鹰一个鹰在一旁吃东西的身影,也显得有些落寞。 王美丽正在旁边独自郁闷的时候,这个小黑不知眼色地闯了进来,说了这样一番惹人嫌的话。王美丽拍拍手上的残渣,把油渍往身上一抹,站了起来。她默默走过去,二话没说,一把抓住这个小黑的肩膀。小黑嘴里的一声“欸”字还没出口,整个人就被王美丽如同抡铁饼一样转了一圈。 只见小黑用身体画出一个圆,然后流星般地消失了。这一手让在座众人大开眼界,哪怕寒水国人以神力见长,也自知难望项背。立时刻,大伙都围了过去,大家争相夸赞王美丽好身手。 我看得明白,王美丽出手的一瞬间,气息暴涨。一股气色冲天而起,分明超过了五千米的高度还有余零,已经比山本高出一小截了。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王美丽挑逗地看了我一眼,这才得意地喝酒去了。王美丽出了风头,白头鹰自然也不再客气,直接落在了最大的一盘肉上,大快朵颐。 哎呀,可愁死我了,怎么就没有人想到,这么大个垃圾扔出去,万一砸到了人,伤了小朋友,砸坏了花花草草可怎么办。 挖竹子的黄三很快回来了,大家只听见门口黄三叫道:“诶?哪来的这么多竹子,我还特意带回来几根,这不都浪费了嘛。”我和黄柏走出去一看,可不是嘛,好大一捆竹子,足有上千斤。黄柏问:“这是谁带来的?” 我跟黄柏解释,一指地上的熊猫宝宝说:“这是我让它自己去弄来的,放心,这些都是外边野地的竹子。”黄柏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说道:“这小家伙要吃这么多吗?”我们四个一齐点头。哪四个?我和王美丽,加上熊猫宝宝和白头鹰呗。 这时大家也不吃饭了,都来欣赏熊猫宝宝一个熊的表演。熊猫宝宝见有人参观,更是胃口大开,风卷残云一般,就把搬来的竹子都消灭干净了。我扛着熊猫宝宝,带着众人的惊叹回到了物理。 待大家酒足饭饱之后,镇长说话了:“两位英雄,感谢你们今日解救本镇的危难,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我大概知道镇长要说什么,王美丽突然受到礼遇,吃喝的速度明显加快,此时因为嘴里塞满了东西,说话有些口齿不清。王美丽站起来,拍着胸脯说道:“镇长放心,城外黑疮寨上的山贼,我们替你灭了他们。” 不去理会王美丽的夸口,她的保证值多少钱还有待考证呢。我问道:“不知道镇长能调动多少人马?”镇长说:“本镇原有千余兵马,只是刚刚经历过大征兵,元气大伤,现在只剩下了有三百余民兵而已。唉,这些山贼也是看准了本镇空虚,这才敢前来捣乱。” 黄柏算了一下,说:“如果再加上周边各乡镇留守的民兵,还能凑个一千人左右。”此刻,大家的面色都很沉重,突然而来“嘭”地一声,原来是黄柏一掌把椅子的扶手拍断了,可见是动了真怒。我安抚道:“三百足矣,今晚好好休息,我们明早出发。” 散了宴席,黄柏告诉王美丽:“妄仙师如果习惯将这种刀叉作为餐具,就自己留下吧,六国之中可能都拿不出这样的餐具。”晚上,我们被安顿在镇长家。在他家的客房里面,我坐在床上运功调息。王美丽却找了过来,她随手就把门一掩。我还没等她说话抢先说道:“你半夜潜入我房中莫非是长夜漫漫,孤身一人无心睡眠?” 王美丽本来是要说什么的,一听我这话,立刻拧眉瞪眼看着我,到把我弄的有些慌乱。只见她一步一步逼近坐在床上的我,一脚踩在床沿上,弯着腰盯着我看,说道:“我从小到大,各种经验无数,但是还从没试过亚洲男人呢,要不然你让我尝尝鲜。不过你的体力这么差,能行吗?” 她说着话甚至爬上了我的床,脸对脸地凑近着我,这一下可轮到我尴尬了。先前离得远,我可以只当看不见。可是现在她离我这么近,无论我再怎么关闭神眼的功能,也能看到脸上清晰的粗大毛孔。除此之外,还有星星点点的雀斑、比我还粗的汗毛以及唇口微微发青的胡茬,更别说隐约可见的护心毛和西方人特有的体味了。(这里奉劝各位美女少吃冰的,真的容易长胡子) 说实话,哪怕去掉这些问题,一个金发碧眼辣妹的主动勾引也不能引起我多大的好感。她对我的吸引力完全比不上一个乌发黑瞳,且端温婉贤淑的中国女人。不管怎么说,是我错了,错就错在不该跟一个美国人开这样的玩笑。 不过我也有应对之法,我用变化之术把自己的身形变大,硬是把王美丽挤到床的边缘,熊猫宝宝也在配合着我把身体变大,坐在我肩膀上的熊猫宝宝差点把房顶的瓦片掀翻。然后我们一起低头看着“娇小”的王美丽,她和白头鹰此刻竟然显得那么柔弱无助,我反问道:“你觉得你能接受地了我吗?” 正此时,有人推门进来,往屋里一瞄,马上就把门重重关上了。我赶紧问道:“是谁?”门外一个声音答道:“不知李仙师和王仙师在玩耍,唐突了两位,我过会再来。”打破僵局的人来了,我岂能放你走?我和熊猫宝宝收起身形,使了个移形换影的身法绕过王美丽,过去打开了门,把正要离开的黄柏和葛根给拉了回来。 两人走进屋内,王美丽此时竟然靠在我的床上,翘着二郎腿,看上去好像是不想走了。远远来看,王美丽的五官还是不错的,将服装整理一下,刚好能遮住护心毛又很好地勾勒出她劲爆的身材。 她以一个挑逗的姿势坐在床边,不得不让人多想,黄柏则是红着脸,欲拒还迎地偷偷瞄着。葛根很想表现得殷勤些,主动给王美丽倒了水,但是似乎是想起了酒馆外自己撞向王美丽时候的惨状,显得小心翼翼:“姐姐在哪工作啊?离这里远不远,你们那有多少好看的小姐姐啊,贵族的大人们一定很喜欢你们吧,这位李仙师你好福气呢。”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王美丽不知怎么回答,当然我也没听懂他在说什么。没有理会葛根那无用的话,黄柏谨慎地问道:“多谢两位仙师出手相救,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不止能否赐教。”我说:“但讲无妨。” 黄柏轻轻问道:“二位仙师不要见怪,我只是想问,二位真是神传的弟子吗?”葛根抢过来说:“我知道,就这个,看上去是个小家伙的样子,饭量你也是见到了的。还有它的分量,可沉着呢,酒馆里三个人都抬不动它。李仙师有这样的力气,再加上这样的伸手,当然是神传弟子了。” 第二十一章:又一个文化差异引起的误会 我按照自己设计好的台词说道:“神魔大战之后,神界陨落,我和王美丽都是某一位幸存神祗的弟子,最近刚刚才来到凡间。为的是在人间拔掉幽泰的信仰基础,并且选拔新神,打败幽泰,重新执掌天界。” 我之前没有说过“选拔新神”这回事,也不知道怎么就从嘴里秃噜出来了。葛根一听这句,惊讶得张大了嘴,黄柏虽然也掩饰不住激动,倒总算还是比较镇定。黄柏说:“先前岗哨的卫兵告诉我,李仙师和另一位刀客身手不凡,我起先还有几分不信。直到宴席上这位王仙师露了一手,技惊四座,我才相信两位不是普通人。根据古书记载五百年前神魔大战以后,神仙都以身献祭了,没想到居然还有神,还留下了几位绝世高手来帮助我们。” 激动过后,黄柏显得有些不满,但他不敢直接表露出来,只能试探着问道:“两位都是神传弟子,身负重任,为何王姑娘还要去做女王呢?”我差点怀疑我的翻译系统是不是出问题了,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理解这个问题。 我只能扭头去看看王美丽,也许她的语言体系可以回答这个问题,可是王美丽显然也没听懂。葛根在旁附和问道:“按说我们不该问,这时您二位的选择,可是不管怎么说二位都是身份高贵的人。哪怕是做到了女王的份上,那也是妓女,身份终究与普通人有别,说到底还是卑贱的。“ 王美丽本来还挺得意神传弟子的身份,但是一听到“妓女”两个字,愤怒的铁拳差点把葛根砸扁。我赶紧出手,架住王美丽的铁拳,拳头的余威带动的劲风都差点把葛根掀翻了。我好不容易才把暴躁的王美丽安抚下来,葛根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什么妓女,你说谁是妓女?”王美丽咆哮道。黄柏赶紧解释到:“对不起二位仙师,我们不知道神仙的语言怎么说。但是在我们这凡间,‘女王’这个词通常用来形容妓女的,不过是指最高级的那种,女王通常都是被养在王宫里,普通人根本无缘得见。我们第一次听到王仙师介绍自己,产生了误会,希望二位仙师不要见怪。” 我听完了也一时语结,而王美丽则咆哮着说:“别再提什么女王、妓女了!叫我凯琳娜·杰弗逊·亚拉伯罕!”我已经了解其中误会,安抚着王美丽说:“好的,王美丽;知道了,王美丽;原谅他们吧,王美丽。”这是又一个因为文化差异引起的误会,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葛根第一次听到“高贵美丽的女王大人”的时候,竟然露出那种表情。 王美丽总算坐了下来,恶狠狠地问道:“那么‘高贵美丽的女王大人’这个词在这里还有别的意思吗?”黄柏解释道:“在我们凡间,女皇是指国王的母亲,国王的夫人称‘王后’,王女是指国王的女儿,但是‘女王’这个词则是专门称呼高级妓女的。” 葛根接着说:“我们的国家有一道花榜,每年都会更新,榜中排名前十的妓女就可以被称为‘女王’。而如果是‘女王大人’这个词,则代表的是我国今年花榜第一的妓女。但是六国中只有四个国家有花榜,因为在风木和燥金两国,妓女被判为是非法职业。只有生活所迫的女子才会暗中从事这个职业,地位很低。” 二人接力一般地发言,这回是黄柏说:“在妓女合法的四个国家中,女王们地位尊崇。尤其是花榜第一的‘女王大人’,其后宫中的地位只在王室成员之下。女王们虽然无职无权,但王公贵族们还是会尽力讨好,毕竟枕边风的威力也是相当大。” 好不容易解释完这个问题,王美丽的气才算安抚了下来。末了,凯琳娜·杰弗逊·亚拉伯罕说:“还是叫我王美丽吧。”嘿,她自己给坐实了。 黄柏一拍脑袋说道:“哎呀,差点把正事忘了。我们来找二位仙师商议明天攻伐山贼的事情。”躲在远处的葛根此时也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过来:“对啊,李仙师仙师、王美丽仙师,明天的山贼可不好打,尤其是山里的地形,易守难攻啊,加上又有很多陷阱机关,别看他们最多也只有几百人,寒水国曾经可是出动一万正规军去剿灭,最终只是白白折损了五千多人,只能无功而返。” 我不得不告诉葛根:“暂时还是叫我李仙师吧,李仙师仙师听着别扭。”然后我对黄柏保证说:“明天剿灭山贼,由我带队。三百民兵,我怎么带出去的,就怎么给你完完整整地再带回来。” 黄柏听到这话,不再多说,转身退出了房间。葛根留了一步,偷偷问我:“李仙师你明天需要什么,我去准备。”我告诉他:“一袋飞蝗石即可。”葛根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问道:“李仙师,飞蝗石是什么东西啊?”“哦,就是一袋路边捡来的石头。” 两人都走了以后,我问王美丽:“今天看到这么多尸体,你不害怕吗?”王美丽漫不经心得说道:“我在美国近距离见过五起大型枪击案,普通的枪击我都懒得数。”好吧,回想起我穿过界门的时候那副窘态,这简直能算是美国人的种族天赋了。 眼看夜深了,王美丽还留在我的房间里,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刚想揶揄说:“你不走是打算在我房间过夜吗?”但是我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跟美国人不能随便开这种玩笑。我旋即改口说道:“你不走,是还有什么问题吗?”王美丽看着我歪着头说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带上那些民兵?我或者你,只要一个人,我们轻轻松松就能够灭了这伙山贼啊。” “没错,我们的确可以很轻松灭了这伙山贼,但是然后呢?”王美丽被我问得一怔,她茫然地问道:“什么然后?然后就杀光了呀。”我只能接着解释:“我们来的目的是要灭了幽泰的伪神之位,这就需要把他的信仰拔除才行。” 我找了个凳子坐下,继续说:“我们的实力目前无法与幽泰抗衡,除了敌人实力强大之外还因为我们自身的弱小。要想壮大我们的实力,就需要让这个世界的人们内心里认同我们。四百年前,这个世界的神覆灭了,人们的内心中,原本输于神的地方必须要填补进去一个新的东西,幽泰就抓住了这个机会,从而趁虚而入。民众被改变了信仰之后,幽泰变得更强大了,这就是幽泰成功的方式。要想对抗幽泰,我们就需要让整个大陆的人民都发动起来,共同推翻幽泰的统治。” 王美丽此时才心领神会:“我们需要发动那么多人,共同参与到与幽泰的战斗当中。为此,我们需要在点点滴滴之中建立起威望和信任,争取六国人民的支持。信仰我们的民众越多,才会有更多的信仰之力加持给我们,我们的实力才会越来越强!然后就可以去攻打幽泰国,让那里的人不再信仰幽泰,于是幽泰那伪神的面具也就被揭穿了。” 看到王美丽学得不错,我赞许地竖起了大指:“不过,这事可没这么简单,还记得今天我们看到的那九座宫殿吗?”王美丽说:“记得啊?就在大陆西方,怎么了?”我不得不告诉她我的忧虑:“我们目前的情报实在太少,对敌人一无所知。但是我有预感,那九座宫殿里很可能是我们未来强大的敌人。” 王美丽一副心大的样子,说:“别担心,李。你的计划很不错,确实能够根治这个世界的问题。虽然费时费力,但是我相信,我们未来一定可以打败任何敌人。”忽然,王美丽若有所思,她问我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个行动方案的?”我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因为你们的文化背景里,缺少一个懂得‘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大师。” 二十二章:飞石大破机关阵,美丽杀过断崖桥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我就听见外面有人喊口令。根据传来的那整齐划一的动作声音,我确定那是部队集合的声音。我不禁失笑,那黄柏自己心急要攻打黑疮寨,居然想到用这种方式叫我起床,太有心机了!我没有起身,而是侧耳听了听了听窗外的动静。 外面列队的士兵连黄柏在内,一共有三百四十一人。他们分成五个小队,各有一个领队,每队六十八人。整队的时候每个小队分成四排,每排十七人,排成了二十列。听完了这些,我打开窗,面前的景象跟我的判断完全一致,我满意地点点头。 队伍集中在城中心的广场上,只听得黄柏用高亢的声音训话:“各位兄弟们,想来大家都知道了,我们关镇上来了两位身手不凡的客人。他们是天神的弟子,是来帮助我们的,他们不但是要帮助我们剿灭山贼,还要帮助六国打破冬青城,灭掉幽泰军,恢复我们的河山!”三百多人整齐划一地喊着口号:“神传弟子!百战百胜!绞杀幽泰!还我河山!……”这,这分明是提前训练好的! 我对黄柏这别出心裁的“闹钟”很欣赏。我晚上没有睡觉,而是盘腿运功坐了一晚上,自然也不会有起床气。我将身一闪,就从窗口就蹿到了镇广场上。我回头看了看,似乎就连我和王美丽房间的朝向也是黄柏精心挑选过的。 看着面前的队伍,不得不说黄柏将这些民兵的军容整治得很整齐,似乎还有一点仪仗队的样子。一旁的王美丽和葛根,终于也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慢吞吞地走了过来,白头鹰也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至于熊猫宝宝嘛,主人我这么勤快,它还是那样。 见到了我,葛根马上递过来一个布袋子:“仙师,这是您昨天嘱咐我准备的飞蝗石,一共一百零四颗,不知道够不够。”熊猫宝宝听到这句话有些失望的样子,他还以为葛根递来的是什么吃的东西。我接过葛根的袋子,说道:“够了,” 此时黄柏正做着战前动员:“兄弟们,今天我们就破了黑疮寨,待到得胜回来,咱们乡亲父老就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人来齐了,我招呼着黄柏:“我们出发吧。”黄柏在队伍里很有威望,一声断喝:“出发!”很有气势。 我身负玄功,不需要那么用力地呼喊。我只需要将玄功运在丹田发力,就可以让声音覆盖到每一个人,我说的是:“排成两列纵队跟我走,后队跟着前队的行走路线,谁也不许乱跑。”出了关镇,运起移山缩地的法术,二十里路只走了没几步就到了。显露这样一个小手段,能够让黄柏和那些不太熟悉我的民兵们,对我更加信服。只有王美丽这个二货,还在傻乎乎地问:“为什么这座山离得这么近,昨天在城里却没看见?” 很快,我们来在山脚下,我拿出了飞蝗石,带头在前一步一步地走着。我有雷达帮我探知着周围的环境,任何陷阱都逃不过我的探知。很快,一袋石头差不多都被我扔完了,共破了脏净陷坑三十五个、滚木礌石二十七处、暗箭机关二十六个、网兜陷阱十二个。可此时才只到了这座山不到三分之一的高度。 葛根何其乖巧,早早就捡好了第二袋飞蝗石,递到我的手上。每次,随着一个机关被触发,都把黄柏和葛根看得心惊肉跳。葛根赞叹地说道:“乖乖,幸好有李仙师在,要不然我们这点人连半山腰都上不去就得死在机关上。”如此又走了一段,王美丽始终在看我一个人表演,她心有不服。 她的透视功能也能看穿部分陷阱,但是终究没我看得全面。而且我仗着飞蝗石,速度显然比她快出许多。走了一段之后,王美丽都始终只能在行进路线的远处破几个陷阱,不行,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出风头。 于是她硬生生拔起一根高度在十米开外的大树。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王美丽给这棵树完成了修枝和削皮的工作。扛着一根光秃秃的原木,一人一鹰就这么加速冲上了山。我很佩服,王美丽硬是用自己的钢铁之躯,把一路上还剩下的四百多个陷阱都趟平了,一起被趟平的还有一条十米宽的大路。 有人开道了,我也乐得清闲,把飞蝗石一扔,布袋也还给了葛根。我们一些人轻松惬意的边走边聊,正说着话,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座窄桥,王美丽已经在桥边等着我们了。我看过去,桥上没什么机关,只是桥的另一边有四个山贼把守,一人持一把长枪。 看得出来,这四个山贼是把好手,他们比昨天马队里的那批山贼的功夫高出不少,地位应该也比较高。按说陌生人上山,这四位肯定是格杀勿论的。可是他们被王美丽那扛着大树趟平陷阱、趟出大道的出场方式震惊到了,没人敢触这个霉头。 一个人还不算啥,可是见到我们的大部队也到了桥头,四个人顿时如临大敌。王美丽问我:“刚才有一个人对着我吹口哨,他是不是见我美丽高贵,想要做些男女之间发生的事?”我听完瞬间感觉头大了一圈,头大并不是因为山贼发现我们了,而是我想不通,为什么我的搭档是这个智商?这哨音我也听见了,明显是给山上报信用的啊! 我一看王美丽,没好气地道:“他们是不是拿你当女王了呀?”王美丽此时听到“女王”两个字,顿时怒从心起,对我咆哮道:“李,我不想再听到女王这个词,我以后再也不说女王了,回阳界天也不说了!”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我看了看这里的地形,悬崖、窄桥,确实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关卡。这样的地形上,想依靠人多毫无用处,只能凭借血气之勇硬打下来。桥下就是万丈深渊,桥上仅容一人通过,对面只需要四个人把住崖口,除非本事通天,否则断难通过。 我立刻想到:这是个能介绍给王美丽的好生意。于是我挑逗她说:“你信不信,你的出手速度没我快?王美丽不服地说:“怎么可能?”然后也不打个招呼,直接飞身过桥,取下两人的性命,根本无视几个人的防御。我把脚一踢,两块石头就飞了出去,另外两个山贼的印堂处各自多了一个血洞,四个山贼死得不能再死了。 我带着队伍从容过桥,我们这时才发现,白头鹰吃饭的速度一点也不必熊猫宝宝差。民兵们到底是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他们对地上的四具骨骼纷纷侧目,葛根更是嫌恶地绕开很远。我的熊猫宝宝就很优雅,它则在我的肩膀上啃着一截竹子。是的,就在王刚才美丽拔起大树给我们开路的时候,它就从不知道那里找到了一根竹子来吃,到现在已经是第十三根了。 第二十三章:大破黑疮寨,被聘当教头 往前走,看到了山贼在山顶上扎的营寨,寨子大门上写着“黑疮寨”两个字。大门里面是一大块广场空地,山贼们正好也集结好了队伍。我对着民兵们一挥手,撒下一道法术,符咒贴在每一个人身上,可以在短时间内增强每个人的力量、反应速度和身体强度,使得普通的兵器根本伤不到他们。 我发布指令:“接下来自由行动,把山贼剿灭,此战之后,大家以后都不用再为山贼担惊受怕了!”大家都感受到了符咒的神奇之处,黄柏大喊一声:“杀啊!”自己身先士卒冲入敌阵,民兵们也被感染,人人奋勇,气势如虹。 两边人开始各自捉对厮杀,山贼们仰仗攻防齐整,民兵们全靠符咒威能。攻防齐整者进退随心,符咒加身者胆气横壮,双方一时打得难解难分。王美丽也很快找到了活干:山贼的人数多了十五个人。 于是她撸起袖子,找了十五个山贼,一人一拳地拿下了人头。民兵们的战斗花费的时间比我预想更久,竟然用了足足六分钟才结束。就这还是在我的符咒加持,民兵的各项能力尤其是防御力有了显著提升的前提下。 究其根本,民兵们展现出的那无比糟糕的战斗力,在于其格斗方面毫无技巧可言。两三个民兵围攻一个山贼,平均都要花三分钟才能将对方杀死,更别说那些不幸被两三个山贼围攻的民兵了。攻防技巧太差只是一个因素,这是民兵们第一次参加真正的战斗,也是让他们不敢放手攻击的原因。幸好有桥头上的四具尸体打底,他们也让民兵们克服了部分心理的恐惧。 黄柏算是糟糕里头最好的一个,他一个人花了三分钟,挨了八十七刀之后,终于把对方杀死;葛根耍滑,在战场上跑来跑去,趁对方不注意,抽冷子就砍对方一刀,可惜没有一次能造成致命伤害。 打扫战场的时候,我们发现这伙山贼将抢来的钱财和粮食等各种物资堆满了两个仓库,地牢里还关着周边村镇抢来的几十个女人。黄柏负责主持这些受害者发还回家的事,每个人都发十枚金币,一袋粮食和一捆布匹,由我们护送下山。 得胜之后,葛根过来献殷勤说道:“还是李仙师和王仙师有办法,以前对这些山贼,我们是打不过更跑不过,只能任人宰割。曾经有一次七八个山贼就把隔壁村一百多个民兵打得稀里哗啦,这一次大哥带队,我们居然真的就把山贼都剿灭了。” 我没有回答葛根,因为我乐不出来,这些民兵的战斗力亟待整顿,否则将无法应对后面的战争。我面色沉重地告诉黄柏:“黄柏公子,我答应了你要把这些人完完整整地带回去,我做到了,但是你们民兵的战斗力很让我失望。”黄柏听了我的话也是面色沉重,只能说:“若无李仙师和王仙师相助,我们早就被这些山贼屠杀光了。” 过了一会,黄柏告诉我,一切已经都安排好了,物资全部由民兵背负运下山,直接发往周边受到山贼搅扰的村镇,每个村镇都按人口数量来分配物资。下山后民兵分散去各处分派物资,顺便保护那些被抢来的女人回家,其余物资和民兵则跟我们一起返回关镇。 回去的路上,黄柏问我:“李仙师的符咒那么神奇,若是能武装一个完整的军队,也许就能干掉幽泰了”我摇摇头,明确告诉他:“不可能,幽泰的实力在我之上,况且我能够施放符咒的数量也有限,要打赢幽泰,那只能是一场持久战”我接着说:“指望外力是没有用的,要想获得真正的胜利,必须要你们自己强大起来。你们的战斗技巧太差劲,需要更好的训练方法才能把他们的潜力都发挥出来。” 黄柏当机立断,提出聘请我和王美丽担任民兵教头的职务,一定要把关镇的民兵训练得更强。我本来就有这个打算,于是顺理成章地接了下来。正说到这里的时候,眼前又出现一个人,这个人长得歪眉斜眼鹰钩鼻,薄片嘴下还留着一小撮胡子,这般空前绝后的欠揍样貌,不是小黑又是什么人,没想到王美丽昨天一下居然把他扔到这里来了。 黄柏一见他,习惯性地就要动手,小黑又说话了:“嘿嘿嘿嘿,打败了黑疮寨的山贼你好厉害啊,但是没有用,你们的功夫都是假的,马上就有一个真正的高手要出现了,他会把你们都打得哭爹叫娘,嘿嘿嘿……”他的话被黄柏愤怒地打断,狠狠揍了一顿之后,王美丽把小黑接过来,朝着更远的地方又一扔…… 哎呀不好,万一砸到了人,伤了小朋友,砸坏了花花草草可怎么办?我马上凌空书写一道符过去,保证他安全地落到十五公里外的空地,一块突起的尖石上。 当天,民兵们在各个村镇发还物资、送回被掳掠人口,于是,疸山上的黑疮寨被剿灭的事情很快引起了轰动。各个村镇都派了人过来对我们表示感谢,并且表示愿意跟我们学习武艺。我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各个村镇有意学武的人都可以过来,跟关镇的民兵组织到一起训练。 第二十四章:新铠甲组成王牌军 第二天清晨,我从打坐中起来,这时候的我和王美丽都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就是关镇及周边地区的民兵教头。葛根也申请加入民兵的队伍,一并参加训练,他很机灵,我建议黄柏任命他为一队的副队长。 在去校场的路上,我路过一家药铺,很幸运这是一家卖正统药物的药铺。我在里面配了一份牙粉,想要找青海湖的盐估计是不可能了,只能用这个世界产的盐来代替。黄柏对这牙粉很感兴趣,因为他们家是整个关镇上少数用得起牙刷的人家。别看在阳界天牙刷不算什么,但是在阴界天,这是只有大陆的最北边的风木国和燥金国才有产的东西。 即使牙刷在原产地卖的很便宜,但在寒水国,尤其是最偏远的关镇,绝对是稀罕物,价值一个银币一把,牙膏更是贵到了三个银币一支的地步。我“很大方”地把牙粉的配方送给了黄柏,因为他给了我和王美丽一人一把牙刷。 说起来,有一件事情让我很在意,就是昨天小黑被打之前留下的话,那个所谓的“真正的高手”究竟是什么意思。黄柏告诉我:“不用理会这样的疯子。”但是我还是请黄镇长去调查这件事,隐隐地总是有一个不太好的感觉在心头挥之不去。 关镇的校场是六国最大的,能够同时容纳六国大军,这是历时四百年的遗迹。此刻,在这宽旷的校场上,民兵们的队伍显得很单薄。不同城镇的民兵们集中过来,整齐肃列,如果仅仅是以队列来衡量,这倒也是一支不错的部队。近五百人排成横平竖直的方阵,粗看之下很是养眼。 我走上点将台,运起玄功扩音说道:“你们昨天的战斗,我看在眼里。只能说,你们都是废物!你们得到了神的力量,可是你们的战斗方式还是非常粗鄙,空费了你们一身神力,只发挥出了不到十分之一的作用,各位废物,我说得对吗?” 与昨天出发前使用的传音入耳不同,今天我的声音被放大,还加了一点点雷法,显得非常地威严。在点将台上,我看到了每个人神色上的变化,这是一种复杂的情感,有愤怒、有不服、更有叛逆和一些其他的东西,这被称之为军人的血性。没有这样的血性,他们就只能是自己闹着玩的民兵而已。 我接着说道:“接下来,由我来接管各位废物的训练,我会教你们正确的发力方法、攻防的技巧,结合你们自身的神力,这样!你们才能在未来的战争中活下来。记住,从我手里毕业的那一刻,你们不是民兵,而是最强大的战士,王牌军中的王牌军!听懂了吗?” 尤其是最后几个字,在玄功的加持下,我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关镇,震撼却不震耳。每一个战士都被激起了心底里最深处的渴望,从这一刻,他们的内心已经不再是所谓的民兵,每一个人都认可了自己就是王牌军! 接下来的三天,我只是在训练他们如何站立,也叫做站桩。是的,他们不会站,站姿的问题不但会影响发力技巧,更加会阻碍气血流转。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关系只是到身体能不能健康。可是对于战士来说,却是生死一线的区别,尤其是对于王牌军来说,那就是战争胜负的天平往哪里倾斜。 他们中有些人有高低肩,有些人走步站立时伸头缩颈,这都是很差的姿势习惯。尤其是葛根,平常无拘无束惯了,站相坐相都是歪七扭八。这些坏习惯不只是影响战斗力的发挥,更是会在战场上要了他们的命。直到三天之后,每个人的站姿都勉强能入眼了,这才开始正式训练。 在此期间,我嘱咐黄柏,要加工赶制一批兵器和铠甲。大征兵把关镇五百正规军都带走了,一并带走的还有输于关镇的五百份制式装备。也或者说带走了六国整整一百年的积蓄,也是丝毫不为过。这些民兵的装备很差,我不能允许我训练的部队带着这种档次的装备。缺钱不要紧,我让黄柏尽管跟我提。只要是能够用花钱解决的问题,那就绝不找第二条路,有聚宝盆在手,我就是最大的土豪! 王美丽也趁机狠狠打劫了我一番,她带走了足足一立方米的金币,装在一个夸张的大包袱里。哪怕寒水国人人神力,只凭两三个人想要搬起这么多钱只怕也得闪了腰。而王美丽就这样背着一个大包袱,消失在天边了。不过无所谓,谁让我是土豪呢。 三天后,黄柏如期交货,我看了一下,东西很一般。黄柏告诉我,这已经是这三天里能找到的最好的东西了,还是不计成本的情况下。看着这些装备,我不由得摇摇头。黄柏还没说什么,葛根先不乐意了,在一旁嘟囔一句:“这些东西搞来可不容易了,你知道我们花了多大力气才凑起来这些吗。”声音不大,但是还是让我听到了,我正色说道:“军容乃士气,军容不整,焉能士气冲天呐。” 话虽这么说,我也发现了,这不是单纯靠砸钱就可以解决的问题。我只能妥协道:“好吧,先用这些作为训练装备,然后接着去找更好的装备来才行。其他方面有关钱的问题只管说,尤其是伙食问题,一切由我解决。” 正说话间,王美丽回来了,穿着一身看起来很是时尚的衣服,背着、拎着各种大小包裹。不夸张的说,这么多包裹加起来顶她自身十几个那么大。看来这三天她也没闲着,把能逛的街都逛了过去。王美丽一摘墨镜跟我们打招呼:“各位,你们还好吗,这三天我过得太爽了,在美国的时候从来不敢想我居然还能这么畅快地消费,那些人看到我花钱的样子,简直要把眼球掉出来了,哈哈哈哈……” 葛根有眼色,主动上去想帮王美丽拎包,没想到刚接过第一包就差点把腰闪了。我告诉葛根:“练我的功夫不能干重活,力气练死了,功夫也就废了。” 我本不想搭理王美丽,但是她的一句话,还是勾起了我们的兴趣:“不要以为这三天我什么正事都没干哟,我给你们带来了好东西。”只见她从一个鼓鼓囊囊又有棱有角的包裹里拿出来了一身铠甲,一把长剑和一杆银枪,我们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 很明显这是一套上上品的装备,可遇不可求的宝货。相比之下,黄柏赶工觅来的东西,一整套都比不过王美丽带回来的铠甲上的一个甲片。我点头说道:“很好,就是它了,这才是长枪营该有的装备。不过你是从哪弄来的这好东西?”王美丽一仰头,又拿鼻孔看着我,然后一扭头走了,只留下一句:“保密。” 无所谓,你爱保密就保密,只要是好东西就行了。不用担心来路不正,因为这些东西,可不是凡人有能力打造出来的。我把聚宝盆拿出来,头盔、铠甲、战靴、内衬、长剑、银枪都分别塞了进去,然后倒了出来铺满一地。让每个士兵排好队来领装备,五个队长给加一件短披风。这样一来军容齐整,刚刚有了一点正规军的样子。 第二十五章:形意枪拳与八卦刀掌 有了装备,接下来我就该开始正式训练了,关于训练内容我想了很多方案,直到看到王美丽带回来的装备里面有长枪,我决定教他们形意拳。形意拳又称为“枪拳”,是战场上的枪法演变而来的拳法,生来带有枪法的属性。训练的时候不用拿枪,平常也用拳法作为实战操演,上战场的时候只要拿起枪自然就会用。 经过三天的站姿训练,大家都矫正得不错,神力对他们的帮助很大,每个人的进步都超过我的预期。正式训练的项目还是站姿,不过改成了训练持枪式,以韩信磨旗这一招作为入门招式。考核标准也很简单:持枪势站定,我朝他们扔水果,三枪扎中两个就算合格。大约七天左右,长枪营人人都合格了。不过我最看重的是每个人的精神都变了:原本涣散的眼神变得凝聚,歪七扭八的骨架中正了,隐隐有挺拔之势,这才是我要的东西。 前十天的训练,让每个人身上的劲道都已经齐整了,全身的力量知道往一处使,这时一枪刺出的力量,将会极大地突破臂力的限制。接下来的训练目标,就要让每个人的劲力从筋骨中挖掘出来。这需要把枪放下,用训练拳法的方式,教会他们枪、剑攻防的技巧。 第一招教的是形意拳的劈拳,人学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爬行,劈拳的动作恰似婴儿爬行一般。这个动作可以启发人最原始的行动本能,当然也可以用来启发人的格斗本能。动作很简单,但是要想打出拳法的威力,除了劲道齐整以外还需要额外的发力技巧。肩、肘、手、腰、马缺一不可,才能将力量发挥出来;左右两半的身体分别向两个相反方向发力,通过脊柱的转换,形成相互加成作用,最终会起到相互加倍的效果。 动作看似单调,但是双手之间的配合,可以是一攻一防,也可以是一助攻一主攻,还可以是共同进攻或者协同防御,运用存乎一心。将这个发力应用到枪上,就是缠枪的技巧,缠住对方的兵器,找出空隙的瞬间,用枪尖往里一劈。 所有招式变化的训练都是在下午,因为上午我要训练他们的力量,这种力量训练可不是举重之类的死力。我给每人做了一个大铁球,操演石球的动作一共有八节,依次十组。为的是找到平时锻炼不到的小肌群,将他们开发出来。结合呼吸法,可以濡养内脏,温润四肢。上午将体力耗尽,略作休息后下午在疲累的状态下开始招式训练,这样练目的有两个。一是为了开发深层次的肌肉,二是因为人累了以后不容易想多余的东西。 黄柏训练得最是认真,两个月以来各项训练任务和考核要求也是最早完成的,他还是第一个完成了五行拳训练任务的人。这一天他问了我一个问题:“李仙师,我们这支部队是一支单一的步兵吗?”我想一想,回答道“确切得说是一支尖刀部队,冲锋最前,战斗力最强悍的部队。”黄柏接着问:“我们是不是需要丰富一下兵种呢,单一的枪兵无法执行多种作战任务。” 我继续解释道:“长枪营的战斗力很强,因为他们是我亲自训练的。不管王美丽是从哪里弄来的装备,总而言之不是凡品。这样一支部队,将来在对幽泰军的决战中,是可以起到顶梁柱作用的。他们的职能除了少数攻坚任务之外,主要的内容是负责押运后勤物资,有这样的队伍保障后勤,我放心。他们也无法成为骑兵,因为在人间没有马能匹配得上他们的战斗力。” 黄柏点点头:“我明白了,那葛根去哪了,他不是加入长枪营了吗,为什么训练的时候从来不见他?”想起葛根我不由得一笑:“葛根啊,我要单独训练他。” 我教葛根的东西不是形意拳,而是八卦掌。葛根个性活泼,头脑也灵活,不适合一板一眼的军队训练法。让他学八卦掌既是为了发挥他的个性,同时又锻炼他稳重不足的毛病。一个月以来我只教他走圈,指点几句之后我就径直去训练其他人,不再管他。任由葛根自己在地上一圈一圈地走,每天大量单调地重复。 这么做既是为了矫正他的姿势,更是为了磨练着他的性子。一个月以后,葛根已经不再抱怨,而是踏踏实实地每天从早走到晚,因为他已经切实从训练中得到了好处,也自然就明白我的苦心了。期间我还不断派熊猫宝宝去骚扰他,但是在最后的十天里,这种骚扰已经没有什么效果了。 要知道,为了能使他的训练效果达到这个层次,我不知打断了多少根藤条。直到后来换了一根姆指粗细的,他才算老实下来。性子稳了,接下来就好办了,还是练走圈,不过这一次要开始推磨。 我特意让人用生铁打了一个大磨盘,上万斤的分量足够够葛根喝一壶的了。推磨并不是让他像老牛一样推着磨盘转圈,那是干活出苦力呢。葛根得用青龙探爪的架势,拧着发力。双手要托着推杆,行动的诀窍全在腰腹之间。这么做是为了让葛根把磨盘装进心里。 如此半个月后,葛根把劲力、手眼、身法都已经能看了。我特意把磨盘掀起来,原先被葛根磨得锃光瓦亮的磨盘被我刻上了不规则的棱。这样除了增加摩擦力之外,推磨的时候感受磨盘上传来的震动,还可以让葛根练习听劲。同时我还再地上打了八个木桩,用绳子系在桩上,每天踩着绳子推磨,这样才能让葛根的腿功出力。 两个半月的基础打下之后,我这才开始教他攻防。八卦掌的攻防手法与大多数拳法不同,最大的特点可以概括为“游身”两个字,其身法灵动,如鱼般游走在敌人的身侧,不管是人还是拳、掌,见缝就钻,一般人往往会被打得手足无措。 到了第三个月,我开始在步法、掌法的基础上加入了腿法。八卦掌的步法灵活多变,隐藏其中的腿法更是隐蔽,起腿的位置不高,大多只是敌人的小腿,令人防不胜防,一旦挨上一脚,很容易失去抵抗能力。 大家的训练很艰苦,除了我设置的项目以外,还多了一个额外的负担:下雪了。大家在雪中的训练更加艰苦,尤其是葛根踩在绳子上推磨,特别容易打滑。但是大家还是坚持了下来,我问过他们是什么让他们坚持到现在,他们的回答是:“因为我们是战士。”这让我很受感动。 至于王美丽,我给了她另一项任务,就是要在三个月内给葛根弄一身装备。葛根的训练方法跟其他人不同,他的功法特性是“滑溜”,对,就是滑溜,跟泥鳅一样。因此他不能穿黄柏他们那样的重甲,更不能明晃晃拿着大剑长枪,他需要一身轻装短兵,才能便利行动。为此王美丽又敲了我一立方米的金币这才离开,算了,谁让我土豪呢。 在这训练的三个月时间里,小黑还是隔三差五就过来捣乱。也不知他对这个地方有什么执念,每次来都是毫无意外地被胖揍一顿。有一次甚至一名士兵失手用枪扎了上去,小黑就这样一言不发带着冒血的窟窿走了,这一幕看傻了所有人。 第二十六章:小黑带了个新面孔 过了足足十天以后,他又生龙活虎地出现在我们面前。那个扎了他一枪的士兵见小黑又来了,没好气地问道:“小黑,上次你就说要来个真正的高手,怎么到现在还是没看见高手在哪啊?” 这次再看小黑,气色与往常不同,这一次,他显得格外硬气。只见小黑横打鼻梁往外一直,说道:“高手来了,让你们再牛啊,现在你们等着哭吧。让你们打我,呵呵,活该。”我们顺着小黑指的方向一看,可不是来了个人嘛。只见这位:一脸横肉鼻似歪,拧眉瞪眼目三白,绕嘴胡茬乱糟糟,中等身量扛个大脑袋。 此人一出,小黑的牛气更大了,只见他说:“嘿嘿,我这次可是请了关镇的镇长一起来的,黄镇长和镇里的几位大官都要来观摩我们的比赛。”众人都听得莫名其妙,哪来的黄镇长?黄镇长的公子黄柏倒是就在此地,也憋着要揍他们呢。 好吧,美丑的不去管他,要是真能打,就拿他来检验一下我的训练成果也不错。我对黄柏说:“你找两个人去比试一下看看。”黄柏说声知道了,就下去挑人了。第一个上场的被叫做小雷,原本是隔壁镇子上的一个跌打师傅。黄柏找的第二个人是临近村子里的一个铁匠,人称小田。 这两个人都没让我失望,很快就败下阵来。毕竟他们俩舍不得原来的营生,来关镇受训纯粹只是为了“曾经受过训”这个名头而已。我也从来没拿这些人当作真正的战斗力,给他们讲解都是顺便,毕竟曾子曰过:一个羊也是赶,俩羊也是放。至于装备嘛,也给了他们一身,也就是个“添客不添菜”而已。 黄柏对这些人有些嫌弃,借这个机会让他们上场。赢了的话自不必说,要是输了让他们自觉离开就是了。黄柏是打定了算盘,但是有人不这么想。见小黑带来的人连胜了两场,有位老兵不乐意了。 他本是关镇的退伍老兵,此次自愿跟着过来训练的。脾气有些大,平常也没人敢惹他。这一次,见小黑带来的人连赢了两场,他的暴脾气压不住了。见到是他走了出来,黄柏也不敢拦着,只能说一句:“老马你小心些。” 老马根本不看黄柏,向后一挥手表示知道了。只见老马指着来人的鼻子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敢来这里捣乱?”那人冷哼一声,说道:“我叫小冬,接下来是你来讨打吗。”老马浑然不惧,正色说道:“我老头子今天就来会会你。”说罢,老马摆好了架势。我看后心内不由得暗暗点头:老兵就是老兵啊,老了那也是兵! 小冬似乎也感受到老马与之前两人不同,于是也做了个戒备的架势。我没有用雷达去扫描小冬,因为他架势很糟糕,都不值得我浪费力气去观察,如果只是从架势来看,小冬稳输。于是我也就放下心来,想要看看这老兵怎么收拾这个捣乱的泼皮。 还没打起来,突然生了变故,镇子上的钟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报起警来。所有人的心里都是一惊,要知道,从黑疮寨覆灭之后关镇周围再无威胁。此时突然报警,不知道意味着什么。一方面是出于对镇子的担忧,另一方面是想要检验自己所学,所有人都心急地想要马上赶回镇子上,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所有人都被一阵骂声吸引了过去,回头一看,居然是小冬在那跳着脚的骂街:“你们这帮练武术的臭不要脸,不敢跟我打,居然就报警。打不过就认怂,报警算什么玩意儿,你们就是一帮耍阴招的骗子。” 没头没尾地骂完这几句话之后,小冬自己就跑了,小黑眼看靠山没了,赶紧也撤了。众人也没空管他们,毕竟镇子要紧。一帮人赶回关镇之后一问,这才知道原来只是哨兵被风沙迷了眼,又被飞鸟骚扰,这才误触了警报。一阵风波就这么算平息了。 训练了三个月之后,长枪营已经有了不弱的战斗力,接下来可以不用我指导,自己练习巩固所学就可以了。 有一天,黄柏在我门前踌躇了许久,我问他:“你有什么事?”黄柏说道:“是这样的,王仙师给葛根寻装备,到现在已经两个月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消息啊。”听他说完,我这才忽然意识到可能出事了! 要找人,最快还是得起卦,就在我急忙忙准备起卦寻人的时候,王美丽刚好自己回来了。她没有我要的带回装备,反而自己伤的不轻,白头鹰被她抱在怀里,看起来受伤也很重。我赶紧拿一颗保身丹分两份给王美丽和白头鹰,王美丽喝了三大碗水才咽下丹药,长出了一口气,此时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看着她喝水的样子,一直都没空告诉她:“丹药可以咬开了再吃,这样比较好咽下去。” 来不及听她感叹保身丹的效果,我先问要问问她怎么会伤成这样。经过王美丽的描述,我才知道原来她之前带回来的铠甲,是抢劫了幽泰军中落单一个小将。那一天王美丽背着一大包金币想要出去血拼的时候,这个路痴居然误打误撞飞到了幽泰阵营的地盘,正好看见这个倒霉的小将,顺手就把他给劫了。 这一次还想依法炮制,没想到却惹到了硬茬。对方一行九人,看似弱不禁风的样子,实力却意外地强大。王美丽一时不慎被打伤了不说,还被活捉拷打了两个多月才找到机会逃出来,此前带去的金币也都被对方拿走了。 我听完不由得眉头皱起,从中得知了有限的几个线索:“幽泰军的装备要比六国军队的质量好得多,并且他们有好几个甚至是好几批人的战斗力,跟我们在同一个层次上。另外也不能排除,他们还有实力远高于我们的存在。”看来葛根的装备得暂时先放一放,既然这条路走不通,我只能另寻出处了。 “喂!”王美丽大喊一声,我回过神来看到的是咫尺之间王美丽的大脸,雀斑、胡须清楚地呈现在我的面前。我急滑一步,退出数米远。王美丽一抓肩膀说:“帮我去打架,那帮家伙敢欺负我,你帮我去打,打赢了我给你好处!” 不是我要打击她的积极性,但我还是怀疑地问道:“你还能找到你被抓的地方吗?还能找到那几个人吗?”王美丽认真思考了一下,认真地摇了摇头。我继续说:“先别急,中国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还不是反击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也不会有好结果,如果我们都折在里面,那谁还能铲除幽泰,保卫我们的阳界天?你放心,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一定帮你打回来。” 第二十七章:国王邀请我们入宫了 接下来连续几天,我都没有见到王美丽。这一次有进步,才几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我先将感知撒了一圈,确定她不在关镇范围内。我不由得担心起来,她该不会是去找上次的那伙人报仇去了吧。 正此时黄柏带着一队人来了,这些人衣着华贵,眉宇间散发的英气不俗。在这偏远的关镇里出现这样的人,显得格格不入。黄柏介绍说他们是王宫的禁军统领,要来见我。我问黄柏:“王宫的禁军统领为什么要来见我?”黄柏回答说:“三个月前破黑疮寨的时候,我曾经向国王上书,详述了李仙师和王仙师的功绩。两天前又将李仙师训练民兵的事做了详细汇报,国王对部队战斗力很重视,禁军大人应该是为此而来。” 原来如此,来得这些人看起来级别不低,可见国王对黄柏的上书还是比较重视的。这时候那位禁军统领说话了,他的口气有些冷:“这位就是李教头吧,听闻你的功绩,我们哥几个都很钦佩,也实地去了黑疮寨查看,果然不虚。我们禁军最敬重的就是英雄,也最希望可以和李教头这样的英雄交流一二。”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说了一点场面的话拿来捧我,有捧的成分就说明他至少信我一半。话里的另一半含义,除了怀疑之外还有自己出身禁军的高傲。我淡淡一笑说:“没问题,但不知统领大哥要怎么考我?”来人说道:“小心了。”一拳直奔我的面门,我完全不躲,只是右手轻轻一晃,这一拳就生生停在我的眼前。 我还是垂手站着,右手的掌心朝着前方。刚才右手轻轻的一晃,带起一股劲风直接扑到他的身上,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感受到了这股风的威力。能在室内掀起这种程度的风力,足以让这位统领感受到我跟他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双方就保持这个姿势僵持了下来,我在等着他的动作,如果他的拳头再往前一寸,那下一刻他必定要倒飞出去。而统领显然是感受到了这一点,因此他硬生生收住了拳头,惯于冷漠的脸上带着些许不知所措。这个时候只有熊猫宝宝伸出自己胖乎乎的爪子,轻轻地在侍卫的拳头上点了两下,又点了两下。 僵局打破了,禁军统领咳嗽一声,收起拳头,还是那样傲然站立。可此时的他,已经不敢在我面前表现出半点强横的样子了。统领亮出了一个非常贵气的绢布,看起来像是圣旨一样,他们很恭敬地递给了我,说了声:“仙师请。” 称呼的改变还在次要,我庆幸的是:还好他没有像电视里那样宣旨什么的,毕竟我也不打算在这个世界跪着接旨。我打开绢布看内容,文笔很是不错,内容大致就是说邀请我去寒水国的都城。看来差不多是时候可以去见见这位海金沙国王了。 可此时王美丽还没有回来,我只能用六个金币起了一卦,卦辞曰:至临,无咎。黄柏凑上来问我:“用这个就能找到王姑娘吗?”我说:“你抬头看。”黄柏不解地抬头一看,此时王美丽正好走进门,但是身后拖着一个大家伙被门框卡住了。 这大家伙,着实把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原来王美丽特意出去了一趟,专门打造了一辆平板车。通体用精钢打造,足有五六米长,三米来宽,两边是两个大轮子和撑脚,前面伸出来两根精钢的扶手,也有一米多长。 光是这个平板车就已经很吓人了,可是这辆平板车上还装着满满一车的包袱,都是之前购物所得。看这架势,我必须由衷地赞叹道:如果去上工,王美丽肯定是建筑工地上的一把好手,顶一百个壮劳力一点问题都没有。 王美丽骄傲地说:“这可是科技发达的燥金国生产的平板车,咦?这几位是谁。”我接过话来回答道:“燥金国擅长工业科技,你为什么不买个汽车回来呢?嗯,这几位是王宫的禁军统领,邀请我们进宫。”我顺着王美丽的说话方式一样回答着。 王美丽回答说:“我当然想过买汽车啊,可是除了燥金和风木两国以外,别的国家没有加油站,而且汽车哪有我飞得快。哦,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好吧你赢了,我告诉王美丽,我们明天就出发。 我们接下来需要跟国王打交道,是为了争取寒水国的信仰,这就需要在跟国王见面之前先给他足够的震撼,这才有利于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我给了侍卫们一人一道神行符,让他们今晚就可以回到寒水城复命,而我和王美丽就留到明早再走。 第二天一早我们辞别了关镇,然后一路飞往寒水国的国都——寒水城。王美丽如蜗牛般驮着大车飞起来倒也不含糊。飞在空中我问她:“你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要趴着飞吗?啊哈哈哈哈。”只见王美丽往旁边偏了一点,然后驮着她的精钢大车狠狠地撞过来。别开玩笑了,我是什么人,会被你撞到吗? 当我们在城门口降落的时候,难免引发了不少人的惊叹和守城门士兵的惊恐。士兵们端着兵器对我们严阵以待,普通人一见这个阵仗,更是直接远远的退开了。首先就算王美丽这个样子很难不引人怀疑,更何况我们肩膀上的两只异兽。 解释是无用的,我亮出了国王谕旨,国王谕旨用的绢布上的贵气显而易见。老百姓也许不认识,但是总有守城门的军官在。军官带着守城士兵立刻带头跪下行礼,慌得周边看热闹的百姓也跟着纷纷下拜。 我收起谕旨,让大家赶快起来,我还不习惯这么多人在我眼前跪着,毕竟这不是我挣来的。以俯视的视角地看着所有人,这种被架在高处的感觉让我不适应,哪怕他们跪的对象只是我手里的谕旨。“高处不胜寒”,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吧。 我们进了寒水城里也不敢招摇,直奔王城。沿途所见,寒水城不愧是一国之都,繁华程度比当年的扬州也不遑多让。大街上的贩夫走卒、士农工商,大家还算过得井井有条。只是每个人的神色上多少都带了几分悲伤,看起来百年大战的失利让大家都很受打击。 王美丽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悠闲地逛着街,她所到之处必会引来一阵骚乱。倒不是我们在这寒水城有多大的名气,还是因为王美丽拖着那夸张的大车。这大车不止是惹人眼球,更是把十分的路堵住了八分半。 是啊,她出去逛街的时候,我可是给了她足足两个立方米的金币呢,丢了一半也花了一半。出去一趟,带回来了从六国“搜刮”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哪怕给关镇上的居民分了不少,带在身边的东西还是多到不像话。 我没有帮她拎包,我也没打算帮她拎包。即使我有装得下天下万物的多宝囊,我也不可能帮她拿哪怕一个包袱。她享受着美国特色的超前消费,就有责任自己承受所有的负担。况且,我这多宝囊里装的可都是各路的仙家法宝,哪能与这俗物沾染。我只能默默祈祷:“希望被王美丽花掉的金币,不会造成太大的通货膨胀。” 很快,我们走到了城中央最大的建筑群面前,那里毫无疑问就是国王海金沙的宫殿了。昨天的禁军统领已经在等我们了,我拿出谕旨交给对方,马上有卫兵进去通传。片刻,宫殿内走出来了一队人,整齐肃列走到我面前。 为首的二人深施一礼,说道:“寒水国大将军桂枝、后将军龙葵奉旨前来迎接李仙师、王仙师,国王正在里面等候二位,请随我来。”王美丽顾盼之下,把大车交给了旁边的卫兵保管。四个卫兵无奈,想把车拖到一边,结果大车竟然纹丝不动。一个队长模样的人叫来了一共来了十几个人帮忙,才勉强把车子往旁边挪了一点,只是没有挡路而已。 第二十八章:寒水国武学的困境 我们跟着桂枝、龙葵往里走,看前方的金殿,不由得对着宏伟的宫殿啧啧称奇。我倒还好,只是王美丽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给我们仙师丢脸。不过也能理解,一个通体白色的大房子,怎么可能和真正的宫殿相比呢。要知这宫殿的雄伟有《满庭芳》为赞: 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王室气象威仪。 中庭百丈,繁花斗艳奇。 瑞兽祥云满地,雕刻着、平铺白玉。 莲花池,飞龙架桥,有情水九曲。 紫瓦金銮殿,龙盘凤踞,头戴狻猊。 唤君出,唤出明君步趋。 巡牧山河社稷,肥天下,身瘦何惜。 望君归,方寸之间,天下为棋。 我们走在长长的中庭里,那个叫龙葵的姑娘时不时往我的肩上瞟去。我刚刚知道,龙葵的身份是后将军,她不能不注意宫廷礼仪。但是这样一个少女,更不能不被熊猫宝宝的可爱所吸引。熊猫宝宝也很配合,她居然还主动去挑逗王美丽,惹得她心里跟猫爪挠一样。倒是桂枝,看得出来他显然对王美丽肩上的白头鹰更感兴趣。 穿过长长的中庭,我们在了国王海金沙的面前,他坐在金殿中央两人多高的王座上。没有人告诉我王宫的礼节是怎么样的,并且我也不打算给这位国王行礼。毕竟我此刻的身份是神传弟子,还不受这凡间的帝王的管辖。 站在金殿上,唯一我注意了一点礼节就是:不能直接抬眼去看这位国王的真容。因为按照中国古代的礼法,仰面视君等同刺驾,我不清楚这里的规矩,但是也不想惹这个麻烦。但是王美丽很显然不知道这一点,她很大大咧咧地看着海金沙国王,还一脸惊奇地指着国王说:“你就是这里的国王啊,那你是不是这个国家最强的人呢,我想跟你们国家的强者比武呢!”说完还摆了一个显露二头肌的动作。 这一番话把大家吓得不轻,门外守殿的士兵第一时间都冲了过来,挡在我们和国王中间。桂枝和龙葵也是万分紧张,大家都摆出了视死如归的架势,而我此刻只想装作不认识她。王美丽也意识到了失言,一时间气氛很尴尬。连白头鹰此刻也直愣愣地看着她,熊猫宝宝那举着吃到一半竹子的爪子,也停在了半空。 王美丽语无伦次地试图解释着什么,我也赶紧说了几句好话打圆场。好在海金沙国王还是大度的,他听清了我们的话后让卫兵们撤下。我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仰面视君的问题了,因为刚才这一出明显让海金沙对我们起了戒心,属于帝王的权威向我们压了下来。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比起我经历过的那两次威压,这来自人间帝王的压力根本可以忽略。 趁着此时,我好好观察了一下这位海国王的气色。可以看得出,他确实是久在高位温养的人,气色比这个国家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高出一大截。纵观下来,全国能与海国王气色高度勉强相当的人应该是没有了。我巧妙地控制着气势散发的强度,既要让海金沙知道,又不能损了他的面子。 很快,我们都收起了暗中较的劲。海金沙向我们问道:“听闻李仙师与王仙师乃是神传弟子,不知是否是真的?”熊猫宝宝点点头,仿佛在说:“是的。“我回答道:“我二人身负神力,是天神所差,特来人间协助六国扫平幽泰的威胁。” 海金沙看看我们俩的肩头,继续问道:“不知二位可有本领可以协助六国?”熊猫宝宝又点点头,这时王美丽回答道:“我们不是剿灭了山贼给你们看了吗?”国王瞬间露出了一丝欣喜,但是马上又收了回去,恢复了威严的相貌。 “这么说这寒水国境内十三路山贼、八伙土匪、五处流寇都是你们剿灭的了?”“嗯?”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是不知道怎么多出来了这么多战功都算在我们头上,二是为这海金沙国王治理国家的能力感到担忧。连熊猫宝宝也用它那不存在的脖子摇了摇头,连他也知道一个国家境内居然有这么多匪患,还能维持到现在倒也是不容易了。 聊到了匪患,海金沙此刻竟显得有几分伤感,他说道:“唉,这些匪徒其实都是我寒水国的子民,他们本来都是上千年传承的大家族。二位仙师也知道,本国中人擅长格斗,以武力见长。但事实上,我们国家里面上乘的武术都被五大家族垄断了,因此能够崭露头角的人大都是些世家子弟。” 说到这里时,海金沙露出了忧虑的神情,他说:“普通人除非拜入大家族的门阀,才有机会学习一些外门的功夫,但是这些外门功夫,就已经足够碾压过其他所有寒门子弟。事实上,寒水国一直以来就被被五大家族把持着。直到后来,他们越来越过分,为了保护自家的子弟,甚至联合起来反对先王遗训,要让他们嫡系子弟享受百年征兵的豁免权。”海金沙是真的生气了,他一拳砸在了龙椅的扶手上。 海金沙说到这顿了顿,看看龙葵继续说道:“朝中唯一忠义的大家族就是龙家,不论是百年征兵还是其他战事,龙家从来没有让大家失望过,由此龙家在寒水国的威望很高。正是借着龙家的力量和海氏三代国王的努力,终于把另外四大家族赶出了庙堂。” 说到这里的时候,海金沙带着几分激动的心情站了起来,继续说:“至此四大家族的人只能雄踞一方落草为寇,经过上百年的变迁,他们自己又分裂成了好几股势力,各自占领一块地盘。我国一直想扫平这些隐患,奈何贼人们占据地利之便,加上我方军队也因为失去了大家族的武术传承,战斗力竟然远远比不上那些匪类。” 说到这里,海金沙显得有些无奈,他看看桂枝说:“我们拔除了四大家族的势力的同时,也给了寒门子弟晋升的机会,却无法把那四大家族流传的上等武术教给这些平民子弟。”我看了一眼桂枝,他的实力很一般,比起旁边的龙葵差的很远,这一点从两个人的气势上显露无疑。这样我也就能明白了,为什么寒水国的正规军居然会打不赢几伙山贼匪寇。 王美丽和我都没有冒领功劳的打算,我说道:“我们只杀了关镇附近的一伙山贼,其他的匪患不是我们剿灭的。三个月来我在关镇练兵,没有离开过,我们的确没有这个时间去剿灭这么多贼人。” 海金沙听我说完,扭头看向王美丽。还没来得及问,王美丽没好气地说:“不是我。”我赶紧接着说道:“海国王,我们两个人的确没有去剿灭这么多匪寇,但是神传弟子还有一个人,此刻不在这里,这件事想来应该是他做的了。” 海金沙微微颔首说道:“我前两天接到关镇镇长的上书,说是两位叫李钏芎和王美丽的仙师在关镇练兵,李仙师身负绝技,训练出的士兵都掌握着上乘的武术,战斗力非同一般。他还专门说到李仙师的武术甚至比五大家族还要高明,真希望我能多几个像二位仙师这样的人才啊。” 我一笑说道:“未来我们要反攻幽泰国,这支部队会是重要的战斗力,此刻休要加紧操练。如果国王想看他们的战斗力请召关镇镇长的儿子黄柏进宫,还有一个葛根,他二人得我真传,可以为国王练兵。” 海金沙回答很干脆,立刻让大将军桂枝明早亲自去关镇走一趟,请黄柏进宫。接着又把我和王美丽还有龙葵一起请进了王宫的内院,王宫内的景致优雅,气象万千。在御花园中间专门留出地皮,摆了一座大擂台格外显眼。 带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很明显,海金沙带是想试试我们的实力。让桂枝亲自去关镇带黄柏,其实另有一层深意。如果我们赢了,且黄柏确有实力,那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从此高官厚禄,用不了多久,很有可能给黄柏一个将军的职务。反过来我们输了的话,黄柏以黄镇长的名义向国王上书的内容不实为名,一旦进了王城就是进了鬼门关。 要知道否则以桂枝大将军的身份,完全不需要做这跑腿的杂活。这帝王心思果然深沉难测,我也不清楚怎么就知道了这些,但是海金沙的心思确确实实被我听见了。 第二十九章:王前比武,二擒山本 在擂台前,海金沙说道:“寒水国原本有六大家族,共同打下了江山,共同推举由我海家做国王,五大家族共同协理朝政,现在四家族怀异心已经被彻底剿灭,剩下的就只有忠勇的龙家和王室海家了。听闻两位仙师颇有手段,也请来指点一下我们两家里家传武术不足之处。”此时龙葵已经上了擂台等着我们,我看一眼王美丽,她也走上了台,白头鹰就落在了擂台边的柱子上。 龙葵拿出身上藏的两根棍子,组成了一支花枪抢先进攻。只见枪尖一抖,几个枪花分别取咽喉、面门、小腹,果然是角度刁钻出手狠辣。却没想到王美丽的身体这么硬,直接把花枪震断了。龙葵看了看断枪,又见王美丽原地不动,只是歪着头看自己,心里不由得犹豫了一下。 突然来看眉头一皱,急进身,左手使了个虚招晃眼,右手直接探出两根手指插到王美丽的眼球上。王美丽依然是纹丝不动,倒是把龙葵的手指打得生疼。只见王美丽不动声色地走到擂台边,用一根手指将擂台边的一根石柱整个按进地里,差点把龙葵和海金沙惊掉了下巴。更令人震惊的是白头鹰的爪子抓着石柱,扑腾着翅膀把石柱又提了上来。我回头对着海金沙说:“国王陛下,我们俩还用比吗?” 看着我询问的表情和熊猫宝宝一副人畜无害的坏笑,海金沙赶紧说道:“呃……不用了,不用了。自海氏掌管寒水国以来,族人皆疏于操练,技法早已大不如前,你二位果然是神传弟子,刚才多有冒犯,请勿见怪,请勿见怪。”还不忘干笑两声掩饰尴尬。 我还没开口,半空突然来了一个声音:“好不要脸!”只见一个黑影从远处飞来,落在了擂台上,原来山本竟然也来到了这里。只见山本对海金沙行礼说道:“国王陛下,这个人冒充我来到这里跟陛下请功,那剿灭了十二路山贼、八伙土匪、五处流寇的人不是他们而是我!”海金沙问我说:“莫非李仙师说的还有一个人就是他吗?”我回答:“是的,就是他,他叫山本仁次郎,他也有能力可以把这些乱党剿灭。” 我知道,表面上不动声色的海金沙其实有些不悦,毕竟这是他的王宫,就这样被人来去自如,总是让人不舒服的。更何况山本的话里,似乎没有拿海金沙当回事。 山本在擂台上指着我说:“李钏芎,你这冒领功劳的小人,上次还没比完,敢不敢上来再打一场。”我看看海金沙,海金沙微微退了半步,我会意。走到擂台边,右脚一点轻轻飞上擂台,紫绶仙衣飘飘摆摆,我的样子一定帅极了,甚至可以想象到龙葵小妹妹对我崇拜的眼神。 可事实上龙葵在第一时间就去抱熊猫宝宝了,这里的擂台小,熊猫宝宝和山本的胖鸡都被放在一旁。龙葵甚至根本没看到我是怎么飘然上台的,因为她好奇这个小肉球,为什么抱起来居然像是长在地上一样纹丝不动。 我上台后,场上就只剩下了我和山本两个人。我把两手交叉插进宽大的袖口,嘴里说道:“山本啊山本,我们是抱着同样的目的来对付共同的敌人,本不该为敌,你却偏要与我作对。你想在这寒水国扬名,好借此压我一头。但是你智商有限,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学我剿灭山贼,最后却忘了告诉其他人。一个人辛辛苦苦把十二路山贼、八伙土匪、五处流寇偷偷都灭了,到最后居然还没人知道是你做的。是你自己愿意学雷锋做好事,不怪国王陛下把功劳算在我头上。” 山本被我嘲讽,一时语塞,拔出双刀说:“今天我们就分出胜负,谁赢了功劳算谁的,拔剑吧!”说完就举着双刀冲了过来。我把手伸到背后摸着剑柄,看上去像是准备蓄力下劈,实际上却是从右耳朵里掏出了九齿钉钯。上一次用单剑对双刀可以说打得很被动,这一次我要用又重又长的九齿钉钯来对战双刀。 山本举着刀冲到我面前,正要举刀下砍的时候我突然将钉钯亮出来,先把山本吓了一惊。要是这大钉钯的九个钉齿凿在身上,必定是一串血窟窿。山本只能往上招架,任由他抢先发难,我只要出招冷脆,对战的先机到底还是白送给我了。 山本用双刀对我这重大五千四百斤的钉钯,本来就犯了招架之忌。所谓“不招不架,就是一下;犯了招架,便是十下。”我退了半步借着耙子往回一钩,山本的双刀险些脱手,再往前一送,直接顶在了山本的胸口。钉钯没有枪头,但是不妨碍我用中平枪捅了他一下,直把他撞到了擂台的另一边。 打到这里我又说:“不着急大,我们再加个赌注如何?你输了,就给我去神仙界界拿一块铁矿石回来。”我本来就想去寻一块神仙界的矿石,这下就可以跑腿的活交给山本了。山本揉了揉胸口,舒缓了一下筋骨说:“好啊,你输了就要给我做两百个不同种类的寿司!”“成交!” 我们两个再次打在了一处,只见得一片寒光掠影中,刀来钯去,钯来刀格。山本双刀舞双花,腾挪有据;我用钉钯上下翻,步步紧逼。有了钉钯的长度和重量对抗双刀明显方便了很多,至少山本不能再那么轻易就用双刀攻到我的身边了。 对战打了八十多回合,我虽然略占上风,却也急切难分胜负,我得改变一下刚才那种力大势沉的打法了。山本已经不愿意跟我硬抗硬打,转而使用短小轻灵的招式,连双刀都收起一把,左手依旧拿着刀,右手改成了用苦无。近攻的主要目标,变成了优先废了我的双手。照这样下去,我的力气会先被耗光。 这一招我把钉钯从右下向左上抡,在快要勾到山本的刀的时候又往左下带了一股横劲,于是山本的刀就被我暂时锁死了。我近前一步,右手却向后将钉钯拉到最远,此时山本和他的刀就被拉到离我很近的距离,面对面的距离只有将将一尺而已。眼看刀被钩住脱不了身,山本把苦无递了上来。我只做没看见把玄功运到嘴里,我的舌头上下藏着两把芭蕉扇,将玄功运上去然后吹一口气,一股台风般的“口气”从嘴里吹出,山本的视线瞬间被我封住,拿着苦无的手也被迫挡在脸前。 钉钯的杆子大部分在我的身后,我把钉钯一番,顺便也把山本带翻,接着钉钯的大杆子从上路直接照着山本的头砸下去。他只能往旁边闪一步,从我的左边走是他唯一的选择:因为我右手的袖口如同怪物一般长着大口仿佛要把他整个吞下去。山本用一个别扭的姿势架着刀硬顶着我的钉钯让开一条路,闪到了我的身左,嘿嘿,等的就是你。 刚才在开打之前我故意与山本说了几句废话,趁这个机会把双手手交叉插进了袖口,为的是把两个袖口里多宝囊和人种袋对调了一下,现在,左手的袖口才是擒敌的法宝!我一抄手就把山本又装进了袖口里,把钉钯也收起来。隔空取物从远处的树上折了一根树枝下来,逗蛐蛐一般挑逗着袖子里的山本:“怎么样,是不是我赢了啊?”山本气得把树枝劈断了好几截。 我把山本从袖口里倒出来,两手又插进袖口里面,笑盈盈问道:“怎么样,服不服输?”山本恶狠狠瞪了我一眼,扭头要走。要走没走之间,只见他左手凭空消失了,竟然是伸入了虚空之中。不久又把左手抽了出来,一起拿回来的还有一大块五彩斑斓的矿石。山本“哼”地一声把矿石扔给我,往前走出两步又突然杀了回来。 我的雷达圈把山本侦测得很清楚,他的气息始终处于作战状态,所以我很确定他一定会玩花样。见他挥刀,我猛进一步,右手运气以龙爪手扣住山本的脉门,左手运起气刃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一瞬间就已经解除了山本抵抗的能力。山本一见这个架势,虽是不服,却也无奈,只能慢慢后退,我也顺势放手,退开了五步以后,山本就远远遁走了。 第三十章:小冬又来了,他的实力竟然 我拿起矿石走下擂台,熊猫宝宝直接蹿回到我的肩头,把抓着它的龙葵带了一个趔趄。王美丽迎过来:“哈哈,赢得漂亮,这个家伙也是不长记性啊。”海金沙国王也很关心:“怎么?你们难道不是一起的吗?几位都是神传弟子,何必自相残杀,还是先放下个人恩怨,共同对抗幽泰军才是正事。” 面对海金沙的担忧,我淡淡一笑:“不要紧,他会乖乖合作的。”小龙葵也过来问我,眼里却是盯着熊猫宝宝:“李钏芎哥哥,那雷锋是谁啊,学他就是要做好事吗?”王美丽和海金沙此时颇有些奇怪地看向小龙葵,果然小女孩的关注点就是那么奇怪。接下来三个人一起瞪着求知的大眼睛问我:“对啊,雷锋是谁啊?”呃……好吧,果然语言的隔阂消除,但是文化的差异还是在的。 我们在海金沙的带领下往前走着,大殿上已经准备好了宴席,就等我们入席了。此时龙葵的视线已经离不开熊猫宝宝了,而熊猫宝宝却直勾勾的看着大殿的方向,因为它听说那里有宴席。果然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回到大殿上,依次入座,酒菜很是丰盛,餐具也极尽精美,负责上菜的宫女们,无论是相貌还是气度,无不体现出皇家的气派。 席间海金沙向我们提出一个请求:“两个月前突然冒出来一个武师自称小冬,在寒水国境内四处挑战。因为寒水国尚武,全国各处都开有武馆,结果这些武馆都被打翻不说,甚至还有很多武官也都被这个小冬打了。我本来怀疑是你们做的,但是经过调查发现这个小冬跟你们应该不是一路人;加上还有黄镇长的书信,所以我也就打消了对你们的怀疑。” 说到这里的时候,海金沙看看我们面前的餐桌,很豪迈地向后一挥手说道:“来人哪,给二位仙师再上一桌酒席。”我和王美丽一直在听海金沙说话,面前的食物一口都没动,全都是熊猫宝宝和白头鹰吃的。很快,宫女们再一次鱼贯而过,撤去了一个个舔得比洗还干净的空盘,我们的面前再一次摆满了酒菜。 龙葵在一旁说道:“这个小冬口气张狂跋扈,凡是被他打败的人都伤的很惨。而且每一个被打的武师,都会被与小冬同行的另外一个人冷嘲热讽一番。一个月前我也试图去找过这个小冬,但总是扑空。他的行动似乎没有什么规律,也就无从判断他的下一个目标。反而是这个小冬如果向谁下了挑战书,无论对方怎么躲,总能被他找出来殴打并羞辱一番。” 说道这里龙葵还砸了一下桌子,恶狠狠地瞪着我。正在为茫然不知所措之际,她指着我的肩头猛地说了一句:“这个这么能吃小可爱叫什么?”我一时没明白龙葵到底是怎么样的情感在说这段话,只能顺着她的思路往下说。 “这件事也许有迹可循,你们也许不知道,近两年来有一个叫小黑的总在关镇一带捣乱,此人无能,始终不成气候。但他前一段时间带来了一个生面孔,自称小冬。他确实打败了两个人,当时没觉出来他有多大实力。我觉得我们说的可能是同一伙人。”说到这里我神色一凛,也一拍桌子正色道:“这个小宝宝叫熊猫,很可爱的,吃东西很快吧。”这种穿插式的聊天方式在这里似乎很流行。 没想到居然还真有些邪门,一个是打不死的小黑,又来一个是到处挑战的小冬。这两个人似乎是突然出现,来路非常可疑,背后似乎有一个大人物。突然外面传来一阵纷扰,一名侍卫跑了进来报急:“国王陛下请速速避难,外面有人打进来了!” 桂枝和龙葵一跃而起:“什么人?这是要造反吗?”听到这个消息连我和王美丽都是一惊,毕竟这个国家看上去远远不是会发生政变的样子。侍卫再次催促道:“来人身份不明,但是实力强劲,一个人打败了一百多个禁军武士,现在勉强将他挡在外面,还请国王陛下赶快避难。” 若是往常,海金沙也许就避难去了。但是现在,看着海金沙看向面前的我和王美丽,显然是在问我们的意见。既然如此,我们二人也就站了起来表态道:“陛下不需惊慌,待我二人出去看来。” 在报急的侍卫错愕的目光中,熊猫宝宝赶紧伸长手,把桌上最后一块肉塞进嘴里。等到我和王美丽走出大殿外一看,一群披坚执锐的武士正堵在二道宫门之处。人堆里不时有人伴随着惨叫声飞出,有一个人还飞出了几十米远,显然是伤得不轻。 忙乱中只听得人群中有一个声音在叫嚣:“叫龙家和海家的人出来,我小冬前来挑战!”嗬!一个人敢闯禁宫,敢跟这么多武士对战,果然是狂得没边了。人群中那个声音还在隳突不停:“你们拦着我干什么?我就是来给武术打假的,你们练的武术也都是假的。没有人指使我,我不为名不为利,也没有人跟拍和宣传我,更没有人给我钱和大汽车。我不是来破坏你们寒水国的传统文化根基,我就是自愿来给武术清理门户的。” 我实在是没听懂他在喊些什么,我只是在想一件事:关镇的时候没能揍他,现在既然小冬送上门来,那就不用客气了。还没等我说话,王美丽站了出来:“陛下不用担心,我去给你们把他抓来。”说完就对着人群大喊一声:“让开!让我来!”只见王美丽冲进人群,把小冬腾空揪了出来,扔在了殿前的空地上。 海金沙示意侍卫和禁军武士们都让开,大家这才看见了小冬的尊容。果然是他:一脸横肉鼻似歪,拧眉瞪眼目三白,绕嘴胡茬乱糟糟,中等身量扛个大脑袋。小冬被王美丽扔在地上了还不老实,居然就地翘起了二郎腿,一副混不吝的样子。 也不用听他说了什么,无非也就是找龙家和海家进行武术打假这样的话。王美丽走上前说:“你叫小冬吗?谁让你来的?”小冬看了看王美丽,问道:“你是龙葵啊?怎么看起来跟画像上不一样呢?” 我马上拦住了龙葵,挡在众人的前面,居高临下地对下面喊了一句:“对,她就是龙葵,想要挑战我海金沙,先过了她这关。”同时我怕王美丽不懂,用传音功在王美丽耳边说出了我的计划。王美丽这才恍然大悟,说道:“我就是龙葵,可敢一战?” 小冬也不答话,从地上站了起来,用一副新手调戏民女的样子看着王美丽。王美丽面对着小冬丝毫不惧,小冬面对一位姑娘也没有要留手的意思,二人的气势瞬间拔高,端的是一副棋逢对手的样子。 小冬抢先出招,一拳直奔王美丽面门,王美丽也卯足了劲迎击。两个拳头打在一处,一阵相互碰撞的气势扑面而来,直吹起我的袍带飘摆。哪怕我挡在前面,龙葵和海金沙也不得不侧目躲避这扑面而来的气势。双方都低估了对方的实力,谁都没想到对方居然能接住自己的拳头,自然也就没有留后手,两个人各自被震退三步,看上去竟然旗鼓相当。 这一对拳之后,我才算知道,小黑横行于寒水国的倚仗是什么了。 第三十一章:合力击退小冬 现在双方重新审视了对方的实力,要开始要认真对打了。王美丽用的是纯粹的拳击攻防路子,再加上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几下鞭腿,力量极是霸道。另一边那个小冬的路数竟然跟王美丽差不多,只不过,小冬的拳架还是那么糟糕。他只能依靠蛮力,论拳架工整,比起那位老兵来说,根本不能看。王美丽和小冬两个人互相抡着三板斧,直、勾、摆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时难分难解。 这一战,我身后的龙葵和海金沙看得万分紧张,被打伤的武士忘了喊疼,站在远处的侍卫都暗自庆幸。大家都被这场拳拳到肉的对战吸住了眼球,只有我在担心这场仗的胜负。毕竟我是在场唯一一个跟正在对打两个人,处于同一个战斗力水平的,只有我才能看出里面的问题。 武术是攻防技巧的升华,是发力技巧的叠加,是可以上升到哲学高度的艺术。可眼前的比武,只是一场关于攻击能力和抗揍能力的对战。也就是纯粹的力量比试,我不喜欢这样的打法,因为这一点都不优雅。 我那个把神力比较平均地分配到在各项能力上,就是因为我有一点点形意的底子。因此论单纯力量的增幅方面,我比王美丽要差一点,就是因为我不喜欢以强力压制对手这样粗鲁的战法。除了体能消耗巨大以外,过度依赖力量很容易被对方抓住破绽,无论是战场格斗还是战局谋略。 王美丽虽然是女性,可是她毕竟是盎格鲁撒克逊人。这个民族的体格本来就比亚洲人强壮,加上她的能力分配是偏重于力量型的,因此王美丽的力量比我还要大一点。可是王美丽的力量比起那个小冬来说却又差了一点,那小冬不知道哪来的力量,竟然可以超过王美丽。其他人只看到一场激烈的肉搏战,可是我眼里王美丽败相已经出现,毕竟自己最擅长的能力被压制了。 她自己应该也认识到这一点,正在找机会要与小冬拉开距离。而小冬自然也发现这一点,步步紧逼,坚持要咬紧并拖垮王美丽。随着王美丽渐渐体力不支,连海金沙和龙葵也看出问题来了,两个人的神情从激动变成了紧张,只是那些武士们还在瞎起哄。 小冬的一拳直奔王美丽的面门到来,王美丽往后躲了一下。硬接了半拳,王美丽退了好几步,弯下腰来喘着粗气。小冬居然没有追击而是捂着手恶狠狠看着王美丽,王美丽则硬挤出一丝笑容,这分明是一个“阴谋得逞”的表情。 王美丽此时鼻青脸肿的样子很难再和“美丽”相提并论,不结结实实挨一顿“还我漂漂拳”是不行了。其他人看不出,王美丽的小动作却瞒不过我:刚才就在小冬的拳头将要打到王美丽的脸时,她眼睛里射出了一阵光束。这是属于“超人”的能力之一——镭射眼。王美丽豁出脸不要,用了这样一个“圈套”暂时稳住了局面,争取了喘息之机。小冬上了这一招的当,却没有造成什么太大伤害。 小冬死死盯着王美丽,啐了一口在手上,一旁的龙葵看到,顿时露出嫌恶的表情。小冬将口水吐在受伤的拳头上抹匀,伤口竟然渐渐愈合了。双方没有着急进攻,刚才的战斗似乎对双方都消耗很大。但是相比那个鼻青脸肿、喘着粗气,连手都快抬起不来的王美丽,小冬主要是体力上的消耗。很快小冬已经把气喘匀了,提起拳头就要再上,王美丽见势挣扎着要反击。 此时我已经放下了熊猫宝宝,瞬间发动。小冬见状放弃王美丽转而右手一记重拳奔我打来,我出左手一记云手轻轻化解拳劲。一探手再翻手一叼,变鹰爪劲扣住了小冬的二头肌,他的右手就这样被我制住了。在他出左手来救的时候被我用同样的手法擒住,双方都是中门大开。小冬左右无计,竟然想到用头槌来撞。撞我?开玩笑!连王美丽这二货都撞不过你,我才不会跟你撞呢。 我钳着小冬的双手退后半步,他的头槌并没有落空,迎接他那歪脸的是一记翻天膝。然后用刚劲猛的往下一坠,本来要往后倒的小冬又急被拉到我的面前,他的双臂都被我扣出了血点。紧接着,一记白猿献果扶摇而上,我双手捧着小冬的歪头就“献”了出去。王美丽何等眼色,早到了小冬身后,一记上勾拳把小冬打飞在天。 小冬中拳,正待往上飞,却被我抓住脚踝又往下一扽。下一刻,十个钻拳连着八个崩拳已经招呼到了。小冬将要往后倒,两臂却马上被王美丽死死搂住,整个人被架在那里动弹不得。我顺势一脚,点在了他的小腹上,疼的小冬又一个弯腰。大好的机会岂能放过,一提气在空中换腿,右膝盖就顶在了小冬的下巴上,同时掌根用“印法”,砸在了小冬的两个太阳穴上,这一招正是马踏飞燕。 正常来说,这一招已经是下了杀手了,可是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冬,显然不是可以按常理推算的人。看着他软软地倒了下去我,依然不敢放开了架势,因为我的手里丝毫没有伤到他的感觉。更重要的是:我的雷达显示,这个家伙还有很旺盛的生命力。 果然倒在地上的小冬,又开始挣扎着要站起来。我才不会等他站稳了,喘匀了气以后,再聊上两句,谈不拢,然后再一次陷入苦战中。这种热血动漫才有的烂剧情,用在这里是真的在玩命,会把自己玩死的那种。 心念一动,一件法宝出现在我的左手上,正是翻天印。就在刚刚祭出翻天印的时候,那个在地上勉强挣扎的小冬居然以无比迅猛的速度往旁边一闪,对着我咧嘴一笑。小冬那张反派脸挨了王美丽几拳之后被揍得有些胖肿,又挨了我一招马踏飞燕,眼睛、鼻子和嘴角都在淌着血,这一笑不止诡异而且可怖。 龙葵往小冬的笑脸上一看顿时瘫坐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被小冬的丑陋面相吓到了还是试图抱起熊猫宝宝的时候给累倒的。是的,这家伙趁我和王美丽玩命的时候,居然又跑去逗熊猫宝宝了,百忙之中才舍得抽空看一眼战场,一眼就看见了小冬这该死的一笑。 翻天印落空,小冬站了起来,此时王美丽也喘匀了气,重新摆出要和小冬拼命的架势。二对一,我方有压倒性的优势,小冬只能恶狠狠瞪了我们一眼以后,往后倒退几步,转身飞快遁走。 我没心情去猜测小冬的心思,可是每个人的气机变化在我的雷达里却是无所遁形。早在逃跑的动作发生之前,小冬的气息就已经告诉我一切。在他转身的瞬间我用雷公凿劈了一个雷过去,感觉上应该是打中了。可是这小冬的动作并没有一丝迟滞,他撞开守在二道宫门的武士们,很快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我没有马上去追击小冬,先是拿出三颗保身丹,其中半颗给王美丽,剩下两颗半的仙丹交给龙葵,让她化在水里分给被打伤的武士们。龙葵拿起仙丹一步三回头地去找水了,回头看的对象当然还是熊猫宝宝。 第三十二章:论功行赏,我们都封官了 王美丽转过头看着我说:“你这一招挺厉害啊,怎么做到的?”我告诉王美丽:“那是因为我们的格斗体系不同。你擅长力量为主的格斗方式,我擅长的是技巧为主的格斗方式。你的力量来源于通过训练来压榨肌肉的力量,而我的力量是来源于是我的发力技巧,让全身的肌肉发力,共同作用于一个点上。由于我可以让全身的力量叠加起来,所以我可以用一些你看起来匪夷所思的姿势进行发力。” 说完了技巧,我开始点评刚才的战斗:“你的力量强过我,可是比那个小冬来说还是差了一些,所以对战的时候你会吃亏。他的问题在于耐力比较差,我得益于你耗掉了他的大半体力,所以我可以在以逸待劳的状态下用杀招一击制胜。” 王美丽又问:“你如果和我打的话,会是什么结果?”我思索了一下,回答说:“你跟我打,我会让你引以为豪的力量使不出来。但是我如果想要想把你击倒,至少需要五十次有效的攻击。” 王美丽又问:“你和山本打了几场,你都很快结束了战斗。而且还是在没受伤的情况下把他抓住的,难道山本那么弱吗?”这倒确实是个问题。我回顾了一下之前的战斗,经过盘算之后,我心中大致有数,回答说:“道家源远流长,又有释家助力,因此我的能力很多元化,可以应用非常丰富的技巧。基督教面临阴界天的威胁,整合了天主教、东正教,甚至还有犹太教,其流传范围广大,所有你的能力也很强大。加之西方人多以力见长,你的能力也明确偏重力量的加强,所以你的战斗风格十分硬朗。” 我又开始点评山本:“而山本的力量应该是来自于天照大神,本就是只覆盖一个小国的偏门宗教,所以他得到的各项能力应该并不突出。所以我们三个的能力如果用数字表示的话,他的能力值总数可能是会比我们略小一点,但是不至于真的弱到那种地步。甚至不排除山本会集中增强某一点能力,并以此压过我们的可能性。”我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说道:“以荣辱心看世界,以平常心看对手,这才是入世的法门。” 海金沙和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级别的战斗,一时都看傻了眼。加上有第一次见到这么神奇的伤药,禁军武士们那么重的伤,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成完好的样子,众人发出一阵欢呼。 海金沙总算反应了过来,走过来对我们说:“两位仙师,刚才一战果然是惊心动魄。没想到小冬居然有这么强的实力,也难怪我们国家的武师和王宫的禁军居然显得不堪一击。小王诚心邀请两位仙师帮助我们练兵,传下两位仙师的武术,用于将来对抗幽泰军。”桂枝和龙葵忙完了赶紧过来,龙葵附和着说:“是啊,请王姐姐和李哥哥帮我们练兵吧。” 王美丽可能是见龙葵可爱,海金沙又诚恳;也或者是看我把一支民兵练出来,而自己却被俘两个月而心有不甘,想自己出出风头。总之,王美丽马上就答应了下来。海金沙当即表态:“加封两位仙师为寒水国八十万禁军的教头。”王美丽一听到“八十万禁军教头”的名头很是兴奋,以为捞到了什么大官,还乐颠颠地跟我炫耀一番。 她哪里知道,这八十万也就是数字比较大而已。因此我将此付诸一笑表示:“桂枝将军明天去请黄柏,黄柏得我真传,教头一职可以给他做。至于我,暂时不能相陪,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王美丽本来还说:“要不要我调禁军帮你啊?”可是当她听说,我接下来是要去追查那个小冬,她犹豫了一下。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艰难”地决定留下来专心为国王练兵。我没有怪她,而且王城也确实需要人护卫。 这算是我和海金沙的又一次交锋。上一次比的是个人能力和气势,这一次,玩的是权术的掌握。海金沙需要我的实力,我也需要得到海金沙的民意基础支持。如何用有限的代价,争取到最大化的利益,这是君臣之间斗争的艺术。 我不能直接拒绝海金沙,那样会断了我的仕途。可我也不能真的就接下这个教头的职务,那只会让海金沙以为我们神传弟子都是好打发的。这时候抛出黄柏,其实是在给我自己的身份加码。在场的只有王美丽一个人不知道,所谓“八十万禁军教头”,其实只是教头,没有任何实权。海金沙只是弄了一个虚头,就把王美丽留在了自己身边。 海金沙斟酌之后,给我封了另一个官,叫做“安国巡察使”,让我有权限可以调动寒水国全国各地的文官武将。同时给我调来一大筐奏章,都是各地官员对于小冬之事的汇报,一并交由我处理。 终于,我有了名正言顺的官职,这样在情报收集整合可以方便很多。分析情报,制定行动方案自然也就不在话下了。我接过了安国巡察使的大印收了起来,这才第一次执君臣礼谢过了海金沙。辞别了众人之后,我马上出发,得先回到关镇去一趟。 我来到关镇时,不过才下午,黄柏正带着长枪营练兵,一见到我先是一愣,马上就反应过来,他迎接我的时候问了一句:“李仙师莫非已经到过王城了吗?这一去一回,品貌大不相同,该是封了大官了吧。” 我与他相视而笑,回答说:“确实封了个小官,叫安国巡察使。王美丽也不差,做了八十万禁军教头,在替国王练兵。”黄柏赶紧行礼:“仙师出手,果然不凡,这巡查使可是响当当的大官。一般来说,巡察使只封到一省或者几郡之地,属于是临时官职。巡察使没有品级,每到一地,就相当于比当地地方官员都要高出半级。你是全国的巡察使,等于全寒水国的地方官都比你级别低。”看来这一次,海金沙才是真下了本钱。 我伸手勾过黄柏说:“行了,咱们都这么熟了,就别来这没用的了,我过来找葛根顺便问你些情况。”黄柏差人去把葛根找来,然后让民兵们自己训练。哪怕他们的实力已经在整个寒水国内都算高手,但是没有正规军的编制,他们也只能是民兵。 我们走进了校场边上的凉棚里聊了起来。我跟他打听了小黑的事,他这才一拍大腿说:“对啊,我就说少了点什么,原来是小黑没有来,不知道他最近跑去哪了。”这么一说,我也突然发现:以往隔三差五就要来讨嫌挨打的小黑,似乎已经个把月不见踪影了。往常想不起来,可是今天一找却发现这个人不见了。 正说着话,远远传来一声“李仙师啊,你可来了~”不用说,是葛根来了。葛根跑到我们面前,拉着我的手说:“李仙师,你可来了,可想死我了。”看着他这情真意切的样子,要不是我才刚刚离开了半天,我就信了。 黄柏一旁说到:“葛根,李仙师现在可不一样了,他现在是安国巡察使,你在仙师面前可不能这么随便了。”葛根听了差点没站稳,惊呼道:“什么,这才半天没见,仙师大人就捞到这么大的官啊,看来我是跟对人了,娘啊,我马上就要出人头地了。”一边说着一边往外拜着什么。“行了,别拜了,赶紧过来,” 第三十三章:追查线索,搜查小冬 我一边招呼葛根过来,一边把从山本从天界弄来的矿石也拿了出来。以手为炉,以拳为捶,以膝为砧,打出了一套软甲和双钺交给葛根。葛根接过软甲和双钺,我对他说:“这武器你自己研究,用我教你的东西做参悟就好。” 葛根的装备解决了,但是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获取情报的。可惜的是黄镇长没能查出小黑的底细,黄柏和葛根对小冬的问题也是知之甚少。现有的信息,主要还是来源于海金沙提供的奏折。 汇总各路消息之后,我们可以知道:寒水国除了军官以外,民间武术家也有许多人遭殃,小冬无疑是有这个能力的。眼下,小黑突然消失,也很可能与小冬有关。这里作为小黑最初的活动范围,我决定派葛根带一队人,主要在关镇周边走访一切有关于小黑的消息。我和黄柏回到镇上的图书馆,想要从地图上找出小冬的行动规律,并且挖出他的藏身之处。 根据海金沙提供的奏章加上一些零碎的消息,我们在地图上把小冬的活动轨迹大概标了出来。根据地图显示,我们发现他的活动规律以一个月为界限,明显分成了前后两段。前一个月是一路连贯走下去的,走一路打一路,根本看不出他的目标在哪里。 可是到了后一个月,小冬的行动方式突然变得很有针对性,仿佛有人带路一样。出现的频率少了,但是遭殃的都是些大人物,其中的第一个目标就是现任的安国巡查使。我们这才突然发觉:“可不是嘛,小黑就是从那一次开始消失的。” 这么明显的线索,居然一直都没发现,难怪古人说“灯下黑”了。抓到这一条线索之后,我让黄柏也开始走访,主要调查这一个月来有没有陌生人,尤其是有没有寻找小黑的人。至于我自己,我决定带着地图把小冬的活动路线再走一遍,见见每一位当事人。架起云头,我们各自踏上了走访的路。 不得不说,海金沙给我的官衔真的很好用。一路上大小官员见到“安国巡察使”的大印,就没有敢不配合的。得益于此,我的调查工作开展得很顺利。从小冬第一次出现的地方开始走起,一路上走访了几十家大小武馆和武官的家。小冬第一次出现并且开始活动,是在寒水国的一座小城市叫做曲垣城。他打翻了城里的两家武馆的馆长和一个百夫长,然后就往下一座城去了。 每到一处就在那里进行挑战,打完了再走向下一个地方。还有一个规律就是:小冬每打过一家就从这家里拿走一些吃的东西。另外还有人被打之后心中不忿,偷偷跟踪之后发现此人居无定所,如果沿路有破庙烂屋就睡一晚,没有的话就干脆睡在野地里。 他很少与人搭话,除了有时候偷些粮食果腹之外,不曾干扰平民,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到后来,他再去找人挑战的时候,形象简直一塌糊涂:破衣烂衫、一身油泥,除了眼神依旧凶悍以外,各种看起来简直不如乞丐。 不管是武师还是武将,都是要面子人,见他这样,许多人都不愿与他对手。可是最后都抵不住他放刁耍赖,硬要跟你打上一场才肯罢休。大家忍得过他身上脏,却受不了他嘴里臭,再加上他不断积累的恶名,许多人还没战,就先怯了。 突然之间,这种情况发生了变化,首先就是小冬出现的次数少了,目标也变得很有针对性。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到关镇找我们,那时的他并不像乞丐的样子。也就是说,从小冬出现在关镇开始,小冬突然变得干净了。并且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四处活动的小冬都收拾地挺干净的。 最重要的区别是在后一个月里,挑战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小冬负责动手但是很少说话,另一个从不动手却有张极致臭嘴。而且根据一名身经百战的武将提供线索:从不动手的那个人实力似乎很弱。 那位武将告诉我说:“那次我被小冬打倒后,另一个人就想上来踩我。可是我只是抬头瞪了他一眼,那个人就被吓退了。虽然嘴里还在骂我,可是语气明显软弱了许多。”这么软怂的人,除了小黑我还真是想不出第二个。 我用显影法投出了小黑和小冬两个人的影像,所有人都指认就是他们俩。现在可以确认:消失了一个月的小黑竟然跟小冬会合了!看来之前小黑说的“高手”确定是小冬无疑了。小黑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找到了像野人一样的小冬。两人会合之后,小黑先把小冬收拾干净,然后改变了小冬原来的乱跑乱打的策略,变成了精确打击。 云里来去很快,天黑的时候,我就走访完,回到关镇找黄柏会合了。葛根也刚好此时回来,他查到到小黑确实是消失了一个月,而且没有人知道他去哪了。“这是当然的,”我说:“因为小黑跟小冬会合到一起去了。” 我把我的发现跟黄柏葛根概述了一遍,黄柏提到:“这前一个月小冬的活动是盲目的,他只是在走路顺便踢场子而已,那时的他没有明确的目标,或者说目标只是在挑战而已。重点应该是后一个月,目标选择很有针对性。” 我接着说道:“没错,根据我们在王宫内交手的情况来看,小冬的实力很强。而且他最后离开王城时候速度,竟然能跟我飞行的时候差不多。奇怪的是他有这样的速度,在日常活动中却从没有使用过,而是像普通人一样走路前进。” 我回忆了一下战斗过程,继续说:“在战斗中,小冬表现出的爆发力还不错,可是耐力很差。由此可以推测,这个小冬不能长久保持这样的速度。他的速度只能用于短途冲刺或者是,或者是需要借助一些提升速度的短期道具。” 黄柏除了一个主意:“我们是不是可以对一些重点对象进行看护?自从小黑与小冬回合之后,被袭击的七家人都是寒水国有一定名望的大人物。筛选出这样的人,对他们进行看护,等小冬出现的时候再抓他。” 黄柏的法子中规中矩,但是实在有些笨拙。因为我一个人无法同时看护寒水国那么多人,如果小黑有意躲着我,那我必然是白等了。葛根一直盯着地图看,一言不发,忽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发现,葛根顺势说出了他的想法,他的这个发现帮助我们拨开小冬身上的些许迷雾。 葛根说:“从小冬的行动模式来看,前一个月他是盲目的。除了他是以什么方式出现在曲垣城以外,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而第二个月就显得很有意思了,很明显是有目标的精确打击。假设小冬在寒水国某一个地方有一处据点,每次出来行动完都要回到这个地方,那么我们可以根据他每次活动的间隔知道他的据点距离目的地的大概路程。” 我听懂了葛根的意思,只要选择其中两个点作为圆心;根据小冬每次出现的时间推算出距离,以此作为半径,就可以在地图上画出两个圆。两个圆交汇的地方,就是小冬根据地的位置。考虑上各种误差,我们可以用这八个圆圈出一个大致的范围,在这个范围之内进行排查,能够很快找到小冬的根据地。 黄柏还没反应过来,葛根也不多解释,直接开始了图上作业。不愧是贩卖情报的,葛根的图上作业精度很高。经过推演,最后我们将这个活动据点定位在关镇以北不远处!这个小冬居然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活动了一个月,而我们居然没有任何察觉。我再一次体会到“灯下黑”的威力。 第三十四章:逞巧计斩杀小冬 我告诉黄柏,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撒出人去,在关镇周边任何有可能是小冬据点的地方都要排查一遍。而我现在要回王城去,小冬现在最有可能就是在王城回据点的路上,我现在飞过去完全可能堵住他。从小冬败退到现在,过了大半天时间,以他的伤势走不了太远,肯定在出城不远的地方。 令我失望的是,我找了一路下来也没有什么发现,绕城巡视了一圈更是没有收获。我只能回到了寒水城,见到了国王海金沙和王美丽。她很兴奋地告诉我:“李,你知道吗?五万人聚集在一起听我的号令,这个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我不解地问道:“五万?不是八十万吗?”海金沙解释说:“王城外东南西北各有一个军营,称为四路禁军,王城里的护卫是每天由我随机点一路禁军中的某一营过来,每天早晚换防两次,保证王城的治安。今天接受王仙师训练的,就是其中的十个营。” 我把我一路调查的结果和分析都向国王做了汇报,同时叮嘱王美丽注意王城的护卫。我要出城,继续搜寻小冬的下落,打到这个时候,可不能放他跑了。我沿着回关镇的方向搜索了足足八十里,正常来说小冬走不了那么远。 在沿途没有任何发现,只能说他不在这条路上。此时已经是半夜,我又沿着其他几条路各自找了一圈,一直找到天色发白。依然没有任何发现,只得回到寒水城。在寒水城上空,我看到了王城正在换防。两千人排成两列浩浩荡荡进了王城,这时我又突然想到灯下黑的道理,隐隐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莫非小冬还在王城根本没走吗? 我马上找到海金沙商量,他也认为有这个可能,情况十分紧急。他马上下令两营禁军停止换防,所有士兵开始对寒水城进行全面搜查,同时急召龙家父女入宫。将王美丽留在国王身边护卫,而我在云端俯瞰整个寒水城,观察搜城的情况。 只见所有士兵五人一队,每队士兵都领到了一个小小的警钟。在此时,警钟就是通行令,同时也是搜查令,警钟敲响,任何人不得拦阻。就当我在云端监视的时候,突然一个情况引起我的注意。有一家人,他们居然把拎着警钟的那名禁军给打了出来。 我按下云头落在这家门前,眼前所见的是一脸横丝肉的小冬瞪着凶恶的眼神。他最终叫骂不停:“打不过我就说打不过,你们报什么警啊?”除了小冬,他身后还藏着那位小黑,小黑一见我马上吓得跳出了老远。 现在可算是坐实了:最近一个月来,那个一直留在小冬身边的人就是小黑,踢场子也是两个人一起去。可是昨天打进王城的人居然只有小冬一个,想来是小黑发现了我和王美丽,知道厉害就躲起来了。我的雷达很灵敏,马上就已经探查清楚,这家原本的主人就被关在里屋了,应该没有受什么伤。 我拿手一点旁边的士兵:“过来。”熊猫宝宝也朝他勾勾手指。这是今天准备入城来换防的士兵,还不知道昨天的王城里发生了什么事。经过刚才的变故,又见我从天而降,肩上还扛着这么个异兽,他下意识地提高警惕。 我拿出官印,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我这个是见官大一级,士兵马上对我敬了个寒水国的军礼。我对那士兵说道:“现在这里由我临时指挥,那个面相凶恶的,你们别管,一会儿我带走。那个猥琐的是一个是弱鸡,你们把他抓起来带以后,直接带到王城,还有注意保护里屋人质的安全。”武士们齐刷刷回复我:“得令!” 大概是被我作天的出手震住了,小冬站在原地死死盯着我,直到我把事情交代完也没敢有什么动作。同样的,我也清楚他的实力,自然不敢对他有一丝放松,感应雷达也一直将他死死锁定。 听我交代完,武士们先退开了一旁,我一垫步就冲了过去,一个虚招直奔小冬咽喉。待他出手来挡的时候,用了个缠丝劲裹住了小冬的手臂,捆仙绳顺势出手。小冬还想反抗,可捆仙绳哪能让你?小冬直接就被绑成了一个大粽子。 我脚下一蹬,架起云头直接飞到了城外无人的地方。半空中我对小冬抬脚一点,踢出二里远,追上去又使一个千斤坠,踩着他往地上落。直把一块大青石踩碎,平地里踩出一个直径五十米,深十米的大坑。这是一个试探,我现在能够确定小冬确实不会飞,昨天从王城逃跑的时候,那夸张的速度是用脚跑出来的。 我拎着捆仙绳的绳头把他提起来,问了几句话,小冬却是什么都不肯说。我又一脚踢出,小冬横飞了出去,我顺手就收回了捆仙绳。小冬重获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扭头逃跑,他是真的怕我了,尤其是看到我会飞的时候,那种恐惧的表情不是装的。小冬接着我的力量,一脚又蹬出的几十米的距离,飞速地跑远了。 我岂能放他离开,紧紧跟在小冬的身后。但是我并不打算正面开打,他的蛮力可是胜过王美丽的,要是正面对打,搞不好要翻船。我就这么在天上追着他,时不时用雷公凿劈他一下。我不确定雷电是否可以对小冬这样的身体素质能够造成伤害,但胜在打雷的气势十分雄大,本就对我心存忌惮的小冬无疑又加重了心理负担。 绝境中的人潜力是无穷的,小冬逃命的速度还真是惊人。他在地上跑,还需要绕开一路上障碍什么的,而我在天上飞居然也只能勉强追上而已。好在很快他就跑不动了,喘气明显越来越粗,雷电鞭策的效果也不能再起到什么加速的作用。 好戏这才刚刚开始,我的兴致才刚刚吊起来,怎么舍得现在就结束这场游戏。收回雷公凿,我换了翻天印出来,照着小冬背后猛地一击。小冬被打得一个趔趄,眼看要扑倒在地,却被他就势一滚,又站了起来。这一次他不在逃跑了,而是用他那独有的恶毒的眼神瞪着我,看来他要准备作困兽之斗了。 我又祭出打神鞭劈头盖脸砸了下去,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被小冬轻易打飞了。我只能收回打神鞭,改用降魔杵砸了下去,降魔杵势大力沉,小冬竟然不敢硬接,只能往旁边跳开。紧跟着马上就用朱雀令发出几十个火球砸去,火球迅猛,烧黑了小冬的手臂。降魔杵再次砸下,地面被砸出了两个深深的脚印,却也没能破开小冬的防御。落魄钟响起,小冬神智受到干扰,晃晃悠悠倒地,马上就被九龙神火罩覆盖……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头,我接连换了几十件法器轮番上阵。锐器、钝器都试了一轮,五行属性的法器统统打了个遍,可似乎没有什么能克制他的。这么做的目的,除了试图找出小冬的弱点,同时我也在了解了各个法器的威力特点。 打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的样子就好像是用草棍拨弄罐子里的蛐蛐儿一样。眼前的小冬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动作也笨拙了许多。他全身泥泞,被汗水浸透,额头渗着汗珠简直要迷住了眼,嘴角也伴随着粗重的喘气往外喷着口水。 我看时机差不多了,落到他面前,收起法宝问道:“你是叫小冬吗?”疲惫不堪的小冬此时也顾不得那招牌般凶恶的眼神了,只是回答一句“是我。”我继续问:“你从哪来,你的能力是谁教的,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这一次,小冬没有回答我,而是硬挺着嘿嘿一笑说:“那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最伟大的神。你在他面前就是蝼蚁,你可以打败我却无法杀了我,等我恢复过来,必定取你的狗命。”说完这些就开始狂笑,无论再问什么都只有一串恶心的笑声。没办法,现在真的只能结束他的生命了,可是用什么方法才能对他造成伤害呢? 想来想去,也许只有这一招可用。我转到小冬身后,把右手按在他头上。这一次,小冬倒是很乖,不仅没有反抗而且还坐在地上,任我施为。“宝贝请转身。”念完这句咒语以后,伴随一道寒光闪过,小冬的身体还在原地坐着。我把手翻转过来,眼里看到的,是小冬难以置信的眼神。 第三十五章:审讯小黑 我拎着一个血淋淋的包裹飞回寒水城,此时城里已经恢复了安定。王城禁军也已经换班,顺利交接完毕,被小冬强占了房子的人家也已经开始了正常生活。 王城门外有几个士兵在等我,正是刚才抓小黑的那几位。由他带路引我进去,守门的武士很尽责,他想检查我的包裹,我告诉他,这是刚才逃走贼人的首级。王宫内,在一个偏门的门口,海金沙的贴身侍卫带我走了进去。有一个位于地下的暗室,那是一个地牢。地牢的规模不小,昏暗的灯光,长长的走道,两边有几十个小房间,门口有窗的那个最大的房间是看守地牢的狱卒的。 小黑被武士押进了王城后,就被带进最深处的刑讯室。在这里被国王海金沙、后将军龙葵以及八十万禁军教头王美丽“三堂会审”。我在门口就听见里面小黑正在语无伦次地叫骂着:“马上小冬就会杀过来,你们现在放了我,我饶你们不死。到时候这个国家的王位就是我的,我要你们男的跟我提鞋,你们两个女的给我捧脚……” 如此粗鄙低俗的谩骂,我在外面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摇摇头走进了房间。海金沙、龙葵、王美丽以及几名主管刑狱的官员,各自坐在一张桌子后面,眉毛拧得快打结了,显然是被烦的不轻。海金沙和龙葵原本起身要走,见我来了,这才又坐了下来。 小黑就被绑在前面的柱子上,依旧不停挣扎叫骂着。但是他一看见我,立刻就先蔫了三分,也不敢随便叫骂了。我走过去“和蔼可亲”地看着小黑问道:“他们给你提鞋捧脚,那你想安排我做什么呢?” 小黑拿眼瞪我我骂道:“我呸,你来干什么,你怎么还没被打死。”我晃一晃手里滴着血的包袱:“嗯,你说对了,确实死了。”说完把包袱仍在小黑面前。然后我一挥手,他身上的绳子全都落在地上。小黑打开包袱一见里面滚出来的东西,顿时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崩溃,自顾自地开始嚎丧起来。 海金沙掩不住厌恶的心情,只说了一句:“先让他安静下来再说吧。”然后就离开了。龙葵也受不了那个破锣嗓子,赶紧跟了出去。王美丽还在一旁埋怨我:“你怎么就把小冬杀了呢,抓来可以问问他是谁派来的,多一些情报也好啊。” 我看着王美丽问道:“我可以打伤他以后,再将他活捉。但是等他恢复过来以后,你有把握制服他吗?如果还有别的同伙,再让他们会合起来,我们两个有多大胜算?”王美丽被我问得一怔,我接着说:“该问的我都问了,那个家伙应该是幽泰派来的,至于更多的细节我问不出来,看了只能从这个小黑身上想办法。” 王美丽看了看那个闹得正凶的小黑,泄气得说:“这个样子还能问得出来什么东西吗?”我只能回答说:“试试看吧。”我招呼那几位候在外面的狱卒进来,告诉他有任何刑具统统拿来给这位黑爷伺候上,直到他可以跟我们正常交流的时候再来汇报。 到这个时候,就能看出这位小黑的英雄本色来了。他是浆糊的脑袋,棉花的身子,铁打的嘴皮,纸糊的胆子。我刚一说要动刑,刚才还“铁骨铮铮”的小黑居然马上就不闹了,换上一副谄媚的表情对我说:“这位大爷一看就是英明神武、武艺超群、群芳吐艳、艳而不俗……”我走过去一脚踹在他身上:“我去你的吧。” 这一脚当然不比踢小冬的时候,小黑爬起来,依旧嘿嘿笑着说:“大爷这一脚踢得好啊,您不用问,嘿嘿嘿,我懂事儿,我自己交代。”我再一脚把小黑踢翻,扭头又把刑柱折断成了两截。这一下,又勾出小黑对我拍了一阵彩虹屁。 也不理他,我扯过一张椅子坐好,王美丽也挨着我坐了下来。我漫不经心地说道:“说说吧,我等着听,如果说错一个字,”我指着那几位凶神恶煞的狱卒,说道:“他们都等着伺候黑爷呢。如果要是敢耍我,榜样就在你眼前。”然后,我又指了指地上的人头。小黑顿时吓得体如筛糠,保证道:“我一定听话,一定好好交代。” 接下来我把小黑那啰里八嗦一大堆的话整理了一下,去掉了九成多没营养的内容,在书房对海金沙做了汇报。听完之后,海金沙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恨恨地说道:“这幽泰好歹毒的计谋,居然想用小冬把我寒水国的武将都打垮,到时好不费气力就拿下寒水国的信仰和领土,这坏水真是把诡计都算透了。”然后他露出感激的眼神对我们说:“不过他还是棋差一招,万幸两位仙师降临,杀了小冬还平了匪患,这才免了我寒水国一场大难。” 龙葵在旁边问道:“两位仙师知不知道这个小冬是怎么训练的呢?是什么居然如此强大?”王美丽回答说:“可能是和我们一样,小冬是得到了幽泰直接赐予力量吧。”我想了一想,表示无法认同, 因为从小冬出现开始,他的表现就不像是一个智力正常的人。试问哪有人会连着一个月的时间只顾着打架,都不知道要把身上收拾一下呢。他是在遇到小黑以后,形象才变干净了。可是小黑的行为也不像是正常人,除去天天挨打、天天去故意挑衅他人之外,他的身体恢复能力也实在是强的不像话。 国王问道:“那巡察使怎么看?”我回答说:“这可能是幽泰创造出来的生物杀器,但是应该不够成功。徒有外形和攻击力,却没有加上智力,才会产生这样弱智的行为。地牢里那个小黑是最早出现的,他的战斗力弱得不像话,有可能是个失败的试验品。”大家点点头,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最合理了。 第三十六章:海金沙居然要出让王位? 我做完了汇报,海金沙站起来对我们说:“两位仙师以身犯险,只为保卫我寒水国平安,如此大德大义,寒水国上下没齿难忘。”说完深深作了一揖,连龙葵也一起陪礼,我和王美丽连忙将他们扶起来。 海金沙接着说道:“自我登上王位以来,一不曾有利于国家社稷、二没有平定国内的叛乱分子、三不得让人民生活平安康泰,实在是无德无才之君。幸得寒水国祖先庇佑,才能得到两位仙师大力相助。我海金沙是海氏第十三代国王,此时坐在王位上,深刻觉得自己无力监国。所以诚意将王位让与两位仙师。请不要嫌弃寒水国小国寡民,只有您二位仙师才有能力统领这个国家,才有能力打败幽泰军收复失地,完成先祖们的遗愿。” 海金沙这番话说得很有条理,应该是深思熟虑以后才说的,但是旁边的龙葵和内侍们都被吓得大惊失色,显然是没有跟任何人交流过。 我绝不会接受这个王位,王美丽也不会。因为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当王的。我和王美丽,连同那个跑了的山本,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我将海金沙请回了上座,告诉他:王位我们决不可接受。并且保证,寒水国但有需要,我们一定竭尽全力。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龙葵也赶紧顺势帮腔说:“王位所传何人兹事体大,陛下切不可意气用事。自两位仙师到达寒水国以来,为我国立下汗马功劳,陛下千万要多加封赏才是。”一旁的内侍此时也只能跪在地上唯唯诺诺地附和着龙葵的话。 王美丽也说:“国王陛下千万不要有什么顾忌,有什么需要、差遣,我们不会推脱,你就安心在王位上坐着吧,我们会保护你的国家。” 海金沙叹了口气说:“人人看我在王位上风光自在,但是有多少人知道这么大一个国家压在身上是何等压力。我时常想要脱离尘世,不顾一切世间纷扰,只做个逍遥落脱的散人,与自己心爱的女子携手同行,相伴一生。”说这些话的时候,海金沙的眼神总是不自主地飘向旁边的龙葵,但马上就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身处上位者,必须要心思深沉,一瞬间的情绪波动被他掩藏的很好。海金沙说:“以往面对国家琐事我还能勉力支撑,直到两个月前,我这里接连不断地收到小冬打败我寒水国高手的报告,一股无力和挫败感压的我快要喘不过气来。” 此时,海金沙抬起头看着我们,他说:“直到后来收到了关镇黄镇长的上书,我这才又燃起了希望。那时我就将希望寄托在了你们身上,如果连你们都无法战胜小冬,那么寒水国的灭亡将只在顷刻之间。” 海金沙以坚硬的语气说完这段话,然后瘫坐在背后的椅子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表情。“现在恶贼终于伏诛,我也终于可以安抚国民、告慰先祖了。”说到这里的时候,以海金沙的城府,我居然能看见他的眼里泛着光。伴随着眼里的微光收敛,重新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张坚毅的脸。短短一天时间,这位国王已经成熟了许多。 海金沙站了起来,传来了笔墨,亲自执笔撰写诏书,写完之后又亲自读了一遍:“寒水国君主海金沙昭示国民,自神魔大战以来,天魔幽泰常有吞并六国之野心,我寒水国首当其冲,自古多灾多难。本王自即位以来,常常深感德不配位,无力执掌一国。致使境内匪患横行,更有恶贼小冬肆虐我国,两月不得安宁,为此本王常夙夜忧叹。幸得祖上庇佑,有上界两位仙师临凡襄助,剿灭匪患、诛杀小冬,以后联合六国攻破冬青城、讨伐幽泰指日可待。”不知道是不是文化差异的关系,我听完之后都对海金沙的文笔有些期待落空的感觉,旁边的王美丽表情也有些僵硬。 海金沙传令将诏书以最快速度遍传全国,无论男女老幼都要知道李钏芎仙师和王美丽仙师的功绩,最主要的还是要给国民信心。此刻,信心太重要了。刚刚经历了百年一度的大征兵,却得来个全军覆没的结果。 就算有龙葵带来了重要情报,可是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依然是无法抹平丧亲之痛以及难以接受的惨败。如果接下来由我领军讨伐幽泰,那必然还要进行征兵。我平定了匪患、打败了小冬,更有仙师的身份,这对未来凝聚人心有重要的作用。 诏令传了下去,很快就会传遍各地。海金沙接着说:“两位仙师居功至伟,我要论功行赏,李钏芎原为安国巡察使,现升任宰相,授一等公;王美丽原为禁军教头,升任兵马大元帅,授一等公。任命即刻生效,与诏令一并发往全国。” 海金沙说完,内侍端上来两个盘子,分别教给我和王美丽,作为我们官职的信物。我拿到一个飞鹤形象的大印,王美丽的大印则是猛虎形象。另外王美丽还有一枚虎符,一面是虎的形状,另一面是一些卡口和纹路,应该是与另一半虎符对接用的。 待诏令下发之后,我示意国王摈退左右,另有机密事宜汇报。海金沙把所有的内侍和武士都遣散,龙葵也想避嫌,不过海金沙将她留下了。我上前一步说出了刚才审讯小黑时他说的另一个秘密。 我把声音压低,防止隔墙有耳:“陛下,刚才审讯小黑的过程中他交代了另一件事。他曾在关镇附近跟某人接头过,他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是看起来应该是寒水国内的高官。那人也是幽泰安插的奸细,他曾蒙面与小黑接头一次,之后一直以飞鸽做单线联系,所以小黑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更不清楚这个人是谁。” 龙葵惊到:“怎么还有一个人?还是我国的高官?”海金沙不愧是权术高手,马上有所领悟:“这个神秘人与小冬两个人一明一暗,加上小黑三个人共同密谋要颠覆寒水国。只要寒水国一倒,六国同盟必将不堪一击。小黑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却知道他的官职不低,我们现在只能暗中排查,把奸细揪出来,此事只能我们四个人知道。” 王美丽心思简单,把屁股放在凳子上,托着两腮说:“这要怎么查啊,难道把所有官员都查一遍吗?”龙葵说:“现在小冬死了,奸细一定会蛰伏更深,要抓他更难了。但是小冬不死的话,寒水国的信仰早晚易主,这幽泰还真是出了个难题给我们。” 两个姑娘年纪小,心思单纯,可对于国王来说心里想的就必须要更多一些。他提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这小黑的话值得信吗?有可能这其实是小黑安排的另一个计谋,为的是让寒水国自相猜忌呢。寒水国的官员尤其是寒水城里的高官,每个人都要彻查根底,像小黑小冬这样来历不明的人是不可能获得任何官职的。” 第三十七章:拯救王二货的直线脑回路 对于海金沙的疑虑,王美丽解释道:“小黑的话基本上是可信的,我用我的能力给小黑做了测谎测试,他交代问题的时候心率没有异常。”说到这里,我真的忍不住要夸奖一下王美丽的机智了。她在审问的时候想到了要用测谎仪,不过这里没有条件,她只是按着小黑的颈动脉而已。 我没有说的是:其实我也在审讯中监察着小黑。不过我不是单纯只看心率,我监视着的是小黑体内的五脏气息运行时的波动。说着不同的话,五脏的气息各自会有不同的方式波动。比如说真话的时候心气会占主导、吵架的时候肝气会占主导、悲伤哭诉时候肺气会占主导、而编瞎话的时候五脏神会被掩藏,转而由大脑控制。如果是训练有素的特工或者心理素质极强的人,会把肝胆气息也调动起来。 王美丽测心率的原理就要简单得多:五脏气息的波动会对心率产生影响,包括心气本身过弱或者过强也会影响心率。但是,如果心志足够坚定,五脏气息哪怕产生力量波动也无法撼动心理防线,那心率就不会受到影响,因此心率并不能代表一切。而我监测的是五脏气,小黑说话时候的五脏气都没有异常波动,所以我相信小黑确实没有骗我们。 海金沙点点头说:“察奸细的事情还要尽快办好,我已经把寒水国文武两班最高的官职封给了两位。寒水国的未来、六国同盟的未来,都托付给你们了。”我和王美丽都能感受到海金沙这些话里的分量,对此,我们二人只能回应一个坚定的点头。 海金沙突然想到了什么,对龙葵说:“那什么,龙葵,你负责安置一下宰相府和大元帅府。”说完又对外面喊道:“来人呐,传酒宴上来,本王要摆酒,祝贺宰相大人和大元帅上任!”“对,给熊猫宝宝多上一大桌。”龙葵的突然发声,我们才意识到她又陷在与熊猫宝宝眼神交流的状态中了。 散宴以后,走出王城,王美丽问了我一个问题:“李钏芎,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升官是不是太快了?”我说:“是啊,我做巡察使才一天,马上又做到了宰相,前天我还只是关镇的一个民兵教头而已。在教头的位置上,我足足做了三个月,莫非你喜欢那个时候?”我是故意这么开她的玩笑,因为那时候王美丽去给葛根弄装备被抓了,足足被拷打了两个月才逃了回来。 王美丽半羞半怒,狠狠一拳打了过来,这饱含着威势的一拳可见王美丽动了真格的。这可是在大街上,除了行人还有许多摊贩。我如果躲开的话,仅仅是拳头裹挟的风压都足以掀翻路人,殃及无辜,我可不想刚上任宰相就扰民。于是我一个剑指伸向了王美丽的腋窝,这一指出手很刁钻,因为瞄准的是人身上练不出来的软肋。任你出拳再强悍,遇到这一手也只能乖乖缩回去。 制止了王美丽那凶悍的拳头以后我告诉她:“这个海金沙国王是个极有帝王才能的人,有帝王的权术,更懂得审时度势。现在他还年轻,以后等他更有经历、更有见识的时候必定会更老辣。”王美丽却不以为然,她觉得国王随随便便就想把王位让出去,这样的人难以担当大任。 对此我问王美丽:“那么你觉得他的让位行为有几分是真的?”王美丽没想过这个问题,不知道怎么回答,也许她更熟悉的是两个候选人互相拆台的样子吧。我解释说:“他这是在做没有赌本的赌博。如果我们有心要这个王位,在寒水国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我们,那就不如他自己让出来。一则免得发生战斗伤及无辜,二则我们有了不杀他的理由,这是他不得不让位的四分无奈。” 我拿出钱交给旁边的摊贩,继续说:“而我们杀了小冬、平了匪患,这就相当于我们拯救了寒水国。他从心底里爱着这个国家,他愿意把国家托付给更有能力的人,这是他让位的五分真情。另外还有一分,应该是在那龙葵身上。以他的帝王之尊,当然可以迎娶龙葵,但是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更愿意以闲云野鹤的样子与龙葵逍遥一生。” 王美丽不以为然地说道:“小冬确实到处挑战,可是他没有杀人啊,他一个人哪有这么容易就能颠覆那么大一个国家。而且就算小冬要杀人,就算他每分钟都杀一个人,那至少也得几十年才能杀完啊。” 我猜到王美丽会这样说,于是我又拿出钱交给另一个摊贩,然后继续对王美丽说:“神魔大战以后,凡人都获得了部分神的力量,寒水国以武立国,武术就是寒水国的国本。小冬的出现,居然可以轻易打败寒水国所有高手,这等于是打倒了寒水国的支柱。神毕竟已经远去几百年了,现在的普通人的信仰受到打击时,心态很快就会崩溃决堤,一个大国的崩塌只在顷刻之间。” 一边说,我一边拿出钱来,一一交给路边的摊贩。那是在给熊猫宝宝忍不住诱惑,自己伸手抓取路边摊上的零食结账。也难怪它,从我带着小冬的头回到王宫开始,熊猫宝宝已经一上午都没吃东西了。 一边结完了账,我一边继续对王美丽说:“而小冬从不杀人,恰是这个战术高明的地方。因为留着这些手下败将,他们自己就会把寒水国的意志拖垮。可一旦杀了人,效果立刻会完全相反。” 我带着崇敬的语气说:“如果有人被杀,寒水国上下必然同仇敌忾,团结起来与小冬做殊死搏斗。这就是寒水国武者的意志,只要寒水国还有一个人,就一定要跟小冬斗到底。小冬的战斗力固然强悍,缺点也很明显,就是耐力不足,这一点从我们和他的两次交手就能看出。如果抱定必死决心,以寒水国军队的能力,有一万三千人可以保证耗尽小冬的体力,如果是我训练出来的军队,那也得四五千人才行。” 王美丽哼了一声:“你们男人的心思真麻烦。”我笑一笑说:“不是我们男人麻烦,是你们美国人历史太短。” 这时候龙葵蹦蹦跳跳地跑了上来,肩上还扛着一整个夸张的大火腿。她欢快地说道:“请大元帅和宰相大人跟我走,我带你们去住所安顿一下。”龙葵的话是对我和王美丽说的,可是眼睛却舍不得离开我的肩头。那只大火腿就是用来喂熊猫宝宝的,惹得白头鹰不满意地叫了两声。 我看到了后面十几个侍卫正吃力地推着一辆满载的大车,正是王美丽从关镇驮来的大车。其中有一个侍卫也扛着一条火腿,那是给白头鹰的。王美丽再次见到大车很高兴,白头鹰得到了火腿,也很高兴。龙葵带我们来到府邸,这里原本就是王室的产业,专门用来封赏功臣的。把包袱都放下,我们共同视察了一下大元帅府和宰相府。 对于王美丽和龙葵来说,连续奋战了二十多个小时什么的都是小事,女人在一起还是逛街最开心。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了,完全不顾身后十几个因为推车而累瘫了的侍卫。我自己一个人得去休息了,这一天太累了,我都出现幻听了。仿佛有人告诉我,堂堂大元帅和后将军两个人逛街会没钱?呵呵,我不信。 第三十八章:追查小黑的底细 龙葵被王美丽拉去逛街了,那我也就先不回宰相府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抓到小黑所说的那个奸细,我决定先从小冬活动据点的调查开始入手,那里也许会有些线索,于是我又飞回到了关镇。 按照快马的速度来说,桂枝大将军还需要至少三到四天的路程,时间还算宽裕。等我到达关镇的时候,黄柏和葛根早就已经离开了。黄镇长告诉我,黄柏安排民兵们分五路出去寻找小冬的据点了。想到小冬已经伏诛,那个内奸此刻应该蛰伏,他们不会有危险,我也就静静地在关镇等待。 在我盘腿坐好运转了整整二十个周天之后,感觉周身气息又浑厚了一些,连熊猫宝宝也仿佛变重了一些。这时候陆陆续续有人回来了,第一个回来的是葛根。他告诉我在冬青城附近找到了一个破庙,里面住着两个叫花子。本来葛根并不在意,只是去看了一眼,可是这看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破庙里挂着几身还不错的衣服,显然不是那两个叫花子的,倒是曾经见小黑穿过。 他马上盘问了那两个叫花子,叫花子回答得倒也爽快。确实有一个自称小黑的人曾经住在这里,不过最近一个月多都不见踪影了。小黑来了已经几年,一直都跟这两个叫花子一起住在破庙里。 据叫花子说:小黑偷东西的手段很高明,从没被抓到过。有食物还能接济一下俩人,只是偷来的衣服从不肯给他们。小黑跟两个叫花子很少交流,偶尔说话也都类似于“他们都是假的;他们都是骗子;不是真功夫”之类的话。只是最近几个月突然变了,神神叨叨地说什么“要来一个高手”之类的话。 这几年里,小黑隔三岔五就要出去一趟,每次回来都带着一身伤,也是两个叫花子帮着照顾。有好几次眼看伤势太重救不活了,可居然就是被他硬挺了过来。说也奇怪,这小黑的恢复能力真是异于常人,不需多么严重的伤,不需用药,统统自己就能好。 两个多月前,小黑曾挣扎着爬回破庙,身上带着一个汩汩冒血的大窟窿,把两个叫花子吓得不轻,以为他肯定活不成了。没想到,小黑居然只是躺在地上哼哼,过了三四天就长好了,身上更是连个疤都没有。 我问葛根有没有打听过小黑是怎么来到破庙的,葛根告诉我:“叫花子说小黑是从冬青城出来的。几年前他们想去冬青城要饭,远远地看见城里走出来两个女人,还架着一个人扔在城外的地上。两个女人看见他们以后,还凶神恶煞地警告叫花子离冬青城远点,于是他们就再没去过那里。” 葛根说到这里的时候直嘬牙:“两个叫花子想的是自己已经有些岁数,又见小黑年轻,于是想把这个人捡了回去,将来留着给自己收尸。于是就随便给他取名叫小黑,并且一直照顾着这个捡来的陌生人。小黑似乎很怕冬青城,从不敢里头的情况,所以两个叫花子也就没有多问。” 小黑居然是冬青城里出来的男人,这就很有意思了。以我对冬青城的了解,结合葛根的描述来看,毫无疑问这个小黑是冬青城的奴隶,很有可能还是幽泰的某个试验品。 这时候黄柏也带着各路人马回来了,我严重怀疑这小子有什么超能力,他居然看出来我又升官了。我让他猜一下我现在是什么职位,黄柏沉思片刻,只说了四个字:“位极人臣。”我服了,我彻底服了,我的金钱卦也不过如此吧。倒是葛根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听见了“位极人臣”以后忍不住地问东问西。我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告诉他们我现在是宰相,王美丽做了兵马大元帅。 葛根半是喜悦半是艳羡地手舞足蹈了一番,我看着葛根高兴的样子说:“你们不用着急,大将军桂枝正在来的路上,马上就要召你们进王城。办完了这里的事,你们可以朝着寒水城迎上去,见了国王以后,升官晋爵指日可待啊。” 葛根一听,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马上过来拍马屁:“这都是李仙师的英明领导,才能带着我们鸡犬升天。我葛根自小立志要出人头地,白混了二十多年毫无长进,直到遇到了李仙师如阳光般照进了我的世界才让我看见了曙光……” 葛根还在一旁抒情,我问黄柏:“你有没有什么发现。”黄柏说:“我们找到了疑似小冬的据点,居然就是疸山上的黑疮寨,看来小黑知道我们破了疸山上的山贼之后就已经盯上了黑疮寨,也许是料定我们不会再追查黑疮寨了。” 我赶紧问:“那里面有什么?”黄柏无奈地说:“我带人彻底搜查了黑疮寨,除了几身衣服以外,还发现了几个铁链子吊着的大铁砣,上面砸满了凹凸不平的坑,还有几个铁砣被彻底砸烂了,每个铁砣都要我们二十几个人才能勉强搬动。”我想这应该是小冬的训练方式了吧,通过击打这几个大铁砣来训练自己。可惜他空有一身蛮力,没有用在正途上,如果愿意去燥金国当个石油工人的话该是多么荣耀啊。 我让黄柏留下一队人秘密布控黑疮寨,同时留下一根头发做印记,如果那个奸细过来,我可以第一时间出现并抓住他。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我吩咐黄柏和葛根收拾东西,明天就往寒水城出发,在半路上去迎接桂枝。 交代完其他一些必要的事情以后,我立刻动身先回寒水城。此时天色已晚,城门已经关了,但是并不影响我飞进城。很顺利地找到了龙将军府还有宰相府和元帅府的位置,都在北城区,相隔不远。 我先回宰相府认了认门,这才知道海金沙居然还配给了我一百名仆从。元帅府上王美丽也得到了同样的待遇,只是她的仆从们都还不认识我。王美丽似乎还在为我早上没给她钱的事情生气,一见我就要轰我走。 有个女仆人很是会见风使舵,她驱赶我的口气竟然比王美丽还要冷峻得多。俗话说:阎王好斗,小鬼难缠。我也不打算跟仆从争辩什么,于是转身准备要走,此时却发现院子里停着一辆精钢打造的大车,以一种夸张的方式堆垒着大大小小的包裹。我唯一确定的是,这些包裹绝对不是从关镇带来的。走出元帅府大门的时候,身后传来重重的闭门声,唉,果然是主子多大,奴才就有多大。 我又转道去了龙府,相比之下,龙府就显得简朴很多。龙老将军亲自在花园里种菜,整个家里除了管家龙安就只有四个轿夫和一个厨子而已。龙老将军告诉我龙葵跟大元帅逛了一天街,现在睡下了,我刚要走,身后就听见龙葵叫我:“李大人你可回来了,我们等你一天了,你去哪里了。”我问:“你们今天逛街有什么收获吗?”龙葵说:“李大人稍候,等我换好衣服一起去找王元帅。” 等了一会儿,龙葵蹦蹦跳跳地跑出来,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元帅府跑。我没好气地说:“我们的元帅大人可能生我的气了,她刚才还把我赶出来了呢。”龙葵说:“哎呀没有那种事,我们今天有重大发现,快走。”我马上意识到这个发现有多么重要,龙葵居然连熊猫宝宝都顾不上了。 第三十九章:将军府斗茶 又回到元帅府,龙葵跑上前砸门,只听里面一个女声说话:“是谁啊?”我回答说:“是我,李宰相要见王元帅。”里面回答说:“李大人,元帅大人已经睡了,可否明早再来?”龙葵急得赶紧说:“哎呀开门,是我。”哪怕没有雷达感知,光听声音我也知道是刚才那个轰我走的女仆人,但此时已经换了个语气:“哎呀龙将军啊,欢迎欢迎,元帅正等您呢,我马上就来开门。” 本来这也不值得生气,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我没必要与她计较什么。但是她接下来的自言自语可就让我不能无视了:“龙将军有本事,寒水城谁不知道,就说今天我们元帅花了那么多钱都还是龙将军掏的腰包,就冲这个龙将军就是咱们府上的贵客。哪像今天那个小白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想借咱们大元帅的风头,这种人来了也只会弄脏咱们的地方。” 好吧,我总共也就见了她两次,不曾跟她有一个字的对话,不知道她从哪脑补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是可忍,熟不可忍?我走上去一拍就震断了门闩,大门洞开,见到的是那个女仆惊悚的面孔。熊猫宝宝的身体迎风而长,变成一个五米高的大怪物,对着她呲牙咧嘴地怒吼。 那女仆顿时吓懵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龙葵也被“吓”得大呼一声,然后就一把扑到大熊猫的身上使劲蹭。果然神经大条!我无她们俩,走进了元帅府,熊猫宝宝变小以后还是趴在我的肩上,龙葵跟了进来,看着地上湿了一块,一副深沉的样子拍了拍这个女仆的肩膀,摇了摇头。 王美丽就在正屋大堂里坐着,看到我的表情跟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大不一样。哪怕我刚刚拍坏了她的大门,她却依旧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王美丽迎了出来把我和龙葵招呼进去,打发下人泡茶,只留下门口坐着一个人嘤嘤的哭。 我问王美丽,先前为什么这样对我,王美丽回答说:“因为你今天扔下我们两个柔弱女子自己跑了。”柔弱女子,我对此无法评价。我接着问:“那为什么现在态度变好了呢?”王美丽回答说:“因为你刚才走的时候,看见的那辆大车了。”我没听懂:“这跟大车有什么关系?” 王美丽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很兴奋地告诉我,她今天喝茶了,而且用茶叶泡出来的茶比她在美国喝过茶包的茶好喝多了。我微微一笑告诉她:“这很正常啊,我在中国的时候天天喝茶叶,就是比咖啡好喝多了。至于茶包,谁会傻到拿好茶叶来做成茶包呢?” 王美丽惊奇地吸了口气,赞叹的说:“太羡慕你们中国人了,你来尝尝这个茶叶好不好。对了,还有那个谁,”王美丽一指外面,那个刚才刁难我的下人,她泪眼婆娑地转过来哀怨地看着屋里,王美丽说道:“你去把门闩修好。” 一会儿功夫,茶就端上来了,我看了一看茶色、叶片的形状,闻一闻茶香,又抿了一口茶味。这是今年新的普洱,茶品不错,炮制也很地道,泡茶的人显然也是有功夫的。唯一的缺点是王美丽太心急,刚刚炒好的新茶就拿来喝了,茶叶的火气还没退下去。我告诉王美丽,这个茶最少要再多放一个月才会好喝,时间久一点,甚至多放几年都可以,存放越久就越是好茶。 王美丽不服了,说道:“李,你是中国人,要不要露一手,让我看看你有多懂茶。”好!这就是叫板啊。也好,我这就给她们看看,茶叶还有一种“吃”法。我让王美丽准备一套粗陶的锅碗,请龙葵回去拿一些退了火的好茶叶来。我自己去准备山泉水,折一点松枝,再挖一点红泥回来。 分头行动,当我把东西准备好的时候,她们俩已经在等我了。用红泥堆成一个炉子的形状,烧炼成型,再将松枝放进炉子点燃。松脂的香味混合着泥土清新,一股淡淡好闻的味道充满了房间。 借着熏炉子的时间,我把龙葵带来的好茶碾碎,碾成极细的粉末。本来是需要过筛的,只不过我碾出来的茶叶不需要过筛也不会有粗颗粒。把山泉水倒进粗陶的锅里,坐上了红泥炉,茶叶粉末也一并加入其中。 随着水渐渐烧开,茶香开始飘散出来,与松脂香和泥土香混在一起。龙葵此时的表情是欣喜,王美丽的表情是惊叹。茶汤微微翻滚,马上就要撤火,否则茶叶就要煮坏了。将茶汤倒入粗陶的茶碗里,给每人分了一杯。 轻轻抿了一口,龙葵很赞叹:“没想到宰相大人很懂茶啊,我还是第一次喝到这样的茶汤呢,真好喝。”王美丽嘟着嘴,轻轻哼了一声。龙葵见状,安慰说:“我还有几罐存好的茶叶,赶明儿给姐姐送来。”嚯!我一天不在,她们居然就姐妹相称了。 王美丽听到“明天给她送茶叶”,顿露喜色,很大方的表示以后弄来好东西一定留给龙葵。然后一脸神秘地问我:“你猜我今天有什么收获?”我看着院子里那堆夸张的包裹,相对地,那辆五六米长的精钢大车的身姿显得有些“楚楚可怜”。我有点怪王美丽了:“你们今天是收获了一整个寒水城的集市吗?龙家虽说是将军世家,可是日子也很清贫,我今天没给你钱,你怎么能花龙葵的钱呢?” 王美丽反而一脸无辜的说:“这些不是我的东西,我身上再怎么没钱,也不能花龙妹妹的钱呢。”我不解道:“那这些是什么?”问完了话我突然意识到不对,王美丽坐直了身子告诉我:“这些都是你的呀,都是为你买的,我没钱,于是把帐挂在宰相府了。大家都知道了李宰相的丰功伟绩,一听说是宰相府挂帐都特别愿意赊账,每个人都争着要做生意,买什么都多给一点。” 龙葵两手托着下巴趴在桌上不停地点头,她眼睛里那单纯无辜的光芒告诉我,王美丽没有骗我,我只听见脑袋里“嗡”的一声。明天将有一大波债主敲我的门,怪不得王美丽故意等我看见了大车以后,才对我转变了态度。我有气无力地问:“难道你们没有给自己买点什么吗。”王美丽不以为然地说:“我们什么都不缺啊,只是想买而已。”“你们……”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王美丽紧接着话锋一转:“不说这个,今天我们把小冬的尸体捡回来了,连那颗头放在一起解剖,你猜发现了什么?” 第四十章:小黑和小冬身上的秘密 她们总算还是干了些正事的,我顿时来了精神,赶紧问:“你们有什么发现?”没想到这时候王美丽反而开始拿腔作调了:“哼,我们姐妹俩辛辛苦苦把一个尸体捡回来,还做了解剖,这么脏累的活给我们两个女孩子做,你这一天干了什么呢?” 我一听这话里显然带刺,这绝不是小龙葵出的主意。我也不回答,只是轻轻歪头看着她们,浅浅地笑着。王美丽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接着说:“我们可是掌握了关于小冬的重要线索,如果你这一天什么都没发现的话,就证明我们比你强,以后就要乖乖听我们安排。”说完这话,连龙葵也跟着王美丽一起对我仰起了头:“还要把熊猫宝宝让给我!”。好吧,原来你们一整天就谋划了这个,把熊猫宝宝给你容易,问题是你抱得动吗? 想一想自从来到阴界天以来,王美丽先是被不明身份的敌人抓住,囚禁了两个月。而我训练了民兵,得到了海金沙的认可。之后,王美丽又在与小冬的单挑中落下风,又是我救的场。输给我两局,如今想要找我扳回一城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岂能就这样让你赢了我? 我微微一笑说道:“我追查到了小黑的来历,还搜查了小冬的据点。你有什么发现?”王美丽听完赌气地“哼”了一声,刚才挑衅的兴致立刻减掉了一大半,说了一句:“你跟我进来看看吧。”龙葵则幽怨的看了熊猫宝宝一眼,仿佛在与它告别一般。熊猫宝宝并不理会,只是坐在我的肩头,嚼着一盘坚果。 我跟她们走进第二进的院子,边上的一间房子停着一具身首两端的尸体,那正是小冬。小冬的胸口有一道“T”字形的刀口,这专业法医的解剖手法正是王美丽的手笔。万幸我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这个场面虽然骇人,却还吓不倒我,倒是小龙葵,一直躲在我身后,战战兢兢,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趁机揩熊猫宝宝的肥油。 王美丽掀开了腹腔,露出殷红的内脏和惨白的肋骨:“你看这些骨头,我都检验过,特别硬,各种方法测试下来,我需要从一百米高空俯冲下来才勉强打裂一根。”我一看,在左侧第四根肋骨上果然有一个裂痕,这不是我打出来的伤痕。 “还有你的一刀非常巧妙,刚刚好绕过了棘突,切在了第五颈椎的椎骨与椎间盘的缝隙,完整的跟第六椎分离了。这么高明的技巧你是怎么做到的?还有,”王美丽接着说:“你看他的脏腑有什么问题?” 我很自信地说:“这个不用看,我知道,他的脏腑中细胞结构很粗糙对吧?我在跟小冬对战的过程中一直监视着他体内气血的运行,发现他的全身的经络血脉系统非常潦草,粗大的经脉还勉强清晰可辨。一些细小的络脉、孙络一片模糊不清,经过五脏六腑运行的气血大部分也只是‘路过’而已。” 王美丽换了一个西医的说法:小冬的大血管还能看得到,小血管、毛细血管这些简陋到几乎没有,内脏供血也只是弄一根管子接进去再接出来,中间只是几道裂缝而已,远远不如正常人的身体精细。 这时候王美丽把眉毛一挑,那你知道小冬的脑袋有什么问题吗?“嗯?”我对这个明显有针对意味的问题有了兴趣,小冬的脑袋能有什么问题?我过去试着检查了一下,表面只有一些伤痕。有些是我打出来的,另一些应该是王美丽试图破开颅腔留下的痕迹。 只是我们都没能打开这个颅腔。没法打开并不能影响我的观察,我把法力注入,感受着里面内部结构。我想我发现了问题:小冬的大脑结构跟他的脏腑一样非常简陋,沟回纹理简直就像小孩子涂鸦一样随意且混乱。 这样的结论就能大致得出结论了:小冬应该只是幽泰制造的人形兵器,幽泰给了他强大的力量。但是由于制作者能力不足,造成它的气血循行系统过于粗糙。继而导致这副机体在长时间高强度运动后会缺氧,所以耐力它的耐力很差。同时因为脑回路简单且混乱,所以小冬的智力也是极低的,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小冬可是活动的第一个月只是单纯地重复这吃和打这两件事,最后还把自己弄得像野人一样。 龙葵还是没有适应这个环境,尤其是现在天黑以后待在这个环境里更加紧张。她央求我们如果说完了就赶快出去,她不想多看这个恶心的东西。于是我们不再管小冬的尸体,任由他还放在床上。回到大厅,龙葵问:“那么地牢里那个小黑也是这样造出来的吗?” 王美丽跃跃欲试地说:“要不然我们把他也解剖了吧。”这句话,吓得龙葵赶紧躲到我旁边来,抱紧了熊猫宝宝。还差点把熊猫宝宝正在吃的一盘点心给打翻了,掉了的一块点心还没落地,就被一道黑影叼走,须臾,黑影就回到了王美丽的肩膀上。 我摆手说:“不用,我监视过小黑的气血运行,他的循环系统与正常人无异,只有两点不同。第一是他的先天元气的量十分充足,至少是普通人的几万倍,第二是他的基础代谢速度很快,平静状态下是普通人的两倍。受伤之后更快,甚至能达到正常几十倍的速度,所以他的伤口愈合速度远超常人,哪怕是致命伤,只需要几天就能长好。” 结合之前葛根的发现,对于小黑和小冬的来历我有一个大胆的分析。小黑很有可能是幽泰国中的普通人或者罪犯,也可能是前几次百年征兵时,攻打冬青城被俘的某个士兵或者将领,被抓去以后不是作为奴隶而是作为试验品供幽泰研究。 幽泰的目的就是给这些人洗脑然后赋予他们超强的能力,作成超级战士供自己驱使。但是事与愿违,试验都失败了,最后只造成了小黑这样的怪胎,成为了现在这样一个没有记忆、没有战斗力还没有正常智力的废物。将他遗弃以后幽泰转而开始研究自己创造一个超级战士,于是小冬就这么诞生了。 人造人虽然获得了强大的战斗力,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个产品居然比之前的失败品还要蠢。但是由于我和王美丽的到来,让幽泰不得不将失败品也赶紧投放出来。他们捡回了小黑,输入了新的指令就是要“辅佐”小冬,颠覆寒水国。可能是幽泰过于自信吧,居然让两个白痴跟我们斗,到现在成了这个结果。 第四十一章:龙葵的战裙与破阵舞更配 做完了分析以后,王美丽和龙葵都对我的分析感到信服,尤其我看到了单纯的龙葵露出了一丝崇拜的光芒,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是的,从到了寒水城以后我仿佛有了一种能力,可以听到人的心声,这种能力不经意间出现,会提示我眼前人的内心所想。 只不过我还不能控制这种强悍的能力,许多时候想听的时候听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听见了。就比如我第一次见海金沙,他遣桂枝去找黄柏的时候,我就听到了帝王权术中的两种想法。还有一次就是海金沙打算让位给我们时,他的三种心思。现在我又听见了龙葵的想法,她跟王美丽是好姐妹的关系,对我却有几分崇敬,想要跟我学艺。 关于小冬的问题讨论完,我和龙葵就一起离开了元帅府,回去的路上我故意跟龙葵说:“那天你跟王美丽对打的时候我看了你的手段,是个好苗子,可惜没有明师指点。”龙葵看了看我,又把头低了下去,撅着嘴轻轻说:“你们都好厉害,王姐姐很能打,宰相大人你也好厉害,而且好聪明,我什么都不行,打架也不行,脑子也不够用,我就是……” 熊猫宝宝拍拍小龙葵的头,我对她说到:“明天到宰相府找我,有好处给你。”这时候突然元帅府的门那传来一阵异响,我们回头看时,只听见王美丽不耐烦地“哎呀”了一声,一辆精钢大车从院子里飞了出来,缓缓落在我们面前。 原来是王美丽把“我的货物”都扛了出来,看得我和龙葵一阵尴尬。王美丽看看我说:“算了,我还是直接给你扛到你那去吧。”说完就直接飞到了不远处的宰相府上空落了下去。又飞了回来,在空中跟我们道了晚安就不见了踪影。我看得一头黑线,只能送龙葵回到将军府之后也回到了自己的宰相府。 回到府里,国王派给我的仆从们正围着大车议论纷纷,见我回来了,管家赶紧过来报告:“老爷,刚才天上下来一个怪人,把这一车东西放下就走了。”我告诉他们:“不必惊慌,那个怪人是新晋的兵马大元帅,跟本老爷一样,刚刚上任。” 管家又问:“那老爷,这一车东西可怎么办呢。”我告诉管家:“把东西放在原地别动,明天早上有人来,让他们各自领回去就好了。”刚要走,我又回头嘱咐管家:“每一个来领东西的商贩都必须告诉他们,宰相府的人买东西绝不赊账,尤其不会让元帅府的人来替我们赊账。” 我找到最里面第五进院子的一间卧室,拿出了山本输给我的矿石,还剩一点,正好给龙葵打造装备。这一身装备,忙活了一整晚,直到接近五更天,这才把一套战裙打造成型。 怎见一身好装备?有《西江月》为赞: 战裙飘摆随风,采来天丝绣成,能避刀枪水火棍,七彩浑然无缝。 裙摆暗藏金镖,铁砂充盈袖袍,凝气全神攻守道,种下道心根苗。 左边腰挎长剑,短兵暗藏胫边,有攻无退势如电,灵通身法百变。 曼妙女子裙袍,岂是鲁莽英豪,搏杀也要英姿好,方显吾辈才高。 第二天,那些要账的商人们来得很早,比他们更早的是拜师心切的龙葵。正好战裙打造好了,我直接让管家请龙葵进来,带到了第三进院子。同时告诉管家,不要再来打扰我,如果有人来要帐的话不必回报,按昨天交代的去做。 龙葵很兴奋地告诉我:“我已经跟大元帅请好假,今天不用去校场操练,要跟宰相大人在一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元帅好像脾气不太好,很不耐烦地就赶我走了。”龙葵啊龙葵,你可知你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啊。这么早就去叫醒王美丽,你居然能完好无损地回来,真是奇迹了。 我告诉龙葵说:“你是不是打扰大元帅睡觉了呀?”龙葵一本正经地说:“我们习武之人,应该闻鸡起舞,绝不贪恋懒觉!”哈哈哈,好龙葵,总算替我出了口气。于是我很欢快地对龙葵说:“龙葵你来看,这是什么。” 龙葵瞪着大眼睛仔细看着我手里的衣服,这宽袍大袖的样式在寒水国是不多见的。寒水国以武为尊,大家穿的衣服都是紧衬利落的款式,利于步战和骑射。宽袍大袖只会会妨碍行动,龙葵歪着脑袋想了想:“这是君火国或者是相火国的法袍吗?他们国家都是法师,早先随六国出征的时候我就看见过他们的衣服,样式很像呢。” 我也不解释,施展了玄功撑起衣服翩翩起舞。龙葵看着这件空心的罗裙展现出优美的舞姿露,顿时出陶醉的表情。我递给龙葵一杆枪,告诉她:“你随便进攻它。”龙葵狐疑地拿过枪,开始试探性地近攻,轻而易举地被破解了。龙葵这才认真了起来,连续进攻了十几招,都被一一化解。眼看龙葵这不服输的死磕精神又上来了,我只能将她叫停,分别展示了裙摆飞刃和铁砂袖的威力,直把龙葵看的张大了嘴巴。 我让衣服“站”在龙葵身边,告诉她:“这衣服也不是凡品,刀枪不入、水火无侵,我把它送给你,喜欢吗?”龙葵一听是“送给她的”,当时就欢呼起来,跳起来扑向了衣服,像树袋熊一样抱着不肯撒手。我扭头看了看熊猫宝宝,要不是它太肥,肯定也会被这样抱着的。龙葵欢呼说:“我太喜欢了,谢谢宰相大人。”看着她缠绕在衣服上摩挲的样子,我感觉熊猫宝宝都有些吃醋了。 我正色道:“除了袖子和裙摆之外,还有两把剑也一并传给你。从今天起,我教你‘破阵舞’,你也不用叫我宰相大人,改叫我师父。在关镇还有两个你的师兄,他们过三天就到,到时候你们三个一起拜师。”龙葵还在紧紧地缠抱着衣服,很认真地说:“师父,徒儿知道了,”继而又很开心地说道:“太好了,我一直想要有个哥哥,这下好了,一下子有了两个,我爹一定很高兴。”我看着龙葵,想到了龙老将军,心中打定了一个主意,我在龙葵的耳边交代了两句,龙葵一脸诧异地问我:“这样可以吗?” 我暖暖地一笑,然后师道尊严地说:“可用,过来练功。” 王美丽做了兵马大元帅,每天的主要工作都是在练兵。我教龙葵练了三天基本功,她练得很是刻苦,加上原来就有不错的底子,相信很快我就能正式教她破阵舞了。 第四十二章:寒水国收徒,陋之堂成立 此时的黄柏和葛根应该已经出发,他们会在半路上黄柏遇到了桂枝,两拨人合到一起往寒水城出发。果然,三天后桂枝带着黄柏和葛根都来到了寒水城。他们俩是第一次到寒水城,看着首都的风土人情满是好奇,时不时拉着桂枝的管家问东问西。 桂枝因需要带黄柏葛根面见海金沙复命,所以也来不及多看多逛。只有葛根发挥着包打听的“工作习惯”,边走边看,边听边记。 三人一同进王城复命,海金沙听了黄柏和葛根的经历,又试了两个人的身手。一下子得了两员勇将,海金沙非常高兴。当即决定破格提拔,封黄柏为正部先锋官、葛根为副官,将关镇民兵给了个长枪营的番号,编入正规军中。 将近中午,刚刚把相关事宜处理完,桂枝就带着两个人到宰相府来见我了。我坐在正堂,命令黄柏和葛根:“跪下。”两个人一时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跪下了。我告诉一旁站着的龙葵:“你也去。”龙葵不敢违逆,乖乖的跪在了两个人旁边。三个人显得有些紧张,桂枝本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我正襟危坐的样子还算闭上了嘴。连熊猫宝宝也坐在我的肩膀上翘着二郎腿,抱着膀子一脸严肃地往下看着。 葛根和黄柏认识龙葵,六国大军路过关镇的时候见过,后来龙葵独自一人逃了回来也是最先到达关镇,不过那时他们俩还是无名之辈。葛根忍不住说道:“你不是那个……”龙葵摆摆手,示意葛根不要说话,三人像是犯错的孩子一样低眉顺眼地跪着。 我吩咐仆人传来了三杯茶,给他们一人一杯,问道:“你们三个拜我为师可愿意吗?”龙葵本来是一副犯了错的样子,听到“拜师”以后,才敢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这是要举办拜师礼吗?”我问道:“有什么问题吗?”葛根福至心灵,马上说道:“当然没有问题!马上开始。” 倒是桂枝在我旁边耳语两句,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的拜师礼竟然是徒弟要站直了挨师父三棍就算拜师成功了。如果能把棍子打断,更是徒弟莫大的荣耀。得,又是这文化差异闹的误会,顿时,我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 还是黄柏看出了我的窘迫,马上打圆场说:“没关系,我们就按照师父家的习俗来拜师,如果真的挨师父三棍,我们必定是没命了。”葛根和龙葵听后也连声附和,然后顺手就把茶一饮而尽。黄柏看了看他们,也把手里的茶喝完了,然后三个人一起看着我。我又被放在了这个尴尬的位置上。桂枝极有眼色,马上又传了三杯茶进来,三人这才意识到,这茶是要递给我喝的。 我喝过了三人的茶,就算是确立了正式的师徒关系。我说到:“我宣布从现在起,陋之堂正式成立。我为大师父,王美丽为二师父。弟子中,大师兄是黄柏、二师兄葛根、三师妹龙葵。你们三个算是为师的开山弟子,日后应当精诚团结、相互扶持、精研武艺,将陋之堂发扬光大。” 我对三个人各自简单地交代了几句,然后给他们放了一天假,让龙葵带师兄们出去逛逛。同时拿了一袋钱交给黄柏让他们自己花,我还特意叮嘱黄柏,不要把钱包丢了。按说没有师父给徒弟红包的道理,但是我的红包里面塞进了一张纸条,那是我给三个人的任务。桂枝作为收徒的见证人,也给了一袋钱说是随喜。龙葵欢天喜地地把两袋钱都接了下来,拉着两个师兄蹦蹦跳跳地跑了。奇怪,葛根也就算了,怎么就连那素常稳重的黄柏,也被龙葵传染得这么活泼了。 这时候王美丽走了进来,正好他们师兄妹三人一起出去,迎面碰上。龙葵停了一步,带俩人喊了声“二师父”以后,三个人就一起蹦蹦跳跳地走了。桂枝走在后面,王美丽此时已经是桂枝的顶头上司,执下属礼见过王美丽之后也告辞了。 见王美丽走进来,我招呼她坐下。但是王美丽看起来气呼呼的样子,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干了一碗,我刚想拦着,看她急切吞咽的样子,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王美丽喝完了才想起来问:“你一个人怎么喝三杯茶?”我想了想,还是不告诉她了,转而问道:“王元帅进得我府来,怒气不休是为着谁来?” 王美丽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质问道:“你是不是把我妹妹骗走了,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无亲无故,只有这个妹妹还算不错,我说过要保护她的,你对她做了什么?”说完还在桌子上砸了一拳,同时白头鹰也瞪着犀利的目光冲我叫了一声。 只不过白头鹰才刚刚发出一点点声音就马上被熊猫宝宝握住了喙,原本悠长的鹰啸就只剩下了一个音节。惹得白头鹰不停的用翅膀和爪子攻击熊猫宝宝,熊猫宝宝也四脚并用地反击。眼看他们俩快打起来了,赶紧分开了他们俩。 结束了争斗的宠物们在我们的肩膀上互相瞪着,我站起来微笑的看着王美丽,王美丽被迫站直了抬头看我,我们认识几个月来还是第一次站得这么近。王美丽个子一米七五,但是我看她的时候依然可以用俯视视角。 我脸上挂着笑意:“你一个人保护龙葵我不放心,我也要保护龙葵,她现在是我们的徒弟了,没听见她刚才叫你‘二师父’吗?不光是我这师父会保护她,我还为她找了两个师兄,师兄们也会不允许小龙葵受欺负的。” 王美丽顿时觉得吃亏了,气鼓鼓地又端起了一个杯子,伴随着我“诶”的一声,王美丽把茶又干了一杯。王美丽哼了一声,不忿地说道:“我做二师父,那你呢?”我轻描淡写地回答说:“没什么,我当然是大师父了。” 王美丽“嗯?”了一声,眼中两道寒芒射向我,阴气森森地问道:“凭什么你的排名在我前面?”我依旧轻描淡写地回答说:“因为这个排名是我定的。”王美丽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说:“凭什么是你来制定排名?”我端起最后那杯茶,呷了一口说道:“跟你们西方人的认同感一样,谁能打,谁来制定规则。” 第四十三章:无可避免的一战 王美丽捏着拳头说:“这么说,你比我能打咯?”“然也。”尽管我能想象得到,王美丽的耳中听到的只会是一个“yes”,我还是选择了这个说法来回答,就让那些负责同声翻译的神仙们去查字典吧。 王美丽说:“那好吧,李,我原以为你会懂的,那么选择我们来打一场。”说罢,王美丽的右手已经一记重拳轰了过来。我步下一闪,朝左侧身让过,同时右手一圈,叼住王美丽的腕子。右手用爪劲向后一带,左手用单珠拳朝着王美丽的大包穴一点,打了一道劲力进去。王美丽吃痛,顿时身子一歪。 我走出房门,对屋里的王美丽说道:“这里地方太小,不适合你我施展,要打的话,我们到天上去打,免得殃及池鱼。”只见王美丽扭了扭身子,显然是刚才那道力伤到了她。随着她走出来屋子,我们一起腾空而起,直到离地十公里的高度。 我拔出了纯阳剑握在手中,只待王美丽出手,就使了个撩剑势。正反两剑一撩之后,我发:凭纯阳剑还无法将王美丽的防御破开。纯阳剑属于软剑,借的是宝剑弯折再回弹的力量伤人,用来对付皮糙肉厚的王美丽,竟然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两个宠物也打了起来,熊猫宝宝不会飞,空中是白头鹰的主场。因此,熊猫宝宝只能在我身上抱着头挨打,可把我心疼坏了。我瞅准机会肩膀一用力,将熊猫宝宝送了出去,熊猫宝宝顿时变成巨兽本相,扑向白头鹰。白头鹰要躲,却终究还是慢了一拍,被熊掌抓住了爪子。接下来,白头鹰扑闪着翅膀,带着熊猫宝宝飞远了,好在我与熊猫宝宝心意相通,不怕找不回来。 不管它们俩怎么争斗,面前的对手才是现在的重点。我左手祭出了朱雀令,连发三道火球这才争取到了空闲将纯阳剑收回,把九齿钉钯换在手里。王美丽破开火球,用镭射眼开路,直把钉钯烧的滚烫。可要知道,那钉钯也是一件随心应变的宝物,论品级,甚至在如意金箍棒之上。要不然你以为为何黄狮精得了宝贝,要开“钉钯宴”呢。 我指挥钉钯凌空飞舞,全不沾手,只盯着王美丽左突右砍。这一下,滚烫的钉钯就成了王美丽给自己挖的坑。既然是挖坑,那我索性再帮着挖两锹也好。我左手持朱雀令,右手拿五火神焰扇。一个总司凡间之火,一个查察善恶之心,两道火共同发出,对王美丽步步紧逼。这还不够,我又运玄功催动嘴里的芭蕉阳扇,共同助火。 眼看火势烧得旺,却见王美丽用手硬抓钉钯,钉钯在她手中左右挣扎,就是脱不开。然后王美丽从嘴里吐出一阵冷气,冷热在空中对峙,竟然与我的火力不相上下。就这么僵持了一刻钟,我和王美丽把肺里的气都吐干净了。 冷气瞬间消散,火力也弱了不少。王美丽顺势把钉钯朝着南方一扔,正好,让钉钯去海里降降温吧。眼看王美丽顶着微弱的火势冲了上来,我只能把右边袖口张开到最大,迎着王美丽。王美丽亲眼目睹,我用这招抓了山本两次,哪敢犯险,于是她迟疑了一步,还是乖乖地让过了正面。 借着这个空隙,我也得以把朱雀令和五火扇收了起来,改换出三十六把天罡刀来助阵。天罡刀凝聚成三十六瓣莲花的样子,接住了王美丽蓄势打来的一拳。这一拳李大,天罡刀瞬间崩散,三十六把利刃在空中各自飞舞,将王美丽团团包围起来。 降魔杵暗藏在手中,只待天罡刀吸引王美丽的视线,就要伺机砸下。饶是王美丽钢铁之躯坚固,也抵不住天罡刀锋锐。况且天罡刀飞舞极快,王美丽根本接不过来,只能凭身体硬扛。王美丽索性不管这些刀,直挺挺向我攻来,与我那降魔杵相碰,只听得一声闷响,竟然把我震退了好远。 此时我终于发现:我的打法有问题!王美丽是趴着飞的,因此她的问题是冲势有余,变化不足。而我是脚下踩着云,站着飞行,这就决定了我的空战能够灵活变化。而且我充分继承了我军“铁脚板”的优良传统,速度上丝毫不输王美丽。论力量是我的短板,但是我可以与王美丽做游击战,赌变化取胜。 于是,我马上改变了阵地战的策略,在空中高速运动起来。王美丽以为我胆怯,于是步步紧逼,这又验证了我的一个想法:王美丽转圜不灵,她的转弯半径比我略大一些。心中有数,顿时计划成型了。 我先在空中收集了些云雾,拢在袖中,然后一次性放出。王美丽顿时被陷在迷雾之中,我趁此机会向上拨转云头,绕了半圈。当我头朝下的时候,王美丽正赶到我身下,后背完整地暴露在我面前。依旧是降魔杵,冷不防一下就砸在王美丽的背上。 王美丽被砸之后,直直落下,天罡刀紧随在我身后,一同跟了下去。我攥着凤眼拳,对着王美丽的大杼穴打了下去,一股劲透入,封了她一身经脉,再也运不起钢铁之躯。天罡刀准确地插入王美丽的身体、四肢,将她架在半空。 王美丽也算是个“铁血硬汉”了,她也不叫疼,居然强行稳住身形,伸手就想要把刀拔出来。我心念一动,每把天罡刀都长出了一排倒刺、倒钩,莫想拔得出来。王美丽忍了一会疼,居然就这么放任不管,继续朝我出拳。 我两手架住王美丽的双拳,钉钯此时回来了,凌空一钯打下,直接把王美丽砸倒了地上。看着王美丽的样子,我不禁陷入了沉思,马上我就有主意了。从多宝囊里拿出四条捆仙绳,又去到这个世界的地府拿了四条勾死人的铁链。我发现这个世界的秩序已经乱透,地府正无人监管的状态,各路恶鬼居然在地府割据自立,竟然也敢称王。 所有的鬼都在顾着作乱,根本没人注意铁链的问题。我将铁链带到阳间,与捆仙绳熔炼在一起。捆仙绳能束缚肉体,勾死人的铁链能束缚灵魂。二者熔炼到一起,将之做成了四个金属环的样子。 我落到地上,问王美丽:“怎么样?服输了吗?不服输,我就再送你三钯。”王美丽说:“我服输了,你放了我吧。”我拆下一把左腕上天罡刀说:“以后组队,你听谁的?”王美丽不甘地看着我:“听你的。”得到这个回答之后,我又拆了一把右腕上的天罡刀。 我拿出刚做“手环”,对王美丽说:“听我的,对你没有坏处,你看这是给你的礼物。”我亲手给王美丽戴上铁环。等到四个铁环都戴好了,三十四把天罡刀一次性收回。此时再看,王美丽的身上哪有半点伤痕? 王美丽突然神色一遍,举拳就骂道:“******,谁要听你的,你听我的还差不多。”我拿起钉钯说:“刚才说了,你如果不服输,就要挨我三下钉钯。”王美丽继续骂道:“******,谁跟你说了,你过来挨打不许还手。” 美帝果然是能不讲理就不讲理,幸亏我早有预算,默念口诀将铁环发动,王美丽顿时被捆得结结实实。这时,远处传来翅膀的拍打声,熊猫宝宝吊着白头鹰,居然也缓缓落下来了。感情这俩货没打,是在天上望风景呢。刚回来的熊猫宝宝见有人竟然享受了跟它一样的待遇,顿时高兴地拍起手来。 收回熊猫宝宝,白头鹰却落在地上喘着粗气,不知所措。我将钉钯一横,对王美丽说:“我来履行诺言了。” 一千五百米之外,我把王美丽身上层层缠绕的绳索变回了手环、脚环。我告诉王美丽:“你如果对我制定的规则有疑问,我们可以继续商讨一下。”王美丽揪着铁环想拆下来,可是铁环却纹丝不动,倒把自己弄得生疼。哪里拽得下来?这可是连着她的灵魂呢,除非是真神出手,否则别想解脱地出来。 我告诉王美丽:“为了保证令行禁止,这铁环就放着吧,等我们办完事,自然放了你。”对此,王美丽没有话语权,最终只能无奈地接受了我的条件。 第四十四章:海金沙是个狠人 回到宰相府,王美丽还在纠结我送她的礼物。等到走进屋内,王美丽居然跟我说:“你的手艺真好,这手环还挺好看的,回去以后我也要做一个类似的戴。”我被这二货的想法搞得一阵无语。不,这是二货吗?这分明是二哈啊。 我对王美丽说:“别想那些了,事情怎么样了。”自从知道还有一个内奸以来,我暗中交代王美丽调查寒水城里的武官当中有没有可疑分子,海金沙亲自考察王城内侍,我则负责鉴察在朝文官。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知道,连龙葵也一并瞒着。王城内侍里面没有什么问题,每个人的根底也很清楚。禁军武士是轮班制,更没有什么机会接触机密,别说幽泰的内奸很难渗透进去,就算进去了,也几乎没有价值。 王美丽也证实城里的大小武官这几天都没有异动,我监察的结果是一众文官也很正常。“莫非是内奸见到小冬已死,不敢跟我们硬碰,所以潜伏起来了?”王美丽抚着铁环这样问。我说:“有这种可能,不过既然是内奸,就应该有马脚可查。”王美丽认真的问我:“你怎么知道内奸长了马的脚?” 正当我犹豫怎么解释“马脚”的时候,王美丽突然一拍桌子:“不对,漏了一个人。”我摆摆手,示意她不要激动:“我知道漏了一个人,我有安排。那天我回关镇让黄柏和葛根出发去迎桂枝的时候,交代他们两个要注意观察桂枝和他的随从当中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我拿出一张纸条递给王美丽,这是葛根进门的时候偷偷塞给我的。 黄柏、葛根和龙葵三个人逛在寒水城的街道上,对于从没进过城的两个人来说一切都那么新奇。龙葵带着两个刚进城的师兄一边逛一边聊,寒水城是国都,商人们都喜欢来这里谋生活。所以这里找得到来自六国的各种稀奇玩意儿,尤其葛根听到了龙葵和王美丽两个人把整条街都买空的“光辉事迹”更是笑的差点当街打滚。黄柏知道我给的钱包里有东西,打开一看,心里就有了底,告诉龙葵和葛根:“先别逛了,师父有任务交代。” 葛根给我的纸条上面写着“桂枝的管家项塞,行为有异,桂枝似不知情。”看来这个奸细离我们不远了,我立刻带王美丽进王城找国王汇报此事,海金沙听后沉吟片刻,调来了一本卷宗,封面上写着“桂枝”两个字。海金沙随意翻了几页,拿给我们看,上面除了记录着桂枝的生平履历。尤其是后面半本,更是记录着桂枝升任大将军以来,每天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简直跟《起居注》一样。正是有着这样严格的监察和审查,才能保证寒水国的每一个官员都是新鲜的。 卷宗上关于管家项塞的记载很少,只是说两年前饥困交迫,昏倒在路上。被当时还是百夫长的桂枝捡到了,留在身边。这个项塞办事很伶俐,给桂枝帮了不少忙,桂枝一直当他作心腹。也得益于项塞的许多主意,桂枝屡建奇功的同时,还能官运亨通,短短两年竟然做到了大将军的位置。 我暗中点点头,这海金沙果然是个狠人,监视自己的臣子到了这个地步,安排给我和王美丽的一百个仆从里还不知有多少眼线。王美丽对此似乎习以为常,只说:“这种程度,比联邦调查局还差了一些。” 既然海金沙对我们亮出了底牌,那我也就直接问了:“国王陛下,这个项塞你可有调查过吗?”海金沙答道:“这个桂枝入伍至今已有八年,也是世代从军的忠良。只不过并非五大世家子弟,所以武艺稀松平常。不过桂枝天生有一身好力气,很有机敏,办事得体,更重要是擅习兵法布阵。他的管家项塞听说是个孤儿,当初无钱过活饿倒在路边,被桂枝捡了回来,因办事得力,所以给留在了身边,没什么背景。” 王美丽点点头,表示认同。但是我马上发现了问题:“不对吧,桂枝入伍六年,才做到百夫长而已。得到了项塞短短两年时间,就升到了大将军,我不相信其中会没有关联。这个项塞现年二十岁,两年前桂枝捡到他的时候也已经有十八岁了。一个如此聪明伶俐的人,怎么可能在十八岁的时候穷困到饿昏在路边呢?” 海金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瞪大了眼对我吼道:“什么!”我接着说道:“一切都是假象,项塞就是冲着桂枝去的。他没有把握去控制一个大官,更不可能自己当官,于是就找上了当时毫不起眼的桂枝。桂家世代武夫,没什么机谋,只要把桂枝扶上高位,就等于控制了一个大官。” 海金沙一拍大腿,“哎呀”了一声,就要下令去抓桂枝和项塞,我赶紧拦住:“陛下,不着急,马上见分晓。” 海金沙“哦?”了一声,“莫非李宰相已有对策?”我笑一笑回答说:“项塞的行动已经彻底失败,加上行迹已经败露,我算定他必然要跑,我已经安排了人手,只等他逃跑的时候就可以一举抓获。”海金沙点点头:“宰相一直以来算无遗策,此番定然是有十成把握,朕在此静候佳音。” 让王美丽去监察武官,是因为她是武官统领,身份上正合适。但同时我也早就想到,她会把桂枝忘了。因为时间差的关系,桂枝走在我们开始调查之前。因此,我特意在黄柏和葛根出发前,让他们盯着桂枝,果然这就中了。 第四十五章项塞外传1 项塞本来是一个普通人,出生在幽泰国的一个普通的小镇,他自小就被教育:幽泰大人是世上唯一的神,是永恒的存在,他创造和治理世界。幽泰大人无所不在、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无所不有。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的功课做得很好,机灵,也懂得礼貌,深得周围大人的喜爱。同时最重要的是,他也是幽泰虔诚的信徒。他还知道自己的国家之外、大陆的另外半边,有六个国家是幽泰大人的敌人,他从小就立志要为幽泰大人扫平这些异教徒。终于有一天他感受到了神的旨意,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人跟画上的神一模一样。神告诉他:去冬青城,那里有你终生的使命。 项塞早上醒来,和弟弟交流了梦境,二人都做了类似的梦,只是弟弟要去的是另一个地方。二人都觉得这是无上的荣耀,没有任何怀疑,马上就照办了。他们一早就启程出发,各奔东西,甚至都没有带什么行李。“这是去见神,神会给我安排好一切,我不需要准备任何东西。”项塞这样想着。他一路走了三个月,每日只是步行、乞食。 他穿越了从来没有人越过的外丘,又跋涉了两天,终于来到了冬青城下。只是远远地看见冬青城,顿时一股威严压在了他的头上。“这就是神的力量吗?”强大的威慑已经让项塞失去了思考,他只是遵循着信念,机械地爬进了冬青城里。 项塞没有在城内待得太久,在城里没有见到他虔诚信仰的神,哪怕连人脸都没见过几张。只有看见许多个跟他一样跪爬在地上的男人,还有更多的是女人的脚而已。项塞在强大的压迫力之下没有办法去思考冬青城为什么是这个样子,他只是机械的跟着一个女人往前爬行着。 这时候又来了两个女人,把他架起来,直接穿过了冬青城。过了东青城另一边的城门,还在往前走,项塞知道自己离冬青城越来越远了,眼前和身边的女人不知道要把他带到哪里去。出城不远,那股强大的威压好像不见了,项塞感觉头顶和心头的大石头消失了,思考能力也正在恢复着。 那带头的女人说话了:“你叫项塞?”项塞此刻已经感受不到那种压迫感了,他可以自己站着。他没有继续跪着,但是仍然不敢抬起头看自己眼前的女人们。他只能回答:“是,我感受到了神的号召才来到这里。” 女人用一块令箭抬起项塞的下巴,看着项塞,也让项塞看着自己。女人说道:“我就是来宣读神的旨意的,幽泰大人有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项塞又一次无法思考了,之前是因为冬青城强大的威慑力,现在是为眼前这个女子的高贵和冷艳。他似乎是在听着女子宣读神的旨意,又似乎只是被女子的美貌惊艳地失了神。 女人们回城了,只留下项塞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恍惚之间,伸手想拉住她却又是那么遥不可及。他的脑子里似乎在刚才接收到了什么信息,但是却没有时间去回想刚才听到了什么,已经没有什么比那女子的背影更能吸引项塞的了。 看着女子一步一步远去,项塞的心也好像被一点一点掏空。伴随着城门关上传来厚重的“嘭”的一声,项塞终于回过神来。他呆呆地看着城门,又看看城墙,再看看周围的荒野,怅然若失。他隐约记得这样的几句话:“去寒水国,找一个大官跟在他身边……。” 项塞开始后悔了,他后悔为什么刚才没有问一问那美貌的女子叫什么,后悔没能与她说上一句话。他只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做的是潜入敌国,那里的敌人凶狠残暴,他今后的生活也必将是步步杀机。 “如果知道了那个女子的名字,早晚念想着她,今后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应该能有勇气去闯一闯吧。”项塞这样想着,但是冬青城肯定是回不去了,“如果我完成了神的任务,当我再回到东青城时,也许就能再见到她吧。”项塞只能给自己这样的安慰,这样他才有勇气让冬青城离开自己的视线,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项塞几天下来,只是机械地走着,魂不守舍的样子如同行尸走肉。他只是不愿意恢复思考能力而已,他害怕一旦恢复思考就会让那女子的身影在脑海中模糊。入了寒水国,他一路行走,一路怀念,竟然忘了吃饭、忘了喝水,更忘了走到了哪。原本经过了三个月的跋涉,项塞的身体状况就已经很糟糕,一下受到冬青城的威压冲击,再加上几天没吃没喝、接连赶路,终于他饿得昏倒在了路边。 当他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床上,旁边一个穿着简陋铠甲的人正看着他。一见项塞醒了,赶紧过来:“哎呀,你可醒了,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就倒在路边。是我把你带回来,找了大夫来看,他说你没什么毛病,就是饿的。嘿嘿嘿,想来是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吧,来,我这刚刚熬了点粥,你也别嫌弃我家饭糙,一起来吃点吧。” 项塞看着眼前这个热情招呼自己的人,还以为自己又回了家。也难怪他不敢相信自己正处在一个与幽泰大人为敌的国家,他从小被教育:“六国都是异教徒,他们背弃了幽泰大人,信奉着邪神。异教徒凶狠残暴,是幽泰大人庇护了他们不被邪神迫害。”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的热情和关切显然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在关心自己,这是为什么呢?正当项塞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眼前的男人竟然随手把屋子里的一个大缸搬了出去,没过多久又把缸扛了回来。只是回来的时候,缸里已经装满了水。项塞惊呆了片刻,干涸的口腔机械地咽了一下,“这里确实是敌营。”项塞这样想着。 那男人继续招呼项塞:“你在等什么呢,饿了这么多天,再不吃东西身体会受不了的,赶快过来吧。”项塞回过神来,马上坐到桌前,他确实是饿了。看着桌上以前从没见过的餐具,他有些茫然。学着桂枝的样子把这两根细长的东西拿在手里,只觉得这看上去很平常的小东西,它们的分量都很压手,比在家用的刀叉起码重了五六倍。“传说中的寒水国,人人力大无穷,看来是真的了。”项塞看着桂枝的动作,专心学习这细长棍子的用法。 第四十六章:项塞外传2 项塞刚刚恢复的思考又一次被打断,那个能轻松搬起一缸水的男人对他说:“我叫桂枝,在军队里的职务是百夫长,我出差回家的路上看到你昏倒了,就把你带回来了。你叫什么,家住那里啊,怎么会昏倒在这里啊?”项塞随口编了一套说辞:“我叫项塞,自小因为体弱便被遗弃,到处流浪到现在。”得益于项塞三个月风餐露宿,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再加上几天失魂落魄,一直没有顾得上收拾自己的仪表,这套说辞倒是也信得过去。 桂枝心中不忍,说道:“可怜的孩子,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啊,我这正好需要一个人帮手,你留下,我管你饭吃。”桂枝其实不需要帮手,百夫长那点微薄的薪俸只能勉强糊口而已,他只是真诚地想帮一帮眼前这个孩子。项塞此时也是最劳累、最脆弱的时候,但他还是收起了内心的感动,因为他想起了自己的任务。 任务要求他安插到一个高官的身边,好获取情报。项塞看不上百夫长这样的小角色,刚想出言婉拒,可是转念又一想:“高官哪里是这么好接近的,眼前的桂枝虽然只是个百夫长,可是如果利用好了,将来也能升任大官。这个人看上去没有什么心机,只要掌握好了,将来他位高权重之时必然对我十分倚重,这样不只是完成了幽泰大人的任务,而且效果可能更好。”于是项塞就做出感激涕零的样子,应承了下来。桂枝也很高兴,拿出了多年的积蓄,置办了难得的酒肉,两个人在晚上大吃了一顿,庆祝项塞有家了。 桂枝自己天生神力,也体恤项塞体弱,所以从不让项塞做什么卖力气的活。凡是需要搬抬什么物件,都是桂枝自己动手。项塞也同样知道桂枝单纯善良,很多事情都积极帮助桂枝出谋划策。 二人搭配天衣无缝,原本很难的事情,在项塞的分析、桂枝的操作之下,都变得轻松容易。同时项塞还会指导桂枝学习兵法韬略,有这样的得力助手,桂枝没没两个月就升任了千夫长。为了掩藏身份,项塞还帮着桂枝物色了一个佳人做妻,受此天大的福分,桂枝自此更加信任项塞。旁人不知,只道桂枝娶了个贤内助,却哪知道这都是项塞的安排。 在一次山贼来袭的时候,桂枝担任防卫工作。因为项塞调度有方,桂枝作战勇猛,再加上提前预置好的陷阱,一战取得了不小的战功。桂枝由此升任正印先锋,而项塞却不愿意抛头露面,表示自己只愿意当桂枝的管家,由此桂枝更是离不开项塞了。 出于对项塞的完全信任,只要是出任务的时候,桂枝都必定把项塞带在身边。由于两个人搭配巧妙,桂枝开始崭露头角,连国王海金沙也开始注意起这个百夫长出身的新锐。此后桂枝的升迁道路一帆风顺,一年多的时间就被提拔到了大将军的位置上。自此,项塞的任务就初步达成了。 这一天项塞又做了一个梦,神要让他联系到一个叫小黑的人,向他传达指令,小黑就在关镇附近。项塞向桂枝请了几天假,到关镇开始打听小黑的下落。那人也是个直落的性子,一听是找小黑的,二话没说就开始练拳。项塞正不知所以的时候,一个长得歪眉斜眼鹰钩鼻,薄片嘴下还留着一小撮胡子的人就出现了,用语气不阴不阳的语气说:“哼,你那也叫功夫吗?你那……”还没说完,那人走过来就赏了小黑一个耳刮子。然后对项塞说:“喏,这就是你要找小黑,交给你了。”正在项塞对这个别致的出场方式感到无语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走远了。 项塞此时已经带上了面罩,把小黑拉到一边,压着嗓子对小黑轻轻地说:“小黑,知道幽泰大人吗?”这是小黑的启动暗号,说出这句话就可以让小黑听令,这也是梦里,神对项塞说的。小黑只是一个失败的改造人,他不能感受神的旨意,所以需要项塞代为传达。项塞传达的第一道指令就是让小黑去曲垣城找到人造人小冬,并且把它带回来,两个人共同根据项塞的指令行动。 小黑到了曲垣城,小冬早就走了。接下来,他用半个多月的时间找到了流浪狗一般的小冬。接到小冬以后,二人回到关镇,项塞已经在等了。他们找到了黑疮寨作为据点,并且约定以后以飞鸽的形式联络。 从此以后,小冬不再是盲目地走一路挑战一路,而是由项塞的飞鸽传令,小黑接到指令以后带着小冬去指定的地方攻击指定的人,并且绝不伤人性命。只要用这样的方式,项塞慢慢命令小冬把整个寒水国的高手都打败,那么寒水国就会丧失斗志,不攻自破。幽泰大人的敌人就会变成五国,幽泰大人进军另一半大陆最大的阻碍就会消失,同时寒水国的地盘还可以用来作为攻击其他五国的跳板。 “幽泰大人剿灭异教徒,统一天下的第一步居然是由我来实施的,还有什么比这更激动人心吗?如果有的话,那就是让那位美貌的女子陪伴我共度余生了吧。”项塞这样憧憬着,可是他的美梦只做了两个月,就被打破了。是的,小冬被打败了,他曾经以为小冬是无敌的战士,是不可能被打败的,可是小冬就这样被打得七孔流血。桂枝说起那场大战的时候眉飞色舞,可是项塞听到这个消息却好似凉水浇头,怀里抱着冰。 他知道李钏芎和王美丽联手能打败小冬,那接下来必然会对小冬下杀手,甚至有可能查到自己头上。他的宏伟目标就随着小冬逃出王城的那一刻起,全部泡汤了,那梦中的女子仿佛也离他越来越远。从那以后,项塞再也没有接到神的旨意,他是多么渴求再一次与神沟通。小冬被打败了这么大的事,按说神早就应该对他做下一步指示,可是他却接连几天没有再梦见神。 “神不要我了吗?是因为我没有完成好任务吗?”项塞开始焦虑,“我再也见不到那女子了吗?不,不行,我要去见她!即便没有神的旨意我也要见到她,她应该可以给我新的指令。”第二天,项塞接到了报告,证实了小冬的死讯。项塞恨的牙痒,但也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他打定了主意,要利用跟着桂枝去关镇的机会,在关镇附近,项塞就要找机会溜走,去冬青城见一见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子。 可是没想到,黄柏居然半路上就自己找来了,气得项塞险些要摔碗,这一幕被领了密令要监视桂枝的黄柏看在了眼里。一路上,黄柏发现,项塞有些魂不守舍,总是恋恋不舍地看着身后关镇的方向,仿佛那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有几次项塞像是故意要避开众人的视线,也都被黄柏或者葛根有意无意地撞破。 黄柏故意让葛根上去询问,项塞也只是闪烁其词而已。黄柏同时又发现,项塞的力气很小,甚至比不上寒水国五岁的孩子,同时他也没有法术。项塞也觉得自己可能被盯上了,他开始有些后悔了。当初他刚被桂枝救起,浑浑噩噩之间就说自己因为自小体弱,而被父母遗弃,如果他当时他编造一个风木国或者燥金国的身份,将会显得合理许多。 粗糙的谎话骗得过桂枝却骗不过黄柏,葛根更加不会相信,毕竟他之前就是靠倒卖消息为生的。体弱多病的人葛根见过不少,但是绝不会是面前这个人的样子。于是两个人就更坚定地秘密关注着项塞,绝不给他离开视线的机会。 一行人就这样怀着各自的心思回到了寒水城,回到了将军府。项塞实在是等不了,他决定冒险。计划趁着天黑,用桂枝的通行令混出城,只要出了城,再隐藏起来就容易了。再借着桂枝的通行令,去官驿借快马,用不了几天,自己就能回到冬青城,再见到那朝思暮想的美人。 他不知道的是:黄柏已经得到指令,由龙葵拖住桂枝到校场练兵,晚上也不能让他回府。黄柏和葛根分别把住桂枝大将军府的前后门,只要项塞出门就秘密擒住,带到王城。 第四十七章:项塞落网 项塞待在桂枝的将军府,一直挨到天黑,好悄悄行动。趁着夜色混出城,就是项塞的计划,从来都是准时回家的桂枝,居然今天一直也没有回来,对于打算跑路的项塞简直是天赐良机。 他并不知道的是桂枝被龙葵故意拖住了,因为当着桂枝的面抓项塞难免引起桂枝的反感;更重要的是:要给项塞足够的活动空间。白天的时候桂枝要配合王美丽练兵,自没话说,但是到了晚上就需要找借口拖着他才行。因为这位大将军心思纯粹,从不好花天酒地,除了外差和执勤以外,每天都会准时回家。 龙葵没有接到黄柏的消息,不敢放桂枝回府,只能以请客的名义,拉上王美丽和桂枝一起去酒肆喝酒。桂枝本来想推辞,可是龙葵是名门世家,王美丽又是顶头上司,也只好跟着一起去了酒肆。 龙葵对寒水城各大酒肆都很熟悉,龙葵最喜欢的却是一家连门面都没有的小摊,只是支起一个棚子,摆了两张木桌和几条长凳。能在这里喝酒,是龙葵个人最高规格的招待,只有真朋友才有资格和龙葵在这家酒铺喝酒。王美丽已经和龙葵混熟,对于在哪喝酒混不在乎,而桂枝却是知道此中深意,此时有些受宠若惊,更是不敢推辞了。 龙葵热情地介绍说:“这家的酒与别处不同,因为这酒肆的老板有一种特殊的方法,可以让酿造的酒味变得更浓烈,这方法是酒家祖传的,秘而不宣。但是”龙葵神秘而得意地说:“老板与我关系极好,我们龙家又不卖酒,加上我曾经帮这老板处理过好几次酒客伤人的事件,所以老板只把这秘密告诉我一个人。” 桂枝不好酒,王美丽懂得工业技术,自然知道馏酒的方法,因此也不甚在意。龙葵已经喝得有些面红耳赤,她压低声音说:“嘿嘿,我偷偷告诉你们哦,你们不许说出去。因为这些酒都是过了冬的,秋天前把酒酿好,在冬天存在户外。过一夜以后酒上会结一层冰,那冰块是冻起来的水,把冰块拿走扔掉,留下的就是更纯烈的酒了。” 王美丽听得饶有兴致,女人嘛,天生都是爱听机密的,哪怕这个秘密对王美丽毫无意义。倒是桂枝怕漏了老板的商业机密,有些不敢听。 烈酒对王美丽自是不会有什么影响,以她现在的身体素质,哪怕是工业酒精,也只不过就是一壶饮料而已。月亮爬了老高,桂枝和龙葵喝的都舌长手短,王美丽却还在一杯一杯地喝着。桂枝本不爱喝酒,酒量自然也不大,饭量倒是可观。差店家从外面买了一碗面,又叫了两碟点心,这才勉强能继续陪坐下去。 桂枝的喝法惹来龙葵的嘲笑:“哈哈,桂枝大将军不会喝酒,你看我的。”再看龙葵面前,已经喝空了七八个酒壶,面前的下酒菜居然只有两颗花生和一碟子酱油而已。每次都是喝一口酒,就拿花生蘸一下酱油然后放进嘴里吸一下,也不知道这颗可怜的花生被咬过多少口。三壶酒喝完,花生还剩了一颗半。不过龙葵倒是对王美丽很敬佩,因为王美丽一杯接一杯连喝了十五壶,面前的花生还是完整的两粒。酒客自有酒客的默契,借着对王美丽的敬佩之情,二人又干了一壶。 我和海金沙在窥天镜里这么看着三个人的酒相,我忽然感觉有些尴尬。倒是海金沙,微微含笑地看着窥天镜里的龙葵。正在这时候,酒肆里来了一个人,跟龙葵搭讪,海金沙立刻换了一副表情,瞪着眼看着画面中的那个跟龙葵搭讪的男子。只见他们说了几句话,那男的放下一朵花,龙葵笨拙地把花收了起来,然后那男子便离开了。 窥天镜把两个人的对话传达地很清楚,只是那男子对龙葵说:“有一个真心爱着你的男人一直在关注着你,他为你的悲伤而悲伤、为你的欢乐而欢乐、为你身陷危险担忧、为你平安快乐而欣慰,这朵花可以帮助你们终成眷属。” 这当然说的是海金沙,他在很早的时候就关注龙葵。我也早看出来了海金沙对龙葵有心,王美丽的眼光在这方面也很毒辣。甚至满朝文武连龙老将军在内,都知道一些,只有龙葵年纪还小,不曾将此事放在心上。 我不知道这个搭讪的人是谁,很明显不是文武两班之列,海金沙也不认识这个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龙葵,为什么要说出的这样的话。此时的海金沙面色变得难以琢磨,也不知道是误会还是吃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竟然一赌气就不看了。 我把画面切换到了桂枝的将军府,正好看见项塞准备要出门。他没有从黄柏把守的正门走,而是从小门离开,那里是葛根守着的地方。哪怕现在已经受过训练,有了官职,葛根还是没改当初街头的习惯。从背后用一个麻袋直接把项塞套住,项塞几乎没有抵抗就直接被葛根打晕,袋口翻过来把人往里一顺,再把袋口一扎。葛根扛着麻包就去前门招呼黄柏,两个人一起向王城走去。 知道葛根得手,海金沙差人去请王美丽,顺便把龙葵和桂枝送回家。同时传令,见到黄柏和葛根不需检查,直接放行即可。二人入了王宫,径直来到了正殿,我和海金沙已经在等了。葛根直接把项塞往地上一扔,二人向海金沙见礼,海金沙吩咐打开麻袋,项塞此时已经被葛根摔醒了。从袋子里滚了出来,见到这般光景,项塞已经知道事情败露无可挽回,索性换上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 王美丽此时也赶到了,同时把地牢里已经对我们顺从如狗的小黑,也提到了项塞的面前。面对我们的规劝和刑具,项塞表现出了他的气节,坚决不肯透露半点消息。海金沙大怒,险些要动大刑,这时倒是小黑说了一句话:“行了吧,你不就是为了个姑娘嘛,只是看了一眼,都没能说上句话,更没有摸上一下,就值得你这么神魂颠倒的吗?” 小黑提到“姑娘”的时候,项塞的神色陡然一变,此时再想装作没事那时不可能的了。我心中有了计较,走过去拍拍项塞的肩膀说:“年轻人嘛,你也是个棒小伙,见到姑娘心动是应该的,”熊猫宝宝也学着我的样子,故作深沉地拍着项塞的头。 熊猫宝宝不会说话,但它还是用自己的肢体语言对我的话进行着配合,往往能收到不错的效果。我对项塞说:“如果你还想再见到这个姑娘的话,我倒是能帮你。”说完拿出了手里的窥天镜:“这个镜子可以让你看到你心里想看的地方或者是人。你看,这里是不是你习惯的桂枝将军府。桂枝将军醉倒了,被差人送回家了呢。只要是在这个世界上,心念所想,任何角落都能看到。” 我拿着窥天镜继续演示着,项塞还硬扭过头不去看。熊猫宝宝急了,不停用毛茸茸的小手指着窥天镜向项塞示意。项塞终于还是扛不住,勉强转回头看着我手上。看完了将军府,再给他看这个殿中的情况,镜中的视角就如同趴在房顶往下看一样,惊得项塞直抬头寻找着什么。 此时镜头再一转,镜中的可不就是冬青城的城门吗?就是当初他看冬青城最后一眼的样子。项塞作势要抢,但他怎么可能从我手里拿走东西呢?眼看抢不到,项塞的心理防线崩溃,趴在地上大哭起来。我们也不着急,就等着项塞自己哭完。 项塞哭够了,终于恢复了冷静沟通的能力,不见了平常的伶俐,只有一脸颓丧地说:“让我见到她,我什么都告诉你。”我把窥天镜交到他手里,告诉他:“心里想着这个人,镜子里就会出现。”项塞接过镜子,闭上眼努力让自己的思绪更清楚一点。 很快我看见了镜子上的画面,一个“姿色平平”的女子坐在一个宝座上。说是姿色平平,其实更接近于“丑”。女子的手里把玩着一个如同玉玺令箭一般的东西,不仅手里拿着,还用这个令箭在身上摩挲。那半露的身材庸俗无奇,那故作妖娆的动作结合上这样的相貌,实在是有种要勾动昨天的晚饭的冲动。 第四十八章:教了还是没教? 项塞一开始不敢相信自己见到的画面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连声高叫:“不对,这不对,……”哪怕窥天镜是神器,此时我也有些含糊,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货色?我低下身来问他:“不对吗?你再看看?” 项塞慢慢平静下来,又发出几声苦笑:“对,这就是,就是她,就是……”我看着窥天镜,画面中的女子站了起来,两个侍女模样的人架着一个赤条条的男人,正被训斥。项塞说:“这个场景就如我初见到她的时候一模一样,还有这块令箭,我认识,”项塞苦笑着继续说:“没想到我居然是为这样一个‘绝世美人’神魂颠倒,真是可笑。罢了,你答应我的条件做到了,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吧。” 审完了项塞,我和王美丽离开了王城,海金沙将情况向六国通报,同时传令全国官员严查来历不明的可疑人物。此次,我们除了知道在大陆的另一边,幽泰被当做神一般信仰。同时,项塞还交代出:幽泰为了管理人间,设立了几个“神官”。具体情况项塞并不了解,只是听说大陆中部有一个神殿,在那里可以聆听幽泰的教诲。 所谓教诲什么的,无非是洗脑的言论而已。并且大致可知,王美丽抢来的装备和那几个擒住王美丽的人都是出自幽泰手下的神官。具体是什么神官,项塞也不知道。审完了项塞,将他押入地牢,转由刑部继续审理即可。 走在回府的路上,王美丽问我:“你说为什么项塞一开始,会被这样的姿色给迷住了呢?”我告诉她:“我曾经见过一个绝世美人。”王美丽似乎有些兴致,我继续说:“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她的脸在微弱的光亮下,从我面前一闪而过。那一刻,我见到了仙女。” 王美丽显然又有了八卦的兴致,接着问:“然后呢?”我看着远处的天空:“然后?然后她走到灯光下,我那下凡的仙女是脸先着了地。”王美丽显然无法接受:“这是为什么?怎么会差这么多?” 我解释道:“因为我看到那一瞬间的美丽是因为光线昏暗加上时间太短,我的大脑来不及接收和处理我看到的信息,所以我仅凭我自己的想象勾勒出了我潜意识中的美人。项塞在冬青城走了一遭,以冬青城那的强大威势,甚至足以让我从云端坠落,更别说是他一个普通人。项塞的思绪早再靠近冬青城的时候就已经停摆,那个女子的容貌也就被项塞自己的潜意识勾画成自己想象中的仙女。” 王美丽摇了摇头:“可怜的孩子,愿……”“愿佛祖保佑他。” 第二天上午,我还在教龙葵破阵舞的时候,管家来报:“桂枝将军来了。”留下龙葵自己练习,我把桂枝请进了屋内。原来是清晨的时候,桂枝酒醒,欲寻找项塞不在,却接到了家仆递过来的海金沙的手书。桂枝顿时吃惊不小,一身衣服都湿透了,来不及更衣,就急匆匆地先入了王宫。海金沙见了他以后,没有多怪罪,轻描淡写地就让他走了。桂枝心里没底,于是过来找我,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宰相大人救命。” 我赶紧请桂枝入座,问道:“桂枝将军见过国王了吧,看将军神色慌张,莫非是国王要查将军的责任吗?”桂枝赶紧说:“宰相大人啊,若是这样倒好了啊。”我一听,有些不懂,只能问道:“怎么?莫非要国王怪罪,桂枝将军反而才能放下心来吗?” 桂枝叹了口气说:“宰相大人不要取笑我了。桂枝有眼无珠用了一个奸细在身边,而我昨天居然还喝醉了,到早上才知道此事。我一早赶紧入王城向国王请罪,自请贬官降职,只做一个先锋官留用。”我“嗯”了一声:“那国王的意思呢?” 桂枝拖着长音“哎呀”了一声:“国王见我自悔诚恳,同意我降级为前将军留用,这可怎么办呢。”我一听就笑了:“这前将军可比先锋官大多了,犯下失察之罪,国王还愿意如此用你,说明对你极为信任呐,怎么反倒要我救命呢?” 桂枝赶紧解释道:“宰相大人有所不知,我坐到大将军的位置上时间不长,其中项塞出力甚大。原以为他能是个得力助手,谁知道竟然是个奸细。我自知生性愚鲁,只是有一身好力气。我自知凭我自己的能力并不能胜任将军之位,现在项塞又犯了这等大事,所以才自请贬作先锋官留用。可是国王任命我当前将军,这四正将军位置必须要求熟谙兵法韬略。我要是做不好,早晚触犯天颜呐,所以这才请宰相大人出一个救命的法子啊。” 我把桂枝带到院子里,问道:“兵法韬略你这两年其实学了不少,只缺融会贯通而已。其实兵法与战法是一样的,桂枝将军平常用什么兵器?”桂枝作揖回答道:“用刀。”我吩咐两个下人抬一把刀来,交与桂枝,自己折了一根树枝来用。桂枝刚要问,我就把树枝架在了桂枝的脖子上,同时用下巴挑了桂枝一下。 熊猫宝宝很自觉地跳下肩头,找地方坐好,一边啃着竹子一变看着我们。龙葵本来在练功,见我们要打,也收起宝剑,敛下裙摆,挨着熊猫宝宝坐下饶有兴致地看我们。熊猫宝宝还特意变大了身形,让龙葵舒服地靠着自己。 桂枝见我这阵势也不再说话,那刀隔开树枝就要反攻。却见树枝一晃,又架在了桂枝脖子的另一边。桂枝微微一愣,赶紧又出一招脑后摘盔,顺着刀势刚要砍我,可是我一闪身,树枝却又刚刚好点在了桂枝的喉头。此时,桂枝的脑门已经开始冒汗,他退后了两步,重新整理好身形,用一记撩刀奔我袭来。我点点头提醒道:“认真了。” 当我的树枝第一百三十五回架在桂枝脖子上的时候,桂枝已经筋疲力尽,喘着粗气,倒在了椅子上。我给桂枝一壶茶,问道:“看明白了吗?”他一饮而尽,回答说:“宰相大人武功深奥,不能详细参透。”话虽这么说,可是我知道,他已经把我的手法都看在眼里了。我用过一次的招法,在他身上用不了第二次。 桂枝从我这并不是学到了一百三十五招,其实只学了一招劈刀,另外还有一百三十四种劲路的变化而已。招式是死的,变化是活的,每一招都有成百上千的变化。我今天教给桂枝化一成百,以后还需要桂枝能够把百千种变化再熔炼成一炉。到那时,才是得到了这一招的神韵。 趁着桂枝休息的时候,我给他分别演示了撩刀、托刀、拖刀、磨盘刀等基本技法,让他平时自己推演。等桂枝休息够了,我找了几个功夫不错的下人,分别用剑、刀、枪、棍与桂枝对战,剑走轻灵、刀法厚浊、枪法灵动、棍法沉重,这些兵器都各有特色。用着刚刚学的新招,桂枝现学现卖,倒也能够应对自如。只是控制上还有欠缺,有几次险些失手,是我挡下了刀。 我对桂枝说:“你这不是挺聪明的嘛,国王大人看人很准,你的能力他清楚。多读些书,不求甚解,积累到了,自然就懂了。”然后我沉下面色,认真说道:“不可荒废基本,你的刀虽然粗通神韵,却还缺意境,待你功力到时,我再带你领悟刀意。”桂枝赶紧跪下行礼:“感谢师父教诲。”我回过头,一副高深莫名的表情问他:“我教你什么了吗?” 第四十九章:就要走了 项塞被揪出来以后,寒水国的威胁基本上已经肃清了,我和王美丽又留下来练兵三个月。除了黄柏、葛根,我还特意关照了龙葵和桂枝,龙葵的破阵舞已经有样了,桂枝的刀也进步神勇。此时的寒水国军队已经换了一番面貌,战斗力比原先加强了不少。 我们也成功喝到了海金沙与龙葵的喜酒,两个人终于喜结连理。那一天龙葵戴着从酒馆里拿到的花,还是海金沙亲手戴上去的。说起那朵花,龙葵很喜欢它。我看过,上面似乎蕴含着一些特殊的力量。以我和王美丽的神识居然无法完全看透,但是可以肯定,这朵花是无害的。甚至这种神秘力量对龙葵和海金沙的感情有促进作用,所以海金沙也就允许龙葵保留和佩戴了。 就要走了,我们啥都没带,王美丽舍下了精钢大车和夸张的大包袱,唯独舍不得那点茶叶,都装进一个小包袱里了。海金沙和龙葵排着鸾驾,送我们离开了寒水城。龙葵与我们依依惜别,嘴里跟我们说着话,恋恋不舍的眼神却半点也不愿意离开熊猫宝宝。 这三个月龙葵总是以各种方式接近熊猫宝宝,差点惹得海金沙吃醋,好在海金沙也能够找理由逗白头鹰玩。他们夫妻俩的区别在于:龙葵的兴趣是看熊猫宝宝吃东西的样子,而海金沙的兴趣是在于对白头鹰进行投喂这个行为。 龙葵再一次紧紧抱着熊猫宝宝,熊猫宝宝直被龙葵压得透不过气来。我们的姿势很怪异,因为熊猫宝宝是在我的肩膀上,而龙葵又抱不动熊猫宝宝,所以龙葵是双脚悬空,身体贴着我抱熊猫宝宝的,直看得海金沙在一边不停的咳嗽。我也庆幸,幸亏龙葵没有使出惯用的“树袋熊抱”,否则怕是我们走不了了。 熊猫宝宝好不容易挣脱龙葵的怀抱,落在地上,现出巨兽的本相。我告诉龙葵:“这是熊猫宝宝感谢你给它带了这么多好吃的,想送你个礼物呢。”果然见熊猫宝宝招呼着龙葵爬到自己身上,龙葵翻身骑上去之后,熊猫宝宝载着她飞奔而去。 海金沙自小就是王子,家教极严,此时必须端着架子,却又忍不住,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看白头鹰。鹰兄也受用了海金沙不少食物,不好拂了海金沙的面子。于是飞到海金沙的头顶,用鹰爪抓着海金沙的双肩,腾空而起,向远处飞去。 黄柏、葛根还有桂枝也走了过来,黄柏说:“大师父、二师父,以您二人的能力,游说五国不在话下。祝你们早日完成大业,回来带领我们击败幽泰。”葛根也说:“大师兄说的对,咱们师兄弟四个,会好好发展陋之堂,为将来师父领兵打下基础。” 陋之堂的四师弟是就桂枝,我本来没想收桂枝为徒,因为海金沙的帝王心术太重。黄柏和葛根还好说,龙葵是将门之女,更是一国王后,被我吸收进陋之堂就已经很扎眼了。要是再吸收一个深受国王亲信的前将军,恐怕海***多想。 但是我万没想到的是海金沙的帝王心思确实与常人不同,他的想法是:“陋之堂虽然还没发展起来,但是日后必然要成为寒水国一大势力。黄柏和葛根都不是自己的亲信,这股势力如果只靠龙葵怕是不好控制。”因此海金沙自己就找到了我,希望我吸收桂枝加入,而我也趁着这个时候读到了海金沙内心的真实想法。 于是桂枝也学样献了茶,成为陋之堂的一员,虽然岁数最大,却只能排行老四。桂枝常用的九环刀并不适合他高大的身量与超常的神力,我又为他量身打造了一把偃月刀。偃月刀里加入硅、锰、铬、镍,甚至费力采集了放射性元素“铀”,将铀做了无害处理之后也融入了刀中。 嗯,黄柏的装备是王美丽抢来的,应该是神级的宝物;葛根的软甲和龙葵的战裙都是神界的矿石打造;桂枝的偃月刀也是人间极品。这才是陋之堂应有的气象,贵精不贵多,每一个都能当十,甚至当百。 很快,熊猫宝宝和白头鹰分别载着龙葵和海金沙都回来了。龙葵显然很兴奋,倒是海金沙,面色有些苍白,我甚至看出了海金沙的早饭是面条。两大宠物各自回到了我们的肩头,辞别众人之后,我和王美丽就径直往前了。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咆哮,一头猛虎不知什么时候潜伏在我们身边。趁着我们不注意,一下子就朝海金沙扑了过去。龙葵离得最近,稍一侧身,将裙摆一甩,刃片瞬间将打老虎打飞到一边。 桂枝官职高,有人专门负责给他扛刀,桂枝马上把刀抢在手中。一旁的侍卫们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纷纷吓傻,黄柏反应快,抢了侍卫的一杆枪、葛根也紧跟着抽了侍卫的一把腰刀。三件兵器一同向猛虎砍去,顿时猛虎被剁成了几截。 海金沙见此,定下心来,说道:“多亏诸卿勇猛,不然,本王几乎遭难。”我走过去恭喜海金沙,说道:“国王陛下洪福,得此佳人勇将,可保江山无恙,百战能胜。”然后我又对四位弟子说:“你们来看。” 我将手一挥,地上哪有什么猛虎,分明只有几块被剁碎的大铁砣而已。我指着四个人造成的伤口对他们说:“你们还记得我说过的战意吗?用刀的有刀意,使枪的的有抢意,今天你们能破开这块铁,就是你们战意的体现,也是忠诚护主之意的体现。” 海金沙在一旁吟吟地笑着,他其实是早就知道的。我故意安排这样一出戏,除了是要激发几个人的战意,更是为了让他打消对陋之堂的疑虑。我告诉众人:“今天是我强行给你们激发战意。记住这个感觉,日后勤加练习,直到能纯熟运用才好。” 这一下,才是真的都安排好了,我和王美丽也就可以真正地开始下一国的游历。我们没有飞行,因为龙葵告诉我们,往前不远就有一片果林,里面有四时奇花、百种异果,一年四季皆有景致可看,也都有蔬果可采。 龙葵现在贵为王后,身份不比以前,她要陪着海金沙回城处理公文,没办法陪我们一起去了。王美丽问我:“李,这一次你该不会又要看花看到筋疲力尽吧?”上次一战之后,她已经被我收服,却还不定心,又想要借这件事来调侃我,我只能无奈地告诉她:“这次不会了。” 第五十章:禅机 我们就这样沿着龙葵指的方向走了,半路上王美丽提出要比赛跑步,看谁先到那片果林。她还擅自提出:“我要是先到了,你就得给我把手环摘掉。”还没等我应允,王美丽就一阵风地跑了出去。我们的速度本差不多,王美丽又抢跑,当然是我吃亏了。但是王美丽显然是不知道我还懂得缩地之法,几十里路只要几步就能走到。当王美丽还在回头找我的时候,我已经坐在青石上等她了。 “你怎么那么快!”王美丽看到我了,一脸得意渐渐僵硬,然后从牙缝里挤出来了这句话。我站起来告诉她:“你故意不赢我,看来你很喜欢这几个手环和脚环,你要是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再给你多做一个项圈。” 王美丽“哼”了一声就往林子里走,我暗自好笑,也跟了上去。这里确实是极好的景致,除了人间的灵气远远不如神仙界以外,这里的景色就算比起五川湖旁的桃林也不遑多让。走着走着,就看见面前也有一汪湖水,不过这里没有水源汇入,应该是地下水脉聚成的湖。 真是好景:奇石缤纷,怪树多娇;奇石缤纷,千种名山方十亩;怪树多娇,万般婀娜入一图。林深处,见一湖,此间多灵秀,微风轻慢抚。明镜锁云霞,百花捧朝露。飞鸟食鲜果,逸客逍遥处。 我摘了一捧果子放到湖水里洗干净,准备吃的时候,看见王美丽摘了一个蓝色的果子,拿在手里望得出了神。我不知道这果子有什么吸引她的地方,竟然连我叫她都没有听见。我过去一拍王美丽,她就好像在沉睡中被吓醒一样跳了起来。我问她:“你怎么了?”王美丽没有回答,转而问我:“你记不记得我们有一种‘神识’的能力,可以对看到的事物进行精确分析?” “是啊,怎么了?”我问道:“你该不会用神识去分析这个果子了吧?”王美丽还有些木木地说:“是的,我看到这个果子名叫香兰果,然后试图分析它的成分,看看有什么营养价值,”王美丽甩了甩头:“最重要看看有没有毒什么的。 可是当我试图做深度分析的时候,太多的信息突然涌入我的脑袋,许多我听说过和更多没听说过的内容如同决堤一般充斥着我的大脑,一瞬间我就好像死机了一样。”我点点头表示同意,同时咬了手里的一个土黄色的果子一口。王美丽见状赶紧问我:“你敢吃?你分析过它的成分吗?你能确定这个没毒吗?虽然毒素伤害不到我们的身体,但是我还是不愿意尝试有毒的食物” 我只是问了王美丽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刚才你晕了多久?”王美丽被我问得有些发愣,试探着说:“应该不会太久吧,有一分钟?”我摇摇头告诉她:“不,你晕了一刻钟,也就是十五分钟,再准确一点是十五分钟零八秒。” 王美丽用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又咬了一口手里的果子,然后将地上的两堆果核指给他看。一堆里有五个果核,是我吃的;另一堆有五百多个,都是熊猫宝宝吃的。白头鹰只爱吃肉,果子只啃了一个而已。 王美丽好不容易整理好了措辞,问道:“这叫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个没毒?还是说有毒你也无所谓?”王美丽继续追问道。我嚼着果子告诉她:“我没有用神识去了解这个果子叫什么,我只知道它没有毒,至于口感嘛,吃一口就知道了。”王美丽不依不饶,问道:“李,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没毒的?” 我又咬了一口果子,反问王美丽说:“你知不知道世间有多少种基础元素?”王美丽回答说:“118个?”我摇摇头告诉她:“所谓元素周期表只是一个很肤浅的东西,只能用来代表地球上元素的一小部分,绝大多数的元素受限于我们浅薄的观察方式而无法获知。” 我用双手幻化出银河系的样子说:“你要知道,任何自然造就的物质所蕴含的信息量都是无穷庞大的,不管它是动物、植物还是矿物。正是因为如此,现在人类倚仗工业科学做的微观研究,大多数是无用功。” 我又化出一个人体模型出来说:“尤其是对人体做微观分析的这条路,注定要越走越窄,越走越偏。人的灵智要想进步,必须旁征博引,将所有的知识融为一炉,借此攀爬上知识的巅峰。”王美丽不信,诘问我:“知识哪有巅峰?”我反问道:“知识若是没有巅峰,那哪来的上帝?”王美丽语结。 我说:“此之为‘得道’,得道者易;易者,不改、通变、极简也。有些人不相信神,不相信道,这都不要紧。可是如果这样的人执着于在自己的认知中追求极限,只会变得越来越偏执,越来越狭隘。也许,他也能得到些荣誉,可到最后,这些所谓的成果,也不过是被人用来有意无意地用来欺骗和榨取他人的钱财而已。” 我着重说道:“医理、实用、地理、天文、宗教、科学等所有知识必须相互印证,就如同汽车生产厂商也可以制造口罩。而不应该是各个领域相互排斥、自我封闭,拒绝与其他知识共通。那些会和其他科目乃至于本门知识产生排斥的,必然是错的。按照你刚才的分析方式,哪怕是真神都未必敢从基础元素的角度去分析一个果子,更别提我们只是初步拥有神识而已。” 王美丽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可是这只是一个水果啊,如果水果都这么复杂,那地球上的万物该是何等复杂啊!”我纠正道:“你又错了,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水果的复杂性跟整个星球的复杂性是一样的。任何一朵花、一片叶子、一个果子,哪怕是一滴水,里面都蕴含着整个世界的全部信息。宇宙中的每一个亮点都可以孕育文明,可是在宇宙的暗处,更是拥有数不尽的文明体系。” 我在空中演化出一个太极的图案指给王美丽看:“我们现在所谓的阴阳界天的分别,可是在阴阳界天之外,也许还会有更高维度的阴阳界天。每一个看起来毫不相同的文明,其实是处在完全相同的物质基础中。只不过每一个文明向宇宙提问的方式不同,所以得到的反馈也不尽相同。每一个文明都试图追求在自己的提问方式下所能达到的极致,然而这个极致根本上是无穷无尽的。往这无穷尽中陷得越深,就越容易偏离世界的本质。” 王美丽又愣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分析香兰果导致宕机还没缓过来。只听见王美丽呆呆地说:“也许无数个阴阳界天组合起来,也只是某个高等生命手里的果子吧。”我点点头:“你听懂了。” 吃完了土黄色果子,我又拿出另一个绿色带点黑,像牛油果一样的果子来吃。这个看起来像牛油果一样的东西,吃起来居然也跟牛油果一样。果肉在嘴里如同在嚼油脂,我皱着眉头嫌弃地扔到一旁。王美丽接着问:“这个不能吃吗?”我回答说:“没有毒,但是不好吃。”“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果子有没有毒的呢。”我一指在湖水里泡着的一堆果子:“走过去看。” 我们向湖边走去:“刚才我说到了得道者易,世界的本质其实不需要复杂的方法和纷繁的信息,这些只会遮住你的慧眼,越来越看不清真相。”王美丽追问道:“那真相是什么?”我又拿起一个果子,放在嘴里:“真相就是漂在水面上的果子没毒,沉下去的有毒,那些漂着的我洗干净了,可以吃。” 王美丽又一次愣在了原地。 第五十一章:山本外传1 山本家族是立足于群马县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家族,在上个世纪,山本家出过几个不大不小的军官,供职于当时赫赫有名的关东军。山本家族中去战场的人只有半数活到了天皇投降的那一天,死亡名单上赫然有他爷爷的名字,享年四十八岁。若不是与一个十六岁的日本慰安妇留下了遗腹子,山本家族这一支血脉就要断绝。而原本平庸的山本家族,得益于累积下来那不大不小的军功,在群马当地,竟得以跻身中流。 山本仁次郎是家中的次子,自小便接受教育,认为自己的祖辈们都是英雄。仁次郎的念头要比兄弟们更加强烈一些,他憧憬着祖辈的故事,幻想着能在枪林弹雨间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他也同样信奉着日本传统的天照大神,日复一日地向他祈祷着。“我的祖辈们,都曾经是国家的英雄。”山本仁次郎这样想着:“他们的灵位供奉在家族神社,哪怕在冥府,他们也会得到优待吧。”山本仁次郎更虔诚地向天照大神祈祷着。 终于有一天,他接受到了天照大神的感召。虽然跟他原本的设想不太一样,但是总算是给了他实现愿望的机会,生死一线的战场,正是他内心中向往的地方。他渴望用鲜血沐浴身体,他渴望用敌人的哀嚎震撼自己的耳膜。 那是阴界天大军入侵,各家宗教终于摒弃前嫌,通力合作的背景下,受到附近大天神王势力庇护的天照大神居然会选中了这样一个人选。对于这个人选,那位高天上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是不满意的。但是为了大局起见,在不破坏诸神同盟的前提下,玉皇大帝也选择了自己的人选。 山本仁次郎获得了天照大神赐予的神力,他用隐身法瞒过了阴界天兵,混过了界门。刚刚穿过界门,还来不及欣赏眼前的景色,只觉得身后的气氛不对。他回头看向自己来的世界,忽然发现一直处于下风的阳界天天神居然主动向阴界天兵发动进攻。正要继续看时,突然一道黑影掠过,山本马上躲到门的背面,继续观察。 门里又出来一个人,穿过界门之后稳稳落地,动作行云流水。来人好相貌,有一阙《月上海棠》为证: 少年倜傥风流貌,广明堂、玉面眼眉俏。 紫衣随风,舞轻慢、化工恁巧。 徐徐地,宝剑收归入鞘。 横斜影蘸清溪照,取清水,轻将血尘扫。 稳定心神,起云腾,眸光凭眺。 焉可掩,心坚身脊自傲。 “好看的少年,但是可惜,”山本顿了一顿:你是个中国人。”山本这样想着:“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了,如果你愿意听我的安排,我会让你过得舒适一点。”趁着紫衣少年在河边洗脸的功夫,山本潜藏进了旁边的树林里,悄悄地观察着。 紫衣少年的身上有血,情绪也似乎很糟糕,“是经历了什么可怕事件了吗?”山本这样想着:“如此脆弱的内心,怎么能接受神的青睐,看来我还要好好磨练你才行啊。”山本继续在暗中观察着这名少年。 紫衣少年准备出发了,他踩着一朵云,飞的不高,只是沿着眼前的河水移动。山本藏在树林里,也跟着一起行动。“如果你发现不了我,就证明你的警惕性太差,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这个想法刚刚冒起不久,紫衣少年的速度居然明显慢了下来。同时山本发现,有一道意识似乎正向自己的方向搜索。 “被发现了吗,尝尝这个吧。”山本决定不再掩饰,直接在虚空中一抓,手上多了一件东西。随着“嗖”地一声,一支苦无被扔了出去。山本的能力之一是空间传送,既可以用作长短途的瞬间移动,也可以开辟一个新的半位面空间用于储物。需要的时候,伸手打开空间缺口就能从半位面空间中拿出来。山本将自己数量庞大的投掷武器存放在自己制造的空间中,以便随时取用。 然而山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把苦无居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紫衣少年居然是什么反应都没有,苦无就这么直接插在了紫衣少年的脖子上。如果紫衣少年只是中招,那么山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冲出去,对他下重手。但奇怪的是这紫衣少年居然没有任何反应,依旧那么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仿佛脖子上的利刃与自己无关一般,甚至连手里的宝剑都不知藏到哪里去了。 这一下,山本竟没了主意,刚想发动的进攻被硬生生收了回来,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这个结果。“莫非这个紫衣少年其实只是一个没有知觉的傀儡吗?”山本这样想着,“那控制者在哪里?”山本四周环顾了一圈,没有发现别的可疑情况。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突然从后面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就好像一个庞然大物包着厚厚的垫子,飞快地接近。山本正要摆架势迎敌,却发现一头巨兽已经与那紫衣少年对上了。“你自己留在这吧。”山本轻轻说了一句,径自离开了。 第五十二章:山本外传2 依旧潜身在树林里,山本沿着水脉继续前行,面前出现了一座湖,湖心的小岛上有一位老者在钓鱼。“原住民吗?”山本绕湖半周,依旧躲在树林里,悄悄观察着湖心的小岛,一名老者正在钓鱼。以山本的谨慎,或者说多疑,面对这样一个不明底细的老者,他是绝不会妄动的。 他只是远远地看着,看着那紫衣少年此时也来到了湖旁。“他肩膀上的那个是刚才的巨兽吗?原来是大熊猫啊。”他有些后悔,早知道这个熊猫可以收服的话,刚才只要出手,那么此刻熊猫肯定是自己的了。 看着紫衣少年与老者攀谈,可是距离太远,并不能听清他们说了什么。嗯?原来屋子里还有一个人,是个金发女郎。这金发女郎的出现立刻挑动了山本的神经,竟然一时间忘了自己还在偷窥,哦不,是监视。 许久之后,三人又走出了屋子,紫衣少年和金发女郎一起离开了湖心岛,只留下老者一人回了屋子。“紫衣少年是从界门过来的,那金发女郎跟他一起行动,那应该也是阳界天的人。”山本猜到了两个人的身份,“看上去像是美国人,希望你们不要拖我的后腿。” 山本悄悄跟着两个人行动,来到一片桃林中,山本找了一棵枝叶茂密的树藏了起来。山本对自己的藏身技巧很自信,毕竟从小到大玩的捉鬼游戏,有八成都是山本赢的。原以为只要远远地躲在树上就可以避免被发现,可是没想到,紫衣少年一扭身,竟然念着奇怪的语句,用一个奇怪的手势把山本藏身之处指出来了。 眼见露了行藏,索性就开打吧。一场低烈度的战斗很快结束,双方都没有使出全力。山本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刚才的一战可以说:输得很狼狈。竟然只是一个照面,就被对方设计活捉,这简直是山本家族的耻辱。 “我不是一个不合格的忍者。”山本如是想着:“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起码我知道了你的右边袖子有问题。”山本打定了主意:“既然忍术被你识破,那就来比比别的吧,我一定会压过你一头的。” 李钏芎和王美丽在五川灵仙的小屋里商议的时候山本不在场,他不知道两个人达成了什么共识,他不知道下一步要去哪,更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山本此刻只是沉浸在战败的阴影里,盲目地跑出去十分钟以后,他就被另一双眼睛给盯上了。犀利的小眼睛正盯着这个不断接近自己的人,它躲在暗处,瞬间发动。用粗短的双腿获得初速度、娇小的双翅获得加速度、细短的尖嘴作瞄准,将身体的重量猛射出去。 这是它惯用的攻击手法,不少猎物都被这一招,一击丧失了反抗能力。山本此时的内心很乱,为什么看起来很弱的紫衣少年竟然能把自己打败。更可耻的是,竟然自己还没来得及发挥全力就已经莫名其妙地被擒。 山本自诩是隐蔽、偷袭的行家,可是没想到居然连续两次都被轻易发现。他再也不敢小看那个穿紫衣的少年,还有那个不清楚实力的美国人,也不像是一个好惹的角色。山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突然被一个在眼前不断变大的黄色物体吓了一跳。 本就心思散乱,再加上猛然间一惊,顿时发错了劲。山本再一次没想到,自己竟被这只如同鸡一样的异兽撞得气血翻涌,心里更加不快。嗓子口泛起的腥甜味被强行压了下去,山本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拿出了一把长刀,眼神渐渐收敛起来。 山本愤怒了,连输两场的阴霾在心里挥之不去。明明自己才应该是最强大的人,可是凭什么竟然被那紫衣少年肆意捉弄,而自己竟然连对方叫什么都还不知道。除了那个中国人可恨以外,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肥鸡居然也敢偷袭自己,不可原谅! 战斗很快结束,那只黄色的胖鸡被山本打成了重伤。山本刚要下杀手,却发现那只胖鸡正步履蹒跚地走过来,偎着自己的腿。“你要干什么?”山本喝问道。往前走了几步,胖鸡又跟了上来。“你要跟着我吗?”胖鸡点点头。山本没有继续看它:“那你就叫胖**。”一个很随意的名字起好了,胖鸡认了山本为主。 我明白了!那紫衣少年明知道敌不过我,所以故意耍手段,用巧计羞辱我。对了,一定是这样!下次我就逼你决战,让你看看实力上的差距,我要你臣服在我的脚下!山本转回头,又来到了五川湖,正好看见紫衣少年和金发女郎下界往人间去了。山本心里暗想这:“我们走着瞧。” 关镇外,山本又输了一阵。在斩杀山贼的比赛中,战绩比那紫衣少年少了一个人头。不止如此,自己在第一次真正杀人之后,竟然还被从心底里泛起了恶心感和恐惧感,冲击着自己的神经。他勉强才从镇子外逃离,缓了好久才算恢复过来。不过也不算没有收获,至少山本知道了那个中国人叫李钏芎。只是那个美国人的名字有点奇怪,居然叫王美丽。 看着李钏芎在关镇受到礼遇的样子,山本意识到:“剿灭匪寇可以获得民心。”于是三个月以来,山本一直在寒水国各处剿灭山贼、土匪、流寇这些反叛组织。“那李钏芎和王美丽只是灭了一伙山贼以后就受到了礼遇,我也应该这样做。”山本这样想着。 于是山本终于找到了一个短期目标,到处去打听哪里有山贼,足足花了他三个月的时间。直到确定了整个寒水国的叛逆分子都被自己剿灭之后,他突然发现:“明明我做了那么多事,可是为什么没有人认识我?”。他决定到寒水城,要找国王海金沙讨要封赏。却没想到,冤家路窄,竟然在这里又撞到了令自己牙痒的仇人。 再次战败的山本逃出寒水城外,于空旷处掩面涕泣。他跪在地上,头上扎着白巾,他无法容忍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更何况这一次是真正的正面对决。他脱光了上衣,手里拿着一柄尺余长的短刀。 他的注意力全在自己手里的刀上,全然不知道身后的寒水城,一夜间差点闹翻了天。他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刀上,放在腹部来回比划,也不知是在等待或者犹豫什么。天色将晚,冬末的寒水城入夜更凉,一阵寒风吹过,山本的身体打了一个冷战。他仿佛醒了,又仿佛失了神智,穿好了衣服,随便找了一个方向就御风飞去。 他还不知道,自己去的方向,是东青城。 第五十三章:伏击还是送死? 我和王美丽穿过了寒水国和湿土国的边境线,边境线是以河为分界线,两边用桥连通。寒水国这一边是一片平原,湿土国一侧则刚好有两个小土包。桥和关隘就设置在两个小土包的中间,六国都不是敌对关系,所以边境上并没有严格的防范措施,王美丽只是带了茶叶,更不会引起边防军的主意。 我和王美丽商定不显露我们在寒水国的官职,更不会直接飞到湿土城,而是选择先在基层做点事。混乱的世界有混乱的因缘,我们需要在纠正混乱的同时,能更好地获得信仰的力量。路上设置的哨卡,除了检查货物收取关税之外,还挂着几张通缉令,双方象征性地派驻几十个士兵。 当我们来到湿土国这一边的时候,虽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些别样的气息。王美丽也感觉到了,如今我们拥有神识,这种感觉出现,代表着必然会发生一些什么。可是我们俩用神识也无法将其看透,这表示那个异样感觉的源头,和我们至少在同一级别。 我们自查了一下,行状并没有什么异常。王美丽把那精钢大车和夸张的包裹,都放在寒水国元帅府了,身上只带着很简单的行囊。倒是熊猫宝宝和白头鹰曾经引起哨兵的兴趣,简单地回答两个问题以后,我们还是得以很顺利地穿过了哨卡。 这感觉究竟是什么? 我和王美丽走在一条小路上,这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说不上危险,但总是令人不悦。这里的地形也不好,两边是小山包,树高林密,中间夹着一条小道。王美丽没有这方面的意识,不代表我也不知道,按兵法来说这里属于“死地”,极容易被埋伏。 不过我们没有带兵,在这样的地形上埋伏我和王美丽没有什么意义,所以我也就放心的走过来了。谁知道这异样的感觉,竟然在这条路上被成倍地放大了,眼前的路越来越窄,越来越不像是官道的样子了。王美丽显得越来越烦躁:“李,这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想干点什么,于是抬头看看时间,伸出左手,按小六壬的手法掐指寻纹。最后点在了“流连”之处,说道:“可能有些小麻烦吧。” “到底是什么麻烦,我要去解决它。”王美丽要是个男人,脾气一定十分火爆。正说话间,突然从旁边的树林里传来一棒铜锣声。紧跟着,两队人马手执利刃分别从两边的树林冲出,汇在一处,把我和王美丽团团围住。除去我们面前举着刀枪的十八个人,另有七十六人躲在周围的树上,五个人躲在用枯枝烂叶掩盖的坑洞里,全都用弓弩瞄准着我们。 “就是你们吗?”我知道为什么王美丽会这么问,但是眼前这帮人听到这个问题,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旋即又哈哈大笑起来,是的,在他们眼里,我们已经是死人,死人问这种问题又有什么意义呢。 为首的一人说到:“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没想到阴界天的山贼居然也有这种开场白,看起来,应该是湿土国内占地为王的一伙流寇了。匪首话音未落,其他人还没动,王美丽居然抢先动作了。距离她最近的一个人遭了殃,被王美丽一记重拳轰碎了脑袋。 旁边的几个人,身上脸上都沾满了血液、**还有一些骨骼、组织等,那无头的腔子只能凭空抓两下就倒了地,场面一度十分凶残。这还没完,那记重拳裹挟着一阵劲风吹过,又有三个人被掀翻在地。白头鹰的反应同样迅速,马上升空,利爪对准了下方。 这一下,彻底镇住了场子,这一拳蕴含的恐怖威能,足以让在场所有人胆寒。这种打法我也做得到,但是我绝对不会这么用,实在是太不优雅了。王美丽收敛身形,眼神又射向了刚才说话的人。那个看上去像是头领的人,也是个硬气的角色。只是遭逢巨变,他的身体在发抖,声音也在发抖,嘴里喃喃地念着:“黄芩……兄弟……。” 为首的匪徒尽可能维持着理智。他用极不自然的声音说道:“兄弟们,今天怕是回不去了,但是上命所差,必须要有交代。你们赶紧逃,我来替大家交代吧。”“大哥——”几十个声音饱含着悲伤,参差不齐地响起来。 王美丽正待要打,我心念一动,马上出手拦住了王美丽的铁拳。那个被称为“大哥”的人看着王美丽的拳头停在了眼前不足半尺的地方,顿时瘫倒在地。白头鹰的攻击也被飞窜出去的熊猫宝宝挡了下来,熊猫宝宝变成一人多高的个子,挡下鹰爪,护住了身后的人。王美丽杀念未收,目光犀利地看向我:“你干什么?”我的眼神同样冷峻:“不能杀。” 这伙人明显不具备伏击我们的实力,可是却让我们都出现了这么不安的感觉。受这种感觉影响,我们甚至都没能察觉这些人的存在,这很不合理。 挡住了王美丽,我提起那个瘫坐在地的带头大哥,走到那个被轰碎了头的倒霉蛋面前。“你的兄弟,我能救,但是你要听我的。”“大哥”转过头,用愤恨的眼神看着我:“你说什么?”突然他咆哮道:“黄芩都死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有救!”然后又跪下来,嚎哭:“黄芩啊,你死的太惨了,哥哥对不起你啊。”隐蔽在树上的和坑里的几十个人都已经顾不上隐蔽,纷纷围了上来,大家都带着哭腔:“黄大哥。” 我知道,用嘴说没有什么意义,必须来点真东西才行。我用手指凌空写了一道符箓,将它印在死尸上:“魂兮,归来!”四个字出口,我的声音犹如虚空中的闷雷,伴随着声音落下一道魂魄被我拘来,赫然正是刚才被打死的黄芩。 众人一看这个场面都愣住了,黄芩的样子很不好,毕竟死状惨烈。“黄大哥”也见到了这个场面,眼里噙着泪水,向我投来了征求的目光。我知道,这下可以好好听我说话了。我盘腿坐下,念动《解结咒》,先消除我们和他的怨结,《大悲咒》和《楞严咒》用来消除他生前的业障和痛苦。经过经文的加持,黄芩的魂魄已经变得清澈澄明,不再是刚才那个可怖的样子了。 我化出一朵莲花,告诉黄芩的魂魄:“你暂居此处,待我恢复你的肉身,就可以让你复生。”黄芩很听话地进入了莲花,我把莲花给那位“黄大哥”保管。又拿出一颗温凉珠,放在黄芩胸口。“这颗珠子可以保护黄芩的肉身不坏,你们要妥善保管,不要让他再受损伤,等我找到一颗头与他换上就可以了。” 收好了莲花,“黄大哥”的情绪也稳定了许多,能够正常交楼了。他站了起来,抓着我的肩膀说:“你能救他对不对?你答应我的你能救他对不对?他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也是我在世唯一的亲人。我不管你们刚才做了什么,也不管上面怎样下令,只要能救活他,我黄连愿意做牛做马,万死不辞。”说话的时候,黄连血贯瞳仁,显然是有极大的决心。“但是……”血红的双眼瞪向王美丽,黄连不再说话。 第五十四章:这果然是个圈套 王美丽并众人都陷入了沉默,突然队伍里有人喊了一句:“有个死刑犯,正好明天要杀,就用他的头吧。”我摇摇头:“换头之术不是有头就可以换,必须要此人与死者的八字合拍,而且换头复生之术,更是需要与死者有缘才行。” 黄连赶紧问:“什么样的算有缘?”我说:“死者需因他而死。”说完这句话,所有人都看着王美丽,倒把王美丽看得不知所措。我摆摆手说:“她不行,即便是王美丽直接杀了黄芩,论有缘,王美丽也是最有缘的。但是,”我正色道:“那一拳你看到了,她的能力太大,你兄弟的身体根本承载不了她的头。别说不能取下王美丽的头,就算能取,她的头颅里面蕴含的巨大能量,也足够把黄芩的身体撑爆一百次。” 黄连的声音又陷入了悲愤之中:“那我兄弟还因谁而死?”我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们不是匪类,在此做这剪径的勾当只是为了掩饰真实目的。在这边境附近虽然不算多繁华,但是过了这么久都没有其他人经过,说明是被你们清过场了。你们的真实目的,其实奉命来除掉我们的,对吧。” 黄连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心头一紧:“我们的身份确实不是匪徒,而是湿土国虎贲军,我是先锋官黄连,也的确是奉命除掉你们。但是这里可不是什么边境附近,这里距离边境足有五百多里地。因为这里本就是人迹罕至的野地,我们接到命令的时候都还在怀疑怎么可能会有人路过这种地方呢。” 王美丽是个二哈的直肠子,直接质疑道:“胡说,我们过边境,最多只走了一英里,怎么可能突然变得这么远了。”黄连强调说:“这里真的离边境五百多里。此地叫商丘岭,这条路还是当地樵夫和猎户开的,再继续往前走不远就彻底没路了。” 情况有些混乱,我把思绪理了一下,分析当前的情况:有人给我们设一个圈套,用某种方法让我们走到这里,被黄连的队伍伏击。要做到这些,首先,他要有能力调动虎贲军为他做事,那么此人必然在湿土国有权势。其次,他可以用某种方法把我们骗到商丘岭,说明这个人有调动空间的能力,而且起码跟我们是一个层次的。作为跟我们有同等能力的人,绝不会认为靠虎贲军就能伤到我们。 想到这一节,我就对黄连说:“你们朝堂之上有没有来过一个新人,这个人能力强大且位高权重,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份根底不明。就是这个人设计我们到此,进入你们的伏击圈,也是他的命令导致你的弟弟死了,所以,这个人也算与你弟弟有缘。” 黄连低下头,眼睛直直的,嘴里喃喃地说:“这个密令,密令是……我只知道这是虎贲大将军麝香给我的密令。但是,但是你不能杀麝香将军,他……。”黄连说不下去了,所有人都低头不语,传入耳的只有树叶的沙沙声。近百人聚在一个地方,竟然可以安静得落针可闻。 黄连继续说:“不,不能,不能,可是……”黄连说不下去了,却见黄芩主动从莲花里出来,大声说着:“不能伤害麝香将军,如果要用麝香将军的头,我宁可不活。”所有人都看着魂魄状态的黄芩,默默无语,黄连更是涕泪双流、浑身颤抖。 我问道:“你们认识麝香将军多久了?”黄连用颤抖的声音说到:“麝香将军爱兵如子,几十年如一日地照顾我们,我们都当他父亲一般。”我点点头,安抚众人说道:“如此说来,麝香将军只是那个神秘人的传声筒,命令不是他下的,我们要找的是他背后的人。”说完这句话,紧张的气氛才算缓和下来,黄芩也回到了莲花里。 “你们湿土国中有没有这样的人。”我问道:“第一,位高权重,地位至少要高于麝香将军;第二,要是个生面孔,最近几个月才突然出现的;第三点最重要,这个人的能力要很强大。” “有啊,我知道一个。” 人群中出现一个声音说道:“我听说咱们新来的国师大人能力就很强,每天晚上都要十几个美女侍寝。为此,王宫专门扩招了二十名‘女王’呢。” 我和王美丽一阵无语,能力强并不是指这个方面啊。另一个人接着说:“诶,我可听说了,这国师大人也是个‘专情’的人,别看每天晚上要十几姑娘陪睡,可是有一个姑娘每晚都在。那可不是什么招来的女王,而是人家自己带来的,长得那叫一个,嘿……” 黄连过去赏了那个正说得眉飞色舞的小兵一个毛栗子,他的声音顿时蔫了下去。又一个人纠正道:“山本国师不是因为这个才当上国师的,国师的战斗力很强。他接连挑战了湿土国几乎所有的名门望族,每一家都输的心悦诚服。这些被打败的名门这才联名向国王丁公藤上书保举,国王爱才这才封他当国师。” 山本!又是他,这就比较符合条件了,他很可能就是策划者一切的人。为了谨慎起见,我还算多问了一句:“国师全名叫什么?”黄连回答说:“应该是叫山本仁次郎,而且据说走到哪都带着一个美女和一只黄色的大胖鸡。呃,说起来,你们怎么也带着的这两个……。”“熊猫宝宝。”“白头鹰。” 自从在寒水城王宫比武,击败山本之后,已经三个多没见他了。他居然会走上了小冬的老路,还走出一个截然不同的结果,居然被他混出一个国师的身份。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种种迹象已经表明,眼前这个局就该是他设的了。 既然是山本设局,自然是针对我们的。我不认为他会为了区区一个国师之位,而放弃自己的使命。这不是我信任山本,而是信任天照大神,如果山本能够轻易改志,也就不可能被选中了。但是他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我还看不透,王美丽问了一句:“山本该不会是要用谋杀罪来抓我们吧。” “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我对王美丽反问道。忽然之间,远处又有一队士兵装束的人快马赶来。为首的军官看着地上的无头尸问道:“谁干的。”所有人都不说话,王美丽大马金刀地站出来:“是我干的,怎么样?”来人拔出佩剑,眼露凶光:“奉国师之命,来此捉拿杀人凶手!”王美丽一指地上的尸体:“他还没有死,只是没有了头而已。” 我听得一头黑线,这算什么解释?王美丽继续一指我:“他有办法让他复活。”为首的军官一扬马鞭:“少废话,带走。”黄连走过来,挡在前面说:“甘草,你怎么在这,这两个人你不能带走。”甘草看着眼前这个流寇模样的人,惊道:“哎哟,黄连大哥怎么是你,难道说,地上的死尸该不会是……好啊,你们敢伤了黄兄弟,弟兄们!”只听见后面一阵整齐划一的“有!”“给我拿下。” 士兵们作势要围上来,黄连急得大喊:“行了,甘草兄弟,别闹了,哥哥我有主张。”甘草赶紧问道:“黄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国师亲自出面同老参将军二人一道给我传令,要我到商丘岭抓捕危险的犯人。我还纳闷呢,抓犯人应该是捕快的活,什么时候我们龙威军也得出来打杂了。”黄连看看我,看看王美丽,又看了看地上的黄芩,对甘草说:“兄弟,我们可能被人算计了。” 第五十五章:我们还需要做一件更坏的事 接下来,我和王美丽解释了一下我们的来历,万幸,天神亲传弟子的身份还管点用。黄连也把我们刚才分析的情况,跟甘草又说了一遍。王美丽用旁边的树演示了一下她的破坏力,就连黄芩也从莲花里出来解释,一切也由不得甘草不信。 黄连感慨地说:“如果李仙师没能阻止王仙师大开杀戒,那不光是虎贲军几十条人命,连龙威军也有一百多条性命要了结在这里。若真是这样,那我们两军一定与二位不死不休,但是这么做的结果,恐怕一定是我们全部死在你们手下吧。”说到这我忽然灵光一闪:如果山本设局的目的,就是要让我们的手上沾染虎贲军和龙威军的血呢? 一旦我们沾上了这无辜的血债,必然要惹上极大的因果。往小了说会在湿土国失尽人心,再没可能从这里获得信仰;若往大了说,业力太大也许会把我们一身神通耗尽,在这阴界天沉沦为罪孽深重普通人。不只是再也回不到原来的世界,而且还会在在这个世界的阴间受尽刑罚。 而山本身为国师,加上我们的衬托,只要稍加经营,就可以独享湿土国的信仰,我和王美丽届时将不得不依附于山本。以后跟幽泰决战的时候,我们组队起来,以他的“成绩”和我们的“污点”,必然会对团队决策权的归属产生重大影响。 这个山本,什么时候了,还在打这种算盘! 接下来,我和黄连、甘草约定,他们两支部队必须暂时消失,我用缩地法把他们送到寒水国境内暂时驻扎。以王美丽元帅的身份,调用物资和后勤部队保障他们的补给,同时也要他们保证,绝对不离开划定的范围。商丘岭则被我布置成凶杀现场,二百来具尸体横七竖八,死状惨烈,其实这些尸体都是拿树枝用障眼法安排的而已。布置好一切,我们直接来到湿土城,隐蔽了下来。 足足用了三天,虎贲军和龙威军被屠杀的消息就传遍了湿土全国。也不知这个假消息会引起多少父母哀绝、多少子女涕泣、多少春闺断梦。为了大局,只能请你们忍一忍了。如果换作是科技发达的风木国和燥金国,通过电视、广播甚至是互联网,几分钟就可以将信息传递给全国每一个人。但是以湿土国的通讯能力,三天就已经是极快的了。 我们的形象被刻画成极尽凶恶丑陋,一时间湿土国上下,恨不能对我们食肉寝皮。但是与此同时,我的目的也达到了:就是为了让我们的名声传遍了湿土全国。恶名毕竟比美名更容易传播,而一旦反转,效果远比按部就班地积累要好得多。 只靠虎贲军和龙威军的两支小部队分量显然是不够的,我现在还要再做一件更大的坏事,绑架两军的灵魂人物:麝香将军和老参将军。 我和王美丽闯进了虎贲军的驻地,面对哨兵向我们索要口令,我的回答是一记推掌。这一掌的力量足以让哨兵横飞出去,撞坏军营的大门,但是又不会伤到他。可怜的哨兵从地上爬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被自己撞碎的门,一时无措。不顾其他哨兵的阻拦,我和王美丽径直往里闯,警钟响起,几百名士兵很快就端着武器就冲了出来把我们团团围住。 很快,士兵们让出一条道,一个穿着战袍的人走到我们面前。他没有穿铠甲,甚至也没有带武器,来人华发斑白,身形精壮。随着他的出现,所有的杂音都消失了,士兵们的腰板立刻变得挺直。 来人摆出一个很工整拳架,动作古朴,毫不花哨。沙哑种带着威严的声音问道:“来者何人,为何擅闯虎贲军营?”王美丽正要动手,被我拦住。我很欣赏这位老将军,如果没有看错,他应该就是那位传说中爱兵如子的麝香。 我要把熊猫宝宝放在地上,却被王美丽接了过去抱在手里抚摸着。我也不管她,让她抱着熊猫宝宝总比这个二哈手欠,又给我惹事要好。我压低身形,把左手背在身后,左脚一转,脚尖瞄准了麝香,右脚向右前画了半个圆,脚尖半扣依旧朝着麝香。将重心放在两脚中间,不丁不八地站着,同时伸出右手,示意他可以攻过来。 这么站是有好处的,左脚尖朝前是为了锁定目标,同时只有这个姿势下前后发力才不会伤膝盖。右脚半扣放在前面,既是为了护住下身,又能够增加我左右腾挪的灵活性,这是会站的人站立的样子。 换做那不会站的,前脚尖直挺挺地伸在前面,甚至站成个外八字。这样会把自己的要害暴露在敌人面前;若是后脚横放就更坏了,因为膝盖是无法在左右方向发力的,强行发力会磨损关节腔。更重要的是错误的站姿让你只能侧身前后移动,左右方向的腾挪会慢上一大拍。这种丁字步,除了戏台上,也只有西洋击剑会这么站。所以击剑的比赛场地只有窄窄的一条,而那些击剑的运动员,更是个个膝盖伤损严重。 麝香将军暗暗点头,他显然是看懂了我站法的机巧,此时他在估计与我对战能有多少胜算。伴随着我右手勾指的动作,麝香发动了,他攻上来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我往左闪出一步,右手使虎扑劲,化解了攻势并擒拿了麝香的右手。右腿往后退出一步,调转身形,将麝香往旁边一带。麝香的身形被我拉动,往前一个趔趄就要站不稳,我赶紧用左手“扶”了上去。 当然不是真要扶他,而是把他搂到我的怀中,同时用右拳瞄准了他的肚子。饶是麝香拳架工整,此刻也顾不得我的左手了。他只能用左手护在身侧,架住我的右拳,然后右手往回一带,用双手夹住了我的右手。将我的右手夹住之后,麝香朝侧面疾退半步,堪堪让过了我的左手威胁。 有道是“逢夹必挤”,我轻轻地说了一句:“看好了,这叫琵琶手。”跟着以腰带力,右脚轻上半步,右手左旋右旋,连续冲震了三下。这连续三下的发力结合了琵琶手的劲道,将麝香震退。发劲的尺度把握得很巧妙,震退了麝香五步,但是没有伤到他。我说:“这叫震荡劲。” 见主帅吃亏,众军马上就要上来帮手,麝香伸手一拦,说了句:“退下。”此时,麝香自不自主地摸了摸后脑勺,因为他知道,刚才他的后脑已经完全暴露给我,可是我却没有攻击。还是刚才不丁不八的站法,依旧示意他可以攻上来。 麝香再次进身,右拳出的同时,暗中左脚使了一个扁踩。我丹田处一较劲,凌空换步,让过麝香的暗腿,换成左手、左脚在前,身子还在原地。将他的右拳向我的右边一拨一按,将他的手按在身前。 眼看右手被制,麝香使出了左拳,我又将左手一翻,手心朝上,用手背叼住了麝香的左手,使了个巧劲拨转。此时麝香的两只手被我用一只手按在身前纹丝不动,脸色顿时变得很凝重。 我伸出右手作势要取麝香的眼,周围的士兵有的已经喊出了声。我却暗将左手攥起单珠拳对着麝香的膻中穴一较劲,一拳又砸在麝香的身上。震退麝香之后,我再一次演示了刚才的三个变劲,“这叫搬、拦、捶。”我用冷峻的声音说道。 麝香看我演示完,对我点头示意。马上腾出手来抓取我的左手,我马上以身带手往下一沉,稳住身形,将左手连同麝香一同带了回来。只见我的左手在空中画一个圈以后,瞄准麝香的咽喉再次发力。就着画圈的力道,一连打了三下。 我早将麝香的力量算计好了,这三个劲力连发伤还不到他。只见三个劲道如同海上波浪,一浪高过一浪,到第三浪时竟然直接把麝香拍飞,撞倒了身后的一排士兵。“这叫翻浪劲。”我收起身形,看着麝香问道:“怎么样,看懂了吗?” 第五十六章:驾临湿土城 没错,我故意跟麝香动手,不止是要指点他几招,更是要以最快的速度让他服我。麝香不是易与之辈,自然看得出我的含义,爬起来向我们作揖道:“感谢这位大师的指点,但是不知来此何事?”我淡淡一笑说:“你们虎贲军是不是丢了几个人?”麝香的神色马上紧张起来:“你们是?”“我带你去见他们。” 说完,我抢回了熊猫宝宝,然后看向王美丽。王美丽对我做着鬼脸,嘴唇如鱼唇般翕动着,很不情愿地走过去把麝香抓在手里,如提童稚。我们二人足下一点,须臾千里,只留下虎贲军众人面面相觑,然后乱作一团。 接下来我们又用同样的手法,到龙威军的驻地抓走了老参将军,把他们都带到了寒水国境内,两支小队的临时驻地。 两位老将军何等精明人物,见到自己的部下时,就已经明白了大概。我再费点力解释一下我们的来意,基本上整个事件他们都已经明白了。但是虎贲军和龙威军却早已乱作一团,先是两队精兵被不明人物杀死,死状惨烈。又加上两位老将军被绑架,可以说湿土国朝野震动,全国的民众更是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我们已经引起了足够大的重视,接下来,就该是当面锣对面鼓的正面对决了。我们又给湿土国一天的时间传递消息,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和王美丽直接驾临在湿土城上空。 这一天的清晨,朝阳未起,残星未退;朝阳未起,只待司晨唤红日;残星未退,还得金乌破晓光。远处的东方一道氤氲紫意正浓,半明半晦之际我立在城东上空,故意放出金光万丈,金光射入城内每一户人家,显得我的身影显得格外耀眼。 为了增加气势,我还特意让熊猫宝宝现出巨兽本相,站在我身后充当背景。白头鹰依旧站在王美丽肩头,王美丽没有放光的能力,此刻她正在懊恼。但是很快就找到补救的方法,她运足了力气,大喊一声:“湿土国王丁公藤,有客人来了。” 得益于惊人的肺活量,王美丽的嗓门着实不小,我离她最近,耳朵更是被震得嗡嗡作响。这么大的嗓门,足以唤醒整个湿土城,甚至可以和当初喝断当阳桥的张三将军媲美。城外至少十里范围内的野兽如同受到巨大的惊吓一般,没头没脑地狂奔。湿土城内立刻乱作一团,王城里侍卫们更是惊慌失措,因为眼前的不速之客摆明了是冲国王来的。 王美丽嗓门虽大,但也只是大而已,声音中究竟是少了几分威严。我将玄功运到丹田,在声音中融入雷法,宛如虚空神灵一般的声音,笼罩了整个湿土城:“丁公藤,你错用妄人,试图陷害我等,将新任国师山本仁次郎交出来,本尊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 城内外的骚乱平息了,众人不再慌乱,而是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城外的野兽也都停止奔逃,只能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等我说完“不追究责任”这几个字,王城内的一间宫殿总算是打开了门,一个中年男子衣衫不整、步履踉跄地半滚半爬了出来。从他所在的宫殿位置来看,应该是国王的寝宫,那么他就应该是湿土国王丁公藤。 丁公藤的气色很低,比起海金沙差了不是一星半点,简直可以说“望之不似人君”。若是我用这种姿态降临寒水城,我相信海金沙起码能做到挺直腰板与我说话。这也就难怪,当年宫蝉主牺牲性命施展改天换地的大法,要把寒水国作为防御幽泰的第一防线。 瘫在地上的丁公藤说话了:“不知小王哪里得罪了这位仙师,来此降罪,小王愿诚心悔过,只求仙师不要为难小王。”丁公藤一边说话一边挣扎着在地上跪好:“国师来此不过三个月,实为下面的人举荐上来,小王一时不察。国师如果得罪了仙师,尽可带走,与小王及湿土国上下无关,求仙师高抬贵手。” 我和王美丽慢慢落下了高度,我借助东皇印绶施展的威压,随着我慢慢接近丁公藤而变得越来越强大。再加上熊猫宝宝那巨兽形象的衬托,丁公藤此时只能是匍匐到底,难以挪动分毫。 我的声音依旧威严,喝问道:“山本安在?出来见我!”就当我快要落在丁公藤面前,熊猫宝宝的大脸快要贴到丁公藤身上的时候,旁边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放了他,有事跟我说。” 我和王美丽以及熊猫宝宝的大头一齐扭过去看,来的不是山本又是何人?山本还是穿着那身武士铠甲,缓缓走近,停在了距离我二十多米的地方。旁边站着胖鸡,当胖鸡看到巨兽形态的熊猫宝宝,显得有些不自然。 “你终于肯出来了。”我收起威压,丁公藤的身上顿感轻松。“我现在相信你是无辜的了。”我一边说一边把丁公藤扶起来,拍拍他身上的灰,并且故意对他露出一个笑脸。丁公藤看向山本,眼里竟然是求救的神色,丁公藤嘴唇翕动,我分明听到他说的是:“国师救我……”将金光收敛,湿土城旭阳升起,熊猫宝宝也变回了小可爱,爬回我的肩头。 山本见了我们,面露得意的神色,说:“李钏芎,还有王美丽,你们在湿土国已经搞砸了,现在整个湿土国以你们为敌。你们接下来不如听命于我,我给你们找个好的理由开脱,到时候,今天的事情还能比较好地解决。”我转身九十度,看向东方,右手捏紧拳头:“搞砸了?你凭什么说我搞砸了?你又做了些什么?” 山本何等眼尖,他怎么会看不出我色厉内荏的样子。我故意表现出这个状态,就是为了引诱山本多说几句,同时拖延一点时间。我在找一个人,那个跟着山本一起来到湿土国的女人,那个每天都换着花样带上十几个美貌女子,连自己一起给山本陪睡的女人。也许她才是整个事件的核心人物,逼出山本只是为了找到这个女人做的掩护,可是自从我来这里以后就没有发现她。 此时的山本笑得很张狂:“李钏芎,你自作聪明在寒水国耍我,这笔帐我们就在湿土国算一算。湿土国王软弱无能,现在整个湿土国以我马首是瞻,只要我愿意,哪怕是行废立之事也不是不可以。”这番话,着实把一旁的丁公藤吓得不轻,亏他刚才还试图让山本发善心解救自己。 我的雷达已经扫到一个地方,那个房间里有十几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将传音功送入王美丽的耳朵,我让她去大殿东面,山本的卧室看看。与此同时,我还要在这里拖住山本:“废立之事,天下之大不祥也,你难道是贪恋此间权贵,忘了我们的使命吗?” “这位仙师,国师从没忘记使命,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湿土国上下心甘情愿奉献给国师的。”我万没有想到,替山本开脱的居然会是丁公藤,尤其是在山本刚刚才说过“废立”这句话的时候。 我看向丁公藤:“他用了什么手段,竟让你如此忠心?”丁公藤避开我的目光,胆怯地说:“国师大人很有能力,他的忍术不知比我们湿土国的战术强大多少倍。我们哪怕能学到万一,也能够让我们湿土国的战斗力提升一大截,到时候要对付幽泰也有好处。” 我听罢,心内鄙视,冷声说道:“哼,亏你还记得要对付幽泰,你们不是不知道男人过不了东青城吧。光是战斗力零星地提升一点点又有什么用?要攻破东青城我有办法,你听不听我的?” 山本听到“东青城”的时候,神色微微一变,又听我说有办法攻破东青城,甚至催动气血对我摆出了戒备的架势。这样的细微变化,以丁公藤的眼界自然是看不见的。丁公藤只会继续说:“听你的?难道你还能比国师厉害吗?你知道怎么破东青城,国师自然也知道,说不定,他的办法比你更好。” 我摇摇头,此子虽为国王,却是奴性深种,要收服他,看来非要当着他的面再一次打倒山本才行。 第五十七章:对双方都公平的条件 另外从丁公藤的身上,也能看出一些东西。比如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小冬挑战寒水国的名门被视为敌人,而山本做着同样的事,却被奉为上宾。若是把寒水国和湿土国的位置对调,只怕湿土国会主动成为幽泰的伪军,作为攻击屠戮其他五国的马前卒。 山本机关算尽,他没想到,给我设的局,竟然有两条活路。如果我真的把虎贲军和龙威军的炮灰杀死,湿土国必然要与我为敌。可是如果我继续杀戮,把有勇气敢挑战我的人全部杀光,那么剩下的那些以国王为首的软骨头一样会奉我为神,我一样可以得到湿土国的信仰。只不过这么做的话,会在将来决战的时候损失很大一部分战斗力。而同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寒水国,我能得到的恐怕只有一片焦土而已。 王美丽的动作很快,按我的指点,房间里总共十七名女子都带来了。相貌还算不错,王美丽催促得紧,她们甚至都来不及整理衣衫。我看着眼前站成一排的女人,问山本道:“一会儿你还有力气跟我打吗?” 山本拿出了双刀:“你想跟我单挑吗?”呵呵,山本故意加重了“单挑”的语气,就说明他还没有膨胀到,觉得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同时打赢我和王美丽两个人。可惜他没有认识到的是:哪怕跟我单挑他也没有什么机会,即使他之前已经输给我好几次了。 “我跟你的事情先不着急,内部矛盾要放在敌我矛盾后面解决。说说吧,这里面哪个是你从东青城带来的?”我指着那些女子问山本。我本来不知道那个传说中女子的确切出身,但是经过这么一诈,我确定了。 山本听着我的问题,死死地盯着我,闭口不言。我又低头问地上的丁公藤,丁公藤只是发抖,却也不说话。同样的问题我又问了一遍那十七名女子,竟然无一人指认。我想起了当初抓项塞的方法,于是往地上跺了一脚,用法力将王宫里用来铺地的石头托起十七块。手一挥,十七块石头分别飞到十七名女子的头上。 石头的大小是我计算过的,以湿土国人的力量,绝对拿得起来。石头落下,十七名女子都托住了大石头。我将十七人的身形按住,不使乱动,因此她们只能费力地托着。从力量上来看,每个都应该是湿土国人无误。 一旁的山本按捺不住了,举着双刀向我攻来。我躲开山本一击,控制力一松,那十七名女子也解放了出来。“这么着急是怕我伤了你的美人吗?那么就在此地,我跟你打个痛快如何。” 山本一听这话反而收了架势,站直了身体。我问道“有什么问题吗?”山本说:“既然要打个痛快,自然要拳拳到肉,穿着盔甲打起来碍手碍脚。我不穿盔甲,你也脱了这身紫衣,怎么样?” 不得不说山本这个理由找得真是漂亮,看似对双方公平合理的建议,其实是占了大便宜。因为山本的盔甲只是盔甲,而我的紫绶仙衣里面藏着人种袋和多宝囊。山本也许不知道多宝囊的秘密,但是对于人种袋一定是忌惮的。 他故意提出这个要求,就是为了让我放弃人种袋这个底牌。如果我不接受这个建议,无疑可以赢得方便一些,但是要想就此彻底收服山本恐怕还会遇到其他的阻力。因此,我决定挑战个高难度,以达成更高的成就。 “无量天尊。”我用右手结了个道指,口念宝号,将紫绶仙衣脱下,叠好放在地上,纯阳剑放在紫绶仙衣上,同时从多宝囊里拿出一支笔压在紫绶仙衣和纯阳剑的上面。山本也已经把厚重的盔甲脱下了,我放下衣服站起身,露出里面的锦镧袈裟,双手合十又念了一句宝号:“阿弥陀佛。” 其实以前在阳界天的时候,我也没怎么念过这些神佛的宝号,乍然念起,估计他们也不会理我。更别说在这阴界天世界念阳界天神佛宝号,根本无法与他们沟通。念这些宝号的真实意义在于告诉山本:我身后有人! 这袈裟是冰蚕造练抽丝,巧匠翻腾为线。仙娥织就,神女机成。方方簇幅绣花缝,片片相帮堆锦饾。玲珑散碎斗妆花,色亮飘光喷宝艳。穿上满身红雾绕,脱来一段彩云飞。三天门外透玄光,五岳山前生宝气。重重嵌就西番莲,灼灼悬珠星斗象。四角上有夜明珠,攒顶间一颗祖母绿。虽无全照原本体,也有生光八宝攒。 这袈裟,闲时折迭,遇圣才穿。闲时折迭,千层包裹透虹霓。遇圣才穿,惊动诸天神鬼怕。上边有如意珠、摩尼珠、辟尘珠、定风珠。又有那红玛瑙、紫珊瑚、夜明珠、舍利子。偷月沁白,与日争红。条条仙气盈空,朵朵祥光捧圣。条条仙气盈空,照彻了天关;朵朵祥光捧圣,影遍了世界。照山川,惊虎豹;影海岛,动鱼龙。沿边两道销金锁,叩领连环白玉琮。 山本见到这件珠光宝气的袈裟,顿时露出一副上当了的神情。可是我已经按照约定脱了紫绶仙衣,如果他此时再提别的要求,那就是臭不要脸了。 “可以开始了吗?”不等山本反应过来,我的双手合十,一招童子拜佛打出。今天这一战,目的是我要彻底收服山本,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打。这一招童子拜佛蕴含着强大的法力,虚空中两只巨大的金黄色的手掌合十,朝山本压了下来。 王美丽本来要躲开这场战斗,但是被我用传音功叫了回来,她得把又一次瘫在地上动不了了的丁公藤带走。像今天这种规模的战斗,一旦开打,我和山本都顾不上丁公藤的死活。他虽然是个软骨头,但好歹也是一国之主,出了意外会很麻烦。 山本大概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动了真力,仓促应对之下,这一招接得有些狼狈。震退了二十步开外之后,山本稳住了身体,他的反应极为迅速,一把暗红色的巨大刀刃从虚空中像我斩下。刀刃所过之处,尽被黑色火焰吞没,身处刀刃之下的我看来,连初升的旭阳都显得疲软无力。 “这一刀厉害,想徒手接下,只怕连手掌都要被烧焦。”我心里这么想着。把头一晃,从左耳中拿出了九环锡杖,顿时一道白金色的佛光闪耀,虚空中的黑焰刀刃却再也落不下来。我和山本对了十几招,直打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初升明日光华淡;飞沙走石,震碎宫阙烟尘散。兵器磕碰响震天,一息十击还嫌慢。这一个黑焰缠刃死不休,那一个佛光绕体冲霄汉。阖城百姓皆惊忧,满朝王佐心肝颤。凡人岂有此等力,竟然一场神仙战! 第五十八章:决战山本 我不是没想过飞到天上去打,这样自然能够减少许多财产损失,但我的目的是要让湿土城的人近距离看看我们的战斗,这样才更容易收服这个国家的人心。 我突然感觉背后有一阵异样:一股危险的气息突然出现在我的近身处!我的身体周围始终保持着五十米范围的玄功外放,相当于是我的雷达探测,身体周边的异动我都能第一时间觉察到。 虽然这股外来的力量波动很微弱,但是给我感知到的危险气息却是十分强大!最重要的是,这股危险是突然出现在我贴身之处的,我预留的五十米战略纵深,此刻竟然完全没用!我立刻用大挪移身法旁移出五步远,一阵冷汗顿时从我的后背冒了出来。 只见虚空中出现一把裹着黑焰的刀刃,刺向的位置正是我的后腰。饶是有锦镧袈裟护体,如果没能躲开这一刀,也难逃被贯穿的命运。那黑色的火焰提示着我,如果我被刺中,那一定会被这火焰烧成焦炭,不远处的山本,伴随着往回抽刀的动作,手中的长刀正在虚空中慢慢变长。 “空间的能力,还真是个棘手的家伙。”我收敛住心神,从刚刚的一击中渐渐回过味来。“你就是用这个手法,让我们稀里糊涂走到商丘岭的吗?”确实,只有这个能力能够解释,为什么我们会从边境出现在商丘岭,走进黄连兄弟伏击的伏击圈里,这都是山本设计好的。山本冷冷说道:“面对疾风吧。” 山本突然消失了,异样的感觉再次传来,是我的左边。九环锡杖迎上去,硬生生将这一刀架开。一击不中,山本消失了,再次出现的地方是我的背后。我使一招回马枪迎了上去,再次挡住了山本的攻击。数十招过后,我用九环锡杖使出云摩剑的招式挡住了来自空中的一击。几十下兵器的碰撞,其实只过了三次呼吸的时间。山本在远处停了下来:“你能看穿我的行动?”“你说呢?” 山本猛“嗯”了一声,这一哼可不要紧,竟然让我的意识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我想起来了,日本也是有“哼哈二将”的。伴随着“嗯”的一声,山本把自己的长刀刀刃冲下,砸在了地上,露出地面的部分只有刀柄。 刀刃并没有插入地底,而是在一瞬间打开了一个空间入口。这个空间的出口就在我的脚下,两只脚掌中间的地面以下一厘米的地方。山本大概猜到了我是通过感知空间裂隙预判他的行动,所以故意把空间裂隙藏在地面以下。但是他哪里知道,以我的丹田为中心,半径为五十米的距离,不管是什么介质,统统都无法在我的雷达监控之下藏匿。 脚下发生的小动作我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山本的时机把握极好。先用一声冷哼偷袭,竟然让我错失了闪避的时机,而这刀瞄准的地方竟然是…… 不过我并不惊慌,一切仍然在我的掌控之中。山本的长刀很长,但那是对于山本而言。那把长刀的刀刃比起我的腿,还是短了那么一点。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这把刀在我两腿之间变长,然后长至极限停了下来。 黑色的火焰还在我的腿间撩拨,炽热的温度清晰可辨。但是并不会伤害到我,锦镧袈裟上的宝珠将火焰死死压制。是以我可以从容地把头一扬,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说道:“以你的身材,还享受不到我们高处的空气。”山本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低头看看自己一米六五的身材,竟比王美丽还矮上一截。 趁他这一愣的功夫,我猛“哈!”了一声,撩开锦镧袈裟,用金刚指力对着刀刃一点。哼哈二将的攻击效果是精神攻击,哼哈之间直接震撼的对方的灵魂,甚至可以直接把对方的魂魄轰出体外。饶是我金身坚固,也都会被山本哼得精神恍惚。加上我并没有获得哼哈二将的能力,所以对山本的突袭毫无防范。 而我的一声“哈”与他不同,用的其实是传音功加狮吼功再融入雷法。炸雷般的巨响直接在耳边爆开,会造成比物理攻击还要有效的真实伤害。我打算把这一招起名为“无妄天雷”,嘿嘿,好天雷,直把山本震得头昏脑胀,五内如焚。 同时,金刚指的发动,将山本的长刀原路顶了回去,飞出地面,刀柄直接砸向了山本的鼻梁,一阵鼻血喷了出来。 片刻之后,我看着山本晃晃脑袋,应该是恢复了神智和听力。我问他道:“你拿的是自己的介错刀吗?我不介意帮你一把。”日本的武士在切腹自裁的时候,短刀用于切自己。不管是一字切、十字切还是别的什么切,旁边总要有一个人拿着长刀,负责把自裁者的头颅切下,这个过程叫做介错。介错的目的是为了免除自裁者多余的痛苦,并且让自裁者尽可能保持比较好的遗容,这个为切腹者砍头的人就叫做介错人。 人为灵长,得天独厚。生而为人,自杀是极重的罪过,这是神界的最高法令之一,任何信仰的神都不得违逆。除去那些修道之人,因缘际会自行兵解后,他们会到各自需要的位置上发挥职能。 而介错人的存在,为天照大神打了个擦边球,借此很是笼络了一班狂热分子。至于那些为了自杀而尝试跳楼、开煤气、服毒等等诸多死法,都是些愚不可及的蠢货。我故意说山本的长刀是介错刀,就是为了激怒山本。 正当我们说话的时候,战场的另一边,熊猫宝宝和胖鸡也激战正酣。熊猫宝宝再次现出巨兽本相,巨大的肉爪朝下拍去,胖鸡不断地躲闪,时不时地试图偷袭两下。胖鸡的身形敏捷,胖大的身体配上可怜的小翅膀居然还能飞起来,远不是看起来那么笨拙,但是熊猫宝宝又哪是真的臃肿肥厚?只见熊猫宝宝舞动四爪,不断攻击,胖鸡在旁闪转腾挪,一时间也是斗得难解难分。 山本似乎被我激怒了,疯了似的追着我连砍九十二刀。这种毫无章法的乱打,竟然一时间难以招架,我被迫节节败退。把我震退以后,山本使了个分身术,分身拿着刀继续强攻,而真身则退后并开始结手印。 哼,区区身外化身的法术岂能难住我?我也出了个分身,九环锡杖内注入玄功,用法相化成狼筅,交给分身缠住黑焰刀,自己也退后开始结手印。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伴随着九字真言,山本结了九个手印。这套手印我焉能不知?冷哼道“你那个是盗版,正版的在这呢。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一样是九个手印,两字之差,体现的是师徒名分。 在阴界天,本没有北斗九星这个说法,自然也不会有北斗星相关的神位。不过无所谓,星宿神其实只是负责接引远处星球发散出的能量而已。阴阳两个界天里看到的星空其实是一样的,只是阴界天的人们把星空按照完全不同的方式组合并命名,形成了与阳界天不同的名称的星宿和星座。 这并不能妨碍我念动九字真言,它依然可以引动那九颗遥远星球的力量。北斗注死,九字真言引动的是古战场的能量。而从九星上直接引动的力量乃是太古时期的神魔战场,拥有极其恐怖的力量。此刻九星之力加持给了我,山本处自然就落了空。 山本立刻就发现不对,星宿之力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转而只能将九字真言用来将自身的力量瞬间提升到极限。山本的反应速度还算很快的,补救措施也很及时准确。但是山本个人的力量与九星相比,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我也发现了山本的问题,所以在出手的时候只动用了三颗星的力量,但是这一下,还是让山本受伤不轻。 第五十九章:大威天龙广力菩萨现身 山本抹了抹嘴角的鲜血,艰难地站起来,拿出一支毛笔,显然是要做最后的挣扎。“放弃吧,你拿不动这支笔的。”山本被我的话说得一愣,看着手里的笔,又有些茫然地望向我。这句话的作用对象自然不是山本,而是旁边的一个小贼。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她趁着我和山本战斗,悄悄地潜到了我叠放紫绶仙衣的地方。就在刚才在念咒语、结手印的时候,她出手了。足足尝试了一分多钟,始终没能把我压在紫绶仙衣上的那支笔搬开。 那不是凡笔,而是出自文昌菩萨梓潼帝君库藏的文笔。这位帝君专管文章,库中藏笔无数,此次专门将文笔交给我用。说是文笔,其实也管武事,此笔可随心变幻大小,还能变成长枪来用。 只是有一个要求:必须是满腹经纶之人才能拿得动文笔。若是粗莽之辈,任你力能扛鼎,也别想移动这支笔分毫。可若是学冠群伦,哪怕手无缚鸡之力,也可以用这支笔化成长枪,挑翻世间一切高手。 我把文笔压在紫绶仙衣上,自然是怕招贼,果然这就派上了用场。这名女子是王美丽带来的那十七个陪睡女之一,我要找的,也许就是此人了。我不再看山本,腾身落在了那名女子身前。 她的年纪不大,相貌输于温婉可爱这一类的。如果放在我们的国家,她应该还只是一个高中生。我有些叹息地说道:“卿本佳人,奈何从贼?”山本一见我朝着那女子过去,赶紧用空间之力穿越过来,挡在了那女子面前。 见山本如此行为,我不由得问道:“她是谁?你为什么要护着她?” 山本咬着牙回答道:“与你无关。”我质问道:“如果只是普通人,我当然可以不管,但如果她是幽泰的人呢?”那女子被我问得神色一凛,气血运行波动了一下,这在我的预料之中。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山本的身上居然也有同样的变化,这一下点燃了我的怒火。 “你背叛了我们吗?”我对着山本厉声喝问,盛怒之下,我甚至忘了要用雷法。山本显得有些恍惚,语无伦次地说着:“对方很强,我们打不过,对方很厉害,我们不是对手……”那女子也说话了:“山本先生已经弃暗投明,愿意为幽泰大人服务,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也可以保举,我保证你的地位不会低于山本先生。” 我徐徐问道:“你来自东青城?”一瞬间,冬青城里不好的回忆浮现,此刻我的怒火已经到了极致,反而显得格外冷静。那女子点点头,我又接着问:“你是湿土国人?”那女子又点点头。 只见她说道:“我的父亲被百年征兵带走了,我为了寻找他,独自去了东青城。在那里我见识到了幽泰大人的强大,那一刻我明白了,我不需要找回我的丈夫,我需要的是侍奉幽泰大人,尽我的一切。男人,你很强大,但是在东青城,你什么都不是,我记得这身紫衣,那日你从天上掉下来,差点就被抓住了。” 这就可以解释很多事了,眼前的女子是湿土国的叛徒,这也符合湿土国国情,只要有绝对的力量就可以绝对压服。至于山本是怎么回事,我现在没空调查,因为山本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躲到了远处。手里拿着笔在地上刷刷点点,转眼就成了一条活灵活现的巨龙,足有三丈来长,山本咬破手指,在龙的额头上点了一滴血。 这条巨龙竟然就这样从水墨上活了过来,腾空而起,黑色巨龙的额头上顶着鲜红色的龙珠,那是山本精血的所在。看着那只有三个爪子的黑龙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一阵疑似龙吟传来,我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此时熊猫宝宝和胖鸡的争斗恰好结束,虽然被啄掉了不少熊毛,但胖鸡还是被熊掌拍进了地面,晕了过去。此时熊猫宝宝正看着那黑漆漆的巨龙,正在比较着那条黑龙和自己的胳膊哪个更黑一些。远处的王美丽兴致勃勃地看着我们的打斗,吃着不知从哪弄来的点心。丁公藤和其他在周围观战的卫兵和内侍就要差得多,一个个面色苍白、噤若寒蝉。 我解开袈裟,敞开衣领,露出盘在身上的龙纹身,那正是八部天龙广力菩萨的真身。“敕令,大威天龙!”伴随着我的一声呼喝,一条五爪金龙从我的身上腾空而起,金色的光芒再次照耀着整个寒水城。没错,之前我身上发出的那让王美丽羡慕不已的金光其实是来自于小白龙熬烈。 只见真龙: 收敛金光耀千尺,震动百里浅声吟。 引凝珠树飞鳞密,影拂霓旌瑞角新。 云雾随身行天下,世间生灵我为君。 今日传下真法相,留教后世启慧心。 三丈多长三爪黑龙和身长百余丈五爪金龙两相对比,山本那简直就是个泥鳅。小白龙的身形覆盖了整个湿土城王宫的领口,其巨大身形,数十里外都清晰可见。金爪落下,山本的精血被破,显然是伤了元气,被龙爪按在地上,一时间也动弹不得。活该,谁给你的自信敢跟中国人比龙?将小白龙收回到我的身上,我也穿好了衣服,不再理会倒地吐血的山本。我一步一步慢慢逼近那女子,问道:“你叫什么?” 那女子也不答话,只是拿出一颗珠子摆在面前。这珠子光华闪耀,竟然也散发出一股上位者的气息,与我在东青城感受到的气息类似,只是弱了许多。我心中暗道不好,急拿出东皇太一的印绶在手,看似轻松地化解掉这股压力,总算没有失了体面。 此时气势上我已经胜过许多,修为的差距更加凸显出来。在我的玄功威压之下,这颗珠子猝然碎裂,失去了一切光泽,受伤虚弱的山本竟然在珠子破裂的一瞬间晕了过去。那女子慌忙退出十余步,先后扔出六把飞刀,不得不说,出手飞快、准头极好。我不闪不避的情况下,六把刀竟然全都准确地击中了我的双眼。 不过这等攻击手段根本根本伤不到我,金刚不坏的功力让飞刀撞上我眼球的瞬间,发出一声脆响,落在了地上。我最恨的是叛徒,可是这几把飞刀救了她的命。不是因为她敢攻击我才被欣赏,而是因为她的飞刀有这样的准头,让她有了活下去的价值。 我身形一闪,出现在她的身后,抬起脚,照着她的翘臀蹬了一脚。不是踢,如果用踢的劲道攻击,绝对会把她整个人从中间折断,而是我轻轻地用蹬的劲道,只会让她横飞出去。祥云无忧履是件不错的宝物,曾经我蹬了一脚让自己飞出东青城,逃出生天,而如果是用来蹬人,飞出去的距离也同样可观。 一脚蹬出去,对我来说几乎没用力。但是对于那名女子而言,她直接飞出去了五十多米,整个人被“嵌”在不远处的墙上。我在蹬她的同时特意输入一股力量,护住了那女子的身体,虽然她并没有受伤,但痛觉可是一点也不会减少。大概是在东青城里享受惯了,不曾受过这种待遇,女子艰难的从墙上下来,羞愤之色占满了整个脸庞。 “好像还不够,这点程度还不足以打服你。”我感受了一下她体内的气血波动之后得出结论。将身形一闪,突然出现在女子面前,右手高高扬起,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女子的左脸,她被打退了几步,我走上前又是一记耳光。 女子被我逼到墙根,退无可退,四十八个耳光被我连续扇出。每打一下我都关注着女子的眼神,同时监视着她身体内部的变化。她的情绪一开始在羞与愤之间徘徊,慢慢变成了木然,好像被我打迷糊了一样。此时不可放松,接连又打了几下。终于,差不多到火候了,因为我发现她的大脑活跃区域变了,多巴胺已经开始分泌。 我左手一招,紫绶仙衣穿到了身上,纯阳剑背在了身后,文笔也放回了多宝囊。左手中拿出了捆仙绳,将那女子捆了个结实,东皇印绶的威压迫使她不得不在我面前保持压低的跪姿。多重压迫之下,女子的多巴胺分泌更多了,看来这个方法很对路。山本慢慢清醒了过来,刚才造成的内外伤势,此时无论他想干什么都是有心无力。 我捏起女子的下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子以迷离的眼神看着我,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叫细辛。”细辛的脸蛋原本俊俏,但是被我四十几个耳光抽得半边脸像个猪头,对,我只抽了左脸,右脸没打。 “叫我主人!”伴随着雷法,我的命令不容置疑。“是,主人。”细辛继续含糊地回答。“重新回答一遍。”“是的主人,我叫细辛。”…… 第六十章:收服山本,也收服了人心 眼看我们打完了,王美丽带着丁公藤回到了这个已经变成了废墟了的大殿遗址。近处观战的宫殿侍卫等人早已被吓傻,远处湿土城里的民众也无不被这场激烈战斗的爆发的灵力波动而震撼。尤其是五爪金龙的形象,更是深刻印在每一个人的脑海。 “你的父亲呢?”伴随着这个问题,细辛的眼里竟闪出了泪花:“他被拉去做试验,死了。东青城不会收留三十岁以上的男人,超过这个三十岁都会被送去做试验。”我心头一紧,暗道不好,忙问道:“是什么实验?”细辛此时竟忍不住哭了起来:“我不知道,主人。呜呜~我的身份还不够资格知道。” 我继续问道:“你的父亲死在了东青城,你居然甘心做东青城的走狗?”细辛哭得更厉害了:“不是的主人,我也被控制了,直到刚刚才被主人打醒了。其实东青城里来的不只是我一个,还有另一女人,她才是正经东青城出生的人。我只知道大家叫她三队长,平常我们的行动都是三队长负责指挥。” 我一指山本:“那他是怎么回事?”细辛回答说:“主人应该知道东青城对男人会有什么影响,山本先生那天闯入东青城,立刻就被擒住了。我们用了一些比较柔和的方法对他的思想做了一些改造。让他听命于我们,不得不说山本先生的身体还真是强壮呢。” 半边脸肿得像猪头,哭得梨花带雨的细辛,说到这里的时候,居然还能露出一丝花痴的表情。她继续说:“被主人打碎的那颗珠子里含着山本先生的一丝意识,珠子还可以散发出类似东青城的气息。只要有珠子在,就可以控制山本先生做任何事,现在珠子毁了,山本先生应该也能恢复正常了。” 需要了解的问题基本上都清楚了,我确定细辛没有对我说假话,解开了细辛的束缚,她的伤不重,我赏了她一颗保身丹:“只要吃一小口,余下的药必须贴身保管。”伴随着仙药入口,猪头脸又恢复了俏丽,含糊的声音也重新变得清亮:“谢主人赐药。” 恢复正常的细辛,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熊猫宝宝从远处爬过来,一点点变小,然后爬上我的肩头。处理完细辛,我看着旁边的山本,走过去问道:“你怎么样,服了吗?”山本抬头看着我,他的记忆没有丧失,思绪也已经恢复。听着刚才细辛的话,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山本低着头说道:“李君,我服你了,以后你当队长,我都听你的。”山本转过头对丁公藤说:“国王陛下,先前的都是误会,他们是与我一起来帮助你们讨伐幽泰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着山本的口气,总是想起神剧中的日本人对中国人说:“我们是来帮助你们建立王道乐土……”经历刚才的战斗,我已经降伏了山本,他接下来会成为我的利刃。 保身丹也给了山本一粒,我去让他把三队长带回来,将功赎罪。我又向丁公藤发问:“你怎么说?”丁公藤是个没主见的,原本就是被山本的实力折服。此时眼看山本又被我打败,自然是对我佩服地五体投地。 “我要在你湿土国要个官你可答应?”王美丽一听我在要官,马上冲过来表态:“我也要一个官位。”丁公藤满嘴应承:“好好,二位仙师要什么官都可以,哪怕是王位我也可以让出来。”我一摆手:“不要你的王位,我只要宰相的大印。”王美丽抢着说:“那我要大元帅。”白头鹰也随声附和。丁公藤刚要表态,突然从旁边冒出来一个声音:“不行!” 我扭头看去,一个身材瘦弱的人从远处跑过来,直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从他的速度上我还是可以判断出来,他确实是湿土国的人。但是,凭他这样的体能,在整个湿土国内算上老幼妇孺,都只能算是倒数之列,只是堪堪比当初的项塞好一些。 我问道:“你是何人?”旁边的丁公藤很主动地过来解释:“啊,李仙师,他叫花椒,是皇家图书馆的馆长。”花椒的脸很正气,所谓相由心生。最重要的是:他的气色很高。虽然不比海金沙,但是比那软糯的丁公藤直高出了三倍有余,这让我很欣赏。 花椒义正言辞地说:“此人是我们湿土国的仇人,他杀了龙威军和虎贲军二百将士,还掳走了麝香和老参两位将军,我们不能让这样的人在这里当官。”丁公藤听完此话显得很尴尬,花椒说的确实有道理。 我没有与花椒纠缠这个问题,而是问他:“刚才的战斗你也看到了,以你这么弱,能挡住我吗?”花椒站直了回答我说:“我的力量确实弱小,你的力量也确实强大,你可以随手抹去我的生命,但是你不可能改变我的意志。” 我拍手称赞道:“图书馆的馆长,我佩服你的胆气。”我伸出大拇指说道:“接下来,试试你的学问。”说完就把文笔扔了过去,花椒见我扔了东西过来以为是武器,连忙抬手来挡。谁知那文笔竟然跟长了眼一样,直接落在了花椒的手心里,稳稳地拿住。我一见大喜,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花椒看着手里的笔,怒而说道:“你要考我,你凭什么考我?”我收敛笑声,凝视他说道:“我考完了,你有造化,这支笔有无穷妙用,你且慢慢体会。”花椒冷哼一声,把笔一摔:“你可别以为用这个就能收买我。”文笔还没落地,伴随着“唰”的一声,文笔又自己飞回花椒的手里。我又哈哈大笑:“看来这文笔是认定你了,你是躲不掉的。” “你究竟想怎么样,别以为血债能够一笔勾销。”花椒依然愤怒不减。本想再逗他两句,此时却是山本回来了,手里还提了一个女人的尸体,不用说,就是三队长了。山本把三队长往地上一扔,我也不再理会愤怒的花椒,走过去检查这位三队长的尸体。 脖子上一道切口,气息全无,显然是死透了。山本说:“她准备逃跑,我找到她的时候已经跑到王宫门口了,一见我过来,竟然直接抹了脖子,没说一句话。”说完还递给我一把刀,这是一把精美的小刀,用的钢材也是上乘,我用手一掂,配重非常完美。 我一招细辛,细辛很乖巧地过来了:“主人。”“你喜欢这把刀吗?”细辛的眼睛亮了,欣喜地接过小刀,灵动的双眼藏不住的兴奋:“这把刀实在是太好了。”我伸手把刀拿回来,装进了袖子里。细辛愣了一下,以为我反悔,不愿意送她刀了,怯怯地喊了一声:“主人……”仿佛内涵着无尽的委屈。 下一刻,马上又兴奋地喊了出来,因为我从袖口里倒出来了三十六把一模一样的小刀,慷慨地说:“都给你了。”细辛激动地抱住我:“谢谢主人。”虽然她谢的是我,但是脸却趁机在熊猫宝宝的身上蹭来蹭去。 看着细辛如树袋熊一样缠在我身上,我一阵无奈,龙葵后继有人了,并且还被发扬光大了。我只能说:“下来吧。”“嗯!”细辛用力地应承着。马上,她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山本身边的胖鸡身上,刚才胖鸡被熊猫宝宝打晕了。山本恢复以后,把保身丹掰了一点给了胖鸡吃,现在也已经恢复了。 我告诉山本一个坐标,那是黄连和甘草的队伍在寒水国的临时驻地,我让山本用空间能力把他们传送过来。胖鸡被细心逮了个正着,此时正驮着细辛到处乱跑。伴随着地上传送阵发出光芒,甘草把胖鸡顶在了头上,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一人一兽给压倒了。细辛此时曲腿骑在胖鸡背上,搂着胖鸡的脖子,笑得很开心,山本和甘草只能一脸黑线。 黄连和甘草他们的出现让在场的众人目瞪口呆,尤其是花椒。刚才还在为了我杀了人的事,向我硬刚。此时,被杀的众人就这么出现在他的眼前,花椒也彻底放下了心防,不再反对我执掌宰相之位。 第六十一章:筷子的故事 黄连一看见我,马上冲过来,急切问道:“仙师,我兄弟有救了吗?”我一指地上的三队长:“有了。”黄连激动的热泪盈眶:“请仙师一定救救我兄弟。”我看一眼旁边神情尴尬的王美丽,不再理会。将三队长和黄芩的尸体摆在一起,左手放在三队长的天灵盖上,念动口诀:“宝贝请转身。” 三队长的头颅被完整地切了下来,我按照黄芩的面容把三队长的脸重塑了一遍,安在黄芩的腔子的上,在场的众人都摒住了呼吸。伴随着我指尖的金光扫过头与身体之间的裂口,二者慢慢融合起来,变成了完整的一个。 温凉珠把黄芩的身体保存地很好,此刻安上了头颅,看起来就跟睡着了一样。黄连赶紧把莲花取出来,黄芩的魂魄也似感应到了什么,主动飞了出来,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又是一阵惊叹。黄芩的魂魄躺了回去,须臾又坐了起来,回头看看肉身,又看看我。 我没说话,拿出一个白玉瓶,倒出一粒九转大还丹,放进黄芩的口中。这一次,黄芩的肉身主动开始和魂魄沟通,慢慢被吸了进去。 黄芩再次坐起来的时候,俨然重新活了回来。一旁的黄连早已经哭得似个泪人,足见兄弟情深。还有麝香将军和虎贲军众人也都情绪激动,一旁的花椒彻底看傻了,就连到处乱跑的胖鸡和欢快的细辛,此时也安安静静地看着这边。 我看着王美丽,后者会意。她一脸歉意地走过来,为之前的鲁莽像黄连、黄芩兄弟道歉,一旁的山本也臊眉耷眼地不停鞠躬。误会解开,大家沉浸在一派其乐融融的氛围中。只有老参和麝香两位将军,依稀辨认出来这堆废墟好像是王宫,此时却也不敢多言。 也难怪他们狐疑,看看周遭环境,先前我和山本打斗的范围,王宫的建筑已经被震碎,化成了齑粉。大殿的位置直接碎成了一个小土包,丁公藤站上土包,对众人说:“自从天下被魔王幽泰扰乱,六国数百年征战,寸功未进。我湿土国有幸,我丁公藤有幸,在此得见非凡仙师,先是国师山本仁次郎,然后又得到了……” 我主动走上去,接着话茬说:“山人李钏芎。”王美丽跟了上来:“凯琳娜·杰弗逊·亚拉伯罕,你们可以叫我王美丽。”丁公藤继续往下说:“又得到了李钏芎和王美丽两位仙师通助力,寡人决定,奉你们三人为国公,永享俸禄。”我轻轻对丁公藤说:“国王陛下,我不要国公,我要做宰相。” 丁公藤又看看王美丽,王美丽没有说话。丁公藤继续说:“好,国师山本仁次郎奉为护国公,原职不变;王美丽奉为定国公;李钏芎封宰相之位,同时奉为镇国公。”我不再异议,我要的只是宰相大印,至于国公的称号,只不过是个添头。倒是王美丽,又厚着脸皮要了一个元帅的职务。 我看了看这一地狼藉,平白地多拿了一个镇国公,总不能就这样收场吧。我要来了几张白纸和一把剪刀,将纸折了两下,剪刀上下翻飞,很快五个人形剪纸就出现了。用指尖蘸口水在纸人上书写符咒,一阵金光闪过,五名身高三米开外的黄巾力士出现。 我对他们下令:“你在此打扫并挖掘地基,你去弄回木材,你去采集石料,你去负责泥水瓦片,你来负责家具摆设、装饰及油漆。”将工作安排好,按我的预计,有五名黄巾力士的工作进度,半天时间就可以还原被毁的宫殿。 我和王美丽将大印和虎符各自收好,另外我们三个人还有各自有一块令箭,象征着我们国公的身份。此时正好得闲,丁公藤盛邀我们参观宫殿。行到图书馆时,花椒热情地向我们介绍图书馆内的壁画。 忽然我发现了一幅图,描绘的似乎是一大群人拿着原始的工具对抗大洪水的画面。花椒为我们讲解道:“这幅图描绘的是传说中的禹王治水的功德,全图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讲述的是洪水泛滥,风雨成灾;第二部分是讲禹王治水时,抓紧每一刻时间;第三部分在讲禹王终于治水成功,万民同庆。” 我见第二部分篇幅最大,颇有意思。于是问花椒:“禹王治水都是怎么抓紧时间的?”花椒显然很喜欢这些故事,眉飞色舞地讲述到:“当初禹王治水时,几次路过家门口,却都没有回家看看,就连三岁的儿子都认不出这是自己的父亲。不过真正经典的内容还得看这一部分内容。” 我们顺着花椒的指点看去,花椒继续讲解道:“相传当年的人使用刀叉作餐具,”听到“刀叉餐具”时,王美丽显得很有兴趣。花椒继续说:“有一次侍者给禹王送饭,忘了拿餐具。想到治水责任重大、任务紧急,禹王不愿多等。于是就地捡了一段细树枝,一折为二,直接把饭菜扒到嘴里,很快吃完了。有了这个发现,禹王将这两根树枝命名为‘筷子’,并且定下了筷子作为餐具的规矩,推而广之。” “那这个人在干什么?”王美丽指着壁画上一个跪着的人问道,只见此人跪在禹王面前,手里捧着的似乎是刀叉。花椒说:“他啊,你看禹王在干什么?”我看了看壁画,回答说:“禹王在挖沟?” 花椒点头称是:“正是,禹王是当时天下的至尊,他尚且在带头治水,可是那个人却不识好歹,为了一些小事给禹王添乱。他反复对禹王进谏说‘刀叉才是古传礼仪、饮食之礼不可废’这样的废话,惹得禹王很是厌烦。最后禹王传下旨意说:‘今日起,天下人皆从筷子为饮食之礼,原用刀叉,贬入饿鬼道,付恶鬼与夜叉使用。下三道里如有学好的,方准他们使用筷子’。” 真是没想到,在这阴界天也有个禹王治过水,也是一般无二发明了筷子。我发现此刻王美丽的表情,比壁画要好看的多。王美丽借口去工地,自己跑了,丁公藤和花椒带着我还在继续参观,一切看上去似乎都在正轨运行。可是我就是这劳碌的命,来不及享受片刻安宁,马上又出事了。 第六十二章:二哈又惹祸了 王宫内侍卫来报:一名黄巾力士在挖地基的时候,竟然挖到了一个箱子。在场的众人都不认识这个箱子,上面篆刻的文字大家都没见过,箱子上又带着锁,是以没有人敢动。恰好王美丽回到了工地上,箱子自然也就交由她在干什么处理。 王美丽的神识能力自带翻译系统,任何稀奇古怪的文字在她眼里都是英文,连文字密码都可以直接破译,所以当传话的侍卫告诉我“王美丽已经砸开了锁”的时候我并不担心。来到工地旁的时候,众人已经等在那里,只是看这阵势有点奇怪,似乎事情并不简单。 我过去一看,是一个空箱子,空箱子为什么值得大家这么紧张呢?这时候黄连过来跟我说:“宰相大人,箱子打开的时候,有一阵黑雾散出来,黑雾散尽,箱子里空空如也。”我感觉有点奇怪,去检查这个箱子的时候,差点把我气得晕厥过去。 箱子上面的刻字,在我眼里是四个篆体字:“擅动者死。”想必在王美丽的眼中也是同样的意思。王美丽在一旁很不好意思地说:“本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箱子,但是我一看上面的内容,我就决定打开看看……”王美丽啊王美丽,你这二哈一般的思考回路是哪学来的啊。 我只能继续检查箱子看看有什么别的线索,我发现箱子盖上以后,箱体和箱盖的纹路能够组成一个符箓的形象,伴随着箱子打开,这道符箓自然也作废了。这符箓与道家的符箓有所区别,但是也有共通之处。从符胆的样子加上翻译系统提示的符文内容,我大致判断这起到的是类似于镇邪的作用。 丁公藤在旁关切地问道:“宰相大人怎么样,这箱子上写的是什么?”我瞄了一眼旁边的王美丽,回答说:“上面写着‘浮云大仙留’,并没有说明箱子里存放了什么。”一旁的王美丽露出了一丝感激的神色。 正好此时山本也到了,他在路上也听说了这里的事情。看着地上的箱子,山本看着篆字念到:“擅动……”我赶紧一拍他的肩膀:“山本,你的有掌握空间的能力,范围能够释放多远?” 山本说:“我也不知道能作用多远,只是有限制条件。从这里沟通我们的阳界天是做不到的,还有就是必须是我去过的地方或者是目力可及之处,再或者有坐标也可以。”我说道:“那好,带我一下去五川湖心小筑。”山本两手一张,打开了一道空间裂缝,留下王美丽留守,我抱着箱子走了进去。 面前正是五川湖,我们的落身处,正是在湖边不远处的树林里。“你当时躲在这里偷窥我们吗?”山本显得有些窘迫:“李君,这……”我笑着拍了他肩膀一下,走出树林飞到湖心,五川灵仙还是在那里钓鱼。“小友须臾转还,别来无恙否?”五川灵仙这样问候着我,也对山本说道:“这位小友前次与你们一同前来,我却未及招待,请恕怠慢。” 前一句只不过是普通的寒暄,而后一句我一时没懂,回头见山本的额头冒了汗,这才明白过来。这五川灵仙绝不简单,山本藏匿在那里连我都没有察觉,而这位不起眼的老者心里竟如明镜一般。这句话看似自责,其实用意很明显是在敲打我们。 五川灵仙没有继续理会我们,转而看着我抱的箱子,面色凝重。“你们何处得来此物?”我不敢隐瞒,直接说明了来意。五川灵仙沉吟片刻,对我们说道:“老朽年长,有幸多知道一些,这箱子,我刚好认识。”我一听大喜:“请老神仙赐教。”五川灵仙看了看破开的锁头,打开看了一眼,面沉似水,徐徐说道:“我来给你讲一讲我们这边神界的故事吧。” 上古时期,阴界天的神界爆发了战争,连累到人界也是爆发多次大战,几番征杀之后,第一位真正入主三界的大神名为枫剑仙。枫剑仙执掌三界数百万年,从一开始的勤勉变得越来越怠惰奢靡,最终被二位大神联手推翻。 这二位大神就是钱上人和宫蝉主,二位大神联手治理三界,却没想到因为理念不同产生了巨大的分歧。钱上人喜欢钱,就连姓氏都是后改的,一切行动都以钱为动机,一切标准都以钱作为衡量。 钱上人很快就累积了巨大的财富,很是收买了一群人。宫蝉主与之不同,勤政亲民,在下级神仙中很有威望,同时也占据了广大次发达地区和贫困地区人民的信仰。二人各自有自己的理念,也都为自己的理念付出着一切。 钱上人信奉经济利益,任用精英,纵容甚至鼓励有钱人剥夺穷人那少量的财产,挤压他们的生存空间。而宫蝉主与他不同,他立志于争取广大贫困人民的信仰,并带领他们脱离贫困,过上好日子。 钱上人教育治下的民众,集中优势资源奉行精英教育,普通人只是教育他们成为配合少数精英的垫脚石。而宫蝉主则让所有人平等享受教育,力求消灭一切特权。二者之间的矛盾越积越深,最终到了爆发了一天。 双方大战,宫蝉主最终获胜。眼看钱上人走投无路,只剩数十人被宫蝉主大军合围一处。此时宫蝉主手下的一个人:幽泰。关键时刻大喊一声:“宫蝉主,你好心狠,你难道忘了当初你和主公二人同袍的情谊了吗?”正要举剑的宫蝉主闻言却一时心软,慢了片刻,钱上人趁乱就要逃跑。但钱上人毕竟是众矢之的,目标太大,马上就被制住。 混乱之中,那幽泰竟然趁机把肉身舍弃,魂魄独自跑了。经过几万年的积累,幽泰又化成人身,终究被他成了气候。 我们拿上来的箱子里封印着的,就是当初钱上人手下的魔兽之一——凤寒兽。魔兽肉身被毁,魂魄却无法毁灭,宫蝉主只能将其封在箱子里深埋地下。数万年过去,原以为没有人记得这个箱子藏在哪里,没想到今日现世。” 第六十三章:又可以开张了 这对我们来说,绝不是一个好消息,凤寒兽走脱必然会帮助幽泰,王美丽无意之间给我们制造了一个强劲的敌人。不过好在当初各种魔兽几乎都被灭杀,少数几个无法杀死的也都被各种方法封印起来。至于被封印的魔兽有多少个,五川灵仙没有告诉我们。因为以我们的神识能力,如果说出了那几个魔兽,就等于与它们建立了联系,到时候必然要碰上他们。如果不说,等于这个联系没有建立,还可以有机会躲过。 神仙界时间流速与人间不同,我们回到湿土城已经是第二天,虎贲军和龙威军众人已经归建,王宫也已经重建完毕。通过山本的能力,我们回到了原地,正是大殿外,众人已经等在这里,也不知道是不是等了我们一整夜。王美丽知道自己犯了错,她保证一定亲手把凤寒兽抓回来。 王宫大殿内,排好了宴席,为了等我们,据说已经重新做了三份。国王丁公藤坐在高位,朝中大小官员各自位列一席。最靠近王座的六个席位是空的,显然是给我们留的。空的席位上,有一个摆满了肉,有一个摆满了粟米,还有一个桌子上是空的,但是座位的旁边堆了数量夸张的嫩竹。 我真是没想到,丁公藤居然可以安排得这么周到,连宠物都有列席。再看桌上的饭菜,显然比寒水国精致得多。各种山中走兽云中雁、陆地牛羊海底鲜,摆满了每个人的桌子,码了好几层。果然还是丁公藤更懂得享受。 我们三人和三个宠物各自入席之后,马上传来了歌舞助兴。只见一众美女鱼贯而入,不少还是熟悉的面孔,昨天被我用石头测试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们的眼神似乎对我格外荡漾。细辛不在里面,据说是因为叫过我“主人”以后,受到了格外的礼遇,摆脱了贱籍。 歌舞的风格我不喜欢,格局太小,每个人的动作都放不开,显得很拘谨,这大概也和这个国家的民风有关吧。王美丽一副似看似不看的样子,关注食物比关注歌舞更多;唯有山本摇头晃脑,显然是看得很得意。我眼下无事可做,反正来了也是来了,倒不如努力欣赏一下表演也好。 这仔细一看,竟然还真的被我看出些味道来。有一阙《少年游》为赞: 笙管笛箫,琴瑟琵琶,嘈切奏升平。 绨绣缠绵,纱织红练,风摆霓裳轻。 病体娇羞玉足慢,弱柳舞于庭。 常得君王带笑看,并美馔,饮刘伶。 君臣足足饮宴一整天,上好的竹子换了五批。熊猫宝宝躺在我肩上,正满意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丁公藤见我们吃喝俱足,安排我们各自回府。还别说,丁公藤安排的府邸比我们在寒水国的宅子更大,仆从更多。不过他显然没有海金沙的能力,这些仆从真的只是伺候我们的仆从而已。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收到了丁公藤的宣召,要我们三人马上进宫一趟。到了大殿上,满朝的文武都被遣散了,只有丁公藤和麝香、老参两位将军在等我们。看着三人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就知道,要开张了。 “三位仙师。”丁公藤首先打破寂静,“最近,小王有两件不情之请,需要三位仙师援手,请万勿推辞。”自从我和山本大战之后,丁公藤面对我们的时候一直都自称“小王”,甚至有些不敢直视我们。一旁的老参和麝香在听到“万勿推辞”的时候,马上跪倒在地,齐声附和道“请三位仙师万勿推辞。” 这一下搞得我有点不知所措了:“不知国王所谓何事?”丁公藤“唉”了一声:“这第一件就是半个月前接到地方官上书,称大横山突然一处塌陷。塌陷处露出一个巨大的坑洞,洞内阴风阵阵,夜半常有鬼哭之声。地方上曾派遣衙役、官兵、死囚等十数人下洞,竟无一生还,一时人心惶惶。三位仙师神通广大,小王斗胆,想请仙师们下洞查看,探明缘由,以安人心。” 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这趟活必然是要接的。王美丽自告奋勇愿意下洞查看,但是我可不敢让她独自行动了,要是让她再脱缰一次,还不一定能惹出什么祸来。“那不知国王说的另一件事是什么?”我继续问道。 丁公藤说:“昨日一战,让我们知道了三位仙师的本事,还请仙师为我们湿土国练兵,也好为将来讨伐幽泰做准备。”我点点头:“此事自然义不容辞,待我们从大横山回来就可以练兵,请国王派遣军中各中、下级军官过来受训。” 老参和麝香两位将军既是发扬风格,也是职责所在,他俩与我们一同出发前往大横山,顺便给我们带路。我用缩地法带众人来到大横山塌陷处的洞口,却发现有人已经先到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衣着素缟,正跪在洞口烧纸,神情悲伤。 询问之下才知道,男的名山药,女的叫白术,本是夫妻伉俪。他们的父亲分别是当地的衙役和士兵,两个人分别在地方官和守备府的组织下分两次下入地穴查看,结果都是一去不返。白术的母亲等了几日无果,一着急,也一病不起,于前日西归。 二人匆匆了结丧事之后,悲愤之下,二人携带兵器火把,来在此地。先在洞口为自己的父母亲烧纸,然后就要共入地穴,察探究竟。事有凑巧,正好赶上我们也来到这里。两个人原本被情绪干扰了理智,来这里是求死的。但是随着我们的到来,二人恢复了些,注意力也被我们身边的异兽给吸引过去。 山药很开心,因为白术看着熊猫宝宝的憨态被逗笑了。自从他们的父亲失踪以后,白术就再没有露出过笑容。二人心情开朗之后,胃口也好了些,在熊猫宝宝的带动之下,他们俩竟然吃了五人份的饭。万幸我们还可以捕猎,不然真的要不够吃了。 我很看好这对年轻夫妻的情意,有心提拔他们,当下就开始分配人手。由我带着老参、白术、山药下地穴查看,麝香年纪略大些,就带着王美丽守在洞口。山本的位置也是留守洞口,不过他是在洞下留守,与王美丽、麝香呼应的同时也可以准备接应我。 洞内很黑,我举起朱雀令照明,同时也做好了攻击准备。别问我为什么不放金光,因为小白龙的高傲,不允许自己只是当个灯泡。里面的空间别有洞天,足有数千平米的一个空洞就出现在这片山林的腹地,不过好在只有一条路往前延伸,不会迷了路径。 洞穴的深处传来了一些声音,几人马上神情紧张地戒备起来。洞内视线不好,深处似乎还有迷雾,所以我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我能听到的是一种动物的嘶吼声,还有一些铁器碰撞的声音,距离我们现在的位置还有二百多步。 第六十四章:神兽貔虚 随着我带着三个人深入洞内,渐渐的迷雾越来越浓重。朱雀令光照的能见度明显降低了,野兽的低吼声倒是越来越真切。顺着吼声传来的地方,我打了一团火球飞了过去,前方的空气中湿度极大,火球还没飞到就湮灭了不少。火球熄灭之前,我们只看到了一团犹如实体的烟雾,烟雾中隐约可见一张狰狞的面目。 “吼——”这东西明显被火球激怒了,朝我们的方向发出一声怒吼。影绰绰晃动之下,铁器碰撞声再次传来,这回听清楚了,这是铁链拖动和绷紧的声音,显然这怪物是被锁在了此地。“这很可能是某个古代怪兽被锁在这里。半个月前,地洞塌陷,连通到了这里,下来查看的这些人都是遭到这头古代怪兽的毒手。”我按照眼前的情况做出了判断。 “难道是‘貔虚’?”老参将军的话引起了山药和白术的不安。我不解地问道:“怎么了?貔虚是什么?”我都怀疑是不是我听错了,他们说的难道是“貔貅”吗?山药回答我说:“貔虚是我们湿土国的传说,据说古代有一个怪兽,浑身冒着烟雾,看起来犹如虚幻一般。它擅长一种特殊的攻击,所有中招的动物都会感觉虚弱不堪,然后再会被它吃掉。别看这个怪物的胃口不大,但是凶狠残暴,哪怕吃不下,也一定要把目标杀死。” 白术在旁补充说:“对,传说中貔虚曾是枫剑仙的宠物,趴在枫剑仙的脚下,平常懒得挪动一步。后来枫剑仙被打败后,它就一直被镇压在某处,没想到竟然是在这里。不过幸好这东西很懒,出了捕猎之外,能躺着绝不站着,能不动绝不乱跑。” 我心中有数,朱雀令再次发动,四个更大的火球朝着貔虚周围四个方向再次发射。传说的果然不错,地上躺着十几具残破的尸体,更多是被咬碎,真正吃掉的部分反而不多。老参将军借着光,做出了肯定的判断:这就是貔虚! 山药和白术显然是见到了自己亲人残破的尸体,两个人都是气血上涌,大喊了一声,就提着家伙往上冲。我和老参将军一见此情景,生怕二人有失,赶紧追了上去。朱雀令祭起,升到半空,犹如太阳一般发出耀眼的光芒。顿时洞里的水汽和烟雾被驱散了不少,原本被烟雾包裹的怪兽身体浮现出一个轮廓。一条铁链从脖子处拴在山壁上,将它牢牢困在这里,不知已有多少年了。 有了亮光,攻守之势异也,貔虚再也不能像之前一样躲在暗处偷偷下手了。老参是大将军,武功高强且装备精良,自然负责主攻。山药红着眼,从旁边捡起父亲的缨枪助攻击,白术也忍住悲伤,取了个火把还捡了父亲的佩刀也加入了战局。三件兵器不断进攻,白术拿火把显然是经过考虑的,火苗不停地烧灼着貔虚身上冒出来的烟雾和水气。看着三人与那怪兽缠斗起来,我决定先不插手,倒要看一看这三个人能做到什么程度。 貔虚的战斗手段是以水气、烟雾为掩护,躲在黑暗中暗下杀手。它的突袭能力强,正面迎敌的能力只能说一般。湿土国人身怀部分神力,再加上朱雀令极大地限制了貔虚的能力,双方展现出来的实力差距反而并不大。看清这一点后,我心中大定,执定火尖枪,只是旁观掠阵,并不直接参战。 三人一兽一场好杀。老参将军刀盾并举,山药白术兵刃相加。老参将军在中间挡住,山药白术左右相攻。打得那怪钢牙紧咬,怒目圆睁。眼看渐渐不支,被打得节节败退,却只是卖了个破绽,一下暴起就要伤人。 只听得“嗞——”地一声,我替白术挡下了一爪子。火尖枪的威能远不是白术手上的烧火棍能比,一下就把貔虚的爪子烫伤了。瘸了一条腿,劣势更加明显,三人也加快了攻击的速度,誓要为死者报仇。 突然我有一阵异样的感觉,仿佛腿突然软了一下,眼前的战局再起变化。本来占尽优势的三人突然倒地不起,好像力量被抽干了一样。就连熊猫宝宝都从我的肩膀上掉了下来,它那夸张的体重凝聚在一个小小的身躯里,重重砸在地上,巨大的压强竟然在岩石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我见势不好,那三人都有危险!来不及多想,将火尖枪一抖就刺了上去,势必要结果它的性命。可没想到貔虚竟然如此狡猾,一晃身体,竟然用套在自己脖子上的铁环硬接了我一枪。火尖枪何等威能,只听得“当啷”一声,铁链应声而断,貔虚竟然一晃而没,朝着洞口奔去。 “山本,拦住它。”我快速发出指令。山本将八支苦无、十二支镖几乎同时打出,竟无一命中,全都钉在了山壁上,胖鸡扑腾着翅膀也只是扑了个空。一团迷雾眼看就要飞出洞口,只听见上面传来一声娇喝:“回去。”然后传来了“嘣、嘣”两声。 第一声是王美丽用自己的铁拳砸中了貔虚的脑袋,第二声是貔虚被狠狠地拍在了地上。王美丽从洞口降下来,摆出自由女神的样子,沐浴在洞口的阳光下,充当火炬的正是目光傲然的白头鹰。好吧,你立功了。 眼看貔虚被拦下来,我赶紧看看地上的四个。熊猫宝宝毕竟是仙界神兽,已经无恙,重新爬回我的肩头。山药挣扎着说:“这应该是貔虚的绝技,可以让人虚弱,如同重病一般,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恢复的,这还得是年轻力壮才行。” 我摇摇头告诉山药,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从多宝囊里拿出正五丹,掰成三份给三人吃下,三个人立刻生龙活虎地站了起来。毕竟他们不是真的重病,只是被貔虚攻击了而已。我们四个人一起来到洞口,查看被王美丽砸晕了的貔虚。此时,它身上散发的烟雾已经极少了,身体毫无遮挡地呈现在我们面前,看起来非常虚弱。 麝香看着这个怪兽:“这怪兽是貔虚吧,跟画像上挺像的,但是为什么这么瘦?”老参过来也端详着地上的怪兽:“确实瘦,传说中的貔虚兽应该是很臃肿,很笨拙,很懒惰才对,怎么整个竟然这么瘦,还挺灵活的,要不是这个六边形的鼻子和枯枝一样的角我都不敢认。”王美丽说了一句:“该不会是饿了几千年,给饿瘦了吧。”众人无语。 山药和白术已经高举起手里的武器,二人看着地上的怪物全都红了眼。他们的至亲都死在了貔虚的手里,此仇不共戴天,两个人都拿起了兵器狠狠刺向了貔虚的身体。老参苦斗了一场,险死还生,也拿起了剑,斩向貔虚的头。 这头怪兽终于被斩杀,也算是告慰了死者的亡魂。洞口的问题解决了,我们回到了湿土城,去的时候是五个,回来却是七个。山药的母亲早亡,二人家中都已无牵无挂,愿意跟我们一起过来。 第六十五章:完成国王的嘱托,开始练兵 回到湿土城,山药和白术无处可去,只能跟我一起走。另外王美丽和山本也被我请回到相府,有事要跟他们商议。我的一个计划原本遇到了瓶颈,因为山本的加入,将极大程度上得到解决。 来到宰相府门口,已经有人在等着了,黄连、黄芩兄弟俩、甘草、花椒还有一见到我就扑上来的细辛。当然扑的不是我,而是熊猫宝宝和胖鸡,她是在场所有人中对毛茸茸的异兽最没有抵抗力的。我招呼众人一起进去的时候才发现,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大背篓,手里拿着一根棍子。 “你们背着筐来是给我送礼的吗?”我揶揄道。没想到细辛指着熊猫宝宝很认真的说道:“主人不是哦,这些是给那个小可爱吃的。”甘草无奈的说:“昨天细辛磨着我们几个,一定要我们买一大堆吃的东西,今天还要给她背过来。”说到这里,众人也是满头黑线。“那你们的棍子是干嘛用的?向我挑战吗?”众人齐声说道:“我们可不敢!这是请宰相大人、元帅大人和国师大人收下我们为徒。”几个人齐刷刷地向我们抱拳拱手。 “拜师可以,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进来说吧。”把大家领到宰相府的正堂,我招呼众人坐下:“你们都想来拜师吗?”大家齐刷刷站了起来:“我们都愿意拜师。”连山药和白术都站起来,同样表态。我微微点点头:“我们有三个人,你们想跟谁学?”这时候山药眼珠一转,作揖道:“不知道三位老师各有什么本领。” 我不给他这个抖机灵的机会,转而对众人说道:“今日我就在湿土城开堂,名‘陋之堂’。你们可以叫我为大师父,王美丽元帅为二师父,山本仁次郎国师为三师父。”排定我们的座次以后,我开始安排眼前这些人。 手指一点,一根棍子飞起,依次在黄连、黄芩、甘草、花椒、细辛、山药、白术身上轻轻打了三下。“这就是你们入门的顺序。细辛,你的飞刀很准,跟三师父学吧。山药、白术,你们跟二师父学。至于其他人,你们自己选。”花椒拿出我给他的文笔,坚定地看着我:“大师父,我跟你学!”我点点头,其他人也都跟着表态:“愿意跟大师父学习。” 把山药、白术安排给王美丽,主要是因为他们俩对王美丽有一种崇拜之情,也许是王美丽那自由女神的样子让他们印象深刻吧 “好!”我运功在手中化成一部书,这并不是我从阳界天带来的,而是我用两秒钟写出来的。这是一部《资治通鉴》,我拿这本书给花椒,嘱咐道:“这是另一个世界的文明,你要学习他们的文化背景,为今后学其他的内容做铺垫。”花椒爱书,带着书欢天喜地地走了,我开始给其他人布置任务:“每人砍两棵大树带回来,明天校场报道要用。” 我正想让大家都回去,却见细辛把两指放在身前点啊点,脚在地上磨啊磨。我看她这样子问道:“细辛你干什么?”细辛怯怯地说道:“主人还有三师父,能不能把你们两个的小可爱借给我们呀。”我差点忘了,几个人一大早背了几大框东西,是为了喂胖鸡和熊猫宝宝的。王美丽却不乐意了:“你们凭什么不要我的白头鹰?” 甘草赶紧抢着说:“要,我要,二师父我喜欢你的鹰。”还带着一旁的黄连和黄芩兄弟也都如啄米一般地点头。我看着肩上的熊猫宝宝,无奈地笑笑,一挥手:“去吧,别耽误砍树,不过这可不是白借的。”细辛还保持这那副扭捏的样子,低着头嘟着嘴瞟我。我一摆手:“少来这套,借你们玩可以,训练的时候可得加量才行。” 安排好了徒弟们,我和王美丽、山本关上门开了一个小时的会。开完会,他们还在院子里玩得兴起,谁让熊猫宝宝这么可爱呢。我只能告诉大家:“你们玩得差不多就可以回去了,别误了正事。”大家这才意犹未尽地告辞。 第二天一早,两骑快马飞奔离开湿土城,奔赴寒水城。他们要向海金沙国王传递一封信以及两大包图纸。同时还有另外的两大包图纸,我亲手送去给了湿土国王丁公藤。办完了这些,我才打着哈欠来到了校场。我熬了一夜的收获就是知道了一个道理:画图纸远比复制《资治通鉴》要难得多。 校场上,王美丽正带着山药、白术与一队军官一起操练,科目是负重跑。他们是来自于熊壁军的军官,轮班过来接受操练。我很难想象王美丽会组织这个科目,毕竟以美军的条件,超过一英里距离的行军基本上都靠坐车。熊壁军军官们都穿着重甲,山药和白术也各自领了一套,他们的训练标准量比军官们多了二十圈。 熊壁军的职能是负责王城守卫,是湿土国少有的擅长正面防御作战的军队,交给王美丽操练也算恰当。山本带着细辛与另一队狼武军的军官练习打暗器,军官们的目标是四十步以外的靶子。而细辛的目标是双手发射飞刀,击打六十步之外的靶子。 不过这些军官们并没有安于正常训练,大家都主动要求和陋之堂弟子同等训练。熊壁军的军官们完成目标后,并没有停歇,而是陪着山药白术跑完多出的二十圈;狼武军的军官们则主动退到了六十步的距离,尽力地打着靶。 到了下午,王美丽让军官们开始障碍跑,各种翻越、匍匐技巧都运用在王美丽设置好的跑道上。山本则拿出了刀,还把狼武军标配的短剑改成了跟自己一样的刀制,一下一下地劈砍着,呼喝之声很是齐整。 我这边,黄连、黄芩、甘草和花椒以及虎贲军、龙威军的一众军官已经在等。我让花椒回去好好读书,不用每日来操练。只是他得空时可以好好研究我给他的笔,读好了书自有他的武功。湿土国的士兵以刺杀、渗透、潜伏见长,如果按照寒水国那样教枪拳,那等于是废了他们。所以我打算教他们一点特殊的东西:猿击术。 猿击术是鬼谷子所创,模仿山林中古代灵猿的活动、捕食和战斗的方式,创建的一门武功,是属于刺客专用的武功。模仿灵猿飞腾是很耗费体力的,再加上我的各种“创意”,保证让他们终生难忘。我把众人砍来的木头集中起来,搭成了几个参差不齐的架子。 如果只是木架子,对于湿土国人来说是一点难度都没有的,所以我的架子都是活动的。黄巾力士会带着这些架子随机运动,每个人除了自己的手脚之外,钩爪、绳套、流星……原则就是各显神通,掉下去十次就没有饭吃。 如此过了五天的时间他们已经基本适应了这种运动方式,毕竟每个人的底子都还可以。合格之后,我允许他们回到地上训练,木架子也被山本要去了。虎贲军和龙威军的制式短剑被我换成了军刺,每人一短一长两把。训练目标是:用各种手段打中飞来的各种物品。可能是棉花团,也可能是石头,更多的是水果,各种物品不同,运动轨迹和手感也都不一样,总之要求至少砍成两半,漏掉十个目标的,没饭吃。 除了陋之堂的成员以外,受训的军官每十天都要换一轮,四支军队的军官分成五批,来我们这里轮换。到了第五十一天,第一批军官自然也就回来了,每个人的进步都不小。轮到第二圈的时候,大家的训练项目自然也就变了。王美丽带着熊壁军的军官开始操练搏击;山本带着狼武军的军官开始移动着打移动靶;而我给每个人加了一身铠甲。 第六十六章:军队成型了 军官的训练已经完成了两圈,我注意到:受我训练的众人,周身劲力都改了过来。是的,大家都可以进入了下一个训练阶段了。王美丽开始带着众人捉对肉搏;我和山本也开始更多倾向于实战的操演。 除此之外,山本还给军官们上起了理论课,讲述如何在隐蔽行动中隐藏身形,遮盖痕迹等,我也让我的学员们过去蹭课。讲到怎么寻找、分析现场的各种痕迹,根据已知线索分析、推演事件这样的内容,我特意叮嘱大家一定要认真听、仔细学。 至于我真正核心的训练项目,是带着大家打豆豆。没错就是打豆豆,红豆、绿豆、黄豆、黑豆稀里哗啦地倒下来。每个人要用自己的刀砍中规定颜色的豆豆,砍中多少豆豆,就可以换取等量的食物作为晚饭,砍错颜色或者用刀身扫到的统统不算。 除了打豆豆以外,还有一个项目是我藏起来练的,为的是不让山本看到。说是藏起来,但其实就是明晃晃摆在校场上练,因为如果我带着人失踪了,山本肯定能把我翻出来。只有摆在明面上,让任何人都看得到。平平无奇的东西,那才是最不容易被发现的,这就是“灯下黑”的原理。 我让军官们在校场上排开,练习最普通的龙形大盘的身法。这个练法极涨功力,身体在束展之间可以爆发出强悍的力量和惊人的速度。此功夫上身,对于湿土国擅长潜行、暗杀是极有好处的。同时还教他们一些猴形的东西,作为猿击术的参照。果然,山本看了一会儿我的训练,他就走了。 经过我们的训练,大家的劲道已经齐整。所谓劲力齐整其实并不高明,只不过是让骨架的摆放和运动轨迹更符合力学原理,其中以腰椎和肩胛骨最为关键。肩胛骨必须要立起来,手臂和身体之间的连接部才能形成最稳定的三角形。这样一来,周身的力可以传递上手,形成攻击力。腰是更重要的一环,腰马功夫可以沟通上下身之间的力量,让周身都成为一个整体。腰部中正挺拔才能起到“立木植千斤”的效果,不仅可以更好地发力、受力,更重要是可以养力、养神。 这两大关做好了,周身整劲就出了一半了。余下的头、肘、手、胯、膝、脚、胸这些细节也都需要调整,运动模式全都符合力学原理和肌肉运动方向的同时还要符合攻防需要。这些都做到了,就算学到真东西了。更深层的内容包括:通脊柱三关。那是需要在劲力齐整的基础上,让经络通透并且丹田有力,将一股真力像水泵一样打上去。每过一关都有莫大好处。玉枕关一过,再翻过百汇,通达任脉,复归丹田那才算是入了门。 两国走遍,我终于开始理解小黑的话了。寒水国和湿土国虽然以武力见长,但确实不是真功夫。在阴界天,至少曾经是有武功传承的,寒水国的五大家族就是垄断了武功之后,才能得以做大的。湿土国肯定也曾有过强大而辉煌的武术文明,只可惜,两国的传承都已经断得差不多了。 造成这个问题的原因除了知者秘而不宣以外,更有不知者臆测揣摩,这都是造成武术流失的原因。而这些世家呢?要么折在了百年征兵的时候,被冬青城给收了;要么就像寒水国的世家一样自我封闭,最终只能落草。至于湿土国的传承那就更惨了,徒留其形,湿土国特色武功的神韵早就绝迹了。 小黑心心念念期盼来的所谓高手,其实也不过是个稀松二五眼。幽泰创造出了这个家伙,也只是穷尽自己的想象力,加强力量、加快速度、加大身体强度而已。其实用不着这些,如果他能够把小冬的智商做高一点,再参照我的发力方法和攻防技巧加到小冬身上,凭王美丽的格斗技巧来说,在小冬手里就只剩下挨打的份。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虎贲军和龙威军的军官们,大家砍豆豆已经能绰绰有余,甚至还能隔空变招,一下砍中好几颗豆豆。至于身法,我相信虎贲军和龙威军在龙形大盘的加持下,已经超越狼武军许多了。结合山本的理论课,大家都提升地很快。 除了花椒,他对我的不满已经积累到了相当的程度。我又一次驳了他想受训的提议,而是给了他一部《孙子兵法》、一部《庄子》、一部《韩非子》。加上此前我已经给了他《周易》、《四书五经》、《黄帝内经》,我告诉他好好读书,半个月以后要考试。 此时,湿土国的四支正规军已经都开始转为接受我们的训练模式。每个士兵都在自己的上级军官指导下,开始新的训练。这样训练,比起在寒水国的时候更省力,效果也更好。好在当初寒水国时主要是王美丽在抓训练,而我除了亲手训练长枪营以外,更多只是看着黄柏、葛根、龙葵还有桂枝他们四个。 又半个月过去了,花椒发了疯一样读完了书,终于通过了我的考试。当他饱含热泪、满怀欣喜要想参加训练的时候。可是我却拿出了一张字帖:《兰亭集序》。我从命令花椒用我给他的笔好好临摹,花椒的情绪犹如烈火上被浇了一盆冷水。欲争辩,我却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他只得满怀怨念去临摹了。 看着花椒强烈的怨念,我把他又叫了回来。花椒用闪着光芒的眼睛看着我,我换了另一张字帖:《祭侄文稿》。同时告诉他:先写《祭侄文稿》,想通了以后才允许写《兰亭集序》。花椒带着两张字帖落寞的走了。 慢慢的,军官们的训练已经基本上成型了,山本带着狼武军的军官也开始在密林中对战,时不时还与王美丽联合演练。不过他们两军之间的胜负,和地形有绝对关系,毕竟训练体系和偏重目标不同。山本想和虎贲军、龙威军搞联合演练,我也就随意配合一下。 眼看大家的训练已经基本成型,我打算带着众人去制造一些机括类暗器。人力毕竟是有限的,冷兵器时代更需要长距离行军的能力,因为没有机器可以替代。这种情况下,大量消耗体力之后还要保持杀伤能力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如果有一些机械能代替人力用于杀伤,将极大程度提高军士们的战场生存能力。 湿土国也有一些简单的武器比如弓弩之类,但是拉弓弩一样要消耗体力,而且这两样都必须临时上弦,不能满足我对机括类暗器的要求。我知道有两样东西很适合:诸葛连弩和无声袖箭。 诸葛连弩本是弩的形象,但是加了两件东西:一个是储存弩箭用的拆卸式箭匣,类似于枪械的**;另一个是上弦用的扳手,会很大程度上节省拉弦的力量,并且用于可以连续上弦,直到将箭匣的箭矢射光为止。无声袖箭也差不多,体积更小,藏在袖口里,用的是绷簧机关,威力稍弱,能保证二十步之内够用。 至于为什么我不用手枪,因为一来湿土国没有造枪的技术储备和硬件设施,二来枪械的噪音远比弩箭大得多,再好的***也无法改变这一点。湿土国的核心战术就是隐蔽,枪械的噪音和闪光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不光是虎贲军和龙威军,山本带的狼武军和王美丽带的熊壁军也都过来沾光,军官们都掌握了制作、修理连弩和袖箭的手艺。 第六十七章:成了 更令我高兴的是花椒,也不知他对我进行了怎样恶毒的腹诽和诅咒之后,终于理解了我的良苦用心。有一天他在临摹字帖的时候,怨气达到了鼎盛,各种负面情绪夹杂之下,终于完成了这篇书法草稿。临摹完以后才发现:纸没破,可是桌面上竟然被完完整整地刻上了那篇《祭侄文稿》。柔软的毛笔所书,每一笔都穿破了桌面,显然是还有余力,此时他才认识到我让他读书写字的用意。 花椒高兴地来向我汇报此事,我很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并告诉他:“你脱下衣服去照照镜子。”“这……”花椒被镜中的自己惊呆了:“这还是我吗?”一个月以来,花椒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不再是以前文弱书生的样子。现在的花椒精壮有力、目光如炬;精壮有力身如柱,目光如炬神气敛,俨然是一副武术高手的派头。 我又教给他如何把文笔化成长枪,并且告诉他:“不需要练习枪法,安心写字即可。”花椒很坚定地点点头,他从没像今天这样信任过我。看着他现在意气风发的样子,我告诉他:“你不需要再写《祭侄文稿》了,换《兰亭集序》吧。” 又过了没几天,花椒一脸兴奋地找到我说:“大师父,我的《兰亭集序》成了,今天落下最后一笔的时候,写字的桌子竟然被轰得粉碎。这就是《兰亭集序》的威力吗?”我微微笑道:“你有没有体会过《祭侄文稿》和《兰亭集序》有什么不同?” 花椒想一想,说:“写《祭侄文稿》时,我满心都是怨念,我恨大师父为什么对我区别对待,为什么不愿意像训练其他人一样训练我。当时我认为是因为我的体质太差,所以大师父不愿意教导我,怀着这样愤怒的心情,我才把《祭侄文稿》写了出来。后来发现了我自身的变化以后,心中的怨愤消失了,当我再想临摹《祭侄文稿》的时候,却发现怎么也写不出来当时的感觉了。” 我点点头说:“不错,《祭侄文稿》的作者颜真卿,因他的堂兄颜杲卿及侄子颜季明在安史之乱中被奸人陷害,死于反贼之手。颜真卿见其惨状,悲愤不已,将自己的情感融入书法,喷涌而出,才有这篇气势磅礴的书法草稿。文中多有涂改、潦草之处,都是作者情感所至,故《祭侄文稿》被誉为‘天下行书第二’。后来你内心的怨愤消失,这《祭侄文稿》你自然是写不出来了。”我继续问道:“写这《兰亭集序》又如何?” 花椒回答说:“当时我刚刚才认识到大师父真正的用意,临摹《兰亭集序》的时候,情绪也越来越亢奋,对大师父的特别关照很有信心,感觉未来大有可为。想到这里的时候《兰亭集序》一挥而就,直到落下最后一笔的时候,竟然就把桌子轰成了齑粉。”说到这里,花椒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越来越欣赏花椒了,告诉他:“《兰亭集序》的作者是王羲之,并当时天下共四十二名士,汇聚会稽山阴的兰亭,曲水流觞之处饮宴作诗,编诗汇成《兰亭集》。众人推王羲之为《兰亭集》作序,而有这‘天下行书第一’。当时这四十二名士非只是为了饮宴作诗的雅兴,更是为了商议共御外敌的国策。当时诸人何等意气风发,感觉未来大有可为,王羲之在这样的情绪下,做出了《兰亭集序》。天下行书第一,其中真意你已经得到了。” 花椒听完我的话,赶紧作揖道:“感谢大师父的悉心栽培,花椒定不辱师门。”我又拿出一篇字帖说道:“前两篇文帖的故事我已经告诉你了,细心体会,以后还有能将其发挥出来的机会。这篇《正气歌》拿去,其作者文天祥兵败被俘,虽然身处牢狱之中,却依然保持着凛然正气。他不只是保持住了自己的气节,更是能在艰苦的牢狱中百病不侵。那天你敢站出来反对我,我就知道你能驾驭这篇雄文。将其好好体悟,功深处自然妙用无穷。” 花椒很坚定地接过了《正气歌》,深躬到地,没有多言。 训练湿土国的军官已经三个月,军官们将我们的训练方法传入了部队中,整个湿土国的军队有了很大的改变。战斗力大幅提升不说,最重要的士气非常饱满,全国上下对我们三人更是非常的信服。看来我的计策很成功,用反转来造势,确实效果上佳。 陋之堂的成员终究是不一样的,训练强度在事实上都远大于那些军官,不过他们都坚持了下来。值得一提的是,王美丽的筷子使用也已经毕竟熟练了,基本的吃饭已经可以没有障碍了。眼看一切都已经入了轨道,我们也该出发去下一站了。 又是十里相送,又是君臣惜别。黄连、黄芩、甘草、花椒、细辛、山药、白术都执弟子礼与我们告别,花椒提笔一挥,凌空出现了三个字:陋之堂。我知道,他懂了。我看向其他人,问了一句:“花椒懂了,你们呢?” 黄连、黄芩、甘草和山药一人回答了一句,连起来正好是一首小诗,作为他们这一段时间的感悟。山药抢了第一句,众人依次说:“方寸灵台随波舞,轻舒猿臂与风搏。七情六淫任他恶,我身太极福寿佘。” 细辛在一旁泪眼涟涟:“主人,二师父,三师父,你们真的要走了吗?细辛舍不得你们。”我摸着细辛的头,她的身量不高,这样摸着她的头,手感非常好:“细辛,好好消化三师父教你的东西,以后还有相见之日。若是不好好钻研进步,日后到了战场上,可没人能够照顾你的性命。” 细辛用力点点头:“主人,我知道了。”“那你的手在干什么?”细辛撒娇地说:“哎呀主人都要走了,就让我再摸摸熊猫宝宝嘛。”听到这话的同时,我还感受到了旁边来自白术那如狼似虎的眼神。 我安排了离开湿土国前的最后一件事:将一个锦囊和两根长杆送入寒水国,交给黄柏、葛根他们。按时间算来,如果他们每日用心操练,那差不多就该陷入瓶颈了。我特意准备了这些东西,就是为了帮助他们在武术的领悟上突破一层。突破后,无论是功力劲道还是招式变化,都可以提升一大截。 劝回众人之后,我和王美丽、山本往前赶路。我突然有一个想法冒了出来,然后我对二人说:“我们不能这样一站一站走下去了。”两个人都听到了我的话,两人同时问:“李/李君,你有什么打算?” 我捋了一下头绪,回答道:“我们临危受命来到阴界天,身在敌后固然冒着风险,可是阳界天的众神还在浴血奋战,他们的危险远高于我们。我们在这里多耽误一天,就是多一天的变数。可是按照现在的进度,我们每过一国都要羁留数月,六国走遍,一年半就过去了。要知道战场瞬息万变,哪怕人间的一年,在神仙界只是过了一天,也将有可能改变战争的胜负。何况我们身处敌后,孤立无援,如果幽泰反应过来对我们进行剿杀,那结果可不光是我们丢了性命,就连阳界天的世界也将难有希望。” 两个人对我的担忧表示赞同,王美丽问我:“你有什么办法吗?”我回答说:“寒水国、湿土国这里是大陆最南端的两个国家。往北走,大陆的中间地带是擅长法术的君火国和擅长炼制法器的相火国。在这里我们应该分兵两路,同时朝两国进军,同时完成在两国争取信仰的任务。”王美丽陷入了思考,虽然不知道这个二哈能想出什么,但她愿意思考总是好的,她问我:“我们三个人,要怎么分配去两个国家?” 我想了一下,王美丽的战斗方式基本上是肉搏,她只能往君火国;山本好歹有几件兵器和法器,他适合去相火国。而我则使一个分身术,化身为二,一个分身穿着锦镧袈裟带着法力、法术,与王美丽同行;另一个分身穿着紫绶仙衣和祥云无忧履,带上多宝囊、人种袋与山本同行。王美丽虽然也想去相火国,无奈不会分身的本事,只得作罢;山本倒是会分身,但是他想去君火国的想法,被我按下了。 第六十八章:互斗才艺 我们三个人分成两组,分别向君火国和相火国出发。令我没想到的是,熊猫宝宝居然也会分身术。它也一分为二,分别爬上了两个我的右肩,只不过两个熊猫宝宝的重量都只有原来的一半了。要是早发现还有这个玩法,估计龙葵、细辛他们就要兴奋地飞起来了,万一到时候万一缠着我留下一个分身陪她玩,我还真不好办。 走过疆界,气温渐渐炎热。我们落到关镇的时候,正是秋天刚过,白露未寒。如今大半年过去,南方的湿土国渐渐入秋的时候,位于大陆中间地带的气候却依旧炎热。这片大陆应该是横跨南北半球,两大火国正是位于赤道。 说起天热:“盛夏火用事,长日不可堪。热汗发我肤,如泉溢穹嵁。” 两个我此时做着一样的事:变出一把折扇,轻轻摇着。除了耍帅,主要还是给两个熊猫宝宝扇风。这两个小家伙就趴在我的肩头,伴随着微风拂过、熊毛颤动,轻轻打着呼噜。胖鸡怕热,干脆躲进了八咫镜的空间里不再出来;白头鹰也不愿意受到炙烤,扑腾两下,腾空而起,到半空中避暑去了。 我身穿紫绶仙衣和锦镧袈裟,自是寒暑不侵。无论是玄冰还是岩浆都能够随意把玩,气温高几度自然不在话下。至于这首诗,纯粹是吟着好玩儿的。山本和王美丽的情况也差不多,寒暑不侵这种小事对我们来说自然是很容易的。 走在路上我和山本聊起了天,当我询问到山本具体有哪些能力的时候,山本对我说:“李君,你也许知道,我们日本有三大国宝。”我听到山本这么说,不由得为之侧目:“你说的是‘天从云剑’、‘八咫镜’和‘八尺琼勾玉’吗?” 山本说:“没错,就是这三件,除去我复制的一些神祗的技能之外,我的主要能力就来自这三样国宝。”山本继续说:“我的空间能力,就是来自于那八咫镜;还有跟你决斗时候的黑焰刀其实就是普通的刀,只不过是用神界的钢铁锻造的。上面的黑焰可以焚尽一切,是因为我在把手上镶嵌了八尺琼勾玉。”说着山本拿出了那把刀,一块墨绿色的勾玉嵌在刀柄上,正好在右手握着的地方。 “那你的天从云剑呢?”“天从云剑的威力太大,一剑下去开山裂地,不能轻易拿来用。就像李君你,肯定也藏了一些大招吧。”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山本这么冷不丁一问,我知道这个问题是躲不过的,只能说道:“嗯,我有把飞刀。” 另一边的王美丽兴致很高,她滑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自顾自地唱跳着。我主要不是嫌弃王美丽的舞蹈太尴尬,也不是嫌她的歌喉不好听,这些只要忍耐一下还是可以入眼的。主要就是这只二哈的歌词让我实在忍受不了,实在是太,二哈了! 她唱的是应该是个英文歌,歌词里有这么一句:“……大声!比个狮子还要大声!因为我是冠军,你会听到我的吼声!……”伴随着歌曲进入**,王美丽那更加奔放的舞姿被展现出来,歌喉也全部打开,放肆地向外扩散。如果此时,手里有一把吉他,我相信她一定会砸个稀烂。 身穿袈裟的我慈悲为怀,不忍破坏王美丽高亢的兴致。我只能相信如果我能够关掉翻译系统,也许听起来会好一些。但是现在,我只能选择默念:“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熊猫宝宝也不躺着吹风了,而是打起精神,头也不回地找吃的去了,留下我只能默默忍耐。待王美丽一曲终了,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王美丽再起一首歌!“王美丽,你知道葫芦丝吗?”“嗯?那是什么?”“只是一种乐器,你看好了。” 我用法术就地取材,做了一个葫芦丝出来,伴随着悠扬的乐声,一首《我的祖国》飘飘入耳。没有语言的隔阂,纯粹的音乐是不需要翻译的,狂放的王美丽被这优美的旋律包裹,竟有几分尴尬的姿态。熊猫宝宝也回来了,伴随着它嚼竹子时候的咔嚓声,乐曲渐渐收入尾声。王美丽应该是知道这首歌的含义,她磕磕巴巴地想要对我说些什么,最终我微笑着摆摆手,暂时缓解了这层尴尬。 两个我能够共享此刻的信息,所以往相火国出发的我也收到了王美丽的歌声和舞姿。山本见我神情有异,关切地问我:“李君,你怎么了?”“没什么,”我摆摆手示意道:“是王美丽的歌声和舞姿,实在是太具有杀伤力了。”山本若有所悟地说:“李君,欧美文化不会歌舞,还是看看我的吧。” 不等我阻拦,山本已经跳开二十大步远,释放出两个分身,伴随着不知道从哪来的背景音,自顾自开始表演起来。这是一首日本有名的民谣,叫做《樱花谣》,两个分身从八咫镜拿出乐器,分别演奏三味线和日本筝,山本的本体负责歌舞。我主要不是嫌弃山本的舞蹈太尴尬,也不是嫌他的歌喉不好听,这些只要忍耐一下还是可以入眼的。只是…… “樱花啊,樱花啊,暮春三月天空里,万里无云多明净……”缓慢的节奏加上日语的音节效率显得格外拖沓,再加上一个空灵的男声,竟让我在这艳阳天里生出一丝凉意。就连另一边正在演奏葫芦丝的我都不禁打了个寒战,险些跑了调。 “也许樱花凋落和武士的殒命被认为有同样的美感,这才是这首《樱花谣》故意这样作曲的用意吧。”我在心中替山本这样解释着。熊猫宝宝早就躲进了我怀里,用小爪子抓着紫绶仙衣的衣襟,露出半个头,紧张地看着入情表演的山本。 我心中忽然有一个想法,用玉如意变成一个土琵琶。并不是我变不出更好更新的琵琶来,而是接下来我的表演需要用到这样一个破旧的琵琶。等待山本的小曲结束,我把熊猫宝宝放了出来,现出巨兽本相,因为分身的关系,巨兽变得只有原来一半大。这个大小正好合适,我半坐半躺,靠在熊猫宝宝身上,伴随着熊猫宝宝吃东西的咔嚓声,我用清唱开嗓: “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静悄悄,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唱起那动人的歌谣。”琵琶声响起,有了伴奏的歌声更加悠扬动听,仿佛真的回到了那个热血燃烧的年代。“爬上飞快的火车,像骑上奔驰的骏马……”歌曲进入快节奏,山本也终于听出了这首歌的出处,顿时面色不太自然。不过我可不管这些,多年之前,不知有多少日本军人,在不属于他们的土地上,一边唱着那首《樱花谣》,一边露出狰狞的笑容。 个人才艺展示结束了,我们继续踏上前进的路。王美丽是个二哈的性子,很快就把事情忘了。因此君火国这边的我和王美丽如常一般走路,而相火国这边却是寂静无声,我和山本谁都没有再多说一句。 第六十九章:冲关1 转回寒水国内,我委托送出的东西终于交到了黄柏的手上。黄柏接到我送来的东西,显得非常高兴,一打开锦囊更是兴奋地差点跳起来。确实他们遇到了关卡,这关卡在脊柱上,共有三关:尾闾、夹脊、玉枕。黄柏和葛根的劲力是有了,现在到破关的时候,却怎么也过不去,桂枝和龙葵参加训练的时间稍短,也差不多到了该冲关的时候了。 我这一次寄回去两根杆子,材料非常不好找,第一根用的是老藤,淬进去一根重金属棒子,这样一来二者特性的韧性和重量就可以兼备了。要说怎么做到把金属和老藤合二为一,其实也不难,就是利用自身的感知,感受到两件物品中比分子层面更细微的震动,然后将二者细微的震动频率调节到一致。引发共振之后,两个不相关的东西就可以毫无阻力地放在一起,成为一体,一件东西就会同时存在两样属性。 这样的共振调和是真实存在的,就好比人身上长了肿瘤。这就是人的正常细胞的频率发生变化,部分转变成为肿瘤细胞。而治疗就需要根据各种药材各自不同的药性,将其配伍之后放到一锅里煮。只要配伍得当,药汤中就可以同时蕴含着所有药材的特性,这碗药汤就存在着自己独有的频率。 这种频率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是有害的,但是在与病人结合以后,就可以引发或者改变病人体内某些环节的共振。只要二者频率相互调和进入或者接近了中正稳态,那么这碗药就对了,反之,就是用错了药。 如果碰到了时疫之类的传染病,或者是地理限制的原因引起的群体性疾病,那么不同体质的人被打乱的频率就会很接近,这种时候哪怕有一千个病人都可以用一个药方解决。而反过来如果是个体原因引发的疾病,哪怕一千个病人的病都起了同一个名字,也必须给一千个人开一千张药方才行。 除了这根融合大杆,我寄回去的另一根杆子就是一根普通的细竹竿,这是我好不容易才从熊猫宝宝嘴里拿出来的。这种又细又长又柔韧的竹竿很难找,熊猫宝宝看中的是这种竹子的口感,为此我砍了三十根竹子才跟熊猫宝宝换下来。 寒水国陋之堂里,黄柏拿着东西很兴奋地跑进了屋子,招呼大家放下手里的活,先来看我的信。大家除了正职以外,还在为陋之堂招收新学员,尤其龙葵还特意注重培养女学员,为攻打东青城做准备。我的信上写着:“黄柏、桂枝,拿粗杆来抖,下面还画了一副太极图;龙葵在细杆杆头粘糯米团抓飞蝗;葛根深蹲走圈。” 另外还有一张纸上,上面写着“十六关要论”。文曰:蹬之于足,行之于腿,纵之于膝,活泼于腰,神通于背,灵机于顶,流行于气,运之于掌,足之于指,敛之于髓,达之于神,凝之于耳,息之于鼻,呼吸往来于口;浑然一身,全体发之于毛。 黄柏首先领悟,他说:“师父来信,肯定是算准了我们现在的瓶颈,他要帮我通过去。”这个意见得到了众人一致认同,只是十六关要论有些晦涩。大家看了半天之后,不解其意,只能各自先带着道具操练起来,看看能不能得到些领悟。 只见黄柏拿起大杆,一开始他还不会抖,左边抖抖、右边抖抖,再横着抡两下,不解其意。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一看我的信,上面赫然一个圆形,圆的里面还有一条弧线。“这难道就是抖大杆时的劲力路线吗?”桂枝起先也不明白这图的含义,听黄柏一说,马上表示认同。 黄柏在空中画了几个圆之后,忽然对桂枝说道:“蹬之于足,行之于腿,纵之于膝。你看。”说罢,后脚在地上转了几下,然后又用双脚协同转了两下。桂枝也看明白了,做了一个虎扑的身法,说道:“活泼于腰,神通于背。” 正在这时候龙葵回来了,她给大家展示自己的新玩意:“黄柏师兄、桂枝大哥你们来看。”大家在陋之堂已经很熟了,龙葵年纪最小,称黄柏、葛根为师兄,桂枝年纪最大入门却是最晚,因此大家都管桂枝叫大哥,而桂枝则叫其他人师兄师姐。 龙葵拿着我给她的细竹竿,她按我的吩咐在杆子头上粘了给糯米团。不过龙葵用的是王室专供的血糯米,是以这个糯米团远远一看就好像鲜血一样娇艳欲滴。“嘿嘿,这东西还挺好看的,我要叫它‘血滴子’。”龙葵抑不住的一脸兴奋。桂枝说道:“血滴子是挺形象的,就是这个名字是不是太血腥了点啊,女孩子斯文一点嘛。”龙葵把脸一扭:“不,我就要叫血、滴、子。” 嬉闹了一会,大家各自开始了自己的训练项目。黄柏拿起大杆,领着十六关的诀窍,按着持枪的姿势,照着太极图的样子虚空一画,马上就感觉出来了。丹田里热气升腾,绕会阴隐隐有提升之势,马上又正反画了几道圈。随着感觉越来越明显,却始终差了一口气,黄柏慢慢有点急了。旁观者清,这时候桂枝看出端倪来了,马上提醒,用手比划着说:“师兄,往圆中间变两个弧线,再打个折线。” 一句话在关键的时候发挥的作用是极大的,黄柏顿时清醒了如醍醐灌顶一般。马上就抖起大杆画了个半圆,腰一扭,劲力急打了一个弯,再反向又一扭,大杆又换了给方向往上接到了半圆起点的地方,一个勾玉的形状就画出来了。接着两次一扭力量,再把劲路一折,又打了一遍第一笔,接着大杆的韧劲回弹,黄柏身上一扭,终于突破了尾闾一关,这一刻起,黄柏的腰活了。 还没完,黄柏继续抖起大杆,丹田气顺着往上,冲到了夹脊附近,一鼓作气!黄柏继续画起了太极图,可是这一次却没有想象中的突破,明明这感觉就在眼前,可是怎么都抓不住,黄柏都急得冒汗了。 还是桂枝发现了问题,一边说一边比划道:“师哥,左右不行的话,换个方向,前后的试试看。”又是一次醍醐灌顶的重要提点,黄柏看了我画的图,一时陷入了思维僵局,他没有意识到图画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太极图可以在任何一个方向成立,而三维立体的太极图就是一个浑圆的球。 黄柏拿出了劈拳的劲路,劈出一个前后方向的太极图,在这一开一合间,夹脊关也突破了。再往上时,已经显得有些不足,任凭黄柏再怎么蓄力、变劲,再怎么操演太极图,玉枕关还是纹丝不动。 黄柏知道自己连破两关已经是莫大机缘,遂把大杆交给桂枝,站到一旁。桂枝拿到了大杆,也是一样抖,但是只开了尾闾一关,便通不下去了,只得作罢。这一次,两个人对于拳招的变化都有所领悟,开始研究太极图在于拳招的变化去了。 第七十章:冲关2 龙葵自与海金沙成婚,封作王后以来,难得闲暇,此番正好有借口出来放风。拿着血滴子来到城郊,只见初秋好景: 包饭腰镰洞户忙,芭蕉叶底稻田黄。微风有意回阑暑,小雨频来作放凉。 烟际轻舟份霁色,望中飞鹭点山光。昆虫也赏丰收意,满盈库仓作酒香。 秋日的田野间,正有许多健壮的螳螂陪伴着早起的蚂蚱,组成了城郊田野上的点缀。今天正好就被当作龙葵的目标。细长的杆子极不好控制,伸出去稍远一点就颤抖地厉害,更别说拿来粘飞虫了,而这正是我给龙葵的考验。 粘飞虫并不是让杆子不颤抖就可以的,相反,还要有微微抖动才行。抖动要让自己的频率顺着自然界的频率,配合飞虫的运动规律,顺势一贴,这才能抓到。要求对自身所有的肌群有极高的控制力,正是有这样的底子,所以当年清廷的“粘竿处”里面都不是低手。也该龙葵与这门功夫有缘,她给血滴子取名居然正好与粘竿处相合。 龙葵一个人试了好几天,都没能抓到飞行中的蚂蚱,自然心情不好。海金沙指点她先在城里,抓树上静止的知了入手,练了两天,这才颤颤巍巍粘上一个。这一天,龙葵正在自家院子里练习血滴子的使用,被龙老将军看见了:“小葵啊,你这是玩什么呢?” 龙葵见了老爹,有些赌气,撅着嘴说道:“这是师父给我的难题,让我用这么细的杆子去抓腾空中的蚂蚱,这这么做得到呢?”龙老将军拿过细竹竿,看了看说:“有点意思,我来试试。”只见龙老将军接过血滴子,对准树上的一个知了,轻轻一搭,粘上了。直看得龙葵张大了嘴。龙老将军说:“走吧,我们去野外试试。” 城外的野地里,有着不少生灵,大家遵循着自己所在食物链的位置,平静地生活着。时不常蹦过几只蚂蚱、螳螂,也惹得几个顽童欢快地扑捉。看准了不远处跳起的一只蚂蚱,血滴子靠过去,蚂蚱顺势一翻,竟然躲过了。 龙老将军调整了一下功架,让背部挺拔的同时,肩胛骨竖起,将头顶悬,下颌微收。说声:“再来。”又一杆子轻轻划过,又是蚂蚱顺势一翻。不过这一次龙老将军顺着蚂蚱的路线一拧劲,糯米团就跟了上去,把蚂蚱稳稳地粘住了。又一扭头,旁边有只蜻蜓,转手之间,蜻蜓也上了杆子。这一手不止看傻了龙葵,也看呆了旁边嬉闹的小童,大家都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龙老将军很满意地捋一捋胡子,把抓到的蜻蜓和蚂蚱送给了几个小朋友。不过龙老将军要他们保证:“他们都是自然的生灵,不应当为了你们的嬉闹付出性命。”得到了小朋友们的保证之后,龙老将军得意地捋着白须走了,只留下龙葵一个人自己练习。小朋友们都没有走,都等着看大姐姐怎么施展绝活。 没办法,龙葵硬着头皮只能开始练习,又是两天时间,从一开始颤颤巍巍地乱划,到血滴子可以跟着飞虫的屁股后面,磕磕绊绊总算渐渐有点样子了。龙老将军走在回去的路上。感慨后生可畏。想自己的尾闾关通了二十多年,却一直被卡在夹脊关,始终无法突破。可谁曾想刚才借着抓蚂蚱时,间不容发地一拧劲,竟然将夹脊关给打通了! “龙葵啊龙葵,你有福啊。莫道龙家无男子,女儿岂可等闲视,胸怀奇志拜名师,一朝功成天下识。”喃喃念完这几句,龙老将军就一个人回到了府上,并且从心底里接受了龙葵要上战场这个事实。以龙将军的忠勇,他没想过:王后是不能上战场的。 另一边的龙葵还在较劲,顽童们还在喊着“加油!”可是她却听到一个声音对她说:“放松,别紧张。”回头一看,正是葛根。原来,自从葛根接到指示以后就开始蹲着走圈,走了几天之后并没有什么进展,总结经验以后,他认为是因为太轻了。 于是他就跑去扛了一块石头,顶在头上继续蹲着走。这下一使劲就发现了:尾闾处隐隐有个关卡要通。赶紧多走两步,借着一拧腰转身的力量,就把尾闾给冲过去了。葛根脑袋上顶着的石头竟然被晃掉了,只觉得头上一松,紧赶几步要去抓石头,此时却只觉得这股力往上一窜又顶上了夹脊穴。 葛根聪明,情知如果此时错过这个劲,下次再想找回这个感觉可就难了。是以葛根劲力不松,又走几步,猛地连吸三口气,往下一沉。借着一招“青龙探爪”把劲力一冲,运气到掌,直把手指涨得通红,同时又过一关。连续过了两关,原本还想继续冲关的葛根,才发现玉枕关没那么容易。在通关的第二天,葛根在陋之堂和校场都没见到龙葵,这才打听到龙葵跟着龙老将军来到了郊外,才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葛根对龙葵说:“放松下来,肌肉才不会因为紧张而做多余的颤抖,这样杆子才拿得稳。心里要拿杆子当成自己的一部分,控制它,该往哪就往哪。”龙葵若有所思地继续尝试。她凝神敛气,只是专注着面前的一只蚂蚱,然后她动了。这一次效果好得多了,与那只蚂蚱几乎是擦身而过。 又试了两次,龙葵身上一颤,竟然用枪花的手法,直把血滴子抖出了八个虚影。软软的竹竿抖出来的八个虚影就好似一尺之内画了太极球一般。这需要在极短的距离连续快速发力才能抖出这个效果,甚至比黄柏、桂枝他们的大杆更难掌握。 正是这八个虚影,把一只蚂蚱的去路彻底封死,只能乖乖被粘住。这一下惹得葛根和玩耍的众小童一阵欢呼,龙葵也借此通了尾闾关。她把血滴子随手一扔,在这花丛中跳起了破阵舞。怎见龙葵好舞姿?有《破阵子》为赞: 飘飘秀发如瀑,纤纤素手凝脂。 百花随舞争竞艳,彩蝶翻飞羡妙姿。 游人忽忘时。 西施捧水作镜,昭君伤怀悲思。 湖底游鱼伤形秽,落荒飞鸿羞见之。 何须华清池? 龙葵的舞姿里没有藏进杀机,展现出的只有美,那是只属于龙葵的美。昆虫飞鸟似乎都为之感动,大家都围绕着龙葵的舞姿甘作陪衬。吸引着越来越多的飞鸟、彩蝶,都配合着龙葵的舞姿上下翻飞。周围哪怕是行路的俗夫亦都看得如痴如醉,感叹自己何等有幸,竟然能得见如此美景。 蝉鸣鸟叫之间,龙葵的夹脊关也一并突破了,余力不尽,这股发自丹田的气势竟然有隐隐冲击玉枕关的迹象。破阵舞终了,飞鸟依依不舍地飞散、彩蝶意犹未尽地眷恋,玉枕关却终究没有冲破。不过龙葵也很惊讶自己的进步了,若真是就此通了玉枕,进步过快,导致根基不牢,反而不美。 “葛根师兄,谢谢你。”龙葵拉起葛根的手,嫣然一笑,此时的她岂是倾国倾城可以形容。葛根如沐春风,好不容易回过神,只能赞叹道:“美,太美了,可惜国王海妹夫没这个福气见到刚才的一幕。” 正当葛根惋惜时,旁边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谁说我没看到?”来人不是海金沙又是谁?慌得葛根赶紧行礼,龙葵灿烂的笑着说:“还要感谢葛根师兄的提点,我才能有这样的进步,请你赏舞就当是我的回报了。”葛根赶紧摇摇头说:“不不不,我只是说了一句师兄该说的话,但师妹的舞姿真是老天爷赐的,师妹赏的,所以还是我赚了。” 在寒水国陋之堂的例会上,大家汇报了自己的成果,每个人都惊喜自己的进步。长枪营三百人训练成果可喜,估计不久就可以有人陆续开始通关。有了之前的经验,指导起来应该不难。最后大家交流了一下自己通关的感受,每个人都有了相当程度的提升,尤其是龙葵,她的五感灵敏了许多。桂枝表示一定要加紧追赶各位师兄师姐的脚步,一切都如常一样,只是大家知道,自己离师父的要求又近了一步。 第七十一章:极泉城的告示 在分头去君火国和相火国的路上,我们发现这里的风土人情与寒水国、湿土国有很大的区别,仅仅是日常衣着一项,风格就大不相同。擅长武功的寒水国、湿土国,大家都习惯穿着一身短打,哪怕尊贵如海金沙、华丽如丁公藤,也只是外罩一身长衫,还是一伸手就可以脱掉的那种。翻遍寒水、湿土两国,怕是只有几位贵族女子才有一身长裙华服。 在这擅长法术的国度却不相同,每个人都穿着连帽的大袖罩袍,罩袍的颜色各不相同。观察了数千人以后我发现,君火国的罩袍颜色都是红、黄、白、黑、青五种颜色,而相火国却只有黄、黑、红、绿四种。另外寒水、湿土两国人人精壮魁伟,可是君火、相火两国却是高矮胖瘦各色人物都有,唯独少见看上去孔武有力的。 我和王美丽走在路上,观察着君火国的一切。这里的生活习惯独具特色,许多日常事务大家都依靠法术解决。比如说需要打水的话,水属性的法师可以用法术直接把水从河里或者井里抽上来;需要烹饪就直接可以用火属性的法术生火;金属性的法术可以用于代替一切刀斧之类的工具;土属性的法术可以调动土石用于建筑等等。 这里的建筑和日常用品与寒水国、湿土国不同,坚韧程度都很普通。那些特别厚重耐用的建筑和物品,应该是寒水国和湿土国的特色,与两国的神力有关。 行过半日,时至下午,天色未晚,就远远看见有一座城。我往城墙一指:“你看那写的是什么?”我和王美丽均是目力惊人,“极泉城”三个字早早看在眼中。“喂,李钏芎,你让我看城墙上的字也太容易了吧,你这也算是考我吗?” 我当然不是要她看极泉城三个字,而是城门旁边的一个告示。告示上当然不是什么通缉令,更不是某个店家开业大酬宾,而是本地一个财主重金求医的广告。王美丽经我指点看见了这个告示,很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会看病?你用神识偷偷查看过我吗?”“嗯?”这一下轮到我惊讶了,我没有用神识看过王美丽的过往,真不知道她还有这个手艺。 王美丽说:“我原本是个联邦调查局的特工,被上帝选召的时候可以选择给自己增加许多技能。我所选择加给我的各种能力里面,除了战斗技能以外,我还加了一项‘医疗急救’。因为战斗总要伤亡,你懂的。大家都是这样,从小就目睹了很多血腥、枪击、暴力等等,所以我们认为我们需要一个医生。” 此时我心里想的却是:明明只有你们美国西方人才天天血腥、枪击、暴力,你还从小就目睹了五起枪击案。 说到这里的时候,王美丽撅起了嘴说道:“可是你作弊,你有那种神奇的药可以治疗一切伤痛。”我说:“那如果我让你来治疗这个病人,你会怎么做?”王美丽顿时来了精神:“哈哈,原来你不会治这个病。本来我还以为我专门学的技能要没用了,可是没想到这里还有用得到的时候。” 王美丽接着说:“感谢上帝,他把密歇根州立大学的医学教材和生物化学专业的教材都塞到了我的脑袋里。”说完还指了指自己的头:“我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这次想给你个惊喜,所以我觉得治疗这个任务应该交给我。”说完王美丽插着腰很自信地看着我,我不由得想起了网络上曾经很红的某个表情包(可把我牛逼坏了,插会儿腰)。 最让我无语的是,这位耶老爷子不带这么坑人的吧?堂堂上帝,用教材也不找个好学校,是密歇根大学的教材太贵了吗?居然找密歇根州立大学,把他们的教材给了王美丽,难道是上帝看穿了王美丽的智商只能到这个程度吗?还有那生物化学专业是什么鬼?给王美丽这种技能难道是用来研究大象为什么不长毛吗? “那你打算怎么治疗这位王家少爷?”这可是重要的一步棋,我可不能任由王美丽乱来。王美丽一本正经地告诉我:“要先给王公子做检查,化验血液的各项指标,差不多有一百多个吧、拍X光片、CT、磁共振、超声,所有的检查……” 王美丽在我的注视中慢慢停下了自己的话,我投以询问的眼神继续看着她。王美丽终于认识到不对:“呃……是这样,我们的确没有这些全套的医疗设备做检查。但是我们可以到风木国和燥金国去,我见过那里的医疗设备。跟我们不太一样,但是总的来说也差不多,各种检查项目都还是有的。至于费用嘛……”我转过身微微一笑,看向远方的夕阳,用余光看着王美丽:“你觉得他们会没去过吗?” 我对王美丽解释说:“这王家不是什么穷人,他们的告示上明白写着‘寻遍六国无果’,足以证明这家人至少是殷实之家。如果能做得到,就算是让他们跑去幽泰国的地盘求医也是有可能的。”我迈步往前面走去:“战争中的群死群伤也许你还能帮上忙,这种疑难杂症你还是不要伸手了。” 王美丽追了上来:“那你有把握治好这个有钱人的儿子吗。”我反问道:“除了告示上的内容,你还看出来了什么?”王美丽歪着头看一下,她终于也动用了神识的能力:“嗯,这个有钱人有点意思,曾经也是个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只是没想到因为被仇家暗算,导致自己的儿子从小体弱多病。在这个崇尚法术的国度,他儿子居然连一点法力都发挥不出来,还真是伤脑筋。” 我点点头:“这位王员外名叫‘王补心’,曾经地位尊崇。就是因为儿子被暗算才躲到这个边境小城,从此不问世事。此人心地很好,最重要的是人脉尚在,是个值得帮助的人。我们帮他把儿子治好,这会让我们在君火国行走方便许多。” 王美丽表示同意,于是我们就过去揭下了这则广告,按照上面的路径指引,我们来到了王家。 第七十二章:初见柴胡 相火国内,我和山本一路无言,直走到一个偏僻的所在。这是一处幽静的山谷,有诗为赞: 山高云易雨,谷响水多风。蝶抱落花片,鸟啼深竹丛。 隐处藏秀女,晚阳映花容。琴音奏清雅,忧思意朦朦。 循着琴音,我和山本都止住了脚步,只见远处是一个简陋的草庐。我们悄悄走近了过去,我们的步子很轻,不是怕惊动了草庐的主人,而是怕扰了琴音的雅兴。琴声里透出的淡淡忧伤、淡淡无奈,忧思伤怀多坎坷、无处奈何少人怜。似乎在诉说着演奏者的命运,我听出了不舍、听出了不甘,不舍曾经琴与月、不甘辞卿未话别。山本听得此曲,心下一样沉重,我们不敢扰了琴音的主人,只是守在近处默默欣赏。 正听到兴处,突然之间传来“嘣”地一声,这不是曲调中的音符,而是弦断了的声音。屋内的人轻叹了口气,把琴推开一点,站了起来,看到窗外的我们,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失望。想要转身离开,却又犹犹豫豫地回过头来。 顾盼之际,不需她开言,我从多宝囊离拿出了一支洞箫,正是八仙韩湘子的法器。见我拿出了箫,草庐的主人索性静下心来,等着我的演奏。我把箫放在嘴边开始吹奏,这一曲正是《天花引》。一番好乐好景,有《丑奴儿》为证: 佳人独宿山中谷,入夜渐凉。入夜渐凉,谁人与她添衣裳? 少钱本应置裙袄,却梳红妆。却梳红妆,玉手弄琴念梦郎。 吾来灵感寻觅处,玉箫陪赏。玉箫陪赏,引来天花阖谷香。 飘飘洒洒缤纷落,黛紫红黄。黛紫红黄,梅璎菊兰桂杜蔷。 草庐主人被这一曲、这一幕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走出草庐与我们见面。“小女子柴胡,见过二位。”只见柴胡款款走来,轻施一礼,女子端的生的是天姿国色: 窈窕碧玉无垢姿,轻移莲步展腰肢。眸若星辰眉似柳,朱唇贝齿面如瓷。 清苦度日衣衫破,矜重端庄犹自持。休言贫贱弱可欺,抱琴女将天下识! 有些人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还有些人哪怕穿百衲衣也掩不住骨子里透出来贵气。这位姑娘身上的气质显然不是贵气,其家世也应该跟贵族没有关系,那是只一种骄傲。这种骄傲大都有所依凭,这女子的个人实力确实是一个可以依凭的资本,她的法力强度比我在路上见过的普通人不知道高出多少。更重要的是有一副与生俱来的傲骨:纵使泰山压顶也不肯折腰的傲骨。即使我可以轻易打败她,却无法真正打倒她。 一旁的山本,此时在气势上甚至落了下风。毕竟山本更擅长隐蔽偷袭之类的手段,面对这种正面打交道的情况,反而是山本不擅长应对的,眼前的女子不简单呐! 现在我有了一个想法,哪怕这姑娘有什么特殊的机缘养成了这种特殊的气质,但她终究还是个普通的年轻人。是的,普通的年轻人。哪怕她实力高强、傲骨铮铮,但其城府还是远不及那些真正的老奸巨猾之辈。她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很大的故事,有了我刚才显露的手段,我相信,相火国的局面就要打开了。 我身上是一袭紫衣,衣袂飘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旁边的熊猫宝宝作为神仙界异兽,也能为我抬高不少身价。我轻轻一挥手,掀起一股微风,卷起几片落花,在柴胡身边轻轻绕了一圈,牵动她衣摆轻动,发丝飘扬。“姑娘,你还有事未了,跟我走吧,我带你了结这桩公案。” 姑娘微微颌首,没有说话,转身慢慢走进了草庐。我就站在门口,山本见我不动,也就跟着原地等待。片刻过后,只见她捧着琴,重新走出了草庐,断了的琴弦也换上了新的:“先生的箫音高明,有通天彻地之能,甚至能引来天降花雨。柴胡不自量力,愿以此俗音相邀,请先生共奏一曲,不知可否?” 柴胡很聪明,这么说很明显这是在考我。她不知道我的身份,但也能够很明显觉察到她与我之间实力上的差距。眼前这两个实力强悍却不明身份、不明来意的人,突然说要来帮助自己,任谁都要打上三分疑虑。要想知道我是不是真心提供帮助,以及我们是否有能力施以援手,用她的琴声来考我是唯一可行的方法了。 我也不与柴胡相让:“请姑娘出题。”柴胡捂着嘴发出了吟吟的笑声。笑容的前半段是礼貌性的,拿着端庄的架子,笑容面对的是我和山本。后半段笑出了声才是真的笑了,因为刚才在柴胡刚刚走出草庐的时候,熊猫宝宝偷偷溜了,这会儿正好回来。它还是保持着在我肩膀上那个“娇小”的样子,拖着不知道从哪弄来了几十根大嫩竹子,可爱笨拙的样子实在是惹人忍俊不禁。 柴胡也是个普通的的年轻姑娘,喜欢这些相貌可爱,毛茸茸的东西。但柴胡终究不是龙葵、细辛这样的天真无邪,她不会扑上来抱着熊猫宝宝不撒手。此时能够引得红颜一笑,已经是熊猫宝宝莫大的功劳。见熊猫宝宝占了便宜,胖鸡也被山本放了出来,就摆在熊猫宝宝旁边自顾自地扇风。 柴胡轻轻坐下,摆好了琴,悠扬中带着几分思念的琴音响起。演奏过第一节之后,我的箫声也一并奏响。琴箫合奏之中还伴着“咔嚓、咔嚓”的声音,那是熊猫宝宝在吃它刚刚弄来的竹子。咀嚼声清脆,每一声还都落在拍子上,与琴箫响在一处倒也不违和。 此时夕阳已尽,弦月初升,山本也操弄起风来。风一吹起,吹动落花飘扬,吹动绒毛轻摆,两只异兽就这样惬意的欣赏着我们的表演。伴随着乐声旋律的变化,风时而急劲,时而柔和,卷起的花瓣飘飘洒洒,轻抚着山谷的每一个角落。柴胡的琴并不是在奏乐,而是在诉说着一个故事,柴胡自己的故事。 第七十三章:柴胡的故事1 柴胡的出身很不好,其母是勾栏院出身,一个普通的二等妓女。哪怕都是妓女,级别只是差了一等,地位就已经天差地别。二等妓女得到的待遇,远不如一起“共事”的一等妓女那般富裕奢华。 一等的妓女招待的都是王公贵胄,这些人有财有势,给的打赏极多。二等妓女只能去招待一些富足人家,常来或者不常来的,全都花不起大钱,只图开个荤而已。三等妓女大多姿色平平或者年长色衰,招待的客人也就是些鳏夫光棍,每天得过且过之人。别指望这些人会打赏钱,光是嫖资就需要他们攒上许久。 这样一个所在,自然是一个无底的销金窟。柴胡的母亲琴技很好,姿容也是不错,再加上颇有些诗词才情,足可以媲美一等之列了。只不过身上曾有个旧伤,留下一道小疤,老鸨怕贵客们挑理,故而只能把她放在二等之列。她的价格也是二等之中最高的,仅仅是听她弹一曲的价钱,就可以让七口人顿顿鱼肉,吃上大半年。 也不知是哪一个客人留下的业债,柴胡的母亲怀孕了,在这个最不该怀孕的地方。怀孕的妓女可不只是眼下不能挣钱了,而是以后也很难再有客人会翻她的牌子了。夜夜生情的勾栏院是最无情的所在,哪怕是最能挣钱的头牌的姑娘怀了孕,地位也会瞬间一落千丈,更别说只是个二等妓女了。 一旦没有了价值,一瞬间,锦衣玉食就化为了泡影,一个美貌佳人就这样被迫去做最苦最累的粗活。若是换了个人,也许就会屈服,甚至不用威逼,自己就会主动把孩子打掉,只求得以继续沉沦在纸醉金迷之中。 但是柴胡的母亲在这一刻爆发出了强烈的母性闪光,她毅然决定把柴胡生了下来。九个月的粗活让她的双手变得粗糙,腰背也变得粗犷,就连声线也不再细腻,她再也没有让客人买笑的资本。可若是要想让母女俩活下去,依旧只能寄身于勾栏院,只能去做那最脏、最苦、最累的活。 小柴胡的出生地是后院的柴房里,这一日母亲自感腹痛,左右呼唤无人,只能一个人躲在柴房里生下了柴胡。不知道是谁的种,只能胡乱地以“柴”为姓,取名柴胡。小柴胡的第一声啼哭很嘹亮,却也吵得人心烦,老鸨才受了客人的闲气,正在火头上。她没好气地走到马棚,找到了柴胡母女二人,眼神充满着冷漠。 老鸨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还活着呐,生了个女儿啊。行吧,我替你安排了吧。等她以后长大了,你就有依靠了,希望你给了她一副好资本吧。”说完,老鸨转身就走了,没喊人帮忙,更没留下半点吃食。 柴胡的母亲足足休息了一个小时,这才慢慢整理好衣服,找老鸨苦苦哀求,总算告了三天假。三天之后,这九个半月攒下的零钱就花完了,倒是那些粗活足足攒了三天,一日不曾落下。刚生完孩子,身体弱,柴胡的母亲花了一个月才把这些活都清理了,这一个月里不知挨了多少白眼、多少闲话。 随着小柴胡渐渐长大,会叫“妈妈”了。柴胡那粉嫩的脸蛋、清澈的眼眸、清凉的嗓音,无不在拨动着她的心弦。只要见到柴胡,听到她的笑声,哪怕再苦再累也都变得不苦不累了。她曾经的胡天胡地、蹉跎青春,又经历了后来的冷遇让她看清了自己身处的世界。她决心要把柴胡带出去! 她尽心尽力地教育着柴胡,直到此时却才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什么技能傍身,所学的一切本领都是为了讨好客人而存在的。她只能将自己所会的东西,尽可能挑干净的内容教给柴胡。之后要怎么办,她不知道,但是教会些东西总是好的,外面也许能用得上。 她的琴技很好,原来也有过一把很精美的琴。自从怀孕以后,那把琴就被没收,随便给了另一个妓女。拿到琴的妓女琴技着实很烂,不过无所谓。三等客人里没有风雅之人,哪怕是一等客人,也没有哪个是真的奔着听琴来的。 她害怕小柴胡耳濡目染学坏,更害怕老鸨有一天会突然想起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所以她从不允许小柴胡去前院玩耍。后院也有人来人往,她就故意往小柴胡脸上、身上抹上泥灰,果然没有人特别注意过这个“顽皮的小泥猴”。 这个行为很好的保护了年幼的柴胡,十年过去了,都没有人注意到小柴胡居然是天生的美人坯子。柴胡能学到的东西不多,只是粗通诗词,只有琴技十分娴熟。加之果然天赋异禀,即使操弄着一把又旧又破的琴,也已经隐隐能赶上其母当年的水平。 如此又过了两年,有一天,后院的柴房传来的琴声终于还是吸引了老鸨过去查看。只见柴胡正端坐着弹琴。小柴胡年纪不大,琴技可是十分的不差,那是她母亲少数能拿出手的本事,自然倾心相授。 老鸨阅人无数,她一眼就认出这个脸上抹着泥灰的女娃娃将来必定是个大美人。惊讶之际,老鸨马上安排,她给了柴胡母女非常优厚的生活条件,还要亲自安排柴胡学习各项技能。终于不用再做苦工了,苦日子好像要到头了。可是柴胡的母亲如临大敌,她知道这里绝不能再留了。 虚以委蛇地拖到了天黑,趁着生意繁忙,母女俩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老鸨多留了心,很快就发现二人不见了,派出了人手必定要去抓回柴胡。是的,只抓柴胡一个人,那个干粗活的,已经没有价值了。 “柴胡,沿着哪个方向一直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一直往前跑,听懂了吗?”柴胡对着焦急的母亲,懵懂地点点头,然后朝着母亲指的方向,一路跑开了。跑出十几步,却不见母亲同来。回头看时,却发现母亲还在原地看着,催促她快走,没有母亲陪伴,柴胡自然不肯走了。 柴胡的母亲大急,追赶上来,用柳条抽了柴胡一下,大喝一声:“快滚!”柴胡自小懂事,没挨过打,突然被打,这一下吓得不轻,眼见柳条又到,只能哭着跑了下去。背后只听得母亲喊:“永远也别回来。” 第七十四章:柴胡的故事2 这一声喊终究还是引起了打手们的注意,很快就把他们吸引了过来。眼见追兵越来越近,柴胡的母亲只得将那把日日相伴的旧琴用小柴胡的衣服包了,吸引着老鸨派来的打手,朝另一个方向跑了。 自此,母亲再无任何消息,年幼的柴胡知道,母亲一直担忧的那天终于还是到来了,柴胡抹抹眼泪,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落魄逃亡了半个月,饥寒交迫导致昏倒在路边的小柴胡终于被人发现了。哪怕小柴胡衣衫褴褛,哪怕小柴胡满身油泥,但还是被那些“慧眼独具”的人发现了柴胡的美。他们带柴胡回去,好吃好喝地调养,还时不时对她表示关心。知道柴胡有琴艺,还特意送给她了一把不错的琴,并专门派人指点,可怜涉世未深的柴胡还以为自己遇到了好人。 这些人收养柴胡不是出于好心,而是为了那相火国的老国王青叶胆,他其实是个骄横淫逸的君主、奢侈糜烂的国王。最大的志向就是搜罗天下美女供自己享用,手下的人也都乐意投其所好,以换得封赏。 那人带着这个心思,养了柴胡两年。柴胡表现出了强大的天赋,不止琴艺高超,法力也比同龄人略高一些。那一年柴胡十四岁,刚刚开放的花蕊展现出独有的俏丽,加上自身的天赋,更是常惹得府上的女眷对她投来嫉妒的凶光和刻薄的恶语。柴胡自小受教,知道“身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所以柴胡很自觉地躲开她们,极少与她们接触,每日只是弹琴。 那个收养柴胡两年的“好人”此时已经被柴胡所迷,不想将她献出去。他动了心思,想等到柴胡再长大一点,就可以自己留用。可是在他那正室的娘家有权势,性子也很是剽悍,主人家无计,只能割爱把柴胡被当作奴隶献入宫廷。 是的,还不如三等妓女,只是个奴隶而已。只不过这个奴隶,生得天姿国色,所以比起一般的奴隶待遇能够略好一些。不只是免去了干些粗重的活,还得以免去了一身枷锁,只留一副脚即可。食物也被克扣地比较少,加之小柴胡年幼,胃口本就不大,每天吃不饱倒也饿不着。 知道她会弹琴,奴隶主管找了一把旧琴给她,令其不许荒废了手艺。柴胡的琴艺还带给了她另一个优待:晚上能有个三平米大,仅半人高的小木屋可以单独住,据说这个小屋以前是用来养一条大狗的。 柴胡没有怨言,虽然不济,这小屋倒也可以挡个风雨。比起其他奴隶风餐露宿、风雨无遮,何止好了百倍。柴胡又一次被推入了火坑,而献出柴胡的这个人又因为正室的运作,得到了官升一级的奖励。 再一次体会了人情冷暖的柴胡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可此时却偏偏遇到了他。 在一次宫廷宴会上,安排有一个数百人排场的大型表演。由相火国的女王们带着一班舞女在广场中央载歌载舞,数十名乐师操持乐器伴奏。柴胡虽然技艺拔群,但她的身份却让她只能戴着锁链跪在角落里弹琴。 本应该最不起眼的位置,她却感受到了一股关注的目光。她循着目光找去,那个看着她的人来自一个极尊贵的座位:位于王座左侧,只离开了三席而已。那是一个风度翩翩、形容俊朗的少年。柴胡收回了目光,不作多想,那不是与她同一个世界的人,因此更不愿意与这道目光作更多的接触。 节目表演完,柴胡就被押回了自己的狗屋。“比起那些奴隶,我还算是幸运的,起码我有这样一间小屋,也不用做什么粗活。”柴胡抱着主管给她的旧琴这样安慰自己。刚刚准备爬进屋休息的柴胡却感受到,身后又传来了一道目光。她回头看去,竟然还是他! 那个在宴席上注意到柴胡的俊朗少年,以他的地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柴胡一时竟不知所措,想躲却怨天无路,想逃又恼地无门。只能把自己脚上的链子往后藏了藏,衣服上破洞的地方遮了遮,低下头红着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那少年问道。柴胡这才反应过来,马上跪下回答说:“大人,我叫柴胡。”少年把柴胡扶起来,说道:“我叫夏枯,你不用紧张。”柴胡诧异地看着夏枯,心跳声几乎要遮蔽了柴胡的听觉,眼睛仿佛看不见了一样。 天呐!他居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这表示他没有拿柴胡当作奴隶看待,而是平等的两个人在进行交流。要知道柴胡在那个人家里住了两年,除了几个丫鬟下人之外,还没有人告诉过她名字。 夏枯面带笑意,他用温柔的声音说出的这句话,把柴胡的心扉破开了一条缝,这种感觉跟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她只知道眼前的少年和自己的母亲一样,对自己没有目的和恶意。夏枯的笑容仿佛阴雨天里的一束阳光,分外光明,照耀到她的脸上,照耀进她的心里。 在柴胡被人养了两年时间里,贵族中的各种事情也听说过一些。这个少年姓夏,又能够在宴席上坐这个位置,他的身份应该是当今夏宰相家的公子。宰相之子,与一个奴隶平等对话,这是在做梦吗?柴胡有些懵了,就连旁边看守奴隶的守卫也有些懵了,谁能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守卫头领回过神来,对夏枯说:“公子,此地腌臜,莫要污了公子的鞋,还请公子移步回到宴会上。” 夏枯回头看着那个守卫,说道:“你去拿些吃的来。”守卫惶恐,磕磕绊绊地说道:“呃,我们下人的伙食粗鄙,怕不合公子的胃口,还请公子回宴会上享用。”夏枯一指柴胡,说“让你拿就快去吧,给她吃点东西。”在场所有人又是一愣,柴胡吓得又要跪趴在地上,被夏枯一把扶住。 第七十五章:柴胡的故事3 食物端了上来,只有一碗热粥,在仓促之间,这已经是能寻到的最好的东西了。夏枯把粥接过来,送到柴胡面前,柴胡愣愣地不敢去接。见她不动,竟然是夏枯拿勺子搅了搅,舀起一勺又吹了吹,送到柴胡嘴边。 柴胡的脑袋早已一片空白,机械的张开小口,含在嘴里竟然忘了咽。热粥温暖着柴胡的口腔,这久违的热食竟让柴胡感动地落下泪来。与此同时,因为这份感动,柴胡的法力天赋才真正开始慢慢萌芽、默默成长起来。 “哎哟,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太烫了。”夏枯关切的话语传来,把柴胡拉回了现实。她咽下了粥,用力摇摇头:“不烫,很好吃。”“嗯,那再吃一口。”夏枯又递过来了一勺粥,喂给柴胡。柴胡突然反应过来,局促地说:“我自己吃。”柴胡不敢再让夏枯公子喂食,赶紧把碗抢了过来。夏枯指着脚镣对旁边的守卫说:“把她的钥匙拿过来。” 须臾钥匙送到,夏枯蹲下身,找到锁头,替柴胡打开了脚镣。然后庄重宣布道:“现在我赦免你,你以后不再是奴隶了。”夏枯继续说:“我会在这相火城给你找个地方住,你以后就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吧。嗯,你的琴技不错,可以做个琴师,无论是表演还是教琴,我相信你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的。” 柴胡浑浑噩噩地在夏枯的带领下,离开了城堡。她不知道,一场改天换地的剧变正在发生。这场杀机四伏的宴会其实蓄谋已久,针对的就是国王青叶胆。因其骄奢淫逸、倒行逆施,相火国上下人人怨愤。甚至还周边五国也都得罪了个遍,竟然连一本同源的君火国,也都看不下去了。庙堂之高,江湖之远,已经没有人希望青叶胆继续坐在王座上,此时的青叶胆已经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朝中主要大臣都已经谋定:要在这场宴会上干掉青叶胆和依附于他的那些蛀虫,扶持其兄弟风市君青蒿上位。夏宰相正是这场政变的主要谋划者之一,夏枯自然是知情的。以他的身份原本只需要在座位上安坐就可以了,但是夏枯竟然在起事前发现了柴胡,这才有了眼前这一幕。夏枯带着柴胡离开了王宫,任凭里面血流成河,头也不回地走了。 新王登基以后论功行赏自是不提,夏枯也给柴胡也找到了一个安身的地方,还开了一间琴馆。卖茶的同时也供雅客听琴,顺便也教附近的孩子和青年弹琴。 柴胡空有琴艺,自己却没有好琴。她用的琴是夏枯送的,买了琴行里最好最贵的琴。柴胡本来不敢要,夏枯只说:“我要你用这把琴弹给我听。”柴胡便收下了琴。夏枯并不常到琴馆,他更愿意去柴胡的住处听琴,柴胡也更愿意为夏枯单独演奏。 为了柴胡的名节,夏枯从来不进柴胡的房间,他永远只是站在街边的窗外听琴。柴胡命运多舛,自小遍尝人生百味,虽未经人事,看人却十分准。她早已明白夏枯的心意,又拿夏枯当天大的恩公看待。为了夏枯,她随时可以舍出一切,无论是这条命还是她自己。但是夏枯总是守着一条界线,坚决不肯放松。几个月下来,二人发乎情、止乎礼,情感总是日益增厚。 那一日,下起了大雨,“他还会来吗?”柴胡这样想着:“雨这么大,也许不会来了吧。”虽然这么想,柴胡还是往窗外挂了一件蓑衣。夏枯终于来了,窗口挂着的蓑衣被摘下穿起,夏枯脱了自己的蓑衣挂在墙上原处。 “这件蓑衣上会有她的气息吗?”夏枯这样想着。二人的默契不须多言,琴声响起了,照旧一般。整个相火城很静,除了哗哗地雨声就只剩下琴音飘扬。这一天的琴音飘得格外远,几乎半座城的百姓都欣赏到了这支琴曲。这是柴胡用几个月的时间新作的曲子,专门为了夏枯谱写的曲子。 曲终雨住,已是万家灯火,屋里的柴胡也点起了灯。夏枯并没有走,看着慢慢靠近窗户的柴胡,棂上映照出柴胡的身影,这一刻的柴胡,美得无以复加。柴胡也感受到了夏枯的心意,想起了小时候与母亲玩过的一个游戏:将双手拇指紧扣做蝴蝶状,扑扇着翅膀渐渐飞起。手影掠过了夏枯的眼眉,这一刻,全世界只有两个人。 二人如此相处了几个月,终究还是被发现了。夏宰相因拥立之功已经被加封夏国公的称号,享受无上光荣,他自然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居然和一个奴隶交往。柴胡被下了驱逐令,这一天,她为夏枯弹奏了最后一曲,然后悄悄地离开。夏枯直到第二天才明白,为什么那天柴胡的琴声里多了一分伤感。此时,柴胡已经不知所踪,那个小院里,自此再也没有了琴声,再也没有了蝴蝶。 按:相信有人看出来了,“柴胡的故事”改编自一首我非常喜欢的中国风歌曲《琴师》,谨以此文向作者致敬。希望支持我的朋友们也能够喜欢这首《琴师》,以及其他更多的中国风歌曲。 第七十六章:有情人终于重逢 琴箫声各自落下最后一个音符,柴胡的故事也说完了最后一语。山本鼓舞的风放开了最后一片花瓣,熊猫宝宝嚼碎了最后一口竹子。这样一个曲折转圜的经历,在柴胡的乐声中,平静如水,仿佛只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为这一曲最后画上终止符的,是吃得肚子滴溜圆的熊猫宝宝打的饱嗝。柴胡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走过去摸了摸熊猫宝宝和胖鸡的头,对我们说:“两位原来是神传弟子,既然听懂了我的故事,我愿意跟你们走。” “走吧,我们去见见这位夏枯公子。”既然找到了突破口,就没必要一步一步走了,我扛起熊猫宝宝,胖鸡也再次躲进了八咫镜空间。我和山本自不必说,只是柴胡走不了那么快,我只能拿出了神行符交给柴胡贴在腿上,来到了相火城。 相火城的中心,是一个大城堡,那是王室所在的地方。比不上寒水国、湿土国的王宫那般富丽堂皇,这高耸的城堡偏偏配上的是只有半个脑袋大的小窗户,里面很容易造成压抑的感觉。这样的建筑全国只有一份,其他人是不允许住城堡的形制的。城里没有宵禁,晚上也不关城门,我们就大大方方走进城,找到了夏宰相的府邸所在。 我们在附近的驿馆安顿下来,从这里正好能从窗口看见宰相府的大门。柴胡显得十分平静,睡了一会,我和山本静等天亮。街上开始有人头攒动,我们也走下楼。我本打算以湿土国宰相的身份进去,直接找夏枯谈话。可是还没等走到宰相府门口,有一个衣着“怪异”的人拦住了我们。 说是怪异,其实他穿的不过是一身休闲服、牛仔裤、运动鞋而已,看起来与阳界天的青年无二。但这身普通衣服放在这里,就显得十分特殊,与周围的人一身法袍的装扮格格不入。只不过我们可没有资格说他怪异,毕竟我的紫绶仙衣,山本的和服还包括我肩上扛着的异兽,怎么看都是我们更怪。 法袍的样式很单一,都是一件连帽大罩袍,只不过颜色、面料、纹饰各有不同而已。法袍由工匠用特殊的手法制成,可以储存法术能量。品质越高的法袍,面料就越好,纹饰也更漂亮,能承载的能量也就越可观。一件好的法袍只认一个主人,它可以为主人提供各种助力,所以法袍除了象征着使用者的身份地位,同样也是法师的重要装备。 “我不是相火国人,所以没办法穿他们的法袍。”那个衣着怪异的人解释说:“我是个旅行者,周游各国,为的是寻找真心相爱的人。送给爱人们一朵花,并真心的祝福他们。”说着话他拿出了一朵花递给了柴胡。 看着这朵花我想起来了,我见过这个人:从窥天镜里,我看见他送了一朵同样花给龙葵。“如果你们的爱情遇到了阻碍,那么这朵花会帮助你们。”说完这句话,这个人便转身离去了。山本刚要追,被我拦住了,我知道以后还会再见到他的。 我再一次调动神识去观察,这朵小花依旧给我一种看不透的感觉,我选择不再深追。这一次我看得仔细:无论是这个人还是这朵花,我都没有感受到恶意。柴胡的手举在半空,望着这朵花出神,须臾落下泪来:“从这朵花里,我竟然真的看到了希望。”柴胡哽咽着把花小心翼翼地收好。我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宰相府大门,突然改了主意。 我撒开了雷达感知,将范围定向扩大,笼罩了整个宰相府,宰相府的一切都在我的监控之下。果然是深宅大院,南北长三百米,东西宽近二百米,里面有数百人在做着自己的事,大部分都是仆从。其中有一个哀怨、沉闷的情绪躲在府邸深处的一间房内,不远处还有着气愤、埋怨的情绪。哀怨的是夏枯,埋怨的就该是夏宰相的夫人。 我的法术基本上都和王美丽去了君火国,神仙们又没有那种偷偷摸摸的法器。所以暗中潜入这种事,就只得交给山本来做了。我指明了位置坐标,山本就往那个地点传送了一个空间裂缝,我们沿着空间裂缝进入了夏枯的房间。 房间里的摆设上落了一层薄灰,气味也不好闻,像是许久不曾动过了,很难想象这会是宰相府公子的房间。房间里有一个人木木愣愣地坐在紧闭的窗前,不知已经坐了多久,手里无意识地摆弄着一块墨,直把手染得漆黑也不自知。 “夏枯。”我突然说话吓了他一跳。猛然转过头来,让我们看见的却是这个人脸上写满了憔悴。深深的黑眼圈简直比熊猫宝宝强不了多少,红血丝爬满了眼球。法袍凌乱地扔在一边,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胡子拉碴、头发凌乱,显然是许久没有打理过了。面容塌陷,简直比牢里的死囚强不到哪去。 夏枯面对我们很警惕,毕竟宰相府可不是那么容易进出的地方。但马上他彻底卸下了心防,因为柴胡也跟来了。没有时间在这里等二人叙旧,山本又开了一道空间裂缝,四个人一起走了进去。 我们没有落在街道上,而是直接去了郊外。当柴胡满怀深情地喊了一声:“夏枯公子!”二人俱已是泪满两腮。柴胡原本还带有几分怨气,见到夏枯这副尊容,仅存的一点点怨气顿时化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满腹的心疼。 二人久别重逢,正是情深意浓的时候,我和山本也就自觉躲开些。夏枯只是一个劲地道歉,柴胡听着夏枯的话,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抿着嘴唇硬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和山本在一旁生了火,烤了三只野鹿,还有野兔若干,熊猫宝宝和胖鸡不擅长吃肉,因此这点东西就足够他们吃饱了。还剩下最后一条鹿腿和一点兔肉,我们这才走过去招呼二人。 “这两位是?”夏枯看着我们,终于回过神来。柴胡回答说:“这两位是有大能力的人,他们听懂了我的琴,愿意帮助我们。”我在一旁说道:“我们只是可以帮你们起到一个催化的作用,并且帮助你们清除一些障碍,但是根本上,还得靠你们自己。” 夏枯的眼神此时终于有了光彩:“需要我做什么?”我纠正道:“不是我要你做什么,是你想要怎么做。”夏枯低下头,连柴胡的眼神都有些暗淡,眉头也稍稍拧了一下。两个人没有听懂,看来必须要再点一下他们才行了。“其实很简单,你们俩的阻碍在于门第相差太大,如果把这个差距消除,不久解决了吗?” 夏枯被我说的一怔,倒是柴胡有灵性:“你是说只要我能跟夏宰相家地位相当,这就不是问题了吧。”我点点头说道:“不错。”旁边的山本幽幽地来一句:“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要把夏宰相弄成平民呢。”我们三个人连带熊猫宝宝四头黑线。 夏枯此时也回过味来,从他的嘴里轻轻地冒出两个字:“军功。”柴胡一愣:“啊?你说什么?”夏枯重复了一遍:“军功,累积起来是最快的,有军功就能快速晋升。”“可是我没有军方背景啊,而且……。”柴胡看着夏枯坚定的眼神把将要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夏枯看着柴胡,却又不失温柔地说道:“你愿意吗?我陪你一起去参军,从最低级的普通士兵做起,一步一步晋升,我们总有一天我们可以和宰相府平等地对话!” 第七十七章:柔弱琴师到抱琴女将 夏枯此时的气势,让我和山本也不由得动容。一个本应是养尊处优的少爷,居然愿意为了自己的爱人做到这一步,只能用伟大来形容。他们可以花三年五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来完成这一宏伟的目标。可是我却等不了那么久,我更不能允许她们在战场上有失。 我只能告诉他们:“这个想法很好,但还是太慢了,而且变数太多,我有个更好的主意。”我看着夏枯说:“以你的家世地位,你应该知道相火国有哪些特工部门,专门做一些不能见光的工作吧。” 夏枯想一想说:“有的,有好几个部门。负责刺探各国以及幽泰国情报的部门叫会宗;负责暗杀、缉拿的部门叫消泺,同时如果有敌对特工在相火国境内活动也由他们负责抹除;还有负责保护一些重要人物的部门叫作清冷渊。”夏枯眉头一皱:“如果是特务部门的话,某种程度上他们的能量确实比军方更大,也更容易给柴胡安排一个高级的身份。” 夏枯转过头对柴胡说:“你等我,我去给你想办法安排。其实你的能力很强大,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你放心,我会帮你的,我一定让那些看不起你的人狠狠地抽自己的耳光。”看着夏枯坚定的眼神,柴胡的眼神也渐渐变了。 时间差不多了,山本送回了夏枯,夏枯回去后怎么把少吃的饭全都补回来按下不表。我们回到了暂住的地方,根据夏枯的交代,我们要等他三天。我没有去关注夏枯去做了什么,我只是知道那种眼神的主人是言出必行的。 三天里我观察着宰相府,夏宰相似乎很开心。他单纯地认为,夏枯终于愿意出门了,是因为自己的儿子终于走出了阴影,不会再被那个妓女纠缠。夏宰相在这三天里逢人就说这件事,各大小官员也都是对夏宰相极尽地奉承。 这三天里,山本的工作是给柴胡特训,主要是必须克服杀人时候的情绪波动。这种情绪波动很致命,一旦面对凶恶的敌人有一丝犹豫或者得手之后陷入心理困境,结果将很可能是赔上自己的命。 训练的方法很简单,也很粗暴。就是由两个人联手把边境处作案的一伙流寇干掉,这伙流寇的头领叫“和少”。和少本名和少阳,原本是个暴发户家的少爷,平日行事飞扬跋扈,狐朋狗友唤之为“和少”。后来暴发户被儿子活活气死了,和家的产业自然也就守不住了。和少爷就只能纠集些平常一起玩的流子、帮闲干起了无本生意。 随着他们的贪心越来越大,做的案子也越来越大。当地的官差拿他们没有办法,几次召集人手围剿和少,结果却只能损兵折将。经过层层上报,他终于被“消泺”给盯上了。奈何和少警惕性极高,而且经常在寒水国、相火国、燥金国之间流窜。哪怕几国的力量都盯着他,也始终抓不到这个人。 和少自己也知道自己招恨,为了逃避追捕甚至练出了“一炷香”的本事。即:手里拿着一根点燃的香睡觉,等到香即将燃尽烫手的时候,马上醒来,转移地方。靠着这些本事,和少着实嚣张了几年。山本在跟百姓们打听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第一招恨的匪徒就是那位和少。就这样确定了目标,山本就带着柴胡找了过去。 之前山本在寒水国跟我较劲的时候,也曾卖力剿杀过贼寇。那和少很快嗅到了味道,早早地逃到了大陆另一头的燥金国。山本不知情,也就让他暂时逃过了被干掉的命运,天意注定他是留给柴胡的猎物。 柴胡的能力确实是强悍,按她的说法,自己也没想到原来自己这么强。只是琴弦拨动几下,就轻易把一个操纵飞刀要砍自己的人给震死了。那副七窍流血的样子,给柴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死者那一瞬间的凶恶、错愕、震惊等一系列表情变化,冲击着柴胡的神经,让她立刻陷入了杀人的魔障之中。和少团伙顿时一拥而上,要把柴胡乱刀分尸。他们忌惮柴胡的能力,可是也看得出来:眼前这是杀了柴胡唯一的机会。 山本一边挡住这些匪寇,一边开导着柴胡,终于让她重新振作起来。她抱起琴,心里想的是夏枯公子的音容笑貌,顿时生出无边的法力。一路走一路弹,琴音把整个和少团伙的每个成员都震得七窍流血、五内俱焚。可是在旁的山本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仿佛只是在听一首普通的曲子。 跟我汇报这件事的时候,山本承认,哪怕是自己的哼哈神通,效果也未必有这琴好用。柴胡听到夸奖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一般啦,这把琴是夏枯公子送给我的,算是一把很好的中品法器。”回想起第一次杀人时候的感觉,柴胡自己形容说:“难受、想哭、后悔,各种情绪全都涌了出来,最强烈的感受是想吐,差点把肚子都吐空了。” 山本的高度评价勾起了我的兴趣,让我很想听一听柴胡的琴究竟有什么神奇之处。于是我就要求柴胡以我为目标,对我弹一曲,山本立刻表示自己也想听。一曲听罢,必须承认,这琴音确实有些门道,居然连我也听得气血翻涌。虽然不至于受伤,总是很不好受,旁边的山本也是脸色煞白,呼吸沉重。只有熊猫宝宝悠然自得地用“咔嚓”声伴奏,看来柴胡还是舍不得对熊猫宝宝动手,做了敌我识别了。 单论杀伤方式,我的狮吼功也有类似的效果,结合传音功一起用的话,单体杀伤我胜过柴胡许多。但是论群体杀伤的话,还是柴胡更胜一筹。因为狮吼功是通过声音传播,会随着距离增大和受众增加,杀伤力会有所稀释。 可是柴胡的琴却不会有这个问题,她如同点穴一般,用琴音拨动人体内的气血。任何只要人听到琴声,都可以被攻击。而且杀伤力不受到距离、分贝数、受众数、障碍物等变量影响,可以造成稳定的伤害。最关键还在于她可以用音符进行标记,作为敌我识别,仅凭这个称其为战场掌控者都不为过。 柴胡的琴虽然强悍,但还是有可以改进的地方。毕竟柴胡是跟着自己的母亲学琴,在那种地方,哪怕琴技高明也注定不会有多深的造诣,原因无他,惟心法耳。空有琴音,没有琴意,会让柴胡的攻击力无法发挥到最大。为了训练柴胡的琴意,我很大方地将《广陵散》教给了柴胡。她很聪明,一遍就掌握了要领,记住了琴谱,细细体会琴意去了。 第七十八章:第一个任务完成 承诺的三天到了,夏枯到客栈找到了我们,还带了一块令箭和一本手册,两样东西上面都写着“消泺”两个字。把东西交给了柴胡,夏枯说:“这本册子上写的是消泺的规定,你以后就是消泺的人了,任何时候行事都不能违反规定,否则一定会被消泺抹除。还有以后这块牌子就代表着你的身份,你的任务会放在东城外三百米处一棵枯树的树洞里,每天日出前去看一次就知道了,交任务也只需要放在那里即可。” 说到这里,夏枯犹豫一下,继续说:“按规定你执行什么任务不能告诉我,我也无权知道。但是,只要不是违法消泺的规定,你的任何需要都要告诉我,我都会拼尽全力帮你的!”柴胡没有多言,只是把牌子和册子接了过去,默默点点头。 夏枯第一次婉拒了柴胡听琴的邀请,表示要回去休息。夏枯慢慢转身离开,看着柴胡有些失落的眼神,我告诉柴胡:“夏枯受伤了,而且伤的不轻,让他回去休息吧。”柴胡一听就急得要追出去,被我拦住了,夏枯不希望柴胡知道自己受伤的事。可是如果柴胡真的不知道的话,今天拒绝听琴这件事会成为柴胡心里的小疙瘩,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让俩人都以为对方不知道。 入夜,我悄悄给夏枯送了药,一颗保身丹吞下,内外伤登时就好了。夏枯求我转达:当柴胡的第一次任务结束,自己一定过来听琴。清早,天色未明,柴胡马上出城找到枯树洞里的任务,柴胡看着字条,默默地递给山本。山本看一眼又交给了我,上面写了两个字:“和少。”沉默两秒后,我们三人都笑出了声。 我不知道夏枯是怎么安排的,隐藏在消泺深处的大佬们,居然会给一个新人安排这么困难且危险的任务。而且是没有组队的情况下,直接交给新人独立完成。要是每次都这么派任务的话,消泺很快就得要绝户了。可是偏偏这个任务给柴胡,就是这么合适,就是这样全不费工夫。山本带柴胡回到了诛杀和少的地方,切下了和少的头,放进了枯树洞里,这样就算交差了。 办完这些,天光还只是微亮。我们回到客栈,还没来得及坐稳,夏枯就顶着黑眼圈,睁大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跟跟疯了一样冲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柴胡,立刻显得松了口气,然后又急切地说:“柴胡,这个任务你不能去。” 柴胡不解道:“为什么我不能去?”夏枯急切地说:“昨天消泺的金老爷来到府上见我爹,我偷偷听到他们说,你被派去执行的任务是杀和少。这么危险的人物派你去,简直是送死!消泺的那帮老混蛋,他们知道我是给你安排身份,为了讨好我爹才故意给你这个任务。做这个任务,要么永远也完不成,要么就是九死一生。你不能去知道吗,我不想你有事。”夏枯带着哭腔,一口气说完这些,差点没喘上来。 好不容易把一口气换上来,马上又接着说:“当我听到这个消息以后,马上就去找那金老爷理论,可是没想到我爹居然把我抓了起来,然后我就一直被家丁看着。这不,好不容易才得到空挡溜了出来,马上就来找你了,你可千万不能去。”说着说着,夏枯的眼睛里似有光泽泛出。 原来是这样,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柴胡会接到这种任务,而且居然连个帮手都没有。看着夏枯急切的样子,我们都笑出了声,倒是把夏枯弄得一愣。柴胡正色道:“你不让我去执行危险任务,那为什么你自己还要去?” 夏枯面色一变:“你知道了?”旋即做出一副憨厚的面容:“哎呀,这个小家伙真可爱,上次见到都没有能够……”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来逗熊猫宝宝玩。柴胡瞪大了眼睛一拍桌子:“我知道和你说出来,这是两个概念,你还不交代是想顽抗吗?” 这个柴胡!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连我都没有去打听过夏枯到底怎么受的伤。但是柴胡却凭着仅有的信息,用这样模棱两可的话把夏枯给诈出来了!果然是天生适合干特工、刑侦这一类工作。 接下来,夏枯就开始交代自己的事情:他一个人去剿了另一伙流寇,头领名叫“火萝莉”。山本听到“萝莉”立刻表现出十二分的兴趣,可是夏枯和柴胡看他的眼神分明是嫌恶。山本看着这个眼神,慌乱地解释着什么。 直到最后大家才相互弄明白,柴胡告诉他:在这个世界,“萝莉”是老妪的意思。只不过,无论是喜欢哪一种萝莉,都是一件值得被鄙视的事情。夏枯和火萝莉进行了一场苦战,最后夏枯拼死才用自己的法器铁线困住了火萝莉,并将其勒成了碎肉,不幸自己也被火萝莉所伤。 按夏枯的描述,打在身上的明明是一块软布,可是感觉上就好像被烧红了的大铁锤砸了一样。受伤之下,才漏出了破绽,又被其他喽啰的法器伤到,拼着性命才逃出生天。他带着火萝莉的人头,把功劳算在柴胡头上,作为柴胡加入消泺的叩门砖。安排好了一切,才装作没事一般给柴胡送东西,这才导致那天不能听琴。 柴胡听完夏枯的坦白,眼睛里有些控制不住了。一旁的夏枯还在很急切地劝说柴胡不要接这次任务,他会想办法从中斡旋。柴胡好不容易酝酿起的情绪,就这样被冲散了,我们三人发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声,只留下夏枯一个人满头雾水。 我们把这几天的事简单地夏枯说了一下,夏枯惊讶地合不拢嘴。尤其是当他听到山本带夏枯找和少练手这件事,紧张地差点把桌角掰坏。但是夏枯明显更加震撼于,那看似柔弱的柴胡竟然有这般强悍的战斗力。 夏枯听完故事就气哼哼地往外走:“既然这样,我去找姓金的那老东西算账!”“回来。”我们刚想告诉夏枯不要做冲动的事,柴胡的一声娇喝就把夏枯喊住了。柴胡继续说:“你为我做了很多了,我不能总是在你的庇护之下。我不但自己需要成长,还需要帮你分忧。我一路走来尽是黑暗,直到遇到了你。” 柴胡认真的说:“在两位仙师的帮衬下,现在这条路已经走到这了。不管那个姓金的还是别的什么人,他要暗算我或者怎么样,我都只能挺过去。只有走到柳暗花明,我才能有资格继续留在你身边。” 柴胡的话很恳切,夏枯听得也很认真,捏紧的拳头、紧咬的钢牙也慢慢放松下来。末了,夏枯默默的点点头,半晌才轻轻的说:“你若是有什么意外,我必然随你一起。”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柴胡把刚刚冲散的情绪又酝酿了回来。我和山本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琴音又响起来,这一次的琴声没有杀伤力,却让人揪心。 第七十九章:无人能完成的任务 消泺似乎不相信柴胡能把和少干掉,我们在客栈里干等了两天。这两天里,柴胡的生活除了吃、喝、弹琴之外,就只剩下逗熊猫宝宝和胖鸡玩。最后还是通过夏枯传递的消息,消泺的人才去树洞收走了和少的人头。这样,第一个任务就算完成了。 第三天凌晨,我们在树洞又接到了一个任务。这一次的目标不是人,而是写了一个地点:率谷之东,日月之北。 柴胡拿着任务与我们商议,山本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柴胡回答说:“率谷是一个山谷,山上风景秀丽,谷内开满野花,是一个清净放松的好地方。日月是指一个大湖,湖的中间有一座小岛,把湖分成两半,看起来就好像一个太阳和一轮弦月一样,所以我们都叫它日月潭。” 柴胡犹豫一下,继续说:“这两处都是不错的风景名胜,每年都有不少人来观赏游玩。可是在率谷之东,日月之北,那却是一个恐怖的所在。”柴胡顿了顿,接着说:“那个地方名叫‘临泣’,意思是只要稍一靠近就得被吓哭。相火国的小朋友要是不乖,只要听到了大人说‘把你扔到临泣去’个个都吓得不敢闹了。” 柴胡显得有些紧张,我和山本倒是没什么感觉。山本说道:“你应该直面自己的恐惧,这样才能有更大的成长。”我在白了山本一眼,心里的想法是:你别把你们武士道那一套拿来装在一个猛萌妹子身上。 为了打破眼下这个略有些尴尬的气氛,我问柴胡:“你去过这个地方吗?”柴胡摇摇头:“我自己没去过,但是听说相火国和其他五国,每年都有人组织去探险。据说凡是去过的人无一幸免,个个被吓哭了,并且离开临泣的第一件事就是换裤子。去临泣探险,别的可以不带,唯独裤子非带不可,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柴胡抬起头认真地说:“并且任何人回来以后,对那里看到的东西、发生的事都绝口不提。” 这倒是有点意思,我问柴胡:“有人死在那里吗?”柴胡皱着眉头想想说:“没有听说过有人去了就回不来的,许多人在里面吓晕了也不会有事,只是醒来的时候一定会躺在临泣外围。”听完这些描述,我开始对这个地方越来越有兴趣了。 柴胡好似也打破了顾虑:“没有人在那里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每个去过的人都被吓得不轻。”柴胡坚定地说:“那就去吧,大不了就是难看一点,多带两条裤子罢了。我愿意为夏枯公子奉献出一切,包括生命,更别说是一点点体面了。” 我很佩服柴胡的信念,此时我也暗暗起誓:要保住你的体面,一定!嗯,柴胡那坚定的目光迎向的是熊猫宝宝那同样坚定的目光。喂,好像是我和山本在保护你吧。 山本没去过临泣,不能用传送;我的缩地法也跟着法术分身去了君火国,只能把神行符贴在柴胡腿上赶路。行走半日,已经是傍晚,我们终于来到了日月潭。日月潭上果然好风景,怎见得?有《临江仙》为赞: 山青环抱水绿,绿水复绕青山。山自凌空水自闲,淡云孤雁远,薄日晚霞天。 人间犹有仙境,方外岂无桃源。水光潋滟碧映天,泛舟湖上渡,鱼酒各一边。 美景当前怎能舍得错过?是的,我们包了一条渔家的船,在湖上悠悠地滑行,去他的临泣,去他的任务。这里的划船与别国不同,相火国的船大都是炼制的法器,能随着主人的心意而动。我和山本表现出这副乡巴佬的样子,我们才意识到:原来这几天我们都没有了解过关于风土民情之类的事情。渔家和柴胡就一起开始给我们讲解,关于相火国的法器和一些生活常识。 在相火国,人人都可以自行炼制和购买法器。只不过有些法器是战斗用的,比如柴胡的琴、夏枯的铁线。还有些法器是生活用的,就好比这渔家的船就是他自己炼制的。商店里也能买到日常使用的照明法器、生火法器等等。有些工匠也为他人打造法器,也包括战斗法器,只不过买来的东西,大多品质不高。 能够售卖的法器,最多只能叫做中品法器,达到上品法器的门槛是十分特殊的。这类法器具有灵性,是必须由使用者本人亲自炼制的本命法器。本命法器只有具备高级炼器师的水准才有可能炼制成功,且一个炼器师一生最多只能有一个本命法器。本命法器可以提升却不能传授,只能是随着炼器师的死亡而毁灭。 大多数情况下,品质较高的战斗法器是不会外卖的,即使不作为本命法器也可以用来防身。只有一种法器可以例外,那就是辅助性战斗法器。辅助法器只可以用来提升使用者的能力,不能造成伤害。但是这类辅助法器若是放在强者手上,往往能起到扭转战局的作用。因此,哪怕是君火国的强者们,也都纷纷追求此类法器,更是让这等宝贝有价无市。一旦有高品质的辅助法器流出,必然会引得各路高手趋之若鹜,不惜大打出手。 基本了解了些情况,大急也都吃得酒足饭饱。天色已经全黑,船家知道我们要去临泣,好心劝我们至少天亮再去。船家毕竟在此多年,去临泣找刺激的年轻人他见过不少了,这样的劝告纯粹是处于好心。不过柴胡还是坚持要连夜去临泣调查,我都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故意要去找刺激去的。 气温好像有点降低了,炎热的天气里有凉风吹过,感觉很舒服。夜晚的临泣显得更加阴森恐怖,原本应该明亮的月色也显得有些晦暗,星光更是难觅踪影。只有远处幽幽的几朵绿光,仿佛飘浮在空中,隐隐约约、若隐若现。空气中仿佛还时不时传来一阵似有似无的轻笑声、耳语声。可是当你静下来,仔细一听,除了风声以外,哪里还有半点响动。 这样的环境确实有点吓人,熊猫宝宝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再次躲进了紫绶仙衣的包裹之中,连头都不敢露出来。气氛虽然古怪,但是仅凭这些,就要把人吓得意识模糊、屎尿齐流,还是远远做不到的。 我把雷达的感知范围放大到了一百米,眼、耳、鼻、舌、身、意六大感官都提到了最高;山本抽出了双刀全力戒备;柴胡更是缩着脖子、抱着琴大气都不敢出。并不是我们自己吓自己玩,而是因为恐惧更多来源于未知。 第八十章:洗熊猫的遭遇 前方,我的雷达似乎和一股能量接上了。对方很强大,更有点熟悉,但就是想不出哪里见过,更说不出来那是个什么性质的能量。只知道我的雷达好像被屏蔽了,有一股力量在阻止我探查这里的情况。我们的视线也不太好,以我的视力居然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那俩人此时还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随着我们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感应雷达与那股能量的接触面也越来越大,我心中那不安情绪也变得越来越大。就在我将要一脚踏进这股能量范围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这个感觉了! 千钧一发之际,我一翻手急把东皇印绶拿在手里。此时正好是柴胡一脚踏入,精神即将崩溃的一瞬间,把印绶盖在柴胡背上。柴胡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我保护住了她的体面,露出感激的神色。这厢无事,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响,然后就看见山本扭捏地退出去。独自进入一道空间裂缝之中,屁大会儿功夫又回到了我们面前。手里握着八尺琼勾玉,再次踏入临泣的能量范围,总算没有大碍。 我忽略了一件事:我和柴胡有大印护着,山本虽然有点小意外,却也有八尺琼勾玉可以傍身,但是另一个小家伙却把控制不住的情绪都撒在了我的身上!走到这里已经是柴胡的极限,哪怕由大印的护持,不至于吓晕,却再也没法挪动分毫。只能由我和山本把柴胡先带出去,等天亮再做打算。 没想到一行中,最惨的人反而是我。因为熊猫宝宝没有受到印绶的保护,以至于我的怀里一片污糟。我把熊猫宝宝举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它看,熊猫宝宝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愤怒,只能挠挠头,无辜的爪子在空中划拉两下,尴尬地咧嘴,好像在笑一样。缓过来情绪的柴胡也被逗笑了,算了,谁让你可爱,我舍不得怪你。 我自己只能去日月潭洗衣服,顺便洗洗熊猫宝宝,留下山本看护柴胡。紫绶仙衣很好洗,里面穿的却只是普通的衣服,我只能动手一点一点地搓。心里想着洗衣服倒不如顺便洗个澡,于是我顺势跳下日月潭,水温略凉,倒也舒适。一边洗澡一边闻着我衣服上、身上还有手上的味道,好像还有一点,再洗洗。呃,还有一点,还得洗……我只顾专心洗着澡,全然没有发现不远处有一条船正盯着我。 上了岸,用朱雀令生火烤衣服,不远处已经有人在等我了。这个人其实早就进入了我的雷达圈,我不知道他的来意,但是我知道他在等我。他刻意躲在我的视线死角,似乎不愿意让我过早知道他的存在一般,我也就没有拆穿他。等我上了岸,来人也没有多说话,只是放下一箱东西,对我说:“今晚的事情知道就知道了,别说出去。”一指旁边玩耍的熊猫宝宝:“这个很可爱。”说完这些,然后头也不回就走了。 不用打开我也知道这是满满一箱珠宝,成色、雕工俱是上乘。如果将这些交到一个高级炼器师手里,每一件都至少能成为中品法器,价值难以估量。这么重的礼,拿来贿赂一个被淋了熊猫屎来洗澡的人,放在哪都是说不通的。 我把感知放了出去,发现那个贿赂我的人上了不远处的一条船,这条船沿着日月潭分出的支流,慢慢远去。有意思的是船的结构很奇异,船底似乎绑了东西,船的吃水线不是一般地深。 我潜入水中跟上那条船,这才发现了原委:原来船底绑着的竟然是珍贵的奇楠沉香。这种木头密度很大,入水即沉,还带有一股特殊的香气,历久弥新。在这个国家,奇楠沉香正是用来炼制法器的好材料。原来这伙人是夹带私货,做贼心虚,见我在那洗澡的时候不停的闻,还以为我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故而有了刚才的一出。 我笑着摇摇头,这伙人以后再处理,眼下还是先解决临泣的问题吧。回去找到山本和柴胡,此时刚好天光微明,远处的天空在明晦之间夹杂着一股紫意。熊猫宝宝似乎为昨天的事有所愧疚,于是自告奋勇出去打猎。他是这样表达的:首先把我们拉到一起,排排坐好,然后指指自己,再指指远处的山林,又指了指我们三个,做了个“吃”的手势,然后就扭着屁股跑了。 我对熊猫宝宝找食物的能力从不怀疑,也就安心等待他的大餐,只是不知道它会不会给我们带来一大抱竹子。待太阳完全升起,熊猫宝宝回来了,它现出了两米多高的巨兽本相,捧着一堆东西一步三摇地回来了,倒把柴胡吓了一跳。“这是刚才跑了的那个小家伙吗?他这是吃了多少东西啊?”在柴胡的惊呼声中,熊猫宝宝放下食物,变回了小可爱,乖巧地爬上了我的肩头,任由柴胡打量。而我在庆幸:幸好它没有带竹子回来。 柴胡此时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熊猫宝宝,之前柴胡只当它是个异宠,没想到居然隐藏得这么深。熊猫宝宝带回来的食材很丰盛,各种蔬果野味十分齐全。这时山本就显示出其居家旅行的本事来,他从八咫镜的空间里居然拿出了全套的锅碗瓢盆以及各种调味品,非常麻利地把食材收拾干净,切放整齐。 我再次用朱雀令生起火,然后再柴胡诧异的目光中,山本给我们准备了各种……刺身。山本自己吃,我和柴胡还是更愿意吃熟的,所以选择自己烤。熊猫宝宝刚才找食物的时候就已经吃饱了,而且它对熟食没什么兴趣,所以我们吃饭的时候,它又出去了一趟,才只带回来二十八根竹子继续吃而已。 吃饱喝足,天光大亮,我们再次回到任务中。哪怕是大白天,进入临泣的范围以后,气温也下降了一些,更是有一层薄雾挥散不开。离昨天的地方越来越近,熊猫宝宝这次不再躲在我怀里,而是坐在我的肩上,他坚持要求自己抱着东皇印绶。 “李君,你有没有觉得昨天的感觉好像很熟悉?”山本这样问道。“是的,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我第一次见到神,就是这样的感觉。”我告诉山本我的想法,并得到了他的肯定。一旁的柴胡有些忍不住了:“这里莫非还有神在吗?”我和山本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八十一章:临泣的百年奇缘 熊猫宝宝在我肩上,柴胡在我右边,各自拿着印绶一角,山本在我们后面,握着八尺琼勾玉。我们离得很近,三人一兽以一个奇怪的队形再次进入了那道能量的范围内,这次大家都有了准备,没有像昨晚那样失态。离得近了,加上有些冷淡的日光,我们才看出来,原来此地竟是一地的骸骨。 大量的骸骨铺的满地都是,面前不远处竟然堆起来形成了一个小山包,越看越觉得骇然。并不是因为骷髅太多而吓人,而是因为这些骷髅里面都蕴含着微弱的能量,通过庞大的数量累积形成了一股强大的能量场。这些能量的性质非常像是神仙界的神,一个答案在我脑海浮现:“这里是神界与幽泰大战之后,死去天神的葬身之地。” 我的想法得到了山本的认同:“确实,只有如此才能解释为什么所有人进来都被吓成那样。因为来自神的力量,哪怕再微弱也比人高出一个层次。我们几个都算是介于神与人之间,但是还是必须得依靠一些外力才能与之抗衡。” 我们退出了临泣,直到此时柴胡此时才能说话,一开口,声音还是有些发颤:“这么恐怖的地方,要怎么才能把这个任务做完呀。”我想了一下,说:“这件事不是我们可以摆得平的,需要有人帮忙才行,而且此人出手还可以印证此处的来历。”山本问道:“你想找谁?”“神的事,得由神来解决,我们在这里的神界,只认识一个人。”“懂了。” 山本手一抬,一道空间裂缝打开了,还不及进去,反而有一个人从里面出来了。“哈哈哈哈,二位小友,我等你们多时了,我一直在等你们请我来这里。”来的人不是五川灵仙又是谁? 我迎上去:“老神仙你可来了。”五川灵仙点点头继续说:“此地是我的一道因果,但是我却一直等不到这个因果发动的时机,直到刚才,突然心头有感,马上就看到你的空间裂缝了。老头子我不用你们请,我自己来了。”说罢,五川灵仙独自走进了临泣,身影消失在了茫茫雾中。空中留下一句话:“三天后来此,我有东西送给那姑娘。” 我们没有回相火城,因为消泺的监察能力很强,如果让消泺背后的大佬知道太多,难免横生枝节。我们在日月潭和率谷玩了三天,直到第三天晚上,五川灵仙从里面走了出来。那个令人生畏的气场已经消失了,而此时,五川灵仙的手上多了一根灵气十足的长棍。 他老人家似乎很累,还藏着几分悲伤:“这万仙灵骨杖就是我要在此地了结的一桩公案。”五川灵仙看着手里的灵骨杖,说道:“五百年前神魔大战的时候,有无数天神和天兵陨落。眼看无法挽回,宫蝉主施大法力重整大陆,刻意把他们的尸骨集中在一起。为的是后人得道成神以后,可以从此地获得一件法宝,以供战力。” 柴胡站出来说:“老人家,这些都是神的骨骸吗?”五川灵仙落寞的点点头:“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是,没能等来有人成仙,倒是把你们几个给等来了,这道因缘因此就转到了我的身上。没办法,我豁出这把老骨头去,也要帮你们几个小家伙一把。” 听着这话,山本“嗯?”了一声,对我投来一个疑问的目光。我只能“嗯。”了一下,就算是给了一个回答。我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面对五川灵仙的时候,我无法对他有半分怀疑。 五川灵仙把柴胡叫过去,并交给了她一件东西,那是一种类似于“嘎巴拉”的手串。在藏地,有一种用高僧圆寂时候留下的骨殖做成的法器,叫做嘎巴拉。这种手串,如果用料不是真正的得道高僧的遗骨,必然会阴气十足,佩戴者也不会有好下场;但若是真正的高僧所化,就相当于得到一个莫大的福缘。 经五川灵仙之手制作,由真神的骨骸化作的嘎巴拉,自然是极品。柴胡将它戴在手腕上:“天哪!这竟然让我的法力增长了一倍还多。”五川灵仙莫测高深地笑着:“这位小朋友,用好这样东西,你就能得到你最想要的。” 经过柴胡一番摆弄测试之后,得出结论:“这个嘎巴拉,可以让佩戴者的法力强度增加至少一倍,法力损耗减少一半,法力恢复速度增加一倍。”总而言之,这是个极品辅助性法器。如果流出去,无论在君火国还是相火国,说会引来一阵大厮杀毫不奇怪。 我和山本也试过,但是我们拿在手上的效果只是戴了一个普通的手串而已,看来这东西对我们没用。五川灵仙说这东西给柴胡处置,当然得好好利用才行。我们最后搜寻了一下整个临泣,这里已经没有异样,一地骸骨都已经消失,法力波动更是丁点皆无,任何人再来这里都不会受到影响了。此时,柴胡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们在树洞里留下一个纸条,我们要求见到消泺背后的大佬,当面交待临泣的任务。很快收到回复,柴胡被要求在第二天下午,到相火城内最大的酒馆。这是消泺的据点之一,接头暗号是:“来一杯天神的酒。” 下午的酒馆总是比较冷清的,大家通常要在结束了一天工作之后,才会去酒馆消磨片刻时光。年轻的人们更喜欢在夜晚时分泡在酒吧里,期待着属于自己的或者是缘分,或者只是片刻激情。 这一天的下午,酒馆里只坐了两拨人,两拨人都是城里的混子。一般来说他们不会在酒馆里相互找茬,因为每家能在城里开下去的酒馆都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两大火国的混子,都有个共同的标志,那就是:他们的法袍不完整。除了故意弄出的破洞以外还会撕掉许多边角,有人问起来就说这是自己战斗的痕迹。女性成员们衣着暴露,好好的袍子已经变成了帽子下面连着半截可怜的披风。 双方都知道不能在这里动手,可是两边就是互不对眼,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样子。偶尔有酒客路过,见店里这副架势,也都不敢进店了。 我和山本只在外面等着,由柴胡一个人进入。两伙剑拔弩张的人因为这个外来者而突然变得“团结”起来,轻佻的男男女女都开始对柴胡进行挑逗。柴胡没有理会这些人,“我要一杯天神的酒。”柴胡对正在擦被子的酒保说道。 柴胡的这个态度,引起了两拨混子更大的不满。酒保也似没听到一般,并不理会,此时已经有登徒子准备对柴胡上手了。柴胡默默的取下了背在背后的琴,捧在手里。“小心,这表子要动手。”旁边醉眼朦胧的女子喊道,此时她正被一个膀大腰圆、一脸横肉的男子搂在怀里。 柴胡瞟了那醉醺醺的女人一眼,轻轻动了一下手指,一个音符跳了出来。琴弦颤动,余音不绝,两拨人俱已是昏倒在地,口吐白沫。“我要一杯天神的酒。”柴胡对店里唯一站着的酒保又重复了一遍。 “好的,这边请。”酒保似乎见过大场面,拿出一块刻有纹样的金属,那是一件通讯法器。酒保对着木头说了一句:“把店里打扫一下。”然后就带着柴胡进入了一扇暗门。我和山本始终在远处看着,一切都还在控制之中。柴胡进了暗室,我的感知还是能跟上,谈判现场也可以用窥天镜查看,我的雷达一直都覆盖着柴胡,八咫镜随时待命,场面一旦失控,我和山本可以瞬间赶到。 柴胡是独自一人进入暗室会议厅,可是对面却来了七八个消泺的大佬,每个人都很阴沉、神秘。用这样的人数和气势对比去压倒对方,这是谈判老手惯用的手段。为首的,正是消泺当代的首领,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大家都叫“金老爷”。 第八十二章:谈判的成果 会谈的过程没有想象中的复杂,柴胡顺利完成两个不可能的任务,让消泺背后的大佬都很意外。因为这两个任务,不知折损了消泺多少高手,这一次,他们为了讨好夏宰相、夏国公,分明是抱着借刀杀人的目的去分派任务的。 但是,两个杀局都被柴胡破解了。此时,情况发生了改变,消泺已经打算要重点培养柴胡,甚至有意将柴胡当作下一任头领来培养。但柴胡自己的意思很明确:她只想要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双方都有所坚持,谈判一时陷入僵局。尤其是对方说了一句:“小朋友,你离开了我们,你还能干什么?”这句话让柴胡眉头深锁,凤目圆睁。 只听得柴胡说:“要是你们没了我,谁还能干掉和少?谁还能镇得住临泣?”就一句话,把本已经在谈判桌上得势的几个大佬噎得哑口无言。占得先机之后,柴胡顺势解下了自己手上的嘎巴拉,扔到了对方面前。 见对方不接,柴胡坚定地说:“如果你们放我走,并给我一个身份,作为交换,这件东西我可以给你们。”对方这才戏谑地拿起了嘎巴拉,旋即神色凝重起来。为首的金老爷将它给在场每个人传阅了一遍,大家都知道这件东西的分量。于是一切好谈了,柴胡拿到了一个身份:临泣庄庄主。 以柴胡的身份是绝对不可能得到封地的,但是鉴于柴胡的功绩,并看在嘎巴拉的面子上,消泺给柴胡打了个擦边球。给予柴胡“临泣”这块地的开发权,并且允许柴胡在上面建一个私人的庄园,柴胡自任庄主。在合法范围内,可以对这块地做任何开发,且庄园规定范围内可以不需要纳税。 柴胡很有自己的想法,她知道庙堂上的权势错综复杂,如果陷入权势斗争中很难独善其身。要获得地位,又不能沦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那就必须要游离在权力中心之外,同时还要具备相当的实力可以形成自己的影响力。 而这第一步,就是要有足够的财力。 临泣作为六国著名的恐怖之地,加以开发可以用于旅游项目。加上旁边的率谷和日月潭两大风景名胜,柴胡可以说是坐在了金山上。除了风景游览之外,柴胡还想要复制了临泣那阴气森森的样子,成为新的游乐项目。除此之外,柴胡还打算自己开发的交通线,客运和货运也是一笔巨大的收入,只要建设完成,这些足以让她成为相火国第一纳税大户。 不过这不是临泣庄的全部职能,柴胡设想的临泣庄还有一个身份:高级炼器师培训学校。求学者不论出身,不论党派阵营,来者不拒。从初级炼器师到高级炼器师的一系列课程,都可以在山庄学习。 无论是景点开发还是办学场所,需要的资源都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修造建筑、地形改造、师资力量、炼器师学习时的材料消耗等等,一笔笔巨大的开销短期在内很难筹措,而收回投入需要的时间更长。消泺得了莫大好处,却仅仅只是给了柴胡一个山庄开发权和相关的办学资质而已。 柴胡走出了酒馆,她显得很轻松。毕竟是卸下了一个大包袱,哪怕这个新背上的包袱更加沉重。柴胡找到我们:“感谢两位仙师的帮助,我相信,很快我就可以与夏枯公子光明正大的的见面了。” 山本问道:“你只是得到了开发权和办学资质,可是你的启动资金从哪里来?夏枯虽然是宰相之子,可是他也不可能拿出这么大一笔钱吧。”柴胡嫣然一笑:“总会有办法的,也许我还能够找到两个有钱人赞助呢。”“不用,”我学着消泺大佬的样子,神秘莫测地说道:“我有办法。” 两天后,我们打掉了一个走私团伙。这个团伙专门倒卖各种珍奇物品,甚至是战略物资,六国范围内都有他们的身影。我们把组织中所有受到悬赏通缉的人,分别交给了六国中赏金最高的一家,缴获的物品大多数也按清单有偿交还了六国。 这个行动给柴胡攒下了巨额赏金,外加一船奇楠沉香和十箱珍宝。是的,这些在六国清单之外的东西,我们就自己留下了。对了,额外还附赠一个愣头青,名叫“苍耳”。他从家里偷跑出来,立志要在世上闯荡一番。结果出师不利,被坏人拐骗,刚刚加入这个团伙。唯一做过一件事就是那天在日月潭,给刚刚洗完澡的我放下了一箱珠宝。然后没过多久,这个团伙就覆灭了。 苍耳无处可去,柴胡征得其家人同意后,便收留了他。苍耳虽然个性闷愣,但是各种干活很是卖力。柴胡很喜欢这个小伙子,打算好好培养。夏枯公子也来过几次,看着柴胡主持相关工作渐渐步入正轨很是感动,一再感谢我们的帮忙和照顾。 二人的交往也变得光明正大起来,夏宰相也不再那么反对二人的事情,反而隐隐有拉拢柴胡之意。夏枯不得不对父亲明确表示,柴胡不会参与庙堂争斗,夏宰相也就不再勉强。毕竟,如果柴胡进了夏家的门,不用拉拢也胜似拉拢。 在黄巾力士的主持下,仅仅三天,临泣庄和后园的炼器师学校都建好了,柴胡请我取名题字。“丝竹雅苑”,这就是临泣庄正式的名字,“丝竹学院”,便是炼器师学校的名字,柴胡任校长、夏枯任副校长。学校分初级、中级、高级三个档次,其中高级炼器师中品学兼优的核心弟子,有资格加入一个地位超然的所在,名为“陋之堂”。 柴胡擅长用琴,本身却不擅长炼器,就由我和山本担任陋之堂的正副堂主。苍耳个性虽愣,却是个可造之才,在炼器方面有较高的天赋,柴胡盛赞当初没看错人。 我和山本一切都看在眼里,无论是柴胡的战斗力还是其做事的风格,都像极了一个江湖老手。任谁不会相信,与消泺大佬谈判、建造丝竹雅苑、主持学校,这会是一个不满二十岁,初入江湖的新人手笔。其中固然有我和山本的支持加上夏枯的帮衬,但更多还应该得益于柴胡幼年的坎坷经历。 看着学校落成,柴胡哭了,趴在夏枯怀里,泣不成声。 柴胡一边哭,一边对我们三个跪下,夏枯要拦,却被柴胡推开了。柴胡哽咽着说:“你们三位都是柴胡的大贵人、大恩人,夏枯公子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李钏芎和山本两位仙师帮助我像人一样活着。我的母亲自小就对我进行教导,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教我,她对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要是你能上学就好了’。所以学校成为了我的梦想之地。今天我能在大家的帮助下盖起了学校,你们……都是我母亲送来拯救我的。” 我们很受感动,柴胡依旧跪着对我们说:“三位大恩柴胡无以为报,唯有一副身子还算干净,以身相许只怕无法同时配上三位,”柴胡顿一顿说:“柴胡愿意再次为奴,鞍前马后侍奉三位。”我接过话来说:“你当然可以同时对我们三个人以身相许了。” 柴胡一时语塞,在夏枯惊异的目光中我继续说:“你以身相许与夏枯结为夫妇,同时以身相许拜我和山本为师。丈夫扶持妻子,师父帮助徒弟,那就是分内的事了。”夏枯随即舒展了面容,陪着柴胡跪下说:“我夏枯也愿意拜二位为师,无论是夏枯帮助柴胡,还是师兄帮助师妹,全都是分内的事。”说罢一脸幸福地看着柴胡,熊猫宝宝和胖鸡看着二人,也是不住点头。 苍耳在一旁看着,忽然福至心灵,跑过来也跟着一起跪在旁边。熊猫宝宝难得“慷慨”,居然舍得从嘴里留下一根竹子,交给我们手上。我接过来依次在夏枯、柴胡、苍耳身上打过,“以后叫我大师父,山本为三师父,二师父以后你们会见到。你们三个,是陋之堂的第一批弟子。” “嘿嘿,以后我就可以和师妹朝夕相伴,永结同心了。”夏枯说着,把柴胡搂在怀中,这是他第一次做这么大胆的动作,柴胡娇羞着没有抗拒。我和山本把好奇的苍耳拎起来,往远处去了,苍耳回头还想说什么,却被竹子塞了一嘴。 第八十三章:王锴的怪症 我和王美丽找到了广告上所指的王家,这间看似普通的门庭,隐隐透着气派。光是门口两个石兽,就比其他人家大上几号。开门的是一位老管家,言明来意之后,管家带我们来到正堂,坐在客位,并奉了茶,恭敬道:“请二位稍后一会儿,我这就去请老爷。” 王美丽有些不放心:“这次的病你有把握吗?你的药丸真的失灵了吗?”我听了却摇摇头:“药丸没有失灵,只是保身丹用来治伤,正五丹可以用来治病。但如果王家公子不是伤病,那仙丹无用。”王美丽不解道:“如果不是伤病,那还能是什么?” 说话间,王家老爷来了,对我们抱拳道:“二位医者,有礼了,老夫王补心。犬子之疾已经请遍了六国的名医,实在是束手无策。”在王补心说到“六国“的时候,我和熊猫宝宝一齐看了王美丽一眼。她只作不知,白头鹰还傲娇地别过了头。 我以同样的礼节回应道:“小可李钏芎,这位是王美丽。我们二人曾得到神的直接传授,来此寻有缘人共抗妖魔。王公子身负莫大缘法,我们必须渡他一渡。”王补心似乎对我们的身份并不感冒,只是回答:“若是二位可以治好小儿之疾,老夫愿意重金酬谢。”似乎是拿我们当成江湖骗子了。 对于王补心的许诺,王美丽并不感冒,因为在寒水国的时候,王美丽已经过了土豪的瘾了。此时她直截了当地说:“如果我们能医好你儿子的病,我们也不要钱,只是希望能在这个国家建功立业,如果王先生愿意引荐,我们倒是很乐意。” 王补心显然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略微一忖,便又笑脸说道:“二位身怀异术,身边带的也不是寻常宠物,若姑娘真有此医术,老夫便保荐你去太医院又有何难。”王美丽显然不懂得聊天这回事,直接反驳道:“不是我,是他要来治你的儿子。” 王补心没有不悦,知道是我来治疗他儿子以后,反而心情更轻松了一些。看来是王美丽冲撞的语言与我的稳重形成了对比。我低头看看自己,身披珠光宝气的锦镧袈裟,双手不自主地合十,颇有些神仙大能的样子。随即打发下人把公子请上来,给我看看。随着一个人进入我的雷达感应范围,我知道他就是王家公子了。 来人的身体状况明显有异,自然逃不出我的法眼,我心里已经有底了。管家带着两个人来到我面前,这个身形纤瘦的男孩子就是王家公子王锴。旁边还跟着一个有些怯怯的小姑娘,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样子。她只是偷眼观察着我和王美丽两人,更多的还是偷偷打量熊猫宝宝。看见熊猫宝宝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赶紧低头把眼光移走,青色的法袍的丝带在她指尖绕啊绕。 我笑道:“这位姑娘可有话说?”听了我的话,小姑娘回过头来,像是鼓足了勇气,但是声音依然轻柔:“这位医者,我叫茯苓,我请求你治好我王家哥哥的病。”我点点头,茯苓这个小姑娘偷偷瞄着熊猫宝宝的同时居然还可以想到为王锴说话,也是不容易了。我呷了一口茶,王家确实阔气,不是表面功夫,而是真正的由内而外的阔气,这茶叶用的是上等的太平猴魁,招待两个初次登门的陌生人。 我慢慢说道:“嗯,好茶,不过我喜欢被称为‘郎中’,这样更符合我家乡的传统。”听我说完这句话,王美丽也喝了一口桌上的茶,然后就开始忍不住夸赞这茶了,还说出了自己在寒水国喝普洱的经历。末了还加一句:“茶实在太好喝了,我每天都要喝许多茶,我们在湿土国游历,到现在我们的茶已经剩的不多了,请问哪里能买到同样的茶呢?” 我听完这个汗颜啊,这个二哈是学会打秋风了吗?居然连白头鹰都在那里点头了,这打秋风怎么还传染呢。王补心倒是很大度,哈哈一笑说:“只要二位能治好我儿的病,这茶送二位几斤又有何妨。”算了,打秋风就打秋风吧。不过,要想把这秋风打下来,还是得动点真格的才行。 通过雷达感应我已经把王锴的病情了解清楚了,但是表面功夫还得做。一番望闻问切之后,我装模作样说道:“王小公子你三焦不通、六部皆郁,虽然命门火旺,却是虚羸之体。君火国内人人可用的法术,你却一点都用不出来,其根本在于经络被完全闭塞。”连熊猫宝宝也一并在我肩上摇头晃脑,俨然一副世外高熊的样子。 王补心问道:“但不知是何原因造成犬子之疾?”我淡淡一笑反问道:“难道王老爷你不知道?这分明是小公子在未足月的时候受了惊吓,虽不致命,却是惊了小公子的魂魄。”王补心瞪大了眼“嗯”了一声,一拍桌子站起来,几乎吓我一跳。 只见王补心走到我面前,深施一礼:“这位郎中,适才是我小瞧了您,多有得罪,望请见谅。说起来这一切都是我造的孽啊,当年我得罪了小人,仇家不敢动我,只能雇了杀手要来害我家人。当时拙荆还在卧床,犬子尚未足月,确实如您所言被一个法术的余波伤到了,还请郎中救治犬子。”说完深躬到地。 我把他扶起来,说道:“这一次受伤,伤了王公子的魂,导致其周身经脉运转阻塞,经脉阻塞是表象;病根在于他的魂被伤了,他内心深处抗拒法术才是问题的根本。但是福祸相依,这一劫并非都是坏处,正因为公子幼年时吸收了这个法术攻击,导致他的丹田从小比其他人大得多。加上丹田被封闭,相当于默默滋养了十八年,所以王公子的丹田容量极为庞大,一旦经脉打通,他的实力必然是远超同龄人。”熊猫宝宝跟着郑重地点点头。 第八十四章:牵线搭桥,不沾因果 听我说完这些话,王补心的总算是对我真正有了信心,就连眉间的悬针都好像舒缓了几分。以他的智慧和实力,显然是对王锴的身体很了解,至少苦于无法医治而已。我注意到还有一个人随着我的话,先是紧张然后慢慢地露出了笑容,这个人就是一直跟在王锴身边的茯苓。见我看她,茯苓低下了头,面色绯红。 “治疗从明天开始,今晚不要吃饭,从明天开始算起,禁食七天,在这期间我会给他吃我自己调配的药丸。你们任何人不允许偷偷给他吃东西,只能喝热水,如果感觉饿了,热水必须管够。”我如是吩咐道,禁食是整个治疗环节里最重要的一步了。 王补心照着我说的吩咐下去了。然后我带着王补心父子来到城里的药房,把各种大补的药材都买了回去,当着他们的面做成了药丸,并告诉王锴:“这些就是你明天开始唯一能吃的东西,每天一颗。这些药能你增加丹田的力量,帮助把郁堵的经脉冲开。”王锴很信任地点了点头。 我继续说:“这药必须完整吞下去才能发挥最好的效果,你自己咽不下去,明天我帮你吃。”这一次连王补心也一起很信任地点了点头。王美丽一直在旁边看着一言不发,像她这种硬塞教科书、浸泡在化学式里的脑袋,是理解不了人体奥秘的。 第二天,我确定了王锴确实没有吃任何东西以后,就开始给他吃药。用左手在他头上一抹,让其失去意识,右手拿着药丸往他嘴里一塞,然后就等待王锴慢慢缓醒过来。据王锴说:“吃完了药以后,精神好了一些,饥饿感也消失了。”众人闻言皆喜,唯有王美丽在一旁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我的小动作自然是瞒不过王美丽的眼,不过我也没打算理她。熊猫宝宝也同样傲娇的看着王美丽,换来的是白头鹰犀利的眼神。 一直吃了七天药,王锴粒米未进,只有水管够喝。王锴自己说:“虽然没吃东西,但是二便反而增多了,而且会解出一些黑便来。每次解完黑便,身上都能觉得轻快了许多。”第七天,王美丽终于忍不住了:“李钏芎,你这个骗子。两位王先生,他根本没有给你的儿子吃药,这几天他都是用一个魔术手法把药丸藏起来了。”王美丽说话的时候,瞪着愤怒大眼睛盯着我看。 王补心急了:“李郎中,这是怎么回事?”我没有回答王补心的质问,熊猫宝宝也伸手示意二人冷静。我慢悠悠问道:“王老爷,请你想一想,如果一条狭窄的路上挤了很多人,来来往往的人谁都过不去,这时候应该怎么办?” 王补心不愧是**湖,此时已经沉下心来,回答我说:“应该慢慢疏导人群,同时避免让更多人进入窄路。”我马上接道:“不错,贵公子就是这个问题,他的经脉郁堵,本质是因为他吸收了那次攻击之后,丹田胀得格外强大。可是他的周身经脉却还是正常大小,导致强大的气机无法在体内流转。气机郁堵就会在体内产生大量的废物,再加上多年治疗吃了不少好药,这些精华全都塞在他那可怜狭窄的经脉里。如此这样,哪有不堵的道理?” 我继续说:“我那个药确实没有给他吃,那是我做给你们看的。如果此时再加补药进去,只怕王锴的经脉还得更加淤堵几分。我不得不用了一些手法,让你们相信我给他吃了药,否则你不会舍得饿宝贝儿子七天吧。” 我的眼光盯着王补心说道:“王锴停止进食以后,体内的废物排出了不少,这会有利于接下来吸收的过程。但是这还不足以让他的经脉打通,接下来我得用一些别的手段,强行打开他的经络。” 王补心还在犹豫,王锴站了出来:“李郎中,我相信你,请尽管治疗吧。”这副决心让熊猫宝宝都对其伸出大拇指,我也表扬道:“好勇气可嘉,可是待会有点疼哦。”王锴坚定地说:“来吧。” “好,你回去做准备,等我去取东西来。”说罢我出了王家的门。王补心没有派人跟踪,倒是王美丽追了上来,她问道:“这些都是你计划好的?”我看看王美丽,莫测高深地说:“我计划的可不只是这些。” 七拐八拐,我来到了一家铁匠铺:“老姜,你母亲的病怎么样了?”一听是我的声音,老姜赶紧迎出来:“哎哟,李郎中您来了,哈哈哈,托您的福,俺母亲的病好多了,多亏了您的药啊。”我拿出药丸:“这里是最后一粒,吃完它,你母亲的病就彻底好了。”“欸,欸。”老姜哈着头把药丸接下了。 王美丽不解地问:“你配药是为了给他母亲的?”我理所当然地说:“对啊,进城那天路过这里,我就感应到这里有病人,那时我就已经给她诊断完了。借王补心家的财力,救济一下这个穷苦的铁匠。” 听这话,老姜有些不好意思:“是啊,这位姑娘,李郎中可是个大好人呐。俺们家穷,俺老娘病了都看不起,只能自己熬着等死。这时候李郎中来要给我母亲治病,还免费给药,这可真是大好人、大善人呐。” 说完这些,老姜显得有些悲伤:“俺老娘病重地实在不行了,我好不容易才凑了点钱,可是本城的医生都说她活不过这个月了。就在这时候李郎中来了,他愿意给俺母亲治病,不仅不要钱,还白给药。现在眼看俺母亲的病就要好了,李郎中,您对俺大恩大德,俺这条命交给你了,以后有用得到的地方,俺老姜万死不辞。” 老姜的职业是铁匠,是极泉城里乃至整个君火国加上相火国都少有的魁梧大汉,论身材比我还高大一点,一身的腱子肉。可是这个大汉却在我面前却流露出了这么脆弱细腻的一面,他对我真的是完全信任了。看着老姜激动的情绪,熊猫宝宝也摸摸老姜的头,聊以安慰。白头鹰也想学,一翅膀拍了下去,倒把老姜拍得一愣,熊猫宝宝立刻怒目而视。 眼看战争就要升级,我们赶紧分开了两个差点打起来的宠物,说道:“老姜你不用着急,你的御火术很强大,以后我少不了请你帮忙。”老姜一听就不乐意了:“李郎中哪里话来,哪是俺给您帮忙,那是俺心甘情愿供你差遣。以后若是你有困难不来找俺,那就是看不起俺老姜。” 我轻轻摆手说道:“不,不用谢我,你的药钱是城里王补心员外出的。他买药给你母亲治病,你打造的东西用来给他儿子治病,这一切都很公平。”老姜说:“那不成,要是没有你李郎中大力帮忙,俺老娘只怕是时日无多。自小俺娘便教育我说‘施恩不取,受恩要报’。李郎中你就是俺老姜一辈子的恩人。” 这倒把我一时弄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老姜一看冷场了,又一拍桌子对王美丽说:“大嫂你说一句,俺说的对不对?”我和王美丽同时喊道:“什么大嫂,没有这回事!”虽然我和王美丽的语言体系不同,但是我相信在老姜的耳朵里,两个人是异口同声的。这么完美的“默契”,老姜嘿嘿不言,走到里面拿东西去了,留下我和王美丽一阵无语。 第八十五章:龙魂 趁着老姜不在,王美丽问我:“你为什么不自己花钱,而要骗王家的财力呢?”我注意到王美丽用了个“骗”字,同时犀利的鹰眼和萌娇的熊眼也在空中激出了火花。 我只能无奈地笑笑,反问道:“你回想一下,自从来到阴界天,我们花过钱吗?”王美丽很自然地说:“花过啊,长枪营那批不合格的铠甲不就是吗?”“还有吗?”“呃……还有我消费了那么多金币呢。” 我点点头:“是啊,除了这些之外,我们吃饭不是有人宴请就是伙房的大锅饭,我从来没有自己花过钱。我花了钱给长枪营打造铠甲,最终却一点都没用上,最后长枪营的铠甲是还你缴获来的。你花了钱买了一大堆东西,最后不是退了回去就是扔在了寒水国的将军府,到头来一点用都没有。”王美丽不解地问:“你想说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说:“我们在这个世界游历了一段时间以后,我就认识到: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来到这里就是异数。我们只能对这个世界的走向按照既定的因缘进行拨乱反正,却不能对其强行改变。你花了那么多钱,这些钱本不属于这个世界,花了不该花的钱就是扰乱了世界的秩序。” 我盯着王美丽说:“而你的代价就是你被敌人擒住,拷打了两个多月,这你没忘吧?而最终这些东西也没有属于你,不是吗?还有葛根,用我变出来的钱喝了一顿好酒,可是从他拜师以来,训练那么苦、被我打得那么惨,这就是他的代价。” 王美丽又一次被我的话说愣了,旋即回过神来。她有些炸毛,对我咆哮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害我吃了两个月的苦头?”我摇摇头:“我并不是早知道的,真正让我认识这些其实是那天与山本大战之后,我身体里有一些东西如同苏醒一样慢慢萌芽、生长。与神识不同,神识只是对我所感知到的东西对其进行更加理性、全面的分析。但是新生的这股力量却可以让我对过去未来之间,事件发展的脉络有一个模糊的认识。” “你能预见未来?”王美丽的声音提高了几度,差点就要“比个狮子还要大声”了。我摇摇头说道:“不是预见未来,只是能够看到一个所谓‘因果‘的东西。春日种树,秋天结果,这就是因果的关系。因为之前有人做了什么事,所以导致我们眼前的结果;因为有人现在做了这件事,导致未来事件会按照那个方向发展。现在的我可以对此有所认知。” 说着话,老姜抱着一个长盒子出来了。我请他帮忙打造的东西,其实是精钢打造的几十根针,只有发丝粗细,最短的只有寸余长,长的足有五六尺还多,其名为“通脉针”,这才是真正用来治疗王锴的东西。王家出钱给老姜买药,老姜为王锴打造通脉针,也算是还了王家施药的情。 老姜一边把针放在桌子上,一边说着:“这针打造起来可是不容易,我特意拆了好几根马嚼铁,三根打造成一根,打造成针以后还要淬入蟾酥,然后把针插进老腊肉,用几十种草药把腊肉煮化以后,将针取出,最后用黄泥磨针开封。” 王美丽惊讶地问道:“这个针居然做得这么复杂吗?为什么要这么多步骤?尤其是为什么要用马嚼铁?”我只能耐心解释道:“马嚼铁是为了用午马之火破金针的金气,同时也能软化王锴自身那被金属性的法力。三根打成一根是为了取其韧性,蟾酥有麻醉的效果,腊肉和药水有滋养金针的效果。至于为什么要插入黄泥开封,是因为黄泥细腻,最适合磨平针上有粗糙不平的地方。” 老姜用力点点头说:“就是啊,我本来也不愿意这么复杂,可是你猜怎么着,按照这个方法锻造,还真锻造出来了我生平未见过的优质金针呐。”王美丽对这工艺显然听得云里雾里,不过无所谓,本来也不指望她能懂。要是连她都懂了,世界就没有战争了。 回王家的路上,王美丽还是缠着我问那个预知未来的能力,我只能告诉她:“按照你的文化信仰解释来说,人分为‘灵、魂、体’三部分。‘灵’用于沟通神灵,我们东方称之为‘天魂’。你们所说的‘魂’指代思想、意志、情感,我们东方称之为‘地魂’。你们所说的‘体’指代肉体,但其实真正控制肉体生存和活动的功能,我们东方称之为‘生魂’。至于我新觉醒出来的东西,我觉得应该是我们中国人的种族天赋了。” 我好不容易连说带比划才把这些东西解释完,王美丽马上插嘴问道:“种族天赋,那是什么?”我缓了一口气,说道:“我们中国人是龙的传人,我觉醒的这个天赋,就应该叫做‘龙魂’。确切地说,不是因为我与山本大战而觉醒的,而是因为那条金光闪闪的龙,我见到了真龙真身,才觉醒了这道龙魂。” 王美丽一抱头:“哦,我的天哪,龙,上帝啊,太可怕了,是那天那个金色的长长的长着爪子的东西吗?”我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你小心一点说话,那龙就在我的身上。”吓得王美丽捂住了嘴。 我解释道:“中国龙和你们的龙不一样,你们的龙只能带来灾难,而我们的龙带来祥瑞。龙经过的地方能够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枯木可以发芽,荒山可以变绿。我们的帝王被尊称为‘真龙天子’,我们的民族受到龙魂的指引。继而开发出了高绝的智慧和独有的文明,我们的人民继承了龙的精神。” 王美丽听完默默点点头,好像理解了什么,随即又抬起头问我:“那山本呢,他也有一条黑不溜秋的……小龙,而且他们国家的血脉好像也来自于中国。”我不知道翻译系统是怎么工作的,我很好奇它到底把什么词汇翻译成了“黑不溜秋”。 我继续为王美丽解释:“确实,日本从血缘到文化,都来自于中国。但是他们的国家所处的位置不正,所以他们接引不到真正的龙脉。他们文化中的龙,是中国人借给他们的,因此他的龙永远打不过我的龙。如果日本人想接引龙脉,起码要举家搬迁到中国,经历至少九代人,并且这九代人永远不能再踏足日本的土地。” 说到这里,我无奈摇摇头:“就像这一次,我们分头行动一样,是我的龙魂给我的指引,我们必须这么做,否则会引来很大的麻烦,乃至于阳界天大神的布局都会被破坏。至于山本,他很想建功立业,但是我必须压制住他,否则一样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眼看王家大门就在眼前,我悄悄告诉王美丽说:“继续说王家和老姜的问题,王家出了点小钱,就给老姜的母亲治了大病,这是王家的因缘和功德。如果这笔钱由我出,那老姜的母亲必死无疑,因为我们是异数,这个世界的因缘不在我们身上。”王美丽只是“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她懂了多少。 第八十六章:通脉针显威 带着针回到王家,说明了一下用法,这恐怖的长针足把王补心吓了一跳,茯苓在一旁也是捂住了嘴不敢出声。让我欣赏的是王锴,他并没有过多的犹豫,而是看一眼茯苓,似下定决心一般,对我说:“李郎中,来吧,我准备好了。”王补心和茯苓有心想说什么,却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锴带我来到了他的房间,好奇的王美丽和关切的茯苓、王补心也一并跟了进来。我把门窗闭紧,让王锴躺下,然后用玄功将其托起,为的是我可以随意翻转王锴的身体。手一挥,王锴的衣服就全部离身,浑身上下精赤条条。茯苓“啊——”了一声,捂着眼红着脸跑了出去,把门摔上了,我也不去管她。王补心自然不用跑,王美丽也是很大方地坐下了。确实,这个美国人还有什么没见过的。 王锴有心想挡一挡,可是却动弹不得。我一边解说一边行针:“人身有正经十二,左右各一为二十四条;奇经共有八脉,其中任督二脉居中为奇数,共计十四条。正经是人身气血运行的江河,奇经是人身气血运行的湖海。所谓大河充沛小河满,大江奔腾汇入海。江河犹有竭尽时,岂见大海有穷殆?这通脉针就是用来帮助你疏通、扩充经脉,导引丹田气血灌注周身,我们马上就能见证一个强大法师的诞生。” 肺手太阴之脉,起于中焦,下络大肠,还循胃口,上膈属肺。这是十二经第一条:肺经的起点,位处较深,针不能达,只能用玄功带动王锴的丹田气,硬往上冲,一直引到腋下横出。此时才将第一根通脉针插入,柔软的金针,兼具韧性和锐利,体现出的是老姜高超的铁匠手艺与强大的控火能力。 其实引导气机、强通经脉的痛苦远比挨一针要大得多,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痛感,甚至可以用来刑讯。从我注入玄功开始,到针尖破皮的一瞬间,王锴都不曾哼一声。我暗道一声“不错。”继续行针。此时有金针带着气机,痛楚会减少很多。 针继续往前进,一股明显的阻滞感从针上传来,这经脉果然郁堵地不像话。针尖拐了个弯,往下一直走,左手用来引导针尖的方向,时不时要捏起皮肤,给针尖让出通路。通脉针的手法不同于普通的针,它不允许提插捻转,只能用手法松开病人的筋骨皮肉,让病人自己把针“吸”进去。经络拐弯的地方尤其不好过,王美丽和王补心也都是眉头紧锁、表情狰狞,仿佛挨针的是他们一样。 终于针尖到达了拇指根部,我不用再继续进针了,手指的皮肉太薄,继续进针可能会刺破,留下几个小关口,对他最后突破障碍有好处。第二根针通大肠经,从食指根部开始进针,跟刚才一样,留出了食指一段没有进针,沿着手臂一路往上,通过肩膀。我把针停在了脖子上,余下的就留给他自己打通。 行针还在继续,有时候碰到一些敏感部位,王锴想动又不能动的样子,惹得王美丽几次差点笑场。最后王锴也只能扭过头咬着牙默默忍受,我想如果我最后没能治好他,他应该会想直接生吃了我。 按照十二经的顺序,把金针全部打进了王锴的身体,此时已有气息随针而入,慢慢灌溉着这具身体。我依次把针缓缓拔出,首先是两侧肺经,随着针尖退却,引入肺经的气息愈发澎湃起来。随着第一对金针完全拔出,两个拇指关就被冲破了,王锴不自主地将食指与拇指相搭,丹田气得以冲破食指关,继续汇入大肠经。如此一周下来,直到最后把肝经打通,丹田气又复归丹田,时间大约过了二十七分钟。 王锴的丹田确实强大,将十二正经填满,丹田依旧鼓荡,好似没动一般。顺着十二正经沿的路线,途经过的细小经络也被瞬间填满。 我再用同样的手法通开了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以及冲脉和带脉。此时我并没有拔针引气,打通奇经需要有另外的方法,我要将八脉在一瞬间同时打通,让丹田气同时注入八脉之中。 现在只剩下传说中的任督二脉了,以王锴那强大的丹田气,我相信直接开八脉不成问题。此时如果有所保留,下次再开可就难了。沿着脊柱,以一寸半针,按阳数刺入椎间,阴数刺入夹脊,另外加上八髎与长强,王锴的背顿时如同刺猬一般。 刺完了针,我把王锴在空中立正,用圆光术让他看到自己内心最害怕的景象。至于是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我只是负责引导而已。他会在自己的意识里,一遍又一遍经历可怕的场景,当恐惧到了极点时,就会生出愤怒,继而爆发出惊人的潜力。对于我们来说,只是等了两秒而已,可是这两秒钟里他把最害怕的事情经历了多少遍,就只有天知道了。 两秒钟过后,王锴的丹田动了,说明他开始反抗了,灵魂深处对于法术的抗拒也被打破了。这很好!我马上用玄功注入,此时我不能去引导,只是顺随王锴的力量,再为他加一把力而已。充盈的十二正经已经无法继续承受更多的气血,于是它们自然地向奇经八脉开始汇聚。 此时,关键的部分来了,我先放熊猫宝宝出去觅食,然后才开始给王锴助力。气机在丹田周围绕过一圈,走到脊柱上。首先经过的是长强,当长强穴的金针飞出时,一股气体也随针排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悠长声响伴随着一股气味迅速占领整个房间。幸好我早有准备,以龟息法将一口气闭住,几天不呼吸也不要紧。 可是这个屁着实打了王美丽和王补心一个措手不及,王补心以最短的路线想要跳窗逃生。可是当他到窗口的时候,王锴房间的窗户已经被王美丽撞破了,墙上还留了一个大破洞。王补心顾不得许多,只能先从人形洞口就跑出去再说。白头鹰沙哑着嘶鸣一声,腾空而起,把屋顶也撞破了一个洞。没办法,这种降气排浊的功效远非一般人可比。 王锴满面绯红,不只是因为刚才的屁,还因为茯苓就躲在屋外观察着屋里的情况。此时窗户撞破,王锴与之赤诚相见,茯苓已经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突然又是一声“啊——”,茯苓捂着脸跑远了。我顾不上逃遁的众人,继续开始治疗。当丹田气一点一点扩散,六条奇经的针慢慢退却,督脉上的针开始不断地飞出,督脉和其他六条奇经也被一节一节地打通。 最后头上的金针飞出,疏通奇经的针也已经全部拔掉了,王锴做了几下呼吸与吞咽的动作,肚子顿时开始“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他突然意识到问题,顾不上别的,只是往门外跑。我心中大悦,走出门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自言自语道:“好好拉吧,这一次拉干净了,才算是打通了任脉。” 第八十七章:获得新生 只见王锴疾跑之中,匆匆拐过一个弯,一长一短两声“啊”就传入耳中。短音的主人是刚刚跑出去的王锴,至于那发出尖锐长音不用说,还是茯苓。原来茯苓没有跑远,刚才窗户撞破,茯苓只是跑到了屋子旁边拐角处,等候消息,然后就刚好与赤身裸体匆忙跑出去的王锴撞了个满怀。 茯苓何时见过这样的场景,更何况是与王锴在这样状态下的身体接触,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她只能红着脸跑开,绕了一圈回到王锴的房间,端正坐好。双手捂着心口,大口穿着粗气,刚呼吸一口,又被房间里来不及散尽的气味给熏吐了。 逃到院中,正好我在旁边,她立刻过来揪着我问:“李郎中,王哥哥治好了没有?”茯苓的体型和声线是属于娇小可爱那一类的,她表现出的性格特点也是这个类型。此时她却踮起脚、揪着我的袈裟和领口、圆睁大眼地盯着我,展现出这么“剽悍”的一面,足见王锴在其心目中的地位。 我有心想逗一逗这个小姑娘,于是故意问道:“治好了怎么样,没治好又怎么样啊?”茯苓气鼓鼓地说:“如果没治好,我一定不放过你,如果你治好了,那就,那就……”我替她回答道:“如果我治好了王锴,你就答应我一件事。”茯苓正色道:“好,答应就答应,别说一件了,”茯苓伸出一只手掌“就算是五件事,我也答应你。” 刚刚被熏跑的王补心回来了,他说道:“老夫也答应过你,若你治好犬子,便为你引荐到太医院供职。”我哈哈一笑对茯苓说:“不用你办五件事,一件事足以。王老爷也不用急,自有需要你帮忙的事。” 此时来了一个王家的下人,与王补心和茯苓打了个招呼,从柜子里拿走了一整套衣服,又出去了。片刻过后,王锴衣冠楚楚地走了进来,茯苓却低着头有点不敢面对他。此时再看王锴,这感觉已经与之前大不相同。体型还是那纤瘦的体型,眉眼还像是原来的眉眼,可是精气神已经彻底改头换面,五官好像没变,却又似修饰过一般,说不出的精致。 气血贯通之后,起到了类似微整容的效果。怎见王锴相貌?有诗为证: 仪容清俊貌堂堂,两耳垂肩目有光。头戴三山飞凤帽,身穿一领淡鹅黄。 缕金靴衬盘龙袜,玉带团花八宝妆。修身岂同等闲法,口念真言法自昌。 不随凡俗去征战,我自有道步云廊。收得换天奇异宝,飞升吾人在中央。 “怎么样,能用出法术了吗?”我问道。王锴微微笑着,很自信地一伸手,“当啷”一声,一个不规则的小金属块落在地上,气氛有些尴尬。茯苓走过去,捡起了金属块,只有指甲盖大小,她很开心地拿给王补心:“老爷你看,公子成功了呢。” “这……”王补心刚要问,我没理他,只是一伸手,虚空之一只手掌出现在了王锴头顶,徐徐压下。这和我跟山本对战时用的“童子拜佛”是一样的,只不过这一次没有真正用力而已。 随着手掌不断逼近,王锴不得不用手艰难地撑起来。随着压力越来越大,王锴的口中发出了嘶吼。突然之间伴随一声断喝,王锴周边的地面上生出了许多金属尖刺,爆发范围极大,院子周围的房屋多有破损,虚空中的手掌也被打得粉碎。 王补心眼快,急急用法术护身,却只能自保而已;王美丽只顾站在原地,不为所动;我自不要紧,可是茯苓就在旁边,还是由我替她挡下攻击。王锴看着身边自己造出的尖刺,有些难以置信,王补心和茯苓也是惊得张大了嘴巴,不知是惊还是吓。 我对喘着粗气的王锴说:“实力不错,是我预计的样子,但是控制力太粗糙,还需要更精细一些。”我抚摸着这些尖刺说:“你的法术属性是金,但这可不能称为金属,最多只能叫金属矿而已。想要磨练自己的本领,就跟我好好学吧。”王锴折断了一根比较细的刺,双手捧起奉到我手上:“请师父收下我吧。” 我点点头,在王锴身上轻轻打了三下,他现在也是我的徒弟了。等我打完,熊猫宝宝也满意地点点头,我们俩一起回头看看茯苓:“还记得你刚才答应我的事吗?现在可以兑现了。”茯苓咬着唇走过来,表情很是挣扎,走到我面前:“李郎中,感谢你治好我家哥哥,你要做什么都可以,现在我是你的了。” 茯苓说完这句话,我的雷达明显感知到王锴气血翻涌,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连王美丽都开始生气了。我拿着王锴给我的金属棒,在茯苓头上轻轻地敲了三下:“你排第二,在王锴之后。以后,你们叫我大师父,称王美丽为二师父,还有三师父,以后介绍给你们认识。”说罢不再理会这个内心戏十分丰富的姑娘。我又对王补心说:“治好令公子是我的因缘,不过太医院我不想去,灵道宫倒是不错的地方,有机会还请王老爷引荐。” 王补心却似有些犹豫,回头看了看王锴,又看了看我,看了看四周这残破的院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茯苓也只能瞪着大眼睛,眼光在我们二人身上徘徊,不知如何是好。见他犹豫,我继续引导说:“王老爷,这件事让你为难了。我再与你赌个赛如何?” 王补心问:“怎么赌?”我负手回答道:“一刻钟,我把院子给你修补成原样。如果超时,只当我这几天从没来过。如果能侥幸成功,还请王老爷费心奔走一番。”王补心垂头说道:“是老夫做作了,这么多年,一直有个心结没解开。现在吾儿都好了,我还有什么放不下呢。我答应你,无论修房子成不成功,我都替你走一趟。” 接下来就很简单了,要来了剪刀和白纸,用黄巾力士出马。君火国的建筑可没有湿土国那变态的质量,再加上这一次只是修补几个破损而已,不到十分钟就已经全部搞定。但是黄巾力士还是让王家人吃惊不小,纷纷赞叹:神乎其技。 第八十八章:王锴外传1 (感谢我的朋友王锴为我提供了王锴这个角色) 灵道宫,是君火国一个地位超然的部门,这个部门不属于军、政、外交任何一方面。他们只是负责研究法术:研发新的法术以及改良旧的法术。其中又分为两个部门,分别研究日常生活用的法术以及用于军事领域的法术。王补心,曾经是灵道宫的负责人,享受天师的称号,每一任天师都代表着君火国最高的智慧和实力。是故,在君火国,天师的地位超然,连国王都得给几分面子。 二十年前,王补心有了一个想法,他想整合君火国和相火国两国的智慧,将法术和法器进行融合。这样不止可以在生活中方便两国人民、弥合两国之间的裂隙,还能够在军事上得到加强。两国原本就是血脉同源的一国,加上这个倡议在他看来是利国利民好政策,因此他想当然地认为这个想法会得到大家的支持,可是人心终究是险恶的。 两国各自都有保守派,他们只愿意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从而害怕改变。他们害怕的是改变后,自己的利益会受到损害。尤其是:此事开端后,两国必然会进行整合,届时必然要牵涉到诸多官员的任免和权利划分问题。这一问题,在世袭官员和世袭爵位中尤其凸显,大家都不愿意别人动自己的蛋糕。 保守派开始将矛头对准了王补心,利诱、威逼,诸多手段没能令他动摇。最终保守派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暗杀。王补心可不是易于之辈,他的地位决定了他和他的家人随时有大批的护卫埋伏在明暗各个角落。除此之外,王补心本人和他的夫人,也都是实力强横的法师。刺杀行动只能一次又一次失败,不过他们最终找到了机会。 这一天,王小公子出生了,取名为王锴,王家上下全都沉浸在喜悦中,同样高兴的还有那些顽固的保守派和收了钱要办事的杀手党。他们的目标就是还没出月子,身体虚弱的王夫人。哪怕王夫人实力卓绝,在这种时候也必然百不存一。若是能把着刚出生的王小公子绑走,那就更有把握能够让王补心妥协了。 计划很完美,王补心会被国王委派,去执行一个危险任务。当他离开家的时候,杀手们明目张胆地袭击王家的宅邸。王补心果然带走了近一半的护卫,家里只剩下了半数的守卫力量保护虚弱的王夫人,以及襁褓中的王小公子。趁着月黑风高夜,行杀人放火事。护卫们纷纷殉职之后,杀手团最终还是来到了王夫人的面前。 王补心致力于用法术融合法器的研究,家里自然是有几件法器的。虚弱的王夫人只能勉力祭起法器反击,着实拖延了一阵。可是虚弱的王夫人哪能久战?王夫人很快力竭,法器也消耗完了,只有依靠最后一个防御屏障苦苦支撑。 杀手团丝毫不会对妇孺手软,连番攻击之下,屏障渐渐出现了裂痕。就在屏障破碎的一瞬间,王夫人用身体护住了年襁褓中的王锴。孱弱的身体结结实实扛下了大部分攻击,即使是这样,法术的余波还伤到了王锴。只是没想到,这法术余波竟然就这样被王锴的丹田吸收,致使其十八年不能使用法术。 王补心原本在外公干,收到消息之后,马不停蹄往回赶。正好见到了屏障碎裂,自己夫人被打中的一幕。“不——”伴随着怒吼,王补心第一次动了真火,他展现出强悍的实力,靠一手好弓箭把杀手团全部留了下来。 王夫人的伤很重,好在是救了回来。自此王补心辞去了灵道宫主之位,不再过问政事,选择跑到这边境处小小的极泉城隐居。得知王家遭逢巨变,原本与王家世代交好的一些世家也开始与王家渐渐疏远,不再来往。 王锴长到三岁时,王补心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儿子真的无法使用任何法术,夫妻二人陷入深深的自责。于是,二人分工,王补心更擅长法术研究,在家带着孩子的同时,研究怎样帮助王锴突破困境。王夫人擅长药理,她负责出去寻找能够治疗王锴的医者或者是药材、古方,无论游历到哪里,王夫人总是坚持两年回家一次。 为了儿子,夫妻二人聚少离多,这或多或少会对小王锴的成长带来影响。王锴因不会法术,时常被同龄的孩子欺负。除了被打、被欺负以外,真正伤害到他的是那些孩子们编的儿歌:“王锴王锴,法术废材,王锴王锴,没妈的孩。” 年幼的王锴总共也没见过母亲几次,印象有些淡薄,但是他知道有一个灰白头发的中年女子是他的母亲。每次母亲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总是能够收到一些小礼物并且改善几天伙食。最让王锴期待的,是那女子看自己是怜爱的目光,那感觉很暖。 那些同龄的孩子真的不知道王锴有母亲吗?也许更多的只是那些孩子想找个所谓的乐子吧。无意识的为恶总是最能伤人,每当听到这首儿歌时,王锴都会愤怒地冲上去。然后又会轻易被那些小朋友用法术打得灰头土脸,接着就能收获一大串稚嫩的嘲笑声。 唯一能够和他走到一起的是另一个年龄略小的小女孩,王锴七岁的时候认识了她,小女孩那时候五岁。她就是茯苓,茯苓告诉王锴,自己妈妈也去了很远的地方,自己要很久以后才能见到妈妈,两个孩子就这样成了朋友。 茯苓在法术上很有天赋,加上王补心的指导,哪怕是大上三岁的男孩子,一对一的情况下也很难在茯苓身上占到便宜。加上王锴有两个人,他们研究起了合作战术,王锴用石头、木棍等武器在暗处偷袭,茯苓则负责在正面吸引火力。他们两个人完美的配合,常常让三五个大孩子鼻青脸肿地回去。 又过了两年,有一天,茯苓一个人在家门口蹲着,用一根木棍子在地上戳啊戳。王锴过来找茯苓玩,两年来他们已经很要好,彼此都是对方唯一的朋友。茯苓告诉王锴,爸爸躺在床上不肯起来,叫他也不回应,自己饿了,没有饭吃。 王锴到底年长两岁,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默默地把茯苓领回了家,好好地吃了一顿饭。王补心可怜这个孩子,同意把她留在自己家里。三天后,茯苓参加了自己父亲的葬礼,王锴告诉她:“你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你要过很久才能再见到他。”这一刻,茯苓落泪了,哪怕被其他孩子联合起来欺负,也坚强地不曾落下一滴眼泪的茯苓,真正的哭了。 自此后,茯苓就此留在了王家。王夫人回来的时候,也见过茯苓,很喜欢这个孩子。王锴长到十五岁的时候,王夫人再次回到家里,夫妻二人很正式地问王锴:“你怎么看待茯苓这个孩子?”王锴说:“她就如同我的妹妹一般,我要一辈子保护她。” 同样的问题,茯苓回答说:“王哥哥是个很好的人,哪怕他是众人口中的废物,我也愿意一辈子守护他。” 有些人说过的话,总是很快就忘了,但是两个人说出的这句话,都蕴含着十二分认真。夫妻二人乐得成其美事,但是两个孩子还小,也就选择了无为而治,一切总有水到渠成的一天。只是他们都忘了,王锴还曾有过一个指腹为婚的娃娃亲。 第八十九章:茯苓的麻烦 茯苓本性活泼,不是那闲得住的性子。但是在我为王锴治疗期间却很少见她出门,时常见到茯苓在大门口徘徊一会,一跺脚又气鼓鼓地回屋去了。只有一次鼓起勇气出门,也是很快就回来了。问其原因才得知,她有一个不得不躲着的人:一个公子哥。 这位公子哥家里颇有些资材,身边总是跟着几个帮闲,变着法的哄着公子哥开心,顺便得点零花钱。他就是二百里外商曲城商会会长的儿子——泽泻。泽泻也是有些天赋的法师,加上其家庭地位,在商曲城也个是横着走的人物。虽然没做出什么踢寡妇门、刨绝户坟这种缺大德的事,但是一天到晚带着几个帮闲在城里招猫逗狗,也是十分惹人厌气。 他们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用言语调戏过路的女子,看着对方羞红着脸落荒而逃。几个人就哈哈大笑,这似乎已经成为了这几个闲人最大的日常消遣。这些帮闲自以为傍上了公子哥,但是其实他们对面前这个朝夕相处,一口一个“少爷”的人完全不了解。 这一天,泽泻领着几个人,押着货物来极泉城买卖。有一个帮闲眼尖,竟然发现了一个美女,顿时吸引了泽泻的注意力,这美女不是旁人,正是茯苓。茯苓本就貌美,还穿着与泽泻同样的青色法袍,更是能够吸引泽泻的好感。 泽泻本就是街头上混熟的人物,调戏妇女自然是轻车熟路。三言两语的挑逗,说得茯苓含羞带愤,更是惹得众人大笑。周围有些围观的,只见有人哄笑,却不见有人仗义执言。茯苓本来有心想出手教训一下这个登徒子,但见来人衣冠富贵,且对方人多势众,不敢随便动手。仗着熟知地形,只是紧跑两步就把泽泻给甩了。 泽泻本来只是押送车队,不日便要回程。可是那日见了茯苓,泽泻就不舍得走了。撒出人去在城里四处游荡,只为找到这个小美人。茯苓出门几次,都险些被那些人撞见。然后就只能急急忙忙跑回家,再然后就只能在家生闷气,再也不敢出门。 王锴最疼茯苓,自然看得出问题,问清了情况,他就要去替茯苓出头,却被茯苓拦住了。是啊,现在可不比小时候了。王锴终究只是一个不会使用法术的废物,如果想去找那公子哥的麻烦,最后只可能自取其辱。 羁留数日终于,泽泻一伙人找不到茯苓,只能押着车队,悻悻地回去了。但是茯苓的身影,却在泽泻心里落下了病根。回去以后的泽泻吃饭无味,睡觉不香,时时刻刻想着的只有茯苓那娇俏的身影。每日走在大街上只如行尸走肉,竟连调戏妇女的心情都没有了。 帮闲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们是真的为泽泻在担忧吗?当然不是,只是因为泽泻公子没有了玩儿的兴致,已经许久没有打赏过这些寄生虫了。好在有一个帮闲想出了主意:心病还得心药医。泽泻公子还是得回到极泉城,找到那个姑娘,才能解了公子的相思之苦。一听说是去找极泉城的那位姑娘,泽泻立刻来了精神,收拾干净就再次来到了极泉城。他们到达的这一天,正好是王锴接受通脉针治疗的第二天。 治好了王锴,了却了心头大事,王补心很高兴。他立刻派出人四处寻找王夫人的下落,因为王夫人再也没有漂泊在外的必要了。投桃报李,他为了我和王美丽能够加入灵道宫的事情奔走去了。 虽然不做天师已经十八年,但是一些老朋友的关系还在,王补心自身强悍无匹的金属性法术也还在。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在君火国再得到一个高位,所以灵道宫的人无论如何都得给他一些面子。 此时,王家是王锴在主持大局。说是主持大局,其实也没什么事需要安排,最多只是过问一下每天泡什么茶,炒什么菜而已。一些大事,王补心在临行前已经都交代过了。此时,王锴的首要任务,就是跟我学习法术的掌控。 昨天,已经完成了拜师仪式,所以今天,我自然就开始要教他们法术了。原本王补心自己也是法术大拿,他亲自教导出来的茯苓也是非常优秀的。不过我替他治好了儿子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心服口服,由我亲自指导两个孩子,他也乐得清闲。 十八年的积蓄,带给王锴的不只是远超常人的丹田气息,更有着难以想象的丹田强度。其气息凝练的程度,甚至连王补心都略逊一筹,这决定了他未来的进步无可限量。要知道,中级法师的门槛是通开任督二脉,高级法师则是需要打通除了任督二脉之外的任意一条奇经。 而王锴此时八条奇经一齐打开,周身气血生生不息,法力强度远超一般的高级法师。只不过由于他控制生疏,对于法术的控制能力极差。所以施放的金属性法术,硬生生变成了“金属矿属性”法术。 “每一刻都很珍贵”,这是王锴对我说的。他憋了十八年,好不容易才能使用法术,所以必须要抓紧修行。我首先需要把一些理论灌输给王锴,然后再一点一点训练他对于法术控制的精细度。至于茯苓,基础的内容她很熟悉,所以我给她放了她一天假。 王美丽很喜欢这个女孩子,“看着她,我就想起了龙葵。”王美丽是这么说的。于是乎,茯苓就被王美丽当成龙葵二号拉出去逛街了。茯苓本来不想去,可是王美丽拍着胸脯保证:“有任何麻烦,二师父我替你摆平。” 看着白头鹰挺起胸膛,骄傲地扑扇着翅膀,熊猫宝宝无奈地扶额摇头。我和熊猫宝宝都知道:只要肯定王美丽如此自信就基本可以断定:二哈要惹麻烦。可是我还是放她们出去了,因为有一道因缘正在找上门来。本来茯苓还借口说“有些舍不得熊猫宝宝”,可是被王美丽的一句话生生给堵回去了,她说的是:“快走别看了,我的白头鹰也很可爱的。” 然后二哈就把软妹子给拽走了(画面请自行想象)。 第九十章:法术课堂 在王锴的书房,我坐在了主位上,王锴在下首摆了个小桌子听讲。 我讲解道:“人身有五脏,地生有五行。五脏为肝、心、脾、肺、肾,对应五行为木、火、土、金、水。丹田是人储存能量的地方,下丹田位于脐下二指,宽四指,储存人修炼所得的丹田气,亦称‘混元气’。丹田气没有属性分别,只是储存在下丹田之中。通过打坐、冥想等修炼,可以使得下丹田强度增加,储存的气息不断压缩变强,到施放法术的时候,可以施展威力更大的法术以及更持久地战斗。”我简单介绍了下丹田的作用,不需要特别深入讲解,生在这样的家庭,理论教育是一定不会落下的。 “除了丹田气以外,人还有两种气在维持着人最基本的生命活动。元气储存在肾脏之中,为人一身之本;宗气储存于胸肋之中,为水谷精微混合呼吸的自然天气所成。二者一为先天,一为后天,维系着人的生命。”以上的内容几句话带过就够了,只会显得我没水平,只懂一些皮毛来糊弄事。 我继续说:“在君火国人人都知道,法术是丹田气首先到达了肾脏,按照相生原理,依次经过肝木、心火、脾土、肺金完成循环。施放法术需要法师按照自身禀赋,调动对应属性的脏器,将气集中,然后按照自己的意愿发出。任何法术都需要五行之气合一,再以某个属性为主导施放,一般来说每个法师只能施放一种属性的法术。” 王锴抢着回答说:“对,所以我们君火国的法袍都是五种颜色,各自对应五行。白色对应金,黑色对应水,红色对应火。不同颜色的法袍,代表不同属性的法师。”我说:“对,那你知不知道,丹田气还可以与元气、宗气混合。”王锴一听,眼睛就亮了起来,激动地问:“师父,你现在就要教我这个了吗?” “听好了。”我演示着说:“精纯的丹田气与肾脏内的元气混合,经过五行运化。法师施放法术的时候,就会带动自身先天的力量,这股力量极其强大和精纯,只是切记不可损耗过度。如果一次性损耗过多,将会有损寿元。但是反过来也一样,如果丹田气连通了元气,就意味着元气可以通过丹田气的修炼得到补充。补充了元气就等于增长了寿命,虽然不能长生不死,但是也可以做到驻颜固寿,这个过程称之为‘反哺天真’。” 对于这些,王锴其实是有些了解的。只是由于不能使用法术,故而从不对此深究。如今终于能够使用法术了,又接触到了这么高深的内容,叫他如何不兴奋?王锴顿时瞪大了眼,不肯错漏一丝细节。 我继续说:“丹田气经过五行运化之后还可以与宗气混合,宗气来源于天地,人的法力有穷尽,天地之气可是无穷无尽。与宗气混合之后还有另一般好处。”我故意卖个关子说:“以自身之气沟通自然界中无穷无尽的五行之气,就可以做到在自然界的任何一个点释放法术,也就是隔空施法。” “那怎样才可以做到沟通自然的五行之气呢?”王锴已经听入神了。我回答说:“首先要在自己的身体内找到自己的‘神’,五脏六腑皆有神明,首先要把自己体内的五脏神给‘证’出来。如果能做到五脏神齐备,才有可能做到‘齐内神、通外神’,那时就可以调用自然界的元素属性为自己所用,哪怕一个人横扫千军万马也不会觉得累。” “这可真是太惊人了。”王锴很激动地问我:“师父,这真的可以吗?”看着王锴期待的眼神,我只是凌空一指。王锴的面前凭空浮现出了一团火花、一团水球、一块木头、一块光泽的金属和一块土。 王锴欢呼道:“天哪师父,你太惊人了,你可以使用五种属性的法术,君火国还从没有人能做到控制两种属性的法术,以后我也可以吗?” 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他:“现在的你还不行,君火国的国民获得法术是因为信仰的守护神把神力分给了君火国的每个人,但是这股神力分派到每个人身上都太弱了。我是因为得到了完整的神力传承才有可能掌握五种属性的法术,甚至我还可以把不同属性的法术融合,创造出全新的法术。但是如果你想做到这一步,除非你自己修炼成神。”王锴听完我的话,仿佛有些失望,但是失望中还夹杂着一些其他的东西。 我品出了他眼神的味道,笑道:“你是与众不同的一个人,你未来会有极高的成就,因此你需要与众不同的训练方法。如果想要施放全部属性的法术,那你必须按照我的方法训练,来打通关窍。”王锴马上问道:“什么关窍?” 我用手指着王锴的背后说:“生理上的三关,分别是尾闾、夹脊、玉枕。但是你的三道关已经被我用通脉针强行打开,因此,你需要的是补上其他人的课,名为‘心悟’。”王锴是个聪明人,他听懂了,郑重地点了点头。 说完这些,给王锴建立了一个修行的方向。王家的血脉是金属性的法师,对于金属性的法术修炼,应该包括怎样培土生金、怎样生火煅金、怎样淬火炼金、怎样定形塑金,这些对于法术的精确控制关系到金、土、火、水、木全部五个属性。 任何法术都必须把五个属性的力量掌握好,才能去控制自身属性的法术更加精准、强大以及优雅,这些只能交给王锴自己摸索。我给王锴布置了一个任务:给我打一串精钢佛珠。是的,我身穿锦镧袈裟,还有九环锡杖,独缺一条佛珠了。佛珠要求每颗珠子必须是2.0的直径,共108颗,佛珠中间还要留出一个绳眼,至于穿珠子的绳,另有着落。 第九十二章:诀别过去 我带着泽泻一干人等到了前厅,后院只剩下了王锴和茯苓两个人。二人相视而笑,又默默无言。茯苓给王锴擦了擦脸,王锴给茯苓捋了捋头发。俩人谁都没有着急收拾一团糟的后院,而是一起坐在了刚才造出来的金属墙上。王锴的身子摆啊摆,茯苓的双脚在空中荡啊荡。“你知道我是怎么获得法术的吗?”王锴如此问道。 茯苓忽闪着大眼睛问道:“不是大师父他治好了你的病吗?”王锴点点头:“是的,这是你们看到的东西,而我看到的却是另一个样子。”“那是什么样子?”王锴看向远方:“我看到了我小时候,还在襁褓里。母亲她是还很年轻的样子,我出生第二天就受到了袭击,是母亲用身体护住了我,我看到了那个场景。” 王锴顿了一顿,眼睛顿时红了:“对于那个场景,我已经没有记忆,可是这件事直接烙印在了我的灵魂深处,它激起了我最深的恐惧。我很害怕,我害怕会死,害怕母亲会死,我想要停止这一切,可是我又偏偏再一遍又一遍经历这个可怕的瞬间。不知过了多少遍,我不再害怕,而是开始愤怒,就在这时候,我看到的场景变了。” 茯苓睁着大眼睛问道:“变成什么了?”王锴看着茯苓,深情地说:“我看到了我小时候被其他孩子欺负的样子,我被那些孩子用法术打倒在地,然后看到了你。”二人靠在了一起,都陷入了回忆之中。 王锴用双手一边比划一边说:“当初是你站出来保护我,可是你也打不过他们。这时候我告诉自己要站起来,我一定要保护你,我告诉自己,我必须保护你!然后我的丹田就开始发动了,蓬勃的法力瞬间充满了我的经脉。所以,我能够使用法术,是因为茯苓你呀。”说罢,二人俱是热泪盈眶。 来到前厅,泽泻尚有些愤愤不平。虽然他没见过王锴,但是王锴“法术废柴”的威名早已远播。而他泽泻,在商曲城里可是号称“小天才”的法术师。里面固然有些恭维的成分,但是也足可见其天资确实不错。更难得的是泽泻虽然看似顽劣不堪,暗地里却不曾落下勤奋二字,仅此一点疏为难得。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商曲城商会才会放心让这样一个看似纨绔子弟的人,担任押车的重任。 “你想知道,王锴为什么变得这么厉害吗?”我这么问是为了试试泽泻的反应,可是没想到,泽泻居然一扭头说:“哼,厉害什么,只会用蛮力,打赢我不过凑巧是因为属性相克而已。”泽泻的眼光很准,王锴的问题直接就被他看穿了。 “可是你也知道,他之前还不过是个不会使用法术的废物,学会并应用法术才是这一两天的事。一个新手就已经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你这个小天才打败,难道这只是属性相克那么简单吗?”泽泻神色微变,我继续引诱他说道:“据我的观察,你实力不俗,以你的木属性法术对抗同年龄的金属性法师,一般也能有平手的能力。像今天这样单方面的压制,你应该还是第一次碰到吧。” 泽泻盯着我看,仿佛要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他是怎么回事,到底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我找了一把椅子一坐,一抖袈裟,说道:“也没什么,不过是我治好了他的病,让他可以使用法术而已。现在,他是我的徒弟。” 此刻,熊猫宝宝的神态动作完全像我一样。它坐在我的肩头,翘着二郎腿,一边动嘴一边摇头晃脑。我看一眼泽泻,他眼中对我有一种莫名的愤怒,我继续说:“包括那位你看上的姑娘也拜在我的门下。”一提到茯苓,泽泻的眼神又变了。 但是,泽泻还是不甘心。让他不甘心的事情有太多了,不甘心自己被一个废物打败、不甘心自己看上的女子竟然属于那个废物。他维持着最后一点强势,向我发问道:“你能治好他?就凭你也能治好那个废物?我看你们俩是差不多的废物吧。” 我并不打算理会泽泻那毫无底气的强横,用事实说话就好了。我凭空变出一个金属壶来;凭空装上水;凭空用土捏成杯子的形状;凭空变出火焰把壶里的水烧开,并把泥土的杯子烧制成型;最后再凭空往杯中加入叶子,将开水冲泡在内。在泽泻等众闲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我慢慢喝了一口热茶。 这一手露下来,闲人们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我幽幽地问泽泻道:“我可是真神的嫡传弟子,与你们大不同,你莫不是要和我伸伸手?”泽泻看呆了许久,好不容易收起那难以置信的眼神,眼前的一切由不得他不信。 半晌之后,泽泻一咬牙说声:“好,那我也要拜你为师,你说吧,要多少钱。”我一摆手:“打发你的人回去,这里不需要他们。你要跟我学可以,自己管好吃住就行,以后管王锴和茯苓要叫师兄师姐。”泽泻一咬牙,说了声:“可以。” 泽泻这话明显是修口不修心,我只能最后补充道:“你已经足够成熟和强大,现在还入了我的门下,以后不需要再做戏掩饰什么了。”我的这句话,可以说是对泽泻直击心灵,他听完,在原地愣了半天。 再次醒悟过来的泽泻已经蜕变,身上的痞气消失了,语气也谦恭了许多。他心悦诚服地递给我一根木棍,叫了声:“师父。”我接过来,打了三下,略有惩戒之意。打完之后,就算是完成了拜师仪式,我已经收下了他。“不过,”泽泻还是不服道:“以后谁当大师兄,得凭本事说话。”我点点头:“可以。” 泽泻回头对那帮人说:“你们走吧,以后不用再来见我了。”能吃这碗饭的都是极擅长察言观色,眼看面前的泽泻公子突然变了个人,一个个全都噤若寒蝉。有一个闲人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要提问。 可他刚说了一个字,泽泻的身上立刻表现出了一股凛然的正气,绿色的法袍悠悠地散发着光茫。泽泻说道:“不用再说了,你们也陪了我那么久,现在自己离开吧,再缠着我,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从这一刻起,泽泻和以前那个招人嫌的公子哥彻底诀别了。 第九十三章:热血?愚蠢! 茯苓陪着王锴在收拾后院,王补心在外未归,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什么事情可做。趁着这个机会,王美丽过来对我说:“李,我觉得我们需要重新确认一下我们三个人的关系。”我看看王美丽,回答说:“我们三个是合作关系,这有什么问题吗?如果你想改变一下关系,也许可以考虑和山本发展一场恋爱什么的。” 王美丽一跺脚,瞪着我说:“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个。”王美丽举起手腕上的铁环,对我说道:“我们打了一场,你就趁机给我戴上这个东西。从那以后任何事情你都是一个人决定。我也是团队的一员,可是我却没有任何的话语权,你对山本也是如此。李,难道说,你就是这样一个独裁且自大的人吗?” 我看着王美丽说:“那有什么问题,我没有犯什么错误不是吗?”王美丽说:“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认为我们的团队应该民主,每个人都有平等发表意见的机会。”我饶有兴致地问王美丽:“你多少岁了?” 王美丽回答道:“二十六岁,可是这有什么关系?二十六岁早就该有选票了。”我解释说:“二十六岁的话,我可以原谅你,四十岁之前,我都可以原谅你。”王美丽不解其意,问道:“原谅什么?四十岁怎么了?” 我郑重告诉王美丽:“四十岁之前,不相信民主的人为冷血。”只见王美丽骄傲地点点头,我继续说:“四十岁以后,还相信民主的人为愚蠢。我可以允许我的团队有个热血青年,但是我不能允许我的团队由一个蠢材执掌权力。” 王美丽还是不肯放弃,她坚持喉道:“每个人都有平等的权力发表意见,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就好像陋之堂,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们取名的意见,更是擅自就给我们排位次了。”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王美丽,我淡淡回应道:“那我允许你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我会根据我自己的判断来决定要不要采纳。” 王美丽疯了一样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终回到我面前,继续咆哮道:“那你敢不敢与我再打一场?就像之前这样,我们来决定谁才是团队的领导者。”我站起来点点头说:“好啊,到天上打。” 我们升到空中,王美丽恶狠狠地就要攻过来。当她离我还有三米远的时候,我的嘴动了。我念出了口诀,王美丽的手环和脚环瞬间发动。借着惯性,一个大粽子撞在我怀里。王美丽还在挣扎,大吼道:“不对,这不公平,你不能这样,我们应该堂堂正正地决斗。”我举起王美丽,就好像她当时举起泽泻的样子。 我看着王美丽凌乱的面孔说道:“亏你有脸说堂堂正正的决斗,如果你要堂堂正正,为什么刚好选在我分身为二,只有一半实力的时候找我决斗?还有这个锁链,凭什么你来规定我不能用?这锁链就是为了防止你不受管束而特意加的禁制,现在正是履行它职责的时候。”王美丽还在叫喊着什么,我不想听,直接扯过一段锁链勒在王美丽的嘴里,任凭其口齿不清地呜咽。 我又变出一个分身,两道分身在空中开启了“排球模式”。“幻影旋风”、“飞燕展翅”、“十字快球”、“晴天霹雳”、“幻影游动”等等各种花式击打动作在半空中上演,王美丽也被打得飞来飞去,不停地嚎叫。唯一遗憾的是:法器都跟着山本去了相火国,我现在只能赤手空拳地打排球了。 由于分身的缘故,两个我其实只有四分之一的力量。任凭我有再高明的发力技巧,也不可能破开王美丽的钢铁之躯防御。可吊诡的是:王美丽没有发动钢铁之躯防御。是的,她只是任由我击打,然后嚎叫,丝毫没有抵抗的意思。 打得差不多了,我松开王美丽的嘴,问道:“你服了吗?”王美丽点头说:“我服了,以后你是我的领导者。”解开了王美丽,铁环依旧套在手腕和脚腕上。王美丽一脸迷离地对我说:“李,你是对的,我怕以后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她指着自己脖子说:“给我这里也加一个铁环吧。”龙魂一瞬间躲了起来,不肯给我任何信息。我只能自己盘算了一下,最后回复说:“捆仙绳不够用了。” 回到王家的正堂,王美丽已经恢复了神智,她问我道:“山本也是像我这样的吗?”我回答说:“山本和你不一样。日本的民族特性,狭隘且极端。表面看上去平静如水,其实内心深处暗流汹涌。你在表面上能看到的一切温和、谦让、恭敬,可能都只是被极度压抑的假象。” 我有些担忧地说道:“山本的思想可以被称为此中的****。由于他在这里,是接近于神一般的存在,因此必须有一个能制住他的人,否则他要惹出大祸。不过,他们的好处在于,他们乐于接受失败。他们会真心且无底线地臣服于强者,甘愿为他付出一切。如果是一个上升期的日本人,他甚至还会制定详尽的学习和反超计划。” 王美丽皱皱眉头:“你确定要这样吗?毕竟……”见王美丽犹豫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什么,我只能自己解释道:“我们和日本这个国家是邻国,打了几千年交道。虽然他们也属于中华文明的分支,但是习性已经大不相同。几千年来,我们做过师徒、做过朋友更做过敌人。我们熟悉彼此民族的习性特点,我和他同样都在观察、分析着对方。” 我问王美丽说:“你还还记得在神界、在寒水国我和山本的比斗,以及在湿土城我和山本的那一场大战吗?里面固然有山本受到冬青城控制的因素在里面,但是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山本没有当我们是伙伴。他误以为自己有能力可以领导我们,才是造成那样局面的根本原因。” 说完这些,我端起了刚才造出来的茶,吹了吹,小抿了一口。还是倒了吧,比真茶叶差太多了。我告诉王美丽:“既然如此,我就得让山本长长记性,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同时,也为了告诉她,谁才是领导者。” 王美丽想一想,她也对山本在湿土国的所作所为有所不满。于是她说:“你要压制山本,可是你现在的实力减少了一半,并且你还没有给他加上什么禁制,那你现在还能压制住他吗?”我意味深长地说:“能不能压得住,能压住多久,那就要看我之前那一战,打得他有多疼了。” 第九十四章:新任务,准备黄庭大赛。 “李君,你在想什么?”“嗯,没什么,走个神而已。”向我提问的是山本,我总不能告诉他:“另一边的我刚刚又一次打服了王美丽,此时我们正在商量怎么压制你”吧。要是这样说话,山本还不得反了天?日本是个特殊的民族,他可以且只能压服,但是却无法将其征服。打败他,你只能换来短暂臣服,他将会学习你的优势,当他自认为有能力再次挑战的时候,就会立刻露出反骨。 当年的中国就是吃了这个亏,谁能想到日本为了这个“翻身仗”,足足准备了千年。同样的,如果当初的“美国太上皇”赖着不走,那么麦克阿瑟的后辈也会吃到同样的苦头。好在我跟山本打不了那么久的交道,只要我们办完此间的事,以后再无瓜葛。我只要保证这段时间里,他别出什么幺蛾子就好了。 不管旁边的山本,我看着面前忙碌的柴胡,他正在指挥着丝竹雅苑的设计图纸作最后的修改。不得不说,柴胡的实力确实强大,计划能力和执行能力也很不错,但终究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碰到有些事情需要谈判和具体实施的时候,还得依靠夏枯。宰相之子的身份很有用,可以解决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丝竹雅苑和丝竹学院的设计方案,就这样按部就班地慢慢完成着。柴胡说:“仅仅是参与设计了丝竹雅苑,就是我可以吹嘘一辈子的事。” 怎见丝竹雅苑好景致?有《卜算子》为赞: 羞阳掩娇容,紫气东来顾。丛生夭桃隐雾薄,点点灼华馥。 金乌冲九霄,罢饭行闲步。清涟初长亭亭荷,清远香如诉。 银杏托银盘,农产收归库。对饮金菊交觥筹,风月亭中驻。 夜半人定时,明月当空渡。矜傲寒松立北风,深雪藏梅处。 仿佛一切都在有序地进行,很少人知道又一场政治风暴,即将悄悄席卷而来。 青蒿上位以后,表面上对当初拥立的众臣加以封赏,实则是明升暗降。暗地里悄悄把臣子们的权利架空,最终的目的就是要让自己抓住权柄。当初宴会上众人的表现其实都在青蒿眼中,他为每一个人都量身制定了裁撤方案,并不动声色地执行着。 有些灵敏的大臣见机不对,选择自行辞官离去。这些走得早的这些人还能得到优待,青蒿会赏赐不少财帛给他们养老,并且赏赐的额度一定会超过他们的预期。只是对于青蒿的大度,也是有限的,类似土地、法器之类的东西一律不在奖赏的范围内。 夏宰相是老臣中的翘楚,经历了三代君王,自然也在裁撤之列。夏宰相并非没有眼色,他其实早就看出了风向有些不对,朝中陆续有人辞官归野,他岂能无动于衷?但是他自顾宰相之尊,有时候还会尽力挽留一些老臣。 官场沉浮的数十年,夏宰相的经验已经十分老道。他太清楚新君的目的了,此时的他对待青蒿的态度上已经变得恭顺了许多。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夏宰相上过一道万言折,其中坚决表明了对青蒿的忠诚之意。但是青蒿不是能轻易打动的人,他已经下定决心要裁掉夏宰相了,只是还没有一个很好的契机。 对于青蒿而言,那天的宴会上,有一个人给他的印象不错,那就是夏枯。夏枯明知这场宴会的实际意义,却还是选择中场离席。并且他的目的,居然只是一个姿色不错、会弹琴的奴隶女孩。 暗中观察了数月,青蒿对夏枯的行动规律已经完全掌握。他每天都去听柴胡弹琴,每天从不进柴胡的屋子,他不敢光明正大的与柴胡在一起。青蒿几乎可以确定:这样一个“有色心没色胆的人”控制起来十分方便。更重要的一点是:留下了夏枯,也算是给夏宰相一生的贡献做了一个交代了。 青蒿的如意算盘打得乒乓响,他首先调查了柴胡的背景,十分干净,不牵扯任何一方利益。并且从消泺反馈的情况来看,也显示柴胡的能力很强。最重要的是:柴胡没有争权之心,这对于任何一位君主都是非常可贵的品质。 青蒿可以给柴胡这个民间女子一点点权限,这点代价对于青蒿来说,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扩充了柴胡影响力之后,自己就可以将她完全收入自己的麾下。加上夏枯在朝身居高位,二人就这样被牢牢地绑在了青蒿权力的铁爪之下。更重要的是,重用了这两个人之后,老辣的夏宰相自然就可以安心退隐。 至此,王权稳固。 在青蒿和夏枯俩人一明一暗的帮助之下,柴胡办山庄、办学,进展的十分顺利。完成了设计图纸之后,我一个人承包了建筑工作。黄巾力士再次就位,只用了十天,一座气势恢宏的庄园,加上一间设备齐全的学院就落成了。 这速度,简直能比得上两大神山医院了。 就在学院落成,举办揭幕仪式的那一天,夏宰相被劝退了。是的,劝退了,消泺的金老爷子亲自劝退的。夏宰相第二天就离开了相火城,回家养老了。就在夏宰相辞职的同时,委任状也下来了:“感念夏宰相一生操劳,为了使忠良无忧,贤臣有靠。本王特此任命,柴胡任公主伴读,夏枯任太子少师兼任礼部侍郎。” 整个一场人事调动持续进行了好几个月,岿然不动的老臣似乎只有那位金老爷子。原因无他,金老爷子的能力太大、功劳太大、影响力太大。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还是这位进老爷子绝对忠诚、绝对可靠。毫无疑问,特务机关一定是最忠于国家的人。因为特务机关存在的前提,就是国家必须完整。故而历史上会见到,国破君亡的时候,是特务们奋战到了最后一刻。 夏枯和柴胡当了官,马上给我和山本谋到了一个好差事:黄庭大赛。黄庭大赛是君火国和相火国联合举办的盛大赛事,也是两国中受众最大的大事件。 两国先祖因为对于法术的见解不同造成了分歧,最后甚至分裂成了两个国家。于是两国约定,每五年都要举办一次大赛,两国中的年轻人都可以参加。这个大赛起先只是为了证出两位先祖的理念谁更正确,到现在发展成了两国的传统友谊赛,同时也是两国选拔新秀的重要途径。 我和山本的实力毋庸置疑,受到夏枯和柴胡的联名举荐之后,我们得到了在王城展示实力的机会。我略微施展了翻天印,山本小小展示了一下八咫镜,然后我们二人作为种子选手加入了战团,一行十人,我和山本分列一二位。 第九十五章:丝竹学院开始上课啦 同样的参赛选手中,还有一位实力不错,就是名字有点怪。也不知道他老爹有多爱财,居然给儿子取名叫做“金钱”。金钱的品貌着实不错,资质风流、仪容秀丽,手里随时拿着一把羽扇轻摇。其实这是一个障眼法,那个看起来十分精美,纹饰绚丽的羽扇,其实只是普通的羽毛扇而已。 金钱的法器与众不同,金家世代传承有秘法,是少有的能够让法器具备生命的家族。因此金家的法器可以通过召唤显现,避免了随身携带的麻烦。据说他家祖上曾有一位天才,把法器练成一只猫形,并且随着主人的实力增长,那只猫也不断长大,最后竟有半人多高。最后,这只神奇的猫也随着那位天才的辞世而死去。除了个头大一点,与普通的猫无异。自这位先祖以后,金氏后人再没有这般天赋。 金钱别出心裁,将本命法器炼制成草的样子,名为穿石草。用草作为法器的好处就是不她可以很不起眼,不发动的时候看起来与普通的草没有区别,而一旦发动就是致命的杀机。不起眼的小草会变得无比强韧与尖锐,坚韧可以用来困住敌人或者迟滞对方的攻击;而尖锐的属性可以让穿石草迅速生长并刺穿敌人的身体,留下满身的贯穿伤以后又变回小草,无迹可寻。 最神奇的是小草还可以根据需要,具备提供视、听的功能。因此,潜入并获取情报或者埋伏暗杀这样的事情,对金家来说也是小菜一碟。毕竟,谁能够想到,一棵不起眼的草居然会称为监听的设备和杀人凶器。 金家的其他人,虽然法器各不相同,也都具有类似的能力。正是具备这样特殊的传承,在相火国的三大情报部门里,金家永远占有一席之地,被作为杀手锏一般的存在。金钱此次出战,自然也是被寄予厚望,他是名列第三的种子选手。不争第一,也符合情报部门低调的原则。 我和山本,夏枯和柴胡,加上这位金钱,就是这次出赛的主要阵容。柴胡和夏枯已有官职,不能参赛,其他人的实力泛泛,并无特殊。至于苍耳,这个愣头青我不打算让他出赛。虽然他法力不弱,但是没有真正学习过炼器,目前为止连个像样的法器都没有,出去也是被虐。 安排好了比赛的事,夏枯主动提出让柴胡自己打造一把本命法器。柴胡本来舍不得,因为那把琴是夏枯送的。夏枯请我帮忙游说,我看了一下那把琴,品质还不错,确实可以对一些俗手加以辅助。 但是对于柴胡这样的实力来说,这把琴反而会限制她的真正实力。所以我还是要求她亲手炼制一把琴,作为本命法器,这样才更契合自己。至于夏枯的铁线,也算是中上品的本命法器,但依旧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因此我要求二人都来学院听课,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担当起以后的教学任务。 陋之堂很快就建成了,我开始给众人上课,教授炼制法器的技巧。金钱也表示有兴趣,希望得到旁听资格,我们很欢迎他的到来。 课堂上,我提了一个问题:“世界是由几种基本元素组成的?”这属于常识问题,只有苍耳抢答说:“我知道,世界的基本元素有四种,是地、水、火、风,所以,我们相火国的法袍只有黄、黑、红、绿四种。” 金钱是个高手,目前的实力超过在场的每一位学员。因此他的提问非常刁钻,他问的是:“君火国认为基本元素是金、木、水、火、土五行,这和我们的四元素论相比,两者有什么区别呢?” 我赞许地看着他,回答说:“二者皆有水、火,这两点没有区别。相火国认为的地,和君火国认为的土,二者也很接近。区别在于,土就是土,发动土属性的法术就是纯粹的土的元素变化。而相火国的‘地’则是广大的概念,地里有石头、有金属,还有一些生命,这些都包括在地元素之中。如果炼制法器的过程中,需要用到金属,那就需要用从地属性中提取,然后用火属性炼化。君火国的‘木’,看上去好像是相火国没有的,但其实你的法器穿石草不就是一种木吗?他包含在水和地两种属性的演化之中。” 金钱听完只是轻轻地点点头,倒似一副考我的样子。只是夏枯好像有什么不明白,皱着眉头一边想着事情,一边看着金钱,直到金钱回头看他,才收回了目光。 我继续说:“君火国的人一生只能用一种属性的法术,但是他们的法术变化无穷,这体现在他的五行合化当中。五行元素经过化合之后,以一种元素为主导表现出来,五行制化最终表现为法术可以随心变化。炼制法器也是一样的道理,元素之间必须相互配合,才能炼成威力强大的法器。炼器法门就在于怎样调集自然元素,凝练成器。” 苍耳、柴胡的基础知识较差,这些是说给他们听的。但是对于夏枯和金钱来说,这些就只是泛泛之谈。不过我还有更重磅的东西,相信可以打动这两位贵公子。我接着说道:“大多数法器只是两种元素的化合,辅以法力进行催动。” 我和金钱对视着说:“而金家以特殊的法门,可以创造出类似生命体的法器,其关键在于熔炼三种元素。”此话一出,课堂上一阵惊呼,除了金钱,他还给我一阵寒冷的目光。另外还有苍耳这个愣头青,他居然给我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问苍耳:“你明白了?”苍耳得意地看看周围,说了一句:“我知道!”此言一出,众人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连我都饶有兴致地等着苍耳的答案。苍耳自豪地仰起头,嘴角上抬,拇指一抹鼻子说:“就像柴胡姐的琴一样,她的琴身是地、水两种元素,而琴弦地、风两种元素,这样一来,一把琴上就有地、水、风三种元素了。” 说完,苍耳得意地说:“嘿嘿,我厉害吧,这都知道。” 第九十六章:心悦诚服 众人听到这个答案,无不显得有些失落,金钱更是直接摇摇头。原本信心慢慢的苍耳,顿时显得很尴尬,他悄声问道:“不对吗?”柴胡嗔道:“这种事情还用你说吗?坐下。”其实苍耳说的也不算错,这是一种取巧的方式以三种元素炼制法器,其实很难真正起到三种元素合力的效果。 就好比柴胡的琴,其主要的攻击力来源于琴弦的地、风两种元素,而琴身的地和水元素只可以对琴弦起到少量加成的作用。其最大的功能,其实只是提供了一个琴的外形而已,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三种元素化合而成的法器。 凝练三种元素说起来难度非常大,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一个人只有两只手,每一只手只能控制一种元素。别想找其他人帮忙控制其中一种元素,哪怕是最亲近熟悉的两个人,配合也不可能严丝合缝。一旦出现纰漏,那就是炼器的重大事故。有人会说:“那不是还有脚吗?”我只能说你想得太简单了。因为脚的灵敏度远不如手,控制力差不说,分心三用很容易导致连手上的元素也控制不好,一样会造成炼器事故。 对于这个问题,我解释道:“要凝练三种元素,其关键的地方,在于让两种元素化合以后不要急于凝结成器,而是凝练成一个介于元素与实质器物之间的半实体物质。在这个凝练即将成器却未成器的临界点,称为‘元素拟态’。” 我一边说一边演示:“维持元素拟态,远比控制三种元素方便得多。我们把两种元素化合,得到元素拟态后,就可以腾出一只手,马上将第三种元素化合进去。”说着话,元素拟态也在我手中成型了。这是一个非常奇妙的状态,看起来就像是果冻在我手中轻轻地律动。小心翼翼地碰上去,触感就如同某种甜品。 演示到这里,我清了清嗓子,着重说道:“这个过程的最难点还不是对元素拟态的控制,而是需要在开始炼器之前对这次工程进行预算。每种元素所需多少、所处何位、所起何效都要有充分的预见和精密的计算,才可以开始进行真正的凝练的过程。” 看着众人复杂的眼神,我举例说:“好比金钱的穿石草法器里,除了地和水元素提供了草的外形以外,还多了一种‘风’的属性。风的特性,善行数(音:硕,意为:快。)变,正是因为风元素的这种特性,赋予了穿石草多变的能力。” 众人对金钱的能力是有所了解的,此时大家都看着金钱,夏枯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本是金家强盛最大的秘密,此时海底眼被我轻易说破,金钱对我的看法已经过了临界底线,我知道他准备把我放上消泺的名单。 我看着金钱,读到了他的心思,笑一笑继续说道:“三种以上的元素化合,可以有机会制造出近似含有生命的法器。那如果是四种呢?”在场所有人再次震惊,并且这一次,连金钱都被震惊到了。 我郑重地说:“四种元素化合,不但可以创造含有生命的法器,理论上甚至可以创造真正的生命。但这也仅仅是理论上可行而已,人毕竟不是神。如果想要创造生命,就只能用神规定的方法,千万不可做他想。” “神规定的方法是什么方法?”苍耳在这里又插了一句嘴。他问金钱,被金钱反手用羽扇拍了一下脑袋。没有得到答案,苍耳一脸茫然地转而去问柴胡和夏枯,又被各自吃了一颗“毛栗子”。 我也不理会苍耳的问题,继续说道:“我们虽然不能创造生命,但是可以创造另一样东西。”我顿了一顿,说:“那就是,神器!”打闹的众人一下子把注意力收了回来,众人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连金钱都不敢想还能把四种元素一起化合炼器,因为金家也做不到让三种元素凝炼成元素拟态。将其放在手里做到凝而不聚、分而不散。 多说无益,我当场开始演示,首先凝聚了一部分水元素,水团漂浮在空中。我把它打散形成雾,同时融入了少许地的元素,它浮空变成了一朵云。这朵云就漂浮在我的面前,我展示给众人传阅。 收回了云,众目睽睽之下,我又将风的元素糅进了云里。云团还是云团,只是云团内部产生了剧烈的能量波动,渐渐变成黑色。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等待着我的结果,伴随着我把火的元素又加了进去的一瞬间,“轰隆”一声,吓了众人一跳,打雷了。 这朵巴掌大的云,打出了一道雷,响彻了整个丝竹学院,其威力足以镇住在场每一个人。 金钱第一个回过神,站起身来,对我长揖到地,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老师。”我露的这一手足够震撼,金钱再也不会想要把我的名字放到消泺的名单上了。 我拍拍手,把惊呆的众人拉回了现实:“今天第一课,学习怎样把两种元素糅合的同时保持在元素拟态的状态下。”我看了一眼金钱:“这节课由你代教,可以吗?”金钱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可以。”我点点头,便走了出去。 金钱走上讲台开始给大家上课:“控制拟态的难点在于怎样找到并且维持一个临界点……”我走出了教室,不再往下听,山本正靠着墙等我。 “李君,你的课上的不错。”山本这样对我说,可是我却听出了另一种语气。我很无奈的说:“你是在这里偷学我的本事呢?还是在挖苦我只知道哄小朋友玩却不干正事呢?”山本站直了说:“李君,你的课教的很好,他们也确实是这个国家里很有天赋的人,但是我有个疑问。”我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请讲。” 山本沉吟道:“我们像这样培养这些人,他们在对幽泰的战争中能起到多大的作用?”我恍然,到现在为止,山本并不知晓我和王美丽两个人,在五川湖小筑制定的计划:“来来来,我慢慢对你说。这个事是这样的……” 第九十七章:周身大用歌 王补心回到灵道宫的事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关注,许多人都做出了挽留的姿态。但是王补心表示:自己已经闲云野鹤惯了,不再适合庙堂之高。同时他向君火国的高层引荐了我、王美丽和他的儿子王锴以及准儿媳茯苓。灵道宫接受了推荐,对我们发出了邀请,于是王补心带着我们又来到了君火城。 进入象征着王室的城堡,见到了国王青天葵。青天葵曾经仰赖王补心颇多,他知道王锴的事,可是自己也是有心无力。对于王补心的退隐,他是最痛心的。此时见王锴的病好了,并且实力不俗、潜力巨大,显得极是高兴,当即传下酒宴款待众人。闲谈中得知是我治好了王锴,更是带着众臣向我举杯,我也不推辞,一饮而尽。 席间,茯苓和泽泻也都演示了自己的本事,二人着实可称为青年才俊,手上的本事比起同龄人显然高明许多。王美丽在有意卖弄之下,还得到了个“大力王”的称号,但只是称号而已,并不是封异姓王的意思。 众人都表演过后,一直没动的我就成了在场众人的关注点。所有人只是听说是我治好了王锴,但是谁都没见过我的手段,所有人都好奇我会展示什么东西给大家看。我只说一句:“你等看好了。” 然后我伸出食指,展示给众人看。只见食指上慢慢发出了一支嫩芽,慢慢演化成一棵迷你大树的样子,仿佛真的是在生长一般。这颗指尖大树渐渐变得苍劲古朴,树根与树藤向下缠绕着我的食指生长。众人只是应付式地点点头,这不算什么特别高明的东西,无非是显示我对法术有不错的控制力而已。 但是随着我又在拇指上变出了土、中指变出了火;大家的神采顿时变了,一个个瞠目结舌地说不出话来。紧接着,无名指显出了刀锋的形状、小指变得透明水润,滴下了水来。在场上的除了王锴,其余人都惊呆了。就连王补心都都不知道我有这个手段,他也是张大了嘴,忘了闭上。 也难怪众人惊讶,我是君火国历史上,记载的第一个能够控制第二种属性的人,更别说控制全部的五种元素了。这就足以让君火国的历史,把永远我记录下来。熊猫宝宝很自豪地“咔嚓”一口,险些把盘子都咬了。同时还不忘对白头鹰投去一个挑衅的目光,因为刚才王美丽被称为大力王的时候,白头鹰也是这么看着它的。 一眼之仇已报,熊猫宝宝开始专心吃饭,不再理会旁人。青天葵带领众臣向我鼓掌,经久不息。席间只有一个人的面色始终不好看,尤其是面对王补心和王锴的时候,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始终在他的脸上飘忽不定。 照海学院是君火国最好的学校,能从照海学院毕业的学生,基本上可以认为半只脚已经踏入了仕途。其招生和毕业的难度,都堪称变态级别,只要能够入学,就可以每月领到国家提供的一笔不菲的津贴,足可以负担七八口人的日常花销。 学员毕业之后,更可以一次性领取十年份的津贴。学院的毕业生在各处都是极其抢手的,几乎可以随意挑选任何一家公会加入。如果有意为官,就需要保留学籍,然后按月小考,按季中考,按年大考,考试必须每次合格,以此作为文武官职候补的资格。相火国没有这样的考核制度,因为法器的能力是稳定的,候补的资格、晋升的资格都取决于能否让自己的法器和智慧更强大。 我被任命为照海学院的名誉院长的位置,并按照我的意愿,成立了陋之堂。王锴、茯苓、泽泻都被我收编,成为陋之堂的正式学员。我还把老姜也吸收了进来,这样他就能更好地给老母养老尽孝。 没想到老姜自愿承担的责任居然是:打杂!是的,“陋之堂打杂总管”就是老姜给自己封的官。好吧,我也就由他去了,清洁、花匠、门房等,总共招了十多个打杂的职位,都归老姜管。 同时,我还要求,老姜必须来听我上课,这个好苗子,错过就可惜了。再加上从照海学院中临近毕业和刚刚毕业的人里,挑了几个资质还算不错的,也加入陋之堂。同时,他们也作为参加黄廷大赛的阵容。 终于有了正式的教学场地,我可以开始正是教学了。我调查过的君火国传承下来的修炼方法,有可取之处,也有需要改进的地方。我自己印刷了教材,第一页写的是功法的总纲,作为丹田内壮的基本纲领,我要求每个人必须一字不差地背出来: 汲气以喉,会阴提收。呼吸以腹,开源节流。 三丹五心,吐故纳新。汲呼之间,降气为先。 又有周身大用歌,文曰: 一要心意尚安静,自然无处不轻灵。二要全身气流行,一定连续不能停。 三要喉头用不抛,问尽天下众英雄。如询大勇缘何得?表里精粗无不行。 这未必是培养丹田气最快的功法,但的确是培养丹田气最好的功法。以喉吸气是为了通畅进气道,到后面可以开通十二重楼。若是动物有灵,十二重楼开启时就会获得说话的能力。提收会阴是为了关闭出口,防止身体如同漏斗一样把采进来的气漏光。腹式呼吸是为了让气机沉淀,要点是每次吸清吐浊都要注意“留一点”。对,就是留一点,这一点非常关键,吸十分吐五分,甚至更少,长期修炼才能起到扩充丹田的功效。 用这样的心法配合肢体和呼吸的动作,进行行气吐纳,可以对天、地、草木的气进行采集。这种方法也是最容易沟通肾内先天精气的,不管是调动还是反哺,都是最合适的。按照这个方法修炼,比起君火国原本单纯的打坐观想要更快,而且功底更扎实。 学员之中,有一个姑娘天赋很高,名为牡丹。平常跟大家的关系都不错,奇怪的是当她面对王锴和茯苓二人的时候,会刻意避开。但是避开的同时又会在暗处偷偷观察二人,一旦目光触及,牡丹就又远远躲开了。学员之间的关系也是很重要的合作前提,任何会影响学员合作、影响陋之堂团结的问题我都必须解决。 看着牡丹的眉眼,我想到了一个人:那天在君火城的酒宴上,众人皆尽兴而归,唯独他神色有异。只是王锴对此并不知情,问他也无济于事,若是直接去问牡丹,估计也是白费劲,我打算去问王补心,王补心终于告诉了我答案。 第九十八章:牡丹外传 王家早先与牡家世代交好,两大家族生活上互相关心,工作上互相帮助,有很深的缘分。两家传到这一代的时候,王补心和牡蛎的关系更是要好。二人本就是童年玩伴,又是同窗、同年入仕为官。说起他们当年的情谊,当真可以说: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而且两人的政治立场也很相近,相互扶持帮衬之下,加上家族的势力,俩人在朝堂上总算站稳了脚跟。两人各自成亲之后,相互约定:如果两个孩子都是男孩,就结为异姓兄弟;都是女孩就结为金兰姐妹;若是一男一女就结为夫妻。所以王家和牡家的孩子自小就已经是指腹为婚的夫妻了。 可是谁曾想到,因王补心观点激进、行事果断,故而得罪太多人。王家被仇人暗算,一夕之间遭逢大变,从此元气大伤。王家原本的朋友们纷纷选择了明哲保身,至于那许多趋炎附势之辈,早早便作鸟兽散了。 在此困难之际,以两家的交情来说,牡家本该与王家同舟共济。可偏偏在这个时候,牡家的几个家族长老却胆怯了。原本牡家与王家都主张可以与相火国相互联合、相互学习。为了这个目标,王补心一个人顶着最大的压力。 牡家曾是王家的最大助力,可是王家的遭遇却让牡家心生退意,渐渐与王家断绝了往来。牡蛎本来就与王补心私交甚好,又有口头姻亲维系,所以还是希望王补心能重新振作。他相信:只要王补心能够站起来,自己就可以说服家族,继续与王家交好。 但是偏偏事与愿违,王补心自此一蹶不振,其子王锴更是一点法力都没有,渐渐牡蛎的心态也发生了改变。王补心向来自知,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他,不能用法术的儿子更是配不上牡丹,于是他找到牡蛎,提出了退婚。牡蛎碍于情面没有明言,却也没有拒绝,自此,二人便不再往来。 牡丹原本不知道这些事,只是十二岁时,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才听说,自己原来还曾有过一门娃娃亲。女孩子的成熟总是要早一点,十二岁的王锴还在和茯苓打闹,而牡丹却已经去偷偷关注自己的“未婚夫”了。 原本,牡丹只是远远地观察。一开始,他对王锴的看法,更多的只是同情。也是出于同样的心里,牡丹也曾偷偷教训过一些欺负王锴太过的人。至于牡丹本人,她从没有出现在王锴的视线当中,王锴和茯苓更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牡丹自己也不说不清楚,己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才会去做这种事。但是偷偷去观察王锴这种行为,居然成了一种习惯,一直持续了下来。直到现在,大家都在陋之堂学习,牡丹还是会习惯性地避开王锴和茯苓二人。 王补心说得很详细,他其实一直都知道牡丹的存在,只是从来也没有说破。他希望的最好结果是有一天牡丹自己感到厌烦了,也就不再出现了。毕竟自己的儿子是一点法力都没有的废物,指望让牡丹这样的大家闺秀一见钟情,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偏偏就是那么凑巧,我出现了,我还把王锴治好了。牡丹第一时间就听说了王锴可以使用法术这件事,甚至传言说他实力不俗,又熟门熟路地跑来偷偷观察。当牡丹躲在远处的屋顶上,远远看见王锴第一次出手就把泽泻给揍了。牡丹被惊到了,心跳好像突然漏了一拍,某些被尘封的东西仿佛打开了一条缝。 她还是潜伏在屋顶上,回想起以前看到了情形,往事仿佛历历在目。王锴被欺负的时候狼狈的样子;王锴拿起石头、木棍英勇反抗的样子;王锴打赢了欺负他们的大小孩以后,与茯苓一起欢呼的样子;王锴打架输了以后躲在角落里一边自己流着眼泪,一边还要安慰哭泣的茯苓时候的样子…… 牡丹被这一刻的王锴迷醉了,她脑海中幻想着王锴高大的身影,站在高山之巅力,压群雄的样子。突然她发现,自己正笑得痴痴的,以往的她可不会露出这种不难看的笑容。牡丹自小就被教育:要端庄、要威仪、要从容,哪怕面对十个比自己强大的对手,也绝不允许露出怯懦、绝不允许失仪。 牡丹就是这样压抑地长大,直到她第一次见到王锴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想过,人居然还可以像这样活着。她看见王锴可以放肆地笑、可以随性地哭、可以大胆地玩。她甚至已经忘记了怎样幻想这样的场景,直到十二岁见到王锴的时候,才将其重新记忆起来。 每当王锴打架赢了的时候,就挺着满身满脸的灰土和茯苓一起傻笑;打输了的时候,他还会边哭边给茯苓讲笑话。每当此时,茯苓就会说:“你自己也在哭,干嘛不让我哭。”然后说着说着,两个人就都笑了。牡丹也会跟着一起傻笑,可是为什么自己明明在笑,同时心里却又有些难受呢?牡丹还不懂。 直到王锴展现出实力的那一刻,牡丹内心的种子悄悄萌芽,她却依旧不敢直面形影不离的王锴和茯苓二人。她已经习惯了躲在暗处,她究竟是不敢面对两个人中哪一个,或者是不敢看两个人悲欢与共的样子,牡丹自己也没有答案。 第九十九章:备胎同盟 另一个看出牡丹有问题的人是泽泻,泽泻可是个另类的人物。表面看上去,他在风流场里冲锋陷阵,可事实上他非常洁身自爱。貌似是个毛手毛脚的纨绔子弟,其背地里真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君子。 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在见到茯苓之后,情网深陷,也可称是一桩奇事。同样的,茯苓见他时,厌烦的态度可不是假的。加上上次被王锴胖揍一顿的经历,也让泽泻明白:只凭自己没有半点机会。 泽泻有着自己的原则,他绝不会明知不可为,却还要恬着脸硬来。对所谓心爱的姑娘展开死缠烂打的攻势,一边把对方彻底惹毛,一边还陷入自我感动之中。对于这种行为,泽泻称之为:愚蠢的狗才。 面前突然多了一个牡丹这样的出身名门的美人,泽泻定然是看在眼里的。观察两次后,他就已经把牡丹的情况猜出了七八分,他有把握能说服她。这一天,泽泻突然出现在牡丹身后,把正在观察王锴的牡丹吓了一跳。 牡丹毕竟是个姑娘家,面对泽泻的指证自然是本能想要否定的。但是泽泻的话术拿来对付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岂止是容易那么简单。只是三言两语便让牡丹羞红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牡丹由羞而愤,正打算收拾这个登徒子,此时却见泽泻神色一暗,似有悲怆之意:“唉,其实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你呢,我自己还不是一样。” 这一句话,瞬间让牡丹把自己代入了泽泻的状态中。接下来,泽泻的一番真情告白,让牡丹感同身受,二人竟然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于是,在泽泻的撺掇下,二人竟然结成同盟:牡丹帮助泽泻追到茯苓,而泽泻也帮助牡丹搞定王锴。 当天下午,泽泻便拉着牡丹,实施自己的计划:由牡丹把茯苓从王锴身边拉走,与泽泻会合;然后牡丹悄悄离开,找到落单的王锴。然后,二人就都有了能和心上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牡丹不由得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是你去把王锴引出来?”泽泻无奈地说:“当初为了这个事,我曾被王锴打了一顿。这一次如果再去,只怕直接要被两个人暴揍一顿了。”牡丹是知道这件事的,所以她只是不咸不淡地回复了一个“哦”。 制定好了方案,牡丹和泽泻再次找到了王锴与茯苓的所在,此时二人正在一同练习新学的功法。泽泻催促牡丹快但上,可牡丹却扭扭捏捏地不敢近前。就在王锴对角落里的动静有所警觉的时候,牡丹被泽泻一把推了出来。 “嗯,那个……”牡丹冷不丁被推出来,出现在两人面前。一见到王锴英气的面庞,顿时急得抓耳挠腮,也顾不上埋怨泽泻了。 只见牡丹张口结舌,说话语无伦次,同时一只脚不停的在地上蹭,眼睛还时不时地瞟向王锴。牡丹的这副样子顿时让茯苓起了疑心,出于女人的直觉,茯苓顿时生出一股气。左手插着腰,右手刚要伸出来职责牡丹的时候,就被牡丹一把抓住:“茯苓妹妹,能不能陪我去逛逛街呀。” 好不容易把一句话说完,牡丹感觉胸膛都快被心跳撞碎了。同时这句话也打了茯苓一个措手不及,本来茯苓看到牡丹的样子,便已经认定:“可能是情敌。”一瞬间,就将牡丹列入高危名单。正待发作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对方邀请的居然是自己! 茯苓的笑容马上灿烂开来,一手拽着牡丹跑到王锴面前,说道:“王哥哥,我们一起去逛街吧。”王锴还没说话,马上就被牡丹打断了:“不行,呃……那个,女孩子逛街,不能带他。”牡丹支支吾吾说完,顿时表现出一张坚定的面孔。 此时还是王锴说话了:“茯苓,你就去玩会儿吧,也别太紧张了,我自己去修炼就好了。”听着王锴磁性的声音、温柔的语调说完这句话,牡丹满面绯红。早已经拖着茯苓跑远了,茯苓甚至都来不及发表意见,只留下王锴独自在原地莫名其妙。 茯苓被牡丹拉着往街上走,茯苓不由得问道:“牡丹姐,你怎么这么热啊。”远离了王锴,此时的牡丹总算恢复了部分理智。经过茯苓的提醒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额头手心都是汗水,后背也湿透了。 这还是牡丹第一次离王锴这么近,她也是第一次这么真切地看王锴。那五官、那面庞,简直无可挑剔。牡丹回想起刚才的窘状,对比现在,着实松了一大口气。微风吹来,轻轻挽起牡丹的发丝,她感受着周围的一切,不大不小的太阳、不疾不徐的微风、不高不低的蝉鸣、不远不近的鸟叫,无不是刚刚好。 牡丹家教严格,除了拼尽全力与家族长辈对练的时候,自己还不曾这般失态过。不远处,那“偶然经过”的泽泻出来救场了。牡丹突然有些埋怨,自己还是第一次发现周围的环境原来那么美、那么舒适,为什么泽泻要来打断我这难得的静谧时光。还有为什么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今天才第一次感受到生活的美丽? 由于此前泽泻的唐突,茯苓本来就对他毫无好感。加上此时王锴不在身边,出于这么多年混迹街头的本能,茯苓决定:先把丫放挺再说!牡丹才刚刚回过神来,却发现茯苓的标枪已经对泽泻出手了。 泽泻也算机敏,急忙忙躲开好几步远,差点就被伤到。茯苓眼看一击不成马上转入防守,用木制铠甲瞬间包裹住了全身,手中凭空多出一把木槌。眼看茯苓就要再次出手,慌得牡丹马上拉住茯苓,将她安抚下来。 泽泻何其懂事,趁这个机会赶紧对茯苓说些好话,半哄半骗之下才让茯苓放下了敌意。泽泻趁机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发卡,这是牡丹帮着选的。一个以金丝银线编织成的蝴蝶,是来自相火国的辅助法器,能够给法力提供不小的加成。二人唱和之下,茯苓愉快地接受了这个礼物,总算是消了气。 茯苓本就是个单纯的孩子,此时更是不再记恨泽泻。泽泻平日习惯的都是前呼后拥,这回让他像马弁一样捧着茯苓,居然丝毫也不违和。而茯苓,有了泽泻给她跟包,此时俨然一副大姐头的气派,走进了一家饰品店挑挑拣拣、指指点点。泽泻就像以前自己的那帮跟班对自己时一样,施展吹拍之术。茯苓此时正是挑得性起的时候,当然不会注意到本来就没什么存在感的牡丹悄悄消失了。 第一百章:打过了,还是兄弟。 茯苓去玩了,王锴就独自一人修炼采集地之气的法门。地之气对应下丹田,这套功法对于丹田强度的增益也是见效最快的。王锴本就丹田强悍,地之气的采集更是游刃有余。牡丹悄悄溜了之后就回到原地,找到了王锴。随着一步一步越来越接近,牡丹的心头的小鹿又一次飞奔起来。 王锴并不知道娃娃亲这回事,他甚至不知道也不认识牡丹,只当她是个普通的同修而已。牡丹在路上反复揣摩了两个关于修炼的问题,借故找王锴搭话,王锴一一给予解答。牡丹的问题很简单,都是陋之堂里最基础、最简单的内容。如果问的太深,王锴还真不一定答得上来。 简单交谈之后,二人便一同修炼起来。二人面对面站在一起,修炼采集地之气。慢慢的,牡丹狂跳的心渐渐平复下来,二人各自进入了状态。茯苓与泽泻逛街也正待兴起,茯苓突然指着远处一个风筝喊了一句:“哥哥你看,这个风筝好漂亮,飞得好高。” 泽泻也顺嘴回答道:“喜欢吗,喜欢我也给你买一个。”茯苓听到声音不对,回过头来没找到王锴,却看见了泽泻一脸谄媚的笑容。泽泻本以为“哥哥”是在叫自己,顿时心里乐开了花。可是一看茯苓的神情突然一变就要往回走,就明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茯苓只顾往前走,沉闷地一言不发,无论再说什么都拉不回来了。泽泻意识到不好,马上从另一条路飞奔而去。兜兜转转,好不容易找到王锴和牡丹时,茯苓却已经先到了。牡丹突然觉得有些紧张地炸毛,回头见到的是茯苓。泽泻不敢近前,牡丹也自觉大窘,尴尬的说不出话来,只能落荒而逃。 牡丹捂着脸跑了,原地只留下气鼓鼓的茯苓和不明所以的王锴。他们俩闹点小矛盾很好解决,只是这一次,茯苓提出的要求是:“王哥哥,你能不能去找师父说说,我好想能近距离与熊猫宝宝玩耍哦。” 王锴本来不敢来,但是架不住茯苓摇着王锴的胳膊,不停地喊:“哥哥,好哥哥……”这四个人的事我一直看在眼里,所以当王锴带着茯苓来的时候,我也没有多问。直接让熊猫宝宝自己找好吃的东西带回来,表演给茯苓看。 话分两头,泽泻找到了牡丹,此时的牡丹哭得很委屈。是啊,她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她是个知礼明义的大小姐。她从来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她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又越觉得能怪谁呢?泽泻安慰着她,哄好了,俩人又商量下一步对策。 泽泻与牡丹又相互配合了几次,效果越来越差。现在不只是防着泽泻,茯苓对牡丹也越来越警惕,说什么也不肯让王锴落单。眼见二人严防死守、水泼不进,泽泻空有一身风花雪月的本事也施展不出,牡丹更是渐生退意。 不甘心的泽泻要赌最后一把,他向王锴提出:“我们之间,需要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王锴问“那你觉得,什么算男人的方式?”泽泻回答说:“我们两个人决斗,输的那个人离开茯苓。你也可以拒绝与我赌注,那我将视你为懦夫。我可以追求纠缠茯苓,不死不休。” 这样的提议当然引起了茯苓的不满,茯苓与王锴本就两情相悦,此时被泽泻横插一脚只能显得莫名其妙。王锴倒是无所谓,他本来就赢过泽泻,因此也不惧怕再赌一局。要是就此能摆脱这个麻烦,当然是愿意的,所以就接下了这场决斗。 茯苓不愧是有德之女,他支持王锴的想法,但同时提出:“这个决斗的提议对我王哥哥不公平。”泽泻显然没意识到,他问:“哪里有问题?”茯苓抓着王锴说:“如果王哥哥输了,他就失去了我;但是你泽泻输了,那等于没有损失。所以,如果你输了,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才算公平。” 当茯苓说到“失去了我”的时候,王锴不由得眸光流转。泽泻听了以后眉头紧锁,而不远处偷听的牡丹,只能抓紧胸口的衣服,默默低头不语。待茯苓说完,泽泻也下定了决心:“你说的对,赌注必须公平。这段时间打交道下来,我也能知道你二人的心意。无论是茯苓对于你王公子还是王公子对于茯苓,你二人都是对方心目中的无价之宝。我这里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比得上茯苓小姐的价值,我根本不配与你赌这一场。” 顶楼的校长室里,我一直在关注这几个人。此刻听到这番话从泽泻嘴里说出,我很满意,我知道他想通了。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再怎么妄想也是没用的。而躲在暗处的牡丹,此时已经泪流满面,头也不回地跑了。 暗淡的眼神重新聚拢,泽泻又抬起头,眼中再次泛起精光。他看着王锴说:“但我还是想跟你再比一场。”茯苓一跺脚,喊道:“你还来!”茯苓的话没说完,被王锴拦下了:“你想怎么比。”泽泻摆出架势,说道:“不用法术,不运法力,我们拳脚来往。打完这一场,我希望我们以后就是真正的兄弟。” 泽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足有五成底气;王锴同意接下这种决斗方式,说道:“好,为了兄弟。”王锴此时言语豪迈,却竟然只有五成底气。二人都伸出右拳向对方示礼,他们都给了彼此足够的敬意。只有茯苓,扶额叹气,摇摇头说:“你俩打吧,下手轻点,小心别伤了自己兄弟。” 二人都没有注意过的一个问题,茯苓却早已经知道了:那就是王锴自小不会使用法术!他从小受到其他小朋友欺负的时候,除了会捡一些砖石木棒来用,更多的时候还是凭拳脚来打。至于泽泻这位法术小天才,自然是法术见长,拳脚功夫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泽泻提议与王锴拳脚决斗,只可能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泽泻单方面挨打而已。 茯苓转过头,任凭身后惨叫连连,丝毫不为所动。她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满意地摆弄着泽泻为她买的发卡,轻描淡写地说一句:“王哥哥,差不多就行了啊。”这声音轻得,相比较于泽泻的惨叫和呼救,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王锴也意识到下手太重,又找我要了半粒保身丹。打完了再去喝一顿酒,王锴与泽泻成了无话不谈的兄弟,茯苓也真正对泽泻放下了成见,三人的感情一如多年老友。只是这一天之后,牡丹就更少出现在大家面前了。 第一百零一章:两边的核心队员原来是一拨人 黄庭大赛一天一天接近了,两边教学的成果也很显著。王锴、茯苓、泽泻、牡丹连同老姜,他们都是此次出赛的选手,每个人的进步都很大。王锴已经可以比较精细地控制法力了,制造出来的东西也精致了许多,但是还远没有能够达到我的要求。 他尝试过制作我布置的108颗2.0直径的精钢大佛珠,其品质还远远达不到我的要求。泽泻和老姜很快都学会了以宗气沟通法力,掌握隔空施放法术的法门。值得一提的是:我给老姜设计了一个更高级的法术,名为“熔岩流”。另外,茯苓、牡丹两个姑娘的丹田强度也提升了一大截。 在另一头相火国的柴胡、夏枯也都凝练和升级了自己的法器。二人在金钱的帮助下,成功掌握了凝练三种元素的本事。柴胡自己炼制的琴被命名为“素枢琴”,虽是新炼的法器,看起来却是老旧不堪。柴胡告诉我们,自己小时候练琴,就是用的这样一把破琴。这把琴真正的糅合了地、火、风三种元素,成为与柴胡血脉相通的本命法器。同时素枢琴还具备了一定的灵性,若感知到危险,这把琴会铮铮而鸣。 夏枯的铁线也进行了升级,除了原有的风和地元素以外,也加入了水的属性,称为苦寒铁线,也被当作夏枯的本命法器。苦寒铁线的灵性在于可以自己锁定目标,比之前依靠夏枯操作控制时更加精准,还额外得到了寒冰属性的加成。金钱已经基本掌握了四种元素融合的理论,穿石草的威力略有增加,但是还不能做到真正的融合第四种元素。现在,三个人都已经具备了超越一般高级炼器师的水平。 苍耳才刚刚开始系统地学习法器炼制,他奇思妙想地用地、火两种元素制造出了一根碎空棍。严格来说,碎空棍不能算是一件好的法器,它只有一个近距离的震荡效果。威力倒是十分不俗,若是被震一下,除非是寒水国和湿土国这样肉体超强的人类,否则一定是当场毙命。但是这件法器有个致命的缺陷:攻击距离太短,离得越远,震荡效果越差。 按这个标准来说,这件法器只能算是下品,但偏偏苍耳也个异类!这货性格直愣,所以战斗方式也十分直愣:硬打硬进!他用碎空棍的震荡效果开路,震开包括实体攻击和元素攻击在内的大部分法器攻击,然后贴近对手,直接拿大棍子砸!纯粹的物理攻击!这种粗鲁的战斗方式在相火国的历史上开创了先河,大铁棒子砸上去还不算,再对敌人的肉身附加一个震荡效果,一击,妥了,战斗结束。 我们在测试碎空棍威力的时候,所有人的法器都到受影响:铁线无法自动锁定目标,穿石草难以自如生长,就连琴声的波动都会被震散一部分。最后大家只能无奈地表示:“如果让苍耳学会了糅合三种元素,恐怕就只有我和山本才能打败他了。为了配合苍耳的战斗方式,我教给苍耳一套棍法,名为“荆楚长剑”。这是当年的名将俞大猷的成名棍法,后被少林寺收纳传世。 青蒿和青天葵都对这一次的黄庭大赛充满了期待,不只是因为这一次除了参赛选手的实力大幅提升,更因为双方都掌握了强大的秘密武器,至少他们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哪怕双方的情报部门都探查到对方手里有一张大底牌,但是双方都对自己的底牌更有信心。 君火国和相火国本是一家拆分成两家的,边境线在地图上被划得笔直。黄庭大赛就在两国边境线的正中间,专门打造的一个赛场上。场地在双方的领土上各占一半,双方同样各自承包了一半的工程。 于是这就造成了一个非常奇异的建筑,是由两个半圆形的城堡围着一块露天的空地组成的赛场。东西两半的建筑风格虽然相近,却有明显的一条中间线将其分隔开。中线的两边的城堡形建筑上,汇集了非常大的人力、物力投入,看上去极尽奢华,由内到外都透着“有钱”两个字。 天还没亮,两国各自的入口处就排起了长龙,大家都争相目睹能够参加黄庭大赛的青年才俊们。清早,观众席上就已经坐满了人。 这一届黄庭大赛可以说是盛况空前,两个国家的民众都对自家的队伍充满了期待。我的两个分身各自带队,王美丽和山本分别作为副队长走在两个队伍前面。十个人的队伍,每个人都显得气宇轩昂、雄姿英发。 观众席上最尊贵的位置,自然是留给两位国王的。两国除了是竞争对手,更是友好邻邦。两位国王也是血缘上的亲戚,双方见面握手表现得很是亲热、自然。青天葵看着对面的青蒿,青蒿也看着青天葵,两位国王都在相互谦让,却不是真的客气;相互微笑,暗中也在相互较着劲。 青蒿是新上任的国君,以前和青天葵也没有见过面。双方初次相见,互相问候、握手的同时,也在进行着力量的比拼,几番拉扯之下,两位国王暗中的较量以平手告终。国王和众臣落座之后,选手们开始登场了。 双方终于在擂台上见面了,两边的选手是最先发现问题的:虽然衣服不同,可是两边的领队居然长得一样!观众席上有眼尖的,却是谁都不敢作声,两位国王及双方众臣也都不敢置信地揉着眼。“这、这、这……”刚才还在较量的两位国王,此时动作出奇的一致,都是看看擂台,看看对方,欲言又止,硬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擂台不算大,不等众人回过神来,我就给了所有人一个更大的惊喜:两个队伍的领队居然合体了!没错,我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个分身走到一起,然后相互融合,最后我恢复了最初的打扮:外套紫绶仙衣,内衬锦镧袈裟。熊猫宝宝也从两个变成了一个,还向观众席上招着黑黑的小手。顿时整个赛场炸锅了,选手中有几个人吓得坐倒在地,观众席上充满着惊恐、愤怒的叫声。 第一百零二章:力压群雄 青蒿与青天葵两位国王连同场下众臣,自恃身份,不能过于张扬。但是大家眼中的错愕与怒火渐渐逼近着我,他们在向我索要答案。除了山本和王美丽,我身后的两国队员们此时也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任谁都无法接受:自己一方被寄予厚望的秘密武器,居然是个无间道。 还是有人反应比较快的,君火国的裁判席上跳出一个人,暴喝一声:“贼子,你敢骗我,拿命来!”伴随一声断喝,向我飞来的是一个巨大的火球,距离还很远的时候就感受到了火球上愤怒的温度。我一扬左手,一张湿漉漉的大网将火球扑灭,同时把施术者罩住,裹成一团扔在地上,正是雾露乾坤网。 相火国马上有人跟上,他的法器是弓箭,一弓四箭,三发连射。长箭撕裂长空,带着急劲的啸叫直奔我而来。我右手一伸,带着十二支箭在我的身边描了个太极,十二支箭立刻调转回头,将这名弓箭手团团围住。十二支箭自此不再受他的控制,稳稳地钉在空中瞄准着那人,箭头直逼得他不敢挪动分毫。 君火国这边又有人出手了,这一次出手很隐蔽,有三个人,都是木属性的法师,一个身材矮小的法师负责用藤曼缠住我;第二个是身材瘦高的法师让地上生出尖刺,直奔我周身要害;第三个粗胖的法师则腾空而起,化生出一根巨大的木棰直接砸向我。我丝毫不惧,朱雀令祭起,所有的木属性法术都化为飞灰。同时,三团火化作三个笼子,把三个木属性法师困在其中。 我的脚边本来还有几颗草凭空生长出来,但是朱雀令一出,那几株小草便自己消失不见了。突然之间,大量的水凭空出现,兜头浇下,这水不是普通的水,竟然是开水!好在我全然不惧,任由其浇到我身上,也伤不到我分毫。令我没想到的是:开水在我身上居然迅速带走了大量的热量,然后结冰。 这件法器很有意思,冻成冰雕的我还听见了有人在夸奖消泺的法器威力强大。我只轻轻扭一扭,把冰雕震碎,眼看那人又要出手,我剁碎了脚底一块方砖,这一脚蕴含着玄功神力,这块方砖被我碾得比精白面粉还要细。碎石粉末迎着那股水流直上,把那件名叫“滴水”的法器堵了个严实。 此刻,两国的人都把我当作了敌人,愤怒让他们听不进任何言语。直到我轻松制服第七十三个人的时候,两位国王再也按捺不住了。“停手,都停手。”两位国王通过法器扩音,喝止住了准备继续出手的人,我也就背起手看着看台上的两位国王。 王美丽和山本在我一左一右,加上我们的三只战斗宠物,一共六对眼睛迎接着台上的两双目光。青蒿半抬起的手有些颤抖,欲言却又说不出话来;还是得说青天葵久在王位,经验更老道些,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羞辱我们?” 我朗声说道:“羞辱?何为羞辱?幽泰自封成为伪神,发动战争,强行改变他人的信仰,屠杀不愿供奉他的人,这叫羞辱!百年征兵进行了数次,七十万大好男儿全都如泥牛入海,直到寒水国的龙葵第一个带回来消息,她告诉大家所有六国的最强战士都被当成了奴隶,这叫羞辱!” 我的目光逼视着两位国王,问道:“而我干了什么?我只不过是用法术打倒了相火国的法器师,用法器制服了君火国的法术师,仅此而已。我这叫羞辱你们吗?我只是让你们认清楚自己的能力有多差劲而已。你们两国本来是一脉同源,只因为一件小事而分成两家,搞得双方互不服气,然后在这里举办这样一场又一场无谓的比试。请问两位国王,你们是否认为压倒对方会比提高双方的总体实力更重要?” 全场足有观众五十多万人,刚才还在气势汹汹,此刻却是落针可闻。我收回压制那七十三个人的法力与法器,转回头在人群中找到了王补心,我一挥手扫开场上的混乱,给王补心铺了一条路,他会意走上台前。 我指着他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他叫王补心,曾是君火国灵道宫之主,整个君火国最强大的法师。他为了促进两国交流融合,相互学习对方的长处,可以说是呕心沥血,可是结果呢?为了某些人的私欲,王家把一大家族的人都赔了进去,自己的儿子还被当作是一个没有法力的废物将近20年。你们这些为了自己的功名利禄反对他主张的人,你们这些为了自己卑微的欲望对他下黑手的人,你们有何面目高居庙堂之上?” 我看了一眼牡蛎,他的座位很高,仅仅在国王之下。我又补充了一句说道:“你们这些在危难时,弃他们于不顾的‘好友’,你们有何面目再来面对王家的后人?”被我注视的那位,此刻的面色比那日在宴会上还要难看。 在场所有人听了我的话都低头默默不语,每个人都在沉思着什么。千万不要以为仅凭我的口才就可以让那些人良心发现,也不是我的强硬手段压服了这些官场老油条。真相是我的声音中融入了雷法,就像那天我在湿土城上空那样。 这种声音听起来就如同虚空中的神灵直接与你对话,直逼人的灵魂。心中但凡存留有半点恶念、半分怯懦都会被无尽放大。还有一个好处是,用雷法说话,能够让一些没有主见的人,安静地听我说完并顺从我的意志。能在我的雷法面前昂首挺立的人,除了修为跟我相近的王美丽、山本以外,只有像花椒这样极度正直刚强的人。 第一百零三章:强敌袭来 我的一番话说完,王补心也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也许是在回忆这些年来的种种甘苦吧。王锴看着父亲,欲说却忘言。倒是牡丹,她看着王锴,眼里噙着泪,似有千言万语。茯苓何等聪明,她巧妙地站在了牡丹与王锴中间,默默地拉过了王补心,同时安慰着两个人,也顺便隔离了牡丹。 牡丹原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措辞,这下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泽泻就在牡丹的左边,见此情景,不自觉地就把手搭在牡丹右边的肩膀上。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倒了牡丹的左肩上。牡丹回头看了一眼,没有拒绝,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与泽泻的距离已经靠近了一点点。 站在我东边的柴胡、泽泻要好得多。柴胡的心灵自小饱受磨练,这点小事对她来说根本掀不起波澜。金钱极擅伪装,除了他看我的时候把眼睛眯起来一些以外,根本看不出别的变化。夏枯虽然是没被我吓到,却被一惊一乍的苍耳吓了一跳。 只见苍耳从观战席上冲了上来,用碎空棒拨开了夏枯,到我近前。在我身上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地打量,还说到:“师父你好厉害啊,怎么修炼的?”我冷冷地说了一句:“回去。”苍耳回了一声:“得嘞。”然后又拎着大棒子乖乖坐回去了。 场面马上热闹了起来,所有人从窃窃私语开始变成了大声的交流。看着场上众人的反应,我继续扬声说道:“你们两国如果愿意合作,君火国的法师有了法器的辅助,相火国的炼器师得到法术的加成,两国的战斗力都将有极大的上升空间。只有这样,才能有机会掀翻那个压在我们头顶巨大威胁。” 这一次,我没有用雷法,仅仅只用了传音功,为的是给众人思考的机会。高高在上的青蒿和青天葵分别向下看了看,与几位重臣交换了一下意见。然后两位国王对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 青蒿对青天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青天葵也不推辞,对众人宣布道:“今日的黄庭大赛终止比试,两国参赛选手可以选择到对方国家交换学习,同时所有国民都可以到对方国家学习技艺。三年后黄庭大赛重开,届时我们希望看到一场更加别开生面的比赛、更加注重友谊交流的比赛。” 青天葵的话很有感染力,这是个善于演说的人,更何况他的决议此时已经引起了在场许多人的共鸣。但是我却来不及听到期望中的欢呼声,一股强大的压力突然从天而降,在场的众人似乎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两国王身边的护卫应该是实力极强,可他们也在这股威势的强压之下面色发白。在场还能保持站立的,除了我们三个,竟然只有区区十来个人。即使是站着的几个人,他们也都捂着自己的胸口,涨红着脸,喘着粗气。 场面有些奇怪,因为我并没有感觉到这么强大的威压,可是这分明是威慑的效果,并且效果出奇的好。这种实力的对手突然降临可不是好事,在场众人的安全问题将成为我们身上的一个重担。我自问,如果释放威压笼罩这么大一块场地、涵盖这么多人,自己未必就能做到这个效果。 这时我注意到王补心,好在他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王补心正在凝神注视着望着天空,目光犀利,似有恨天无把之意。看着王补心现在的样子,我似乎看到了当初他入主灵道宫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王锴与茯苓两个人修为较弱,自顾自相互搀扶着。牡丹此时一步也动不得,刚一抬脚就感觉浑身一软,倒在泽泻身上。泽泻也强不到哪去,只能是扶着牡丹一起坐下。在场的观众们大多数人只能躺下,咬着牙忍受着痛苦。 在这种情况下,泽泻和牡丹不自觉地靠近了些,相互倚靠着瘫坐在地上。俩人看着王锴和茯苓亲密无间的样子,都在眼中闪过了一丝落寞。相互对望一眼,终究无言,泽泻的手向牡丹微动,却还是放下了。 这时,令在场所有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王补心居然拿出了一套弓箭,而且还是带有机簧齿轮的复合弓。这个看上去非常高科技的复合弓,竟然同时还是一套中上品的法器!不,经过神识观察,我还发现一个有趣的事实:这套弓箭其实只有弓弦是法器。 真是聪明且有趣的创造!王补心自己是金属性的法师,各种金属物品自然可以信手拈来。以他的实力来说,瞬间锻造出高质量的金属实在太容易了。所以他只是找人炼制了弓弦备用,至于弓和箭,随时都有。在这样一个崇尚法术的国度,能够有这样的思想,绝对可以算是意识超前了。这也就难怪他能够执掌灵道宫,并且令全国强者都心悦诚服。 王补心手里的复合弓构造复杂且精巧,应该是来自风木国或者燥金国的图纸。一把好的复合弓,每个部件所用的金属都是不同的,弓架、齿轮、机簧,各不相同,都有很高的锻造要求。因此一些小部件都是提前做好了存在身上的,临用时只需要打造弓架和箭簇即可。即使是这样,他肯定也是练习了很久才能这般信手拈来。 王补心对空射了几箭。还有刚才那位来自相火国,可以用一弓四箭的手法来炫技的炼器师,他也对空射了几箭。另外有一个用弩的炼器师,拼尽全力把手抬起来,将预装的弩箭射出,就再也动不了了。 至于其他人,甚至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在场还能动的人都把目光转向了我们三个,王补心费力地对我们说道:“几位仙师非寻常之辈,恳请伸出援手,若是此地失守,两国恐遭灭顶之灾。” 情况确实如此,黄庭大赛这样的盛况,几乎集合了两国全部的青年高手和大部分精锐。此时此地,一旦有失,至少二十年都恢复不过来。两位国王到现在还能支撑着站住,不只是他们有一定的实力,还因为他们的护卫将自己的力量也传给了自己的国王。饶是如此,支撑到现在也有些捉襟见肘了。 看着少数几个人还在挣扎着反抗的样子,我顿时心生不忍。我问王补心:“你们在射什么?”同时我也看了看那位一弓四箭的炼器师,投以二人询问的目光。王补心说道:“那敌人……”说罢指了指上空。 我还是要问:“你看见了?”“可是……”这一次是一弓四箭在说话,但是他也说不下去了。是的,确实有个怪物,它其实潜伏在我们脚下,但是众人在遇袭的时候却想当然地往天上找。三人用尽力气,平白往天上射了几箭,自然是落了空。 第一百零四章:最丑陋的怪物 我指了指脚下的地面,喊了声:“王美丽!”王美丽会意,往地上狠狠跺了一脚,顿时地面被震碎了。 原本两国给整个比赛场铺设着上好的石料,被王美丽一脚踩过,现在看上去就如同新翻的耕地一样。这种拆家的活,果然还是交给二哈来干最合适了。一脚下去,效果不亚于一场大地震,山摇地动之间,众人身上的压力俱是一轻。 看着众人面容舒缓,长出一口气,再惬意地揉了揉胸口。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并不是那怪物的实力强横,可以凭借威压控制在场这么多人。而是因为他释放的威压里有一个特殊的效果:可以直接作用于心神。 这种看似无形无质的威压,居然可以从生理层面影响人体。心脏的搏动受到影响会变得无力且不规则,同时心理层面也可以让人不同程度地失去思考能力。以我和山本、王美丽的实力,可以不受它的影响,所以没能第一时间发现这个效果。另外王补心和那位一弓四箭的兄台勉强可以抗衡,但是他们的正常判断也受到了影响。只是可怜其他人修为不够,自保尚且不暇,更别提反抗了。 山本从八咫镜里拿出了钩锁,四道锁链深入地面的裂缝中,然后用力往上一提。紧接着,一个由大团烂肉和无数触手组成的怪物,就这么被提了出来。这个烂肉怪身上还长着四张嘴,四张嘴各自对应2-3条长触手,更有无数短触手密密麻麻。 我可不愿意用神识去观察这么恶心的东西。我发誓从来没见过这么丑陋的玩意,也绝不会想见到类似的东西第二次。熊猫宝宝见到这东西,顿时也倒了胃口,生气的把手里的竹子一扔,躲进紫绶仙衣里去了。 这时候山本告诉我们:“这怪物周身只有一根软骨,类似章鱼一样。一共长了七百三十六根触手,其中十三根较长,分别在四张嘴的周围。另外,怪物的排泄口……”我马上拦住了山本,我不想再听下去了。 怪物终于现行,那位一弓四箭的勇士第一个发起攻击。三把连发,十二支箭射出,准确地命中了那个怪物。打不准那才怪了,毕竟这大肉团子足有十几米的直径。这十二支小小的箭相对于这个大怪物来说,却只不过就只相当于被牙签弹了一下。 怪物伸出一根长触手向一弓四箭攻去,眼看就要挨上了,我足下一点马上赶到。纯阳剑芒一闪而过,触手斩断,断肢落在地上不停地乱扭。正当我自以为救下这位技艺精湛的弓箭手的时候,他却一捂胸口,蜷缩着倒了下去。 我赶紧去查看他的情况,可以说很不妙。他捂着胸口,面色很差,豆大的汗珠马上从脸上渗了下来。最糟糕还不是这个,他手上那柄金黄色,纹饰精美的弓,颜色正在暗淡,甚至还出现了裂纹。 对于相火国的人来说,本命法器与炼器师的生命相连。本命法器损坏,表示炼器师本人生命垂危。刚才全场数十万人一起分担这个怪物的特殊能力,尚且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而刚才那怪物发动的攻击,却是完完全全由他一个人承受下来的。群攻技能的伤害值作用到一个人身上当然不可能翻成几十万倍,但是三倍的效果总还是有的。 刚才那个对着空中拼命射出预装弩箭的法器师也过来了,我这才发现他们俩居然长得一样,赫然是兄弟两个。弩箭法器师看着地上慢慢碎裂的弓箭,浑身颤抖地说不出话来,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说的是:“哥哥……” 我马上拿出正五丹与保身丹各半粒,一同给弓箭法器师喂下去。眼看他的面色渐渐平和,也就放心了。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那人回答说:“我叫普萘洛尔。”然后一直旁边的弟弟,虚弱地说:“他是我弟弟比索洛尔。” 比索洛尔见状,马上对我致谢。我只能对他们如实相告:“我的仙丹只能保住你的性命和原本的寿数,可是你的本命法宝破碎,想恢复战斗力已经是不可能了。”比索洛尔还想争取些什么,可普萘洛尔只是对我深鞠一躬,默默地走了。我只能拍拍比索洛尔,说声:“你去陪陪你哥哥吧,这里交给我们。” 怪物在我的眼皮底下伤人,我心中已有怒火。腾到半空中,我一声不吭,只是拿起纯阳剑挥动了几下。这团烂肉顿时被我切成方方正正,触手全部脱离了本体,烂肉怪就此只能在原地蠕动。王补心见机得快,催动法力,王锴见状也赶紧跟上,怪物身上顿时横七竖八地插满了铁签子。 随后王补心又一次出手,这一次,他居然用的是另一件法器:一个红色的小旗子。一挥令旗,就凭空生出一大团火球,直奔怪物而去。火球不大,可是燃烧效果却出奇的好,伴随着冲天的火光,空气中渐渐弥漫出一股诡异的香味以及几声凄厉的惨叫。 我走到王补心身边,问道:“你知道这个丑东西是个什么吗?”王补心皱着眉头说:“我不知道,灵道宫里倒是有几本介绍古神和怪兽的书,可是我志不在此,也就没有认真研读过,可能是古神曾经收服过的一个怪兽吧。” 两位国王此时发挥了作用,马上安排人手组织救援行动。青蒿负责站出来安抚众人,青天葵向我们解释道:“此怪据典籍记载,是当初封剑仙战败之际,仓皇中制造出的一个邪物,名唤‘悸’。此怪尚未来得及成形,封剑仙便已经被宫蝉主和钱上人合力击败,此怪亦不知所踪。没想到居然落在此地,今日出世,终于在几位仙师的领导下,将其合力击败。光是看三位仙师出手的英姿,就已经可以领略到真神的些许风采。我们与幽泰的战争终于是看到曙光了。” 青蒿安排好了救援和疏散事宜,也过来与我们会合。两位国王看着我们说:“三位仙师实力非凡,屈尊在此不知我们两国有何可以报答?”我们三人听到这句话,大家会心一笑,一起回答说:“欲为官。” 这个答案确实是出乎意料,青蒿愣了两秒才回过神来,赶忙说:“好,我国中上下官职,任由诸位仙师挑选。”青天葵也马上表态:“我国也是。” 接下来自然就是我要了两个宰相的印绶,王美丽得到了两个大元帅的虎符,山本得到了两个国师的头衔。同样的,陋之堂也成了两国学子心中最神圣的殿堂,直接为君火国的灵道宫和相火国的三大情报组织提供人才。当然,这些内容都是在赛场边的会议室里谈的。 经历一场波折之后,大家各自都回程了。只是可惜了普萘洛尔,一身来之不易的修为已经去了七七八八。我只能保住了他的性命,其他的却是无能为力。好在青蒿感念其忠勇,给了他足够养老的本钱,还承诺其后代可以优先入仕。 第一百零五章:王锴成了 众人回程,王锴与茯苓自然是走在一起,牡丹和泽泻只是默默的跟在后面。两个人无意之中走在了并排,可是看起来却是那么形单影只。 两天后,我召集了两个陋之堂的成员,下达了两边要进行交换学习的指令。柴胡和夏枯要管理丝竹雅苑和丝竹学院,脱不开身。王锴我另有安排,茯苓不愿与王锴分开,至于其他人必须进行交流学习。 我对大家说道:“这样一来,大家作为第一批交换生,双方各自都是八人。能被我挑进陋之堂的人,大家都是青年中的翘楚。然而一旦进入了交换学习当中,你们所有人都会马上就变成了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这一点,我希望所有人都有心理准备。” 其实派这些人交流学习的象征意义要大过实际意义,因为他们都错过了最佳的学习年龄。派他们去交换学习,最多不过能够学一些东西开拓思路,给自己原本习惯的战斗方式作辅助而已。 真正培养出能够将法术和法器都学通,发挥出强大威力的人才,那必须得是两国人混血之后生出的小宝宝。从小要完整系统地学习两套理论,在自己的身体里将两股力量进行整合才行。别以为两套理论有所不同,其实本质上还是一样的。同时学法术和炼器,并不会造成相互冲突。 其他人不必说,牡丹和泽泻自然知道我把他们与王锴、茯苓拆开的用意。两人默默对视一眼,又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安排交换学习的过程还算顺利,三个月的时间也可以让这些年轻人学到一些有用的知识。只是过程中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在一次凝练法器的过程中,牡丹心神不定,在关键时刻竟然走了神。 不只是牡丹尝试炼质的法器凝练失败,还发生了爆炸事故。幸好泽泻就在旁边,眼疾手快的泽泻赶忙用身体护住了牡丹。更幸好牡丹凝练法器的水平不高,爆炸威力有限,泽泻为此只是擦破了些皮。但是经历了这一次,两个人看待对方的眼神真正的改变了。 其实我不让王锴去学习炼制法器,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我要单独传给他一门功法。这门功法气运特殊,只属于王锴一个人,连茯苓都不能学,旁听都不行。王锴的缘法与众人不同,他是独一无二的。 我带着王锴住到了山上,其实各国内几乎找不到真正意义上的高山了,因为高山都被当初的宫蝉主做成两个阵营的分界线了。我现在带王锴上的这座小山包,已经算是矬子里面拔高个了。 所谓:此山高千尺,碧玉妆点成。天工裁两半,吾将铁索横。东山有樵子,西山唯雀声。欲渡天梁过,真言仔细哼。 我要传给他的就是佛家六字真言。为此,我要求王锴每次练功,都要领着六字真言的意念。渐渐地将六字真言,练到六个字一声音的程度。配合陋之堂的呼吸法门,用六字真言的力量来震动胸腔,继而震动腹腔、震动四肢、震开百会,直到整个身体都能够随着六字真言的频率震动。 伴随着自身频率的高度协调统一,再用自己的身体去配合自然界的频率。将自身与自然界震动的频率贴合,以此感受天地至妙之理,同时要感应那一道只属于他的使命。当一点明心点亮,领着意念走上铁索的时候,任凭山高风急,自然能稳步如平地。所以,王锴想要下山,就得从西山走过铁索,再回到东山。 除了指导两国练兵以及交换学习的事宜之外,我留出一道分身专门教导王锴六字真言的法门。茯苓除了练功,每日还要贴着神行符,带着饭上东山,再由我拿饭去西山交给王锴,王锴练功的内容是绝不能给她听到的。 这倒不是我小气,而是茯苓还没到能听六字真言的时机。这套功法不属于这个世界,阴界天的异变催生出王锴这个异类,这个世界里只有他能接得住这套功法的气运。其他人若是无故听到六字真言,只怕要横生祸事。 渐渐地,君火国和相火国的教学已经基本上步入正轨,王锴的六字真言也渐入佳境。 练到一个月的时候,我问王锴:“感受如何?”王锴很得意地告诉我:“师父,我已经可以让腹腔和后腰跟着一起震动了,隐隐还感受到了后背的震感。”我未置可否:“继续练。”两个月时,我又问:“感受如何?”王锴比上一次还兴奋,跟我说:“四肢已经可以协同共振了,手掌脚掌会随着呼吸一起震动。”另外说了一堆口水话,我还是不置可否,只说:“继续练。”直到九十多天的时候,我再一次问了他的感受,王锴没有像之前那样兴奋地不能自已,只是回答了我四个字:“妙,不可言。” “好,现在试试把我给你布置的作业,交给我吧。”王锴凝神,手中108颗钢珠一次成型,每颗钢珠通体浑圆、色泽晶莹、光芒耀眼。我收起钢珠,点点头:“你可以下山了。”言罢,我独自飞身下山,不再管山上的事。 两天后,在黄庭大赛的赛场外,众人为我们送行。由两位国王带队,陋之堂的学员紧随其后,倒是众臣排在了后面。送行的队伍中不见王锴,茯苓还想要跟我们解释什么,我拦住了她:“不用说,我知道。” 柴胡走上来,递上了我留给她的作业:琴弦。我对这根弦的要求近乎变态,但是柴胡还是给我赶制出来,今天早上交给了我。我知道柴胡的能力,柴胡才刚刚理解了一点如何融汇四种元素的理论,只凭他自己是不可能融合成功的。 看着柴胡发红的双眼,我知道她为此付出了具大的辛苦。一旁的夏枯、苍耳、金钱等人也都顶着黑眼圈,无精打采,显然也是为柴胡助力了。好吧,你们辛苦了,为师我回报你们一下。 “唵嘛呢叭咪吽”六字一音,响彻云霄,在场众人全都听到了。每个人顿觉身体一暖,神清气爽,心内说不出的愉悦。熬夜陪柴胡打造琴弦的几个人红血丝、黑眼圈也全都消失不见了,疲惫感一扫而空。传音功将这道真言送得很远,王锴在东山上对着真言传来的方向恭恭敬敬地长揖。 最后我要叮嘱一下茯苓:“王锴是你命中的那个人,但是你俩要走的路不一样,最终能否殊途同归取决于你二人的心意。你二人心意不离,他日登顶,声名远大,成就远在众人之上,亿万年福寿享之不尽。” 两位国王带着众臣回转,我们三人继续朝着北方前进。可是陋之堂的学员们还坚持要再送一程,十分了却不得,也只能任由他们送了一程又一程。眼看平地上走了大半日,马上就要误事了,为了让他们安心回去,我唱了一阙《念奴娇》: 紫气东来,黑夜尽,万顷阴霾扫去。长亭十里,搭不尽,诸君惜别情谊。 日出即行,树影轮转,金乌已西履。且归去罢,翌日相逢有期。 勤修须得苦练,鸡鸣暮迟时,不辍技艺。远征敌营,方显得,术高百无禁忌。 功成名遂,封侯焉可及,创开天纪。且归去罢,留待后世执笔。 一阕词唱完,我们三人腾空而起,任凭大家跟着我们的方向奔跑,头也不回的飞走了。只是为什么我听见的“熊猫宝宝再见”比“师父再见”更多呢? 第一百零六章:泽泻外传1 泽泻生在商贾之家,他的母亲在他六岁时撒手人寰。商人重利轻别离,仅仅几个月后,父亲就带着后妈进了门。这位后妈是个狠辣的角色,最擅长的是窝里横。请她办事必然事事推诿,求她帮忙定要处处落空,唯独对家里人严词厉色、绝不揉沙。 后妈的父亲以卖熟食为生,原是个耙耳朵的汉子,娶了个老婆却是的骄横的婆娘。二人这般搭配,自然只配养出这样的女儿。这老婆儿在外不事生产,在内不做家务,只晓得指使那耙耳朵做事。原本每日劳作还有十个钱的进账,可自从花了钱娶了媳妇进门之后,日子非但没有红火,反而每天反而只能挣来五六个钱。 这一下,耙耳朵更没有地位了,每日愈发被恶老婆儿指使着做事。如何指使?就比如,那恶老婆儿一边磕着瓜子往地上吐,却一边责怪耙耳朵扫地不净。耙耳朵胆小,不敢靠近,扫地还没她吐壳快,少不了又要被骂。娶来如此恶妇,哪里还有过日子的心思? 要知道,卖熟食定然需要每日勤谨,才能日有所进。照此这般年长日久,耙耳朵更是无暇照顾生计,日日暗中垂泪,有苦难言。左近邻里也知道这婆娘的恶名,更无一个愿意照顾他家生意,日子也就愈发艰难。 有一日,那恶老婆儿找茬与人争骂之时,推搡了对方。岂料对方眼乖,早早躲开,恶老婆儿一下没站稳,一个踉跄正把脑袋磕在石板的角上,登时死了。官私两面都知道这老婆儿的恶名,没有人愿意为她说一句好话。耙耳朵平常更是软糯惯了,也没能要来多少赔偿。只得安慰自己说:“如今少了这个拖累,以后的日子总该缓缓了。” 如此,几方相互嫌弃,那恶老婆儿竟然落得个无人收身的地步。交给事主,事主说:“非我的责任。”交给耙耳朵,耙耳朵说:“我也不想见她。”让官府将其随便收容,官府却说:“她是个闲妇,我等可是有事要忙。 她那女儿倒是站出来说了句话:“我母亲已死,你们怎么能如此推诿?”官府只说:“那你尽孝,去把母亲的尸首收走吧。”女儿却说的是:“我身瘦力弱,做不得这等粗活。”最后实在无计,三方都出了些钱,扔给仵作去随便埋了便是。 仵作收过钱,拉着草车过街,人人嫌弃,唯恐避之不及。等拉到乱葬岗,仵作只铲了一锹土就将恶老婆儿卷着芦席扔下了。路过的乌鸦、野狗、野狼、秃鹫之类,见此肉食也不近前,嫌其肉臭而已。 本以为此妇足可谓鉴,可谁知,女儿长到二十八岁,竟与她那恶母有样学样。左近邻里知她品性,无人愿娶。她自己却还心高气傲,定要嫁那有钱的富户、俊俏的郎君。如此又过了四年,每日闲在家不做活计女红,也不管家族生理。每日只是吃饱了在门口卖呆,招惹一下过路的汉子,有事没事骂两句闲街。 这一日,也不知她哪里听来的消息,说是商曲城的泽员外死了妻子,她的心思顿时活泛起来。偷了家里仅有的钱,正要走时又想到:“可别饿死了老头,万一此事不成,等我回来也好有个管饭的。”于是又扔下几个零钱,独自走了,更无只言片语留下。 寻到商曲城,真就见到了泽员外。按说那泽员外是久经商海历练,自有识人之术,只要观这女子面相自知其心地如何,怎么也不可能被这等货色打了眼。 偏偏赶巧,一则是今日泽员外新被任命为商曲城商会会长,刚刚上任,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二则是这女子今日好好梳妆了一番,掩盖了些俗气。三则是泽员外重钱财大过重女色,情爱与之相比更在女色之下。几番一凑巧,泽员外竟然在上任宴席上当场就续了弦,还借此省下好一顿酒钱。 第二年,续弦的夫人为泽员外添了一口男丁,全家喜乐不表。单说泽泻,有好心的老妈提醒过她“新夫人不是好女子。”自此以后,泽泻日日提防,见到后母从来都是绕着走。新来的后母也乐得不见这个拖油瓶,从不去招呼他。一个院子里住了一年下来,泽泻与继母三句话也没说上。 泽泻自母亲死后,性格渐渐内向,每日只是练功,进步神速,深得老师喜爱。可是自从这同父异母的弟弟降生以来,他有了一种危险临近的感觉。赶紧找到自己的老师,讨来一个计策,从这一天起,泽泻就变了个人。 温良恭俭的泽泻公子突然就变成了飞扬跋扈的泽泻少爷,即使是面对亲族长辈时也是一副傲慢无礼的样子。每天都要去自家的铺子支钱,用于吃喝玩乐,身边慢慢聚集了一帮无事之人。索性花费不多,加上泽员外生财有道,还不至于败了家业。 后妈看泽泻自然是处处碍眼,平时还能眼不见为净。但是随着亲子出生,泽泻的存在就开始威胁到他们母子的地位来。尤其听说泽泻自小就有些好名声,更是难受地食不下咽、卧不安寝,每天都在想如何能赶走这个烦人精。 可是再看泽泻时,却发现泽泻与传闻中判若两人,哪有旁人口中的半点好处?如此也就宽下了些心来,虽然恼他每日挥霍自家的钱财,但是泽员外尚在,家族中人也只认泽泻为嫡长子,她也不好明着赶泽泻走。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泽泻必须尽早争取能够独立,获得能够与后母制衡的本钱。他每日装作不务正业、玩物丧志,其实暗地里偷偷用功、坚持不辍。加上多年锻炼,其心性沉稳远超同龄人。 因此,泽泻的功力非常不弱,俗人不知内情,只道其天赋异禀,感叹命运不公。是啊,老天如何不开眼,居然会眷顾这样一个顽劣的子弟?可他们哪曾知道泽泻身处何种险境,以及泽泻暗中付出的努力。 第一百零七章:泽泻外传2 泽泻每日或者流连风月场所,或者调戏良家妇女。自以为阅人无数,能做到心如磐石。却不曾想,去了一趟极泉城,竟然遇上了她。泽泻不知道这女子的名字,只知道看见她容貌的时候内心一下子被填满了。 要知道,除了那些接受王室供养的女王们之外,花榜上的女子泽泻不知见了多少。可无论是风尘女还是良家女,她们的美貌都没能打动泽泻的心。因为泽泻的心里始终拴着一道界限,那是他自己定下的规矩。 泽泻也会安排自己与一些风尘女子同宿,但这都是做戏而已。泽泻关好门,会好好地向对方解释一切,请她们帮忙为自己掩饰。也曾有些女子不信邪,故意勾引泽泻,泽泻都能做到坐怀不乱。当然,更多的人只是乐得白收钱配合泽泻演戏。时间长了,经常招待泽泻的几位姐妹都知道此中关节,对外却都说:“泽泻公子雄风非常呢。” 泽泻终究还是不够成熟,他的芳心被茯苓无意间俘获了。泽泻明知此女非同俗流,却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不自觉地又拿出平日的做派来。这帮闲人也没个眼色,只当茯苓是个可欺的小女孩,个个全都本色出演。 泽泻带上一帮闲人,一个个吆五喝六地调戏茯苓,竟把人直接吓跑了。泽泻忽然隐隐觉得不对,可当他想要阻止闲人起哄的时候,茯苓已经转身跑了。看着茯苓落荒而逃的身影,泽泻的心里顿时压上了一块巨石。 苦寻那女子数日不得,只能回到家中。在家里又无意间撞见有个家丁悄悄进了继母的房间,掩好了门。这一下,泽泻落了心病,每日茶饭不思,浑如丢了魂儿一般。泽员外平常就对儿子疏于照顾,更不知道泽泻的心理变化。后母看着泽泻颓废,乐见其成,只推不知,也不许下人关心,倒是把一帮闲人急得不轻。 最后终于想出了主意,一帮闲人保着泽泻又来到极泉城。帮闲们想着的却是:找到那女子,好得几个赏钱,以后还能跟着泽少爷继续吃喝玩乐。又闲游了几天,这女子总算是找到了。可谁知找到那女子的时候,竟然被她身边另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揍得不轻。 后来,王锴又来了,泽泻一行人被带到了王家。王锴的名声他也听说过,跟这废物斗法,竟然会输得那么惨。泽泻的心态顿时崩溃了,他开始怀疑自己十多年的掩藏究竟值不值得。直到那位仙师点破自己了心机,这才毅然决定加入陋之堂。 泽泻有些心灰意冷,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动心,居然就是这个结果。“这就是老天爷对我调戏妇女的惩罚吗?”泽泻这么想着。他本来想悄悄离开陋之堂,心内却十分明白:自己日后飞黄腾达全在此地。为了自己,也为了家族,必须待下去。他愿意自己藏在暗处,默默守护着心上人就好,直到他看见了牡丹居然跟自己在做同样的事。 “哟,你在偷看谁呢?”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牡丹一跳,回过头发现是泽泻,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在偷看哪个心上人吗?”牡丹被撞破了行状,又被泽泻那调笑的语调说的含羞带愤。只是不敢发作,生怕会被不远处的王锴发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以牡丹的家教,这是绝不允许的行为。 “来,跟哥说说,你是不是看上了王家小哥啊?他家世好,也有实力,你的眼光……”泽泻咂咂嘴:“着实不错呢。”牡丹已经生气了,正要出手教训,却发现泽泻木楞楞地走到自己身边,也是如痴如醉地看着前方。这种眼神,牡丹很熟悉。 忽然却见泽泻神色一暗,似有悲怆之意:“唉,其实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你呢,我自己还不是一样。”二人找到了共同的语言,泽泻看上去也不是那么讨厌了。俩人结成同盟,做了一场场小闹剧,最终泽泻与王锴不打不相识,成了好兄弟。 可是女人不会像男人这样考虑问题,再次孤身一人的牡丹发现:自己就像是被遗弃的玩偶,似乎对谁都没有价值。泽泻的心态发生改变,不只是因为认识到茯苓和王锴是无法拆散的。还因为与牡丹闹剧的过程中发现:喜欢茯苓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可是眼前的这个姑娘,她的温柔、端庄、细腻……值得世间一切的溢美之词。装作玩世不恭的泽泻被看似坚强的牡丹打开了心扉,她才真正值得自己用余生来守护。 二人在交换学习时,相互接受了对方。我并没有在牡丹凝练法器的时候动手脚,对,就是她自己犯错的,好在一切都在可控范围之内。牡蛎其实也知道牡丹长期以来一直在关注王锴这件事,他和王补心一样没有点破此事。但是突然之间让他接受泽泻,倒还有些困难,毕竟牡家的声望哪里是一个小财主可比。 我亲自出面,给他讲泽泻的故事,牡蛎终于认可了这个心性沉稳,潜力无限的少年。泽家更不用说,泽泻居然靠上了牡家的大靠山,这个后母自此再无地位,其子更是庸碌平常。被泽泻赶回去的闲人们苦等泽泻不至,只能又傍上了泽家的二少爷。 可笑泽二少爷还以为:大哥这么优秀,就是这些好朋友带的。 第一百零八章:来到承泣大院 甩开了众人之后,我们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转瞬之间就已经到了四国交界的地方。山本问我:“李君,怎么样,我们先往哪里走?”这一次,我也不能十分确定,龙魂给我的提示很模糊。 思忖片刻,我盘腿席地而坐,又拿出了金钱卦,在地上一掷。得:兑上震下,泽雷随卦。变动在初九。官有渝,贞吉,出门交有功。王美丽不解道:“这是什么东西?好像见你用过一次。”我解释说:“对啊,上次你走丢了两个月,就是这个东西带我找到你的。” 王美丽想起来了,恍然大悟道:“对了,我想起来了。上次在关镇,我被抓两个月,好不容易逃出来,回到关镇走进门的时候你就在摆弄这几个钱币。”我说:“不错,这是一种古老的占卜术。上次就是这六个钱币告诉我,要在原地等你。否则在你回来的时候,恐怕我就会出门找你去了。” “这是以周易为基础的金钱卦吧。”山本看出了门道,问我:“卦上怎么说?”我回答说:“嗯,就是金钱卦,卦上让我们跟人走。”王美丽环顾四周,指着远处天空说:“是它吗?”说话间,远处一阵螺旋桨的声音传来,我点点头:“人到了,走吧。” 我站起身,掸掸身上的土,向着螺旋桨的声音走去,那是一架直升机!看准了我们的方位,飞机徐徐降落,舱门打开,一位身穿白色军官礼服的人走出来机舱。刚要说话,看着四野空空荡荡,一时竟不知所措。 嗯,机舱内的环境不错,空间很大,四个人坐绰绰有余,里面居然还有条件可以煮茶。山本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茶,我又端了一杯放在靠近舱门的空座上,招呼那穿着军礼服的人说:“欢迎来到燥金国,陛下已经恭候多时了。” 那位军官一回头,见我们都坐在机舱里,正一脸戏谑地看着他,王美丽更是“扑哧”笑出了声。军官有些尴尬,回到机舱内坐下,讪笑两声。“开个小玩笑,不要介意。”我微笑着把倒给他的茶又递近了些。 军官显然是被我们打乱了节奏,他接过茶,似想喝却又放下了。然后开始自我介绍起来:“诸位辛苦了,我是燥金国的陆军少将,名叫石膏,奉燥金与风木两国王旨意来此迎接三位仙师去燥金城商议要事。两位国王现在都在燥金城等候,知道仙师身负异能,两位国王临行前特意嘱咐我,千万不可怠慢。如果仙师需要休息,我们可以先转道去大迎酒店,待梳洗休息好了再去面君不迟。” 这样的待遇看起来是相当高了,两位国王在一起等着我们。并且什么时候见国王,居然还可以等我们的安排。这至少说明两点:第一,我们的名声已经传播开了;第二,两位国王必有极度麻烦凶险的事,亟待我们出手。 我看了一眼王美丽和山本,熊猫宝宝也跟着我的目光一起在二人身上流转。我们三人三个宠物的动作和意见都无比统一。我对石膏说:“走吧,别让国王等太久了。” 直升机里,山本和王美丽倒是很轻松惬意,悠闲地看着窗外的风景。燥金国的风景与其他四国大不相同,这里有现代化、工业化的城市。每次飞过城市的上空,总能见到许多高楼大厦,里面忙碌着为了生活奔忙的人们。每个人囿于自己的小圈子,做着大城市的小蚂蚁。“像东京”、“像洛杉矶。”这是山本和王美丽分别对途经的两座城市给以的评价。 不过我可没心情评价说哪个城市像上海、像北京了,因为对我来说坐飞机是个很累的事,能轻松愉快的只有山本和王美丽而已。石膏肩负任务,不敢丝毫懈怠,而我,正在扛着熊猫宝宝。 别看这货在我肩膀上小小一只,但它的本质还是个巨型异兽,食量惊人,体重更是惊人。平常的走路、飞行,可以接天地气,自然没什么问题。但是此时是在机舱里,让我以一个看上去轻松的姿势,扛着这样的分量,那是非常辛苦的。 可是如果我不把熊猫宝宝扛起来,以它的分量,整个飞机马上就会被压垮!虽然一架飞机损失不大,但是外交无小事啊。这就要求我必须要用一个别扭的姿势负重,同时还得跟着飞机的节奏慢慢飞,这个过程有多辛苦,只有自己知道。但是机智的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帮我快点脱离这苦海。 “咦?今天怎么飞得这么快?比来的时候节约了半个多小时,连油量表都省了不少。”我听见飞机驾驶员这样嘟囔着。吼吼,这当然是我用缩地法帮你们快速到达目的地咯。正在我得意的时候,突然我感受到一阵毛骨悚然!这是分明是危险的警报,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试图对我们发动攻击,而且威力巨大。 只听见雷达的警报声骤然响起,石膏立刻对着驾驶舱大喊:“快做身份识别,暗号是‘天道归圆’。”驾驶员匆忙地用无线电做着应答,答对了口号。随着无线电传来一声:“警报解除”,我身上紧张的感觉才消失了。 我这才意识到:因为缩地法让直升机速度加快了,所以驾驶员一下子忘了要身份识别。因此,地面上负责识别和拦截的武器马上启动,并瞄准了我们。其他王美丽和山本似乎没什么感觉,倒是被驾驶员的手忙脚乱弄得一阵紧张。我们的降落目标地点是一个大院里的空地,有人正指引着我们降落。大院外有人站岗,却不见任何招牌。 石膏告诉我们:“这里是燥金国最高的权力机构,国王就在此地办公。根据王室的祖训:为王者当为百姓的痛苦而痛苦、治下百姓若是流泪必须以自己的心承接,所以这里叫做‘承泣大院’。因为这里不对民众开放,所以民间又叫习惯称这里为‘关门大院’。” 第一百零九章:被监视了 待飞机在院内停稳,我们陆续走下飞机,脚踏实地的我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那么累了。看得出这是一个守卫森严的地方,与寒水国、湿土国雕梁画栋的大宫殿,或者君火国、相火国险峻的城堡都不一样,承泣大院就是一个大空地,中间站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大房子。楼层不高,只有六层而已,看得出有些年头了。 房子很宽大,占地面积着实不小,没有过多的装饰,唯独大门看上去还算气派。如果只看外形的话,拿他当作是个职工宿舍也不过分。飞机降落在房子前的大广场划定的区域里,这片广场大约有一个足球场大小。偌大的空间里,种着低矮稀疏的几颗小树,排列在墙根,是这个大院唯一的生气。 从楼里走出两位衣冠楚楚的人带队过来迎接我们,本以为会来个外交部长什么的,没想到居然是两位国王亲自走到这里。一位秘书打扮,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并为我们引见了风木国国王沙苑和燥金国国王秦艽。 看着着中年女子的眉眼,我想到了一个人,不过这事先缓缓再说吧。 跟着沙苑和秦艽进了面前的六层楼房,一楼大厅内的装潢很气派:两边是某种神兽的浮雕,正面的屏风是一副很大气的山水画。各种装饰的东西看得出来不算最贵,但是很合适这个场合,无形之中有一种**且肃杀的气场。 坐电梯到六楼,白色的墙壁、红色的地毯,一尘不染。左拐进了一扇门,那里是一间会议室,椭圆形的桌子摆在正当中,座椅有序排好。主位的背后还是一副山水画,跟大厅的那副不一样,大厅的那幅屏风是峰峦如聚,波涛如怒,颇有些长城的气派。而这一副却是高山流水,透出的是淡雅气息。 主位空出来没有人坐,两位国王坐的是左侧的位置,秦艽是主君,自然坐在上首;沙苑为客君,座位次之;第三个位置是那位中年女子的。我们一行坐在主座的右边,我坐上首,与秦艽对面,其次是王美丽,然后是山本。安排好座位以后,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整个会议室就剩下我们六个人。 秦艽首先说话,第一句就先给我们将了一军:“我与沙苑国王期待三位仙师许久了,今日来此,还望仙师伸出援手,解救倒悬。”说罢二人站起来,深施一礼。这个场面是我没能料到的,我马上站了起来还礼,山本也带着王美丽一起还礼。 他俩有麻烦,这我已经知道了,也一定会出手帮忙。但是毕竟对面的是两位国王,如果我今天大大咧咧地受了他们的礼,未来只怕平白惹出许多干系,不好脱身。还完了礼,我就可以说话了:“既然两位国王主动相邀,说明二位国王对我们是放心的,既然放心我们,那为什么还要监听我们呢?” 此话一说完,对面的三人神色俱是一变,中年女子还只是诧异,而两位国王是真的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这种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这个房间被监听了。这个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该是我露一手的时候了。“山本。”“收到。” 山本拿出八咫镜,打开空间裂缝,把手往里一伸,再抽回来的时候,手里正提着两个人。那俩人的头上戴着耳机,耳机的电线已经断在了八咫镜的那一边。山本解释说:“这是顺着其中一个窃听器的电波找到的人。”我看着被山本提在手里的两个人,他们扔在一边,我不屑拿正眼瞧这些人。 我只是告诉他们:“到了这里,抵赖什么也没用了,两位国王有足够的耐心,所以你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招供。好了,王美丽,你也动手吧。” 只见王美丽的动作上下翻飞,三分钟的时间,从椅子里找到了二十六个窃听器。另外桌子里有四个、墙壁里有十二个、花瓶有里三个、那副山水画里还放着两个摄像头,性能看起来都不错。王美丽找的很干净,没有打一个多余的洞,更没有一个漏网的窃听器或者监视器。不愧是美国人,果然是这方面的行家。 山本也顺着各种电波又找到了八处监视点,抓到了另外的六个人,每个监视点都蹲着两个人。有四个监视点扑空了,估计是那些监视的人见机不对,跑了。这八个人被带下去审讯暂且不提,值得注意的是:此时的秦艽和沙苑俩人竟然看不出半点国王的样子,直接蹲在地上,痛苦地抱头。 我走过去,把两位搀扶起来,对他们说:“两位国王不必懊恼,你们的困难我已经知道了,我来想办法给你们摆平。”熊猫宝宝非常得意地做出一个“包在我身上”的手势,看着熊猫宝宝的样子,两位国王总算是心情好些了。那位中年女子见到这个样子,也跟着一起笑,但是微笑的眉宇中总似有一股淡淡的隐忧,挥之不去。 出了这么严重的问题,这栋楼自然是不能待了,所有人都撤了出来,集中到楼外的广场上,王美丽注意到广场的地板里居然也藏了几个窃听器和摄像头。看着各种种类型号齐全的监听监视设备铺了一地,两位国王再次陷入了沉默中。“三位仙师,如之奈何?”秦艽先回过神来,如是问道。 我指着那栋楼说:“拆光重盖吧。”秦艽默默点点头:“只能这样了,我马上让人去做。”我伸手一拦:“不用。你来找人重建的话,不但耗费时日,还可能会被人下新的监视设备。”“那应该找谁……”秦艽话没说完,已经有五个身量在三米开外的黄巾力士,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对他们下令:“你五人先把此地拆干净,广场上铺地的石板以及这栋楼中的任何物品都不要留在这里。拆光以后,将这里原样重建。你在此打扫并挖掘地基,你去弄回木材,你去采集石料,你去负责泥水工匠,你来负责室内摆设和装潢。”将工作安排好,按照五名黄巾力士的工作进度,多半天的功夫就可以还原这栋楼。 黄巾力士的工作效率看得在场近百人个个目瞪口呆,沙苑有些谨慎地向我靠近,想说些什么。刚好面前的石板被黄巾力士掀起,露出里面的一个窃听器,把他吓了一跳。我安慰着沙苑国王说:“不必担忧,明日让黄巾力士去你处走一趟。 第一百一十章:品三才 沙苑一听说我让黄巾力士明天随他去一趟风木国,当时激动不已,连连说:“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石膏少将从别处调来了一辆汽车,车身很长大,款式却很低调,低调中又透着奢华。我也不问要去哪里,只是等着两位国王先上车。秦艽离车门最近,可他看上去有些踌躇:“本以为这栋大楼应该算是安全的地方,没想到居然被监听到这种地步,今日让三位仙师见笑了,真是惭愧。” 我明白了,感情两位国王是被监视怕了。于是我先一步带着王美丽、山本坐在车上,邀请两位国王上车。给两位国王各倒了一杯茶,我说:“不要紧,情况我大致了解了,这辆车里还算干净,两位国王有事尽可以上车来讲。” 秦艽与沙苑对望一眼,随后也坐上了车,终于似下定决心一般。沙苑首先开腔:“三位仙师行走了大半年,想来对这片大陆非常了解了。我们风木国和燥金国是以科技见长,可是你们今天也看见了,我们都被这高科技监控成什么样子了。” 秦艽接过了话茬:“是啊,没有神力眷顾的我们为了对抗幽泰军,只能发展科技。可很奇怪的是,有许多保密级别极高的机密总是遭到泄露;许多武器还没来得及列装军队,黑市却已经率先出现了;某些可疑的人物或者组织,还来不及组织人手去抓捕,这些人却已经望风先逃。”对于秦艽的困境,沙苑深感认同。 从我们下直升机以来,有一位中年女子一直看着两位国王。她的话不多,直到此时,终于说话了:“两位国王,今天的事很说明问题,情况比我们之前想象的要恶劣太多。但其实这还都不是最严重的问题不是吗?最严重的问题应该是在电视、网络或者其他媒体传播途径里,总是充斥着大量的恶意信息。这些恶意信息或无中生有、或捏造事实、或瞒报真相,总之是非常有组织、有纪律。” 女子的语气渐渐激动起来,她接着说:“他们对时政、政要、热点新闻、公务部门等进行非常巧妙地引导、攻击、抹黑,达到磨灭民众信心的目的。他们对于某些需要保护的隐私或者处在保密期内的事件,这些媒体会有组织地每一家泄露一点点内容,有心人只要稍微组织一下就能把这些信息完全掌握。” 接下来,女子的语气里充满着担忧:“大量虚假信息之中,只有这些真正需要被保护隐私或者需要保密的内容,才会被这些媒体真实报道。最可怕的是,我们自己运营的媒体在各种时候都显得格外软弱,根本无法与那些黑媒体或者在网络上呼风唤雨的账号抗衡,网民们对我们关注度甚至都不如他们的一个零头。” 沙苑提出疑问:“为什么这些反而是最重要的?机密情报泄露,武器外流,这难道不重要吗?这难道还不如几个媒体重要吗?”秦艽在一旁没有说话,但显然是与沙苑一个想法。中年女子被抢白了一顿,显然不高兴,手里抱着的文件被一下子拍在面前的桌板上,扭过头生闷气,很奇怪的是我居然在这一下拍桌子中听到了木头相撞的声音。 “阿桂!”秦艽呵斥道:“怎么治国还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我和沙王做了这么多,难道我们治下的民众都是瞎子蠢货吗?我看中你的才干,留你下来是解决问题的。我投入人力物力,帮你寻找治疗你儿子的方法,这是我们合作共赢的事,我们不指望你感恩戴德,但也不容你妄议国政。” 王美丽此时却冷不丁说了一句:“我觉得阿桂说得对,在我们那有句话,叫做‘在操纵资本和舆论的人眼里,民众的智商只相当于不识字的农民。”说完这句话,所有人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中。眼看气氛不对,山本赶紧打圆场,给我们几个人分别倒了一杯茶。 看着水中上下翻飞的茶叶,我想到了一个点子。我端起茶碗,对两位国王说:“两位国王,不知能否听我一言。”秦艽和沙苑赶紧换了一个脸色,陪笑说道:“李仙师请讲。”我把茶碗展示给众人看:“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呼这种样子茶碗,这种样式的茶碗在我的家乡有一个名字,叫做‘三才碗’。三才者,天、地、人。这茶碗下面的杯托象征着地,于国家而言就相当于领土;上面的盖子象征着天,于国家而言相当于政权。” 我掀开盖子,露出里面的茶汤:“中间的茶碗,装载的是众生百姓,百姓是什么呢?就好比是这茶叶。开水下去冲泡茶叶,就如同施政,当施行有温度的政策。何为‘有温度’呢?就是要让百姓感觉到温暖,不光是感觉得到,还要看得到、听得到,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为了提高他们的生活品质做出了努力。” 我将杯盖翻过来给大家看:“那时,杯盖上就会湿润,这是百姓对政权的回馈,整个三才都是暖洋洋的,泡出的茶汤才能有味道。反过来,如果百姓不知道你们的付出,那就如同冲泡了凉水,纵然做了许多努力也如无用功。到时候整个三才碗就是冰凉一片,茶汤寡淡无味,更别说能够蒸热杯盖了。不知道我这样说,你们懂了吗” 秦艽和沙苑还在消化我说的话,阿桂心里明白,已经回嗔转喜,把茶向我敬来:“李仙师果然大才,这杯三才,敬给先生。”王美丽说道:“你们中国人真麻烦,喝个茶还搞这么多说道。”说罢把茶碗放下,碗里茶水罄尽,茶叶只剩下一半,被盖早就被扔在了一边。还没来得及品茶的山本,顿时一副“我不认识她”的表情。 此时也不适合去理会那只二哈,我只能继续对沙苑和秦艽说:“众口可铄金,百姓对于政权的看法,将会决定这个国家的命运。如果众人同心戮力,哪怕遭受灭顶之灾也能扛过去,但如果一个国家的民心散了,这个国家哪怕再强大,也会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说到这里,王美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第一百一十一章:转战大迎酒店 看着王美丽的表态,我继续说:“两位国王勤勉,你们自以为可以不用在意这些媒体的抹黑,可是民众在意。大家会在别有用心之人的带动下,认为自己所处在一个昏庸的统治下。这样的国家经不起任何风雨,稍微遭受变故,马上就会酿成大祸。” 我提醒道:“回想一下,原来有一些英雄式的人物是不是突然被抹黑了?这些媒体正是瞄准这一点,在对你们的国家进行精准打击。今天我们找出来的这么多监视设备,你们以为能够有多少情报是为了破解那些机密文件或者获取秘密武器的?其中的大部分,都成了那些黑媒体、网络大号的素材啊。” 阿桂得势,她补充说:“有的,最近就有一位恶来将军,他能征善战,却不明不白地死在下水道里,就连她唯一的女儿也不见了。网络上顿时出现了许多编排他的内容,甚至将他说成是‘下水道的老鼠’。” 我们的一番话,说的两位国王头上直冒汗,不约而同地拿出手绢擦了擦。秦艽对阿桂说:“一直以来是我们失礼了,今后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列一个清单,我们二人无不应允。”阿桂面带由衷的微笑,向我点了点头。两位国王此时已经戴上了假发墨镜和假胡子,动作很熟练,看来素常没少乔装打扮。 说话间,车子已经停了下来,所到的不是别处,正是大迎酒店。大迎酒店是位于燥金城最中心的地标建筑,高大且富丽堂皇。酒店外墙都是钢化玻璃,而且单向透明,在楼内的任何一间房都可以看到窗外的城市。 秦艽告诉我们:“当你站在最高层时,就可以轻松地把整座城市踩在脚下。”说到这里,秦艽显得有些惆怅:“本来关门大院才是燥金城的中心,但是由于城市扩建,整个城市的中心区渐渐偏移。到现在,承泣大院已经距离城市中心区十余里之外了。” 王美丽没有理解,阿桂对此补充道:“出于保密需要,承泣大院周边的设施不允许发展高楼大厦,但是资本家们有另外的办法。他们刻意将燥金城不断向西推进建设,排挤燥金国王室和政权的目的显而易见。又在城市中心处设立这样一座奢靡的地标,民间几乎所有有影响力的团体和活动都被资本家带到了大迎酒店以及周边的各种场所。” 抬头看着面前巍峨的高楼,阿桂说:“甚至有传言说大迎酒店内有私设公堂,其执行力和民众的信服度比燥金国的法院更高。只怕要不了太久,民众就只知道大迎酒店而不知道还有个承泣大院了。”阿桂的话,关切中带着严厉,如同老师一般的口吻,说得秦艽无地自容,沙苑也是自惭形秽,这对难兄难弟,谁也不比谁好到哪去。 带我们来到这大迎酒店其实也有用意:因为大迎酒店非常干净,没有人敢在里面安装窃听或者监视设备。这倒不是出于资本家的良知,众所周知:被资本操控的无论是人或者国家,都是没有良知的。 只不过是因为:如果大迎酒店里如果被查出这种东西,民众门愤怒的责问就会铺天盖地袭来,他们的招牌就倒了。当然,如果只是民众的责问,这些小事很快就会被遗忘。但这种问题将有可能给**提供发力的抓手,才是资本家无法承受的压力。 因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如果要让资本变得有良心,那只有两条路:第一就是批判的武器,第二是武器的批判。 阿桂盛赞我总结地精辟,我只能说:“拾人牙慧而已。”阿桂为首,带着我们三人和化妆了的两位国王,总共开了六个房间。并不是豪华的大套房,而是几间中上等的客房,这是在低调和款待之间取舍的平衡。我们六个人聚在了秦艽的房间里,重新开会。 王美丽提出一个问题:“究竟是什么人在监控这个国家,甚至有能力监控王室?”王美丽“思考”了一下说:“很明显,这个组织的目的并不友善,总不会是你们燥金国或者风木国的调查局、安全局什么的吧?” 两位国王一齐摆手:“当然不是!”王美丽还要继续猜,阿桂把话接过来说:“经过我们的调查发现,这股势力不属于六国之一。准确的说,他们是来自六国共同的敌对势力,是幽泰国的人渗透进风木国和燥金国,监视和控制着两个国家。” 两位国王默默不语,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这个答案既在情理之中,却又出乎意料之外。我们当初都没能想到,幽泰国的科技水平已经可以越过当初宫蝉主布下的地理屏障,渗透到大陆的这一边来。 秦艽叹一口气,无奈地说:“我们现在已经分不清哪些人还忠于我们,哪些人已经被幽泰阵营收买,甚至有些人根本就是幽泰阵营的人潜伏过来的。这些人渗透到我们两国的方方面面,不管是平民还是官员。”沙苑更是悲观地补充了一句:“哪怕是世代为官的老臣,也未必可信。” 王美丽突然眼睛一亮:“嘿,这个我们有经验,我们不是曾经抓到过一个幽泰的奸细。在寒水国,叫什么……项塞!对,就是他。”王美丽很激动地说完这段话,然后看到我们不为所动的样子,兴奋之情也就慢慢收拢下来。 山本虽然没有经历这件事,但他马上知道了问题所在,提醒道:“这不一样,在寒水国和湿土国,每个人都体格健壮、力大无穷;君火国和相火国,每个人都会法力,幽泰的人想蒙混过去几乎不可能。” 我对山本表示赞同,说:“那个项塞混在寒水国里,已经极尽低调,可还是因为力量太弱而暴露。眼下在风木国和燥金国,人们没有特殊能力,幽泰的人想潜伏下来很容易。”王美丽总算回过味来,看向外面说道:“还有更要命的是,这里潜伏的幽泰特务太多了,甄别难度相当大,搞不好派个去查奸细的官员,自己就是个奸细。” 王美丽突然想到了什么,心直口快就说了,这倒是把困扰我很久的一个疑问给提了出来:“既然这个国家有这么多奸细,那为什么你们这么信任这位阿桂女士呢?”阿桂笑一笑,并不说话,把手伸出来,变成了一棵树的样子。吃惊一秒后,我明白了:“这位阿桂其实是君火国的人,因此她不可能是幽泰的奸细。” 第一百一十二章:找到了王锴的母亲 “唉。”阿桂叹一口气说道:“我是为了儿子的病,四处游历。可是我走遍了六国,也寻不到能够救我儿子的方法。现在我只能寄希望于燥金国的一项全新领域的研究,可以为我儿子治病。” 山本饶有兴致:“是什么研究?”阿桂没有说话,眼神看向了秦艽,秦艽说:“事已至此,我也不瞒几位,这本是一项机密研究:我们在研究怎样将法术储存起来使用。一旦这项研究成功了,那我们普通人也可以使用法术了。” 王二哈心直口快,又提出一个问题:“为什么要研究法术?机械不是也很好用吗?如果要用于攻击的话,**也可以啊。”沙苑解释说:“机械和**确实很好用,而且威力十分强大。可是法术的优势在于可以更隐蔽、更多元地使用。军事上来说,论单兵能力,君火国和相火国的士兵相对于我们来说战斗力更强、战场适应性也更强。而且不止如此,我们很希望法术可以在风木国和燥金国发展民用领域,一旦成功将会为民众的生活带来巨大便利,这会是与电一样重要而伟大的发明。 关于法术的储存和使用,我其实有些想法,只不过这些想法我需要实地验证。我大致把我的想法对两位国王做汇报,他们表示很有兴趣,并给了我相关实验室的权限,让我随时可以开始研究。 我们六个人在大迎酒店一直开会,不知过了多久,王美丽坐不住了,她拉开窗帘,只见黑夜如墨,灯如星河。大家哈哈一笑,阿桂叫来客房服务,准备些食物带上来,大家在吃喝中结束了这一天。“阿茹,过来一下。”阿桂对着一个黑匣子这样说。 不用神识我也看得出来:这个黑匣子明显是对讲机一类。对讲机比起电话的缺点是不能远距离通讯,同样的,好处也显而易见:只要不知道通话频率,就无法窃听,当然更不可能植入木马窃听。被幽泰渗透到这种程度,这样的保密措施是极其必要的。 “收到。”对讲机里如此回答,阿桂向我们解释道:“这是我在游历过程中收到的一个义女,名叫竹茹,是相火国人。这些年漂泊在外,多亏她悉心照拂,把我的生活方方面面都料理得妥帖,真的可以说是天黑有灯,下雨有伞。” 说着话,竹茹进来了,“参见两位国王、桂妈,还有三位仙师。”竹茹的衣着朴素整洁,她的声音很好听,举止很得体,尤其是看到熊猫宝宝的时候,眼神中一抹光芒一闪而过,迅速就被压了下去。干净利落地把残羹剩饭收拾干净,退了出去,并没有多说话。 “还真是收了一个好助手啊。”沙苑这样感叹,也不知道这助手是指阿桂还是指竹茹。阿桂莞尔一笑,说:“这些年不光是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她还负责帮我打理各种事物,这些年我漂流在……”说到这里,阿桂有些神伤。 阿桂用手扶着脸颊说:“每当夜晚,一空下来的时候,我就会想起儿子,我知道这些年我不在身边,让他受苦了。每次想起他,想起我丈夫,我只能一个人默默流泪。可是为了儿子的病,我只能在外面流浪,只有阿茹她,能够给我安慰。要不是有她,只怕我坚持不了这么多年。”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山本问道:“你儿子得了什么病?”为了不再触动阿桂的伤心事,秦艽主动回答:“她儿子未足月时受了惊吓,身为君火国人,却无法使用法术。”王美丽眼睛一亮,抢白道:“难道你儿子叫王锴?你丈夫是王补心?” 阿桂一听,睁圆凤目,惊问道:“你们是从君火国来的,你们见过他?他现在怎么样了,过得好吗?”一句话中,阿桂的语调从惊急渐趋平缓,关切的成分显然越来越多。王美丽得意地一笑:“放心吧,我们已经把他治好了。”王美丽语气、眼神中的得意之情,显然比我多得多了。 阿桂马上拉王美丽坐下,让她好好说说王锴、王补心的情况。山本并不知道君火国发生的事;两位国王也舒展了一下身躯,扫去了疲惫,大家都表示出很大的兴趣。接下来,王美丽绘声绘色地讲述了如何找到王家、如何“骗”王补心买药、如何给老姜的母亲治病、如何用通脉针打通了王锴的经络、如何激发出王锴的潜力。还包括茯苓被泽泻欺负、王锴把泽泻揍了两顿,然后大家一起加入陋之堂的故事。经过一番添油加醋,总算是给讲清楚了。万幸的是,王美丽还没有把我从故事里抹掉。 听完了故事,阿桂对我和王美丽直接要拜,被我用法力硬拖了起来。连番劝说之下,阿桂终于又坐了下来,掩不住的梨花带雨。宣泄过后,阿桂以求助的目光看向两位国王,两位国王饶是通情达理,此时也面露难色。 我见机,马上接过来说:“这里有些工作离不开阿桂的主持,但是阿桂念子心切,只怕此时也难以专心工作。我有个办法,这样王美丽,你带阿桂回极泉城一趟,这几天的工作暂时由我和山本负责,这样可以吗。”因为山本没去过极泉城王家,不然以山本的能力来回一趟还能更方便些。 秦艽点点头,说道:“如此也好。”沙苑也表示没有异议。“阿桂再谢仙师的大恩大德。”还好这次只是常规礼节。我说:“这次回去,你得顺便帮我做一件事,这颗药丸叫做‘九转大还丹’。你拿着这颗药,去君火城的灵道宫走一趟。如果见到灵道宫的花园里有一株紫色花朵的植物,就把这颗大还丹放进最大的那个花蕊当中,然后就不用管了。另外把这个信封交给王锴,这里有我要他办的事。” 阿桂擦擦眼泪,整理一下衣服说:“从这里回去,最快要半个月,来回至少是一个多月,我需要准备两天,收拾行李以及准备汽油什么的。办完李仙师的事,我在家最多待三天一定回来,这段时间里我把阿茹留给先生,让她辅佐你吧。” “不,”王美丽又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不需要那么久,你还是在家多休息几天,陪陪家人吧。”王美丽说着话时已经打开了窗:“我马上让你回到家,你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很快的。” “啊?”阿桂还来不及问,王美丽已经飞远。半空中只传来一声鹰啸,仿佛在告诉我们:王美丽已经带着阿桂远去了。秦艽和沙苑的手悬在半空,欲说已忘言。半晌,秦艽才说了一句话:“大迎酒店属于高层建筑,我们所在的楼层,窗子应该是只能开一条缝才对。”沙苑走过去,把窗关上:“明天报修吧,还好现在不是白天,要不然玻璃的反光可能会晃瞎楼下行人或者司机的眼。” 第一百一十三章:了解情况 秦艽想得周到,特意把竹茹叫回来,把刚才的事情交代了一遍。要不是秦艽说得清楚,我还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跟竹茹解释清阿桂突然消失这件事。 第二天,当我拿到酒店的牙刷洗漱的时候,我才觉得我真的是到了工业科技文明的国度。此前我用的牙刷还是刚刚来到阴界天时,黄柏给我的,那支牙刷早就已经开成一朵花了,还掉了不少毛。现在我终于可以换新牙刷了,虽然只是宾馆的一次性的牙刷。 对了,去超市买些生活用品一定要放在今天的日程上。不过我不打算用牙膏,这些化学品放进嘴里,即使吐掉了大半,还是会有不少残留在嘴里,被口水冲刷然后咽下肚去。嗯,除了生活用品,牙粉也得去配一些。 当我洗漱完毕打开房间门的时候,竹茹已经站在门外等我了,同时开门的还有对面房间的山本。“两位仙师早上好,请问今天有什么安排,我可以为两位仙师准备。”竹茹的语调很……官方,我只能这么形容。哪怕是昨天晚上在对讲机里,经过电子变音的“收到”两个字,也比此时的口气更加委婉一些。 “嗯,我需要采购一些生活物资,山本你需要什么?”我分别对两个人说道。山本说:“我的东西准备得很充足,你自己去买就好了。”他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这货的牙刷一直都没坏,我忍不住问道:“你有自己带牙刷?” 山本的嘴动了一下,回了句“是”,说完,转身就要走去餐厅。突然又回头来对我们说:“你们准备好了就过来,我们研究一下接下来的行动方案。”这种日式的木讷虽然没什么坏处,但是总是让人无法产生好感。 竹茹对我说:“李仙师,你们几位在此生活期间,一切花销均由两位国王专项拨款,不设上限,接下来李大人想去哪里采购物资。”我对竹茹说:“不用太麻烦,带我到最近的超市和药店去一趟就好了。”“好的,收到。” 日用品买得很顺利,本来也用不了多少东西,很快也就采购完了。唯独牙粉始终配不到,找了几家药店都是无功而返。竹茹告诉我:“整个风木国加上燥金国,都只有卖化学元素的药店,少数有些可以买天然药物的药店,但是品种和存量都很少。”我很失望,这些化学的东西用来刷牙真的不行,看来只能找机会专门回一趟寒水国了。 下午,两位国王需要各自办公,竹茹就带我和山本了解了一下燥金国和风木国的现状,可以说,非常糟糕。竹茹忧心忡忡地说:“两国的军事、政治、经济三大领域,几乎都被幽泰势力渗透。舆论界则更加明目张胆,有的人甚至说出了‘要给幽泰军带路’这样的话。就差直接叫嚣全民投降、把土地送给幽泰了。” 竹茹放下一堆文件说:“尤其是最近一次百年征兵再次失利,群众的悲观情绪普遍非常严重,许多离政治中心较远的地方已经发生动乱,至今还没有完全平息。最可恨的是,这些暴徒还被掌握着刑律的人包庇,根本无法对他们进行真正的制裁。” 情况确实棘手,代表官方的宣传途径绵软无力,而那些阴谋颠覆两国政权的黑心媒体却被大多数人奉为圭臬。由此,夺回舆论战场,被阿桂认为是头等重要的大事。另外,各个官方、民间甚至是机要部门都大量被幽泰的人渗透也是当务之急。 招揽启用阿桂,大概是两位国王一辈子最正确的选择。阿桂的能力被极大地体现出来了,她原本在灵道宫时还趋于低调,表面上看只是辅佐王补心而已。可实际上由于她的暗中运作,为王补心挡掉了多少次灾祸,早就已经数不清了。而这些在暗中运作的事情,大多数时候王补心还不知情。那一次,阿桂因为生产,导致无法主持工作,这才被歹人钻了空子,最终成为了她半生的悔恨。 在燥金国,阿桂直接受命于秦艽。阿桂负责找到可靠的人,经过培训之后就像幽泰派遣间谍一般,阿桂把自己的人也打进了对方的间谍系统当中。经过不到一年的运作,阿桂手中的谍报系统已经渐渐成熟,开始高效运转起来。 秦艽需要阿桂的谍报能力,正如阿桂也正好需要秦艽的研究给儿子治病,二者一拍即合。尝到了甜头的秦艽把阿桂介绍给了沙苑,两位国王共同聘任阿桂作为自己的情报组织的负责人。为了投桃报李,沙苑也加入了秦艽的研究当中,共同为法术与机械以及法术与普通人的结合而努力研究。 我真的很好奇这种火烧眉毛的情况下,两位国王是怎么还能坐得住的。要是我再晚来几天,搞不好幽泰真的会把燥金国和风木国直接颠覆。真要是走成这一步的话,六国同盟已去其二。届时大军翻过大山屏障,攻入这半边大陆,易如反掌。 熊猫宝宝从肩膀爬到我的腿上,乖巧地从桌子上端起一杯茶给我。我接过茶,摸摸熊猫头:“参与暴动的人都是些什么人?”竹茹有些好奇地看着熊猫宝宝,旋即,竹茹回过神来:“啊……你说什么,噢,他们许多都是当地的学生,那些被策反的老师不断蛊惑他们。然后由一些专业的间谍在现场指挥他们。” 山本看了看胖鸡,胖鸡扇了扇自己的翅膀,表示无能为力。竹茹看着两个萌宠的样子,扑哧笑了出来。我终于从竹茹的脸上看到了第二个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熊猫宝宝和胖鸡的关系,竹茹口气没有那么生硬了。说到这里她还有些无奈:“其实也不能全怪这些学生不明是非,他们也都是穷苦度日,被那些资本家和幽泰控制的间谍逼得生活没有希望,又在思想上被洗脑,才会造成现在的结果。” 我有些好奇:“生活没有希望?这是为什么?两位国王不是很勤勉吗?”竹茹告诉我们:“在矛盾最突出的地方,比如大陵城。大量的土地被资本家圈走,除了少部分用于普通民众的住房以外,大量的土地都用作了商业用途。不用说,这些看似繁华的商业中心其实也是被资本家掌握。他们在不遗余力地吸吮着劳动人民辛勤的血液,却还惺惺作态地说‘不会赚走老百姓的最后一块钱’。” 竹茹愤恨地攥紧拳头说:“更令人发指的是,这些被圈走的土地不是闲置就是被做成有钱人的房产和休闲度假区。这些人不劳动不生产却掌握着最好的资源,而辛勤劳动的人却被迫十几口人挤在一个小空间里过活。” 竹茹把大陵城从地图上指了出来说:“穷人中只有很少人拥有可以称之为存款的财产,有钱人一边在嘲笑和愚弄那些穷人的同时,一边还在哄骗他们继续努力工作,直到民众认为自己的生活没有希望全都是**和国王的错。” 说道这里,竹茹摇摇头:“饶是两位国王勤勉政事,只凭一己之力却也无法收拾这个烂摊子。毕竟此时,用常规手段已经几乎找不到可靠的人和可用的发力点。” 第一百一十四章:搬兵 竹茹说话时多看了熊猫宝宝几眼,这却造成了胖鸡的嫉妒,于是一双鸡眼直勾勾地瞪着竹茹。竹茹转过脸来,就这么与胖鸡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同时目不转睛地把桌上厚厚的文件凭手感分给了我们,这些是阿桂控制的情报网传回来的一小部分文件。 竹茹简单介绍了文件的内容,里面有全套的舆论宣传洗脑方法。包括如何对一些政策的解读,包括如何“合理的”断章取义;如何对一些新闻事件进行“合理的”扭曲或者隐瞒;如何编造一些事件然后把脏水泼给两国王室或者那些不肯被“驯化”的官员…… 总而言之,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让群众的怨气集中到两国当权者身上,目的是借民意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将他们推翻。 曾经还出过这么一个事:当初在寒水国,被幽泰搞出来一个小冬,此事就被这些记者们大肆渲染。报纸、电视、网络,各种传媒途径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大量的照片,甚至还有视频。各种耸人听闻的标题,配上子虚乌有的内容,在官方和民间媒体的塑造下,竟然活生生把一个智力缺陷塑造成一个英明神武的反抗者。而事件对立面的寒水国就无辜变成了“六国之耻”,所有最肮脏的措辞都被扣在了整个寒水国头上。 这个小冬,着实引发了好一阵的热点,各种关于“寒水国武功是假的、寒水国不能打、寒水国人粗鲁鄙陋、寒水国应该灭亡……”这样的内容铺天盖地,充斥着所有人的视野。任你是没念过书的社会底层,还是高智商、高学历的人员,所有人都不得不信,因为在你的眼中看不到任何不同的论点和证据。 直到后来,我雷厉风行地杀了小冬。得益于小冬逃跑时离开了他们的监控范围,又无法直接动用高科技手段对我们进行追踪,这才让他们与小冬彻底断了关系。小冬死后没两天,民众们的热情都被其他的事情吸引走了,再也没人关注曾经那个“英明神武的反抗者”。除了几个没能力的小报还在炒冷饭以外,仿佛从来就没有过这么一个人。 竹茹与胖鸡对视许久,终于被熊猫宝宝打断了。也许是为了给我续杯茶,这货从我居然的腿上爬上了桌子。不用想也知道,没有我的支撑,区区一个高档酒店里可怜的红木桌子,是不可能支撑住熊猫宝宝体重的。 就在桌子被压成齑粉的瞬间,我用双手把自己和竹茹的两杯茶接了下来,山本用八咫镜的能力打开了一个小小的圆形空间裂缝,刚好把自己的茶杯卡住。熊猫宝宝在慌乱中抱住了桌上的铜质大茶壶,抓在手里太烫又一把扔了出去。眼看熊猫宝宝就要落地,酒店的楼板要被彻底砸穿的瞬间,我用左脚背接住了熊猫宝宝;那个被扔出去的茶壶停在了竹茹的面前不过寸许的距离,顿时花容失色。是我用另一只脚去接住了茶壶,抛飞的茶壶在我的足尖旋转了几圈,总算停下了,没有泼洒出来。至于我是怎么维持这个姿势的,其实道理很简单:我会飞啊。 我见到的竹茹的第四个表情就是这个被吓到、惊恐的表情,这个表情瞬间定格,僵持了三秒钟,我发现这个惊恐的表情放在竹茹脸上还挺好看的。随着我把东西一件件放下,把熊猫宝宝扛在肩上,危机算是解除了。差点闯了大祸的熊猫宝宝也只能对着竹茹吐了吐舌头、挠挠后脑勺,这个动作换来的是竹茹第五个表情:我第一次见到竹茹笑了,捂着嘴,吃吃的笑。 一直到傍晚时分,我们对两国的情况总算大致了解了。我对竹茹说:“好了,情况我们基本上清除了。这两天先维持一下,我们的力量目前来说还太单薄,我要去搬些人手过来。两国痼疾深种,不下猛药是不行的。给我两个定位器,我一个小时便回,帮手几天内就会来的。”“了解。”竹茹回答还是那么干脆,但是听起来,已经不那么官方了。 趁着竹茹去调定位器的功夫,我带山本去见了秦艽和沙苑,得到了两位国王的许可。接下来,我要求山本要对两国的国库进行全面盘点。所有钱、食品、盐、金属、布料等生活物资,以及两国内从事农耕、生产任务的国有企业都在盘点范围。 存款、存货、生产力各项指标,务求清楚明白。国库有多少东西,对接下来我们的行动方案有着决定性的影响。没多久,竹茹就把两个定位器就带过来了,定位器里很干净,没有监控手段。 两位国王去调集关于自家企业的生产报表了,竹茹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带山本去盘点,以山本的能力,一个小时之内,将存货全部盘点完不算太难。 我带上定位器,腾云而起,不消多久就来到了寒水城,按下云头。正赶上黄柏和葛根二人练功完毕,做完收势之后轻呼一口气,一抬眼皮:“师父!师父来了!师父回来了!”葛根眼尖,第一个发现我,这一叫,惊动了众人。一瞬间,在陋之堂里的众人都集中了过来,大家七嘴八舌喊个不停。 我检视了一下众人,不错,大家都不曾落下用功,每个人的进步都很大。我点点头,叫到:“黄柏、葛根、桂枝,此次有任务交代给你们,带上本部兵马,前往燥金国与风木国交界的地方等我接应。”我拿出一个定位器和一沓符箓:“定位器会帮你们找到路,这些神行符拿着,两天内务必赶到,沿途经过关卡,拿这张通行令可保畅通。” 交代完了正事,我专门告诉黄柏:另配一份牙粉一起给我带来。匆匆说完这些,我就已经腾空而起,向湿土城赶去。 同样的指令,我交代黄连、黄芩等众人各率龙威军与虎贲军一部,用神行符前往燥金国听用。两国的事情安排好了,我也就该回去了。只等雄兵到达,时机显现,就到了该与这些闹事的坏分子算总账的时候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糟糕的现状 大迎酒店的条件是真的不错,如果按星级来算,够得上五星级的水准,让我感觉最舒服的地方在于:这么好的条件,居然还不用我掏一分钱。在原来的世界,这样的酒店我也住得起,只不过住一天就得肉疼一天罢了。为了配合接下来的行动,我们对个物资的储备做了详细的规划。将可以集中起来的力量全都转运到一处,方便随时调拨。 黄巾力士们把承泣大院拆了又原样重盖,第二天又去了风木城帮忙把中都大院也翻了一遍。两位国王感慨:“真神力也!”就连平常不说话的竹茹也承认:“哪怕合两国最大的力量,也没有可能这么快就把两间大院给重新盖好。”刚刚装修好的房子总是要散一散气味,两位国王干脆就在大迎酒店办公。明知这里是敌人的地盘,却还能如此泰然,这等气度,我服了,我也回给他们俩一个:“真领袖也。” 第三天的时候,我、山本和竹茹正在酒店花园商议,王美丽就这么带着阿桂回来了,还是那么风风火火,“嗖”地一下就出现了。首先到达的是王美丽的身形,紧接着是来自王美丽的“嘿”的一声传来。足足十多秒以后,又一阵劲风被裹挟而来,在这小花园中激荡不已,桌上文件都吹乱了。 王美丽放下阿桂,阿桂的面色有些白。也难怪,对于普通人而言,这种速度是难以承受的。要不是王美丽聪明了一下,用能量包裹着阿桂,只怕我就得用掉最后一颗九转大还丹了。不过总的来说阿桂的精神还不错,先前眉宇间那股隐忧已经消失不见,一种幸福和满足浮现在脸上。 王美丽过来偷偷跟我和山本说:“你们猜猜她的名字叫什么?”山本说:“她不是叫阿桂吗?”王美丽哼了一声,一脸八卦地告诉我们:“她老公王补心居然叫她‘肉肉’,哈哈哈哈……”我再一看阿桂,刚才还有些发白的面色瞬间飞红,居然如少女般微微颔首。用手拨弄一下鬓角撩到耳后,双手拘在身前,默默无言。 阿桂见到我在看她,便走过来深施一礼:“仙师神通广大,治好我儿的病,阿桂感激不尽,此生结草衔环,必报大恩。”我赶忙扶起阿桂:“非是我神通广大,而是你儿一身非轻。此子天赋异禀,所担负的命运也异常沉重。”阿桂赶紧问道:“王锴他以后该怎么走,望大人指点。”我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看着阿桂有些失落的样子,我有些不忍,我告诉她:“你放心,我会尽力指引他的。”阿桂认真地看了我三秒,点了点头。 这三天里,我和山本分头行动。我从竹茹处把形式了解了一些情报,然后对一些热点地区做了一些调查。山本则留在大迎酒店,我只给他一个任务:监视舆论。三天里,山本看着两台电视的同时还操作着一台电脑。通过电视,看着各家的新闻节目以及受欢迎度最高的娱乐节目和娱乐明星;通过电脑互联网,观察着大型论坛种的热点话题,以及民众对这些热点话题的看法。 趁着阿桂回来,我们又聚在一起开了个会。秦艽先说话了:“二位仙师辛苦了几日,想来收获颇丰,不知面对我二人如此困境,有何良策吗?”我看看山本,山本会意,说道:“先说说我的发现,两国一共有一百二十三个频道,这三天里我看了一千三百四十一个节目。除去没有什么价值的纯娱乐节目之外,带有或者隐晦带有政治含义的节目包括新闻节目在内,一共有二百三十五个。这二百三十五个节目全都带有扰乱、分裂、贬低两位国王或者反对两国政权的倾向。” 山本一边把整理出的节目资料发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一边说:“互联网上大型论坛十三个,我看了帖子三千五百八十二张,回帖留言共九十一万三千零十八条。其中只有三百二十八条留言是支持你们两位国王的。另外我还看了最火的互联网节目五十六个,弹幕八十三万六千零五条,情况只比电视节目更糟糕。” 一席话说完,直把秦艽说得低头无语,沙苑不停地擦汗。阿桂看着二人的反应,补充说道:“还不止这些,所有险恶的资本家都被包装成了良心代表,所有具备一定影响力的公众人物全都在把国民往错误的方向诱导。民众会潜意识地认为,所有的好事全都是这些人的功劳,所有的错事全部都是王室的责任。” 对以上这些总结,我玩味道:“剥削他人的资本家代表了良心,污点的艺人成了追逐的偶像,无用的废物成了大牌奢侈品,受敌国圈养的鸡鸣狗盗之辈被奉为圭臬。多少人被这纷繁的世界遮住了眼,才会让净土失去了心?” 沙苑擦完了汗,亲自端起茶壶要给阿桂续杯,被一旁侍立的竹茹见机,赶紧接了过来,给在场每个人都续了一杯茶。秦艽眼见沙苑如此反应,也清了清嗓子,对阿桂表态说:“阿桂啊,还是你有先见之明,这舆论之势不可不防,众口铄金的力量太可怕了。” 沙苑接过来说:“是啊,山本先生这一说,我都听得脊背发凉。要是现在想扭转舆论,还来得急吗?”阿桂沉吟片刻:“还是听听李钏芎仙师的高见吧。”众人一下子把目光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我摊开一张地图:“你们看这。” 众人循指望去:“幽泰势力渗透非常广泛,除了刚才山本说的那些舆论领域之外,另有大批的普通人被收买,甚至幽泰的人直接就进入了风木国和燥金国。这些人的存在必然是从事各种间谍活动,甚至策划一些地区的骚乱和暴动,强行制造出地域热点。” 我把这几天,我调查来的成果也做了一下汇报:“那些操纵舆论的人,会把这些事实选择性地报道并扭曲,继而达到攻讦两国政权和两位国王的目的。由于许多民众并不了解或者并不完全了解真相,很容易被这些别有用心的记者带乱了思路,继而王族和官员就渐渐成为了昏庸无能的代名词。” 第一百十六章:大迎对 沙苑和秦艽对视一眼,共同问了我一个问题:如之奈何? 我把地图圈了几块出来,依次说道:“燥金国的梁丘是屯粮重地,有着燥金国半数的粮食储备,自然而然就成为了幽泰的目标之一;只不过此地把守重兵,暂时还不会生出大乱。只是它作为一个不大不小的隐患,一旦燥金国局势不稳,梁丘城马上就会生变。一旦存粮被毁,必定举国大乱,到时候只怕是有心杀贼也无力回天了。” 两位国王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指着地图上的第二处说道:“条口城经济发达,且高度开放。也正是因为这种高度开放,所以有大量的幽泰奸细混迹其中,已经成为了两国最大的特务集散和指挥中心。对此,必须强力打击。” 地图上的第三个点是一大块区域,我解释说:“风木国的曲泉是个不太发达的地区,地广人稀,但是问题在于,此地原本是个小国,五百年前主动加入风木国。只不过民心基础不太稳固,容易被幽泰利用。另外大陵城也有问题……” 当我说到大陵城的时候,被沙苑情不自禁的打断了:“不会吧,大陵城一直是个比较太平的地方,这里一直没出过什么问题。”我叹口气,摇摇头说:“没什么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你可记得几百年来有哪位君主调集资源开发过大陵城吗?”沙苑被我说得一怔。 我继续解释说:“风木国从没有开发过大陵城,从没有往那里运过半点物资,那是什么力量让这座大城市凭空出现呢?是这些资本家自己投资建设的大陵城,其目的就是让这里成为一个与王室权力对抗的堡垒。大陵城当然会太平无事,因为他们不会在自己的地盘上捣乱嘛,而事实上大陵城早就是培养黑记者以及网络宣传的最大幕后黑手。” 当我说完这些的时候,只见沙苑一拳,愤恨地捶了秦艽的大腿。“诶,你捶我干什么?”秦艽呼道,沙苑说:“我恨,恨这些搅扰生民、祸害百姓的人。”秦艽说:“恨什么?恨的话你捶自己的腿啊。”沙苑一本正经的解释说:“捶我自己的腿会疼。” 不理会两位国王的打闹,我清一清嗓子继续说:“我刚才说的这四个地方,是幽泰控制两国的重要抓手,也是我们的重点目标。只要把这四个点打破,幽泰的阴谋轨迹就得宣告破产。为此我制订了一系列的计划,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地运作、临机应变的处置,我有信心可以把两国稳定下来。 秦艽站起来说:”李先生,第一步我们做什么?”我吹一吹杯中的茶叶,徐徐呷了一口茶:“等。” 我们面临的每个问题都很严重,每个问题都有可能造成翻天覆地的变故。但是事情必须一步一步做,我的计划要分成几步走: 首先第一步:就是必须要把这些操纵舆论的家伙干掉。阿桂布置的人手只能起到监控的作用,要把这些坏分子从事实上抹掉的话,必须等寒水国和湿土国的战斗力来了才行。大陵城是这些坏分子的根据地,处理大陵城的问题需要调集风木国的精锐部队配合行动,实行关门打狗的对策。 第一步行动成功之后,这些乱党失去了舆论的支持,那么暴徒就无法通过扭曲事实获得情理上的同情。少了那些无良媒体为这些恶棍号丧,于是我们的第二步行动,就可以把条口城里大量混迹的奸细和特务打掉。那里作为暴徒、特务、间谍的根据地,打掉他们就相当于断了这些贼子的根基。 第三步计划就是把他们赖以生存的经济体系打垮,让这些在各地闹事的暴徒们失去经济上的支持。对付坏分子唯一的办法就是:比他们更坏。所谓:计毒莫过绝粮。失去舆论和经济双重支持的暴徒们失去了滋生的条件,走投无路的他们很有可能将倒戈相击。 第四步计划就需要调集精锐,把这些暴徒中的头目和顽固分子打掉,两国的根基就此稳固。剩下的一些小随从们,就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最后,只需要把这些暴徒的真相公之于众,然后再设置合理的舆论监察系统就可以慢慢稳定民心。最后一步其实最难,因为长期洗脑,民众心中对王室的不满已经积压许久。此时“异见领袖”被正法,很容易被无知又自以为“眼亮”的群众联想成为“迫害”。 但是不能为了虚无的名声就放弃了做实事,总得要有人去担这个骂名。秦艽和沙苑都说:“只要国家安好,哪怕我们两个王被骂上一两代人,又有什么可怕的呢?”是啊,大国崛起的时候,年轻人们就会带着大国与生俱来的自信来到这个世上。为了这一步的成就,为了这一刻的美好,此时所有的责任和非议都是值得的。 在我的兵马没有到来之前,我还需要做一件事。我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大摞图纸说:“两位国王你们看,为了筹备未来对幽泰的总攻,我需要建造这些东西。”沙苑和秦艽连同阿桂一起凑过来看,看了半天,得出一个结论:“我们不是专业的工程师,需要找专业人员来看。”我晕! 阿桂说:“我知道找谁可靠,燥金国714厂的黄总工程师,现年三十八岁,人称大黄。原本是燥金国第一装甲师的上校后勤部长,对各种装备烂熟于心。后来自学了课程考取燥金国防大学,毕业后又到714厂担任工程师,做了三年,升到了总工程师的位置上。” 秦艽点点头,说:“我知道这个人,他的老上级枳实对他的评价很高,枳实现任第三军区司令,条口城是他的辖区。未来要处理条口问题,少不了他的支持。”我点点头说:“好的很,现在先把大黄总工程师找来吧。”竹茹此时恢复了那官方的语气:“我去。” 第一百十七章:新式武器图纸 约莫两个小时以后,一辆贼帅气的车直接停在了大迎酒店的门前。什么都不用看,就冲着这辆车,大迎酒店也必定给予极大的礼遇。很快就有门童殷勤地小跑过去,迎接一位戴着墨镜扮相土豪的客人从后座出来,开门、挡太阳、让路的姿势无比娴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气场,或大或小,依照的是个人的能力和自信程度。能力的大小先天禀赋与后天培养各占一半,能力强大的人,气场自然会强大。刚刚到来的这位尊贵客人的气场就很强大,出类拔萃的那种强。我身在四十多层,观他身上的气色,几乎与我双目平齐。这样的气度十分不凡,要知道在我身后的秦艽和海金沙两位国王,气场也才不过相当于十几层的高度,将将比软糯的丁公藤略高些。 至于另外三位国王,常年居于上位,言出法随;又有神力护佑,兼正直刚勇,所以气场庞大,各自都能到六十多层的样子。山本和王美丽非是等闲,游历各国,积累信仰以后,其气场强度都达到万米之外。只是我看不见自己的气场,王美丽和山本又没有这般眼界,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气场有多高。 正是因为远远地看到了这股气场,我心念一动,瞬身到了窗前,才看到了他下车的一幕。阿桂也走到窗前看了看,告诉我们说:“大黄总工程师到了。”等待片刻,大黄就来到了我们所在的房间。 此时再看,大黄的气场还是那么强大,分明大黄的气场范围比秦艽和沙苑加起来还要大得多,可是总感觉大黄面对两位国王的时候又逊了一筹。忽然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种气场的性质,这是一种属于忠臣的正气。是与奸佞势不两立,又对君主和国家无比忠诚的气势。有这样的人作为自己的臣工,是君主的大幸,只有贤君,才可能招募到这样的人才。阿桂能推荐这样的人,她果然慧眼独具。我知道,接下来的事有着落了。 大黄很博学,对各种技术研究很深刻,涉猎范围广大。对我画的图纸,他基本上都能看懂。大黄看图纸的速度算是很快了,所有人都不去打扰他,房间里只剩下了大黄翻看图纸的刷刷声。饶是如此,那么一大摞图纸还是花了三个小时才看完。 三个小时以后,大黄直起身舒展一下,对两位国王开始汇报:“两位陛下,我看完了。这里的图纸分成四大类,一类是陆战武器;一类是空战飞行武器。还有一种被称为东风**的远程攻击武器,数千公里之外居然可以做到精准打击,误差在五米之内!其设计真的是非常精妙、超绝想象。这些武器的图纸与我们现有的武器系统并不冲突,只需要稍加改造,就可以给我们的武器系统全面升级。 大黄激动的语调引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他继续说:“另外第四类武器是一个巨大的炮台,这里涉及一些核心部分的技术我还不是很懂。但是也能看得出,这对我们正在研究的法术与机械结合的技术有极大的帮助。不过这些图纸似乎不完整,还有许多细节方面没有展现出来。” 我非常满意地拍了拍大黄的肩膀,解释说:“当然不完整了,仅仅是这个超级大炮的图纸就非常复杂,涉及到精密机械和高级法器两大类。如果把这些武器的图纸都拿出来,这样的房间,再来十个也塞不下。” 我的图纸拿出来了许久,王美丽始终没看过一眼。此时一听大黄的介绍,王美丽马上来了兴致,山本也凑了过来,俩人一起看我的图纸。整个过程中,山本默默不语,眼神也越来越暗淡。 王美丽翻图纸的速度远比大黄快得多,一刻钟以后,山本已经不再看下去了,瘫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出神。王美丽坚持把所有的图纸翻完,脸上的表情也很复杂:“我也有图纸要给你们。”王美丽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我有更好的武器图纸给你们。” 竹茹捧来了一大摞白纸和几支笔,只见王美丽运笔如飞,连尺都不需要,就开始在纸上画了起来。我看了一下,第一套图纸居然是福特号航母的详细构造。美国的航母的确实有非常强大的战斗力和威慑力,但是在如今这个情况下,似乎不那么必要走水路去进攻。 行军经过关镇,攻下冬青城,沿途进军,这才是最适合的行军路线,海上的危险系数比陆路会成倍增加。且不说各国士兵能不能适应海战,要知道幽泰就在天上看着我们。如果他直接对我们的部队直接出手,在地面我和王美丽、山本联手还能护住,如果在大海上这样的环境,我们三个就只能自保,部队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不过我没有阻止王美丽画航母的图纸,只是因为我自己也对航母感兴趣。两个小时以后,等她画得差不多了,我告诉大黄:“航母的事情你们慢慢研究,这次战斗用不上这些。”大黄毕竟行伍出身,知道关节,听我说“这次不走海路”,总算长出一口气。而一旁的王美丽则一脸怨念地看着我,熊猫宝宝替我卖了个萌,算是回应。 饶是如此,这么多新武器研发制作的庞大工作量也足以让大黄倍感头疼。我画的那些战斗机、坦克、步战车以及一些单兵火力装备等等,真的可以让两国累吐血。秦艽这时说了一句话:“不知道黄巾力士能不能……”我马上告诉他:“能!并且各种原料和零件其实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大黄一听,眼睛里总算恢复了些神采:“传闻承泣大院和中都大院是被几个头戴黄巾的力士在一夜之间推倒重建,我一直都不肯相信,难道说这都是真的?”大黄难以置信地环顾众人,大家也都笑吟吟地看着大黄,最后还是沙苑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大黄一下瘫在了沙发上:“今天,我三十八年的知识积累就在今天被彻底颠覆了,不管是黄巾力士也好,还是那些强大的武器也好。”我过去拍着大黄的肩膀说:“不破不立,今天就是你重新认识这个世界的日子。” 第一百十八章:援军到来 秦艽提出了一个问题:“李仙师刚刚说‘原料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是指什么呢,山本仙师查点过我们两国库存的钢、钛、铝、硅等材料,这些储备应该还不够支持这么大量的装备的建造吧。”沙苑也默默的点点头。 别说他们有这个疑问,王美丽和山本也抱有怀疑的态度。他们俩对我的暗中安排并不完全了解,一个是根本没想过这些问题,另一个虽然知道我安排了海金沙和丁公藤做事,却也没有问过任何问题。 我微微一笑,告诉他们说:“这些我早就想好了。寒水国和湿土国没有工业科技,可是两国人的力量和体能却近似于神。日常生活中,他们所用生活物品的坚韧程度远超其他国家,由此诞生出两国超级强悍的冶金技术和手工制作水平。” 我抚摸着酒店的承重墙说道:“要知道,在这两个国家哪怕是偏远乡村,低矮平房的墙面强度也能相当于这栋摩天大楼。他们加工出来的物品,论精度是肯定不能用于这样的高精尖装备上,但是让他们加工原料却没有问题。用他们提供的原料做精加工,拿来装配这些武器作为护甲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听到这里,大家都明白了,瘫在沙发上的山本此时也回过神来。山本说:“所以现在可以分三路走,我们一边等待寒水国和湿土国的援兵到来;同时开始研究这些图纸,为生产做准备;另外,再派一组车队,把寒水国和湿土国积攒的零件都运来。” 听了山本的话,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桂枝、甘草他们还没到?按道理来说,只要他们一到,我的龙魂马上就会有所灵感,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于是我忙在茶几上运起金钱卦,得到了卦辞曰:地泽临,六五,知临,大君之宜,吉。 见卦象已知端的,我告诉山本:“你在这里开一个空间传送门,就开在我们上直升机的地方,把人接过来。”然后对两位国王说:“请你们再派一队车去,把他们运来的东西接走。”王美丽还是对金钱卦的能力有怀疑,她提问说:“他们来了吗?” 我只得解释说:“他们本来早该到了,以他们的体力,用我的神行符,昨天下午就该到的。可是到今天还不见人影,所以我就起了一卦。卦象显示有车形,说明他们带着车来的。能够让他们长途跋涉带过来,这些车上必然装了重要的东西。除了我请两国开采和锻造的这些装备和原料之外,我想不到别的可能。这下好了,我们可以直接开工了。” 王美丽不服气地反驳说:“也许是我的精钢大车呢。”我一本正经地说:“也有可能,他们把你的大车带来的结果,无非就是你可能再走几个背运而已。”王美丽大喊一声:“不!”然后就躲到沙发上,把靠枕抱在怀里。 山本打开了通道,十几个人陆陆续续走了进来。除了黄柏、葛根、桂枝、黄连、黄芩、甘草、细辛之外,我没有想到的是连老姜、柴胡、夏枯、苍耳也一并跟来了。 我没有通知老姜,他会来是因为他正好带着一个随从出来采集草药。路上发现了黄柏一行人,见其行状有异,上前盘问之后才发现原来是一家人。得知是我召集人马,于是老姜打发随从自己回去,自告奋勇加入了黄柏的队伍中。 柴胡和夏枯的情况也差不多,黄连一行人路过临泣的时候被夏枯发现,然后柴胡把山庄和学院的事务交代了一下,就和夏枯二人一同前来。至于苍耳,他见到夏枯和柴胡收拾行装,于是也带着几件衣服偷偷跟来的。黄连机敏,早就发现身后跟了尾巴,差点动手,苍耳为此还被柴胡教训了一顿。 至于细辛和甘草,上一次回到湿土国没有见到他们,我也来不及多问就匆匆回到大迎酒店。现在突然见到了这两个人,于是问了一句。细辛红着脸不说话,甘草也是支支吾吾,完全不像是二人平时的作风。 黄连和黄芩兄弟嘴敞,他们俩一说我才知道原来细辛对甘草颇有好感。奈何甘草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细辛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让甘草正视自己与细辛的关系。二人陷入热恋之中,告了假出来游山玩水,正好在日月潭遇见了黄连一行人,也就加入队伍当中。 两队人跟着定位,几乎同时走到了当初石膏接我们的地方,正好山本打开了空间传送。苍耳眼尖,第一个认出了这个能力,高喊一声:“三师父和师父来接我们了,快来!”然后第一个进了空间裂缝,柴胡和夏枯紧随其后。此时黄柏下令:“辎重与大部队留下,其他人都跟我来。”黄连、甘草下了同样的命令之后,也带人进了传送门。 “师父——”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这就是老姜,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都穿过了空间裂隙,进了房间内。大家都挤在一个套间里,原本宽敞的套间,顿时显得有些拥挤。后来的众人也就自觉地站得紧一些,给我们留下多些空间。 “大师父、二师父、三师父”的问候声此起彼伏。到最后,我听到了一声“主人”,这当然是细辛。人群中,我还注意到几个热切的目光,半刻也舍不得离开我……肩膀上的熊猫宝宝。 看着这一队人马,秦艽和沙苑很满意,得知两位国王的身份,众人齐齐持客臣之礼参见。竹茹去找石膏接应辎重,我让她亲自跑一趟,为的是防止电话被监听,我还不想那么早暴露我的部署。石膏怎么去接人、接物资按下不表,阿桂去给一行人安排住处,就安排在我们同一层楼的套间,两人一间住下了。 我拒绝了让她们挼熊猫宝宝的要求,毕竟这里是楼房,我可不敢放这家伙下来,要是把四十几层楼板砸穿,那可就热闹大了。我告诉大家要好好休息,明天开始就有硬仗要打。 第一百十九章:神秘的送花人现身 第二天一大早,我先去的秦艽的房间,那里没有人。再去沙苑的房间一看,也是空的。感觉奇怪,正要离开时,却发现两位国王各端着一杯茶,从楼下坐电梯上来了。“哈哈哈,这么早就来找我们,李仙师是不是也有些紧张啊。今天就要开始大行动了,你这位前敌指挥可不能乱了啊。你看我们,哪怕此刻山崩于前,也是面不改色。” 说这话的是秦艽,沙苑也在一旁如捧哏一般地附和。我看着两位“衣冠楚楚”的国王,秦艽脚上的的拖鞋是一只描红、一只绣花,沙苑的头发乱糟糟,裤子还是穿反的,不敢明言,心中却是暗自好笑。 沙苑走过来郑重地望着我说:“从今天起,两个国家的命运,都系再你身上了。但是你不需要有什么压力,放手去做就好,若有差池,”说到这里,沙苑一顿:“我们兜着!”秦艽也走过来,面色凝重地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两位国王此刻必是下定决心了,我仿佛理解了当初孙仲谋是以怎样的心情,将兵马指挥权交给周公瑾的。我郑重说道:“王是国家的定海神针,你们安心在这里坐镇就好。至于外面的问题,万事有我。”听到了这句承诺,两位国王也不再多说。二人分别在我的两肩上重重拍了一下,然后端着杯子就一起进了秦艽的房间。 “他们一夜没睡。”我回头去看,说话的正是阿桂。“也是难为他们了,这么大的国家压在自己的身上,感受到压力是难免的。”阿桂走近前:“他们俩其实接手这个国家还不长,两个人都是两三年前才刚刚登基的。前两任国王都没有在执政过程中犯什么大错,平稳地过渡到他们俩接手国家。这两年,他们俩确实在国计民生方面做了许多事,风木国和燥金国可以说是又进入了一个上升期,但是……” 我接过来说:“但是敌人太凶恶老辣,他们俩毕竟是经验不足。面对处心积虑的敌人,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也正是因为这样,”说到这里,我和阿桂一起对着秦艽房间的门说:“我才愿意帮助他们。”我和阿桂都知道,两位国王此时正趴在门上听墙根。 回想着秦艽与沙苑二人刚才那一本正经的模样,不难想象,在屋内,他们俩看着对方的打扮,那副好笑又尴尬的样子。我召齐人手,一行人坐车直接来到了承泣大院,在那里与昨天被石膏接走的部队会合。 承泣大院刚刚重建完成,现在还是空的,正好用来暂时解决部队的住宿问题。石膏安排的周到,把众人的被服和床铺都安排好了。二百多套日常衣物分发给众人,同时分发下去的还有一人一部电话。并且专门派了人,一对一地将电话的使用方法做了教学。 我不用换衣服,紫绶仙衣自可以随意变化,无论是大小还是款式。跟大家一样,我也把电话装进了口袋里。委托两位国王集中力量采集来的物资也被运来了这里,接下来大黄会按照图纸对物资进行接收。然后再将任务,分派给各个不同的厂进行生产。 各厂的负责人和技术人员也统统集中到这里,不算搬运工,足足来了上百位。大家都挤在大厅里分图纸,吵吵嚷嚷好不热闹。人群中我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人我见两次。在寒水城通过窥天境见过他一次,他在酒馆送了一朵花给龙葵;同样也是他,用同样的方式,送了一朵花给了柴胡。 就是这是个连我都觉得神秘的人,又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现在明知道他是某个厂里的技术骨干,说什么也不能再放他跑了。可是哪怕到了现在,我不惜动用了神识,可依旧感觉无法将他看透。唯一能看出来的就是他的研究课题应该是:法术与机械的结合。因为他一直待在超级大炮的图纸面前翻阅。 我没有打扰他,但同时也在关注着他。他仿佛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回过头来看我。两双眼睛对接,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对他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他见状就把手里的图纸交给身边的人,然后向我走来。“你好啊,这么巧又见面了,这次你打算送花给谁?”我这么调侃道。 对方嘿嘿一笑,自我介绍道:“你好,又见面了,我叫薄荷,是风木国634厂的研究组长,主要负责法术与机械结构融合方面的研究。”说到这里,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完全见不到当初到处送花的时候那种神秘的气质。现在看起来,他的气质倒是更符合一个不善交际的程序员。或许当时他表现出来的神秘气质,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在人前的尴尬吧。 对他我有太多的问题想问,首先最困扰我的问题,就是他到处派送的那神秘的小花。薄荷对我介绍说:“那个花是我的一个研究成果,可以把巫祝之术运用在人身或者融合进自然物品当中。巫祝术来源于君火国,本身不具备太强的实用性,也只有少数封闭村庄的巫医才会使用这种术法。” 薄荷开始展现出了研究员特有的自信,就好比一位骄傲的母亲说起自己的孩子一样:“这项研究唯一的好处,就是这种巫祝术的传承方法与术法不同。它可以让没有法力的人也能继承,我希望借此得到一些灵感为我的课题服务。” 我一听有了兴致:“效果怎么样?”薄荷摇摇头:“虽然这种巫祝术融合方便,但是似乎不能对我们的研究起太大的帮助。法术与普通器物融合的瓶颈依然存在,巫祝术也没能因为我们的研究而得到强化。” “哦?”我带着薄荷边聊边走:“你是怎么想到要去学习巫祝之术的?”薄荷告诉我:“其实也没啥,无非是我们厂里分派的任务:每个人都要去相火国或者君火国游历一番,寻找让普通人可以使用法术的契机而已。” 第一百二十章:薄荷外传 原来那薄荷实心眼,许多人接到历练任务只求平稳度过,个个都是偷懒的多,尽力的少。但是薄荷却是真的跑到君火国最西边,靠近戈壁的偏远地区。他的想法是:到罕有人至的地方寻找原始村庄,功夫不负有心人,居然还真的被他找到一座原始村庄。 这个小村子原来就地处偏僻,自数千年前,有巫祝之术的传承。当初宫蝉主施展法力,不曾想竟然疏漏了这个小村子,阴差阳错之下,将它摆放到一个更加偏僻的地方。这个村子从来自给自足,也极少对外交流,这一下竟然成了失落的村庄。薄荷是数百年来踏足此地的第一人,当他出现在村民面前时,村子里着实引起了轰动。 薄荷带着外面的信息,给村民们讲一些奇闻异事。再将一些随身的实用小物件馈赠给了村民,换来了村民的友好,他再小村子里被奉为上宾。薄荷发现,这里的人还保持着非常原始的生活状态。一半是出于好奇,一半是为了研究,薄荷留了下来。 要在君火国的大部分地区,法术就是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可是在这里,大家很少用法术,倒是经常找一个被称为“祭司”的人,使用另一种力量。这一下,薄荷忽然觉得自己苦求的答案也许就在眼前。 这种力量被当地人称为:巫祝之术。其中又分为巫术和祝由术,二者其实原理一致,都是咒术的力量。不过巫术需要用一些物品作为媒介,例如药粉、蛊虫之类;而祝由则是用语言作为媒介。二者作用相类,将其作用于人可以达到某些效果,作用于物品可以让物品具备某种力量。 甚至在村子里的传说中,巫术和祝由术的力量到达极致时,就可以用于与神灵沟通。以至于村子里的人至今认为:数百年前人们得到的法术力量,是由于一代大巫的祭祀得来的。至此,村民们将法术视为奇迹,不敢轻用。 薄荷得到了村民的信任,终于有人愿意跟着薄荷到村子外面看看。一番游历之后,增长了见闻的年轻人回村与村民讲解,大家这才知道原来世界早已发生变化。在君火国,人们早都可以用法力。于是一夜之间,巫祝之术的地位变得不再那么重要,村长和大祭司也终于愿意将巫祝之术教给他。 又花了一年,薄荷学习着各种仪式、祝祷、咒语、舞蹈等等,可是却始终无法感应到祝由的力量。直到有一天,村里的大祭司对他说:“这些东西原本要花十年的时间才能完整地教给一个人,然后再花十年的时间去考验他,二十年才能教出三个祭司。传承了新的祭司之后,老祭司自动升级为大祭司。直到大祭司死去,下一代祭司中才有一个人获得收徒的机会。一次收徒十人,二十年里筛出三人,成为新的祭司。上一代祭司中的另外两人,此时才能退位养老。” 大祭司的眼神暗淡下来,缓缓说道:“世道变了,我是最后一代大祭司了。自从知道法术的事之后,村民们都不再需要祭司了。我原本还剩下五个弟子,教了他们十二年,一夜之间,都走了。”说完这些,大祭司的面容更苍老了,眼神也更浑浊了。 薄荷说:“不,您永远是我心中的大祭司,我做您的弟子,我帮您传承下去。”大祭司摆摆手说:“你是个好孩子,你的心意我领了。你不是我们村里的人,我也不是几天前的大祭司了。所有的考验都变得不再必要,就连祝由本身,都没有太大的意义了。”薄荷还想说什么,可是他看着大祭司沧桑的面庞,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祭司说道:“你是个好孩子,我老了,不再适合这个时代了,我也该休息了,你的巫祝之术还差最后一样东西,交给你以后我就彻底卸下担子了。”薄荷此刻双眼发红,水光泛泛,他咬着牙问大祭司:“我还差什么?”大祭司说:“你还差一句话:从今天起,你的巫祝之术成了,我准你的术法百试百灵。”薄荷一愣:“啊?这就成了?” 大祭司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薄荷似不信一般,随便演了一个咒法,没想到奇迹发生了。原来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感受到任何一点点力量的咒语,这次居然随口一念就有力量被调动起来。 大祭司说了最后一句话:“这叫‘口封’,我允许你的咒语灵验,你才能灵验,这才是历代祭司传承的最大秘密,只是现在……” 大祭司没有把话说完,独自进屋了,这是薄荷最后一次见到他。村里人还是如往常一样对他,可是薄荷继续留下来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五天后,薄荷用巫祝之术中的祝由术立下了一道大咒,他祝愿这个小村子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回到634厂,薄荷马上开始研究。着实费了一番周折,终于将巫术成功地施加在物品上。然而也只是施加上去而已,平凡物品变得有微弱的能量,也可以产生某些微弱的效果。只是这样的效果很微弱,除了薄荷本人以外,其他人都感受不到。这离真正的法器、法术还有很大的距离,和众人的预期,还是差的太远。 为了进一步对施加了咒术的物品做测试,薄荷有一次开始游历。他做了很多方向的研究之后,经过筛选,他决定将“合和咒”附加在花上。从这一个点入手,寻找增强咒术的方法。他还别出心裁,试图通过改造合和咒,将人的愿力收集起来,与物品结合,以达到类似法器的效果。 第一百二十一章:抵达大陵城 薄荷的想法很好,毕竟神的力量来源也是人的愿力信仰。可是要想成功,有个重要前提就是必须有一个更高维度的力量将愿力集中起来,才能达到封神的效果。薄荷虽然思路正确,可是他没有这个能力去收集和转运庞大的愿力。 我拍拍有些失落的薄荷:“也不是没有效果,你的巫术虽然效果薄弱,却是可以长久存在的,甚至可以在潜移默化中对人的心理、思考方式产生影响。而法术虽然可以惊天动地,但是也只是发动的瞬间有效,更不可能用来影响人的内心。二者有着互补的功能,也许未来将二者结合会创造出惊天动地的东西来。” 薄荷听了我的话,似乎好受了些。我继续告诉他说:“起码因为巫祝术的保护,竟然连我都无法看透你。暂时的失利不要紧,来看看我的设计。”我一抬手,把超级大炮的图纸拎了出来,整个图纸摞了近一人高、占地十几平米,足有十几吨重。 我拍拍图纸:“这些都是你的了,里面有你要的东西,这个大炮至关重要,关系到我们对幽泰战争最终的胜利归属。因此你要调集一切资源保证把它作出来,有任何困难可以提,不管是我还是两位国王,都会优先保证你的需求。”薄荷神色一凛,打个立正,朝我敬了一个风木国的军礼,答道:“保证完成任务!” 在大黄的主持下,图纸分发很顺利,各厂都分配到了最适合自己的任务,接下来大黄要带人去分发物资了。王美丽和山本则陪着阿桂在点将分兵,只见阿桂一身戎装,站在临时搭起来的点将台上,细微的小雨,衬得众人更加雄姿英发。 阿桂陈情说道:“风木国与燥金国已如累卵之危,各位来此慷慨相助,阿桂不胜感激,两位国王定不会忘记各位的功绩。为了六国同盟,让我们共饮此杯。”说罢,有人端了酒上来,众人各分了一碗,一饮而尽。老姜带头高呼:“为了师父的教诲,为了陋之堂的荣耀!打败幽泰!”“打败幽泰!打败幽泰……”呼声响彻云霄。 我走到台上,用不大的声音对阿桂说:“分派任务吧。”众人的呼声一下子就停了下来,静静等待阿桂的指令。阿桂拨弄一下飘到额头的头发,说:“第一个目标是大陵城,你们到大陵之后,去一家叫做‘寒饮’的报社,找到一个叫麻黄的人接头,他的代号是‘青龙’。”“明白!” 看着众人列队出行,阿桂回头跟我说:“多亏有你,你真是这群人中的定海神针。”我不解道:“何出此言?”阿桂低头说:“你一过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你的身上了。”我一直肩膀上的熊猫宝宝打趣道:“你确定他们不是在看它?” 阿桂莞尔一笑,一边逗着熊猫宝宝一边说:“你在与不在,这些人身上表现出的气场完全不一样,我可不认为这个小家伙有这个本事。”熊猫宝宝一边啃着竹子,一边翘着二郎腿自豪地搂着我的脑袋;一边认真地看着阿桂,一边更认真地嚼着嘴里的吃食。 我突然意识到不对劲,马上问道:“你也知道定海神针?”阿桂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啊?我不应该知道吗?”这一下勾起我的兴趣,我很好奇,这个世界的定海神针,会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阿桂用最简短的语言告诉我:“这是在我们君火国中流传的传说:相传有一只猴子开启了灵智,为了寻仙问道遍访名师。历尽千辛万苦,学成仙道之后到大海中找到了自己的兵器,就叫‘定海神针’,得到兵器的猴子终于成为了真神。据说有人见到了当年大战幽泰的时候,有一个拿着棍子的猴子陨落了。” 这个故事与我期待的有些不同:“呃?没了?我是说,这只猴子得到棍子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吗?有没有大闹一场,有没有受到惩罚,有没有接受什么八十一难的考验吗?”阿桂想了一想,摇摇头:“没有这些内容,不过我游历诸国的时候听说湿土国好像有过一个关于八十一难的故事,主角好像是个猪,要不要我帮你打听一下?” 我点点头,又笑着摇摇头,说声:“不用了。”眼看王美丽和山本带着队伍就快离开承泣大院了,我也跟了上去。走出大院的门,只听得一声鹰啸,响彻长空,仿佛在为我等壮行。又一声鸡鸣……算了不说了,还是竹子被嚼碎的咔嚓声好听。 借着神行符加上缩地法,只十分钟,我们就到了大陵城,见惯了低矮平房的寒水国和湿土国的众人,此刻真正展现出了“乡巴佬”的气质。但见得城内高楼鳞次栉比,水旱交通好不繁忙,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奔波劳碌只为名利争忙。 哪怕身处城市的边缘,也还是能感觉出这座城市的繁华。若不是知道这座城里的猫腻,我还对这座神似十里洋场的城市颇有些好感。很快,仅存的一丝好感,也被打破了。 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短暂而急促。王美丽对这种声音非常敏感,这分明是加了***的短火。一阵脚步声离我们越来越近,呼喊声也渐渐清晰起来。一男一女从一条小路拐了个弯,朝我们奔来,随后在那对男女来的方向马上传来一阵叫骂声。 那对男女见到我们一行显然是吃了一惊,二人原地愣了一会。还是那男的反应快,见我们没有敌意,马上拉起女子就跑,似要穿过我们的队伍。也难怪他们俩吃惊,我们的队伍足有二百来人,浩浩荡荡。寒水国部队一百人,加上五十名虎贲军、五十名龙威军,再有就是陋之堂弟子及我、王美丽、山本三人,这支队伍的阵仗确实很唬人。 因为刚才愣了一下,那对男女跑的逃跑的速度自然就迟了一点,拐角处的追兵已经追了过来。随着“噗”地一声,一阵火光闪现,男子“啊”地一声,应声倒地,腿上中了一枪。待这些追兵全部都进入这个路口的时候,却没有人再敢动一步了。道理很简单,对方只有五个人,而我们,有二百多个。 那五人壮着胆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妨碍我们少明帮做事?”其实我哪有妨碍他们,只不过是他们自己做贼胆虚而已。回答他们的是一声琴响,弦音未落,五个人已经瘫倒在地,痛苦不堪,枪更是拿不住了。出手的自然是柴胡,只是拨弄一下琴弦,就已经把五个人放倒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旅馆的老板 我看了柴胡一眼,只见柴胡一脸愤怒,我点点头,示意接下来由她处理。柴胡走过去,渐渐逼近惊慌失措的那几个人:“你,你是相火国的人,你不要过来,不要杀我……啊……”几个人叫的很卖力,当然柴胡也没有打算第二次出手。待几个人喊累了,柴胡对他们说:“今天留下你们的命,回去跟你们领头的说,这两个人是我丝竹山庄柴胡保下了,如果敢来找我麻烦,就试试看吧,趁我没有发火之前,赶紧滚。” 五个人如得了特赦一般,挣扎着爬起来,飞也似的跑了。这一下,又一道因果绑到了我们一行人身上,所谓一切皆有定数,该来的总是躲不掉的。“你去看看伤员。”对王美丽交代完,我走过去问柴胡:“你怎么生这么大气,那个少明帮是干什么的?” 柴胡余怒不消,说道:“少明帮是六国中最大的黑社会帮派。他们原本其实是两个帮派,分别相火国的少阳帮和燥金国的阳明帮。两个帮派各自招募了许多地痞、混混。因为两个帮派的规模越来越大,渐渐也就越来越嚣张。甚至敢毫不避讳地杀人,令百姓们闻之色变。随着他们为非作歹越来越多,也就引起了两国高层的注意。” 柴胡想了一下说:“据说大约是三十年前,两国出动了军队对其进行剿灭。此一战,两个帮派均元气大伤,原有的势力范围迅速被其他帮派倾轧。为了生存,两个同病相怜的黑社会帮派就这样联合到了一起。二者相互合作,居然被他们活了过来,各种生意,做得比当初还大,成为横跨两国土地的少明帮。” 夏枯过来说:“是二十八年,这件事我知道一些。这个少明帮自成立以后,不像以前那样张扬,财路来源也主要靠正经生意,并且积极纳税。由于其势力庞大加上处事很低调,甚至还起到了维持一方安定的作用。” 说到这,夏枯显得有些无奈:“对于一国高层来说,边境地区的管理本就是成本高、风险大、收益小。有这样一个哪怕是黑帮在维持秩序,只要他们不出格,两国**也都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夏枯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注意到柴胡愠怒不小,我问她说:“你与这少明帮有何恩怨吗?”柴胡咬着牙说:“我出生的地方,就是少明帮的地盘,是他们逼死了我的母亲……”柴胡的眼中泛过一丝光芒,毕竟这是她唯一的亲人。 夏枯走过去把柴胡搂在怀里,柴胡噙着泪不为所动,继续说:“还有把我献入王宫做奴隶的那个人,他的正室夫人也是少明帮的人,那个人还因为献出了我而升迁了官职。”夏枯说:“世上岂能无报应?就在我把你带出城堡的那一天,昏庸的青叶胆被废黜,那个献出你的人也被新王青蒿给杀了。” 夏枯说完,就把柴胡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柴胡此时倒是不哭了,倚在夏枯的怀里,抬起头,无限温柔地看着夏枯:“不,我不怪他们,若不是他们,我也不能遇到你。” “吁——”众人被这猝不及防的秀恩爱,激得一身鸡皮疙瘩,连熊猫宝宝都高举双爪把竹叶抖得哗哗作响。我顺便问了夏枯一句:“那人是什么时候杀的?是宴会上还是宴会之后?”夏枯回想了一下,说:“是柴胡加入消泺,干掉和少的时候杀的。” 听见身后王美丽招呼我,回过头去看,一男一女,男的受了枪伤。王美丽只是大致看了一眼,却没有做什么处理。王美丽对我说:“贯穿枪伤,子弹穿透了,没有留在体内,总的来说伤的不重。我就不管了,反正你有药丸给他吃。”好吧,保身丹伺候,这点伤势,半颗足矣。 伤口以可见的速度修复好,男子站了起来,只是面色还有些发白。“多谢各位搭救,我叫半夏,这是我老婆,叫白芍。看起来你们似乎与少明帮也有些恩怨,以后各位若有需要,我们夫妇二人必定鞍前马后效劳。”说罢,二人一齐抱拳。 我们也还之以抱拳礼,一番自我介绍,相互认识之后,我提出来说:“我们一行,人数众多,急需一个安顿的地方,你们可有推荐吗?”白芍说道:“别的不敢保证,就这件事好说。我家正好开着一间旅馆,只不过生意不好,空房间甚多,你们这么多人,恰好还能够安排得下。” 这个安排正是我设想的样子,于是我们朝着半夏的旅馆出发。通过一路上聊天我们得知:半夏燥金国人,白芍是风木国人。二人由网络相识、相恋,二人共同凑钱在这大陵城开了一间旅馆。可是奇怪的是,半夏旅馆的市口分明不错,那么多的往来商旅、游客,却似故意绕开一般,极少有人去半夏旅馆入住。 倒是半夏的旅馆周边,那些或是高档的酒店、或是低档的招待所、或是与半夏旅馆差不多档次的旅店,大家都能有不错的生意。唯独半夏旅馆,一直以来都只能勉强维持生存,就如同有姜太公坐镇一般,百鬼绕路。 大约走了一个小时,我们跟着半夏和白芍来到了一间不甚起眼的旅馆前,毫无特色的那种。我看了看,风水一般,却也没什么太大的毛病。要说惨淡经营的缘故,大概只能归结于他们自己没有花心思在经营上面了。 当我问及为何二人要被追杀的时候,半夏给我的回答是:“因为我欠了他们不少钱,哈哈哈哈……。”这么明显是糊弄我的答案,我当然不会信。但是老话说“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既然他们自己不想说,我暂时也不必深追下去了。 就在半夏旅馆把部队安置好,这里空的房间不多不少,两人一间屋子刚好够住。带上陋之堂弟子,我们开始研究地图。作战,无非是天时、地理、人和而已,熟悉地理环境和进退路线,在任何时候都是正确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第一个目标 研究好了地图,我们轻装简从,很容易找到了阿桂说的寒饮报社,通过保安联系,我们见到了这位麻黄。 “小小青龙最有功,”“风寒束表饮停胸。”这是阿桂告诉我,与麻黄的接头暗号,一旦对上了暗号,就等于启动了麻黄的身份。麻黄马上带我们来到了自己的工作室,房间很大,看得出,他混得不错。 在房间的暗处还躲着一个人,我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玩这种把戏。一伸手,纯阳剑出鞘,把这个人从角落里逼了出来。麻黄赶紧拦着我:“别伤了她。”我身后突然有人说话:“五味,你真的是五味妹子啊。”这是有人把她认出来了,我看过去,说话的是甘草。“甘草哥,你怎么来了?”我把剑收起来,让二人相见。 经过一番叙旧,我终于了解到:甘草和五味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十岁那年,五味搬家之后与甘草便断了联系。甘草去当了兵,五味随家人漂泊也算练了些本事,随着父亲被百年征兵带走,一家人失去了依靠。正在此时阿桂找了过来,聘请五味承担起保护麻黄的工作,并许以丰厚的报酬和照顾好五味的母亲。 于是五味才来在此地,暗中保护麻黄。五味多年来孤单漂泊,此刻终于见到了旧友,教她如何能不激动。面对甘草,过往辛酸涌上心头,一时间涕泪双流。大家都在为甘草找到旧友而高兴,只是有一个人一脸不悦,那人就是细辛。 也难怪她发脾气,为什么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如此亲密,对自己却是个木头的样子,这是任谁都不会高兴的。细辛虽然赌着气,却还是懂事的,一直忍下来,直到二人开始抱头痛哭的时候。细辛虽也有些被气氛感染,但是不悦的情绪却明显增多了。 细辛一摔门就跑了出去,只留下屋内众人面面相觑。经过柴胡的提醒,甘草这才意识到刚才光顾着安慰五味,却有些没有顾忌细辛的感受。正在他要追出去的时候,我拦住了甘草,示意他晚一些出来。 我走出去,找到了细辛,她正气鼓鼓地靠在墙上,嘴里嘟囔着:“一天天就知道训练的木头,我看上你什么了。枉费老娘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还跟别的女人这么亲热,可是你对我呢,冷热都不知道问,饥饱你也不知道关心,你都没为我落过泪……”一边埋怨着甘草,一边还数落着五味,眼看情绪就要失控了。 “细辛,”我不得不打断她的碎碎念,将手伸过去,放到细辛耳边,用拇指把她还没落下的眼泪擦去。要是任由她钻进牛角尖,接下来那可就难了。细辛抬起头,看着我一脸委屈:“主人……”我摆摆手:“你觉得甘草是个什么样的人?”细辛看着旁边,恨恨地说:“他就是个木头,不知道转弯的傻子。” 我点点头:“你说的不错,但是似乎只有你这么认为吧。甘草的战斗力也好,临机判断、机智谋略各方面都是不错的。对兄弟之间的感情也很真诚,唯独在你这里看起来是个木头。”细辛还是带着浓重的怨念看着我:“主人你是帮他说好话吗?” 我继续伸出一根手指轻摆,说道:“甘草并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他的感情很细腻,对战友、对兄弟、对朋友、对亲人皆是如此。可唯独在男女情爱方面,是个寡淡的白痴。”一说到“白痴”,细辛用力地点点头。 我继续说:“他对黄连他们是兄弟之情,对那五味姑娘是朋友之情,甚至面对敌人,他都能够正常表达他的情感。但是唯独面对你的时候,他只能手足无措,因为他是在以他最不擅长的男女之情在面对你。” 细辛是个聪明的姑娘,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低下头,脸有些红红的。对聪明人说话,点到即止。可是细辛还是不甘心,她又嘟囔一句:“我见直男多不浪漫。”我回复道:“料直男见你亦如是。” 细辛还想争辩什么,刚说了一声“可是主人……”,却见我和熊猫宝宝一左一右地摸着她的头说:“那日在湿土城,我恨你变节,这才让你这样叫我,为的是将你的身份区别对待。经过这段时间了解,我知道你只是被控制了思想,那件事不能怪你。从今天起,你和他们一样,叫我师父吧。”说完我转身进门,让甘草出来。 没多久,二人满面春风地挽着胳膊进门了。既然问题解决了,我让麻黄开始介绍情况,麻黄告诉我们:“我所在的寒饮报社就是幽泰手下的寒饮将军主持建设的。对外他们另外有一个身份合法的傀儡,但事实上掌权的就是这位寒饮将军“我不确定他在幽泰那边是多大的官,但是总有些神秘的人会找他,并称他为‘将军’。” 麻黄皱紧了眉头,说:“有时候我试图跟踪寒饮将军或者那些神秘人,可是从来都没有成功过。另外,寒饮将军的产业远不止于一家报社而已,他另外还控制着一家电视台以及多家实业。网站论坛上,他的网名就叫寒饮将军,这个马甲有很大的影响力,说他是一呼万应也不为过。” 山本说:“这个网名我注意过,确实影响力很大,随便说一句话,都有数百万留言点赞。而且此人很明显是幽泰旗下的,他的言论对秦艽和沙苑两位国王的政权很不友好,对幽泰倒是极尽吹嘘。仅我所见,在君火国和相火国至少有十八名烈士和一百八十几位有贡献的人,都被他抹黑了事迹。有些甚至还起了许多侮辱性的绰号,这些言论在年轻人中流毒极广。各种双重标准下扭曲的逻辑居然也能吸引许多人对他无脑追捧,个别有识之士想发表一些反驳的言论,一律都被他压得死死的。” 王美丽捏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这样的人真的是极度危险,我是美国人,我很清楚这种人对于国家、社会造成的影响有多恶劣。哪怕是一个实力强大、国土广袤、科技发达的国家,也能被这种人拖垮。”王美丽露出凶狠的眼神:“杀了他。” 我暗暗点头:居然连王美丽都这么说,看来此人非除不可了。我问麻黄:“这个人是什么来路,战斗力如何?”麻黄摇摇头:“我看不透他,此人看上去行动好像有些笨拙,但是他的笨拙是装出来的,他的真实实力高的恐怖。” 我不解道:“这你如何知道?”麻黄说:“有一次,我见他把别人桌上碰落的笔一抬腿就踢到了手里,然后给人放了回去,此后我就多留了一个心眼。又一次,我故意碰翻了半瓶墨水,墨水瓶盖只拧了一半,而且我的位置是在他的左后方。可你猜怎么着?他居然看都不看一眼,直接用左脚把墨水瓶踢回了桌上,而且一滴不撒。” 第一百二十四章:探路 众人听了麻黄的描述,都感觉十分棘手。山本问道:“要干掉他,预先埋伏是最好的方法,他的活动有什么规律吗?”麻黄介绍说道:“有的,每天下午四点到六点,寒饮将军会到自己的健身俱乐部,风雨无阻。健身俱乐部是一个平房,里面没有窗,只有一个出入口,外面有两个看门的人,我无法进入。那个俱乐部偶尔也会有其他人出入,但是大多数人中午之前就会离开,绝不会有人在那里逗留到三点以后。” 我当即拍板:“有就好,去看看那个俱乐部吧,你来带路。”下午,我们到了麻黄说的健身俱乐部,果然一个大招牌就立在外面,门口还有两名高大壮的男子凶神恶煞般地把着门。我把随行众人都留在了对面不远的茶馆,只有自己一个人去那健身俱乐部打探。 本来细辛、柴胡他们还有些担心,但是当我把熊猫宝宝也放下的时候,没有人再对我孤身犯险的行为有任何异议。王美丽本来想跟我一起去,但是见我把熊猫宝宝留下了,于是一番假装犹豫之后,王美丽还是选择留在茶馆。 唉,这就是所谓的世态炎凉,人心不古。我这么感慨着走出了茶馆,到不远处绕路走了一圈,用变身法换了个形象回到了健身俱乐部门前。“嘿,你们好,我能进这个俱乐部吗?”我开门见山地问道。两个壮汉看了看我的变化形态,身高比二人矮了一头还多,身材比二人小了两圈。二人露出哂笑的表情,然后回绝了我。 “嘿,你们的身材真好,肌肉真漂亮!”我违心地说着,还借故摸了摸。二人非常自得地向我展示了二头肌、三头肌、三角肌等等各种肌之后,对我发出了驱逐令。我也就悻悻地走开了,不过不要紧,大致信息我已经了解到了。 原本只是通过雷达的观测,对这两个人的身份还不十分确定。只是知道这两个人的力量非比寻常,我甚至怀疑过他们是湿土国的人。但是通过身体接触,把我的气息沟通了这两个壮汉之后,我可以肯定,这两个人其实是改造人,类似于小黑一般的存在。 与小冬不同,小冬是人造人,凭空创造出来的一个生命体,而这两名壮汉,是普通人的基础上进行改造,大幅强化了力量的改造人。相比于小黑来说,他们俩算是比较成功的改造人了。 其力量可以达到湿土国人的水平,智力显然也是正常的水平。他们与湿土国人的区别在于,湿土国人不会长着这么夸张的死肌肉。最重要的是:由于这些肌肉的存在,他们的身体协调性比普通人还差了些。 通过雷达扫描俱乐部内部可知:那个健身俱乐部里面是个非常大的空间,但只是在屋子的角落里放着一些普通的健身器材,另有一副杠铃大得吓死人。整个空间里没有暗室地道,更没有机簧销器之类的机关。这个格局显得非常奇怪,不知道空出来那么大一块地方是用来干嘛的。 我没有多耽搁,很快回到茶馆,我们决定留在这里等寒饮将军的到来。四点的时候,有一个人准时出现在俱乐部门前,我们第一次见到了这位寒饮将军。这人身材极高极大,肌肉壮硕、棱角分明、青筋爆出。两名壮汉见到他,直接就打开了门,没有多说话,显然与门口的两个壮汉非常熟悉。 三分钟后,我知道了健身俱乐部里那么大一块空地的用途了,也知道了那个大得吓人的杠铃的功能了。这位寒饮将军居然能够把这个大杠铃,当作是普通的棍子一样挥舞。大杠铃的两头还有两个销子,防止挥舞的过程中,杠铃片被甩飞出去。 当我把这个场景通过窥天境拿给大家看的时候,众人无不惊叹,惯用棍法的苍耳更是惊得合不拢嘴。说实话,我都想象不到杠铃居然还能这么用。这位寒饮将军可以拿起这么大的杠铃,达到可以如此举重若轻的地步。在力量这方面,桂枝罕见的服输了,表示自己可能比不上他。再加上麻黄的描述,他对身体的控制和对周围的感知都相当不错,是以这个对手不好对付。 寒饮将军舞杠铃的样子虽然夸张,但他的目的其实并不是在锻炼力量。而是与我给龙葵的细竹竿有异曲同工之妙,目的在于锻炼对肌肉控制的能力。这恐怖的大家伙在封闭的房间里抡来论去,动作看似粗犷,实则细腻,每次都能让杠铃在墙面或者地板二至三厘米之外的地方擦过。 对身体力量有这样的控制力,的确可以算是个强大的对手,但是还不至于太难对付。如果换成了是王美丽或者山本,他们可以做到每一次挥舞杠铃的时候,都距离墙面或者地板两毫米之内而不伤。如果是我来做的话,我甚至可以做到每次用大杠铃敲击地板、墙面出声而不伤。 继续往下看,问题更多。首先,他的动作太涩;其次,他的招式不够严谨。这两点体现在他的进攻动作不够凌厉,防守动作也不够严密,这既是杠铃这个器材本身的缺陷,也是他缺少系统性训练的缘故。最致命的一点是他的发力方法的问题:比起格斗术来说,他的发力方法其实更像是某个田径运动。 事实上,这个大块头只不过是在拿着另一个大块头乱抡而已。由此可以推断出这位寒饮将军的实力:耐力和力量控制的精确性强于小冬,整体力量和爆发力比起小冬又差了一大截,身体强度还不清楚,但应该是不如小冬的。虽然智力比小冬高了不少,但是总的来说,实力比起小冬还不在一个档次上。 第一百二十五章:精准的一枪 大致情况我心中都有数了,我们决定先回半夏旅馆,麻黄和五味也与我们同行。当晚我们召开了作战会议,这场重要的会议没有做任何保密措施,讨论的声音甚至能惊动周围的房间。我们选定好了明天参与灭杀寒饮将军的人选:细辛、老姜、甘草、桂枝。我本不愿意麻黄加入战局,但是他坚持要参战,并且向我展示了他的枪法。 麻黄的武器那是一支精致的小手枪,很小巧,能够藏在手掌中不会被发现,威力却是不俗。同时它的精密度也是非常好的,绝对是枪械中的良心之作。配上十个备用**,共计六十六发子弹,确实是特工的利器。 花了半分钟,麻黄连开十二枪,居然能打进同一个枪眼。而且麻黄闪转腾挪的身法也是训练有素,再加上一身防弹衣,确实有资格可以参战了。既然麻黄要去,五味也亮出兵器,表示自己也一定要去,毕竟职责所在。 “这就是行动计划,所有人都明白了吧?”我看着众人问道。大家齐刷刷回答说:“明白了。”“好。”我点点头,看着门外的方向说:“这一次的行动就叫做小青龙行动,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把眼睛放亮了,现在解散。” 我安排了有二十名长枪营士兵跟着我行动,一旦开打,他们要把现场控制住,不要让无辜群众靠近。山本带着其他人查找麻黄提供的名单,上面有幽泰卧底过来的奸细、被舆论洗脑的激进分子、被收买的叛徒等等,山本负责带队灭了他们。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一行人又到了那个茶馆。众人的分工还和昨天差不多,负责喝茶的继续喝茶、负责逗熊猫宝宝的依旧逗熊猫宝宝。我还是负责想办法混入俱乐部,这一次我没有变化形象,并且带上了王美丽。嗯,这一次我是打算去砸场子的。 来到俱乐部门前,还是那两个壮汉看门,还是和昨天一样的开场白:“嘿,你们好,我能进这个俱乐部吗?”照例得到的还是否定的回答,王美丽抢着说:“那怎么样我们才能进去呢?”两位壮汉对视一眼,嘲笑般的对我们说:“除非你能赢过我们中的一个。” 话音刚落,王美丽上前,轻轻一个勾拳打在壮汉的肚子上,右边壮汉直接被打得站不起来了。另一人刚想伸手,立刻被我擒住了手指,一拧一翻,就被我摁在了地上。“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吗?”我礼貌地问道。被我按住的壮汉马上回答道:“可以,可以,但是你们最好在三点前出来,不然……。” 不等他说完,我就把他扶了起来,我为他整理好衣物,拍了拍灰,还为他梳理了一下头发:“很好,你说的够多了。”整个过程中,那名壮汉任我摆弄,除了眼中的恐惧,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至于那个被王美丽打翻的壮汉,算了,你还是别想太多了吧,你到现在还能保持完整就该烧高香了。 房间里的陈设我早已知道了,多看也无益。接下来是百无聊赖的等待,王美丽倒是饶有兴致的摆弄这些与阳界天略有不同的健身器材,顺便还学着寒饮将军的样子,耍了一套杠铃。玩玩这个,刷刷那个,很快王美丽就腻了。也不能怪她,以她现在的力量来说,这些铁家伙就跟泡沫做的一样。 “他怎么还不来,他不会怕了我们就不来了吧。”这是王美丽第十八次问我同样的问题,她早已无心摆弄器械,百无聊赖地换了三十二个姿势,只为了挨到下午三点。对我来说很好办,打个坐,气息流转,别说三点,哪怕是三年,也能转眼即过。 寒饮将军没有让我失望,三点差五分钟的时候,他出现在我的雷达范围内,王美丽马上打起精神,兴奋了起来。看门的壮汉在门口说了几句话之后,寒饮将军进了门,然后门又被重重摔上。 寒饮将军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因为王美丽此刻正玩着那个大杠铃表演抛花呢。“你来了?”王美丽问道。“来,来了……”寒饮将军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地回答道。“接着!”王美丽一用力,大杠铃打着旋平飞了出去,直奔寒饮将军袭去。 “啊!”寒饮将军顿时一惊。他也非俗手,侧身让过了飞来的杠铃片,一抄手抓住杠铃的杆子,强行发力,硬是稳住了身形。看得出这一下他接得很难受,如果他能够出巧劲,化解王美丽的力道,那样会轻松许多,显然他不具备这样的技巧。 这一下,寒饮将军既惊且怒,也顾不得地板了,拔掉杠铃两头的销子,拆下杠铃片直接就往地上扔。大杠铃片砸在地上,顿时“乒呤乓啷”如打雷般响作一片。寒饮将军端着杠铃杆指着我们,看上去,他是打算拿杆子当作武器了。 门外传来了两声轻响,这是加装了***的枪响。麻黄用两个点射,轻易放倒了两个看门的壮汉,然后由甘草和桂枝两人把两个壮汉扔到了房顶上。然后,老姜控制着火球术撞开门,甘草和桂枝紧随其后,二人同时对着寒饮将军的后背出了一招飞腿,五味护着麻黄也进了门,细辛负责殿后。 先是硬接了王美丽飞过来的杠铃,又被甘草和桂枝两个人飞踹,寒饮将军眼中似要冒火。踉跄几步之后,用大杆子杵再地上,只觉得气血有些翻涌,我们等了他足足半分钟的时间把呼吸稳定下来。 此时寒饮将军看清了我们的阵容,原本被愤怒占据的他,变得有些不安。寒饮将军恶狠狠地说道:“你们!”“我们?”我戏谑地看着寒饮将军,“我们怎么了?”他颇有些忌惮地看着王美丽,刚才王美丽飞杠铃的样子,起到了很好的震慑作用。 寒饮将军眼见难以力敌,转而改变策略。他捡起地上的两堆杠铃片当作铁饼,朝我们一人一片飞了过来,最后一片则向上打,砸穿了屋顶。只听得“轰隆”一声,屋顶被破开一个大洞。接着把杠铃杆在地上一撑,这家伙要跑! 不管那朝我飞来的杠铃片,我赶紧瞬身先把麻黄和老姜保了下来。五味和细辛也没事,我把二哈挡在她们俩面前了。甘草眼乖,自己躲开了;桂枝则浑然不惧,举起偃月刀把杠铃片砍落。眼看寒饮将军要逃,却又循着一个极不寻常的抛物线,一头栽了回来,一同掉落的还有一个小铜饼。 这个铜饼看起来应该是某个大口径步枪子弹的弹头变形的结果。我没有注意到枪响,看来这个狙击手离我们还不近。寒饮将军挣扎着站起来,鲜红的血流满了半张脸,眼神比刚才更加凶恶,面目比刚才更加狰狞。这一枪是谁打出来的,我大致有数,昨天的作战会议有一半是开给他们俩听的。 寒饮将军爬起来,站回原地伸出右手,手掌向上做了一个托举的动作。众人正不解间,却见一个杠铃片从天而降,刚才那个用来打破屋顶的杠铃片,此刻正好落在他手里,竟然分毫不差。 随着杠铃片入手,寒饮将军突然睁眼,我也在此时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好!他把杠铃片飞了出去,目标正是刚才开枪的狙击手的方向。“咻——”地一声,杠铃片撕裂空气,以极高的时速和转速朝着一个方向坚定地飞去,目标的终点正是那个还冒着烟的枪口。 第一百二十六章:肉脯的威力 来不及施展任何技巧,这纯粹是速度的比拼,我若是慢了一点,马上就要有一颗头被削落。还好,我赶上了,就在接下杠铃片的瞬间,它还在我的手里发出不甘的低吼,片刻之后又归于平静。 离我咫尺之遥的,正是半夏和白芍二人。半夏拿着尺寸堪比***的大号狙击步枪,白芍端着高精度的测量望远镜,二人正瞄着远处的健身俱乐部。半夏做狙击手,白芍给他做观察手,二人通过镜头观察并掌握着战场上的一切。 我对二人点点头,赞扬道:“好枪法。”半夏缓了一口气,继续咀嚼起来;白芍刚刚回过神来,说一句:“好惊险。”半夏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本想帮你们一个忙,没想到却又让你救我一命。”我悬在空中对二人说:“你们做得很好,确实帮了我的忙,不过下次要参与行动还是要告诉我,不然我可能无法照顾你们的安全。” 白芍郑重点点头说:“嗯,我明白了。老公,你来观察,接下来我来狙击。”半夏嚼着嘴里的肉脯,没多想就答应了,放下枪去了观察手的位置。直到二人换位的时候我才明白:经过像刚才那样生死一线的危机,白芍情愿自己承担也不愿意半夏陷入危险。那么我也向你们保证,不会让你们再经历刚才那样的惊险! 想完了这些,我又回到了刚才的健身俱乐部,此时双方激战正酣。桂枝拿着偃月刀正面迎敌,甘草和五味发挥战术特长在旁袭扰,细辛的飞刀、麻黄的手枪在旁掠阵,更有老姜操纵的两个火球咄咄逼人。 大家都在玩命,可是王美丽居然坐在一个拉背器上看热闹!白头鹰不知道从哪抓回来满满一大水桶的爆米花交给王美丽,一人一鹰你一颗我一颗地吃着。咦?熊猫宝宝呢?一眨眼,丫居然变成半人那么高,跟王美丽一起吃爆米花去了。 桂枝的偃月刀与寒饮将军的长杆磕得当当作响,二人互不相让;一个只要斩敌立功,另一个就要发狠争斗。甘草的军刺和五味的短刀也在周边游走,伺机进攻,却是始终难以进入战圈三步之内。再看细辛的飞刀和麻黄的手枪大多数时候都被躲开了,老姜的火球显然也占不到太多的便宜,空中飞来飞去,有几次还险些伤了自己人。 房间的另一边也是战况激烈,没错,吃爆米花三人组。只见这三位,你来我往,一颗接着一颗,生怕落后了一点。也许是鹰脸没有表情变化,但是另外两个都是一脸满足,一大水桶爆米花须臾只剩了半桶。 “用黏字诀。”我的这句话启发了在场的三个人。桂枝听了我的话,不再用偃月刀对大杆子硬磕,而是用黏字诀把刀“黏”在了寒饮将军的长杆上。桂枝的力量在寒水国也算是神力,却还是比寒饮将军差了一筹。 可桂枝的优势在于他的刀法是得了我的真传,叉招换势之间,劲路的变化应用随心。偃月刀的刀锋始终逼着寒饮将军进不得进、退又不得退。迎来送往之间,桂枝感受着接招、化劲、发力的诀窍。嗯,难得有这样的强敌给桂枝喂招,也算是一种锻炼了。 桂枝的战术改变以后,五味和甘草也显得更轻松些,刀锋和军刺已经可以威胁到寒饮将军必须分心应对了。有几次堪堪就要建功,被寒饮将军硬是用蛮力给化解了,果然是一礼降十会。饶是如此,寒饮将军的额头也开始见汗了。 我没有教过老姜黏字诀,看着桂枝的动作,他也明白了“黏”的含义。不再让火球横冲直撞,而是让两个火球分别烤着寒饮将军手中长杆的两头。不消多时,这根杆子就会烫得握不住了。 我启发的最后一位就是跟我朝夕相伴、心意相通的小可爱:熊猫宝宝。当它听到了我说“黏字诀”以后,不再用小手一颗一颗地抓爆米花吃,而是直接把头塞进水桶,用嘴“黏着”爆米花,大口大口地吞着。王美丽和白头鹰都被熊猫宝宝的动作唬得不敢动弹,很快,水桶倒扣在熊猫宝宝头上,那半桶爆米花也就全都进了熊猫宝宝的肚子。 吃饱了熊猫宝宝躺在地上,抚摸着肚子,满意地打着嗝。未得尽兴的王美丽看着熊猫宝宝把嘴边最后一颗爆米花舔进嘴里,我感觉她的怨念要爆炸了。我马上冲过去拦在前面,打圆场说:“别激动,我去给你们买爆米花。”说罢,抱起熊猫宝宝遁了。 片刻之后,当我带着又一桶满满的爆米花回来的时候,场内局势已经扭转:寒饮将军的杆子已经被烧得通红,再也拿不住了。失去了武器,只能被三人的围攻逼得节节败退,细辛的飞刀和麻黄的手枪也开始不断造成杀伤。不得不说,寒饮将军的身法居然也很灵敏,虽然也挂点小彩,却是躲过了一记又一记的杀招。 “困兽之斗,败相已现。”我嚼着爆米花对寒饮将军此时的状态做出了评价。众人齐齐进攻,老姜的火球开始盯着寒饮将军的两只脚,寒饮将军直被逼的跳起踢踏舞。不得不说,老姜很有悟性,只要废了双脚,再好的身法也是只能白费。 桂枝的偃月刀大开大合,五味和甘草的短兵器密集进攻。大开大合的力大刀沉,密集进攻的刀芒如雨。力大刀沉,碰着半点筋骨断;刀芒如雨,擦到一丝血光迸。细辛的飞刀,寒光一点刀刀逼命;麻黄的手枪,火星闪动枪枪入魂。 我想不通,面对这么精彩的打斗,王美丽怎么还有心思要爆米花呢。任由她把半桶爆米花抢走,我只是沉浸在这精彩的战斗之中。 突然之间,“哈!”随着寒饮将军爆喝一声,再猛地一跃,直接撞穿了天花板,欲向外夺路。随着天花板被撞穿,房顶的碎片掉落,一起落下的还有刚才被甘草和桂枝扔上房顶,那两个负责看门的壮汉。 一阵粉尘落下,要追击的众人被阻拦了一下。然而寒饮将军夺路而逃的想法并不顺利,远处的***再次喷吐火苗,一颗弹头准确地凿在寒饮将军的头上,整个人顺着子弹的轨迹飞了出去,结结实实地拍在地上。 “打得好!”半夏忍不住夸奖白芍:“再奖励你一块肉脯吃。”白芍嚼着嘴里的肉脯说:“等等吧,嘴里的还没吃完呢。” 第一百二十七章:小青龙行动见功 寒饮将军挣扎着站起来,子弹没有穿透颅骨,弹头再一次变形成为铜饼,掉在了地上。此时再看,寒饮将军的脑袋上明显凹陷了一块。“他的防御力随着体力在下降!”细辛道破了寒饮将军的弱点所在,众人一拥而上。此时宜将盛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虽然在这个世界里不知道霸王是谁。 洞穿的屋顶给远处的半夏和白芍空出了极好的视野,屋内的情况基本上暴露在他们的眼前,下一颗子弹已经上膛。麻黄的子弹最先到达,紧随其后的是飞刀和火球,长刀、军刺、短刀依次到达,稳稳地扎进了寒饮将军的身体里。 “十二点方向,距离一千二百米,风速十米,肉脯已就位。”半夏发出了明确的指令。“目标确认。”“砰。”随着半夏准确地将一块肉脯塞进白芍的嘴里,白芍随之扣动扳机,终于,一颗子弹稳稳地钉入了寒饮将军的眉心。 “哒,哒,哒,哒,哒,哒”麻黄用连续的六个点射打空了最后一个**;细辛捡起了地上的两把飞刀,侧身一跃,飞刀甩入对方的双眼;甘草的军刺、五味的短刀分别从两侧刺入,又横切而出;偃月刀在正面从下往上,一记撩刀,直接将寒饮将军一切为二。至此,这个为祸网络舆论的黑手就此殒命,众人在战斗中收获的经验俱是不小。 “目标已清理,撤退。”观察手半夏下达指令,二人将自己的狙击装备、打下来的子弹壳、还有没吃完的肉脯一起打包带走了。我也指示众人马上清理现场,不要引起民众不必要的恐慌。随着黄巾力士把健身俱乐部的房子修整如旧,街道也打扫干净,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过。至于尸体嘛,让黄巾力士扛走,找地方埋了就好。 “他们打得的不错嘛,黏字诀是个好东西,我之前还怀疑过他们能不能打赢呢。”王美丽抱着快见底的爆米花走过来,神情非常满足。我把手插进袖口中,说:“当然打得过,因为这是我教出来的徒弟,我制定的计划。”可是现在我把紫绶仙衣变成了普通衣服的样式,没有了大袍袖的加持,这个动作看起来总觉得是北方农村里,冬天捂手的样子。 熊猫宝宝这一次的动作难得没有跟我保持一致,他直勾勾地看着王美丽怀里的爆米花,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王美丽和白头鹰则警惕地看着熊猫宝宝,把爆米花往身后藏了藏。趁着用翅膀掩护爆米花的功夫,白头鹰也想施展“黏字诀”,竟被王美丽一指弹开了。白头鹰用幽怨的眼神看着熊猫宝宝,得到的是一个吐舌的鬼脸。 艰难的挪动到了街上,大家都累得不愿再多走一步,桂枝、甘草、五味三人已经是瘫坐在了地上,欣慰地喘着粗气。老姜略好些,与麻黄一道跟他们坐下了,几个人就这么坐在一起,谁都不想动。 大家就这么看着黄巾力士进出忙碌,桂枝有气无力地说道:“黄巾力士不会累吗?要是我们也能不累那该多好。”老姜的情况略好些,他回答说:“不会累好什么,他们只是死物,是师父的法力造出来的,哪曾知道人间的半点乐趣。”众人都在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只有细辛,艰难地把飞刀一把一把都捡了回来,有艰难的跑到我面前,挤出一丝笑容:“师父,嘿嘿,我的表现好吧。” 我看着细辛,她的脸上比当初多了几分成熟和坚毅,显然是经历了成长。经过刚才的战斗,细辛弄得身上和脸上沾染不少尘土。这副脏兮兮的狼狈样看起来丝毫不比干净整洁的样子差,反而显得更动人些。细辛低头偏过眼,低低地问道:“师父你看什么呢。” 我把细辛带到甘草的面前,此时再看细辛的样子,自豪、娇羞、温情,各种情绪都汇集在细辛的神色里;再看甘草,眼神中也是无限的温柔与关切。可嘴里却还是磕磕绊绊,一句整话都说不出,直把在场众人看得是哈哈大笑。 细辛乖巧地坐在甘草身边,轻轻的靠了上去,满足地闭上了眼。一阵微风拂过,道路边的柳树轻轻摇摆,时不时送下一片叶来。甘草拿起一片柳叶,眼里不知看的是前方哪里,自顾自地说道:“以后等我们打完了幽泰,我和你就找一个僻静的地方,盖一个带院子的小屋。庭院里就要像这样栽上柳树,做些怪石假山。”细辛轻轻呢喃:“都听你的。” 甘草把头一歪,靠在细辛的头上,继续说:“上午我来耕作,你来煮饭。下午我们就这么坐在庭院里,听着风,看着柳,闻着你。”细辛原本惬意的表情忽然一变,皱着眉问道:“什么叫闻着我?” 甘草还是保持着刚才的状态,悠悠的念到:“柳庭风静人眠昼,昼眠人静风庭柳。香汗薄衫凉,凉衫薄汗香。”细辛闻言,整个人马上弹起来,对着自己的身上一阵猛嗅,众人一阵“咦——”。 “别闹了。”我拍拍细辛的头,说:“把飞刀拿来我看。”细辛乖乖把飞刀递了过来,嘟着嘴说:“刀刃上的缺口是刚刚的战斗造成的,出门的时候我是磨好了刀的。”我点点头,每把飞刀都比原来轻了二十几克,这是细辛平时练习和磨刀的时候损耗掉的,看来细辛真的是日日苦练,没有半分懈怠。也正是因此,她在今天的战斗中,才能表现出高超的技能。 “飞刀的配重歪了一点,再这样下去会影响你的手感,我送你一套新刀吧。”王美丽走了过来说:“我记得,你的法宝里面有一套会飞的刀,不如把这个给她吧?”我看着王美丽,嫌弃的说:“你是在恨我的天罡刀吗?” 我确实得怀疑是不是王美丽对我的天罡刀怀恨在心,毕竟我曾经用这把刀降伏过她。王美丽当然矢口否认,还说:“那个刀不少挺厉害的吗,为什么不能给细辛用呢?”对此,我解释说:“那个不能给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他们是不能用的,也不能将它们留在这个世界上。” 王美丽不屑一顾地说:“你不是还给了花椒一支笔吗?”这一下提醒了我,我确实给了花椒一支文笔,这可是属于阳界天神仙界的法宝,如果任由他用这只文笔来战斗,那他一定会遭到因果的反噬,结果是必死无疑! 第一百二十八章:白头鹰受伤了 虽然有些担心花椒,不过,我马上又安下心来,心中已经想好了对策。“王美丽,借你的鹰一用。”王美丽起先说什么都不肯借,气得我差点就发动手环了。王美丽趁机提出要求,要我答应帮她制作一百公斤薯条,她才愿意把鹰借给我。这还没完,白头鹰又以“个鹰”的名义,也敲诈了我一百公斤薯条才同意跑一次腿。 我想起来了,在这个世界,我见过土豆,却没有见到薯条。王美丽此时提出这个条件,让我意识到,这也许是一个不错的商机。我答应了两个坏蛋的敲诈,白头鹰这才长啸一声,升空而起,带去了我的一封书信。我在信上告诉花椒:绝不能用文笔进行任何战斗,等我解决了眼下的问题,我会给他一支量身定做的笔。 放飞了鹰,我对细辛说道:“你的进步很快,总算没有辜负我的期望。现在看到你和甘草的感情发展得这么好,为师我也替你们高兴。现在,我要送你们一份贺礼。”听到我说贺礼,大家也都围了过来。甘草也不推辞,只说招呼大家一起去喝喜酒,细辛听得一脸幸福洋溢。 接下来,我开始搜集周围环境中的碳元素和铁、铬、镍、锌、钨、铀等元素,这活并不轻松,要纯净无杂质的元素,除了收集之外还要做筛选才行。在不影响周围环境的前提下,碳被我以原子的形态剥离出来,然后重组。 将碳元素以钻石的构型排列好,其他各项元素均匀的镶嵌在碳元素的缝隙中。唔,接下来的场景很像是3D打印,我把各种元素一个一个地排列起来,形成了极其稳固的结构。三十六把飞刀以可见的速度慢慢增长,很快便成型了。同样的手法,我给甘草也做了一把军刺,但是当我问及五味的时候,她却表示自己不需要。 用这种方法做出来的武器皮实耐用,几乎不会磨损。甘草用新装备替换了旧的军刺,细辛把新的飞刀放在了腰间,那是拿取最方便的地方。可是原来的飞刀并没有扔掉,而是藏在了双腿、手臂、后背等其他地方。她似乎早就准备好了似的,身上竟然还背着几十个空的刀囊。 我忍不住问细辛:“你怎么会带这么多空刀囊的?”细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其实这些刀囊原来是有刀的,不过早上出门前,那些刀故意没带。因为那些刀不是师父送的,质量也差了一等。” 我立刻严厉批评道:“战场是非常严肃的,一些细节完全可能造成自己或者队友的伤亡,不要为了这种低级的顾虑而产生思想负担。你知不知道今天的战斗中有几次凶险的情况,五味、甘草都险些被伤到,而那个时候你却在旁边拣刀,如果此时你手上有刀,就可以更好地对当时的危机进行支援。” “嗯——我知道错了。”看着细辛委屈的样子,甘草居然主动把细辛搂在怀中安慰着,果然是能够说出“闻着你”这样话来的暖男。五味也过来劝我说:“李仙师请不要批评细辛妹子,我这不是没事嘛。”老姜也跟着在一旁帮腔。这种情况下我要是再继续批评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我对细辛说:“把旧的飞刀扔了吧。”细辛捂着口袋说:“不,我不扔,都是师父送我的,我不扔。”我摇摇头无奈道:“你把新飞刀拿出来看看。”细辛拿出飞刀,不解道:“没什么问题啊。”我指点她看:“看刀柄的小环里有什么?”细辛循着指点望过去,顿时疑问道:“一个小洞?” “没错,”我解释道:“就是这个洞,我最近发现了一种特殊的技术,可以让丢出去的东西在百米之内的东西自动飞到自己的手上,这样你就不用费力去拣飞刀了,作战效率会高得多。”细辛一脸兴奋:“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几时骗过你。”我告诉细辛:“下次见到阿桂的时候,请他联系一下风木国634厂的薄荷,他会帮你打造符纸的。”细辛欢呼道:“太好了!”兴奋的她趁机一把抱住了熊猫宝宝,熊猫宝宝猝不及防竟然从我的肩头被扑倒了。 接下来又经历了惊险的一幕,细辛当然抱不动熊猫宝宝,直直地往地上栽去。甘草虽然看见了,有心要拉,却扑了个空。幸亏我见机得快,赶紧把一人一熊托了起来,可细辛却还是因为骤然受力,把胳膊给拉伤了。好在脸没事,熊猫宝宝可不是王美丽,一头栽在它怀里,也不会受伤。 不过这一下,还是把甘草心疼坏了。可是此时的甘草只会粗手笨脚地查看加上拙嘴笨腮的安慰,哪里还有半点刚才那个念回文诗时深沉诗人的状态。细辛看着眼前着急的甘草,扑哧笑了:“这样看你,还挺可爱的嘛。”细辛又看向我,嫣然一笑还俏皮地眨个眼:“谢谢师父指点。” 我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我和细辛会意地笑出声来,倒把甘草看得一脸茫然。老姜粗中有细,略一想便明白此中关节,也跟着我们用比我们更大的声音也笑了出来。我们开始了一个无聊的竞赛,三人的笑声一声高过一声。王美丽见状,也加入了比赛,虽然以她的脑袋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依旧用杠铃般的笑声强行加入。 本来,只要我不用雷法,这场脑残比赛就还能一直进行下去。但是很快,我们就被打断了,一声凄厉的鹰啸传来,王美丽马上升空而去。我见机不对,吩咐甘草:“马上带所有人与半夏、白芍会汇合,同时用联系山本,让他马上来接你们回到旅馆。如果我们到晚上还没回来,就与山本坚守旅馆,不要离开。” 我和王美丽如此急迫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白头鹰受伤了。白头鹰可是神兽,如同熊猫宝宝一样,在这个世上少有能伤到他的存在,但是这么短的时间就让白头鹰受伤逃回,他定然是遇上了强敌! 第一百二十九章:歪打正着 寒饮将军伏诛,这里暂时没有什么问题。把众人简单地安排了一下,我就朝着王美丽去的方向追了出去。一路追赶,竟然直接追到了湿土国境内,等我落地的时候,王美丽已经开始与一个使匕首的黑衣人打起来了。 这个黑衣人看起来不简单,双手一阴一阳地握着两把匕首。左手的匕首是反手用,挡在身前,主要用于封眼、防守和偷袭;右手是正手握着匕首,藏在对方的视线死角,主要负责进攻。必须对其警惕,不是高手的,绝不敢耍这个花活。 在一旁地上躺着,一脸煞白、痛苦不堪的人正是花椒。“师父,你也来了。”花椒虚弱的声音告诉我,他伤的很重!他的右手攥着文笔,左手正在十米外的地方抽动,切口整整齐齐,显然是被锐器直接切下来的,而凶器就是黑衣人左手里那把滴血的匕首。 “真给师父丢脸,第一次出手,就被伤成这样……”我告诉花椒别说话,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办。我捡回断肢,用玄功观微,把伤口接好。肌肉、神经、关节、骨骼、血管等任何一个地方的连接都不能错,否则就要影响这条手臂的使用。这个事由我来干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像这种精细的手术,哪怕在原来的世界,也只有中国人能做。 花椒强忍着疼痛,不让自己乱动和叫出来,我也就得以专心地把断肢接好。接得漂亮,我都忍不住要夸奖自己了。拿出一整颗保身丹喂花椒吃了下去,花椒的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呼吸平稳,左手也能活动自如了。伤好了,他还要往前冲,我赶紧拦着花椒,亲口把文笔的问题解释一遍,并且向花椒郑重地道歉。 花椒知道了原委之后,并没有我预想中的信任崩塌的样子,反而是一脸轻松地告诉我:“原来不是我的实力给师父丢脸了,那就好,我对那支新的笔非常期待呢。还有多亏了二师父的鹰帮我挡了一下,不然我可撑不到现在。” 说起白头鹰,它此时正站在一块石头上,关切地看着王美丽与那不明身份的黑衣人的对战。我拿出半夏剩下的半颗保身丹,喂给了白头鹰。眼前的战局并不乐观,这是继小冬之后,第二个能在力量上压过王美丽的人。力量是王美丽最大的依仗,这一点如果不能占优的话,对王美丽的实力发挥,尤其是心理层面的影响会很大。 安排好了花椒和白头鹰,我把熊猫宝宝也放了下来,两大神兽负责保护花椒,我自己也提剑加入了战局。两个回合之后,我发现了问题,对方的力量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大,也就是相当于二十几个桂枝而已。但是他的身体强度却出乎意料的坚硬,王美丽打得如此艰苦的原因其实是:双方谁都无法破开对方的防御。 别说是王美丽的拳脚,哪怕是我的纯阳剑去进攻最刁钻的角度,击打最薄弱的部位,都无法伤到对方。此时王美丽大力一拳轰出,对方倒退了十几步,我趁机收回了纯阳剑,改拿钉钯来使。 黑衣人一见钉钯,大吃一惊,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个?僄僄大人的钉钯怎么会在你这里?”我没听懂他想表达什么,但此时也不需要多言。仗着九齿钉钯势大力沉,我一跺脚,飞身追上去,连续三击之后,再次把对方打退,只不过显然还是没能够伤到他。 黑衣人不屑地说:“哼,原来是冒牌货,僄僄大人的钉钯岂能是这么软的。”我退回到王美丽身边,一时无计可施。王美丽看着我,说:“这家伙好硬,第一次见到这么难缠的敌人。”我收回了钉钯:“确实,连钉钯都无法攻破他的防御,确实是难以想象的事情。”我皱眉想一想:“我再试试这个。” 我赤手空拳再一次冲上去,这一次用的是摔法。一招张飞骗马把对方绊倒之后,我摁着他的头,说了一句口诀:“宝贝请转身。”刷,一道寒光闪过,绕了脖子一圈又回到了我的袖口中,我知道,没成。 强悍如小冬的脑袋都能切下来的斩仙宝剑,此时竟然一点用都没有。对方趁此得了空挡,一拧身也准备开始还击。我足尖点地一脚蹬出,我再次回到王美丽身边时,对方已经攻了过来。我和王美丽对望一眼,竟束手无策。 眼前的敌人打不死、赶不走,还不能放着不管。碰到这种情况,我们硬着头皮也就只能上了。接下来的战术是:王美丽负责拖延住对方,而我看准时机,把所有的法器挨个扔过去,万一有一个对了呢。 经过几十次的试验,我发现:用冰和火的法术、法器可以有效地迟滞黑衣人的行动,同时,打神鞭也能起一定的效果。但是这一点点发现,距离能够战胜他还差着很远。渐渐的,我也焦急起来,眼见各种法宝都要试了一圈,却始终无法找到真正有效的方法。我和王美丽的额头渐渐冒出了汗水,这还是我来到这里以来第一次在战斗中流汗。 人遇事的时候不应该慌乱,因为一旦慌乱,就容易出错。而此时的我就犯了一个不大不小,刚刚好的错误。就在我又一次把手伸进袖口的多宝囊里寻法宝时,慌乱之中就摸到了多宝囊外面去了。 紫绶仙衣的左边袖口除了多宝囊,另外还有一个口袋里面装的是洗漱用品,里面刚刚好就放着黄柏带给我新配的牙粉。这牙粉就被我随手抓了一把就扬了出去,令我没想到的是:居然是这个东西起效果了。 黑衣人的口鼻吸入牙粉之后,显得很痛苦的样子;不停地咳嗽、打喷嚏,眼泪鼻涕也开始止不住地流淌。见势如此,王美丽也停了手,看着他痛苦的样子,王美丽问我:“你刚刚用了什么东西?”我照实回答,此时只见黑衣人的衣服竟然发生了变化,黑色在渐渐褪去,转而变成了白色。两种颜色在腰的位置上展开了拉锯战,我尝试着又扬了一把牙粉,此时白色终于开始占据上风,渐渐地把黑色驱逐干净了。 第一百三十章:智三 白衣人站了起来,浑然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王美丽警惕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打伤我的鹰。”白头鹰也不满的喊了一声,重新飞上了王美丽的肩头,死死盯着白衣人。白衣人一脸沮丧地坐下,说道:“伤了各位实在对不起,我的记忆很模糊,现在只记得很零星的片段,请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想想行吗?” 王美丽正要发作,我拦着王美丽,接过话茬来说道:“可以,但是你要先告诉我,你们来了多少人。”这一点很重要,如果对方埋伏了大部队,那可就不好办了。白衣人很努力地想了想,说道:“只有我一个,我也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来的。”用雷达和观色两种方法对其进行监测,从结果来看,不像是撒谎。 眼前这个白衣人也许不是敌人,但是也不能就这样放走。将他留在这里是一个巨大的隐患,更何况我们也许还能从他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于是我拿出捆仙绳把智三绑了,交给王美丽,由王美丽先带着白衣人回旅馆。 王美丽看着捆仙绳,目光流转,用双手把绳头紧紧抓在手里。突然她扭过头质问我说:“你不是说捆仙绳没有了吗?”我正要解释的时候,却见王美丽头牵着白衣人也不回的飞走了。没办法,我只能先送花椒回去。收回了文笔,我同时把牙粉配方告诉花椒,并嘱咐他配上几十份备用。随后我赶上了王美丽,一起到旅馆与众人会合。 追上王美丽,看到了令我惊奇的一幕:白衣人居然会飞行。要知道普通人肉体凡胎,要想掌握飞行术是不可能的。对于神仙来说,背负一个凡人比背一座大山还重。哪怕是由大罗神仙想要带着凡人远距离行动,也必须借助遁术才可以。 因此我从来只是给众人分发神行符,最多再加上缩地法,反正绝对不会带飞。而白衣人居然自己就会飞,哪怕速度不快,但是能飞起来就足以证明他不是凡人。白衣人的所带的情报,以及他本身的价值,也许真的对我们很有用。 回到半夏旅馆的时候,山本已经带着大家在等我们了。见我们回来,山本赶紧问道:“李君,发生什么事了?这位是谁?”我回头看了一眼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白衣人,问道:“怎么样,你想起什么了吗?” 白衣人点点头,说:“一路上我理了一下思路,想起来一些东西,现在可以对大家说了。我叫智三,是僄僄大人手下的将官,可是我只记得我的意识被另一道邪恶的意识被关在了一个黑暗的空间里。我的身体就这样被夺走了,要做什么事情完全不受我的控制。因此我还做了一些伤害你们的坏事,希望大家见谅。” 王美丽抢着问道:“你说的僄僄大人是谁?”白衣人回答说:“僄僄大人原本是宫蝉主座下的作强之官,我是僄僄大人手下三十二牙将之一。我们三十二牙将分为四名智将、四名刀将、四名斧将、四名枪将还有八位槊将和八位锤将,我是四名智将之一,因我排行第三,所以被大家叫作智三。” 山本接着问:“你是怎么到这来的?”智三又对山本解释说:“我只记得与僄僄大人一同参加对幽泰的大战,结果僄僄大人陨落,我也力尽被擒。然后,幽泰似乎对我做了什么,把我的意识关了起来。” 智三再一次向我们道歉说:“自从我失去意识以后,只能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身体做了什么,但是却无法对其进行控制。在这几百年间,我似乎做了不少坏事,还伤了各位的朋友,真实对不起了。” 看着智三诚恳的样子,我在犹豫要不要采信他的话。如果如其所言,他真的是被洗脑、利用然后又清醒了,那我们必须对其重视。得到了智三的情报,无疑会给我们带来更多有价值的信息,改变我们对幽泰阵营几乎一无所知的现状。毕竟我们冒着风险来到阴界天,战术目的就是要深入敌后,对幽泰直捣黄龙。 可以说,到目前为止,除了和冬青城短暂打过交道以外,我们对敌人的了解几乎为零。而幽泰在天上对我们观察到了什么地步,那可就不好说了。因此,这个智三,不管是不是钓饵,我们都得利用好。 我看了一眼王美丽,继续问智三,忽然有了计较。问道:“你知不知道在几年前有一个女子在幽泰国内抢劫,被你们捉住,关押了两个月的事?”王美丽一听,顿时神色一变。不过她也明白,这可不是我故意揭王美丽的短,而是必要的身份验证。 智三想了想,说道:“好像有这回事,不过不是几年前,这件事才过了大半年而已。据说有一名女子从天而降,抢了盖蓝大人手下一名神官的一身装备,后来这女子第二次又来的时候就被呴呴大人的手下的九名神官合力捉住的。这女子据说被呴呴大人拷问了两个月,各种刑具都尝了好几遍,两个月后自己跑了,然后不知所踪。听说这女子身边还有一个怪鸟,逃跑的时候,也把怪鸟一起带走了。” 智三说道这里,忽然发现王美丽神色有异,这才发现肩上扛着的白头鹰,磕磕巴巴地补充道:“我…我也没…见过这女子,不知…她长什么……样子。”智三最后这句话,像是补救,应该是对王美丽说的,因为他觉察到了王美丽眼里喷出的火苗。 王美丽似乎是想起了那两个月的非人待遇,一时气急,一拳照着智三的脸上轰去。这一拳出得毫无章法,但是以王美丽的蛮力,居然只是打得智三微微仰头,王美丽却是疼得直甩手。智三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们僄僄大人手下的牙将,身体都特别硬,防御力非常强悍,只是攻击力比较弱,战时,我们只负责牵制敌人、吸引火力。” 第一百三十一章:身份确认 到现在为止,智三的话没什么问题,能够把王美丽被擒这件事说得这么详细,说明他确实是从那边过来的。为了表示信任,我把捆仙绳收了回来。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自己的身体既然不受控制,那你是怎么去风木国,还伤了花椒的呢?” 智三摇摇头,刚准备说话,我把熊猫宝宝从我肩上抱下来,抢白道:“你一直偷偷看我的熊猫宝宝,是不是很喜欢它呀,你也来抱抱吧。一边把熊猫宝宝递过去,一边又拿出千斤坠符贴在熊猫宝宝背后。这个分量,你懂的。 通过跟智三的交手,我知道,他的力量最多刚刚好能抱起普通状态下的熊猫宝宝,而绝对抱不动贴了千斤坠符的熊猫宝宝。在众人羡慕且同情的目光中,智三把熊猫宝宝接了过去。“嘿嘿,这个叫熊猫,是我们神仙界的异兽,也是一种上等的战斗宠……”话没说完,智三被熊猫宝宝巨大的分量压了一个大跟头。 就在熊猫宝宝快要落地的时候,我伸出脚一勾,把熊猫宝宝抱回来,把千斤坠的符拿下来,又放回了肩上。然后我赶紧把智三搀起来,关切地问:“你没事吧?你是怎么去的风木国伤了花椒的?” 智三显然还有些懵,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居然没能抱动熊猫宝宝。又被我融入了雷法的声音冷不丁一问,下意识回答道:“我没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去了那了,我仿佛看到了宫蝉主的身影,然后就看到自己打伤了那个叫花椒的兄弟,然后好像还打伤了一只鹰,再然后你们来了。” 智三挠挠头:“对了,这只鹰好像也是神仙界的异兽吧。”智三自顾自说了起来:“以前在神仙界的时候,我也养过一个战斗宠物。那是一只飞黄凤,一种非常高贵的神兽,每一只飞黄凤都掌握着一种力量法则。” 说到这里,智三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养的那只飞黄凤先天有病,只能长成了凡间的鸡的样子。它不擅长飞,也不能掌握力量的法则,唯独继承了血统中一身高贵的金黄色羽毛。它的父母都不要它了,就在它快要死的时候,我把它救活了,还喂养了几百年,养的黄黄胖胖的。别看它的样子笨拙,它很灵活,啄人的时候可疼了。”智三说着说着,有些自得地笑了。 “你说的是这只吗?”山本接过话来说道:“从刚才开始它就不老实,好像着急要出来一样,我还奇怪是为什么呢。”说完,山本从自己的空间里把胖鸡放了出来。躁动不安的胖鸡一出来,就看见了智三,两双眼睛默默相对。智三一把冲上前把胖鸡抱过去,喜极而泣的场景感染着我们每一个人。 等他们真情流露地差不多了,我们也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原来是智三在懵懂状态下,见到了宫蝉主,然后就凭空出现在了风木国,继而发生了一系列的事件。到此我们可以知道:宫蝉主很可能没有在五百年前的大战中陨落,而是隐藏了下来,智三就是他送给我们的一个突破口。至于为什么选择智三,首要的原因应该是胖鸡可以用来证明他的身份。至于智三能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这需要我们挖掘。 接下来,智三向我们介绍一些情况:幽泰在大陆的另一侧设立了九座宫殿,部署了十位神祗,分别掌管不同的工作。这十位神祗都是当年各家信仰中麾下的众神,大战中被幽泰擒住洗脑之后转而成为幽泰掌管人间信仰的前站。包括十位神祗之下的众神官、神将、神兵也都被一并洗脑,供幽泰驱使。 第一位为君主之官,南方神呴呴,所居绛宫,麾下神官九人,神兵三千六百人,有身外化身之术,可化身千千万万,无穷无尽。 第二位为将军之官,东方神盖蓝,所居明堂宫,麾下神官七人,神甲将十人,神兵三千六百人。 第三位为仓廪之官,中方神俾俾,所居侍中省阁,麾下神官五人,神龙将一人,神兵三千六百人。 第四位为相傅之官,西方神鸣鸠,所居玉堂宫,麾下神官八人,神孔将二人,神兵三千六百人。 第五位为作强之官,北方神僄僄,所居北极幽阁,麾下神官六人,神牙将三十二人。 第六位为东方副神,名为灌灌,所居紫房宫,麾下神官五人,神兵三千六百人。 第七位为中方副神,名为且且,所居太仓,麾下神官十二人。 第八、第九位为南方副神洁洁与西方副神涸涸,二神并居西南元梁殿,并称元梁使者。 第十位为北方副神,名为净潮,所居州都宫。 智三还给我们画了一幅尽可能详尽的地图,其中侍中省阁和太仓相邻,位于西方大陆正中心;明堂宫在侍中省阁之东,紫房宫在明堂宫南边一些;绛宫在侍中省阁之南,玉堂宫在侍中省阁之西,元梁殿在西南方;另外州都宫在侍中省阁之北,北极幽阁在更北边的地方,风雪掩盖之地。 十位神祗各司其职,管理着幽泰阵营的诸多事项。其中且且掌管的太仓是幽泰阵营中钱粮和各种物资的总仓库,由僄僄负责调度转运。智三建议我们将这两家作为优先目标,只要攻破这里,幽泰阵营七日内必乱。届时,不论是各神官还是幽泰本身,实力都会大幅衰减,我们的胜算也能增加几成。 我没有问钉钯的事,毕竟在阴界天,有个使钉钯的神仙也不奇怪。最重要的是,我已经知道了我的实力远不如那位北方神俾俾。这也不奇怪,毕竟对方可是真神,要想克制真神,靠我们这些外来的异数是没用的。得到了一些可靠的消息,大家的心情都不错,只是山本好像有些郁闷。他的宠物跟新来的智三很是很是亲热,顿时有一种失宠的感觉。 当下,给智三安排房间,我向他保证:一定会把众神祗、神官都救出来。山本则跟我们汇报了白天的工作事宜:大陵城内的工作很顺利,各种参与造谣抹黑的记者被清理地差不多了。在麻黄提供的名单里,自寒饮将军之下,无论是奸细、记者还是网络上负责造谣的家伙,已经百不存一,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这一下精准打击,起到了很好的敲山震虎的作用,幽泰渗透过来的资本家一定会非常警觉。但是他们已经失去了喉舌,无法再利用舆情来调动民意与我们敌对。以阿桂的本事,她马上就可以把这些漏洞填上。接下来只要我们接下来的速度够快,就可以赶在幽泰有所动作之前把风木国和燥金国的事情解决,然后马上开始新一轮的六国征兵。 当晚,我与阿桂通了话,部署了接下来的行动方案。阿桂信心满满地告诉我,她已经培养了近百名网络写手和记者。比起我们清理掉的那些人渣来说,数量上虽然还差了何止半数。但是此消彼长,有了这些人填补进去,相信也能带动起一股新风气,形成较好的舆论环境,慢慢地就会把舆情拉向正确的一方。 第一百三十二章:半夏、白芍外传 挂掉了阿桂的电话,我抬起头看看面前的半夏、白芍二人,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也都聚集在二人身上。人前,他们只不过是普通的旅馆老板,但是我的龙魂告诉我,他俩并不简单。这一次俩人主动加入战局,并表现出了极高的作战素养和狙击手段,这就更必须对他们俩重视起来了。 “来,”我微笑着招呼二人:“我们也算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了,能不能聊聊你们的故事呢?”细辛马上要去倒茶。却见半夏站起来拦住了细辛,只见他走出门,没多久之后搬了一箱酒进来。白芍也是一脸轻松,给众人分发酒杯。 待每个人面前杯中酒斟满,半夏说话了:“寒饮将军既是两国的大害,也是我们夫妇二人的仇人。当初知道几位要除掉这个败类,我们二人决定要出一份力。现在奸邪已除,大仇得报,我夫妇二人无以为报。这一箱珍藏的好酒,奉送给各位,大恩不言谢。”说完,二人一齐仰头,把杯中酒喝个罄尽,再看二人,俱是眸中含泪。 我们都默默地陪饮一杯,等待着接下来的故事。 半夏燥金国人,白芍是风木国人。二人的身份分别是两国的特种兵,俩人还都是狙击手。有一次,寒饮将军委托少明帮走私物资,这个情报被截获了。秦艽和沙苑决定联合派出精锐部队,在走私的必经路线上打伏击。部署伏击兵力的过程还是轻松愉快的,两国的队伍相互谈笑着进入战斗位置。那么巧,两队同样优秀的狙击手,就这样选择了同一个狙击点,二人也就这样认识了。 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的行动也被出卖了。寒饮将军定下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策,只等两国的行动队钻入圈套。寒饮将军的计划很毒辣,先把伏击队在野外晾了两天,忍受蚊虫叮咬不说,还消耗了他们的随身补给和体力。 两天后诱饵出现,引诱伏击队进攻,等到伏击队的火力全部暴露的时候,敌人包围圈迅速收拢。两国的队伍瞬间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一直战斗至最后一人。两国共有十名狙击手和观察手分布在包围圈外,他们给包围圈内的队伍提供了有力的支援。尽管如此,五组狙击小队还是在敌人强大的攻势下死伤殆尽。 最后只留下了半夏和白芍两人,他们仓皇逃到共同选定的狙击点。最初,二人都想把这个狙击点留给对方,于是谁都没有用,这也就成为了最后一个没有暴露的狙击阵地。在这最后的阵地里,他们见面了,二人此刻的心情只有悲痛和愤恨。 对讲机里传来了最后一道命令:“不管是谁,只要还能动,马上撤退,不许恋战,我们的队伍需要有人活着回去。”然后就再也没有人应答。战友全部阵亡,二人悲痛欲绝。但是最后那道不知道是谁发出的命令说得对,必须有人活着回去。 半夏和白芍相互搀扶着,逃出了战场,真是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他们不敢回部队、不敢走大路,甚至都不敢求助其他人。也不知跑了多久,二人累倒在路边。半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抱着白芍滚到路边的草丛里,把二人藏了起来。 二人是被天降大雨给浇醒的,从半夏颌下的胡茬来判断,俩人睡了一天一夜还多。此时已近黄昏,半夏拿出仅存的能量棒,掰一半给白芍,二人就着雨水吃了下去。正要起身行动,却见白芍也拿出一根能量棒,交给半夏说:“女孩子胃口小,这个你也吃了吧。” 半夏正要推辞,却见白芍拍了拍战术马甲的口袋说:“你看,我还有一支。”半夏一看,果然是能量棒,也就点点头,收了下来。 二人走了一天,半夏只觉得饿的眼花,拿出了那根能量棒就吃起来,还招呼着白芍把另一根能量棒也拿来吃了。白芍只是笑笑,说自己还能坚持一下,还开玩笑说:“你先吃了能量棒,最后要是饿晕了,还得靠我给你拖回去。”对于这个玩笑,半夏并不在意,他算过,吃完这根能量棒以后,他的体力应该勉强可以坚持到回到自己家。 是的,他们只能回家,因为他们俩都无法再回到军队了。那个出卖了这次行动的人,一定不会容他们俩再回到各自的部队了。如果回去,逃兵的罪名一定会安在自己的头上,再也摘不掉了。 他们不敢上大路,只能走些坎坷不平、荆棘丛生的小道,就这样又走了一天。距离半夏的家越来越近,白芍的脸色却越来越差,手脚也越来越无力。半夏看不下去了,把白芍口袋里的能量棒拿出来要喂给白芍吃。可是把“能量棒”拿出来以后,半夏才发现,这哪里是能量棒,分明是自己那根能量棒的包装纸而已。不知什么时候被白芍藏在了兜里,就此“骗”自己吃下了最后一根能量棒。 半夏见了此景,只觉得自己双眼要冒火。他顾不得军队的纪律,跑到农民的菜地里偷了两颗菜,又偷抓了一只鸡。把自己随身的一些工具留在了菜地里,又把自己的手表挂在鸡圈的门上,这也算是给了主人家一个交代。 找到了白芍,用她的装备生起火来,好歹把鸡和菜弄熟。白芍此刻已经没有力气抓食物了,半夏就自己嚼碎了,喂给白芍吃。就是从这时候开始,半夏落下一个毛病,那就是:只要开始作战,拿起***就必须有东西吃。 白芍活了过来,二人总算坚持回到了半夏家里,可是眼前的一切让半夏抓狂。家中被翻得凌乱不堪,墙壁上、门上都写着污秽不堪的话语,自己的家人全都不知所踪。二人愣了半晌,还是白芍先反应过来,把屋子简单收拾了一遍。仅剩下的一些东西卖了点零钱,这才吃上了一顿正经饭。 半夏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没有时间陷入悲伤,马上出去找了一些混街面上的人。毕竟是特种兵出身,身手了得,他们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当地“管事的人”。通过一些手段,逼问到了一些消息,他们得知这是少明帮所为。白芍带着半夏也回了趟自己的家,情况同样糟糕,家中一片狼藉,家人都不知去向。 好在白芍在军中,还有几位信得过的朋友,分别是司务长郁金、尖刀突击队长蒲黄、团参谋长五灵脂。白芍偷偷找到了这三个人,询问到了一些关于伏击他们敌人的消息。就此得知:这些人除了少明帮之外,还和曲泉独立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通过几次暗中会面,白芍也知道了自己和阵亡的战友们已经都成了烈士。再加上他们对白芍提供了一些物资上的帮助,二人才能生存下来,并且继续追查。“为什么他们要宣布我们为烈士呢?”白芍想不通,他只能问半夏。 半夏红着眼睛说:“那当然是做给我们看的了。”他攥紧了自己的拳头说:“我们两个跑了,他们不愿意让我回去,因为那些出卖我们的人不愿意暴露。让我们知道自己成了烈士,就是不希望再见到我们。” 白芍急问道:“那我们的家人呢?他们在哪里?”半夏痛苦地闭上眼,半分钟后又徐徐睁开,轻轻的说:“走吧,去找他们。” 二人继续追查了半年,最终只得到了自己家人的死讯,还有寒饮将军的这个名字。心灰意冷的二人背负起了战友和家人的全部仇恨,变卖了自己所有的财产,来到大陵城开了这家旅馆。至此,二人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要杀了寒饮将军。 第一百三十三章:条口城遇袭 半夏和白芍行事走漏了机密,被寒饮将军追查,动用少明帮的力量要彻底抹掉二人。眼看被追得走投无路的时候,误打误撞就撞进了我带的队伍里。二人说完了自己的故事,听得众人心中都憋着一口气。好在天日昭昭,在大家的努力下,终于把寒饮将军和一众喽啰都杀了,也算是大仇得报。 第二天,我率众来到条口城外,这里是一个堪比大陵城的繁华都市,同时充斥着大量的投机商人以及想方设法盘剥百姓的利益集团。他们盘剥百姓的方法层出不穷,除了压榨手下的工人、员工之外,他们还利用各种金融手段洗劫普通人的财产。资本家们掌握着不对称的信息量、资金量和复杂繁琐的游戏规则,两国的百姓们只能任由这些资本家摆布。 资本家们就这样一边盘剥着百姓,一边利用舆论维持着百姓们虚无的自豪感,成为甘愿为资本家卖命的肥羊。更恶劣的是,大量的特务人员混迹在此,蠢蠢欲动。他们看上去与普通人别无二致,事实上做的事情,正是在挖掘风木国和燥金国的墙角。 除了真正的奸细与叛徒之外,还有一些人是受到蛊惑,他们错误地把自己生活中的不幸归结为国王的迫害,咬牙切齿地憎恨着这个国家。这些年轻人以及那些虽然不再年轻却同样幼稚的人,大多数都觉得资本家才是善人的代表。 条口城的接头人名叫茱萸,是风木国的一名女军官,此刻她穿着便衣在城外等着我们。一身紧身短打衣靠,优美的线条加上犀利的目光和冷峻的表情,处处显出干练的军人气质。只有一头长发扎成马尾,直直地垂到后腰,显示出特殊的女性魅力。军人不留长发,这应该是为了在条口城活动而特意留的。 她最令我欣赏的一点就在于她居然压抑住了对熊猫宝宝的渴望,只是平静地多看了熊猫宝宝两眼而已。除了熊猫宝宝之外,还有一个人也多受茱萸的关注,那是一个金发美女:二哈王美丽。奇怪,不是说:“女人之间是仇敌吗?”这两个人素昧平生,茱萸怎么就会对王美丽有好感呢? 茱萸向我们介绍情况:“条口城内混迹有大量的幽泰特务,但是条口城只是一个总站,下辖数千个分站。两国各地被渗透了至少几万人,他们帮助幽泰默默监视着自己国家的一切。所有的信息经过处理后,会上报给自己的上线,然后统一到条口城汇总。可以说:我们对于幽泰方面来说,就是单向透明的。” 听到此我不禁皱起眉头,尽管我的预判已经很不乐观,可是形式远比我想象中更恶劣。昨天的行动一定是暴露了,而且很有可能是刚开始行动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问题在于我们无法确定对方将如何反扑。现在能做的只有加快进程,赶在敌人反扑之前,将对方的力量尽可能地削弱。 正说话间,我们渐渐就靠近了条口城。可以看得出,这里的建筑外墙都很厚实,公共建筑都是用石料堆砌起来。除非使用高爆弹药或者大口径的炮弹才能对其造成伤害,哪怕是半夏和白芍所用的反器材***,也无法穿透这个建筑。厚实的墙体甚至连声音也能隔绝在外,也就是说哪怕柴胡用琴声发动强攻,面对躲在建筑内的人也一样束手无策。 突然感到一阵恶风不善,我伸手把茱萸拉偏了一步,一颗子弹凿在了地上,正冒着缕缕青烟。茱萸本来被我拉了一下,许是有些受惊,顿时撒开我的手。但她也知道我救了她的命,还是对我说声“谢谢。”然后别别扭扭转过头去寻找弹孔。 茱萸一下子就找到了枪手的位置,此时我们才注意到:原来对面的三栋高楼里居然排满了枪手,几十个黑洞洞的枪口正瞄准着我们一行人。而我们这时候才注意到,周围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无论男女老幼,居然在一分钟之内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显然是有预谋的,我们被算计了!条口城里此刻必然集中了大量的杀手,就是为了把我们在这里赶尽杀绝。偷眼观瞧,我注意到,眼前的三栋楼的排列很讲究,成“品”字形布局,只要在楼内安插枪手,完全可以形成交叉火力相互支援。 同时,在这三栋楼的左、右和左前、右前共四个方向,各距五百米的地方分别都有三栋高楼如此排列,再五百米外还是如此。这些高楼的位置安排地极好,均匀的铺满整个条口城,密集的火力覆盖之下,全城只如铁桶一般。 虽然每栋楼外形迥异,但是特征却出奇的一致:高楼广厦、窗小墙厚。这些高楼除了能够俯瞰一大片民用建筑的同时,高楼之间的部署火力点还可以相互呼应、支援。每三栋楼都能够构成一个坚固的堡垒,很明显就能看出来,这是有心人费了大力气刻意布成的阵。 “可恶!”茱萸拿枪准备反击,被我拦下了,我按下了她的枪,将她拉在身后,慢慢撤退。以茱萸的军人做派,一旦开枪,那是肯定只知前进不知后退的。我刚才观察了一下,并不只是眼前这三栋楼里有枪手,附近的民用建筑里不知还有多少伏兵。 我放出感知,雷达覆盖到半径为三万米的范围,我终于确定,无论是高楼还是民房,每一栋建筑里都至少藏着数十名枪手。城内的民房,除了一些武装分子之外,百姓们大多被扣为人质。路边还设置有不少**、**、倒马刺等防御手段。远处我来不及感知的地方,更是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 我由衷地感谢为我布置了这个欢迎仪式的人,你还真是瞧得起我老李,给我准备了好大的排场!相比之下我们这边队伍显得很弱小,只有二百多人而已。行踪已经暴露,反击力量有限的情况下,只有撤退才是首选。 第一百三十四章:第七师的纪律 不过我方同意撤退,可不代表对方愿意放我们离开,很快,子弹如雨点般倾泻下来。听得出,火力很猛,自动化武器很多。山本马上用八咫镜的能力挡在众人面前,我方二百人,后队改前队,徐徐撤退。 此战中,麻黄反应迅速,连续开枪,打空了五个**,干掉了第一栋建筑里面埋伏的三十名枪手。半夏和白芍一看对面的阵仗,各自打开一包肉脯吃了起来,因为步枪射速较慢,二人各自只开了五枪,枪枪命中。不过半夏比较走运,有一枪击毙一名敌兵之后还打破了一层楼板,又穿透了一名类似队长一样在幕后指挥的人,这一下可把他得瑟坏了。智三的表现也值得称道,他第一时间跑到队伍的最前面,给所有人作掩护。 退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后,茱萸从王美丽身后闪出。王美丽恨得牙痒,提议说:“李、山本,不如我们三个杀进去,把条口城荡平吧。”这个提议居然还得到了茱萸的认可。看着两个女人摩拳擦掌的样子,吓得我和山本赶紧把两只二哈拉住,这是绝对不行的。城内大量民众被扣为人质,如果贸然行事,大量无辜民众的安全将无法保证。 我看着茱萸问道:“你对条口城的了解怎么样?”茱萸冷静下来之后,也显得有些犹豫:“我不知道,之前还不是这样的,为什么突然多出来这么多武装分子?最近城里没有大规模人口进入,难得生活在这里的人本身就是暴徒吗?”茱萸日夜盯在此处,她都不确定条口城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好乱猜。不过既然是突然变成这样,那很可能是幕后之人知道了寒饮将军的事,故意布阵等我们的。 我只能继续问茱萸:“你对条口城的地理环境是否了解,有多大面积,城内有多少建筑,多少是有人居住的民房?”茱萸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提问,一时语塞。支吾半天,才回答我:“应该是有六七百平方公里的面积,数千万计的民房。” 我回头问山本:“用你的空间能力,把长枪营、虎贲军、龙威军的兵将,以个人为单位,分别投送到城内每一栋民房,一晚上的时间能不能覆盖全城?”山本摇摇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利用我的能力,把部队分散投送出去。将民房里看押人质的武装分子都杀掉,然后我们才可以没有顾忌地拔掉那些高楼据点吧。” “不行吗?”山本无奈说:“很可惜做不到,我的空间裂缝一次最多之能开五十个,按照这种强度进行计算和打开空间裂隙,我最多只能持续一个小时而已。一晚上的时间都无法覆盖全城的三分之一,对不起李君,你的这个作战计划无法实现。” 正在我们无计可施之际,茱萸却走过来,告诉我们一则重磅消息:这个作战计划她可以做到。我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用什么来做到?难不成是你们风木国的军队吗?”茱萸一仰头,很自豪地告诉我:“风木国的军队以擅长轻兵器和单兵作战闻名,渗透潜入是我们的看家本领,偷袭突袭是我们的拿手好戏。” 茱萸刚才吃了憋,此时已完全激发起了斗志,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意味。她看着王美丽,有些炫耀地说:“我们的部队甚至可以成建制地运动穿插于敌阵的缝隙。不论是野战还是巷战,我们都能渗透和潜入。你们可别以为我只是一个潜伏入城的普通特工,事实上我的军衔是风木国第七师少将师长,手下有一个整编师的兵力。我的这支力量渗透进城,再加上你们的部队,一个晚上把条口城中民房里的平民解救出来还是不难的。” 听到了茱萸的话,黄柏走了过来,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怎么可能?成建制的部队一旦打散,就很难形成有效的战斗力。甚至于一些基础差的部队,打散建制以后都不是能不能归建的问题,甚至是会造成哗变的,简直如同把水泼出去一样收不回来。你们是怎么做到让整个兵团都能够收放自如的?” 黄柏提出的问题,对于王美丽和山本来说,也是一个难题,他们也无法得出这个答案。面对众人的茫然,茱萸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只有我的心中略有计较,徐徐说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够把部队驾驭到如臂使指,恐怕你们的部队里除了常规的训练之外,也从不缺少宣传教育吧。” 茱萸这才把目光聚拢到我身上,我们二人对视片刻,茱萸的面色转笑。她凝视着我说:“不错,我的部队确实专门设立了一个‘虚衔’,称为‘军政指挥委员’,这可是我的独创。从师到排,各级部队都设有这样一个委员,与该级部队的最高长官平级,主管教育、宣传、作风建设等方面的工作。战时遇特殊情况,军政指挥委员也可以代替长官,行使指挥部队的职责。”不管众人是否听懂了,我要的答案已经很清楚了:“好,我且看你如何把水银泻地,又如何覆水能收。” 茱萸到一旁联络部队去了,我也开始着手对山本和陋之堂众人进行战术安排。这一次我从容地把感知彻底放开,把条口城整个扫描了一遍,然后学着科幻片的样子,给条口城做了一个微缩版的全息图。 不久之后,我感觉到茱萸的部队开了过来,不得不说,这是一支素养极高的部队。整个师的人马潜伏在我们营地西边,最近只有五百米的地方,居然可以做到悄无声息。在场的人知道这支部队存在的人除了茱萸就只有我和山本,以王美丽的神经大条,根本没有意识到我们的附近居然潜伏着这样一支力量。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阿桂要把一个师长塞到这里来了:因为我们确实太需要这支部队的战斗能力了。很快,茱萸下属的师、团级军官都来报到了,士兵们则在原地潜伏一动不动。王二哈脱口而出:“一个师只有这几十个人吗?” 我马上瞬身过去,此时可不能让茱萸先开口,要不然定把我们小瞧了。我扭着王美丽的头转向西边一大片区域,一脸嫌弃地指给她看:“你看那边,用你的透视眼看。”众人都顺着我的指点往那里看,只有少数几个人看出了门道。除了王美丽之外,还有黄芩、黄连和甘草也看出了那里有些不对,令我欣喜的是黄柏居然也能发现了那里有问题。 老姜性急,不知道我们在看什么,一着急居然丢了个火球过去。丢得还真准,正好落在了一个战士的身上。茱萸阻拦不及,只能惊呼连连,作势要与老姜拼命。我急忙拿出雾露乾坤网盖在了那名战士身上,细润的水珠瞬间把大火熄灭。 那位士兵是条好汉,忍受大火焚身的痛苦,硬是不吭声,就这样趴在火里一动不动。这不只是体现坚强的意志,更是身为士兵的纪律!如果这是真正的战场,他的意志力可以保全整个部队的战友。 所幸抢救及时,烧伤并不严重,我拿出保身丹给这位士兵掰了一点点,就足够治愈伤势了。剩下的一大颗丹药就送给这位好汉士兵,用于表达我对他的崇敬之情。遥想当年,如果那位为了保护战友而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最终被***烧死的士兵,以及千千万万像他一样的英雄们也有这样一颗丹药,那该多好。 第一百三十五章:加强第一师的纪律 见那位士兵没事,茱萸也压下了火气,愿意不再追究老姜的鲁莽,老姜只是一个劲地对那位士兵道歉。随着茱萸一声令下,潜伏在方圆两公里范围内,自排长以上的所有军官纷纷冒头,引来众人一阵惊叹。 茱萸对我们介绍到:“各位,这就是我的副师长龙骨,”茱萸扭过头看着我认真的说:“这位是我的军政指挥委员,地黄。”龙骨与地黄用非常热情的笑容与我握手,同时用非常冷静的眼光打量着我。我暗自点点头,这两位都不简单。 不只是地黄和龙骨不简单,茱萸手下的军官也个个都是人才。每个连排一级的军官,身上都配了一把长枪、两支短火;从营长开始,不需要再带长枪了,而是每个人身上至少带了五把手枪。两把别在腰上的枪袋里,其他的枪则根据自己的习惯藏在身上各处,普通人是绝对看不出来第三把枪藏在哪里的。 眼前的每个军官都带了至少两种制式的枪械,但是**却是统一的,应该是特意设计成这样。除了这些表面的东西之外,最能反应一个军队能力的是军官的眼神,每个人的眼神都告诉我:他们不好惹。见一斑可窥全豹,茱萸带出来的,绝对是一支虎狼部队。茱萸对所有军官下令:解除隐蔽状态,以最快速度让战士们下枪,全部更换弩箭。 陋之堂和茱萸手下的军官已经围成了一圈,我把条口城的全息图摆在众人面前。山本带队与陋之堂弟子负责东南一隅,其他地区交给茱萸的部队。按团级进行区域划分,由团长对连级单位进行任务分配,最后再由连长将作战任务直接下达到班一级。今晚的作战任务是对城内民房中潜藏的武装分子进行肃清,同时解救被困民众。至于那些被当作堡垒且没有关押人质的高楼,不在今晚的作战计划之内。 部队按照任务指使,全部分散到预定位置。一个师上万人马,看似庞大,分散到整个条口城却显得是那么单薄。随着夜幕渐渐降临,部队开始潜行入城。不得不佩服第七师的将士,这潜行埋伏的本事,比起虎贲军、龙威军居然不遑多让。 第七师以三人组为作战单位,虎贲军和龙威军的能力,可以直接以单兵为作战单位。至于长枪营,他们的主要发展方向是正面作战,并不擅长潜入偷袭,所以还需要两人一队相互策应。同时他们潜入的工作需要山本的协助,通过空间裂缝进入建筑内,以最快的速度干掉敌人、解救人质,然后往下一栋建筑进军。 为了掩护部队的行动,我和王美丽也没有闲着。王美丽发挥出她巨大肺活量的优势,在条口城上空吹动狂风,温度骤降了十几度,持续了整整一夜。而我吧衣服变回了原样,开始推云布雾,遮蔽星光月光,还顺便把条口城的两家发电厂给切了。如此一来,整个条口城就彻底陷入黑暗中。所谓月黑杀人夜,今夜,注定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匆匆赶到,云散天开,条口城的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整场作战,士兵受伤十人,另有五位平民受到武装分子伤害。所有民众都会记得是谁绑架和挟持了他们,又是谁解救了他们。 任凭这些黑记者和网络上的写手,如何卖力的给他们进行洗脑,现在,既成的事实也足够让条口城的民众认识到真相。从幻象和幻想中醒来的他们,未来都会是两国合法**最坚定的支持者和幽泰势力最坚定的反抗者。 我们的战绩,除了解救了人质之外,还包括消灭了近半数的武装分子。剩下的半数龟缩在堡垒中,直到天亮他们才意识到,在这一夜之间发生了多大的变故。惊慌失措的他们只能选择坚守不出、负隅顽抗,再也不敢迈出自己的龟壳半步。 茱萸对于自己的战果很满意,她对王美丽说:“王仙师,你是好样的,多亏了你的能力,我们的作战行动才能这么顺利。”王美丽也开始商业互吹起来:“虽然我的辅助有些效果,可还是要说你们的部队作战能力才是真的强大呢。”咦?两只二哈好像把我和山本扔在一边去了。 此时,又有一支部队赶来,来得正好。经过一夜的高强度作战,第七师和我带来的士兵都需要修整。因此我特意提前招来了第二梯队:燥金国加强第一师,石膏部。茱萸接下来没有作战任务,她接下来的人物是需要安排两支部队的营地。 石膏让士兵们下车整队,伴随着整齐的脚步声,第一师的官兵很快集结完毕。他们穿着统一的白色作战服、迈着一致的步伐向我们所在的位置运动,听起来就好像是一个人在踩步子一样。普通行军都能有阅兵一般的素质,这是何等严明的军纪和思想觉悟! 茱萸的第七师和石膏的加强第一师,都给了我极其深刻的印象,他们都是真正的军人。此时我才明白:秦艽为何会这么自豪地告诉我:“石膏是我们燥金国赫赫有名的白虎将军,以能打、敢打著称。” 石膏的部队号称是燥金国的尖刀,装备非常精良。仅仅是看这几布走路,也把他们的作战素质体现得淋漓尽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师。而且作为加强师的编制,石膏手上的实际兵力达到了两个师的水平。 石膏与茱萸擦肩而过,相互都是用欣赏的表情向对方敬礼。然后,石膏走到我们面前,对我们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报告,燥金国加强第一师师长,石膏,率部报道。一切命令,我部听从调遣。”我们也算是熟人了,我不喜欢这种严肃的形式主义气氛,因此走完例行程序之后,我告诉石膏放松下来。 石膏依旧维持着硬朗的作风对我们说道:“各位仙师,咱们又见面了,这是我的副师长,知母。”知母也是一名强干的女军官,她的气质与茱萸类似,也许是受到石膏的影响,看上去比还要茱萸更加刚硬一些,这也体现出了这支部队的气质。 跟这样的部队打交道不需要废话,直入主题的交流方式能让大家都省力。作战方案很简单,两个字:强攻。昨夜的偷袭足以让那些暴徒胆寒,今天的强攻,是必须要拿下他们的命。全息图再次展开,就以昨天茱萸差点挨黑枪的那三栋高楼作为突入点。敲开这里之后,部队进城,迅速展开,地毯式向城市的另一头平推,沿途拔除敌人设置的堡垒,最终扫平全城的暴徒。 石膏对整个作战提出了两个要求:1.不允许无故进入民宅,不允许对待在室内的平民开枪。2.不允许使用重武器和爆破性武器。我尤其要对王美丽特别强调:绝对不允许拆房子!并且不允许离开大部队太远! “第二轮作战开始了,小崽子门,准备好迎接姑奶奶的铁拳吧!”看着二哈摩拳擦掌的样子,我不禁又一次怀疑翻译系统的工作原理:这英语里,到底有没有“小崽子、姑奶奶”这样的语法呢? 第一百三十六章:敌营中的自己人 王美丽一马当先,带着强攻的敢死队往前冲锋,她仿佛一块磁铁一样,一个人就扛掉了大半的火力。我也在观察我们的敌人,暴徒当中只有不到半数的人,枪法还算不错,十枪能中八枪左右,另外半数的人纯粹是瞎瞄乱打。其中还有一成的人,他们连瞄准都不敢,只是把枪口伸出来朝空放枪。 在王美丽的带领下,敢死队以零伤亡的代价冲到了楼内,迅速拔掉了三栋楼里所有的反抗力量,从部队冲锋开始算,总共不超过十五分钟。砸开了此处,条口城的战阵就破开了一个口子。石膏的部队从此地进城,迅速分成三路展开。 王美丽回来对我们炫耀说:“你们看,打仗还是没那么难吧。”石膏沉默不语,似乎对王美丽的助攻并不领情。他没有理会王美丽的吹嘘,只是看着望远镜里部队推进的方向。四路进军,一直行进到堡垒建筑的第二层,第一师终于遇到了阻击。居高临下的堡垒很快就给第一师造成了伤亡,战局开始僵持。 我没有马上加入战局,是因为我有个疑问,希望石膏能够让我看到答案。果然,四路行军全都因为敌人的强大火力而止步不前。暴徒们居高临下,占据了地利优势,就连那些战斗素养较差的暴徒,此刻也仿佛认真了起来。挡在中路上的那些武装分子,显然他们把石膏的加强第一师当成软柿子了。 对讲电台很快就来了消息:一团请求使用重武器。石膏的回答异常坚决:不准,继续进攻。十分钟后,一团和二团再一次发来了重武器使用请求,石膏的回答还是:不准。石膏的“绝情”就连副师长知母也都为之侧目,但是知母终究没有说话。 五分钟后,前线再一次发来联络,除了请求使用重武器之外,电台里带着悲怆的声音质问道:“我们已经伤亡了二十三个人还没能取得进展,你究竟是想要这些敌人用于顽抗的大楼还是要战士们的命?” 受此质疑,石膏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犀利,浑身颤抖的他深呼吸了两次后,如此回复了电台:“今天这些大楼是敌人的堡垒,明天,这些大楼就会是条口城居民财产。我们要把条口城完完整整地交到条口城居民的手中。明白了吗!”“明白!”电台沉默片刻之后传来了最后一声嘶吼。 我得到了我要的答案,告诉王美丽和山本,向东西两路支援,我自己用分身术往中间两路支援。我没有看石膏和知母此刻的表情,我想象得到,除了坚毅之外不会有别的内容。对于一个优秀的军官来说,战争的胜利是第一位的,战士们的性命也是比天还大。如果还有更重要的,那就是军队赖以生存的民意基础。 有什么话都放到胜利以后再说吧,我顺利与一团会合。刚刚落地,紫绶仙衣就为我挡下了四十三发各种口径的子弹和弹片。我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砸烂的电台,暗自点头。仓啷一声拔出纯阳剑,一抹寒光泛起,剑锋指向了对面位于二十六楼的那个指挥模样的人。 下一秒,他已经被剑尖挑下了楼,二十六层楼以上的那些“精锐们”也迅速被肃清。看着顶楼的人一个个掉下来,楼层较低的那些武装分子的战斗意志被迅速瓦解。一至五层聚集了大量的“业余人员”,他们位置最低,最大的作用就是给楼上的人当炮灰。看着越来越多的“上级”被扔下楼,他们早已吓得体如筛糠,纷纷哭天抢地地求饶。 另一个分身的情况也差不多,穿着锦镧袈裟,用手掌凝结两把气刃剑就控制住了局面。随着一团的顺利攻入,控制了场面。我也不愿与那些人纠缠,收缴了他们的武器以后,一团长下令:“就地枪决。”他们中有些人也许只是受到了蛊惑和欺骗,但是当他们参与这座城市的叛乱的时候、当他们拿起枪并且向他人射击的时候,罪已无可恕。 只有一个人,我把她保了下来,当她听到一团长说“就地枪决”的时候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哭闹,而是默默地坐下,等待着子弹。看得出,她手里的枪从来没有击发过,这可以算是个无辜的人。最重要的是我的龙魂给了我信息,让我必须要把这个人保下来。 枪声响过,她睁开眼,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你们没有杀我?”不只是她在怀疑,就连一团长都无法理解为什么我要替她挡子弹。我看着那姑娘,俊俏的面庞上有些污秽,绝望的神情还未及散去又添了几分不解,含在眼中没有落下的泪水掺杂着落寞与伤感。我问那姑娘:“你与他们不是一路人,为什么你也在这里?” 姑娘低下头,似乎在犹豫什么,须臾下定决心,她告诉我:“我叫乌梅,有人告诉我,在这里可以查到我父亲的死因,所以我就过来了。”“啊!”一团长突然惊呼一声:“你是乌梅?你是乌将军的女儿?” 乌梅神色骤然一变,目光转向向了一团长,此时的一团长已经是热泪盈眶,冲过来抓住乌梅的手,激动地说:“你真是乌梅啊,我,我叫粳米,我们一团原本是二师的部队,是乌将军的旧部。”一个军人,以军人独有的热血气质表达着此刻在战场上见到故人的心情。 然后粳米的声音渐渐平缓,开始哽咽:“自从乌将军被暗杀之后,我们二师就被整编入一师,成为加强第一师的番号。我们知道乌将军有一个女儿,因此兄弟们都尽全力想要找到你,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你了。乌将军在天有灵,保护着他的女儿,这才能把你安全交给我们手里。兄弟们,报效乌将军的时候到了,保护好……” 正在粳米慷慨陈词的时候,乌梅已经悄悄起身,从刚才收缴的装备里拼拼凑凑,攒了一整身装备。全副武装地回到了我们的视线中。粳米一回头,看见全副武装的乌梅,硬生生把最后没说完的几个字咽了下去,一团的士兵们也都被这飒爽英姿惊艳地瞪直了眼。 第一百三十七章:条口战役胜利 只见乌梅把乌黑的披肩发扎成了马尾,对所有人慷慨说道:“我父亲死的不明不白,我作为他的女儿,绝不能置身事外。但是因此我受到了敌人的蛊惑,成为被利用的对象,这是我的心性和阅历的不足。” 说着话,乌梅对着地上一具尸体打了几枪,继续说:“但是我向大家保证,我虽身在敌营,却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侮辱我父威名之事。几个月来我已经看透了他们的面目,我随时都在寻找机会离开这帮混蛋,直到今天才遇到了你们。我,乌梅,是恶来将军的女儿,兄弟们,跟我一起,把那些混蛋和骗子统统剁成碎肉!” “剁碎他们!”几句话说完,群情激愤,不只是因为乌梅的话感染了众人,更重要的是那位乌将军为这支部队打下的底子。我点点头,现在的乌梅还很稚嫩,但是从他的身上依旧能够看出来,当初他父亲被称为“恶来将军”时候的英姿。 “恶来将军不死,兄弟们跟我上!”乌梅大喊一声,带头往下一个堡垒冲去。这可是锻炼乌梅的好机会,我不再冲到第一个。而是用金钟罩给众人掩护,同时恰到好处地留下了几颗子弹,打在了乌梅的身侧,还有不大不小的落石时刻敲打着乌梅的身体和神经。 距离眼前的高楼堡垒还有三十多米,乌梅把**扔了两颗出去,精确的落在了二楼阳台,结果了五个武装分子的性命。乌梅回头过问:“粳米团长,你他娘的炮呢?轰它!”粳米只能如实回答:“师长严令,此战不得使用重武器和爆破性武器。” 乌梅一听此言,马上就发火了,一巴掌拍在粳米的头盔上:“你为什么不早说。”骂完之后就把剩下的**都扔了。粳米无辜解释道:“因为你不是……”乌梅又一巴掌拍在了粳米的头盔上:“不是什么不是,这里是不是战场?不使用重武器是不是军令?我不只是军人的后代,现在也是军人的身份,军人就得服从军令,明白吗?”“明白!”“还有什么别的军令吗?”“还有不准无故进入民房,不准伤害平民。” 乌梅换了一个装满的**,招呼后面的人:“不怕死的跟我上!”然后身先士卒地往前冲了过去。密集的弹雨马上铺天盖地而来,全被我用金钟罩挡了出去。就这样一路推进,渐渐靠近城中心。 我感觉得到:越往里,暴徒们防御的火力就越差些,加上一团的火力压制比较成功,冲锋路线选择得也非常不错。即使没有我,也能有至少三分之二的人可以冲进目标大楼。如果去掉那如堡垒一般的大楼的掩护,一旦进入短兵相接的战场,那些武装起来的暴徒在加强第一师的眼里,只不过是一群软脚虾。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堡垒被拔除,一团的士气也高昂起来。我甚至感觉得到,第一次上战场的乌梅有些小看战争的残酷了。她甚至胆大妄为到敢直接暴露在火力之下跟对方拼子弹,你以为这是抗战神剧吗? 我故意留下了两颗子弹没有挡,一颗擦破了她的粉颈,并且还会留下一个小疤;另一颗刺穿了她的大腿,但不会伤了骨头。伤了腿能让她当前不敢轻举妄动,一道小疤把女孩子引以为傲的美貌破了相,这个教训够让她记一辈子。 乌梅成了战场上唯一一个伤员,不过她坚持要留在前线,看到我们把敌人全部击垮。我命令不准有人抬着她,没想到她就这样跟着我们一路挣扎着爬到了最后。 艳阳西斜,战斗终于接近尾声,我和王美丽、山本的面前各自还剩最后一个堡垒。就在马上就可以把条口城全部攻下的时候,我不顾乌梅的坚持,命令军医把乌梅被抬了下去。对,她早就该脱离战场了。被 绑在担架上,乌梅硬扭过头,不甘地看了我一眼,任由医护队把她带到后方。最后三座堡垒里的敌人此刻斗志全无,完全不见抵抗的姿态。王美丽和山本也向我会合过来,随着部队攻入大楼,条口城的战斗,自此获得全面胜利。 当夜,我们与茱萸的第七师和石膏的加强第一师共同举办庆功会。我们的营地在条口城西,占据了方圆数公里的范围,篝火星罗棋布,绵延不绝。所有人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唱着军旅歌曲,充满了欢声笑语。 大家都要求我们也唱个军歌助助兴,出于历史原因,我和山本都推辞了。山本最近表现不错,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敲打他。只有王美丽没心没肺地扯开嗓子唱道:“向前进,我们为了胜利而战,我们是陆军……” 欢快的气氛感染到了城内,居民们也带着自家的酒食过来与官兵们一起庆祝。大家慷慨地邀请士兵们品尝自家的食物,但是士兵们是有纪律的,不允许拿百姓的财务。尤其是茱萸和石膏严厉的口吻,让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这时有人站出来说道:“你们不吃,我们吃,你们有纪律,我们可没有。”说罢就一把抢过士兵手里的酒肉大口吃起来。正当那名士兵不知所措的时候,马上又把自己带来的酒肉塞给了那位士兵,众人纷纷效仿,气氛顿时又热络起来。茱萸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场面,拉着石膏坐下:“算了吧,大家高兴。”王美丽唱歌更卖力了。 茱萸是坐下了,另一个人站了出来,正是茱萸引以为豪的独创官职:军政指挥委员——地黄。地黄站出来说:“七师的官兵们注意,老百姓的东西也不是不可以吃,但是要注意纪律。必须拿自己的食物跟百姓们交换,交换过去的东西不得比得到的食物廉价。还有,饮酒不得至醉,不得居功自满,不得辱骂、殴打他人,不得蓄意挑衅。平时开庆功宴可以不计较这些,但是今天有老百姓在,违者一律军**处。”石膏看着知母点点头,知母会意,站起来喊道:“加强第一师也是一样。” “是!”两军将士坚定而响亮的回答划破长空,成为了今晚最亮丽的风景。很快,长官们的篝火营地也被条口城的居民们“攻陷”了。我们三人理所当然地受到了众人的盛邀,大家热情地招呼我们吃喝。趁此机会,我观察到:茱萸似乎毕竟反感被人触碰,唯独对王美丽不设防,反而多有亲近之意。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少了熊猫宝宝的表演,要知道这货一个熊的饭量顶得上好几十个棒小伙。吃到高兴处,只看见炊事班的战士用自己做饭的速度和熊猫宝宝吃的速度比赛,结果居然是不相上下。待熊猫宝宝吃饱喝足,我就把这种场面交给了王美丽和山本应付。 第一百三十八章:恶来将军的死因 自己只是对付了几杯酒之后,扛起熊猫宝宝,就去营地的边缘处找到了乌梅。她所在的地方是战地医疗帐篷的所在地,那是医疗救护队的营地,整场战斗就她一个伤员。乌梅一个人带着伤,和救护队的人坐在一起,见我来了,自然是没有好气。 “你在想什么呢?”我把一杯酒递给乌梅。在我看来,她是恶来将军的女儿,酒量自然是不可能差的。正在专心咒骂我的乌梅忽然回过神来,从我手中接过这杯酒,又继续低沉而怨念地说道:“我在想这么大的战役,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受伤。” “嗯?”我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伤亡不应该是越小越好吗?难道你为自己还活着感到惋惜?”乌梅摇摇头,认真地说:“是你们三个替我们挡了子弹吧,听卫生员说这场战斗除了一开始阵亡了几时人之外,整个战斗就只出现了一个伤员,那个倒霉的伤员就是我。”乌梅盯着我看,我也盯着乌梅:“所以,你是在怪我吗?” 乌梅那嗔怪的眼神瞬间软了下来:“不是,我是想感谢你。”顿一顿接着说:“虽然我是将军之女,但是我从没上过战场。原本第一次上战场时,我还有些紧张,但是几次冲锋下来我发现打仗居然如此顺利,让我有些自大了。我不明白战争的残酷,反而视之如游戏,要不是你让我长了这个记性,下一次恐怕我就得死在战场上了。” 乌梅是个聪明的孩子,她自己就明白了此中关节。我赞许地看着乌梅说:“看看你的伤。”乌梅把伤腿露出来,同时把脑袋一歪。我没管腿上的小伤口,只是看看乌梅的脖子。那道伤口不大,位置也很巧妙,只是擦破了皮,但是一定会留下疤痕,到现在已经基本长住了。我伸出手,运玄功加速伤口的愈合,并且,让那道疤显得更好看一些。 乌梅一愣:“你在干嘛。”只作势要躲。我说:“别乱动,送你个礼物。”乌梅还没明白就被我按在手里动弹不得,只是喊道:“啊?什么东西?”我把手指在伤疤的一端点了五下,形成了五个渐变粉色的印记,端的是一朵梅花的样子。“你叫乌梅,我送你一朵梅花吧。”说完拿起一面镜子照给她看。 乌梅看着脖子上的伤疤,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显然是很喜欢这个梅花图案。我二人酒杯一碰,尽在不言中。 喝完这杯酒,我问乌梅:“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乌梅喝完杯中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又来给我倒,边倒酒边说:“他被人称为恶来将军,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可是你能想象得到,一个大将军,居然会走在马路上掉进了下水道,摔晕了以后呛死在了污水里吗?”一瓶酒倒完,还被她洒了不少。乌梅把酒瓶砸在桌子上,含着泪往远处看了一眼,主动跟我又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乌梅继续说:“我的父亲作风硬朗,敢打硬仗,所以用古代孔武有力的恶来作为他的名号。我的大伯擅长运动战、擅长长途奔袭,无论任何地形条件,他的行军速度一定是最快的。因此以古代擅长走路的飞廉作为他的名号,被称为‘飞廉将军’。大伯他去参加了百年征兵没有回来,那也算是死得其所,哪怕……哪怕他是以那样的姿态……”乌梅哽咽了,她不甘心。 是啊,根据龙葵传回有限的消息,所有参加百年征兵的士兵都以一种极不体面的样子进了冬青城。乌梅继续说:“而我父亲,恶来将军,居然死的这么窝囊。而他的尸体只是让我在五米外的地方,隔着玻璃看了一眼,然后匆匆就火化了。可怜他一世英名,我看到他的时候甚至连身上的污水都没有擦掉。而我作为恶来将军的女儿,居然什么都做不了,就连近距离看他最后一眼,整理一下遗容的权力都没有。” 乌梅边说边哭,最后直接拿起酒瓶直接灌了起来,我刚想劝解一下,乌梅却自己放下了酒瓶,带着惺忪的醉眼和醉酒独有的大舌头问我:“对了,刚才一直没来得及问,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可爱?怎么还会动呢?” 乌梅所指的方向是熊猫宝宝,甚至乌梅的手指已经点上了熊猫宝宝的鼻尖,熊猫宝宝刚刚打算伸出手的时候却发现乌梅四肢一软,躺下呼呼睡去了。“这酒量,真给恶来将军的威名丢脸。”我正这么想着,一团长粳米却走了过来:“嘿嘿嘿,这酒量简直跟乌将军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 粳米跟我并肩坐下,一碰杯,我们俩聊了起来。当我问到乌将军死因的时候,粳米告诉我:“我们这些乌将军的旧部从来不认可那可笑的说法,我们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不过,我们这些当兵的,大都是粗人,查案的事情我们帮不上忙。” 粳米有些无奈地说:“所以调查乌将军死因的工作,我们交给了他生前最信任的作战参谋。她叫当归,她会不定期与我们联络,告诉我们相关进展,而我们则定期往她的账户上汇一点钱,供她办案使用。”我点点头,给粳米倒了一杯,问道:“现在查到什么线索了?还有当归现在在哪里?” 粳米摇摇头说:“到现在为止,当归发回的信息不多,目前只知道乌将军的死与他生前掌握了某个人的黑材料有关,这个人身居高位,似乎还与少明帮有关联。当归现在的位置我也不清楚,据说是卧底进少明帮了。” 天气并不冷,更何况我还有紫绶仙衣和锦镧袈裟傍身,但是当我听到“当归卧底进少明帮”这句话的时候,我却感到脊背一凉。我知道恐怕要有坏事发生,这是我的龙魂给我的警示,我必须马上找到她,不然当归就危险了。 我忙对粳米说:“麻烦你通知一下陋之堂的队伍,就说我有事必须先走一步,有事电话联络。还有让王美丽和山本随军行动,顺便保护你们的安全。”说罢,我足尖一点,腾空驾云,匆匆而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再次光顾大陵城 要知道,少明帮的势力范围很大,可以说整个燥金国和相火国的黑道都是他们的地盘。只靠我一个人把两国的领地都排查一遍,那恐怕当归有十条命都不够用。我只能先回到了大迎酒店,找到了阿桂,同时叫醒了秦艽和沙苑,阿桂一见我就着急地说:“李仙师,不好了,网络舆论出事了!” 我拦住阿桂:“等等,先说我的事,当初燥金国二师的参谋当归,你有办法查到她在哪吗?据说她卧底进少明帮了。”秦艽想了想:“恶来将军的死确实蹊跷,我也成立过专案组,到现在一无所获。我对不起二师的官兵,当归也是走投无路才自己去查恶来将军的案子,”秦艽看着我,认真的说:“千万不要让当归有事。” 阿桂想了想,说了一句:“等等,别急,我查查看。”然后打了两个电话,分别问了:“有没有军队专供的黄瓜,以及哪里可以买黄瓜、有没有车可以帮忙运黄瓜、黄瓜种植基地在哪里。”不用问,这是他们的暗语。 打完电话之后,阿桂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事情变得更复杂了,我的情报员告诉我,你要找的人很有可能在大陵城。”当我听到大陵城的时候,心下猛地一沉:“怎么回事,根据麻黄的名单,大陵城里应该已经被清理地差不多了啊,怎么会……” 阿桂皱着眉,一低头说:“这正是我刚才要说的问题,按理说在大陵城里操控舆论的那些人应该都被干掉了才对。但是网络上这些账号有一多半还在运作,那些被你们抹掉的黑记者的位置也迅速被人顶替。” 阿桂拿手机给我看新闻说:“就在刚才,网络和电视上突然出现了大量的视频,记录的都是你们消灭那些人渣时的监控。经过剪辑之后,被刻意宣传成为‘**打压言论自由’、‘肆意伤害民众’等等,现在网络上都炸锅了,大家纷纷要求**给个说法。” 秦艽和沙苑也纷纷锁紧眉头,秦艽一拳捶在沙苑的腿上:“这事情更复杂了。”沙苑不乐意了:“诶,你捶我干嘛?”秦艽说:“替你难受,大陵城不是你的地盘吗?”沙苑更来气了:“我的地盘用你捶我腿吗?”“谁让你上次捶我来着。” 不去理会两位心大国王的打闹,我想一想说:“不,反而简单了。原本就是我们低估了大陵城的局势,到现在才只是初显端倪。要想彻底肃清大陵城,必须要掌握敌营的核心,敌人的核心不会那么轻易暴露。我们上次打掉的那些,很可能都是弃子而已,要想把大陵城打干净,这一次当归的事情也许是一个很好的抓手。” 秦艽点点头:“确实如此,不过上次也不是没有收获,以那位寒饮将军的能力,他一定是个重要的棋子,打掉了他,对下一步行动一定有帮助。”阿桂表示赞同,并且问道:“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我很快想好了计划:“接下来分三步走,首要任务还是我去大陵城,必须把当归救下来,还要借当归的情报找到当初暗害乌将军的幕后黑手。第二,通过调查绑架当归的那些人,找到他们背后的人,这个人在对方阵营一定身居高位,通过此人账目往来我们能知道很多信息。同时通知王美丽,把陋之堂的队伍拉回大陵城,准备对大陵城进行第二次清洗。所有收了黑钱的账户,统统都不能放过。” 我着重提出了第三点,因为这是非常重要的善后工作:“第三,让山本留守条口城,以条口城现有的民意做基础,招募网络写手,用来对抗那些敌对势力的网络账号。同时可以让竹茹负责组织一些可靠的人员,运营一些官方的网络账号,用这些账号负责反驳和批判那些敌对势力的账号。写作要求内容要丰富、题材要新颖、文字风格要风趣幽默、文章排版要简练。这样才更容易被普通人接受,让他们逐渐取代那些被取缔的恶意言论。” 听完了我的计划,阿桂松了一口气:“你先去吧,剩下的我来办。”沙苑也表态说:“大陵城不好啃,我派七师随你调遣。”秦艽也马上表态:“嗯,那加强第一师就留在条口城,与山本仙师一起。同时,我再调拨五百台电脑过去,接通网线,让他们一起参加网络上的战场。”无需多言,我辞别众人,直接往大陵城赶去。 确定了范围,找起来就会容易得多,我直线来到大陵城上空,把感知范围撒开。顿时整个大陵城完整的出现在我的意识中,就连老鼠怎么过下水道都看得清清楚楚。马上就锁定了目标:在寒饮报社的地下室,有一个隐藏的暗室,往下还能再走一层,那里被做成一间地牢,共有五名“狱卒”看押着着十几名“犯人”。 当我进入暗道破开大门,出现在那些“狱卒”面前的时候,他们正准备向犯人们动刑。看上去他们不是为了审问,而是纯粹只为了让对方痛苦哀嚎而进行拷打而已。这一点很好分辨,因为审问的时候不会把对方的嘴塞起来的。这些人一见我,显然是被吓了一跳,尤其是我这一副嚣张的样子,更是让他们心里发虚。 “当归是谁?”我问道。狱卒们吓得面如死灰,很配合地说:“这跟我们没关系,都是项先生让我们做的,您要找的当归在那。”正当我顺着狱卒的指向看过去的同时,突然一连串子弹到了。呵呵,偷袭我。我抄手用紫绶仙衣的大袖口一卷,再将子弹往地上一抖。一阵叮叮铛铛过后,我问道:“你们打中了吗?”开枪的那两名狱卒一见我这样,马上就瘫软就倒在了地上。 “哼,你们当然打中了。”我有气无力说了一句,直挺挺地躺下了。身上渗出殷弘色的血迹,蔓延到了身下大片的地面。几个狱卒不敢靠近,只是许久不见动静,这才战战兢兢地偷眼观瞧。发现我躺倒在地,几个人壮着胆子相互搀扶着,这才敢靠近过来。此时他们才发现,原来我伤势严重,生命垂危。 第一百四十章:有钱人项先生 难道我真的被这几支枪给打倒了吗?当然不可能,我只是想要把狱卒说的那位项先生钓出来而已。果然,他们没有让我失望,一见我这样,狱卒的胆子马上就壮了起来:“呸,还以为是个什么高人,原来就是个草包,亏我刚才还吓成这样。”说完还踢了我一脚。 只听踢我那人吆喝另外几个人道:“你们,把这个家伙弄走,交给项先生查查,看看是个什么来路,我先去换条裤子。”然后就是一连串骂人的话。另一名狱卒搭话道:“说的是啊头,我跟你去,我们也得换个裤子,换完马上就去找项先生。” 片刻后,来了三个人把我拽起来,扔在一辆平板车上,我任由那三人把我拉走。剩下的两个人会不会对那些当归不利呢?不会,因为我“中枪”倒地的时候,从怀里掉出来了两瓶好酒,我在大迎酒店见过,我知道这是一般的有钱人绝对消费不起的那种酒。 其实那两瓶酒是我用熊猫宝宝变化而成的,我要把熊猫宝宝留在这里,因为接下来的行动我不能带着它。等那几个人打开酒瓶的时候,一熊掌下去……画面太美,我不想看。三个人推我走到半路,有两个人馋酒,就只让一个最小的单独把我拉去项公馆。 那人当然不情愿,可是另两个人说:“别以为现在还有寒饮将军罩着你,现在项先生看得起的是刘哥,我们都得听刘哥的。要是寒饮将军还在,我们也不用大老远把这个‘土点’弄去项公馆。”说罢二人径自走了,只留下最后一个人骂骂咧咧地带着我继续走。 不多时,就到了那传说中的项公馆。通报之后,我被随意扔在了地下室的一个角落,那人也匆匆忙忙回去了,放心吧,你肯定能赶上喝酒的。 项公馆内仆人不少,听他们的对话,项先生还有一会才能回来。所以,也就没有人来管我“将死之人”,我也就得以好好逛逛这项公馆。公馆内的环境早已被雷达探查清楚,这是个四层的建筑,一层是会客厅、宴会厅、仓库和杂物间等。 二楼供一些佣人居住;三楼住的是一些保镖模样的人,还有一间是武器库。四楼的房间数量比较少,格局都很大,有几间卧室,还有书房、露台,这一层的装修格局,总体就比楼下高出一大个档次。 整栋楼没有暗室或者暗道,看起来项先生对自己公馆的安全很放心,要的就是你这样的自信。我也学学当初孙大圣的手段,变成一只小虫开始行动。直接到顶楼卧室中最华贵的一间开始查起,在床头柜上我发现了几封信件,署名为“盖蓝”。 根据智三提供的信息,盖蓝是幽泰安排在人间的十位神祗之一,明堂宫之主。看来这位项先生是为盖蓝工作的,由信中内容可知:所有在燥金国和风木国活动的特务、记者、网络写手等都是这位盖蓝在总管一切。我把信件收起来,这些罪证起码要让两国深受舆论毒害的普通人看见才行。 飞快看完了几间卧室,我又查找了书房。电脑设置了层层密码,全都不在话下,整个账户交易汇款记录都完完整整呈现在我的面前。可以看到,所有的汇款都是通过一家名为“莘京火”的银行转账的。 资金来源指向一个来自大陆另一边,一个以“明堂宫”为名的账户,明堂宫把钱转给项先生,由他使用。果然是盖蓝!要知道,这位项先生就是盖蓝安排在燥金和风木两国内,从事间谍活动的一个总代理。在两国活动的大小间谍、记者、网络写手、武装暴动分子,他们要发展下线和参与活动的经费都要从项先生的账户中转。这位在风木国和燥金国只手遮天项先生,名叫“项通”。 利用现成的网络,我把所有的账目明细发送一份给阿桂。我需要阿桂顺着明细,马上整理一份名单出来,顺便还把搜到的信件传真了一份过去。做完这一切,还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整个过程无人打扰。把信件归位,电脑、传真机恢复成原样,我又回到地下室躺尸。 我把雷达感知的范围,覆盖到整个项公馆。很快,项通回来了,从他身上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作有钱人的快乐。 项通的车队刚刚停稳在了大门前,马上有两名保镖为他打开车门,顺便用身体挡着项通的身体。哪怕此时已经天黑,保镖们还是用手做了一个“挡太阳”的手势。车门打开的同时,一条猩红色地毯正好展开,一路铺到室内。一双小羊皮的鞋轻轻踩在了松软的地毯上,迈步下车。 走出两步之后,看似一个不经意的扩胸运动,把搭在身上的风衣抖落。身后马上有一个仆人接着风衣,决不会让风衣沾地,脱下的风衣被高高举起,送去熨烫了。帽子随手一甩,也不用看被扔到了哪里,因为有一个人专门负责接帽子。接帽子的仆人把帽子挂在衣帽间的帽架上,然后接风衣的和接帽子的就各自去休息了。 有两名女侍早早的等在房门口,从项通迈入房门开始,这两名女侍就拿着小刷子,一前一后地为项通的身上掸灰。整个过程如程式化一般,项通走到楼梯口,女侍们正好把脚上的皮鞋清扫完。身后的那名女侍此时正跪在地上,双手扶着皮鞋的脚后跟,前面的女侍跪在一旁,负责解开鞋带。没有等待一秒,项通向楼梯上一抬左脚,小羊皮的皮鞋就被按在了原地。在空中,扶鞋女侍闪电般地扯下了项通左脚上的袜子,右脚也如法炮制。楼梯上第一阶被摆上了拖鞋的左脚,右脚的拖鞋早早就被放在楼梯的第二阶,项通光着脚,正好踩进拖鞋里,分毫不差。 眼看项通回家的整个过程,就如同设置好的程序一样,每一步都进行地刚刚好,真是惊艳到我了。在女侍扯袜子的时候,也不知是碰巧还是标准流程之一,项通正好放了个屁,两位女侍异口同声地说道:“谢主人赏。” 我自问从得到神力以来,也算是见了不少世面了,但是此情此景,还是颠覆了我对有钱人的想象。 第一百四十一章:长长的名单 我还发现这位项通的模样,像极了另一个人:就是当初在寒水国,卧底在桂枝身边的那个奸细:项塞。这两个人的模样、举止、神态,都极其相近,两人又都姓项,说他们没有关系的话,怕是没人会信。作为一名从小受工农教育的大好青年,我决定要整治一下这位项通先生。 很快,有人告诉项通地下室新来了一个土点。项通原本想晚些再来,可是一听说我“快咽气了”,项通还是决定马上下来一趟。 走进地下室,还是要换鞋的,我又见识了一次那两名女侍换鞋的功力。同时观赏了其他仆从分别负责的铺地毯、开门、引路等一系列操作之后,项通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我的面前。 此刻的我正在“弥留之际”,正在无意识地呢喃,似在说着什么。把项通吸引到我身边,看着我身上的弹孔和血污,项通嫌恶地皱起了眉,马上,又有一个佣人递来了一块白手帕。项通把白手帕捂住口鼻,这才能勉强继续看着我。我见到了项通,瞪大了双眼,把声音提高了一点点,嘴里一边冒出血末,一边努力想说什么。项通不由自主地又往我这边俯了一下身,想要仔细听听清楚。 就是现在!一大口血自我的口鼻喷出,我一边喷血还一边翻身,非常均匀地从项通的头发一直喷到了裤腿儿上。凭我的力道,真正是喷地入木三分。我担保血渍能够沁透他身上的每一层衣服,粘到肉上。别说,这些衣服肯定是要不得了。接下来,他要是不把自己洗秃噜皮,是绝不会从水里出来的。只见此时,我的头往旁边一歪,死了。 丢下一个假躯壳以后,不再理会项公馆里怎么善后,我的真身变化成小虫,直接飞走了。回到刚才的地牢,现场的惨烈简直不忍多看。而熊猫宝宝还是与往常一样,一脸呆萌无辜地样子看着我,只是可怜那些关押的囚犯们,个个都被熊猫宝宝吓得不轻。见我回来了,熊猫宝宝变回了小可爱,很依赖地爬上了我的肩头。 我问道:“谁是当归?”没有人回答,所有人都带着三分惧怕的样子看着我和熊猫宝宝,我继续问:“谁是当归,恶来将军的女儿乌梅、还有一团长粳米让我来找你。”说出这两个人之后,马上有一个女声回答说:“我是。” 人终于找到了,还附赠了十几个。只是大家身上都有伤,我拿出保身丹化成水,分给众人喝了。然后带大家来到大陵城外,等待王美丽的到来。 我从当归处了解到许多有价值的信息,比如:项通在风木国与燥金国活动,都是通过一黑一白两手操纵。少明帮就是项通在黑道势力的主要抓手;而白道势力中除了各路黑记者、知名写手,他们负责在舆论场裹挟民意之外,两国高官中也有不少是项通的人。而控制黑白两道的资金,其来源和流通渠道就是那家莘京火银行。 要知道在大陆的那一边,幽泰领地中的货币是不与风木国、燥金国通用的。走通了两地之间的地理天堑容易,可是要走通双方不同货币、不同经济体系之间的贸易交流却很难。可这家莘京火银行的本事相当不小,通过货币和一些必须且大宗物资的强制绑定,居然真的让他把生意给做通了。 所有的贵重金属、高科技产品、能源及其他大宗商品等方方面面,交易货币和规则只能由莘京火银行说了算。这样一来,莘京火银行完全可以强制让两地都储备对方货币。因为这是民间行为,所有资本家都将这样的丑事隐藏得很深,就连阿桂都没有查到,两位国王更是被蒙在鼓里。黑市上甚至可以通过自己形成的汇率直接兑换两地的钞票。不用说,这个黑市被少明帮控制,大庄家还是项通。 双方除了贸易交流之外,甚至还有文化的交流,主要体现在风木国和燥金国内流传着大量诋毁王室和朝政的段子。这些段子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或者简单朴素、或者风趣幽默、或者发人深省。但是无一例外,它们都是被高手杜撰出来,目的是要消灭两国国民的文化自信的。同时我相信,在大陆的那一边,绝对不会有吹捧风木国或者燥金国的内容,一定被他们的监管部门删的干干净净才行。 同时,有些吹捧幽泰的文章在最近两年不停面世,似有愈演愈烈之势。起先还有人反驳这种声音,可是逐渐地,这些文章影响力越来越大。再不加以干涉的话,这样的观点早晚要登堂入室,遗祸百年。 另外,当归还查到:当初乌将军的死,极有可能是项通命人下的手。凭借恶来将军的威名,他不可能不受到项通的招揽;同样的,以乌将军的忠义,他定然不会被收买,如此,双方就形成了激烈的矛盾。项通除了担心自己暴露之外,还要提防恶来将军以自己的威望与项通对抗,所以恶来将军不得不死。这样窝囊的死法,是项通故意给他的羞辱。 我真的是十分佩服这位项先生的能力,这么复杂的事情居然能够被他办得如此妥帖,若是放任他再经营几年,别说风木国、燥金国可能要改姓项,只怕整个六国都要被拿下。 天光还没放亮的时候,只见远处风尘仆仆赶来一群人,正是王美丽带着陋之堂众人来了。茱萸的七师没有神行符,他们只能借助车辆,最快傍晚到达。就在王美丽到达不久,我收到了阿桂的联络,她已经连夜把我发过去的账目整理出来,名单也已经整理好了。 那是一份近三万人的漫长名单,而麻黄提供名单上的人数,仅仅是这份名单的不到二百分之一。新名单上,其中九成的人分布在两国各地活动,从大城市到小乡村,遍布他们的身影。还有一成的人都集中在大陵城,这些人也是收钱最多的。 根据事后的统计,我们在条口城一天一夜的作战,消灭了数万人,其中的大多数还没有资格上这份名单,他们只不过是炮灰而已。在条口城被消灭的榜上有名之人,只有三千二百五十一人,平常就分别活动在条口城周边三百公里的范围。 眼下我们得到了名单,工作依旧十分艰巨。大陵城交给我来搞定,沙苑和秦艽则需要在各地调集警察部队,按图索骥。动手的时间是明晚十二点,这个时候茱萸的部队早就应该到了,我们有至少三个小时的时间,在城内部署人手。 在我们最后商议作战部署的过程中,两位国王提了一个建议:是否可以对名单上的一部分人进行赦免,毕竟有些人只是因为无知才落入项通的蛊惑当中,他们的本意并不是真正的坏。 我认可这个提议,经过商议,我们定好了尺度:收受项通赃款不足一万元的,赦免其罪,只是军、警、政和国计民生等部门,永不录用;收受赃款五万元之内的,判处十年徒刑,军、警、政和国计民生等部门,三代内不予录用。同时已经在军、警、政和国计民生部门供职的,立即开除。收受赃款五万及五万元以上者,杀;蛊惑人心、发展下线者,杀;行凶、纵火、伤人者,杀。 如此,名单上的朱砂笔印又少了一半。 第一百四十二章:收购敌国银行 阿桂还告诉我一个消息,网络上的舆论斗争开始初见成效。山本和竹茹都在积极组织人手进行反击,但是项通毕竟经营多年,经验丰富且根深蒂固。山本和竹茹好不容易做出的些许成绩,很快就被淹没在诸多反对、漫骂声中。此时我想到了一个关键的地方:莘京火银行。于是,趁着时间还早,一条阳谋在我心中成熟了。 要知道项通是个能干的人,但还不是不可替代的人。即使我们铲除了项通,干掉了名单上的该死之辈,依然可以有别的什么人出来继续项通的事业。在如今两国民意如此糟糕的情况下,如果被幽泰继续渗透下去,两国的局势依旧岌岌可危,因此我要斩断的是给项通提供力量的那只黑手。 四物证券交易所,是燥金国内最大的证券交易所。前一段时间,经过某些人的运作,刚刚通过了一些新的政策,放宽了交易限制。得益于内神外鬼的协作,莘京火银行居然用低廉的价格买到了大量的优质资产,而这些资产原本都是属于燥金国或者风木国的国有资产。大量的民生工业,就这样被送入了敌人的手中。 寇可往,我亦可往。 于是,经过山本的计算和在两位国王的支持下,用一天的时间,阿桂火速卖了国库内的大量资源,瞬间调集了海量的资金和筹集了贷款。然后我们在四物证券交易所开了一个新帐户,用钱砸通了权限。我让黄柏作为该户头的户主,等到一开市,黄柏手中海量的资金就动了起来,目标只有一个:买股票,而且只买莘京火银行一家的股票。 放宽了的交易规则很方便,让黄柏可以不受限制的买进股票。别看黄柏没见过股票,但他是聪明人,操作起来是一学就会。手握集中了两国国力调集来的重金,黄柏也土豪任性了一回。 无论是庄家还是散户,见到莘京火银行的股票疯涨,纷纷抛售套现,没有持仓的或者抛售早了的,此时都悔恨不已。莘京火银行的指线画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像上涨着。 此时的黄柏却好似完全不管不顾,一味只是买进。半个小时之后,黄柏手中的股票已经累积到一个相当庞大的数额。根据计算,他手中持股已经超过了莘京火银行全部股权的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说,黄柏现在已经变成了莘京火银行最大的股东! 值得一提的是:经过山本计算之后得出结论:从国库出售物资的最大买家,也是这家莘京火银行。贷款给黄柏的户头最多的银行,还是这家莘京火银行。同时,银行的高层见股票暴涨,也纷纷套现,甚至有人都出卖了自己的原始股。也就是说,是莘京火银行把自己的钱给了黄柏,让他买下了自己。难怪说资本家为了钱,甚至可以出卖自己的绞索。 此战没有损失,绝大多数物资都被收了回来的同时,还把之前被莘京火银行侵吞的优质资源也一并收了回来。收益的部分除了银行本身之外,还有银行参与的黑市等渠道也都被一并掌握。 到了中午的时候,莘京火银行总部门前站着一群人,除了我和黄柏之外,还有一队燥金国的特警。特警包围了大楼,只许进不许出,所有工作人员停止手头的工作,离开电脑,集中到一起等候指示。 在所有人掺杂着惊恐、好奇、紧张等情绪的眼神中,黄柏被簇拥着走进电梯,直接来到最高层。银行董事会正在召开例会,气氛十分轻松热烈。他们讨论的是增发贷款、抄底物资和股票大涨这三大“喜事”。没曾想竟然被黄柏推门直接闯了进去,拿着一堆文件摔在桌上,并宣布:“本银行停止一切活动,下面开始董事会重组。” 很快,特警们控制了整个会场,莘京火银行董事会的那些体面人,此刻正蹲在墙角双手抱头。过了不到半个小时,阿桂紧急抽调组建的专家团赶到,主持董事会改组的工作。我独自回到大陵城,只把黄柏留在了现场。 毕竟现在名义上,银行的大股东是他,只有他在场,莘京火银行的改组才具有合法性。整个改组会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在此期间,不会有任何人离开银行大楼,也不会有任何一条信息传到外界。 眼看到了傍晚,再一次联络阿桂的时候,终于传来了好消息:网络上的那些写手已经消停了许多,继续工作的只有不到一半的账号。现在山本和竹茹组织的写手们,已经几乎能够和对方势均力敌了,并且战果还在扩大中。 王美丽此时也没有闲着,根据阿桂整理出来的名单,王美丽把陋之堂的人都撒了出去。配合当地的户籍民警,对名单上的每一个人都进行一次摸底。沙苑就近调集了特警和军队,在交警的配合下,封锁了大陵城的所有出口,每个离开的人都要严加盘查。“首恶必办,唯独大陵城内,一个都不能放过。”这是沙苑的原话。 在我们筹备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有数百人在大陵城的各个出入口落网。 茱萸是昨天到的,见到我们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怎么跑得这么快,汽车都撵不上你们。”王美丽对她说:“这就李的魔法啦。”我告诉茱萸:“把人手撒出去,把陋之堂负责区域之外的地方都覆盖到。”茱萸居然跟我哼了一声,似乎不服气的样子。还是王美丽拉着茱萸的手说:“去吧。”茱萸这才动身。 当机立断,茱萸开始分配任务。七师显然已经很熟悉越级下令的流程,很快就将作战任务下达到班一级。只听得茱萸一声令下:“解散!”所有人都快速消失在城里。户籍民警们会把名单上的信息,详细地提供给他们,接下来的一天只要完成布控就好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首恶必办 今天,对于那些在网络上大放厥词的人来说,是不同的一天。往日,深夜不眠,这些人辛勤地在键盘上耕耘,是为了听到金钱入账的提示音。至于他们的行为是否造成了严重的后果,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甚至这严重后果还是其中有些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而今夜不眠,是为往日所犯过错一一赎罪。 当他们还在焦急地联系上级,还在徒劳地一遍又一遍刷新着自己的账户信息的时候,斩断奸邪的利剑已经举起。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三档标准衡量之下没有冤魂。这不是什么内部的矛盾,而是纯粹的敌我矛盾,敌我之间的矛盾,就是你死我活。 当时针和分针在最高点相遇,当所有的数字归零,这就是最终的信号。目标锁定之后,只有快、准、狠才是唯一有用的东西。当这些人还在联络上家要钱的时候、当这些人还在安抚下家的时候、当这些人还在思考编排新的作品的时候、当项通还在用尽手段尝试与莘京火银行恢复联络的时候,神兵天降! 开始就是结束,一刻钟时间,互联网上那些渣滓就基本上已经收拾干净了。接下来的舆论将由山本和竹茹组织带动,相信整个舆论场的风气将焕然一新。普通民众至少还要花三天时间,才能慢慢看见,原来国家默默地做了那么多事。修桥补路也好、平抑物价也好、廉价好用的水电网络也好…… 各种能够提高生活质量的东西,早就已经被送到每个人的身边,润物细无声。可是以前,在别有用心之人的带动下,大家的眼中却只能看到大量的负面消息,让大家真的觉得自己生活在水深火热。 大多数人仿佛婴儿一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跟着节奏一起谩骂自己的国家和王室。从不曾想过是谁给他们创造了可以吹着空调、躺在床上、刷着网络、骂着闲街的舒适生活条件。 大陵城的战斗是结束了,名单上的其他人注定也是逃不掉了。只不过因为牵扯面太广,需要好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将他们全部清理干净。据统计,整个行动抓捕了三万人之多,监狱都没有单间了,接下来繁重的审理和执行工作自有专人负责。 小鱼小虾自不在话下,现在还只剩下项公馆这个巨大的毒瘤。不得不说,项通的保镖们是真难对付,五十多名保镖除了装备精良、弹药充足之外,他们自身的身体素质也几乎赶上了寒水国人。 陋之堂众人久攻不下,会合过来七师的战斗力虽然不弱,但是放在这里也只能当作添头。项通看着我,冷冷说道:“我想起来了,前天晚上那个吐我一身血的人就是你吧,你害我洗了三个小时才洗干净。这一次算我栽了,不过想取我的命,凭你们还不够看的。” 王美丽一听可不乐意了,从天俯冲而下,一拳砸了下去,坚实的地面居然被打出了波浪纹,一下子震翻了七八个保镖。我的力量不如王美丽,但是我也有我的方法。腾空而起,我把熊猫宝宝抱起来抓在手里,用力往下一掼,熊猫宝宝在空中变回巨兽本相,如巨型***般咆哮着砸了下去。 项通见机得快,一闪身居然跳起十多米高,三十多米远,足有二十几名拼死保护项通的保镖都被砸成了肉泥。突然,项通瞪大了眼,神色巨变,我顺着项通的目光往下一看,是葛根带着一队人到了。葛根一见项通,自己也愣了一下,毕竟项塞是他亲手抓住的,此时又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人,怎能不惊。 项通怒喝一声:“就是你,幽泰大人给我看过你们的画像,你还我哥哥命来!”说罢拔出腰间的枪,抬手便打。项通的枪法尤准,饶是葛根机敏,躲得过子弹,也还是被逼得狼狈不堪。 突然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一声枪响,我听得是狙击步枪的声音。一颗大号的子弹打在了项通的胸口,虽然没能造成实质伤害,却也把项通打飞了三米,倒在了地上。开枪的人正是白芍,这一枪给葛根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趁着换子弹的功夫,半夏赶紧喂白芍又吃了一口肉脯。趁着这时候,桂枝、甘草提着武器马上冲了上去,麻黄也拿出自己的手枪加入了战局。项通虽然没有受什么重伤,也还是被白芍这一枪震得直咳嗽,剩下的保镖马上过来护住项通。众人与保镖们战在一处难分难解,王美丽嫌刚才一拳打得不过瘾,也想加入战斗,我告诉她:“干掉保镖即可,与项通的战斗不属于我们。” 王美丽撇撇嘴冲上去,一个扫腿,把保镖们踢远了,项通就暴露了出来。被追杀的葛根定了定神,马上也冲了上去,与众人战在一处。老姜也使出了火球术,想要故技重施,用“黏字诀”黏着项通的双脚,却发现这并不容易。 因为项通远比寒饮将军敏捷,在众人之间游走竟似脚不沾地一般。凭借敏捷的身法,项通面对几个人的围攻,竟如泥鳅一般滑溜。就连在远处瞄准这里的白芍,嘴里的肉脯已经嚼了许久,可是没法咽下去。 此时我注意到有一个人冲入项公馆内,我认得这是与当归一起从地牢里救出来的俘虏之一。当时我并没有注意此人,这时候他想干什么?很快我看到了答案,他从项公馆三楼的武器库里拿出一枚***,瞄准之后大喊一声:“闪开。” 众人一见,赶紧就要跑,项通的速度最快,所以也是第一个跑开的,这一下足足跳开了十多米远。但是那人的***没有马上发射,而是趁着项通跳开时,瞄准项通的目标落脚点发射了。 项通很狡猾,他选择落在老姜的身边,发射***的人显然也不在乎老姜的生死,喷射着火苗的弹头朝着老姜冲了过去。电光火石之间,只有王美丽离我最近,我抓起王美丽身边仅剩的最后一个保镖,扔了出去,把老姜撞飞。 烈火退散,不去管那被炸得支离破碎的保镖,只见项通抱着头站着,脸部被烧得黢黑,头发也被烧得七零八落。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所剩不多,露出了健硕且完璧的身体。没有时间让他消化***的伤害,远处的***两发连射,准确命中了项通的胸口和手臂。为什么是手臂?因为项通用胳膊把头脸捂得严严实实。 略一思索我发现:项通在刚才的战斗中只注意保护头部,身体其他的部位受到攻击好像完全无所谓。而且刚才的***只是把他的头面部烧伤了,身体其他部位居然丝毫无损。“他的弱点是头,集中打他的头!”随着我一声令下,众人顿时有了进攻的目标和获胜的信心。新一轮的进攻马上展开,这一下,项通显然被逼得窘迫,还是葛根抓住机会,一刀砍下了项通的首级。 一阵发动机的声音由远而近,一声“刀下留人”还没喊完,就被噎在了喉头,来人正是乌梅。 第一百四十四章:漂亮的胜利 不等车子停稳,乌梅就翻下车,一瘸一拐地冲了过来。看着地上身首两处的尸体瘫倒在地,情绪再也压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乌梅一边捶打着项通的尸体,一边用不清晰的语调哭喊着:“你怎么……怎么就这么死了,你……你杀害了我的父亲,你应该,应该死在我的手里才行啊……” 我让众人打扫战场,顺便把公馆里上下都搜一遍,找出有价值的东西。然后回过头来再看乌梅,她还在那里跟尸体较劲。 原来乌梅酒醉了一整天,一直也没人叫她。直到她自己醒过来的时候,见我们不在,打听以后才知道了我们要在大陵城动手的消息。追问之下,石膏还说出了当初涉嫌谋杀乌将军的凶手就在大陵城。 乌梅这才让石膏特批一辆车,然后急急忙忙就拉了一个司机飞驰而来。我摇摇头,这场仗注定不属于乌梅,哪怕刚才她在场,我也不能允许她出手。乌梅不顾众人的安慰,还在一边哭,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 这时只见从项公馆大楼里走出来一个人,他手里拿着几张纸和照片,分开众人来到乌梅面前,赫然正是刚才打***的人。 他走过来对乌梅说:“你是乌将军的女儿乌梅吧,你好,我叫大枣,原来是乌将军直属警卫营的一个二等兵。”乌梅忍住悲声看着大枣,大枣愤恨地说:“乌将军出事那天,我们都被一个假军令调走了,这才被贼人钻了空子。为了调查乌将军的死因,我独自潜入项公馆做了保镖。期间我也做了一些调查,但是我行事不密,被其他的保镖抓到了,多亏这位大侠救了我。” 乌梅止住抽泣,泪汪汪地看着大枣说道:“他不是大侠,他是仙师,你查到什么了?”大枣对我喊了一声“仙师”以后,把手里的纸和照片递给乌梅,继续说:“项通直接受命于一个叫做盖蓝的人,只是这个盖蓝的身份我没法往下查,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他不在大陆的这半边。”这时王美丽插了一句话说:“盖蓝的身份我们已经大概知道了,早晚是要与他算账的。” 大枣点点头继续说:“你们知道盖蓝那可就好了,杀死乌将军也是盖蓝下的令,项通不过是个执行人而已。他把我们警卫营调开,然后在你面前耍了个偷梁换柱的把戏。你当时是不是被别的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乌梅听得瞪大了眼,说道:“有的,有的,当时好像一个在路边表演的艺人发生了意外,差点死了……” 大枣说:“对,那其实是幌子。不光是你,大街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里,乌将军也是那个时候被人掳走,然后掉包成了一个体型相近,衣着相同的人。当时的路上起码有一百五十个人在配合这场演戏,就是怕被你发现破绽。当你回过头的时候,他就刚刚好在你面前跌下那个窨井盖。” 此时的乌梅忿恨交加,涕泪双流,瘫坐在地上,右手不住的锤着自己的腿,又被腿伤弄得一阵剧痛。看得我于心不忍,还是拿出了保身丹给乌梅吃下去了。乌梅起先还在扭捏,还是大枣劝她说:“吃吧,我吃过一次,吃了以后,伤马上就好了。”乌梅这才把保身丹吃下,果然伤口立刻愈合。 大枣继续说:“我没用,只是查到这些之后没多久我就被抓了,然后就是你们打过来了。”当归也走了过来,这两个人早就相互见过,只不过一个是师部参谋,另一个只是警卫营的二等兵。两个人之前没什么交集,所以当归并不认识大枣。 当归开始卧底之后,也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个保镖的与众不同。倒是大枣,认得旧长官,曾经替当归挡掉过一些小麻烦。他们二人为了同一个目标奋斗至今,如今终于有了结果,二人此时如亲密兄弟一般紧紧勾在一起,这是最纯真的战友情谊。乌梅也站了起来,抱住二人,三人哭作一团。 曾经解剖过小冬的王美丽对项通身体也很感兴趣,找了个平地就开始试着解剖起来。三人哭够了,乌梅回头看着我:“李仙师,项通已死,此战我没能出力,但是这盖蓝……”看着乌梅锐利的眼神,我郑重承诺道:“讨伐盖蓝,你为先锋。” 得到了我的承诺,乌梅再也抑制不住伤心的泪水,把我拖到还没彻底打烂的花坛边坐下,自己趴在熊猫宝宝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我犹豫了三秒,还是决定把熊猫宝宝放下,留给乌梅继续当抱枕。自己站起来去看看王美丽的研究成果。 王美丽告诉我一个不算太震惊的消息:“项通是一个改造人,他全身只有头还是自己的,但是身体已经被改造过,或者说是被替换过。这副身体就跟当初小冬的身体一样,强壮且粗制滥造,不换头应该是为了继续利用项通的头脑。”我对这个结论表示认可。 大陵城内的战斗总算是彻底结束了,舆论的战争必将随着两国拿回属于自己的话语权,而完美落幕。接下来我把陋之堂的队伍带回了燥金城,大家连续奔波作战几天,此时太需要休整了。 莘京火银行的财产清查也做完了,不仅所有的物资都没有损失,还意外得到了相当可观的一笔财富。除了大量的钱钞之外,还有更庞大数量的稀有资源和先进技术,足相当于两国国库之和的三倍还多。另外还查处、斩断了沟通幽泰阵营的走私路线,让那些挖墙脚的投机商人体会到了搬石砸脚的痛苦。一个月内,自杀者多达数百人。 至此,两国最大的莘京火银行成为了两国共有的资产,庞大的物资两国均分,得到的技术两国共享。我感觉,这一场的胜利,比任何一场刀光剑影、生死相搏的战斗都要精彩,收获更大。 第一百四十五章:出征,目标曲泉独立国 我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曲泉地区,这里有一些阴谋叛乱的分子在活动,不过,此时他们已经失去了舆论和资金的支持,打击他们就只剩下武力的问题而已了。 回到燥金城,沙苑与秦艽都在等我,山本也被召回来,他通过八咫镜先到了一步。两位国王带我们回到承泣大院,请上高台。台下整齐站立的看上去像是两国的大臣。秦艽很认真地对我们三人说:“三位仙师的功绩,我们两国铭记在心,凭你们的能力和贡献,你们值得我们两国的一切赏赐。我们素知你们三位不是爱财之人,与众臣商议之后,我们一致认可给三位和其他四国一样的待遇,分别授予两国宰相、元帅和国师之职。” 沙苑也说:“除了官职之外,我们两国的陋之堂也在今日成立,两国上下,凡是你们看中的人可以随便挑。站在这里的是两国主要的臣工,除了部分因公实在无法脱身,其他人全都集中了过来。大家都来学习三位仙师立下的伟大功勋和先进事迹,同时为三位仙师就职表示庆贺。”沙苑朗声说道:“就职典礼开始。” 首先是两位国王冗长的发言,我很讨厌这个步骤,但是也不好太拂了两位国王的面子。发言过后,台下走上来六位端庄的美女,各自手捧锦盒,里面装的自然是印绶了。我们每人面前都站了两个美女,向我们传递印绶。我拿了两个宰相大印,王美丽拿了两个元帅的虎符和大印,山本自然是拿了两个国师印。众臣排班肃列,齐齐见礼,我三人依法还礼,于是在这场庄重又仓促的典礼上,我们三个人又各自多了两个名头。 就职典礼上***庆按下不提,接下来还得办正事。 曲泉地区的前身是一个小国,因其供奉的神也是宫蝉主,自然也没有分到任何神力。曲泉地区自古水草丰盈,以游牧为国民主要的生存手段,民风十分剽悍。经过神魔大战之后,曲泉担心自己无法生存,主动挂起了风木国国旗。 曲泉在加入风木国之后,风木国历代国王都看重此地的民心归附。于是他们在此地大力建设公路、铺设电网、架设网络基站,配备齐全的医疗、教育系统,还运输进许多生活物资,极大的改善了该地区的生活条件。 可是曲泉地区还是有一部分人却不肯领情,他们不考虑是谁改善了他们的生活,反而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他们用着风木国建设的信息网络,却接受着幽泰和项塞的愚弄。这些人想当然地希望曲泉地区恢复独立为国的状态,并自封了国王、大臣等。现在项塞已死,这些人却还是做着独立建国的白日梦,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们不事生产,只知道向风木国提出无脑的要求:除了曲泉独立复国之外,还要求风木国继续对曲泉进行援助。不但要继续建造和维护各种基础设施,并且还要加大各种物资的援助力度。这种幼稚且可笑的要求居然还吸引到了不少曲泉人的响应,众多无脑虫纷纷加入这个队伍。 沙苑显然不可能对这样的人做出丝毫妥协,于是这些人就在曲泉地区内外不断闹事。在项通的操作下,加上舆论推手对曲泉独立分子大肆鼓吹,居然还真有不少人相信曲泉独立分子闹事是基于正义的需求。 要打击这些人事实上并不容易,曲泉地域广袤,公路、铁路并不发达,大片的地区还需要依靠牛、马为交通工具。闹事的这些坏分子易聚易散,极难控制。他们还有一套独有的暗语,而这些暗语可以通过风木国在曲泉地区铺设的电话网络和互联网进行交流。 另外,这些人还与少明帮的人沆瀣一气,曲泉独立分子利用少明帮获得武器的同时,也利用地理优势给那些少明帮的人提供庇护。他们擅自圈地,自立为“曲泉独立国”,生活物资居然全靠在曲泉地区内外抢劫获得。因为他们的存在,使得那些愿意辛勤工作的人,终日惶惶不安。 修整两天后,部队开拔,目标曲泉。茱萸需要坚守本部,不与我们共同行动,她偷偷找到王美丽,送给了她一道护身符。二人依依惜别之后,王美丽回来问我:“李?为什么茱萸对我似乎特别对待?”呵,这我哪知道,你自己问她去啊。 那里的具体情况阿桂也不甚清楚,必须找到那里主管的第三军区司令:枳实。只有他才能比较完整地了解其中的细节,指点我们的突破口。按照阿桂的指点,我找到了传说中的枳实,这是一名中年将军。 相比起石膏而言,他不输刚猛却更睿智;比起茱萸,他不输狡黠却更果决。曲泉地区若是没他镇着,早就乱了。王美丽元帅是他的上级,枳实持下属礼与我们相见。王美丽大大咧咧地浑然不觉,我赶紧把枳实搀扶起,道声“言重了。”在这里,这位枳实将军的分量,可比我们大得多。 去作战厅会议室的路上,枳实对我们说道:“那大陵城和条口城,我也已经盯了许久了,给我的感觉只有一个,那就是力不从心。多赖三位仙师经纬之才,才能解决这两大隐患,只凭这一点,为我枳实佩服。”军队不能饮酒,枳实端起茶杯敬了我们三人。 这种军人独有的率性纯真,相处起来很舒服。枳实告诉我们,他的部队里分别有三个可靠的人卧底进了“曲泉独立国”,并告诉了我们与他们联络的方法。事不宜迟,我、王美丽、山本分别负责一个。陋之堂的队伍就暂时存在枳实这里,顺便蹭几顿饭吃。 我要找的那位接头人叫做郁金嫂,原本是枳实手下的团长,混进曲泉城里开了一家茶铺。表面上是给曲泉独立国提供成员交流、情报交换的场所;但实际上,她是在为枳实工作。所有的情报都会优先送到枳实手中一份,然后才会送到独立国“国王”手中。 山本要找的人叫蒲黄,这是一支在曲泉独立国内部活动的反抗力量。表面上看这只是一支很小的反抗力量,成员还不到十人,独立游走在独立国腹地,偶尔搞一些小破坏什么的,其实这也是枳实故意安排的人马。 这支部队足够短小,且足够精悍,破坏力看似不小,实际损失却又不大。他动摇不了独立国的根基,可是凭独立国的能力又无法将其剿灭或者招安。因此即使看着蒲黄难受,独立国也被迫忍了下来,相当于默许了这支部队的存在。 王美丽要找的人名叫五灵脂,这是一个能力出众且信念坚定的人,他孤身混入独立国内部。在枳实的安排下,用很小的代价送给他一份“巨大的战功”,凭借这份战功,五灵脂顺利打入独立国高层,并且让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个不好惹的家伙。 用变化之术把外貌特征做了一些变化之后,我潜入了曲泉城,这样看起来我就与当地人无二。把熊猫宝宝塞进怀里装成大腹便便的样子,大摇大摆就走进了曲泉城,一路上并没有人怀疑。 第一百四十六章:春来茶馆 春来茶馆,这是我的目标,郁金嫂是这家店里唯一的老板兼伙计。茶馆不大,半间门面房里堆着一捆柴火,两口灶能烧三壶水,里外四张方桌各配五条板凳,六种档次的茶叶还有七样点心,屋外的凉棚上不多不少打着八个补丁。郁金嫂要每天早上九点打开八块铺板,用七种馅料、六套模具做成不同的点心,挑着扁担到溪边来回五趟灌满四缸水,烧起三锅开水,两锅用来蒸点心,一锅用于洗漱。 春来茶馆的店面很简陋却也十分整洁,里外只有郁金嫂一个人操持。在这块丰沃却贫穷的土地上,能够找到一个这样的茶馆喝一壶茶,就可以算是上等享受了。我到的时间是上午,茶馆的生意还在准备中,没有什么客人。 离着茶馆还有八步远,郁金嫂眼尖,已经满面春风地迎了上来。趁此机会,我观察了一下,郁金嫂给人的印象是朴素、勤劳、热情。任谁能想得到,这乡下女人模样的人居然还是个有素质的军人和老练的情报员。 郁金嫂把我让到座位上,热情地问道:“客人要喝茶吗?您来早了,这会点心还没好,茶倒是现成的,烧个水,马上就好。”一边说,一边把茶壶茶碗都替我摆好了,我轻轻一拦,端着高傲的架子说道:“别摆了,你的茶碗太糙,我用不惯。” 郁金嫂一愣,旋即笑道:“一看这位爷就是贵人,讲究。”一挑大拇哥,郁金嫂接着说道:“屋里还有几套好茶具,就是专门给您这样尊贵的客人预备的。”好话术!连我都不由得暗暗夸赞。一个女人有这样的口才和反应速度,说小了家庭和睦、夫子成龙,若往大了说,当真是能稳定一方的。但若是一个男人长着这般嘴脸,那定是见人矮一头的矬子,这大概就是男女有别吧。 我依然拦着郁金嫂,说:“别人的用过的,我用不惯。”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黄金茶杯,说道:“金杯盛四季。”“铜壶煮三江。”郁金嫂依旧不改那副标志性的笑容,很热情地招呼道:“哎哟,原来是表弟来了啊,这么些年没见,姐都认不出来了,跟姐还开这种玩笑干嘛,快快快,里边坐着。” 郁金嫂看起来比我岁数略大,于是我也就认了这个表弟的身份:“表姐啊,你这生意还不错啊。”“嗨,哪有你混得好啊,我这就是开一间小茶馆混混日子,哪像你,随手就拿出一个金茶杯来。”“表姐你别取笑我,我这其实也是个假货,就是一个铜疙瘩……” 接下来郁金嫂向我简单介绍了一下曲泉地区的情况:原来仅仅在十天前,曲泉独立国就发生了一次“政变”。在项通的支持下,少明帮的人把原本独立国里自封的国王、大臣们全都干掉了。原因是独立国仗着自己的势力越来越大,并且地处偏远,于是渐渐对项通开始阳奉阴违。 项通觉察到了独立国尾大不掉的苗头,早早就开始部署人手。为了掌握独立国,项通安排少明帮作为打手,并承诺曲泉地区划给少明帮管辖。郁金嫂还告诉我:原本还有一股本土氏族组成的势力,作为少明帮的依附和钳制。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股本土势力居然在两天前也被干掉了。 听到这里,我想到了一副对联,上联是:阳世三间为非作歹任凭你;下联是:阴曹地府古往今来放过谁;横批是:正要拿你。任由项通玩弄机谋、奸猾取巧,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我干掉了。他这一死,只能是平白便宜了少明帮这伙贼人。 至此,少明帮再无挟制,整个独立国彻底成为少明帮的财产。少明帮对内、对外全都严密封锁消息,郁金嫂花了不小的力气才打听到项通被干掉的消息。可这件事太大了,她不敢轻易相信,直到见了我,她才确定这是少明帮敢于挣脱缰绳的原因。 郁金嫂对我介绍说:“少明帮有四位当家,大当家名为‘歆曼同’、二当家名为‘欧图’、三当家与大当家是夫妻,名为‘郁薇凡’、四当家名为‘韩复若’。这四位当家中前三位都被项通指派进入独立国中,四当家管理少明帮事务。可事实上,几位当家一直在暗中转移资产,就在两天前,四当家已经明目张胆带着少明帮的家底全都转移进了曲泉。” 郁金嫂还告诉我:少明帮能够行动如此快速有效,其中五灵脂出力甚大。他以专业特工独有敏锐嗅觉觉察到了一切,得到枳实的批准后迅速付诸行动。现在的五灵脂已经从独立国的将领变成了少明帮的上宾,地位很是不低。 其他的似乎没有变化,蒲黄率领的小队伍还是那么的难缠,打不死、抓不住还拉不拢,就连少明帮也不愿意碰他。至于这个春来茶馆,在五灵脂的运作下,现在也在为少明帮的情报站了。 少明帮接管独立国之后,继续维持原样统治,当初被政变吓跑的许多追随独立国的人,这几天陆陆续续又都回来了。是啊,能靠抢劫过日子,谁还会忍受外面的世界,必须依靠辛苦劳作过活呢。得益于这里并不发达的通讯以及少明帮刻意封锁消息,绝大多数人现在还不知道项通已经被干掉的消息。 少明帮四位当家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项通死后,再也没有人能够爬在他们头上。别看少明帮势力范围很大,其实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但是掌握独立国的地盘之后就不同了,少明帮相当于有了自己的根据地。 曲泉地区广大的战略纵深只要利用好了,哪怕大兵压境,他们也有一战之力。万一打不过,只需要把部队解散,在这茫茫草原上,布满了天然的暗坑和大石头,机械化的部队在这样的地形远不如马匹好用,十几万人骑着马,很快就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事情看似比原来更棘手了:少明帮的四位当家,怎么看都比建立曲泉独立国那几头幼稚的猪头聪明得多。独立国此番易主,我们的对手更难缠了,但事实上,反而是更方便了才对。少明帮替我们干掉了独立国,同时少明帮的头目和主力都在这里,我们就不需要再额外去打少明帮了。同时,少明帮的主力被圈在曲泉地区,我们也省得费力去挨个找他们了。 我们的对手从本质来说,不管是原来的独立国还是少明帮,其实都是一样的。都不过是依靠他人的劳动过活的蛆虫而已。对付这样的人,没有什么比简单粗暴的利益更能撩动他们的心弦。 第一百四十七章:阎王钓饵 当晚,我连同王美丽、山本与枳实一道,进行了一次简单的会议,交换了一下意见。大家一致认为:用利益去诱惑他们是最有效的方案。枳实说出了他的计划:“过几天有一批例行物资要送到内关镇,我只要让人放出消息,再做一批假物资引诱他们上当就好了。我们的决战地点就定在行间山谷,那里的地势狭长,两侧的高山难以攀登,一旦敌兵入内,插翅难飞。为了确保大鱼上钩,这批物资里面需要加入一些他们无法抗拒的东西。” 内关镇和寒水国的关镇一样,位于大陆的北端,也是处于东西两半大陆交界的地方。内关镇外就是高山大河,这是当初宫蝉主为了隔绝幽泰的侵略施下的法术。但是在这在科技发达地区,这高山大河不再是难以逾越的天堑,因此内关镇一样需要重兵把守。日常也需要向那里运送大量的军需品和食品,还有被服。当我看着枳实说到“无法抗拒的东西”时露出的表情,让我都替少明帮的叛乱分子捏一把汗。 回到岗位上之前,我问王美丽:“你用的什么方法混进去与五灵脂接头的?”王美丽一甩金发,搔首弄姿地说:“凭我的美貌。”“哼,”山本不屑一顾地说:“她一个人在野外乱走,正好被少明帮的人看见,于是就绑回去了。”“哼。”这一次换做是王美丽不屑一顾的扭过头。这可真是难得,不管是这只二哈故意设计还是偶然撞上,她居然懂得用合理的身份成功潜入,这就是巨大的进步。 通过郁金嫂的情报网,物资的消息很快就放了出去,并且煞有介事地说:物资里面有一种新式武器,是634厂的研发组长薄荷最新研制的特种武器。这是一种在高科技的基础上融合了法术的攻击,生产出了颠覆时代的强大武器。这种武器自重轻、威力大、机动性好,尤其适合单兵作战,未来的战争格局都有可能被这种武器打破。 别人不说,我知道少明帮大当家歆曼同一定会动心,为了保住这来之不易的一亩三分地,他们太需要能够与正规军较量的实力了。一旦得到这种武器,他不止可以保住曲泉地区,甚至还能够向外扩张,也许甚至能取代沙苑,自己执掌风木国也说不定。 正在歆曼同做着成为风木国国王的白日梦的时候,坏消息传来了:五灵脂带人去抢这批军需物资的时候,被守卫部队击败,仓皇逃回,带出去的百人小队十不存一。得到这个消息,歆曼同直接把手里的酒碗摔了,质问报信的手下:“你说什么?” 也难怪歆曼同震怒,以往出手时,无论多少,总能会带回些战果。而这一次,不光没有得手,反而还损失了好几十人。自从歆曼同临危受命,整合了阳明帮和少阳帮成立少明帮以来,还不曾吃过这么大亏。 歆曼同马上叫来了四位当家议事,一脸丧气的五灵脂向当家们解释说:“这次我们打输了是因为运输部队装备了一种新的武器,它看上去就像是步枪的样子。除了具有步枪的威力之外,还有一些特殊的效果,不管是打到人还是马,甚至打到地上,着弹点都会发生剧烈的爆炸。” 四当家韩复若不信邪:“不就是爆炸吗?那又怎么样?”五灵脂解释说:“这种爆炸的声音和效果与**明显不同,据相火国的兄弟说,这看上去倒有几分像是法术的样子。大家都不熟悉这种武器,很多人都是躲过射击之后被爆炸给炸死的。”看着五灵脂那悔恨和恼怒的表情,任谁都会觉得他对少明帮忠心耿耿。 韩复若脾气火爆,一听自己家人吃亏了,怒拍桌子道:“去他的鸟蛋,我带一队人,把东西抢回来就是了。”歆曼同马上喝止住了这位四弟,示意其冷静。郁薇凡说:“这样吧,我和老四再去一趟,这一次不求成功,主要是侦察一下运输队的战斗力到底怎样。”老二欧图是个见钱眼开、视钱如命的货,两根手指捻着下巴上的小胡子说道:“还要查探一下这个运输队有多少货,值不值得干一票。” 众人商议已定,五灵脂带着郁薇凡与韩复若再一次点兵,找到了运输队。车队正在慢悠悠地往前进着,似乎是怕车厢里的贵重物品有所损坏。“哎哟喂,这一票可是够大,二十八辆大车,三姐你看看,看这轮胎了吗?每辆车起码五十吨的货物。”一见车队,韩复若就被震惊到了。 就连素常冷静郁薇凡此时也露出贪婪的神色:“五灵脂啊,这次打输了不能怪你,你看看,除了运货的车,还有这护卫的汽车和摩托车。每辆货车的前后都有一辆吉普车和两辆摩托,看这兵力至少有五百多人。按你说的,他们装备了那样的新武器,只怕我们来打也是一场硬仗。”韩复若咽了一下口水,问道:“三姐,你会算,你算算,咱们这得多少人才能把这么大的物资吃下来,十倍兵力够不够?” 郁薇凡没说话,五灵脂先说了:“四当家的,十倍就是五千人,肯定是不够的。我一开始不知道厉害,百十号人冲上去,你猜怎么着?两分钟,就结束战斗了。一分钟我们往前冲,一分钟我们往后逃,回来就成这样了。我还告诉你,就这样,第一,他们没有追击;第二,向我们开火的,其实只有前面前三辆吉普车上的十五个人和那六辆摩托车。其他人,他们根本没动。” 郁薇凡一听,倒吸一口凉气,就连韩复若也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见此情况,五灵脂赶紧说:“两位当家的别泄气,我有个办法。”郁薇凡马上问道:“什么办法?”五灵脂思考一下说:“这样,四当家先回去,把情况跟大当家和二当家说说;三当家的,我们留在这继续观察车队,争取找出他们的破绽。”郁薇凡默默点头:“只能这样了,这茬太硬,如果不行,那就只能放弃了。” 五灵脂知道二人的秉性,如果让郁薇凡回去,以她的聪明谨慎,她会在一路上反复盘算得失。等她把情况汇报给大当家的时候,这个作战计划很有可能流产。而换做韩复若回去,他在回去的路上会越想越懊恼,以他那暴躁的脾气、浅薄的算计和糟糕的口才,将极大程度上促进此事成功。 光是如此还不够,五灵脂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又恰到好处地撩拨到了二人的神经:“若是风木国大规模装备这种武器,我们恐怕就没有生存之地了。”韩复若回头看了一眼车队,恨恨地走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扫平少明帮 韩复若是回去了,单说郁薇凡与五灵脂一直在不远不近地跟踪和观察着车队,车队还在慢悠悠前进当中。这时远处来了一队人马,这是一支只有十来个人的小队伍,但就是这十来个人,个个都是武装到牙齿,且机动速度极快。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让曾经的曲泉独立国恨得牙痒却又无可奈何的蒲黄。 郁薇凡通过望远镜确认了来人的身份,有些鄙夷的说:“蒲黄也来凑热闹,这么多物资,哪里是他们能吃得下的。”远处,蒲黄端起枪,“砰”地一声,第一辆运兵车的玻璃碎了,一名穿着军装的人血溅当场。 虽然不是朋友关系,可是蒲黄杀了一个官兵,郁薇凡还是由衷地为蒲黄叫好:“好枪法。”运输队反击的速度极快,马上组织力量反击。一轮射击下来,蒲黄小队的周围出现了几十个爆炸造成的坑。饶是蒲黄小队的机动速度非常可观,也还是只能留下了两具尸体之后,仓皇逃窜。 郁薇凡看得面沉似水,这种武器确实难以对付。看着她面色暗淡地准备离开,五灵脂突然哎哟一声:“对了,我想起来了,这种武器有几个缺陷。”郁薇凡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赶紧问道:“什么缺陷?” 五灵脂回答说:“当时我们被打的时候,被他们直接击中的只有一个人,大多数兄弟其实是被后来的爆炸给炸死的。当时我心里太乱没有发现,通过刚才他们打蒲黄时候的样子,我能确定这种武器的精度很低,所以瞄不瞄准都差不多。” 五灵脂“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接着说:“作为弥补,这种武器的爆炸的范围很大,虽然没有流弹伤害,但是爆炸的杀伤半径有十多米。最重要的缺点是这种武器射击效率很低,上膛一次需要至少十秒的时间。另外**也很小,每把枪发射五次就必须填装弹药。要不是这样,我也跑不回来。” 郁薇凡听着五灵脂的话,两眼渐渐放光,抓住五灵脂的领子说:“回去告诉大当家的,这一票有的搞。”五灵脂狠狠地点头:“诶。”二人匆匆回城,歆曼同和欧图听完了韩复若的汇报,只能听得云里雾里。此时听得郁薇凡传来的好消息,全城上下,人人欢欣鼓舞,当晚大排筵宴,就好像他们已经拿到了这批物资一般。 当晚,歆曼同派出侦察兵供郁薇凡指挥,他们继续跟踪车队,实时汇报情况,郁薇凡负责拟定详细的作战计划。他们不知道的是:蒲黄是故意在这个时候出现,所有的破绽都是枳实故意做出来,五灵脂故意说给他们听的。被杀的士兵其实是假人和血袋,蒲黄扔下的尸体其实是少明帮的手下。一切的安排为的就是要让这伙亡命之徒倾巢出动。 郁薇凡很自然地顺着枳实的计划往下计划着一切:先派出小股精锐,对车队进行袭扰,消耗对方的弹药,同时封堵岔路口,把车队往行间山谷里赶。等大车队全部进入行间山谷的时候,用少明帮在曲泉地区的全部兵力集中起来,投入到行间山谷中。 因为新武器具有爆破的性质,只要进了山谷中,官兵就不好随意释放。而且一旦双方的士兵混杂在一起,这种威力巨大的兵器就更加没有了施展空间,到时候就可以利用人数优势把几百个卫兵全部杀死,抢夺物资。 其余三位当家都对这个作战计划表示认同,双方都在为将要到来的大战紧张筹备着。经过两天两夜的努力,歆曼同召集了曲泉地区的全部人马,郁薇凡也终于把车队“赶”到了行间山谷谷口的地方。 行间山谷的北面阴凉处,是少明帮安排的人马,少明帮加上曲泉地区几乎全部的主力都在这里集中,只等车队完全进入山谷,就要从山谷两头包抄。比他们更早来的是埋伏在山谷南面,忍受烈日暴晒的枳实的主力部队。只等少明帮的人全部进入山谷,立刻就会有装甲机械化部队将山谷的两头一堵,到时候谁都别想跑出来。 另外运输车队里也不是外人,柴胡作为车队作战组的组长,半夏做副组长,加上黄芩、白芍、老姜,还有我新招募的大枣。说起大枣,这是个可造之才。不光是有敢于卧底到项通身边的忠勇,也有着冷静的头脑和敢打敢拼的劲头。 因此,在陋之堂内,我给了他一个席位。 为了提升大枣的战斗力,我让大黄从714厂拿一些新研制的武器来验证一下威力。结果他居然给我拿来了好几十辆摩托车,就是跟在吉普车旁边的那些摩托车。大黄向我解释这摩托车的性能:“这摩托车,两辆为一组,经过变形之后,可以合二为一,组合成一辆小型的双人坦克。” 大黄得意地说:“这个坦克平台可以搭载重机枪或者无后坐力炮,其他像*****之类的武器也可以驾驭,甚至连最新型的法术***也一样可以装备使用。”对于大黄的这个操作,我是服气的。他的脑洞,相当厉害,为了检验坦克的性能,大黄死乞白赖要求与车队同行,并且跟大枣驾驶同一组摩托。 很快,运输车队的第一辆车已经进入了山谷,歆曼同正指挥队伍慢慢朝山谷两头运动。等到车队全部进入山谷时,一个信号弹打响,乌泱乌泱的人马涌入了山谷,喊杀声震天。 可令歆曼同和郁薇凡没想到的是:官兵们没有乱了阵脚,而是很默契地聚在一起。那怪异的摩托车居然还能变成坦克,几乎所有人都躲在了机械掩体之内。很快,两边又传来了机械的声音,当然是枳实指挥的部队。在重型机械的驱赶下,少明帮的人被硬生生全部塞进了行间山谷里。 这是一个中间开花的战术,枳实的重兵堵住敌兵逃跑的路,柴胡以其出色的战场控制能力,率众对少明帮发动总攻。山谷外,枳实手下的神枪手,一个又一个点射准确消灭着敌人。山谷内,柴胡等人紧紧团结在一起,在琴声的作用下,既能保护自己和队友,也可以有效地发动反击。 很快,山谷内堆满了尸体,四位当家也都各自带伤,他们仍在做着困兽之斗。郁薇凡恶狠狠地一甩长辫,绕过粉颈三圈,把辫子稍咬在嘴里。歆曼同见状,马上问道:“你要干什么,你不能这样,我们一定能一起出去的,我们一定能……” 郁薇凡轻轻的吻上了歆曼同的嘴,温存地说:“哥,局势如此,我们已经败了,现在只能拼死突围。这辈子能够认识你我很幸福,你一定要平安……”郁薇凡回头看向欧图:“我给你们掩护,你要保护好大哥。”老四韩复若嘴笨,想说什么,却是除了“三姐”之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轰隆,一声炮响,把众人炸散,枳实正站在一辆坦克上,露出半个身子掏着耳朵,不屑地说道:“一群反派还敢在这里煽情,给谁看呢。”随着山谷内的抵抗越来越少,枳实指挥的重武器的声音渐渐稀疏起来。 到了该柴胡等人发威的时候了!最后的战果数柴胡的琴收获最大,琴音之下消灭敌人只如砍瓜切菜;大黄和大枣的小型组装坦克也很好用,只是碍于地方狭窄,有些施展不开;老姜战在队伍的中心,控制着火系法术的施展,如有神助;黄芩的军刺上下翻飞,也是斩获颇多;半夏和白芍两把步枪,例不虚发、枪枪致命。 若不是韩复若用法器硬扛了一炮,护住四人,他们现在已经死了。打到现在,四位当家到此时只能相互搀扶,勉力支撑不倒。柴胡抱着琴走在前面,面对几个人凶恶的目光,丝毫不为所动。三声琴响之后,战斗彻底结束了。 当初在大迎酒店,我给两位国王指出了四个关键节点,现在已经解决了其中三个。只剩下梁丘一地,已无大患,使用一些行政手段就足以解决梁丘的问题。 第一百四十九章:大陵城还有完没完? 战斗结束之后,第一个冲进战场的是夏枯,他最担心的就是柴胡。柴胡见到夏枯,很自然的依偎在夏枯的怀里。夏枯抚着柴胡的长发说道:“你看这是什么?”柴胡看去,却见夏枯手里用法器铁线凝结出一朵花的形状,花瓣、花蕊都是铁线凝结,看起来栩栩如生。夏枯用手一抖,却见一朵花变成了一束。柴胡把假花捧在手里,陶醉地闻了闻。 夏枯说:“喜欢吗?我练了好久呢。我已经想好了,当我能附加第四种元素的时候,我要让这铁线花变成真正有香味的花,到时候,我要叫它‘香附铁线’,你说怎么样?”柴胡静静的等夏枯说完,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都依你。”眼中只有无限温柔。 当众秀恩爱,惹得在场众人个个心中不平。可是柴胡的名头无人不知,没人敢起她的哄,大家只能唏嘘着散去。流血的战斗结束了,不流血的战争却还在继续。就在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带队回到了燥金城的时候,又传来了新的坏消息:大陵城物价飞涨。 大陵城真的是一个另类的地方:这里是由资本家自发开发出来的一块地,所以王室的执行力和公信力在这里天然不足。项通又在此地经营多年,这里生活的人们,对项通的认同感甚至高过沙苑。我在一夜间不光收拾掉了项通,还抓了几千个为项通做事的人,也就难怪民众们如此恐慌。 许多平时被项通压制住的投机分子,此刻嗅到了机会开始冒头,他们要赶在沙苑之前占领项通留下的权力真空区。大量的资金从银行借贷出来,用来吞食市面上所有的生活和生产物资。短短一天时间,整个大陵城内,大小市场的货架变得空空如也。这样的风气甚至吹到了大陵城外,许多受到大陵城辐射的村镇也都引起了恐慌。 沙苑立刻调集储备物资,大量往大陵城里运送。然而不管运过去多少东西,都仿佛投入了无底洞一般。民众们开始哄抢一切能抢到的物资,无论它是否有用,大陵城的秩序甚至变得比之前更加混乱。 无奈的沙苑甚至出动了军警维持秩序,制定了严格的买卖制度,但是依旧无法让物资有效地流入民众手中。沙苑紧急调往大陵城的物资全部都被少数人迅速抢光,再迅速流入黑市。等到再次出售时,平均已经上涨了四十倍。其中涨的最快的就是汽油,已经到了官方定价的二百多倍。 整个大陵城的市场开始恐慌,首先表现为对官方发行的纸币不再信任。市场宣布不再接受官方货币,所有人都必须在第一时间在黑市将其兑换成为贵金属,然后再进行交易,哪怕黑市的兑换价格比官方高出五倍还多。夸张到什么程度呢?举例来说:几乎所有人都认同,下馆子吃饭必须先结账,因为哪怕是一碗面,等吃完了再结账可能就会涨价。 “如之奈何?”沙苑用尽了手段,却只能让市场愈发恐慌,他只能向我提出了这个问题。我问山本,风木国的国库中还有多少粮、油、纱、棉和原油?山本如报账一般告诉我:“米三百万吨、面两百五十万吨、蔬菜三百五十万吨、肉两百万吨、食用油一百八十万吨、棉花五十万吨、各种布料五十万吨、原油八十万吨。” 我心中大致有数,又问沙苑:“以上这些东西,如果调集全国的力量生产,半个月之内能够调来多少?”沙苑简单盘算一下之后告诉我:“如果集中全国的力量,半个月内,所有的物资至少可以翻十倍。” 沙苑小心地问我:“要不要出兵把这些投机商人都抓起来?”我摇摇头:“现在还不着急,现在就抓他们,还不能让他们付出最大的代价。”我的计策已经成熟了,这几天大陵城内被黑市吞掉的物资,达到了一个相当恐怖的量,足够养活大陵城至少五个月。 为了知己知彼,我让山本大致估算了一下大陵城内炒作物价的那些投机客,他们手中的资金量和物资量,真正的较量现在才要开始。 我把国库的物资平均分成了五份,以一份物资的量作为一个基数。同时告诉沙苑,全国上下全力生产和调集物资,半个月之后收网。接下来的第一天,由山本亲自负责带着两份物资进入大陵城,按照原价的两倍出售,毫不意外地被哄抢干净,尽管我要求山本分两天投放,但是真正流入百姓手中的物资恐怕百不足一。 等这批物资被差不多抢光的时候,我告诉沙苑,悄悄关闭银行的出款途径,严禁任何一笔现金或者贵重金属流入大陵城。接下来山本带着三份物资进入大陵城按照三倍价格继续投放,这一次我要求山本用三天时间将物资投放完毕,黑市上的物价并没有因为山本的主持而回落半点。 沙苑的能力很强,大量物资被迅速调集了过来,充足的物资给了我充分的底气。接下来的每一天,都由山本带着一定的物资投放市场,官方的售价也按照我的要求,涨到了原价的四倍。可是,黑市依旧猖獗,甚至有传言称:今后的大陵城将只承认贵金属作为货币,官方货币将没有流通的可能。 第九天,山本带着最新筹集来的物资,按照略少于三份的量开始投放,定价是原价的五倍,一次性全部放出。整个大陵城正规商人的店里被堆得满满当当,民众们欢天喜地地看着面前米面成山、布棉成垛。却再一次失望的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在商店买到任何东西,所有的物资还是必须去黑市才能得到。 随着手中的钱越来越少,黑市商品的价格还在不断上涨,各项物资平均上涨了三千多倍,民众的怨愤已经积累到了相当的程度。 到了第十二天,官方定价涨到了六倍,物资抢购的风潮已经明显减弱,那些投机商人终于拿不出钱来了!于是,我要求第十三天的物价跌回原价的两倍,同时在报纸上放出豪言:“大陵城的物价一定能压下去,国库内的储备物资超过一亿吨!” 第十四天,官方定价回到了原价,并且只接受官方货币结账。尽管民众们被黑市敲诈了不少钱,但是大多数人还是能买得起。所有投机商人看着手中抢来的物资,他们的均价超过了官方定价的三倍多,所有人欲哭无泪。 同时,银行开始向所有人催收贷款,所有在物价上涨期间的大额贷款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还清,否则就要查封资产。按照风木国的法律,这些人一旦破产,他们所欠贷款将构成金融犯罪,最严重的可以执行死刑。 同时沙苑开了一个物资回购的通道,所有的物资按照半价可以由官方回购。这些投机商走投无路,只能选择半价将物资全部出手,借以偿还部分贷款。然而这些努力,只能让他们在量刑的时候略微减轻些而已。 大陵城内蒙受巨大损失的民众,沙苑也进行了一定的补偿政策,总的来说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第一百五十章:全新面貌 一切都在新秩序下重新开始,两个国家的整体面貌焕然一新。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当普通人看到军队的时候,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冷漠中带有些许反感,甚至还有小孩子对穿军装的叔叔们敬礼。这不可能只是因为我们组织舆论的宣传效果,更是两位国王勤勉治国的真实成就。舆论攻势只能蒙蔽众人一时,却难以改变根本上的优劣。 两国的麻烦已经了了,阿桂和竹茹也已经收拾好了行装。她们俩婉拒了庆功宴的邀请,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君火国,与王补心和王锴团聚。沙苑和秦艽在燥金城共同对我们承诺:只要是领兵征伐幽泰,两国的一切资源听我调度。阿桂再一次对我治好了王锴表示感谢,并且郑重承诺:王家上下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对此深情,我一一谢过。 临走时,阿桂和竹茹转身之际又突然回头,二人同时伸手狠狠地揉弄了一把熊猫宝宝,然后才窃喜地踏上了回程的路。我对此并不意外,只是回头看向王美丽说道:“王美丽,你送送她们俩。”“好嘞。”阿桂和竹茹还来不及反驳,已经被王美丽带上了云霄。这一次,我连惊叫声都没听见。 只是茱萸,她似乎有些不满,睁着大眼睛问我说:“你自己为什么不送,为什么要指使王美丽?”茱萸对王美丽格外好,这一点大家都能看出来。至于茱萸是出于对女仙师的推崇还是别的什么,那就没人敢问了。 我不敢问,是怕捅了篓子,造成额外的因果。王美丽也偷偷找过我,我只能告诉王美丽:“以后尽量躲着点茱萸吧。”面对茱萸的逼问,我找到了帮我破局的人:一旁的当归和大枣二人,对阿桂和竹茹的行为感到不寒而栗。毕竟看押他们的那几个狱卒是怎么死的,他们俩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于是我高声说道:“当归、大枣,你俩过来。”随着二人越走越近,茱萸“哼”一声,一扭头就走了。我看着茱萸的背影,继续高声说道:“我不允许我的熊猫宝宝不受人喜爱,你俩好好看看它。”然后我托起熊猫宝宝,放到二人面前。最终他们还是抵不过这可爱的诱惑,乍着胆子摸了一把,熊猫宝宝也很配合的自顾自吃着竹笋。 当王美丽返程回来的时候,山本正在和智三抢胖鸡的归属,最后双方只能约定:直到山本回到自己的世界之前,胖鸡都可以跟在山本身边。当我们说到“我们总有一天要回去”这件事的时候,大家都不再说话了,气氛显得有些沉闷。我们在六国经历了很多,陋之堂弟子都对我们有很深的感情。 不过没办法,这里不是我们的世界,我们也不属于这里。甚至在界门关闭的时候,我们都不能带走或者留下任何东西,因为这违反了宇宙运行的法则。但是我们并不是白来一趟,我们还是留下了许多无形的财产。 陋之堂中传习的武功、法术、科技都是我们来过的见证。在风木国与燥金国中陋之堂的堂口,我将大黄、薄荷、半夏、白芍、大枣等人都收入其中,茱萸和石膏也都自愿率本部军官加入。看着堂口成立,我做了六块一模一样的石板,在上面题书写道: 传于吾辈门人,诸生须当敬听;自古人生于世,须有一计之能。 吾辈既务斯业,便当专心用功;以后名扬四海,根据即在年轻。 交友须当谨慎,要知事路难行;邪恶妄佞相远,真善正美相亲。 后世传习技艺,考察人品而行;良善之人有志,授业不得藏私。 庸碌之人有志,授业须看天资;奸邪之辈窃学,万里也必追回。 陋之共设六堂,六堂同气连枝;一方但有危难,五堂鼎力相支。 今日书碑立训,门人务必遵循;同门相互扶持,望尔日上蒸蒸。 六块石板交给众人各自带回自己的国内的陋之堂,接下来几个月的时间我还需要在这里,帮助风木国和燥金国研发武器。临走前,柴胡告诉我:“大师父,经过那天行间山谷的战斗,我对炼器有了一些新的感悟,我想我应该能做到独立把四种元素熔炼到一起了。” 我对柴胡说:“你若是能独立炼成四种元素的话,你现在就别走了,熔炼四种元素非常危险,我要给你护法。不只是我,以后你也要像我这样,给其他同门师弟护法,每个人至少要成功三次才可以独立制作四元素法器。” 同时,我严肃地说道:“还有,上次你们一群人助力熔炼这种做法不可取,以后禁止这么做。”柴胡认真的点点头,我继续说:“另外,把你留下来也是有别的任务,我还需要你给我做两件东西。” 柴胡马上问:“是什么?我马上就做。”我告诉柴胡:“不急,你先调整好状态,然后先开始升级你的琴。”这时,苍耳走了过来:“大师父,你偏心,柴胡姐来这里,又是能打仗,又是能感悟,还得到你的护法。可是我呢,我来了这么久,你什么任务都没有派给我,我好无聊啊,我也想像柴胡姐那样战斗,然后感悟,然后升级啊。” 确实打来到这里,我一直没给苍耳派任务,主要是没有合适他上场的机会。柴胡安慰道:“你也不是没有事情可以做啊。”苍耳激动地问道:“我还能干什么?”看着苍耳眼中闪烁的星星,柴胡说认真地:“你还可以帮我们把石碑驮回去嘛。” 这句话,惹得众人一阵嬉笑。苍耳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呼呼地说:“哼,你们都欺负我。”好吧,师父我来说句公道话:“你那么想升级吗?”我问苍耳,苍耳肯定地回答说:“想!”我点点头:“这样,你带着石碑回到相火国的陋之堂,那里打击少明帮残余还需要人手,你马上去帮忙,去晚了,可就赶不上了。” 苍耳一听,背上一块石碑转身就跑:“大师父、二师父、三师父再见,我现在就回去帮忙……”夏枯看着苍耳的背影,向我投来一个无奈表情和征询的目光,我说:“就这样吧,夏枯,你明天追上去就行,他一个人走不远的。”回城的路上,山本问我:“李君,我记得在你们的文化中也有一个驮着石碑的动物……” 第一百五十一章:大陵城还没完 当晚,在两位国王的主持下,承泣大院顶楼的宴客厅内大排庆功宴。其中最兴奋的就属王美丽,这只二哈似乎是专为这种情景而生,很能调动现场的气氛。我并不喜欢这种吵吵闹闹的环境,端了一小杯酒就悄然离开了会场。 没有想到的是,有一个人居然在我之前就跑到了屋外的阳台上,孤独地伤着空中的圆月。我走到五味的身边,也是抬头看着月亮,我们都沉浸于此刻的宁静,不愿意将之打破。过了一会,五味说道:“刚才,月亮还眷恋在远处大山的庇护下;现在,月亮已经挣脱了怀抱,独自升上高空。” 五味启发了我的思绪,一时间磅礴而出,徐徐念到:“皓魄当空宝镜悬,山河摇影十分全。琼楼玉宇清光满,冰鉴银盘爽气旋。万里此时同皎洁,一年今夜最明鲜。浑如霜饼离沧海,却似冰轮挂碧天。别馆寒窗孤客闷,山村野店老翁眠。乍临汉苑惊秋鬓,才到秦楼促晚奁。庾亮有诗传晋史,袁宏不寐泛江船。光浮杯面寒无力,清映庭中健有仙。处处窗轩吟白雪,家家院宇弄冰弦。今宵静玩来山寺,何日相同返故园。” 五味听完若有所思,喃喃念叨道:“何日相同返故园,何日相同,返故园。我也该回去了吧。”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当初我试着招揽过五味,可是五味不愿意加入陋之堂,我也不必要强作挽留。 “五味,你今后打算如何安身立命呢?”五味的表情波澜不惊:“我与老母二人总是能够度日的,哪怕日子清贫些,倒也无妨。”我走到栏杆边缘,看着天空说道:“你怎么说也是与我陋之堂有缘,不加入陋之堂也无妨,但是你帮过我,我总要回报你的。我教你一个配方,回到家用这个配方摆上一个小摊,你母女二人后半辈子就不用为生活发愁了。”五味的眼中多了一丝感激的神采,行礼道:“五味多谢李仙师。” 我们没有回到会场,而是直接从六楼下到地面,找到司务长。请他帮我们弄来了大锅和油盐,还有三百公斤土豆。众人齐动手,把土豆削去了皮,煮熟之后,我把土豆们煮烂揉成了泥,然后教五味如何在一个小袋子里把土豆挤成一条一条。做好的土豆条用法术冷冻起来,然后起油锅炸薯条。新鲜脆生的薯条撒上细盐,滋味很是不错。 五味品尝之后大喜过望,开一个卖炸货食品的铺子,确实可以能养活一大家子人了。此时司务长却显得有些为难,毕竟这可是三百公斤的薯条,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吃完的。我悄悄教给司务长一个办法,保证今晚就能把这些薯条全都干掉。 司务长听完,马上安排了四个人,连自己一起端了五盘薯条上了楼。片刻之后,我听到外面一阵疯了一般的脚步声,毫无疑问,是我们的二哈带着白头鹰来了。她们俩还记得我欠她们二百公斤薯条的事,此时终于见到了薯条,自然是跟没命一样就冲下来了。 一起来的还有茱萸,她是端着枪,踹门进来的,把厨师们吓得不轻。也不怪她,看王美丽那不要命的样子,谁都得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此时见是吃的,茱萸也只是随便吃了两盘而已,毕竟在宴会上已经塞得很饱了。 接下来,一人一鹰如跳水般一头扎进薯条里,大快朵颐起来。我敢说如果把跳水项目换成跳薯条的话,奥运金牌一定是王美丽的。一人一鹰连带一熊猫吃了半夜,终于是把薯条吃的干干净净,在场除了我,每个人都被惊掉了眼球。 当晚,我们的娱乐节目就是看这三位吃薯条,不亦乐乎。尤其是熊猫宝宝的憨态,更是让五味忍不住地亲亲抱抱举……不动。 一个月之后,各厂把我的图纸都研究地差不多了,各种仪器设备也都调度和调整好了,马上就能全线开工。薄荷承担的任务最艰巨,我给他安排的任务是打造一个威力巨大的超级大炮,那是真正是能够将机械和法术结合起来的超级大炮。 柴胡需要留下来帮我制作超级大炮的核心部件,只有把四元素融合的法器作成核心,并在此基础上结合工业科技才有可能做出我想要的超级大炮。顺便,在有我护法的情况下,可以帮她锻炼熔炼四元素法器的经验,以后柴胡也可以像我这样给别人护法。另外,花椒的文笔被我收回了,柴胡还需要给花椒做一支笔才行。 就当我以为安排好了一切,突然大陵城再一次传来急报。我都郁闷了,大陵城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沙苑的电话里只说道:“大陵城内出现了一群实力高强的怪人,当地警察对他们无可奈何。”于是,正在指导武器研发的我、正在训练士兵的王美丽和正在主持调度生产原料的山本就这么被召集过来了。 从空中观察的结果来看,现场确实惨烈。以项公馆为起点,许多建筑都遭到破坏,大量民众伤亡。警察、军队、消防正在尽一切努力,尽可能地挽回和减少损失。一切并不是徒劳的,起火点被快速扑灭;民众被从倒塌的建筑物内救出;惹起祸事的十个怪人也被军警们拖住,相持不下。 当我们从空中落下,出现在众人面前时,群众和军警爆发出一阵欢呼,我都没想到原来我们可以这么受欢迎。 看着面前的十个怪人,相貌各异,高的高,矮的矮,胖的胖,瘦的瘦,各具特色。可以看出,来的是两组人,两组人为首的都是一名矮胖的女人。两人各自带了一个特别高瘦的男子、一个矮瘦的女子,以及两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男子。 十个怪人以一个奇怪而对称的队形站在我们面前,看起来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不是说他们脾气坏,而是面无血色的样子,好似营养不良一般。为首的一名女子见我们来了,厉声叫道:“项通去哪了?是不是你们三个搞的鬼?” 第一百五十二章:终于来了 原来是找项通的,那么这十个怪人很有可能就是盖蓝的手下了。我故意问:“你们是盖蓝的什么人?”我在声音里用了一点点雷法。“我们是盖蓝大人手下神甲将,识相的……”另一名矮胖女子如此回答道。 突然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马上话锋一转:“呸,你是什么东西,你也配提盖蓝大人的名字。识相的就把项通交出来,然后自己过来受死,免得我们动手。”这就明白了,果然是盖蓝派来找项通的。 王美丽轻蔑地说道:“找项通吗?他还剩几块骨头,肉的话已经剩下不多了,内脏肠胃也都被我检视过,你要的话还有点残渣可以带走。”一番话说完,直把对面十个怪人说得三尸神暴跳,哇呀呀乱喊着冲杀上来。 交手一回合之后,我已经摸清了他们的底细,龙魂也告诉了我对付他们的方法。将他们震退之后,我对山本说:“到陋之堂找到白芍和当归,他们俩此时应该正在训练;再到第七师找到地黄,将他们三人带来这里来,注意不要惊动茱萸。”山本二话没说,打开空间缝隙就去找人了。 我告诉王美丽,这一战不许插手,他们是属于我的功果。说罢,我拿出九齿钉钯与那十人战到一处。很快,山本把人都带来了,半夏是跟着白芍一起来的,二人拿瞄准镜四处看了看,找了一个制高点,让山本把她放到那去。当归和地黄二人都在五十米开外,用枪给我掠阵。 只见我把钉钯挥舞掠光影,风吹不透水难浇。那十怪人,各显神通配合妙,赤手空拳掌赛刀。再看地黄与当归,地黄双枪火力暴,准星只把十怪瞄。当归***连射,只要杀敌定不饶。单独把那白芍表,占领地利寻制高。瞄准镜内看得清,扣动扳机猛咆哮。子弹无眼似有眼,直追敌寇命难逃。 我仗着钉钯沉重狠利,十几回合之后,削掉了四个怪人的四个脑袋。地黄和当归各自用枪,很大程度上消耗了对方,俩人各自又将一个怪人打爆了头。白芍那把夸张的***威力大、精度高,专门擅长爆头捡漏,她一个人也嚼了四块肉脯。 本以为大陵城的十怪人之战到此结束,可谁知道,地上那几个无头的怪物竟然又站了起来,倒把众人吓得不轻。半夏和白芍本来都被山本从附近的楼顶上接过来了,一见十个怪人纷纷站起,慌得赶紧隐蔽起来。当归和地黄也好不到哪去,手里端着枪边瞄边退。 我全不在意,因为我感知到:这十个怪人的气息不一样了。我看着无头的腔子被破开,里面爬出来了十个人,每个人都比原来矮了一头。为首的两个矮胖女子,显得更加矮胖了,原本的高瘦个子,也变成了中等身材。最大的区别在于原本那营养不良似的面孔,此时变得红润透光,显得颇具正气。 十个人爬起来后,纷纷与我们见礼,我示意大家可以过来,表示他们不再会有危险。十个怪人对我们解释来历,为首的一名矮胖女子说道:“我叫左母,她是右母,我们是盖蓝大人手下的神甲将。奉命来寻找失去联系的项通,到了这里之后发现,项通居然被杀了,这才有了刚才大闹大陵城的一幕。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我们深感抱歉。” 我还没来得及提问,右母主动说道:“诸位不要担心,我们都不是坏人,盖蓝大人曾是神仙界的真神。自从五百年前,我们天神战败之后,盖蓝大人和其他许多真神都被洗了脑,连我们这些神官、神将也都迷失了本性。” 左母诚恳地说:“我们神甲将就是被一颗邪恶的头压住了神智,今天多亏遇到了你们,才帮我们打掉了那个能控制我们行为的坏头。我看得出来,你们是应时而生,能够力挽狂澜的勇士。在你们的身上,未来可期。” “我等愿效犬马之劳。”十个人齐声说道。“嗯,很好。”我露出赞许的表情,做出欢迎的姿态说:“确实是这样,为了能够尽快帮助那些被控制的神祗、神官、神将们恢复理智,你们的力量很重要。所以,首先……”我把话顿了一顿,只见十人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我面色一变,严肃地说:“首先,你们得把大陵城里毁坏的物品修缮好,损失该赔偿就赔偿。半夏、白芍、当归,你们仨负责看着他们,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以后,带他们回陋之堂等我。” 平息了一个小插曲之后,终于有一个好消息到了。还记得阿桂回家时,我曾经嘱咐她办两件事:一是将一颗九转大还丹放入灵道宫花园里紫色大花的花苞中;二是让她给王锴带一封信。信内,我交代王锴说:每天去那朵放了丹药的大花旁边,将我传给他的六字真言念上四十九遍,直到那朵大花消失不见为止。 那是一颗附子花,非是一般的俗花。她的与之不同在于,她曾经沾染过心猿的血,具备一定的灵性。她本能地跑到了灵道宫去,那是君火国灵气最浓郁的地方,她希望能够接受灵道宫里充沛的灵气滋养。 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了这朵花,只是当时我并没有想好怎么处理它,也就任由它待在那里。忽然有一天,我感受到了王锴对六字真言的明悟又有所精进,与此同时,还感受到了这朵花对六字真言的感召。我知道,时机到了。 但是光有六字真言,还不足以让这朵附子花修成人形。必须借九转大还丹的力量给它补齐三魂七魄,同时将植物修补成血肉之躯,此时再加上六字真言帮她开启灵智。如此三大条件满足,才能让附子花成人,让她对我们之后的战斗起到助力。正好那个时候阿桂得到儿子的消息,着急要回去见王锴,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安排下来。 到了今天,附子花终于来找我报到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大征兵集结 果然是倾尽想象,花一般的美貌。当她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忽然懂得当年杜牧的所见:娉娉袅袅十三馀,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当下,把她安排在君火国的陋之堂内,毕竟初世为人,除了修习法术之外,还有许多人伦礼节要教给她。 我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茯苓和牡丹。一般的任务我还不会找她们俩合作,因为王锴的关系,二人之间有一些微妙的裂痕。但是我知道,以附子花的呆萌可爱,一定能把茯苓和牡丹俩人,关系上那一点点小裂痕修补好的。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让这个呆萌小萝莉远离山本,虽然在这个世界里,萝莉是老妪的意思, 到现在,终于可以真正安心地开始投入生产之中。风木国和燥金国原本的工业基础就不错,现在有了寒水国和湿土国做的武器原件,燥金国和风木国只需要精加工,这些都能极大地提高生产效率。 所有有能力的工厂都被紧急征集,所有生产线全力开启。一个月后,第一批单兵装备正式下线。两个月的时间,坦克之类的重型兵器也改造完毕。三个月后,战斗机等武器开始投入训练。只有那超级大炮,因为技术空白加上没有原料可用,因此工程量极大。足足花了五个月的时间才生产和组装完成,进入最后的调试阶段。 在这期间,薄荷百忙之中,抽空用巫术完成了三十六张符纸。有了这些符纸,细辛的飞刀就可以随心而动、收放自如了。柴胡早就做完了大炮的核心零件,回丝竹山庄去了,顺便把细辛的符和花椒的笔也一并捎去了。 我看过,那支笔的性能很是不错,虽然不能化为长枪,但是写字的威力丝毫不弱。花椒将这支笔命名为“墨白”,因为柴胡把笔做成通体白色,镌刻着神兽的纹路,只有半截毛的部分是黑如蘸墨。 回到住所,我从袖口中拿出六国的相印排在面前。想着这一年多来,我积累足了六国的声望,更是为六国训练了一支雄兵。六位国王对我们非常信任,六国的国民对我们近乎信仰。此刻,我们只需要登高一呼,就可以再一次点燃了群众对胜利的期望,我们可以马上就可以出发了。 只不过这一次的征兵规模远不如前,毕竟百年征兵带走了太多的健儿,六国的人口还远没有恢复。不过这一次,有许多女兵自愿入伍,加上她们,六国也能凑出来个十万人的大军。女兵们都是自愿参军,原本没有任何基础的她们突击集训,凭着坚定的信念,抗住了每一天的艰苦训练。 她们参训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流血、不输男兵,为的是能够让自己早日加入讨伐冬青城的战斗中,尽可能多的消灭敌人。是的,经过我们努力,“六国儿女多奇志,不爱红妆爱武装”的故事天天都在上演。 这一次,我还专门开辟了一块训练场。就在当初石膏开着直升机接我们的地方,这是四国边境交汇处,方便让六国的军队联合起来演习。好在有山本,寒水国和湿土国的士兵们远劳也不算辛苦。 训练的目标就是为的是让武术步兵、法术兵能够与机械化部队联合行动,相互配合。以坦克作为防御和远程火力核心,轻兵器和法术兵作为中距离杀伤的补充,战斗机、**部队作为远程辅助,弥补火力不足。 至于寒水国和湿土国的步兵,他们的优势和缺陷都很明显。一方面是身体素质超级强悍,另一方面是进攻手段匮乏。我安排他们的任务,主要是用于复杂地形的攻坚以及土木作业、后勤运输和保障等。他们承担的,是最辛苦的工作了。 一边训练部队,一边也要四处游历,带着王美丽、山本,我们又在六国之间游历了半年时间,把之前没有完全覆盖到的偏远地区都走了走。我还找到了当初薄荷学习巫祝之术的那个村庄,当初的老祭司已经去世了,村子里再也没有祭司了。所有人都接受了法术,过上了便利的日子,与外面的人们再没有两样。也许他们中的年轻人,很快就会离开这个偏僻的角落,到更繁华的地方生活吧。 部队的训练和我们的游历都很顺利,六国联合部队的战术应用,也已经到了可以出征的水平了。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在关镇校场修建的跑道和停机坪完工了。让飞机飞越地理屏障是非常困难的,所以只能费力在关镇修建机场。为了能得到空中支援,这样的准备是必不可少的。 终于,我们又回到了关镇,这里的样貌似乎并没有改变。酒馆还是那家甘愿花费了百年时间,制作老窖陈酿的小酒馆。瞭望塔还是当初那个防备山贼的瞭望塔,虽然已经没有山贼了,可是防范意识一刻也不曾松懈。就连山本为了与我比武较量,专门开辟出来的平地,现在也依稀可见。 回想起我和山本赌赛,斩杀了山贼之后开庆功宴的场景;回想起那天我曾和王美丽带着黄柏等一众民兵,共同剿灭黑疮寨的场景;回想起胜利宴会上,王美丽一时兴起,甩飞了小黑的场景。一切都历历在目,这是我们开始的地方。只不过,当初的民兵,现在已经成长为正规军的编制,称为长枪营了。 关镇的校场是六国最大的,能够同时容纳六国大军,也有专门供飞机起降的跑道和停机坪。当我们出征的时候,**和战斗机这样的作战单位就存在这里。这里最早的建筑已经经历了四百年的沧桑。今天是历史性的一刻,这个四百年历史的校场将发挥他最后一次作用。也是在今天,第一次有国王来到关镇,而且六位国王都来齐了。 海金沙带着龙葵盛装出席;丁公藤显得有些拘谨,气势上总似在海金沙面前输了一头的样子;青蒿、青天葵早就到了,各携夫人频频致礼;秦艽和沙苑远道而来,二人是共同坐着直升机降落,然后携手走上点将台。 御驾亲征总是最能鼓舞士气,因此我清楚地看到:六国军队散发出的气场,在六位国王出场之后,瞬间暴涨一倍,升高到了接近万米的高度。 第一百五十四章:无聊的过程 本着用熟不用生的原则,我挑选了自己熟悉的精兵部队随我出征。 寒水国的士兵们以桂枝将军为首;湿土国的士兵们以麝香和老参两位将军并列为首;君火国本要让王补心带兵,可是王补心无心政事,王锴资历尚浅,兼之身负重任,因此只能由牡丹带兵、泽泻辅佐。相火国由半夏掌兵;燥金国派出了石膏部为主力,枳实不顾两位国王的劝阻,执意要出征,部队归他统领;风木国派出了茱萸部为主力。 六国士兵在战场上整齐肃列,横平竖直很是好看。 明天才是出征的日子,今天是誓师大会。六位国王依次上台,发表精彩的演讲,最快的一个用了半个小时。好在我训练的士兵军纪严明,大家还能支持得住。只不过,原本高涨万米的士气,渐渐变得只有不到三千米的高度了。 所以说,擅长和喜欢长篇大论的人,只会捣乱,没有任何实际用处。也是到了此刻,我才终于明白,龙魂为什么提示我:一定要在出征吉日的前一天召开誓师大会。士兵们训练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痛,作战不怕牺牲,是因为他们心中有信念。可是在这听这些废话,那能起到什么用处呢? 六国大军被迫听国王的演讲,这本是分内的事,只是可怜了场地边上的这位。早在天还没亮的时候,校场外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当然不是那个欠打的小黑,而是关镇酒馆的老板。他得知这一次是我率军出征的消息之后,表现得很激动,主动提出要来劳军。 他带出了自己酒馆内所有空闲的酒,就连深藏的百年老窖都拿了出来,免费送给六位国王和在场军士们品尝。只不过他没想到:今天的主要节目居然是听国王的演讲。等他好不容易挨完了演讲的时候,已经打完了八个瞌睡。也就只是在六位国王演讲的过程中,每个人都要提到他一次的时候,稍微醒了那么一下。 等到中午的时候,老板突然觉得有点后悔。只不过来都来了,这时候再把酒拉回去显然也不合适。随着太阳升到头顶,众军都被烈阳晃得睁不开眼,每个人的身上、脸上都淌下了汗珠。直到四位国王开始谦让第三个发言顺序的时候,我意识到:今天很难收场了。于是偷偷吩咐下去:集中一切力量做饭,中午务必送达。 士兵们莫名其妙就这样站了一上午,别提有多泄气了。就算是我们几个在点将台上,勉强有阴凉遮挡,也都听得直翻白眼,更何况是下面的士兵了。美国人一向军纪散漫,王美丽早就忍不住坐在了地上,与白头鹰玩着你拍一,我拍一……奇怪,她们俩到底是怎么会这个游戏的? 再看山本,他居然一脸猥琐地看着附子花!附子花涉世未深,扑闪着大眼睛,毫无防备地与山本对视。没想到我千防万防,居然在这里露陷了。好在大军出征在即,附子花就在我手里看着,应该出不了什么问题。 山本居然还问我:“李君,你是哪里找来的这个小美女?”看他的样子,口水几乎都要流下来了。我简单地把附子花的来历介绍了一下,并郑重警告他:“她是重要战斗力,不许有非分之想。” 太阳开始向西走了,我用传音功告诉沙苑:“午饭要凉了。”沙苑此时也意识到已经快下午了,不好意思再继续拖延太久。他只能在半个小时的时候就被迫草草就结束了演讲,还显得不够过瘾的样子。 终于等到冗长的讲话结束,酒馆老板开始分发酒水,连同海金沙筹集来的酒,一同分发给众军。纵然军纪严明,军士们难免还是会窝着一肚子牢骚。此刻见了酒饭,心情终于舒缓了些,大家席地而坐,恶狠狠地开始用餐。 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唯忠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 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杀尽寇贼兮,觅个封侯。 为了挽回士气,在士兵们吃完饭之后,我教演大家唱起了《凯歌》。看着大家的热情被调动起来,王美丽和山本也纷纷带着军中文艺骨干献艺,众人齐欢。除了乌梅,她早就醉倒了,被抬回了屋,呼呼睡去。 龙葵为了挽回上午的影响,主动请缨,带领一众美女,给士兵们表演破阵舞。顺便提一句:龙葵是王后,自然是不能带兵亲上前线。不过,经过了许久的软磨硬泡,海金沙终于同意,她可以在我们攻打冬青城的时候远远观望。 到了晚上,青天葵和青蒿,二位国王联手给大家放“烟花”表演。各种法器和法术在夜空中炸裂,形成了绚烂的视觉效果。众多君火国和相火国的士兵们纷纷效仿,为整个关镇周围十几里范围内的村庄,献上了一场视觉盛宴。 第二天一大早,士兵们迅速完成了集结。经过昨天下午的修正和鼓舞,士气终于高涨到了八千米左右。六位国王再次登台,眼看海金沙似乎还有话要说,我赶紧运玄功,丹田爆发,大喝一声传遍六军:“吉日兮辰良!饮乐兮椒浆!风起兮云扬!猛士兮张狂!斩敌兮荡寇!得胜兮归乡!” “得胜归乡!得胜归乡……”随着众军齐声高呼,士气又涨高了一些。最重要的是:把海金沙的话给噎了回去,其他五位国王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传令整军,六国军队从校场内鱼贯而出,浩浩荡荡开往冬青城。 我和王美丽、山本自然走在最前,后面跟的是王锴、茯苓、附子花,还有智三和十位神甲将。陋之堂的其他弟子本来想跟着我们走,但是我告诉他们:“你们在各自国家和军中都有官职,必须跟着自己部队走。” 六位国王送到这里也就各自回去了,只有龙葵穿着我做的战裙,带着一队护卫和侍女跟在队伍最后,她只是去参观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再临冬青城1 再次来到冬青城下,行进到城外不远处,突然一股威严隐隐压迫而来。我当即传令:“男兵退后一公里,女兵可以上前。”只见男兵纷纷退避,知道冬青城诡异,谁也不想沾染这个晦气。可众女兵们训练了半年,吃尽了苦头就是为了今天,她们各自挺着武器,在我身后整齐肃列。 只见寒水国与风木国的武术女兵:飒爽英姿六尺枪,点点寒芒闪星光。本是勇士留孀妇,要把先夫威名扬。再看君火国与相火国法术女兵:女兵施法气势汹,娇艳玫瑰露峥嵘。四相元素千军敌,五行之内有真功。还有那风木国与燥金国科技女兵:意气风发斗志昂,焉惧熊罴与虎狼。热血染就真貌美,何须俗粉饰皮囊。 女兵们列队,向冬青城的城楼不断靠近。眼见我们这般阵仗,冬青城的守卫似乎也慌了神。我看见城楼上的女兵,有人急急忙忙就下去报信了,钟楼上也传来了沉闷的警报声。铜钟显然是许久不曾敲动了,上面斑驳的锈迹让这敲打声显得格外别扭。 忽然,我觉得队列不整齐,我扭头看了一眼,却见到细辛擅自走了出来。我问她:“你干什么?”细辛回答说:“师父,就是他们害死了我夫君,还蛊惑了我的心智,我要找他们报仇。”“回去。”“得嘞。” 我们在城楼下等了一段时间之后,城楼上终于排布了一些女兵模样的人。只见众多军服凌乱甚至衣不蔽体的女兵,护送着五名衣着还算整齐的女子走上墙头。这五人就站在城垛后面,远远看着我们。 对方居高临下,却只敢躲在城垛后面偷看我们,我们倒是大大方方地看着对方。并且我还认出了其中一名女子,居然还是“熟人”。这不就是当初那个项塞凭借记忆,通过窥天镜里投射出来的那个丑妇吗?此女不是站在最前面,却是实打实的被簇拥在正中间,看来她是这冬青城里一个重要的人物。 王美丽心急,直接腾空而起,做了一个超人的标准姿势,举起双拳,就向着城楼上就硬攻了过去。只见那丑妇拿出一个令箭般的东西,释放出一道光芒,把王美丽死死抵住。相持四分钟后,王美丽虽然不曾吃亏,却也不得寸进。王美丽最缺耐性,眼看强攻无果,又随便攻了几拳之后,自己就退了下来,扭头看着我们。 山本也要出力,他拿出了一柄精致的***。和当初在湿土国与我争斗时那把普通的刀不同,眼前这把刀蕴含的力量显然大得多。这把刀很可能就是山本隐藏至今的秘密武器:天从云剑。只见山本将八尺琼勾玉握在左手里,抓在刀柄上,顿时一股黑色的火焰覆盖了刀身。这种黑焰的威力我至今还记忆犹新,当真是非常恐怖的存在。 黑焰裹挟着锋锐,虚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刀影,直直砍了下去。还是那个令箭,还是一样的光芒,将这刀影虚空架住。或许是黑焰侵袭霸道,也或许是刀锋锐利难当,刀影竟然在一点一点地破开光芒的防御,似乎是威胁到了城楼上拿令箭的丑妇。 双方开始了力量的比拼,鼻尖额头都开始见了汗。突然那丑妇将手一偏,把刀锋往旁边一带,恐怖锋锐顿时砍向了城墙旁边的岩壁上。岩壁被砍出了一道深深的刻痕,黑色的火焰灼烧着光秃秃的岩石、低矮矮的灌木、细碎碎的沙土等一切沾染到的东西。 山本与那女子又对拼了几十招之后,冬青城周围的地表,无论是岩石还是树木,多多少少都被沾上了这黑色的火焰。我只能默默拿出雾露乾坤网,把山本造成的黑焰覆全部盖后熄灭。 再看战场,双方的拼斗显然是费了不少力气,二人都在气喘吁吁地瞪着对方。我对着城墙上高声问道:“你的能力还不错,报个名来。”狮吼功加上雷法发动,很是能够威慑人心,顺便提振士气。 丑妇在雷法的逼问之下,无力耍赖,只能老实回答道:“我乃冬青城执法长老,她们是冬青城护卫小队的四大队长。”然后执法长老又指着山本,厉声问道:“咄,那狗才,三队长被你杀了吧,你还她命来。” 执法长老的话说得硬气,四位队长的表情也是坚定无比,却是不见城楼上任何一个人有进一步动作。你不动,我动。我脱下紫绶仙衣装在多宝囊里,露出里面的锦镧袈裟。双手合十,心、意、气相合,口中慢念“阿弥陀佛。”身上的袈裟顿时发出光彩来。 这袈裟,是冰蚕造练抽丝,巧匠翻腾为线。仙娥织就,神女机成。方方簇幅绣花缝,片片相帮堆锦簆。玲珑散碎斗妆花,色亮飘光喷宝艳。穿上满身红雾绕,脱来一段彩云飞。三天门外透玄光,五岳山前生宝气。重重嵌就西番莲,灼灼悬珠星斗象。四角上有夜明珠,攒顶间一颗祖母绿。虽无全照原本体,也有生光八宝攒。偷月沁白,与日争红。条条仙气盈空,朵朵祥光捧圣。条条仙气盈空,照彻了天关;朵朵祥云捧圣,影遍了世界。照山川,惊虎豹;影海岛,动鱼龙。延边两道销金锁,叩领连环白玉琮。 诗曰:三宝巍巍道可尊,四生六道尽评论。明心解养人天法,见性能传智慧灯。护体**金世界,身心清净玉壶冰。自从佛制袈裟后,万劫谁能敢断僧? 我的脖子上挂着一串念珠,正是由柴胡帮我打造的四元素琴弦,还有王锴精修法力之后凝聚的钢珠,二者串在一起制成的。长长的念珠围在我脖子上,一高一低地缠了两圈,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此宝珠,光最大,照遍三千大千界。从来不解少分毫,刚被浮云为障碍。自从认得此摩尼,泡体空花谁更爱。佛珠还与我珠同,我性即归佛性海。任你尘嚣满眼前,定慧圆明常自在。王法岂有佛法大,修身律我无挂碍。 “执法长老,你可认得我?”大喝一声,我驾云而起,飞升地比城楼更高。身上佛光、珠光,普照千万丈远;宝气、灵气,透穿百十重楼。光彩如初春的阳光般柔和温煦;气息如高秋的微风般清爽宜人。 执法长老见我来得不善,只能用令牌射出那白光向我招呼。可是任由白光落到袈裟上,哪能伤得我分毫?我摘下佛珠,照下一丢,直直朝着执法长老的头顶罩去。那佛珠在空中化成一十八道,重重叠叠。任由执法长老拼命挥舞令箭,也无法对佛珠造成任何阻碍。只能任由佛珠将其层层绑缚,扔在地上,动弹不得。 第一百五十六章:再临冬青城2 为何佛珠能抵挡执法长老的令箭呢?道理很简单,那就是自由,真正的自由绝不来源于约束,更不是来源于放纵,而是来源于自律。诸子百家有一个共通的点,那就是重视自律,其中以佛门的戒律尤为严格。因此古代罪犯入了沙门,就可以在官方免罪,并非因为佛门是法外之地,而是因为佛门的约束力远大于监房。 明悟者都知道一个道理:唯有自律修持,才能不受世俗道德规范的约束。只有以最高标准的道德规范约束自己,继而才能影响到内心的思想境界。唯有用修持之道时刻警醒自己,日积月累地刻入自己的骨髓里。这才是孔子说的“从心所欲而不逾矩”的境界。这才是《击壤歌》所说的“帝力于我何有哉?”的境界。这才是真正的自由。 我以佛子般的修持对待,区区法令当然奈何我不得。但是那执法长老可不同,冬青城里的每个女人,数百年来都在试探着道德底线,执法的力度越来越松散。这种时候,突然套上了戒律那样沉重的枷锁,她自然是背负不动的。 扔出佛珠之后,冬青城的威慑力即刻对我笼罩了过来。这是王权的威慑,只凭袈裟抵抗,还是显得力有不逮。我把东皇印绶藏在袈裟里,这才抵消了压力。纵云落上城头,也懒得去管那执法长老如何。却只见熊猫宝宝跳下我的肩头,把令箭捡了起来,放在嘴里嘎吱嘎吱嚼了。这……你还是自助吧。 一战得胜,士气顿时大增,王美丽和山本此时也跟上了城头。山本打开三道空间裂隙,女兵们顿时涌入城中,大杀四方。焉能不恨?在这冬青城里,不知折了多少父子翁婿,不知损了多少春闺梦郎。如今仇人就在眼前,姑娘们顷刻间就杀红了眼。 原来这冬青城的守卫女兵,都是连外形都没有的废物。别说军容了,就连军服完整的女兵我都没见到一个,显然是荒废训练已久了。这样的废兵面对愤怒的讨伐大军,自然是丝毫没有招架之力。 众女兵迅速占领了全城,控制了整个战场。四名队长也被轻易掀翻在地,刀枪架住脖子,动弹不得。可是接下来,就让女兵们犯了难,她们眼看地上跪趴着许多赤条条的男人,竟然拉也拉不起来,一时间不知所措。 见此情形,我告诉王美丽:“你下去组织这些女兵,搜查城内每个角落,无论男女都要找出来。女的要擒住,男的就交给山本。”然后又对山本说:“你下去看看,把城里的男人带到城外男兵驻扎的地方,再把衣物分发给他们。”二人各自领了任务,下去办事了。 我径直飞到城中最高的那栋碉楼旁,这栋楼很不好看。直挺挺的圆形建筑,顶了个蘑菇头。当初我坠落在这栋建筑前,地上留下的坑至今还在。那些裂纹此时已经不敢再对我有任何嘲讽,它们都在谦卑地欢迎我的到来。 难看的屋顶上是一个圆形的小平台,我要找的人就站在那里。模样不错,只见她:冰肌藏玉骨,衫领露酥胸。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月样容仪俏,天然性格轻。体似燕藏柳,声如莺啭林。半放海棠笼晓日,才开芍药弄春情。 除了手里拿了一根权杖以外,她的打扮其实最接近的是湿土国的一位女王。嗯,就是那个对山本国师主办的寝室一夜游活动,最积极的常客。她身后是两名侍女模样的人,正半跪在她身后,低着头,看不清容貌。 那女王一脸愤怒,把权杖抛向空中,向我施加着压迫力,同时喝骂道:“你是什么东西,凭你们男人也敢挑战我的权威?”面对女王这一声喝骂,我顿时感觉到实力大打折扣,就连脚下的云都虚幻了些。我有些看不清那女王的实力,说她强大,她的手段太单调;可要是说她弱小,这种不输大神王的压迫力可不是虚的。 于是我赶忙用土遁术把脚下的土地垫高,让我能够脚踏实地地站着,好分担些压力。同时让熊猫宝宝变回巨兽的模样,站在我身后,充当背景墙,也能为我提供不小的助力和抵挡一部分压力。 此时,我从阳界天带来的法宝已经全没用处了,毕竟此时我面对的,是相当于这个世界最强大神王的压迫力。如果东皇太一还是神王,或者能够把玉皇大帝龙书案上的玉玺拿来,凭借他们的印绶,也许我还有一拼之力。 只是现在,我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了。这时候,我花了一年多的布局终于起作用了。可以说,自从我在冬青城坠落之后,我在这个世界游历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得到这股力量,并借此来对抗冬青城这股诡异的威慑力。 那么我得到了什么呢?答案是:宰相印。自古以来,王权与相权的争斗是始终存在的。只有精力和控制力超强的君主才有可能统御多名宰相,并最终形成自己绝对的权力。可对于绝大多数的君王来说,一次只能配合一名宰相。于是,一君、一相,二者会在道义、利益等多方面,展开全方位的争夺并形成自己的权力。 我拿出了六枚宰相大印,对着他们分别写了一个“敕”字,六枚宰相印顿时发出了厚浊浓稠的光芒。我对着天空起誓,同时也是给那女王下最后通牒,我说道:“今天,我李钏芎,来替天行道。” 眼前这名女王,是一个有着变态强的控制欲的女人,但是她的控制能力和精力实在有待商榷。因此当六枚相印开始对象征王权的权杖进行制衡的时候,马上,她就陷入了窘迫的境地。权杖上原本夺目的光彩顿时晦暗了许多,宰相印的所发出光芒倒是一个比一个强烈,这给山本的救助工作也减轻了不少压力。 在伸手多宝囊里一翻,真武皂雕旗祭出,对着权杖一卷,便将其连六枚大印一同遮掩在内。那女王失了倚仗,顿时瘫倒在地,面容都显得苍老了许多。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了抵抗能力,再用神识粗看一眼就已经知道她的来历。 第一百五十六章半:枫诗外传 愚蠢地简单,简单的愚蠢。这就是我给这位女王下的批语,可以说:是她一手促成了五百年前的大劫难。 女王名为枫诗,本是当年幽泰篡位为王时,替幽泰开门的婢女。因不甘于侍奉主人,所以妄想借幽泰的手翻身。她有个暗合的情夫,却只是个熬不出头的下级军官。枫诗越看这情夫,越觉得出头无望,日日对其数落,言语也是愈发冷淡。 话说那情夫,大小也是个军官,怎么受得这般数落。有一日被数落烦了,动手打了枫诗。说也奇怪,被打了的枫诗竟然如同转了性子一般,开始对小军官柔声细语。然后在枫诗的怂恿下,二人动了歪心思。知道叛军来袭,那小军官就擅自打开城门,幽泰兵不血刃就得了城关。枫诗本人为幽泰打开宫门引路,还亲手揪出了藏起来的国王。 因为献城有功,小军官得了些封赏,竟想着舍了枫诗,另寻个年轻漂亮的。可没成想。小军官得了钱,刚出城门就被逃得性命的忠义之士杀死。动手的人正是他当初的上级,如果没有他献城,城里的守备军足可以支持到援军到来。 枫诗苦等军官不来,用了五天时间,这才打听到原来这负心汉被杀了。走投无路的她又去找了幽泰,幽泰见她有些容貌,就带她做了贴身侍女。枫诗没想到的是,自己辛苦一场,转了一圈,竟然还是个婢女,大感不甘。 为了能够实现翻身做主的梦想,她只能想尽办法为幽泰出谋划策。幽泰成了王之后,四处攻城略地,其中就有不少是枫诗用身体买通对方的军官,赚开的城门。那些被利用过一次的小军官,无一例外都被幽泰暗中处理掉了。 终于有一天,枫诗讨来了一处封赏,做了一个小城主,顿时本性露了出来。她肆意奴役封地内的男性,驱使他们做牛做马,供她淫乐。幽泰本来也看不惯她的样子,有心想要废了她,却又念及其功绩,怕失了人心,此事就暂时耽搁了下来。 后来,幽泰参悟了成神的规则,成功突破人间世界的压制,进入神的境界。他用神力将自己的三十万精锐敕封成神兵,杀入神仙界就开始了惨绝人寰的神魔大战,最终幽泰击败了所有老牌的神仙。宫蝉主以身献祭施展大法力,保住了人间的半壁江山,幽泰最终入主神仙界。 幽泰曾拼力阻拦宫蝉主设置地理屏障,终于在大陆分界点上制造了一个沟通点,建立了冬青城。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将枫诗册封在冬青城,为城主。同时给了她这柄权杖,权杖的功效除了那骇人的威慑力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可以延寿。只要枫诗愿意,任何人都可以用这柄权杖延长寿命。 基本上,冬青城里的那些女人,每一个都有好几百岁了。这些女人们得了这般好处,渐渐被养得骄横无比。她们把擒获六国大军中的男丁里,挑出年轻力壮且相貌清秀的男子,留下来供自己玩乐。挑剩下的那些会被一个叫徐云岫的人收走,带到天上去。不算前两年那批,徐云岫已经带走了七十万人。 至于带到天上去做什么,她们也不太清楚,大致可能是人体实验之类的。每当百年征兵之后,徐云岫都会像收货一样接收一批新来的“鲜肉”。到那时,那些被玩弄了一百年的男人,就会跟着那些被挑剩下的男丁,由徐云岫一起带到天上。上一次参加大征兵来攻打冬青城,至今还留在城里的男人,已经不到四成。 徐云岫,我又抓到一条信息。与早些时候,五川灵仙告诉我的情报都能对上。那项通和小黑应该都是徐云岫的手笔。尤其还有那个破坏力惊人、智商缺线的小冬,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凭空造出来的。 罪行已经很明确,接下来就是审判了。“你认罪吗?”我将雷法用到最大,这几个字甚至引动了真正的天雷滚滚。雷法的威严之下,任何人都无法反抗,枫诗低着头回答说:“我认罪……”可是枫诗的内心还不肯放弃,她强挣扎,抬起头,用尽所有力气,大喊一声:“来吧,我的神兽,为我而战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凤寒兽 冬青城背后的大山里,传来一阵凄厉而高亢的鸟叫,接着从山坳里飞出一个巨大的怪物。这怪物,看上去像是凤的样子,也能飞行,可是偏偏长着四条粗壮的腿。我们的世界里,传说中的凤凰擅长用火,五百年就能浴火重生。可是面前这个禽不禽、兽不兽的东西全身是玄冰一般的蓝色,而且散发出阵阵逼人的寒气。 随着它的出现,枫诗仿佛减轻了压力,又开始狞笑起来。“你们死定了,是我修复了凤寒兽的身体让他重生,现在就让她来终结你们吧。”再然后就是一串恶心的笑声。凤寒兽,一听这个名字我就想起来了,当初就是王美丽擅自把在湿土城地下挖出来的箱子打开,才走脱了凤寒兽的。 当时的凤寒兽只是一缕魂魄,不知道枫诗用什么手段让他复活的。我看了一眼皂雕旗,也许里面那柄权杖就是答案,不过,关于凤寒兽怎么恢复实体这件事,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才能将其降伏。 只见凤寒兽摇头摆尾,四处喷洒着寒气,士兵中多有被寒气侵袭冻伤者。老姜是第一个出手的,自己的火球术跟凤寒兽的寒气正好相克,于是老姜当仁不让地出手了。诸多火属性法师和法器师也在老姜的带领下,一齐喷火。 凤寒兽虽然被火克制,可终究也是神兽,它的寒冰属性可是和熊猫宝宝的卖萌属性一样,都是顶级的。它一张嘴,就朝着老姜喷了一口寒气,老姜被迫用出了熔岩流对抗。老姜虽然勉力支撑,终究还是差了一筹,只能苦苦支撑。 此时老姜危在旦夕,好在有白芍。出于狙击手的习惯,她一直蹲在城楼上俯瞰着城池做戒备。凤寒兽刚一出现,她就已经瞄准了。半夏给她做观察手,顺便给白芍喂肉脯吃。正是靠着白芍连发三枪,有效地阻滞了凤寒兽的行动,加上甘草敏捷的身法,这才把老姜带出危险。 大枣在远处就看到了这个怪物,一早就偷偷溜了。他跑倒不是因为怯战,而是去寻找重火力武器了。对付这样的敌人,手里当然要有硬家伙才行。终于,大枣又扛着***回来了,他似乎是对这种武器格外青睐的样子。 大枣一路狂奔,众人唯恐躲闪不及,此时的他看上去似乎比凤寒兽还要可怕。大枣边跑边调试,走到射程内,抬起瞄准,扣动扳机,一气呵成。一颗炮弹拖着火焰尾,直直的朝凤寒兽飞去,直接命中! 一旁的桂枝和甘草已经等候多时,爆炸的威力刚刚褪去,他俩就举着偃月刀和军刺共同出手,给凤寒兽造成了两道巨大的伤口。鲜红色的血液流了出来,别看凤寒兽体外阴寒,这血液却是滚烫,流淌过的地方都被烧灼出了白烟。可是老姜的熔岩流更热,直接把这怪兽给烧成了灰烬。 有了这场战斗经验,桂枝也顺利突破了夹脊关,功力又进了一大步;老姜的熔岩流也更纯熟了。我看向王美丽,质问她说:“你看你干的好事,要不是你当初打开箱子,今天何必要打这一场呢?”王美丽嘻哈地打了个马虎眼说道:“反正干掉了就行。” 凤寒兽也死了,枫诗女王的最后底牌也被掀了。她此刻匍匐在地,除了剧烈的颤抖,已经动弹不得。我心中忽然有了计较,我知道该怎么处置她了。在虚空中凝结元素,凝练一个丹炉出来,炉内凝聚了天地灵气,以三昧真火熔炼成丹。再把丹炉解散,金属元素反归自然,空中只留下一粒金丹。 我抬起枫诗的下巴,说道:“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我会吊住你的性命,然后用最钝、最小的刀,将你身上的皮肉一寸一寸割下来。三千六百刀之后,你会死地很痛苦;第二,吃下这粒丹药,它会给你三千年的寿命,不过,权杖我要收走。” 那枫诗女王已经过了五百年的安乐日子,哪里还有赴死的勇气。战战兢兢地回答说:“我愿意吃了金丹。”我捏开她的嘴,把金丹塞进她的嘴里。随着金丹化入体内,她又恢复了年轻的容貌。 我拿起镜子来给她照,指着镜中的人影说:“你看,你虽然失去了权杖,可是也换来了这丹药啊。未来三千年,你都会是这样的美貌,而且,你还不会生病也不会受伤,哪怕受伤也会在顷刻间痊愈。怎么样,我不亏待你吧。”听完这话,枫诗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我却再也不想搭理她了。 女兵之间的战斗根本不需要王美丽的辅助,因此她就站在我刚才垫脚的高台上,参观了我与枫诗争斗的全过程。她不服气地问我到:“为什么你的官印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我将皂雕旗连里面的东西,整个卷了回来收进袖口里。 我对王美丽解释说:“其实没什么,无非是人间世界的定律罢了。我收集六国相印,为的就是今天。倒是你,拿了那么多虎符能干什么用?”王美丽想了一会,双手举起成爪,对我“嗷呜”了一声。 看了看瘫在地上的枫诗女王,王美丽又问道:“那你为什么给了她三千年的寿命,还让她不会生病和受伤?”我轻描淡写地说:“这是小黑给我的灵感,小黑不就是怎么都打不死吗?”王美丽一跺脚,把我用土遁垒起的高台给踩塌了,悬浮在空中。她追问道:“你知道我想要问的不是这个,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给她三千年的寿命?” “天地法则。”我严肃地说出了这几个字:“任何人的福报都是有定数的,以这个枫诗为例:她这一生只不过是能够给人当个婢女而已,到老死才有点福气能有人送终。可是她强行篡改天命,凭空享受了五百年奢靡帝王的生活,这些被透支的福报必须要偿还。” 说到这里,我不无惆怅:“可惜现在神界陨落,还连累到我们的世界。更别说这里地府的规则早就是一塌糊涂,如果让她就这么死了,她必然不会受到惩罚。所以我必须留下她的命,给她三千年的时间,慢慢偿还所欠的债。至于那些……”我指着地上那些仓皇逃窜的女人,她们正被另一群愤怒的女人追杀。“她们,只是从犯,挨一刀,吃几个枪子,就可以赎罪了。” “不!”王美丽还没说话,从我的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吼:“我不会让你如意的!”喊的人当然不会是别人,正是枫诗。此时的她头发散乱、表情狰狞、衣服比刚才还要凌乱,趴在楼顶边缘的栏杆上,瞪大着眼睛死死盯着我。楼下传来了愤怒的脚步声,显然是女兵们杀上楼了。 枫诗忽然似下定决心一般,纵深向下一跃,似要在此结束自己的生命。两秒之后,枫诗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的血迹瞬间干涸,伤口也痊愈了。 我飞身过去,徐徐落在枫诗的面前,王美丽也跟了过来。我抬起枫诗的脸,温柔地告诉她说:“你确实不会受伤,但是痛感可不会打折哦。你刚才跳楼时,造成的伤口已经痊愈了,可是伤口的位置,一定会疼上好几个月的。”我站起身,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给她说:“珍惜你的身体吧,她还要陪伴你三千年。” 第一百五十八章:安慰神器 忽然我觉得我身上少了些什么,往肩头一看,熊猫宝宝呢?只见它蹲在地上,不知什么时候从我袖口拿走了皂雕旗。打开之后,兴奋不已地将枫诗的权杖举在手里。等我从地上把皂雕旗和印绶捡起来收好的时候,权杖已经变成了熊猫宝宝的口中食。 吃完了令箭又吃权杖,熊猫宝宝似乎吃了经验包升级了一般,变得更加……肥硕。当它再次变成小可爱爬上我的肩头时,我明显觉得:至少重了三千斤。 战斗和救助工作很快就结束了。 城外,寻找亲人时的呼喊、亲人相认时的喜极而泣、得到亲人噩耗时的哭号,声声不绝于耳。枫诗啊枫诗,你造的孽,岂是短短三千年就能还清的呢?山本办事得力,很快就把衣物分派给了被解救出来的众人。有幸团聚的人们,与自己的亲人紧紧相拥,消化着这两年的惨痛经历。而那些没能寻到亲人的人,他们只能一边继续搜查冬青城里的每一个角落,一边无奈地悲泣。 当夜,大军在城中驻扎,有大量的空房都可以住。这一次,就连茱萸和石膏都没有反对,因为在这座城里没有无辜者、没有幸存者,也就不存在扰民的问题。山本负责给那些刚刚被解救的男兵作心理辅导,王美丽还要安慰那些没能救回亲人的女兵。我带着男兵们担负起了值守的任务,兢兢业业地巡逻着。 还有一个人也来了,就在战斗结束的时候,龙葵观光团也跟着部队进城了。本来,海金沙规定:龙葵只要看到我们攻下冬青城,就得立刻回到寒水城。可是龙葵硬是厚着脸皮留下来,只因为她是将军的女儿,想要和将士们多待一会。 龙葵还跑来埋怨我说:“师父,你怎么打得这么快,隔了那么远,我都没看过瘾就结束了。”龙葵很会办事,她主动承担责任,此刻她正在与王美丽、茱萸在一起,开解那些沉浸在伤痛中的女兵。 忽然,我看到乌梅一个人坐在那难看碉楼的房顶上,慢慢喝着什么东西。我落到乌梅身边,对她说:“你可别喝多了,要是从这个地方滚下去,我可救不活你。”乌梅正在惆怅的看着远方,听到我说话才回过神来。 乌梅赶紧解释说:“这不是酒,而是乌龙茶。我坐在这里是因为这栋楼里没人,我只是想安静地喝个茶。我们乌家的血脉有一个特性,那就是酒量特别差。”乌梅自顾自说起来,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酒量差这件事说得这么自豪的。 “我的父亲和大伯都不会喝酒,他们最爱喝的就是这冻顶乌龙茶。无论遇到什么烦心事,只要有一杯甘甜可口的茶水,都能化解于无形。可是……”乌梅的眼里已经在泛光:“可是,我怎么就学不会这个本事呢。我的父亲死了,本来还以为可以在这里找到我大伯,可是……”乌梅说不下去了,她睁大眼一仰头,又一杯乌龙茶被一饮而尽。 我坐在乌梅的身边,把将要见底的壶内又补充进了水元素,将其煮开,浓浓的茶香再次飘散开来。乌梅却打了个饱嗝说:“李仙师,我喝不下了,别给我添水了。”我讨了个没趣,只能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闻了一闻,又放下了,刚刚煮开确实很烫。 刚刚放下茶杯,只听见乌梅对我说:“李仙师,你不擅长安慰别人吧。论别的我比不过你,但是要说安慰人,问我还是很擅长的。看你这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想要来安慰我吧。其实不需要哦,我心中早就已经接受了最坏的结果,以后也必将用最猛烈的火力向敌人开火。” 看着此时乌梅的眼神,我知道她确实自己想通了,悻悻然又把茶杯端起,作势吹了吹。得,又讨了个没趣,还多余措辞了。嗯,茶叶还不错,有味道。我对乌梅说:“既然你很会安慰人,那帮我一个忙吧。”乌梅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坏笑着说:“李仙师是不是想请我帮助王仙师,好加快开解女兵的进度呀?嘻嘻,被我猜对了吧,我不是陋之堂弟子,找我帮忙可是要报酬的哦。” 所谓天威难测,我堂堂仙师身份,六国陋之堂之主,我的心思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被这丫头看破呢。于是我回答道:“不,你猜错了。我是要你在帮王美丽开解女兵们之前,先把王后龙葵劝回去。因为你猜错了,所以没有报酬。” 乌梅听了我的话,先是把气一鼓,马上又笑开了花,比刚才还要灿烂。她说的是:“哦~我懂了,你是想让龙葵王后赶紧离开前线吧,这一下我可抓到把柄了。我的报酬要加倍,不然我就怂恿王后随前线出征,嘿嘿,看你到时候怎么跟海金沙国王交代。” 这丫头,居然敢跟我讨价还价!于是我也威胁道:“你要是不照办,今后就禁止你靠近熊猫宝宝。”乌梅顿时瞪大了眼:“嗯?不行!”然后她以一个诡异的速度,飞快得蹿到我身后,双手和脸颊在熊猫宝宝身上使劲蹭了几下。左脸蹭完了蹭右脸,然后飞也似地找龙葵去了。“哼,小样儿,跟我斗。” 我扭头去看身边的熊猫宝宝,自从吃了令箭和权杖之后,这货的身材明显更圆润了。连我都忍不住想揉弄两下,更别说她们几个了。我把熊猫宝宝举起,让它变成巨兽的形态,我想看看它的体型到底有多大的变化。 令我没想到的是:它真的变大了好几圈,我没心理准备,竟然手滑了一下,熊猫宝宝就这么脱手了。恐怖的重量直接砸在了碉楼上,瞬间被被砸得粉碎。万幸的是:不论男兵还是女兵,没有人愿意住进这栋建筑。加上巡逻队刚好离得比较远,因此,倒塌事故也就没有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此时再看熊猫宝宝的体型,我的天啊,原本四脚站立时,只有五米的高度,竟然突飞猛涨到了七八米高,体长更是恐怖。再看那腰围……开什么玩笑,熊猫宝宝哪有腰。碉楼倒塌时,巨大的异响惊动了全城,大家都跑出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绝大多数人都被眼前的巨兽惊呆了。 龙葵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随着“哇!”地一声惊呼,龙葵第一个冲上去,抱着熊猫宝宝就不肯撒手。接下来,在王后大人的带领下,乌梅、白芍、白术、柴胡、茯苓、牡丹等等陋之堂的女弟子和众多女兵们都扑了上去,茱萸虽然没那么夸张,却也忍不住近距离体验一下,最让我想不到的是一向沉稳的郁金嫂也加入其中,而且她表情还是最迷醉的一个。等等,那个是谁?怎么葛根也在凑这个热闹? 黄柏揪着脖领子把葛根拎了回来,刚要质问,葛根主动说:“师父,我有办法了。”接下来,在征得我的同意后,葛根找到王美丽,把乱哄哄的队伍组织好。让所有的女兵依次排队,十五人一组,一起对熊猫宝宝体验近距离接触。 每次体验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后必须重新排队。这个法子明显比王美丽空口白话管用得多,只用了两天时间就让所有的女兵走出了心理阴影,只用了预期时间的四分之一。 至于那些男兵就更好办了,在脱离苦海、家人团聚的气氛下,很快走出了阴影。阴影过后,难免就会出现强烈的怨气。为了发泄怨气,山本的除了高压训练之外,还想出了“鞭打枫诗解压法”。 这并不新奇,每个被掳走的士兵都是挨过鞭子的,对此我没有反对。只是额外规定,每一个人不允许打枫诗超过一百鞭子,毕竟这也是枫诗三千年赎罪的一部分。这些方法都在帮助男兵们迅速恢复着当初的战斗力。两天里,我们的队伍扩充了一倍多,士气也空前的高。 第一百五十九章:奇葩的伏击 两天之后,我把部队分出了三路。第一路军是作战部队,继续休整;第二路是情报部队,主要是湿土国的人马,立刻出发,分散到西方大陆各处,随时与我们保持联络。第三路军驻扎在冬青城,保障我们大军后勤物资的转运,同时也是我们回师的退路。有这个中转站,加上冬青城现有的物资,短期内是不需要担心补给的问题了。 召开作战会议,根据智三以前给我的地图,我开始寻找我们的作战目标。从距离上看,离我们最近的就是灌灌所在的紫房宫。然后是绛宫和玉堂宫,其中绛宫的呴呴是十大神祗的首领,实力高深莫测。玉堂宫的盖蓝与我们多次交手,足智多谋,这三方都是很有价值的目标。所以经过商议之后,我们决定把第一个目标定位在侍中省阁和太仓。 原因无他,因为我们这么想,敌人肯定也这么想,看似舍近求远,其实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并且太仓储备了西方大陆的全部的储备粮秣、物资;而侍中省阁负责调度和转运西方大陆的物资和生产资料。所谓“计毒莫过绝粮”,只要能把对方的后勤供应打掉,甚至化为己用,马上就能为自己的胜负天平上加上一个大权重。 两天之后,我点齐兵马,精挑选出十万大军。将十万人分成了三队。前队为六国的精锐主力,共两万人;后队两万人,也是强兵健将,负责粮草运输;中队六万人,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行军造饭、入夜搭营、辎重押运等等都是他们负责。如果攻占了城关,还要负责分兵驻守。 部队开拔,龙葵当然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她被我赶了回去。按智三和神甲将的指认,辨明了方向,我带队直奔侍中省阁。 此刻我终于觉得:我的缩地法不够用了,我自己最多只能带四千人,十万大军,实在是带不动。部队慢慢行军了两天,两天之后我们走到了一片山丘地带。我看着地图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智三回答道:“这一片山丘,我们称之为外丘。西方大陆的人很少会越过这片山丘,因为再往外就只有冬青城了。我们可以直接穿过去,这样的路线最近。” 此时左母走过来,表示了不一样的看法:“我认为应该绕道走,因为盖蓝大人一定已经知道冬青城已经被我们破了。以他的智谋,一定会在这里设下埋伏。虽然绕道要多走三天的路程,但是总体上比较安全。” 智三的头脑也是不弱,他问道:“如果盖蓝大人要派伏兵,那会派谁来?”右母回答说:“一般来说,当然是由我们神甲将带兵伏击了。”右母还没说完,智三抢白道:“你们现在已经归顺到李先生手下了,盖蓝大人还能让谁来?” 左母正要争辩,却听见山谷内传来一声暴喝:“你们几个小娃娃别猜了,叽叽喳喳地真讨厌。爷我在此埋伏了两天了,早就不耐烦了,干等在这里,啥都吃不着喝不着,嘴里都快淡出鸟了。你们要进来就快来,省得大爷等得着急!” 听山谷里的人喊完了话,智三连同十名神甲将一同抖手:“完了,怎么是他来了。”左母看着智三,恨不得满脸上写满:“我说的对吧。” 除了这十一个人,其他人都是如丈二金刚一般,摸不着头脑。哪有这么埋伏的?我们还没进埋伏圈,伏兵自己就坦白从宽了?比起这个,我还是对这个“淡出鸟”的语法更加感到好奇,这是什么样的神翻译?马上我就释然了,这可不就是神翻译的嘛。 我问智三:“这是谁啊?怎么这么大脾气?”智三一脸无奈地告诉我:“这是东方副神灌灌大人,没想到盖蓝大人居然把他请来了。”左母过来跟我们说:“盖蓝大人智谋第一,灌灌大人勇武第一。二人感情甚笃,如亲兄弟一般,相互配合起来,当真是如虎添翼。” 嗯,虽然没有跟盖蓝正面交手过,但是也能看得出来盖蓝确实精于算计。项塞、项通兄弟无不是给了我惊喜,神甲将在大陵城出现的时机也是恰到好处,包括现在挡在我们前面的灌灌。他唯一没算到的,应该就是我们这三个异数。精于计算的人必然也要被困于计算,因为一旦出现异数,他设计的全局尽可能要全部推翻。 是因为我们三个人战斗力逆天,强到可以硬刚这些神祗吗?当然不是!我对付一个枫诗,都要策划布局一年多的时间。试想一下,如果把我们三个直接扔到这些神祗面前,他们根本连正眼都不会看我们一下。 可是经过我们的运作、布局,到现在已经开始试图扭转全局,我们已经真正成为了可以在阴界天制衡幽泰的权重。这就像是那些救助过红军的农民,他们本身不具备战斗力。但是那些被老农民救助的红军战士,说不定哪天就当了师长、军长,成为能够左右一场战争胜利的重要人物。 我们三人在这里,就是起到了类似于这个作用。将这个世界里,将天地法则的力量调动起来,把敢于侵犯他人天界的无知家伙拿竹竿捅下去。 正当我们在外丘谷外犹豫不决的时候,谷内又传来了一阵怒吼:“你们几个小东西快给我进来,盖蓝规定了我不能跑出去跟你们打,你们快给我滚进来受死!”我一听,这个郁闷啊,天下还有这么埋伏的吗?倒是神甲将们纷纷表示:“这就是灌灌大人,他就是这样的脾气。” 我对山谷内喊道:“山谷内埋伏的人可是东方副神灌灌吗?”山谷内传来一声:“爷爷在此,还不来受死!”我很想到多宝囊里寻找紫金红葫芦,就是那个只要喊一声,任何人答应之后就能把人收进去的宝葫芦。可是我知道,太上老君给我装丹药的葫芦就是给普通的葫芦,另外也没有玉净瓶可用。 于是我继续对山谷内喊道:“盖蓝是不是规定了,你必须在山谷里埋伏我们,如果没等到我们,就不允许跟我们打?”灌灌不耐烦地喊道:“就是这样,你们还不赶快进来受死。”我对着里面喊了一句:“那你现在就别动了,我们绕道走。等我们把紫房宫掀了,你也别出来。” 话音刚落,我们还没动,只听见山谷里哇呀呀一声怒吼,从里面旋风般杀出来一个人。只见来人:黑煞面孔墨绿甲,胯下一匹黑鬃马。豹头环眼胡子炸,呜呜喳喳舞钢叉。只听得来人呼喊道:“吾神来也,竖子前来受死。”这黑厮也不停留,挺着钢叉直接就朝我们杀了过来。 随着他的出现,山谷内又紧跟出来了五个人。也是一般的墨绿盔甲,各自都拿了一柄叉,六个人一齐凶神恶煞地就杀了过来。我回头看了一眼,我的十万大军都在,走出八路纵队,绵延数里。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勇气让这六个人敢跟我十万大军硬扛? 第一百六十章:子母雷式的伏击 这时候,王锴偷偷凑过来问我:“师父,我能不能上去打一场?”我回头看着王锴,说:“我不是规定了你不允许参战吗?你的使命可不是随军作战。”王锴接过来说道:“是是是,可是师父,你也知道,我从小就不会用法术,从来我也没体会过酣畅淋漓地用一回法术是什么滋味,让我体验一次好不好嘛。” 看着王锴做出小女子般撒娇的样子,我意识到,王锴确实憋坏了。同门切磋的时候,因为实力差距,王锴总是必须收着手防止误伤了师弟,而我们三个人又很忙,很少有时间陪王锴玩。因此,一直以来能够发挥全力,尽兴地战斗,都是王锴的愿望。眼前这个机会还不错,可以让他释放一下。 王锴出手的同时,有两位美女马上一同杀出战阵,随护左右。一位当然是茯苓,另一位,是竹茹。说起竹茹,她其实是代替阿桂来的。儿行千里母担忧,阿桂本来要随军出征,是竹茹怜惜阿桂半生漂泊,主动提出随军照顾义兄。有了竹茹和茯苓的陪伴,加上我的保证,阿桂这才稍稍安心,留在家里与王补心团聚。 一直没见过竹茹出手,这时我才知道:原来竹茹的法器是一个琵琶。与柴胡的琴不同,素枢琴是通过音波的震动,对听者发动精准打击;而琵琶是通过弹奏曲调积蓄法力,用琴弦的震动将积蓄的法力化作气刃,进行定向攻击。 随着手指快速拨动,三十余道气刃准确射出,打在灌灌身上,却丝毫不见效果。灌灌哈哈一笑说:“女娃娃,你是在给我挠痒吗?”说罢一叉就桶了过去,将琵琶直接打碎。幸亏这琵琶不是竹茹的本命法器,更幸亏王锴和茯苓用法术将灌灌拖住,这才争取了时间。甘草眼快,身法更快,急忙把竹茹一把拖了回来,这才脱离了危险区域。 眼看王锴和茯苓要被灌灌他手下的神官包围,枳实急忙指挥装甲车过去策应。五辆装甲车展开猛烈的攻势,同时也提供了很好的掩体,这才把王锴和茯苓给救了出来。面对装甲车强大的火力,六个人围成了两层,三名神官用身体做盾牌,把灌灌和另外两名神官保护在里面。这种悲壮的觉悟……哪怕发生在反派身上,我还是不敢看。 可就是差了这一眼,竟被灌灌抓到了机会。他像挑滑车一样,将一辆装甲车挑翻之后,直接扔到了枳实所在的坦克上。枳实大意了,他以为对方没有远程杀伤的手段,于是大大咧咧的在坦克顶上,与副官二人指指点点。眼看装甲车飞过来,枳实躲闪不及,竟被砸烂了一条腿。这条腿已经彻底毁了,我也变不回来。 我只能将保身丹给枳实一颗,帮他愈合伤口,先抬到阵后先休息再说。顿时,枳实的手下像疯了一样,向阵内倾泻着火力。只见灌灌三人,理所当然地将三名同伴的身体当作盾牌,竟然还有还击之力。 王锴带着茯苓脱离战阵之后,找到了竹茹。她显然是第一次战斗,刚才的一击受了惊吓,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瘫软在地上的她见到王锴之后差点哭了出来,被茯苓抱在怀里安慰。王锴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琵琶碎片,忽然想到了办法。王锴一拍大腿说:“对啊,我连佛珠都可以做,当然也可以做琵琶了!” 二女不解其意,只见王锴在空中用金属凝结出一个琵琶的样子来,然后郑重地交给竹茹。竹茹站起来,接过琵琶,直接摔了个趔趄,被茯苓赶紧扶住,琵琶也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王锴看着地上的琵琶,挠挠头说:“太重了啊。” 竹茹被逗笑了,她说道:“哥啊,琵琶是空心的,这样才能发挥共鸣啊。”王锴恍然大悟,把地上的琵琶改造了一番,交给了竹茹。竹茹拿在手里掂了掂,敲了两下,满意地点点头。王锴得意了,说道:“咱这琵琶,你别看它里面都掏空了,可结实着呢,这回可不会随随便便就被打碎了。” 竹茹心喜,在茯苓的助力下,凝结了琴弦,安了上去。竹茹欣喜地说:“这个新琵琶太好了,是我们三人同心协力制作的,就叫‘同心琵琶’吧。”我听了以后提了个建议:“这琵琶的攻击方式,无锋却有锐,也无形却有相,可以叫‘同尘(陈)琵(皮)琶’,取和光同尘之意。” 另一边,猛烈的炮火还在继续,灌灌和两名神官还在苦苦支撑。三人计定,由王锴和茯苓各自对一名神官发动远程攻击,竹茹用同尘琵琶对王锴和茯苓做辅助。同尘琵琶果然威力强大,三人一齐发动,顿时将两名神官的防御击溃。 失去了背后的防御,灌灌一下子陷入了被动中。部队后方,有一个人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自言自语道:“嘿嘿,终于被我抓到漏洞了吧。”旁边有一只饱经训练的女人手,喂给他吃了一块肉脯,同时发出一连串的信息指令。扳机扣动,一颗大口径子弹直接将灌灌的后脑的凿穿。出手的是半夏,喂他肉脯吃的当然是白芍。他俩原先落下的毛病,开枪的时候一定要吃东西,否则就打不准。 战斗结束,清点伤员。枳实已经无法继续战斗了,他将部队交给了石膏,分出一支小队,带着枳实和阵亡的士兵们返回祖国。枳实脱离了战斗序列,除了手下的将士们之外,还有一个人也非常伤心,他就是老参将军。 老参与枳实相处不久,可是二人十分对脾气,又都是将军,身份上也没有什么顾忌。老参年纪略长,被枳实认作异姓大哥。此时看着结拜的义弟遭此重创,焉能不痛?老参悲痛之下,全然顾不得周围的事情,等他想要出手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外丘虽然是险地,不过作为伏兵的灌灌已经伏诛,此时走进去料也无妨。可是当我带兵全部进入外丘的时候,忽然听得一声炮响,两侧的高坡上站着三千六百多人,为首的六人,赫然正是刚才被我们打到的灌灌和五名神官! 随着伏兵的出现,山谷两侧忽然腾起一股杀气,好厉害,这股冲天杀气足有万米左右,晦暗色十分浓郁!山谷里埋伏着如此重兵,居然可以做到不露声色。 我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智三和神甲将是熟悉十大神祗的,而且他们没有理由骗我。关于灌灌刚才的鲁莽表现,他们都认为没有异常。那毫无疑问,这是盖蓝的计策了。盖蓝用这个方法把我的部队骗进外丘,好打我们一场伏击战。 此刻我必须感谢宫蝉主,因为宫蝉主曾用大法力,把高山峻岭都拿去作为地理屏障,用来隔开东西大陆了。因此我们中埋伏的这个外丘,地形并不十分险要,只要发力冲击,还是有机会可以完成反杀。 第一百六十一章:故人来了,他竟然是 我回头看着一众将领们问道:“哪位敢去迎战?”只听见有人高呼一声:“我来。”回答的正是老将军老参。老参将军刚才就在悔恨自己没能给义弟报仇,此刻仇人又出现在眼前,自然是要全力以赴。他与甘草二人做计,由老参将军带队正面冲击,甘草带一队人策应。没想到的是,双方还没相交,有人却先出手了。 一颗大口径子弹从先头部队的后方打了过来,准确地击中了一个灌灌身后的一名神官,顿时落下马来。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嘴里嚼着肉脯的白芍。只见白芍正站在一辆坦克里,露出半个身子,长长的枪管还在冒着烟。半夏拿着观测镜,见老婆立了功,简直比自己打中了还要得意。 灌灌一看,自己的手下被打了,顿时暴怒,眼中似要冒火一般。拿着自己的叉子,朝着白芍所在的坦克用力一掷。白芍顿时惊得花容失色,半夏也差点抓不住观测镜,赶紧去抱白芍,要把她从坦克里抢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空中长出了许多藤曼一般的植物,把钢叉的去路拦住。但是这一掷的力量非同小可,钢叉直穿透了十几层藤曼之后,才深深地插在地上,离白芍所在的坦克只差了不到一米的距离。 出手的是金钱,他没有找我护法就自己把四元素法器凝炼成功了。当穿石草升级为四元素神器之后,变成了藤曼的样子,发动速度、威力、坚韧度都发生了质变。这才能勉强将钢叉拦下,也避免了我方损失两员大将。 郁金嫂、蒲黄、五灵脂这几位与白芍关系很好,眼看白芍差点吃亏,三人立刻命令自己的小队从侧面包围上去。三个十来人的小队,手中的枪不断喷吐着火苗,重点关照灌灌和剩下的四名神官。 在山外,他们六个假身做戏,神官可以用身体为灌灌挡子弹,而在这里,却是灌灌站在最前面,给神官们抵挡伤害。正当五人被密集的子弹打得睁不开眼时,老参和甘草瞅准一个空挡杀到了。 他们俩其实等了好一阵子了,只是碍于己方火力太猛,所以没敢上前。眼看对面被压制了,老参打了个手势示意停火,一拍马就冲了上去;甘草紧随其后,只见军刺光芒闪了一下,在灌灌身上造成了两道伤口。 老参和甘草打马不停,继续进攻,又有两个神官倒在地上。灌灌终于回过神来,正要追击甘草,却见队伍里又出来一个人。端的是个美女,怀里抱着一把看起来破旧的琴,琴头上镌刻着“素枢”两个字,不是柴胡还能是谁。 柴胡拨弄琴弦,只是三声琴响,灌灌就已经受不了了。他挣扎着喊道:“冲锋!” 灌灌到底不是盖蓝,终究还是无谋,盖蓝指定好的埋伏计划,就这样被他打得稀烂。五灵脂一见对方冲锋,赶紧下令重机枪,朝着山坡两边一轮急速射,顿时把对方的阵型给打乱了。趁此机会,蒲黄发挥特长,带着机动小队一阵冲锋,一兜一转,就把灌灌与手下神兵之间的联系给切断了。 老参和甘草冲杀一阵之后,指挥本部兵马包抄两翼,不让一个敌兵逃窜;白芍再次扣动扳机,把灌灌身边最后一个神官打倒。金钱也靠近阵前,再次发动穿石藤曼,把灌灌层层绑住的同时,藤蔓上的尖刺还深深扎进了灌灌的肉里。柴胡的琴一刻也不曾停,直把灌灌听得三魂颠倒、五内翻腾、七魄乱撞。 突然,随着“哇”地一声,灌灌吐了,从口鼻中喷出一大堆腐朽之物。一堆腐朽之间赫然有一颗墨绿色的石头,不知是干什么用的。柴胡还在演奏,却见灌灌的神情变了。这琴音仿佛失效了一般,任由柴胡如何拨转琴弦,却只见到灌灌一脸轻松的样子。 柴胡一时拿捏不定,她确定自己是以灌灌为敌人在弹奏的,怎么可能没有效果呢?我示意众人停手,不要再继续攻击了,因为我看见天上来了一个人。那是我们在这个世界的老朋友:五川灵仙。 我趋步迎了上去,抱拳道:“老丈,您来了?”五川灵仙回礼说:“来了,来了,小友一向可好?”我笑道:“承蒙惦记,一切安好。不知老丈今日到访,有何见教?”五川灵仙向山坡上一指,说道:“老朽惭愧,正是为他而来。”我顺着五川灵仙所指看去,正是那被捆成个梨形的灌灌。 “哦?”我心中一动,问道:“莫非老丈与他相识?”五川灵仙抓着我的手拍两下,说道:“认得,认得。”说着话,我们一起落到灌灌面前,柴胡已经不再弹琴,可穿石藤曼却是丝毫不松。 五川灵仙站在灌灌脑袋边,低着头看他,问一句:“你还认得我吗?”灌灌听言抬头,定了定神,看看面前来人,大呼一声:“哎呀,宫蝉主,原来您还活着啊!”这一句话出口,连我在内,在场众人都震惊了。宫蝉主,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自己也没想到,那个跟我们聊天,给我们帮忙办事的慈祥老神仙,居然就是宫蝉主! 灌灌的声音不大,却实实在在地震撼到了每一个人。金钱一听到这句话,竟然连藤曼都忘了维持。灌灌得了空,顺势挣脱了藤曼的束缚,赶紧跪倒在五川灵仙面前。不,此时,应该叫宫蝉主了。 随着灌灌的跪倒,五川灵仙身上的气势也恢复了一些,一种君王的威严,隐隐地展现了出来。宫蝉主身上的气势还在增强,所有风木国和燥金国的将士们,都不由自主地跪拜。宫蝉主一抖袍袖,将双手背在身后,说一句:“免礼。”大家这才站得起来。 宫蝉主将手中的万仙灵骨杖对灌灌一挥,一道光芒笼罩了他。宫蝉主大喝道:“灌灌,这灵骨杖是神界诸神的遗骨所造,似你现在这般,如何有面目再见诸位古神。”灌灌一脸惭愧地下拜道:“微臣不敢。” 此时再看灌灌,他身上发生了变化,黑脸和墨绿色的铠甲变得有光泽泛出,五官也都顺眼了些。只是钢叉消失不见了,他真正的武器其实是两把水磨钢鞭,拿在手中很是威风,比起那叉子不知好看了多少倍。 恢复本来面目,灌灌悔恨地哭诉道:“我有罪啊。”宫蝉主说:“既然认罪,就先留你的命,将功补过。”灌灌回答道:“遵旨。”说罢,灌灌将神力洒出,被打倒的五名神官,还有那三千六百名神兵也都站了起来,摆脱了一身死气,散发出正直的气场。 第一百六十二章:冒险的计划 收服了灌灌,宫蝉主飞到附近最高的一座山丘上,对着众人说:“自五百年前,魔物出世,天下遭难。神仙界诸神全部陨落,我自己拼尽了实力,也未能挽救倒悬,致使百姓受苦五百年。而今我的神力只剩得千不足一,实在无力随着大家征战。如今幸亏有应天顺命之人降世,汝等需用心跟随,他日各有功果。” 宫蝉主施了个摄法,把灌灌揪了过来,对下面的人解释说:“灌灌本是我在手下的听用的神王,五百年前神界战败,他被幽泰用石头蒙了心,这才与各位为敌,希望大家不要怪罪。如今改邪归正,我需要带他回去修正五百年来积累下来的混乱天机。” 宫蝉主拿手一指前方,继续说道:“前方还有九位神祗,请各位务必让他们明心见性,拜托各位了。”说罢,宫蝉主在军中环视了一圈,显然是对这支队伍十分满意。忽然他的眼神定住了两秒,微笑着点点头,也没多说,架起云头就走了。只有我看出来了,他看的人是王锴。 宫蝉主是走了,留下众人窃窃私语。山本问我道:“李君,宫蝉主为何不留下灌灌帮我们战斗?”我对山本解释说:“至少有两大原因。第一,这个世界的天机已经太混乱了。山不是山、水不是水、风也不是风。无论是人间界还是幽冥界,都有积累了五百年的烂账,这都需要花巨大的时间和精力来修正。” 山本想了想,问道:“那第二呢?”我说道:“第二,就在我们面前。刚才宫蝉主说这里有顺天应命之人,你以为会是我们吗?当然不是的,我们只是这个世界的异数而已。真正的顺天应命之人其实我们挑选进陋之堂的弟子,还有带兵的部分将领。他们才是带着与生俱来的使命,来参加这场战争的,他们都不会是普通人。” 王美丽倒是对此不甚在意,反而悄悄问我说:“那个老头就是宫蝉主啊,还真是看不出来他居然和上帝平级呢。你说,他刚才为什么要特别关注我啊?是因为我的美貌还是我超强的实力?”我听完一阵无语,很不想搭理这只二哈。只能把王锴叫来,告诉王美丽:“这才是宫蝉主真正关注的人。” 我问王锴:“经过刚才这两场战斗,你有什么感悟吗?”王锴如实回答说:“我自到冬青城下以来,一直在温习六字真言,始终没有新的明悟。直到刚才见到宫蝉主的时候,心中似有一动,但再想找那个感觉的时候,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我点点头,说道:“好,继续走,多看、多听、多感受。” 眼看天色将晚,于是传令:就地分兵扎营,两边山头也要驻军,然后清点物资。当夜无话,第二天,我们从山谷内穿过了外丘,走上了大路。渐渐的,能看见路上有行人了。只不过,他们一见到我们这浩浩荡荡的行军队伍,大多是吓得面无人色、仓皇逃窜。 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来:这里的群众基础很不好。肯定是这五百年来,幽泰的洗脑教育造成的,在这里,六国都被刻画成了洪水猛兽。为此,我定下了“饿死不烧杀,困死不掳掠”的铁律,无论当地百姓对我们做什么,我们自己必须做到秋毫无犯。我希望,可以用我们齐整的军容和严明的军纪,缓解那些民众对我们深刻的误解。最起码要让大家都看到,我们不是传说中那种碧眼彩发的恶鬼、手持刀叉的夜叉。 这里的群众基础不好,加上货币不通,我们几乎不可能从正规途径得到补给。如果所有的补给都要从六国调运,送到冬青城,然后再运往前线的话,那肯定是一个恐怖的负担。这就显得,我们的第一步目标选在了侍中省阁和太仓是何等正确,这将是我们未来能不能持续作战的最关键因素。 部队没有进城,因为我们不算来占地的,也不是来劫掠的。幽泰国自己的军队只是守紧自家的城池,也很少敢主动招惹我们。也曾有几位勇将向我们挑战,被我用芭蕉扇卷起的尘土迷住了眼。等他们再睁开的时候,我们已经绕城而过了。 走在路上,我定下了一个大胆的作战计划:大军在路上正常行军,派一个特别行动小组暗杀俾俾。因为智三告诉我说:俾俾的工作是最忙碌的。麾下三千六百人被分成八队、十六个组,日夜不停地往返。给每一个宫殿运送粮食和其他各种物资的同时,再将这个宫殿辖区内产出的物资回收到侍中省阁。由俾俾统筹计算之后,决定有多少物资储存入太仓,又有多少物资分批向下调拨。 也就是说,俾俾虽然看上去和灌灌一样,手下也有三千六百名神兵,但其实侍中省阁内常年空虚。绝大多数的时候,除了他一个人在里面算账以外,就只有一位神龙将,负责照顾俾俾的日常起居。 暗杀行动组由我负责,智三带路,暗杀组的其他成员分别选定了老参将军、甘草还有白术。王锴必须跟着我,这一场暗杀对他是十分重要的,茯苓要跟着王锴,但是我规定她不许出手。带着茯苓还有一个无奈的原因:战争和修行不同。闭关修行的王锴能够集中注意力,可是战争中如果王锴看不见茯苓,会影响他的明悟。 山药也不放心白术单独出去冒险,想要求一个名额,被我拒绝了。如果带上山药的话,他容易对白术关心生乱,反而不美。白术安慰他说:“不用担心我,我跟二师父学了那么久,我对自己有信心。暗杀成功的话,我可就有军功啦,夫君你也要加油哦。”山药抓着白术的手捂在胸口说:“嗯,我会的,娘子你也要加油。” 五分钟后,我不得不打断了二人的你侬我侬。我对山药说:“这一战,我会关照白术的,你要小心,回来你可就打不过她了。”山药不服气地说:“我那是不舍得打,你问问那谁,半夏,他舍得打柴胡吗?”被点名的柴胡看向了半夏,半夏也看着柴胡,陪笑道:“不敢,不……”再一看周围笑吟吟地众人,半夏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改口道:“什么不敢,我那是不舍得。”众人大笑。 第一百六十三章:突袭奏效 组织好人手,缩地法发动。这一次只需要带一个小分队,自然不在话下,智三自己就能跟上我们。我给其他人各发了一张神行符,七个人绝尘而去,留下大部队依旧沿着大路正常行军。一路穿过林海、翻过山岗,中午刚过,我们就来到了侍中省阁的外围。我们的距离还很远,凭我的目力,才隐隐约约地能看见远处有两个模模糊糊的宫殿轮廓。 智三在这里就停了下来,找了个密林隐蔽,他终究是神将,身上的气息与我们不同,再往前就有被发现的危险。远处的两个宫殿毗邻而建,规模巨大的那个就是太仓,里面储存了海量的物资;另一个跟城堡差不多大的建筑,就是我们的此次行动的目标:侍中省阁。我估算了一下路程,考虑到军队中有大量步兵的因素,如果急行军,大部队需要十天才能赶到;常规行军的话,至少也需要二十天才行。 这个速度可不够。智三估算过,从我们得手开始,各路神祗调查、核实俾俾被干掉的消息,然后发兵来侍中省阁,大致需要三天时间。灌灌的失利只会让他们有所警觉,但是如果我们敢动侍中省阁和太仓,那可就是攻敌必救了。因此,干掉了俾俾之后,我们要迅速脱离战场和部队会合,不能让敌人把我们包了饺子。 我请智三回头再跑一趟,给王美丽传递消息:将机械化设备优先保障所有作战部队,用强行军的方式,以最快的速度向我靠拢。山本带着剩下的部队,急行军向我赶来。我们将在明日拂晓执行暗杀计划,一旦计划完成,我们需要最短的时间得到支援。 当夜,我们各自在树上休息。直到第二天拂晓,我们看着八个二百多人的小队,分别押运着物资离开了侍中省阁。此时,送物资出去的神兵走了,拉物资回来的神兵还没来得及赶到,正是动手的好时机。我下令:“开始行动。”我们六个人快速蹿进了宫殿之内,这宫殿很大、很奢华,可是很不正气,似乎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邪性。 我的雷达扫遍了宫殿,检测到了两个生命信息。看来就是俾俾和那位神龙将了。宽阔的大厅排着许多长条椅,似乎有很多人要来坐的样子。大厅正面,对着门的对方是一个讲台,似乎有人在上面说,下面有许多人要来听讲。讲台后面的是一尊大型的彩色神像,这个看起来就是幽泰的形象了。 我仔细端详着这尊神像,头顶是一个蓝底黄边的王冠;白色的头发留到肩膀上朝里打着卷,围绕着侧脸和后脑;络腮的胡子不知怎么被分成了左右两边,朝外打成卷。怎么形容这形象呢?就如同有人给红桃K塑了个雕像一样。 再看大厅的构造,我们的左手边是一条走廊通向大厅的后面,那里有七八个房间,两个生命体也在那里。二楼有个可以俯瞰大厅的开放式走廊,通往一个露台。神像背后的墙壁在很高的位置上有一扇大窗子,用了七百多块五颜六色的碎玻璃拼成了一整面。 有一个穿着一身黑衣服的人从房间走到大厅里来,和颜悦色地问道:“你们是来朝拜听讲的吗?以前没见过你们呢,有点来早了,这边坐一下,吃东西了吗?我去拿一点。”要不是来讨伐幽泰,我差点都认为他们是好人了。尤其是熊猫宝宝听见有吃的,更是忍不住伸手去要。 那人一见熊猫宝宝这样,更是笑得露出了牙,忍不住逗熊猫宝宝说:“小家伙,你想吃什么?”熊猫宝宝一张嘴,那人赶紧将手抽回来,熊猫宝宝咬了个空。他捂着并没有受伤的手说道:“嚯,小家伙好凶啊。” 这可不行,再聊下去可就要交朋友了,那还怎么打?我咬咬牙一挥手,凌空一道劲力把大厅里的打碎。那人一下子惊了,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我看着他说道:“来取俾俾的命!” 那人听我说出俾俾的名字,显然吃了一惊,充满敌意问道:“对外我们只说是仓癝之官,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正当我和面前的人扯皮的时候,王锴和茯苓到大厅的角落里躲了起来,甘草和白术也拉着老参将军一起跑开了。这是我用传音功分别给每个人发的指令,面前的人不是俾俾,那他就只能是神龙将了。 神龙将和他们没有关系,暗杀小队的任务只是干掉俾俾而已。三个人就分别躲在神像遗址背后、大厅二楼的开放式走廊上、还有那个由碎玻璃拼成的窗子上。 我拔出背后的纯阳剑,照着神龙将脑袋就削了过去,神龙将却不管这些,发出一声类似龙吟一样的吼声,震开了我的攻势,就朝我攻了过来。神龙将手上长出了长长的指甲,整个手臂都被鳞片覆盖,与纯阳剑对战数合,不分上下。我使了一招云摩剑,将他逼退之后,脱下了衣服,露出身上的龙纹身,大喊一声:“敕令,大威天龙!” 小白龙熬烈发出一阵嘹亮的龙吟,从我身上飞腾而出,空中赫然多了一条发着金光的巨龙在我头顶上盘旋。此时,神龙将也化身为黑龙腾空而起,两条五爪龙掀翻了屋顶,在空中战在一处。 这一场好杀:直杀得风云滚滚,雷电密布。风云滚滚龙隐现;雷电密布展威能。金龙探爪,裹雷挟电增锐利;黑龙翻身,携云带雾添精神。二龙直斗得昏天黑地,黑龙怨:尔等无礼毁神殿;金龙恨:侍奉邪神你枉为龙。 却说那后堂里,正在算账的俾俾听到响动,也从走廊那边赶了过来。你看他怎生打扮?里面套着一见白色的长袍,外面罩着一件白色的外套。那外套长过膝盖,袖口、下摆等处都有着金色的滚边和金色的条纹装饰。 俾俾穿过一楼走廊,正好走进三人的埋伏圈里。老参将军、甘草和白术,三人话不多说,从自己埋伏的位置一齐杀出,三把利刃同时攻到。俾俾被两条龙争斗的场面吸引,一时没察觉,竟毫无抵抗地就被刺翻在地。躺在地上抽搐,出气多,进气少,眼看是不活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被堵门了 神龙将一见大急,发狠要擒住金龙。我扭头看了一下肩膀,熊猫宝宝自从吃了令箭和权杖之后,更加心宽体胖。它此时居然还在对比那黑龙和自己的胳膊,哪个更黑一些。我抱起熊猫宝宝说:“养你许久了,今天要你立个功。”熊猫宝宝懂事地点点头,我看准了方向,把熊猫宝宝照上一丢,熊猫宝宝在空中望风就涨。 呃,体型虽然是长大了,但是比起两条真龙来说,还是差太远了。熊猫宝宝浑然不惧,攀上了熬烈的尾巴,熬烈看准机会一甩尾,熊猫宝宝就被抛向了黑龙的下颌。龙的下颌有一块逆鳞,要知道:“龙有逆鳞,触之则死。”这话的意思是:如果你试图攻击龙的逆鳞,那么你或者龙,必须死一个。 黑龙只顾与金龙缠斗,没注意有个小东西悄悄靠近自己。忽然觉得颌下吃痛,原来是自己的逆鳞竟然被熊掌猛拍了一下。黑龙顿时大惊,露出了破绽,被熬烈一爪擒住了七寸。黑龙吃痛,顿时大叫起来。 熬烈继续用力,龙爪破开龙鳞,抓进了皮肉里,黑龙愈发叫得痛苦。黑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汩汩淌了下来,滴在地上冒出阵阵黑烟。熬烈将龙爪猛地一抽,从黑龙的背上抽出一条黑色的龙筋。这时再看黑龙,如一条软鼻涕一般垂了下来,被熬烈扔在了地上。熊猫宝宝早被熬烈用尾巴接住,轻轻放下,回到我的肩头。 天边又飘来一朵云,还是宫蝉主。只见宫蝉主笑得连皱纹都舒展了几分,落下来对我们拱手道:“小友真是好手段,我刚刚才把灌灌安排在幽冥界平乱,马上就感应到又一位神祗可以归位了。小友舍命相帮,老朽在此多谢你了。”说罢,将万仙灵骨杖一扬,祥光笼罩在二人身上。 倒在地上的俾俾站了起来;神龙将也恢复了人形,黑衣变成了银白色,恭恭敬敬地侍立在侧。二人见了宫蝉主,忙上前拜倒,宫蝉主也欣然受了一拜,神力又恢复了几分。这时我再看这位中方神俾俾,衣着相貌都发生了变化。有诗为证,只见他: 身长八尺余,素面如冠玉。头戴红纶巾,身披白鹤衣。 手中持羽扇,袖内藏毛笔。丝绦系腰间,脚蹬莲花履。 再看神龙将,也有一阙减字木兰花为赞,赞曰: 头生双角,颌下龙珠真是宝。面阔鼻高,熠熠龙须左右飘。 云烟袅袅,薄展水雾身边绕。黑鳞退消,方显银龙气势豪。 宫蝉主下令说:“你二人还不收拢麾下神兵,速速随我归位。”“遵旨。”二人回复道。宫蝉主说:“好,而今诸多山神土地的位置急需要填补,俾俾,你去办。神龙将,你去彻查五百年来,各地所降雨水点数,查清之后上报,后续账目务必清楚。”安排好了工作,俾俾和神龙将都化作一道光各自去了。 宫蝉主看着空中的小白龙,他正抓着一根黑色的龙筋,正往下滴着黑色的恶水。很明显,小白龙需要这根龙筋,可是这根龙筋实在是太脏了,小白龙难以受用。宫蝉主知道熬烈心中所想,施展法力,调来了天山上的雪水、冰川下的净水、深秋时的露水、地府深处的弱水、还有天地之间散布的无根水。 将五种水汇成一盆,将黑色龙筋放在里面洗涤。宫蝉主亲自动手,足足洗了半个小时,终于把这根黑筋洗干净了。接下来,宫蝉主又施展了神王的手段,斩了这条龙筋在阴界天的因果,又亲手替熬烈把龙筋植回了身上。龙筋此时才真正属于熬烈,小白龙真正的活过来了,他显出人形,像宫蝉主致谢。宫蝉主只道:“分内之事,只是辛苦你们了。” 宫蝉主办完了事,简单告别之后,驾着云离开了。熬烈也回到了我的身上,变回了龙纹身。老参将军问我:“李仙师,接下来怎么办?”我说道:“什么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跑啊!”正打算带着五人跑出侍中省阁,到门口时,却发现我们走不了了。 是啊,在这里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镇守太仓的且且哪有不知的道理。他带着麾下十二名神官已经把我们堵在门口,显然是不打算放我们出去的。不过他似乎也没有强攻的打算,只是想把我们困在这里,等待其他神祗的援兵。 且且手下没有神兵,平常他带着手下的神官只是负责清点仓库,力气活都是俾俾的人在做。现在俾俾已经带着神兵归位,西方大陆上的物资转运就此断绝。所以我们这一次的行动目标已经完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是和大部队会合。 我们被堵了门,我也不得不审视一下我们的对手,那且且生的是一副凶神恶煞的相貌。只见他:一头红焰发蓬松,两只圆睛亮似灯。不黑不青蓝靛脸,如雷如鼓老龙声。身披一领鹅黄氅,腰束双攒露白藤。果然凶神恶相貌,手持钢叉露峥嵘。 我看了看身后的五人,我确定我们打不过。同样的,如果是要跑的话,带上他们也是没有机会的。我们干掉了俾俾,且且也不敢确定我们的实力到底如何。未知是最好的威慑,也是我们固守的最大本钱,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王美丽能比其他神祗来得更快一些。 我拿出了九环锡杖,往地上一敲,一股煊赫的气势四散开来,直把对面十二神官震了一惊。王锴也不是白给的,用法术化出一杆霸王枪。对着霸王枪念动六字真言,在上面施加了一股特殊的波动,这股波动蕴含着制高法则的力量。霸王枪掷出,被且且轻描淡写地就接住了,却马上被六字真言附加的能量震伤了手臂,霸王枪也掉落在地上。 至此,双方都只能等,看谁的援兵先来一步。于是,我们一直僵持到了第二天清晨的时候。 援兵来得比我想象中更快,来的却不是王美丽,而是山本。原来是山本和王美丽商议之后,决定由山本带着作战部队先行,王美丽带领后续部队跟进。山本用他的空间能力行军,竟然收获了极好的效果。 山本首先是把作战部队集中到尽可能少的车辆里,依次排成一排,然后将空间裂隙开到目力所及最远的地方。当车辆全体通过裂隙以后,山本再追上前,打开下一道空间裂隙。如此,除了缩短行军距离之外,还可以最大程度避免地形的影响,所以山本来的极快。 当我们和山本会合的时候,最激动的就是山药和白术了。一个人的时候,那个杀伐果断的白术,在这时见到山药之后,终于又表现出了小女子的形象。她跑上前扑倒在山药的怀里,哭着说:“你总算来了,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山药轻轻拍打着白术的后背,软语温存地安慰着,也不管周围起哄的人嘘成一片。 第一百六十五章:人形异兽,弓背老翁 面对突如其来的大军,且且被迫退回自己的太仓,闭门不出。我指挥部队,将太仓层层围定,这一下,且且真的是插翅难飞。围住了太仓,我心中大定,开始计算起下一步的战略来。咱们经典的游击战术可不能忘了,其中就有一条叫做围点打援。 因为山本的提前到来,给我争取了足够充裕的时间可以安排战术。我决定把下一个目标定为:盖蓝。原因有二:第一,盖蓝的计谋颇多,先打掉他能去掉一个不稳定因素。第二,从地图上来看,只有位于东方的盖蓝和南方的呴呴,他们俩距离我们和王美丽带队的后援部队最近,而且路上相对平坦。 留下一万六千人的大部队和大部分重武器,尤其是把石膏所部的建制,完整地交给山本继续围住太仓。我着重带上了长枪营,要攻打明堂宫,他们的力量不可或缺。一听说要打盖蓝,乌梅是第一个报名的,当归也是当年乌将军的旧部,自然也是非常积极。粳米本来也想去为乌将军报仇,但是我有令在先:石膏部留守。其他陋之堂弟子就算是不能出手,大家也都愿意跟我去一趟,好会会这个盖蓝。 我带着四千精兵开拔,这是我的缩地法能达到的极限了。行至半路,突然面前见出现三位老叟和一个体型硕大的怪狗拦住了我的路。这三位老叟,各自长得一般模样,均是极为怪异。只见他们三人:头系红绳,须发皆白。头系红绳老来俏,须发皆白面似童。弯腰弓背,手拄藤棍,弯腰弓背脸挨地,手拄藤棍冲天际。再看那怪狗,足有一人高,大眼瞪得通红,呲牙咧嘴地发出威胁的声音。 老叟和怪狗挡在我们面前,神甲将们大惊失色,右母惊呼道:“怎么是他们?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我疑问道:“这是谁啊?很强吗?”除了那大狗以外,我实在没有办法把面前这几位老叟联系为强者。要知道他们年纪大得腰都直不起来,走路只能靠往前蹭。要不是右母提醒我,我一定会让部队谨慎地绕开,千万别惊着这几位老人家。 可是眼见神甲将们个个表情惊恐,我知他们定非良善之辈。左母告诉我说:“这些老叟其实不是人,而是一种长成人形的天界异兽,生来就是这老态龙钟的模样。这种异兽具有相当于人的智力,诸神将他们笼统地称为‘弓背老翁’,可是他们每个都有自己的名字。面前这三位是弓背老翁中年纪最大,实力最强的三位。虽然不知道他们谁是谁,但是也知道他们分别叫‘项背强几’、‘无汗恶风’、‘双阳下利’。” 右母接着说:“这大狗也是异兽,名为赤目犬,凶狠残暴、杀伤力惊人,且移动速度极快。” 看左母说得认真,我也不敢不重视,哪怕再难以相信,我也必须将他们当做高手对待。正说着,却见有人抢先出手了。这一手出得隐蔽且准确,一条条铁线从脚下悄悄蜿蜒而出,延伸到赤目犬脚下,然后突然发动,顿时把赤目犬团团绑缚。赤目犬在地上呜咽,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无法逃脱。 右母刚刚说完“移动速度极快,后面的话就被生生噎了回去。”顺着看去,出手的是夏枯,他的法器升级为四元素已经许久了,这还是第一次正式出手。香附铁线首发见功,却见三位弓背老翁无动于衷一般,似乎没有什么动作。 我让夏枯把赤目犬先拖到一边,左右一看,看到了葛根、桂枝和甘草,我对三人说:“你们去看看情况,问一问。”同时对大枣和老姜说:“你们仔细点,如有异动,不要犹豫。”再看看身后,白芍已经端好枪,葛根的肉脯也准备好了。对他们俩我还是放心的,不需要额外的嘱咐,二人配合无间,而且出手的时机永远是那么恰到好处。 只见葛根、桂枝和甘草三人慢慢靠近弓背老翁,葛根壮着胆子问道:“老人家,大晚上在这不安全,你们回家吧。”其中一人回答道:“盖蓝大人着我们三人支援太仓,不期在这里遇到你们,就该你们身死。”说罢,举手就打,那长长的藤棍直接就照头劈下。甘草身法快、葛根步子猾,二人一闪身就躲过去,各执武器游身上前。只有桂枝,仗着力大,用偃月刀硬接了一棍。 一见双方动手,大枣和老姜一齐发动,一个双手控火、一个枪管喷火,一齐照着弓背老翁招呼。白芍罕见的失手了,她的子弹不是被躲开就是被挡下。那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藤棍,居然能挡住***的威力。 打着打着,只见这弓背老翁背不弓了,身姿变得挺拔起来。三人站成了三角形,一个给另外两个助力,靠前的两个人手里掐着一个奇怪的诀,从嘴里吐出来一股酸水。酸水所过之处,地上冒出青烟,植被都凋亡了,众人唯恐躲避不及,不敢靠近。 白芍与半夏对视一眼,半夏也抱出了***,二人叼着肉脯,一同举枪瞄准,分别对着靠前的两个弓背老翁各发一枪。两枪正中,两名受伤的弓背老翁退到了后排,前排变成了一个。 此时,那在前的弓背老翁居然弄起风来,这风不是寻常的风,并不凌冽,也不伤人,只是有一股病气隐藏其内。每个被风吹到的人,身上都发红、起疹子,疼痒不止,根本无法战斗。 “敢跟我弄风!”见到兵将们被邪风所伤,我顿时大怒。口中拿出芭蕉阳扇,变成半人多高。正常情况下,若要动风,需要站在巽地,借地利给风助力。但这一次不同,我站的是离地,加上持阳扇,虽无明火,也可借来火势,灭了邪风中的病气。 老翁虽然会弄风,却哪里比得过芭蕉扇?一扇之下,邪风顿时被卷了回去,各位被邪风感染的将士,被我那热风一扇,不适感同样消失了。破了弓背老翁的法,他们自然受挫,几人一拥而上,一同结果了弓背老翁的性命。 葛根此战出力最大,获益也最多。在他的刀终结战斗的那一瞬间,我见到葛根浑身打了个激灵,他竟然顺势突破了玉枕关,通达了泥丸宫。冲过了关隘的葛根忽然看着王锴,二人都是一副明心见性的样子。弓背老翁被解决了,赤目犬还被捆在旁边。甘草过去,手起刀落,利落的结果了这孽畜的性命。 第一百六十六章:扫平明堂宫 被弓背老翁阻隔了一会儿,晚些时候,我们就来到了明堂宫脚下。盖蓝的防护是最严谨的,明堂宫外布有一个陷阱带。这时就要发挥神甲将的功能,左母带我们找到了最安全的路,那是他们自己出入用的通路,非常安全。 当我们穿过陷阱带的时候,从明堂宫里杀出了六百人,显然是盖蓝手下的神兵了。高高在上的明堂宫神殿,站着七个人和一个兽类,那七人一见神甲将,顿时大骂起来。对此,左母只是说:“神官长,我们是来救你的。” 神官被迷了心智,对神甲将的劝说毫不领情,而对旁边那个兽类发出指令:“咬死这些叛徒。”右母对我说:“这是盖蓝大人养的神兽,名为嗜眠,以人的梦境为食。被吃过梦境的人,至少要有十几天睡不好觉,常被盖蓝大人用于刑讯。其战斗力也很可观,不在凤寒兽之下。” 眼看嗜眠兽冲了过来。夏枯的铁线发动,将之紧紧缠绕。但只是缠绕,还没来得及继续输出,忽然一声枪响,有人抢了先。原来半夏早就瞄好了,看准了夏枯把嗜眠兽拖住了片刻,抓住机会扣动扳机,结果了它的命。右母本来还想继续介绍些嗜眠兽的特质,此刻已经没有再说的必要了。右母怨念地回过头,看见的是半夏如雪茄般叼着半块肉脯,对着她得意地一笑。 神官见我们杀了嗜眠兽,顿时一个个暴跳如雷,冲下来要与我们拼命。我看了一下,神官们的装束很奇怪:其中六人穿着完整的铠甲,还有一个就是随便穿了一身袍子。我正感觉奇怪的时候,却发现那个穿袍子的神官眼中要冒火。我顺着视线看过去:黄柏,我顿时明白了。感情王美丽是把这位神官的装备给抢了,然后让我复制了两百份,成为长枪营的标准套装。 剩下的六位神官显然也认出了这身铠甲,一个个愤恨道:“就是因为你啊,我们兄弟七个才不能随着盖蓝大人出征。”再看那个被抢了铠甲的神官,更是咬牙切齿地说道:“盖蓝大人有严重的强迫症,就是因为我没有铠甲,所以我们七个人,全都没有机会跟着盖蓝大人出征了。你们还我铠甲,再拿命来作利息!” 我让黄柏带着长枪营赶紧往后躲,生怕再刺激到这几位。我问那几位神官:“怎么只有你们几个,盖蓝呢?”神官不屑一顾地说:“呸,凭你们也配问盖蓝大人。别以为打败了灌灌大人你们就了不起了,盖蓝大人他可是十大神祗的智多星,早就知道你们的计划了。就在你们想偷袭明堂宫的时候,盖蓝大人也已经绕路去抄你们的后路了。” 不好,盖蓝去抄我们的后路去了,不过从神官的反应来看,他们似乎还不知道侍中省阁的事情。我马上让人联系情报部队,调查分析一下盖蓝和其他神的动向。等打完了眼前的神官以后,马上就要汇报给我。 乌梅知道盖蓝不在,顿时没了作战的心情,此时再听说原来神官被抢了铠甲,更是乐得前仰后合。七位神官被嘲弄,更是心头火起,看定了黄柏的位置就要发难。也就是黄柏躲得快,再加上柴胡出手及时,手指在琴弦上拨弄几下,硬生生把七个人停在了阵前。 白术和白芍,一个持军刺在阵前发动,一个抱***在阵后瞄准;白术的军刺一闪而没,刀锋就被收归入鞘,白芍的手指扣下扳机,一块肉脯也咽下了肚。二人几乎同时见功,白术的军刺挑翻了那位没有铠甲的神官,白芍的子弹打倒了旁边的一个神官。被狙击倒的那位神官正准备向白术出手,手里的长刀刚好落到了白术的脚边。白术对着后方的白芍比了个大拇指,白芍也学半夏叼着肉脯,对白术比了一个大拇指。 当归的***经过升级,性能有了很大的提升,只见他抱着***瞄准一个神官使劲突突。薄荷的武器是最特别的,别看他的手枪很普通,但是他别出心裁,将巫术施加在子弹上,使其具有穿透破甲的效果。当归的第二个**终于打破了神官的防御,密集的子弹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薄荷的点射在巫术的加持下,更是入骨三分。两位神官在顷刻间,都被达成了筛子。 还有茯苓和老姜,茯苓学着王锴,用木属性法术做了两根霸王枪,老姜把火属性的法术施加在茯苓的霸王枪上。两支枪一齐射出,直接贯穿了两名神官的身体,把二人钉在了地上,熊熊火焰燃烧着。茯苓显然是没过瘾,又变出了一根狼牙棒,朝着两位神官走去,接下来的画面……把王锴看得直捂眼。“茯苓妹子,也给我一根儿。”茯苓听了此话,又做了一根狼牙棒递给老姜,接下来的画面…… 最后一位神官是由甘草出手。甘草出手很优雅,只见他身形晃了几下,刀光闪了几闪,动作优美,宛若惊鸿,最有一名神官的铠甲就纷纷落地。这一手,震惊了全场,更是吓到了那位神官,柴胡更是用力弹琴为他助兴。甘草定了个狮子张口势,一阵身影晃动,神官的身上留下了整整齐齐,棋盘般的伤口。最后一记回身刺,宛如一场表演的谢幕一般,向观众们施礼。 众军一齐掩杀过去,六百名神兵迅速被扫荡干净。能够打得这么顺利,柴胡功不可没,没有她的琴声限制,大家不可能这么顺利地打倒七名神官。 明堂宫内已经无事,情报部队传来消息说:盖蓝带着人去堵王美丽了,时间大约是我们从侍中省阁出来的时候,不过盖蓝的行军速度只是普通的急行军而已。还赶得上,我必须马上追去支援,望定王美丽所在的西南方,缩地法再次施展开来。 月朗星稀,我们趁着夜色赶路,我们沿途需要穿过一片片大大小小的树林,绕过树林会浪费时间。但如果直接闯过去,以我们的行军速度,士兵和军械都得被撞坏了。这时就看出长枪营的作用了,长枪营体能强悍,武器更是神官级的武器,用他们在前面开路,可以让后面的人一路平坦。 追了许久,终于在前面影影绰绰看见了一路人马正在行军。看前面队伍的规模有三千多人,为首的一人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众兵朝前赶路,不是盖蓝又会是谁?盖蓝也发现了我们,回过头来看向我们,顿时明白了一切。盖蓝穿过自己的部队,望着我们怒而问道:“咄!怎么是你们,明堂宫怎么样了?我的神官呢?” 我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你不是不要他们了吗?所以我就替你处理掉咯。”盖蓝大怒,喊道:“竖子敢尔!”盖蓝一晃手里的钢叉,就要攻来。一阵火光闪过,一阵密集的枪声传来,乌梅不知什么时候抱着一挺重机枪开火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天地有正气 乌梅抱着的就是我现在带着的最重火力了,乌梅毫不犹豫就拿起来砸在盖蓝头上。也难怪,日思夜想的杀父的仇人就在眼前,乌梅再也无法冷静。对于盖蓝来说,仇恨也是一样的,我们刚刚杀了他的七位神官。还有一个人也杀红了眼,只见当归拿出***一阵扫射,没怎么打中盖蓝,倒是放倒了一大片神兵。 桂枝举着偃月刀、黄柏举着长枪,二人带兵从左路杀出。老参将军和黄连手中拿诸葛连弩,细辛手中抓住了六把飞刀,三人带兵从右路杀出。两路军掩杀过去,将盖蓝和自己麾下的神兵隔绝开来。 盖蓝现在是已经是孤家寡人,只见从我军中央,冲出了老姜、附子花二人。老姜是我在君火国收入陋之堂的,他的实力我是知道的。附子花本是花精有灵,曾交给茯苓和牡丹**,这是她第一次出手,我也不确定这个呆萌的小萝莉能达到个什么水平。 附子花也穿着象征火属性的红色法袍,但是她的作战模式与老姜不同。老姜最喜欢站在远处控制两团火球,既可以杀伤对手,也可以保护自己。虽然我教过他有威力更强的熔岩流,但是那招消耗太大,老姜一般不愿意用。 第一次看附子花战斗,她的作战模式堪称生猛,与她的娇俏可爱外形很不符合。只见附子花全身变成火红色,再然后就着起火来,火苗凝集之后,全身只能看见是一团巨大的人形火团,施展的全都是硬打硬进的路数。 我被附子花的攻击模式给惊到了,也不知是惊艳,还是惊讶,抑或者是有几分惊吓吧。我正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教她些拳脚功夫,因为我记得她好像还有根棒子。乌梅换好了弹鼓,当归也已经换好了**,二人又展开了一轮射击。 我不担心子弹会误伤了离盖蓝最近的附子花,因为茯苓跟我说过附子花变身之后的特性。子弹直接穿过了附子花的身体,根本没有对她造成伤害。盖蓝的钢叉也是一样,任凭如何挥舞,莫想挽着附子花半缕丝。可是附子花的攻击却是实打实的,盖蓝必须扛下来。 正当两边相持不下,我感觉到我身边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气息。回头一看,正是花椒。他拿着墨白,正在凌空书写兰亭集序,此时正落下最后一笔。一篇漂亮的兰亭集序漂浮在空中,花椒用笔一挥,喝一声:“去!”兰亭集序就朝着盖蓝的方向笼罩过去。 兰亭集序的威力不小,盖蓝用钢叉死死架住飞过来的文字。为了接住这一招,他不惜挨了十八颗子弹还中了五把飞刀和七支弩箭。我对花椒说道:“兰亭集序难以见功,要想打败他,还是得写正气歌。” 花椒犹豫了一下,还是动笔开始写,文曰:“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战斗还在继续,众人还在拼杀,花椒还在奋笔疾书。只见他写到了“地维赖以力,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 我一看他的落笔,就知道糟了,花椒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涵义。在写到“三纲”的时候,他心中有个疙瘩,导致笔画上有所停顿。这样的正气歌没有用,是接引不到天地正气的。我把空中的字一抹,拦住花椒,说道:“别写了,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三纲是什么。”花椒这段时间也读了不少我给他的书,对于我们的文化背景还是懂的。他回答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对。”我肯定了他的回答,继续问道:“那你对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花椒听我问起,顿时剑眉倒竖,问道:“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臣要一定要以君为纲?为什么子一定要以父为纲?为什么妻一定要以夫为纲?” “你就是这么理解的?”我盯着花椒问道:“我给你的书,你就读成了这样吗?”也难怪他会有此疑问,毕竟以丁公藤的能力,事实上不足以统御花椒这样的人才,所以才只敢让他做个图书管理员而已。自从领悟了《祭侄文稿》以来,花椒个人的气色早就突破了百米。只可惜丁公藤无福也无才,花椒也因此成了唯一一个被我吸收进陋之堂之后,却没有升迁高位的人。 “师父……”花椒呢喃道,他心中犹豫了。我继续指点他:“这三纲是对谁说的?”这一下显然把花椒问懵了,他“啊”了一声。我继续说:“你一定是理解为,这句话是用来约束臣、子、妻的了,是吧?”花椒疑问道:“难道不是吗?” 我正要继续解释,忽然花椒福至心灵,惊喜道:“原来是这个意思,我明白了。这句话其实是在对君、父、夫这些占于主导地位的人说的。为君、为父、为夫者要懂得修身克己,时时不忘仁、义、礼、智、信。这样才能让为臣、为子、为妻者以他们为纲纪、为楷模,继而起到自上而下提升道德水准的作用。” 我点点头,说:“那你现在可以重写正气歌了。”只见花椒拿起墨白,只是望空一点,一篇完整的正气歌就出现在我们面前。花椒厉喝一声:“去!”,只见正气歌笼罩在盖蓝头上,如有千钧重。盖蓝用钢叉艰难的抵住头顶的文字,胯下马发出了痛苦的嘶鸣。 那匹马首先支持不住了,直接被压倒在地,口吐白沫,发不出半点声音。盖蓝落在地上,脚下一软,也被压倒,动弹不得。乌梅弃了重机枪,换了一挺***和当归直接走到十米之内,抵近射击。 子弹的效果一般,可是虚无的正气歌却像是沉重的枷锁,渐渐压到了盖蓝的身上。肚子一受压,盖蓝再也忍不住,好似吐了一样,一条恶心的虫子被盖蓝吐出,立刻就被乌梅的子弹打爆了。 附子花感受到了气息的变化,也收了神通,从火人的状态恢复了一半,她的身体还是处于火焰的状态。只见她回到军中,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套衣服和一件小小的红色法袍,穿在自己身上。自己身上的火苗也随着衣服穿上身而渐渐熄灭。 祥云再次飞来,我喝止住了还在开枪的乌梅,迎接宫蝉主的到来。一阵寒暄过后,宫蝉主表明来意。乌梅却不干了,她一定要盖蓝为自己的父亲抵命。宫蝉主掐指一算,点了点头,说道:“乌梅不需着急,我可以保两位乌将军无事。” 乌梅一听,马上问道:“怎么才能救活我父亲和大伯?”宫蝉主笑着安抚乌梅,说道:“因为地府管理混乱,乌将军的魂魄现在还留在地府。我现在就将恶来将军与飞廉将军任命为天王,执掌天门,以后你们还有相见之日。” 听闻这话,乌梅也就放下了执念。宫蝉主又将万仙灵骨杖一晃,一股光芒笼罩了盖蓝,恢复了他本来面貌。看看面前的盖蓝,果然生的好相貌,有赞为证: 金盔金甲淡黄袍,五股攒成袢甲绦。护心镜,放光豪;狮鸾带,扎稳牢。鱼塌尾,护裆口;战裙又把膝盖绕。红中衣,绣团鹤;五彩靴,足下套。胯下马,名黄骠;踏山梁,如平道。日夜五百任逍遥,亚赛云龙入九霄。向上瞧,黄面貌;天庭宽,地阁饱。通贯鼻直颧骨高,剑眉虎目威严好,微有黑髯挂嘴稍。金装锏,挂鞍鞒;上阵临敌锏法高。晃三晃,摇三摇;兵见愁,将见跑。宛若门神秦叔宝,背弓带箭逞英豪。 随后,盖蓝也被宫蝉主带走,他也带着神官、神兵,以及十名神甲将,去地府平叛了。他还有另外一个任务,就是去地府引渡两位乌将军成神。当神甲将也恢复本来面目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们为什么被称为神甲将。每个人身上的铠甲都是金光闪闪,发出勃勃生机。是的,铠甲上有浓郁的生命气息波动,这才是他们被称为神甲将的核心原因。 此战胜利之后,最开心的人不是乌梅,也不是当归,你们猜是谁?是黄柏!因为神官没有跟他讨回铠甲,如今债主没了,长枪营的二百身铠甲保住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附子花外传1 五百年前凡人世界的一个国王,名叫幽泰,他妄想做神仙,但是又不甘心花漫长的岁月潜心修炼。他找到了与众不同的方法,先是强令国民改换信仰,拆毁神庙并尊他为神,还通过假造的神迹骗过了国民,居然真的借此获得了信仰之力。随后他杀身成神,进入神仙界找到了失去力量的老神们并处决了他们,随后重新降临人间领导自己的国家。 幽泰往返于天人两界,不停地攻伐其他其他信仰的神仙。宫蝉主作为神仙界最老牌的大神,他整合了松散的神仙界,集中力量,与幽泰展开决战。决战之中,猿猴成神的呴呴被幽泰的手下刺伤,有一滴血落入人间,刚好落在了一朵附子花上。 受了心猿的血,附子花就此开启了灵智。花儿要开始修行了,可她终究是植物精灵,智力有限。修行了四百年,只不过是比其他的附子花活得长了些,长得更大了些。不过,经过了四百年,附子花想明白了一件事:我需要找一个灵力充沛的地方才方便修行。 她运起微薄的法力,把自己搬迁到灵道宫内,只为借这里的灵气修行。也许附子花真的有福缘,一百年来来来往往的人里,居然没人注意到花圃里有一朵四季不谢的紫色大花。在灵道宫里修炼确实比外面快了一些,一百年的修行,能够相当于外面一百零一年的修行成果。附子花很满意,毕竟自己是植物的根底,能够修炼都算是有上佳的福分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有一天,来了一个女子,她看起来饱经沧桑。女子用她那有些粗糙的手,给自己的花瓣里塞入一颗奇怪的东西。塞完东西之后,那女子被另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子抱起来就飞走了,只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微弱的惊呼。 对于花精来说,花瓣是最重要,最敏感的地方。里面塞入了一颗异物,让附子花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是也感受得到这女子和自己花瓣里的东西都没有恶意。因为自己没有手,附子花也无法把花瓣里的东西拿出来,就这样过了一夜。 第二天,又来了一个年轻的男子,他在对自己念着些类似于咒语的东西。说也奇怪,随着咒语念动,自己周围的灵力似乎产生了剧烈的波动,昨天塞到花瓣里的东西也被自己快速吸收着。附子花不明白:为什么花瓣里突然有了感觉呢?这种感觉很奇妙,但是一朵花似乎不应该拥有这样的感觉。 附子花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只知道这个全新的体验让她很喜欢,她开始有了一种东西:叫做期盼。自那男子来了以后,附子花的修行一日千里,一开始每天每天都能获得相当于十几年修行的功力。而且后来,随着修为基数的增大,每天的进步程度也越来越大。附子花每天看到太阳升起,就开始期盼那男子的到来,男子也从未爽约。 附子花很享受男子给自己念咒的感觉,但似乎更享受每天盼着他来的过程。忽然有一天,男子念完了咒语,她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有些失落。“明天,他还会来吗?”附子花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她第一次开始害怕,害怕明天的到来。 夜,那么长。附子花第一次开始对黑夜产生了畏惧。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附子花又不自觉地开始期盼了起来。等了一会,男子果然还是往常一样地来了,像往常一样的对自己念了四十九遍咒语,然后就离开了。“不,别走,能不能多陪我一会儿。”附子花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一着急,竟然站了起来。 四下无人,她低头看看自己,忽然觉得有些羞涩。她问附近的植物,每一株都要了一点花叶,围在自己身上。低头又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接下来该去哪里?要不要去找那个男子呢?忽然,她看向北方,她不知道北方有什么,也不知道要去干什么,但是她就是觉得自己应该往那去。心念一动,附子花竟然腾空而去。 在北方,有附子花五百年来从没见过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附子花两眼一抹黑地飞着,不知要去哪里,也不知要飞多久,只是跟着自己的感觉机械的飞着。忽然,她觉得自己应该降落下来,于是她落地了。 左右看看,哪都不认识,唯独面前的大门上,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陋之堂”三个字。门旁边还有一块小牌子,上面写着“燥金国分堂”五个字。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看懂的,甚至不知道自己不识字这回事,她更不知道的是:写这块牌子的人无论写了什么,无论拿给谁看,对方都能看懂。 附子花走了进去,只见一群人在这里不断地忙碌着。有一个为首的人见了自己,抚掌大笑道:“好好好,你可来了,我叫李钏芎,我等你很久了。”接着,附子花就被带回了自己来的地方,就是那个自己默默生长了一百年的花圃,隔壁的那个建筑里。门口也挂着两块牌子,写的是“陋之堂、君火国分堂。” 李钏芎带着附子花进去,找到了两个漂亮的姐姐,分别是茯苓和牡丹。附子花看得出来,两位姐姐对这位李钏芎很敬重。李钏芎说:“茯苓、牡丹,交给你们二人一个任务,这是我新招募来的一个小朋友。我把她交给你们了,除了照顾她以外,你们还要负责教她一些东西,包括生活和战斗方面的。哦对了,还有就是,别让三师父太早发现她。” 附子花没有注意到李钏芎说最后那句话时,郑重的语气。此时,附子花的小脑袋想的是:李钏芎安排两位姐姐教导自己,她们会教些什么呢?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牡丹是不愿意跟茯苓一起教这个小朋友的。可是毕竟师命难违,加上小家伙挺可爱,很会讨喜,也就勉强答应下来。之前的事虽然都过去了,牡丹也知道自己只是一厢情愿,但是要她面对茯苓和王锴二人,终究心里还是有些别扭。茯苓倒不甚在意,她其实早就想和牡丹搞好关系了,眼下正好有这个机会,于是她很热情地招呼牡丹。 茯苓和牡丹一起接手了这个小朋友,并开始教导她。可是她们俩很快发现,这个小朋友真的是个小朋友,居然连最基本的起居都不会。不懂得吃东西、不会穿衣服、不认识生活用品,甚至上完厕所也不知道要擦。 一切都要从最基本的地方开始教,经常弄得茯苓和牡丹连带自己,三身脏东西。附子花看着她俩的样子还在哈哈大笑,茯苓和牡丹只能欲哭无泪。王锴和泽泻心疼自己的女友,提出要分担些工作。可是被茯苓和牡丹联名严正拒绝,而且还规定男人不许靠近附子花。 第一百六十九章:附子花外传2 别看附子花什么都不会,可是有两样东西不用教,第一是识字,第二是法术。 先说识字,只要是陋之堂三位师父写的字,不用教她也认识。但只要是其他人写的字,无论怎么教,附子花就只能认识一个,如果教了第二个,那前一个字一准儿就忘了。牡丹不信邪,非要教她认识第二个字,尝试几天之后,终于放弃了。 再说那法术,附子花是火属性的法师,而且只会一样法术,就是让自己燃烧起来。这个法术最大的作用不是杀伤力强大,而是自身可以免疫大部分伤害。在法术状态下,能伤到她的只有高级的水属性法术而已。 可是这就带来一个问题,总不能每次施法都把衣服烧光了吧?虽然陋之堂不差一件法袍的钱,可这不是钱的事啊。这个问题可难坏了茯苓和牡丹,可怜他俩一个木属性法师、一个土属性法师,费尽心力,一定要教会附子花第二个法术。 最终她们还是接受了教育失败的结果,因为泽泻给她们提供了另一个思路。是啊,为什么一定要附子花学会第二个法术呢?只要告诉她:火焰要分批收起来不就行了?先把手脚和头恢复,然后就可以慢慢穿衣服了。 调整了思路以后,教起来就方便多了。经过十几次的练习,附子花终于熟练掌握了穿衣服这项技能。茯苓和牡丹,两位花季少女,此刻不由自主地相拥而泣,露出了慈母般欣慰的笑容。 终于是把附子花教会了,那就该试试对战了,茯苓和牡丹也想借此机会试试附子花的法力。茯苓先出手,由牡丹在旁守护。只见茯苓将一根尖木刺出,在距离附子花很近的地方,被牡丹用土墙挡了下来。而附子花还站在原地傻看,根本不知道要干什么。原来附子花还不懂得什么是比试、作战的概念,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在牡丹的怂恿下,也不知她听懂了多少。附子花好歹学着茯苓释放法术的动作,往前一探手,伴随着奶声奶气的呼喝,肉嘟嘟的小手变成了火焰。附子花用她那柔弱的小手,直接把茯苓造出的土墙给打个粉碎,茯苓做出的尖木也着了火,很快烧干净了。三位少女此时无奈地蹲在地上,双手托着腮,相互看着对方,眼睛眨巴眨巴。 忽然茯苓有了主意,她既然喜能够模仿,那我们就做给她看!二人计较定了,开始演示起法术战斗来。只见茯苓和牡丹二人你来我往,气势虽然宏大,威力却是半点全无。二人做戏看得附子花眼中异彩连连,不由得鼓掌欢呼起来。二人打了一阵,见附子花在那加油喝彩,就知道计划又失败了。 正在二人垂头丧气之时,王锴和泽泻一同来探班,顺便看看小家伙怎么样了。自从附子花学会穿衣服之后,茯苓和牡丹制定的“男性不许靠近附子花”的规矩就有所松懈,因此王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附子花。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附子花一见到王锴,居然就表现出对王锴极大的亲近、信任和依赖。她拽着王锴的手,紧紧贴着自己,生怕他跑了。这副黏人的样子,惹得泽泻郁闷、牡丹气结,茯苓更是打翻了醋坛子。 看见茯苓气鼓鼓地冲上来,附子花马上一脸严肃地把王锴护在身后。两只小手张开,凶萌凶萌地说什么也不让茯苓过去。茯苓气得直跺脚,大喊一声:“牡丹!”牡丹马上挽起袖子,回答一声:“我明白。”只见牡丹伸手捏着附子花的小脸,把附子花拎到一边去了。 不说牡丹在一旁数落附子花如何没良心、没眼力,反正也不知道她到底听得懂多少。附子花只是看见茯苓好像要对王锴动手,顿时化身火人,扔下牡丹直接朝就茯苓扑了过去。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牡丹措手不及,只能惊呼一声。泽泻快速出手,却没能起到任何阻拦效果,所有的木系法术却在顷刻间就被化成了灰。 眼看火人就要扑到茯苓身上,说时迟,那时快,王锴急忙把茯苓拽开。一声“唵”字,就把附子花定在原地,现出人形,连衣服不曾坏了半点。这一下,把众人都看呆了,却见附子花还是一脸依恋地扑向王锴。“原来,那朵花就是你啊。”王锴如此说道。他心中已经明白,这就是灵道宫里,那朵天天听自己念真言的紫色大花。 茯苓刚要摇头,却听见附子花奶声奶气地说:“对哒,就是我呀,哥哥终于让我找到你啦。”此刻茯苓和牡丹只想撞墙。她们俩费了那么大力气,也没能让附子花说出一句整话,居然见了王锴之后就能正常交流了。 附子花抬头看着王锴,认真地说道:“哥哥你保护我好不好,那两个姐姐好凶哦,她们天天吓唬我。”泽泻何等机敏人物,一听这话,赶紧过来安抚两位姑娘,把快要气炸了的二人拉到一边。 只见牡丹很自然地走到茯苓和泽泻中间,然后照着泽泻狠狠掐了一下。她恶狠狠地说瞪着泽泻,小声说:“她就算了,连你也气我!”泽泻一脸无辜:“我哪气你了?”牡丹一扭头:“哼,不管,你就是气我了。” 王锴和附子花交流地很顺利,不光沟通没有障碍,一会儿的功夫,连字都认识了十好几个。此刻,茯苓和牡丹正瘫坐在长椅上倚着对方,眼神涣散地看着面前蹲在一起愉快交流的三人。 呃,不对,泽泻虽然也在,却只是一句话都插不上,聊到高兴处,他只能跟着陪笑而已。牡丹神疲意懒地问旁边的茯苓:“你说我们这么多天,是在忙什么呢?”茯苓有气无力地回答说:“不知道啊,早知道这样的结果,一开始就该直接让他来就好了。” 才过了多半天的功夫,王锴就把一切都教好了。见过附子花的战斗方式之后,王锴决定要给附子花做一件兵器。茯苓没好气地说:“要什么兵器你用个法术不就打造好了吗?”王锴解释说:“用法术做出来的不行,一定要找一种特殊的材料给她做。” 王锴上路了,一去两天,二女也就任由附子花在陋之堂里瞎玩。第三天,王锴风尘仆仆地回来了。茯苓赶紧迎上去,关切地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你有没有受伤啊。”王锴摆摆手说:“我很好,而且附子花的武器终于制作成功了。我找了许久,终于在一座小山上被我发现了矿脉。那是磁石矿,我们国内用的人很少,所以没有记载,我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用磁石做的大棒,其特点就是能够钳制对方的兵器,万一遇到个能破附子花护身法术的人,她还有个兵器可以用。” 茯苓恍然,牡丹却问一句:“你怎么知道磁石大棒有用,那如果对方的兵器不是铁的,不就没有意义了吗?”王锴对此只能挠挠头,回答说:“我也不确定,当我心中起了要做兵器的想法,就始终有一个念头挥之不去,一定要做磁石来制作大棒。原因是什么我解释不了,但是我必须这么做。这种感觉在我修习六字真言之后也发生过几次,十分灵验。” 当王锴把磁石棒交给附子花的时候,附子花明显表现出了极大的兴奋。她很高兴的把磁石大棒藏在身上。没人知道这个身高一米三的小个子,是怎么把一根长一米四还多的磁石大棒藏起来的,但她就是藏起来了。 第一百七十章:王美丽的仇家 自从盖蓝归位之后,乌梅的情绪很奇怪,她坐在车上,傻愣愣地看着前方,一声不吭。我又联想到:她在与盖蓝战斗时表现出的不理智,这也显得很反常。于是我决定在跟乌梅左同一辆车,一路走一路与先乌梅聊一聊。结果是我又没开口,乌梅就主动跟我说:“我想回去休息一下。” 不需要用神识,我只是看了一下乌梅的表情,我就明白了一切。她是依靠为父报仇的信念支撑至今的,现在她真的累了,确实需要休息。 我告诉乌梅说:“让你从原路回去是不现实的,路途遥远且太多危险。这样吧,我派一队人跟你同行,你回太仓找到山本,让他直接送你回去。你在家好好休息几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乌梅点点头,没有说话。我当下安排黄柏、黄芩、黄连、桂枝、牡丹、泽泻等人与乌梅同行,给了他们一人一张神行符,预计中午时就能回到太仓了。 安排好了这些之后,我带着大部队继续出发,王美丽的情况还是不能不乐观。根据线报,盖蓝归位之后,南方神呴呴第一时间出兵,而且行军速度极快。从方向上来判断,他很有可能也在追赶我的支援部队。那里的战斗力基本上只有王美丽一个人,一旦被截杀,我们的损失将无法估量。 所以,我只能鼓舞众人,再次用缩地法赶路。万幸,我赶上了。更万幸的是,因为王美丽往前赶了两天路,因此给作战部队的四千人争取到一个吃饭的机会。正当将士们吃完饭,放下碗筷的时候,有一路神祗杀到了。 只见他:身穿金甲亮堂堂,头戴金冠光映映。手举金箍棒一根,足踏云靴皆相称。一双怪眼似明星,两耳过肩眉又硬。挺挺身材变化多,声音响亮如钟罄。尖嘴呰牙如猿猴,心高好似齐天圣。 再看那路军,阵容非俗,只见他:出离密林动,分围浅草中。彩旗开映日,白马骤迎风。鼍鼓咚咚擂,标枪对对冲。火炮连天震,钩杆映日红。人人支弩箭,个个挎雕弓。一声惊霹雳,军威驱虎熊。 一见了他,王锴认了出来:“哎呀,这个形象好眼熟。对了,这就是呴呴啊,是灵猴成神,手里这根就是定海神针啊。”他这样一说,茯苓、老姜等来自君火国的将士们也都认了出来。只有附子花眼神有些复杂,只是机械地点点头。 不光是他们认出了呴呴,还有一个人也认了出来,她就是王美丽。王美丽见到呴呴,直恨得双拳紧握、钢牙咬碎、眼中冒火,马上就要冲上去拼命的样子。 按理说,我们在这个世界无亲无故,也无仇无怨。如果说有谁能让王美丽恨成这样,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当初就是他们擒住了王美丽,折磨了足足两个月。想到这里我哑然失笑:被一个猴子抓住、拷打两个月,以盎格鲁撒克逊民族的傲慢,王美丽的心里有多大憋屈可想而知。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只见王美丽大骂道:“那猴子,你敢来尝尝姑奶奶的铁拳吗?”呴呴一见王美丽,开心的双手打花、又蹿又跳,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小妮子。想当初在我处白吃了两个月的饭,怎么,现在要来还钱吗?” 王美丽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抓起路边一块夸张的大石头扔过去,被呴呴一棒打碎。碎石砸倒了三个神兵,呴呴却浑不在意,还在言语挑逗着王美丽。王美丽被气得坐立不安,她一回头,看见我了,王美丽大喊道:“李,帮我收拾他。” 王美丽这弯转的太急,我一下思路没跟上,感情是她跟呴呴对骂半天,最后让我上?我还没动,第一个忍不住的是茱萸。她性格高傲,对手下的士兵们很好,却很少愿意与人亲近,唯独与王美丽的关系不错。此时见王美丽吃瘪,觉得气不过。她用无线电呼叫自己的副师长龙骨,从关镇开着轰炸机过来助阵。轰炸机虽快,赶来也还要时间,此时的呴呴,已经架着铁棒攻将过来。 这时就听后面有人喊道:“宰相大人,元帅大人,我来此多时,也没能立功。之前还得到宰相大人的指点,一直也没能回报,不如这一战就由我来迎敌吧。”说话的是麝香将军,说起这位老将军,那可不是省油的灯,为了能够随军出征,他整整磨了我五天。 考虑他年事已高,我本不愿意劳他远征。只是他在军中威望颇高,也不好十分拂了他的面子,这才给他放在中军,暗中吩咐两名士兵照顾他。至于说指点,那就是上次我硬闯军营,还把他从他自家的军营里掳走那次,随手教过他几手发力和攻防而已了。 我担忧老将军安危,正要把他叫回来,却见阵中又杀出来两个人。老参将军喊着:“麝香,你撑不撑得住啊,我比你年轻十岁,要不换我来吧。”麝香将军回答道:“呸,我还比你年轻二十岁呢,你给我退回去。”老参将军比麝香将军年轻十岁是真的,至于麝香将军说的年轻二十岁,那就是老小孩之间的斗气了。 另一个杀出阵的人我也没想到,他也不是作战部队编制,而是同样安排在中军的牡蛎。他女儿牡丹在我陋之堂修炼,也曾见过他几回。自从王补心再次出山走动以来,多次想与牡蛎叙旧,可是牡蛎始终选择回避。这次征兵的时候,他干脆都躲到我的军中来了。 虽然说,牡蛎的实力不弱,只是他的年纪也不小了,我生怕他在军中有个闪失。我本不想带上他,可是他为我带来了几十个家族里的健壮男丁一同入伍。与牡丹商议之后,我最终允许让他随中军行动。此刻,他趁着牡丹不在,竟然也挺身杀入阵前。 看来是牡蛎和麝香俩人相互认识了之后,共同决定要找机会给立个功。我倒也好可以趁机看一看,这些老人家的手段如何。 甘草担心老将军安危,赶紧就带人冲了上去,嘴里还骂道:“黄连、黄芩,还有你们那些混蛋,这种关键时候偏偏不在,就就留下我一个。” 这句话我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有人听了可不乐意了。只见老姜一边控制火球呼啸而出,一边问道:“咋的,你质疑师父的决定吗?谁说久留你一个了,俺老姜不是人吗?”甘草自己也没注意到这句话里带到了我,因为是我让黄连、黄芩他们护送乌梅去了。 一群人就这么呜呜喳喳地往前冲锋,呴呴见来了这么多人,不惧反喜。只见他把手臂变成六条,把定海神针变成三根,迎上来就是一通乱打。 第一百七十一章:炼质心猿退 王美丽见众军苦战无果,顿时有些气急,把手一挥,就指挥部队冲杀了上去。双方交兵在一处,真是一场混战。那边刀剑乱晃,这边枪炮相迎,轰隆隆的炮火掩盖住刀剑不得作声,纷飞的弹片压制住了弓弩的绷弦。终究还是我训练的部队实力更强些,将呴呴手下的九位神官和神兵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呴呴仗着实力强劲,正与几个人杀得兴起,只见刀剑往来铁棒架,铁棒挥舞火球迎。火球又被扑打灭,土遁掩护刀剑行。这几位,有的是久经战阵老将军,有的是威震一方英俊才。各展神通施手段,合力只要降心猿。 那呴呴,忽然听得厮杀的声音不对。回头看处,只见自己的神官、神兵被杀的七零八落,顿时大急。拔下一把毫毛,望风一吹,顿时地面、空中变出数千小猴,都是呴呴的模样,都拿着一般的铁棒。众小猴舍了前线拼杀的部队,直接就要奔我和王美丽而来。 正这时候,忽然听见天上一阵巨大的响声传来,原来是龙骨的轰炸机到了。我心中暗道不好!赶紧上前,把困在猴群中央的几人拢在一起,用三层金钟罩护定。轰炸机来时,我动作快,却把呴呴看愣在了原地,瞧着铁鸟忘了自己要干嘛。两枚精确制导的小型**准确落在猴阵中心,其威力顿时覆盖了大半猴群,万幸没有对自己人的部队造成损伤。 **炸起一阵烟尘,别说看不见,就是呼吸都有些困难了。我再一次施展弄风的手段,将玄功运到舌下,催动芭蕉扇,一口气吹起一阵大风,把烟尘吹散,才又现出朗朗青天。再看面前的呴呴,这回是真的愣在原地,一身黄毛都被炸得焦黑。远处还有零落的几个小猴都被他一抖,变回了毛,收上了身。 呴呴望着远去的轰炸机,一脸愤恨,再回头看着我用来护身的金钟罩,顿时怒从心头起。一棒狠狠砸了下来,直接把我最后一层金钟罩打碎。只看呴呴再次举棒还要打,忽然火光一闪,一个人冲到我们面前,来人也持一根棒子,却不像是铁的。来人的力气没有呴呴那么大,但是呴呴的铁棒还是被另一根棒子给带偏了,我们才免了一棒之灾。 得此喘息,麝香老将军说:“不服老不行啊,这猴儿棒重,我是打不动了。宰相大人,一会儿让国师把我也送走吧。”麝香将军不是怕苦的人,说出这话,定是扛到极限了。我送了他一颗保身丹,答应道:“见了山本就让他送你回去。” 来救我们的不是别人,正是附子花,只见她又变成了小火人,拿着王锴送的磁石棒过来替我们挡了一下。直接附子花现出了头脸,眼中含泪问道:“你怎么成了这样?”呴呴的铁棒顿时举在半空,再也落不下去了。“你是?” 附子花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你不认识我了,你怎么能不认识我呀。以你的灵感,九州三界八万里,哪有不知的事;自上而下五千年,岂有不明的理?你怎可错拿幽泰当良善,你怎可伤生害命作恶人?”附子花的一番话说出口,众人皆不解其意。一旁的茯苓捅了捅王锴,问道:“这口才也是你教的?”王锴连连摇头,表示自己没这个本事。 “你是……”呴呴已经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了,但是他依旧没能想起眼前的是谁。附子花下定决心一般:“也罢,是你给了我五百年的生命,如今,便将这命还你吧。”说完,附子花一把抱住了呴呴,呴呴身高不过四尺,略高一点的附子花抱起来毫无困难。 附子花把呴呴紧紧抱住,身上的火焰再次燃烧起来。呴呴在火焰中发出痛苦的哀嚎,也不知是身痛还是心痛。火焰的温度很高,任何人都难以靠近。我拿出了司灭火的芭蕉阴扇,也不能扇灭这火,呴呴的铁棒与附子花的磁石棒也在这场大火中被熔成了一块。 “炼质心猿退,焚真意马疏,一灵圆觉顿真如。洞达渊玄,光鉴照元初。真元一点血,五百载踌躇,归入斜月三星湖。霹雳峥嵘,舞弄戏玄珠。”烈火中,呴呴痛苦的哀嚎渐渐停止。口占一阙《南柯子》之后,开始了无声的抽泣。 随着烈火退却,呴呴身上原本焦黑的猴毛,此时忽然变得金黄柔顺,身上的邪气也都褪去。原本呰着的牙,都被包在口中,眼明眸亮,两腮也鼓了起来。呴呴朝我们施礼道:“列位,刚才多有得罪,附子花的事我都看到了,有劳列位费心了。她未做完的事,就由我来弥补吧。” 王锴、茯苓对附子花的离开非常惋惜,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也是因果的必然。一切莫非前定,如今她只是还了呴呴的一滴血而已。可是就因为这一层关系,在场的众人,几乎谁都不太待见呴呴,只是王锴他们是君火国人,所以还对呴呴有些恭敬。 呴呴自己也知道这一节,所以施法术恢复了神官和神兵之后,他主动提出:“你们这么走太慢,待我弄个缩地法,保管你们片刻就到太仓。”缩地法我也会弄,只是根本带不动六万多人。他既然这么提出,我自然也不会拒绝。 这时候就能看出,呴呴果然是真神降世,神通广大。他的缩地法不但能轻松带动好几万人一起走,速度竟然还比我快上一倍有余。想我们从太仓向东出发,用缩地法走了大半天,深夜才到明堂宫。夜袭明堂宫之后,望西南连续赶路,凌晨时分才追上盖蓝。又往西南走了半天,大约九点多钟,这才与呴呴交手。 现在呴呴带路,还没到中午,我们就赶回到了太仓,竟然比乌梅他们还稍快了一些。可是我感到很奇怪,明明是山本带着兵马围困太仓,可是现在看起来,士兵们一个个竟然都无精打采,倒像是山本带着大军被且且的十二个神官围困的样子。 山本一见我们来了,也不多话,第一句问的是:“有没有吃的,快给大家分一点。这位是?”我回答道:“有,马上让中军分发食物。这位是呴呴大神,来帮我们的。”我这才明白,原来是山本轻装上阵,每个人只带了很少的口粮。我带兵出去围点打援,又将不多的粮食带走了大半,于是这几位就被迫在此饿肚子了。可怜这一万五千多人,围困着西半边大陆最大的粮仓,竟然吃不着一口饭。 赶紧让中军准备伙食,也让多日连续作战的部队好好吃饭休息,商议明日再行攻打太仓。 第一百七十二章:被偷营也不许乱 作战会议上,呴呴告诉我:“西方大陆虽然有十位神祗,可实际来救援的只有两路援兵。原本盖蓝打算只靠自己就能把你们灭了,可是没想到,灌灌竟然被你们收服了。于是盖蓝打算亲自动手,先断你们的补给,然后我们就能把你们困死在这里,却没想到俾俾被你们用手段赚了。” 呴呴看着破败的侍中省阁说:“俾俾和且且实力不弱,原本二人守望相助,却没想到被你轻而易举地给破了。盖蓝原本是要打你们的中军,也都被你算定,我是感应到盖蓝被你击败,这才带兵出来追你们的。另外我还调了元梁殿的两路神过来,准备接手侍中省阁。只是他们速度慢,要赶来还需要很多天。” 有了这话,我就可以放心地休整一晚,等到第二天,士兵们养足精力再打不迟。麝香老将军和乌梅都被山本送了回去,剩下的人马围定太仓,只待天光便要发动总攻。可谁料,且且见我们兵雄势猛,明知不敌。所以当夜,趁我们歇兵的时候,竟然跑过来偷营。 半夜,从太仓的墙头上闪出十三道人影,当然是且且及十二神官了。本来,且且如果选择悄悄溜走,那么负责守夜的王美丽和我们的兵将是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的,毕竟这可是真正的神祗。可是且且想的却是:“就这么逃走了太过憋屈,不如摸进敌营,找几个大帐,了结几个大将再说。” 无巧不成书,且且他们刚刚好就撞进了最大的一个帐篷,那是我特意空出来,给呴呴和他手下神官住的。且且走进帐篷,一见竟然是呴呴,顿时吓得不轻,险些叫出声来。急忙忙走出帐篷,不期却撞上了巡夜的兵丁。 这一下,营地直接就炸开了锅。好在众家兵将从来松而不懈,休息时,人人也是枕戈待。一听营地内有异动,所有士兵全都直接就跳了起来。很快,火把、手电、探照灯纷纷亮起,十三人被围定在中心,漆黑的夜空下,我们的营地亮如白昼一般。 话说且且等人被围,也只是浑然不惧,他们早已做好了全副的准备。十三人纷纷亮出了手中兵器,仿佛作势要冲杀一般。众军正要戒备,却见十三人如商量好的一样,整齐划一地把手中刀剑一扔,同时从怀里就拿出法杖,顿时,十三个光电在法杖顶端凝结,一道道法术就在四处炸开。 我训出来的兵岂是白给的?就在他们扔兵器的时候,老参将军与甘草,还有黄连、黄芩兄弟也一起把军刺一撇,手中暗藏的袖箭顿时发威。别看袖箭的威力不算大,但是胜在速度极快,肆虐的法术瞬间被打断了。袖箭射完,马上拿出连弩补射。 老姜与大枣反应也不慢,就在弩箭射出的时候,老姜直接发动了熔岩流,大枣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两把***,抱着齐射。四把连弩就是四十发弩箭,十二位神官里,大半被射成了刺猬。其他的,两位被打成了筛子,两位被烧成了焦炭。 嗯,自从战胜了呴呴之后,老姜火系法术的威力有了很大的进步,威力更大的同时,也凝练了许多。并且可以看到,湿土国众人的进步也是很大的。原本我更看重寒水国的战斗力,可是现在看来,仰赖湿土国的战力也是颇多。黄连、黄芩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连续突破尾闾和夹脊两关了。尤其出彩的是甘草,他颇为勤奋,出战也最多,现在已经有了冲击玉枕关的迹象了。 神官都倒下了,现在还剩一个且且只能艰难支撑。他虽然被子弹、弩箭、法术一齐招呼,搞得很狼狈。可他是毕竟是真正的神祗,想要打败他可不容易。此时,他弄出了最后的本事,一股有色有味的气体从且且口中喷出,逐渐蔓延开来,将且且团团包裹住。这浓郁的颜色和味道,让这营中的将士们,近攻的,近不得身;远攻的,也瞄不准目标。众人陷入一筹莫展之中。 柴胡就在左近,可是她也没有办法,眼前有一团黄雾遮挡,看不见人,柴胡的琴音杀伤也就无法锁定。忽然又有一阵弦声,那是竹茹抱着琵琶赶到了。虽然且且喷出的黄气无形无相,竹茹的气刃却也是如此。此刻那无形的气刃宛如有形,迅速切割着且且遮身用的黄气。在远处,已经有一个人瞄准了他许久了,眼看黄气覆盖范围越来越小,已经可以隐约见人了。他张嘴吃掉了白芍递过来的一块肉脯,扣动扳机,且且应声倒地。 远处营地的军士们纷纷围拢过来,大家七嘴八舌地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混乱中,不知是谁喊道:“没什么大事,就是且且被打败了,大家回去睡觉。”沉默片刻之后,另一个人喊:“还回去干什么,咱们可以进太仓了啊!”一句话,点燃了大家的热情,所有人发出阵阵欢呼,哄闹着着就要往里冲。 “注意军容!”我只说了四个字,动了雷法,也动了真怒。所有人顷刻安静了下来,刚才还乱哄哄的场面,顿时安静地只剩下半夜的风声。我当然要发怒,这才遇到一点小状况,就让场面乱成这样,以后怎么能打大仗?我下令道:“全体都有,集合队伍!” 十分钟不到,十万人就集合好了。大家在自己营地附近整齐肃列,组成方阵,静静等候指示。我用雷法将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你们,就你们这样,也配说是我训出来的兵吗?不,你们不是,因为我丢不起这个人!一点小场面就乱成这样,还有没有组织性纪律性?不就是打败了且且吗?不就是打下了太仓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吗?所有人都给我想一想,你们刚才都在干什么?” 我训完了话,正准备要走,却见天边来了一朵云。每次见这朵云,都会变得比上一次更大一些,现在已经快要有半个营地那么大了。云内隐隐透出了五彩的霞光、斑斓的瑞气,似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弥漫在空气里。不是旁人,正是宫蝉主。 宫蝉主自云端降下,呵呵笑道:“小友治军严谨,胜而不骄,果然是大将风范。”我趋步上前,回答道:“胜仗并不值得骄傲,但是能得到宫蝉主如此夸奖,这可是一个值得骄傲的大事。”众人欢笑不提。 呴呴原本不是宫蝉主座下,兼之心高气傲,故只是与宫蝉主略一施礼,宫蝉主轻摆手以对。宫蝉主对我们三人倒是一直很客气,大有平级论交的意思。我们三人自知道宫蝉主的身份之后,不敢太随便,礼节上总是不曾有亏。 宫蝉主还是用万仙灵骨杖对着倒在地上的且且一晃,光芒闪过之后,且且站了起来,形容也发生了些许变化。原本凶恶的面目现在更多的是威严,原本松散的衣着变得庄重贴身。最重要的是那柄明晃晃的钢叉,现在成了两根宝杖,悬浮在且且的身后。 只见宝杖:一头圆来一头方,地天颠倒成泰象。兼济天下生民腹,五谷丰稔我来量。 第一百七十三章:出征北方 那且且归位之后,被宫蝉主安排去彻查五百年来,田地、果木等收成状况,查明账目之后,对五百年来的混乱账目做修补。 送走了宫蝉主和且且之后,我转身自己走了,不再理会集结好的军队。山本和王美丽见我如此,也跟着我一起进了帐篷。我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直到天光大亮,我听见帐篷外有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招呼我。不是别人,分别是老参将军、石膏将军、茱萸将军、桂枝将军还有柴胡、王锴和躲在后面的茯苓、泽泻等人。 见是他们,我已知来意。也没多说什么,一挥手,说道:“做饭吧。”一句话说完,几个人如得大赦一般,赶紧组织人手做饭起来。又过了一会,我走出营帐一看,还算不错,除了炊事班正在忙碌,其他人都在原地站得笔直。“这才像样。”我命令道:“全体都有,现在解散,准备吃饭。” 吃完早饭,所有人迈着整齐的步伐进入太仓,秩序井然。山本马上组织人手负责清点仓库内的物资账目,这里的物资是个非常恐怖的数量。当初我为了制裁大陵城的投机商动用了两国全部的库存和生产力,将这些物资扔到这里,连铺地都铺不满。 神祗们经营有道啊,到了此时,才能体现出我当时的计划是多么明智。以太仓现有的物资来说,足可以保障接下来的战斗,我们不再需要为后勤犯愁了。按呴呴的说法,如果我们不是以奇制胜,那俾俾和且且可以相互支援,到时候我将没有可能取胜,因为盖蓝一定会有能力安排更多的计谋。 我和王美丽、山本带上呴呴与智三商议下一个作战目标。最后,我们采纳了呴呴和智三的建议,把目标定在北方。 据智三说,州都宫其实是一套完整的智能控制设备,掌管西半边大陆所有的水利设施和上下水工程。而更北方的北极幽阁其实是一个科技研发的部门,从军用到民用,所有的科学技术都是这里出的。 当初盖蓝能够与燥金国和风木国进行走私交易,有一部分就是依靠技术交换。只不过被盖蓝交换过去的技术,都是落后了一代或者被淘汰的的技术,用它们换来的却是风木国和燥金国最先进的技术。 智三提出:只要打掉了北极幽阁,就能造成部分神祗缺少技术支持,从而进一步削弱他们的战斗力,尤其是对两位元梁使者的影响很大。呴呴是这么说的:“当初由我管理大陆上一切事宜,鸣鸠负责上承下达,对你们来说是个劲敌,建议将其放到最后。另外,元梁殿仰赖北极幽阁的技术支持颇多,打掉北极幽阁,可以很大程度上削弱洁洁与涸涸。” 呴呴还神秘地说:“鸣鸠也许是十位神祗中最难对付的一个。他有两大秘密武器,其一就是前不久,鸣鸠得到了一个僄僄开发的新式武器,名为‘头藤’。只要戴在头上,就可以让人实力大增。据说鸣鸠要了八个,将八个头藤分给了八个神官,让他的每一个神官都能在短时间内得到相当于神祗的战斗力。” 这个情报很重要,鸣鸠加上八个神官,可以相当于九名真神的力量,这必然是无法战胜的。我们要想办法把神官们拆分开,至少要让他们和鸣鸠分开,这样才有机会各个击破。“那第二个秘密武器是什么?”我像呴呴投以询问的目光。 呴呴此时的表情一点都不神秘,可是说的话却是高深莫测。他说的是:“鸣鸠有金刚不坏之身。”再问别的,呴呴却只是摇头。王美丽听到金刚不坏有些不服气,她将两个拳头砸在一起,铿锵有声,还撸起胳膊秀了一下肱二头肌。 王美丽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呴呴哪能不懂?只见他跳上桌子,用两根指头捏着王美丽的二头肌。呴呴好似没用力一般轻描淡写,而王美丽已经疼得嗞哇乱叫。对这个二哈的鲁莽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呴呴也能够体谅。我只好换了个问题:“如果出征北方,需要多少兵力?”呴呴挠着头算了一下,说的:“两万吧。” 呴呴给我们算了一下时间账:如果朝北方走,以他的缩地法行军,我们只要一个小时就能到达州都宫,再走一个半小时就能到达北极幽阁。如此,等我们回到太仓的时候,两位元梁使者就该到了。 计划拟定,当我们走出会议室的时候,顿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一眼就看见面前的空地上,所有的部队早已经自发地集结完毕。见我们走出来,所有人都在军官的带领下,齐声大喊道:“用我必胜!用我必胜” 我很受感动,从气色上看,整个队伍的气势已经突破了两万米的高度,这就是虎狼之师应有的面貌。此时,我看见呴呴也在抬头观望,还说着:“嗯,好气色,真雄兵也。”呴呴也会望气!这可以说是个意外发现了。我一直都对自己的气色很好奇,特别想知道自己的气场到底有多高。 我看得到山本和王美丽的气场高度,此时他们二人的气场分别都已经在两万米上下。可我就是看不见自己的气场,这让我心里一直痒痒的。当我把这个问题问呴呴的时候,呴呴却问我:“你能看出我的气场高度吗?” 我抬头望去,却见头顶上空无一物,只能回答:“我的眼界太低,看不见真神的气场。”呴呴一笑,回答说:“嘿嘿,所以我也不告诉你。”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我暗暗发誓:我要是会紧箍咒肯定要念上几十遍解解恨。 挑选精兵强将两万人出发,山本随着大部队留下来镇守太仓。一个小时之后,我们来到了州都宫。州都宫外空无一人,没有丝毫戒备的样子,只有一张纸条钉在门上。 取下纸条,只见上面还写着一首小诗,诗曰:“州都宫内仅一人,无需诸君多劳神。北极幽阁降僄僄,我本清明自归真。”拿下纸条,我交给呴呴来看。呴呴点点头,只说了句:“确实如此。” 既然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可打的了。我正要下令往北极幽阁赶路的时候,却听见智三警觉地喊了一句:“有人来了。”我循声望去,打北边来了两队兵马,共三十多人的样子,穿着清一色的黑衣服。智三仔细看了看,疑惑道:“怎么是他们来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归入宫蝉主麾下 我仔细看了看来人,只见他们平均分成了两队,两边的队伍是差不多的整齐:两个拿环刀的在中间、两个拿大斧的分列左右、大斧的两边各自是一个拿长枪的,再往外还有四个人拿着镔铁槊、四个人拿着金瓜捶。两支队伍里站在最外面的是三个赤手空拳的人,他们的腰间挂着两把匕首。右边的队伍里少了一个拿匕首的,显然是智三当初的位置。不用说,他们也是僄僄手下的神牙将了。 有了智三的经验,我早就准备好了足够的牙粉。智三与昔日的“战友们”进行了热烈的交谈,充分地交换了意见,并且双方都表示了极大的愤慨。好吧,不说这些外交辞令了,智三和神牙将们吵得很凶。 从这些争吵众我们得知:神牙将其实是大老远赶来支援太仓的,只不过我们进展太快,这才在州都宫相遇。双方坚持动口不动手的原因其实很简单:神牙将自己也没有办法破开神牙将的防御。 眼看再吵下去也是没有结果,我请呴呴帮忙,用他的分身术带着牙粉,偷偷给每一个神牙将都吸了一点。呴呴的分身术确实高明,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就已经把牙粉喷洒出去。三十一名神牙将纷纷倒地,展开了黑白争夺赛。不一会,三十一名神牙将就站了起来,与智三站在了一起。于是,我身后就多了一道白色的背景墙。 轻易降伏三十二神牙将之后,呴呴建议我们可以将大军撤回了。因为按照呴呴的计算,随行的两万大军其实就是用来钳制神牙将的。州都宫只有净潮一个人,北极幽阁,除了神牙将,就只剩下僄僄和六名神官。留下精锐战将,就足以对付他们了。 于是,我留下了茱萸还有她的政委:地黄,警卫连负责保护他们,自然也要随行。王锴与茯苓形影不离,二人始终在我左右。另外泽泻与牡丹二人也参加此战,再加上山药就是我们此战全部阵容。 依依不舍的白术被山药狠心劝回去了,北极之地太冷,这一次行军会很辛苦。既然我没有点白术的名,山药也不愿意让白术劳苦。白术知道山药的心思,亲手为山药装备了棉衣,并且系了一条围巾,众人都对二人恩爱称羡不已。 王锴和茯苓比较低调,二人互相系围巾、拉紧衣服什么的不在话下。只有茱萸,她在给自己收拾东西的时候,一直在偷瞟王美丽。尽管王美丽表现得无动于衷,可没人相信王美丽不知情。 安排好了众人,王美丽带着大部队回太仓与山本会合,我们一行人在呴呴的带领下继续前进。一个半小时以后,我们来到了北极幽阁。果然名副其实,北极幽阁坐落在极北之地,冰雪深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风雪中,远远就能看到一座巨大的宫殿,宫殿范围内有一座高楼,巍然而力,挺立在寒风中,这就是北极幽阁了。 随着我们在北极幽阁门口站定,呴呴大喊一声:“呔,你这脏猪,还不出来!”我正惊讶之间,只见从北极幽阁最高的楼顶上,有人打开窗,翻身一越,落在我们面前,稳稳地站在地上。只见他:碓嘴初长三尺零,獠牙觜出赛银钉。一双圆眼光如电,两耳扇风唿唿声。脑后鬃长排铁箭,浑身皮糙癞还青。手中使件蹊跷物,九齿钉钯个个惊。 我们的面前,这位神祗,赫然是个野猪的模样。包括这件钉钯,居然与我手里的钉钯一般无二,只是它身上散发出来强大的气势,却是我手里的钉钯远不能及。也许只有在净坛使者手里,才能发挥出钉钯的威力吧。 呴呴二话不说,独自冲了上去,举起棒子当头就打,那僄僄举钯相迎,两人在风雪之中赌斗。好杀:呴呴金睛似闪电,僄僄环眼似银花。这一个口喷彩雾,那一个气吐红霞。气吐红霞昏处亮,口喷彩雾夜光华。金箍棒、九尺钯,两个英雄实可夸。一个是明性猿猴施手段,一个是堕落猪神弄凶煞。钯去好似龙伸爪,棒迎浑若凤穿花。闲言语,乱喧哗,往往来来棒架钯。猴精卖弄神通,猪怪丢开解数。卖弄神通,半空雪花夹棒花;丢开解数,虚影铁钯连铁钯。 直到我们把六位神官都降伏了,二人还在空中打斗,难分难解,竟然谁也插不上手。忽然天边来了三朵云,除了祥光瑞霭,隐隐还有鼓乐之声,云彩内,依稀可见有花朵伴随相护。要原来是宫蝉主带着俾俾和且且来了。 只见俾俾和且且各自出手,羽扇挡住了金箍棒,宝杖架住了九齿钯。将二人停在空中,俾俾念到:“水火相搀各有缘,全凭土母配如然。”且且接着念到:“三家同会无争竞,水在长江月在天。” “唉。”只见僄僄发出一声叹息,徐徐念道:“月缺不久又团圆,似我生来十不全。吃饭嫌我肚子大,拿碗又说有粘涎。尔等伶俐修来福,我自痴愚积下缘。五百年还满三途业,摆尾摇头直上天!”念完这段诗,僄僄放下了兵器,不再打斗。 呴呴也有所感悟,至此念下诗文曰:“本性圆明道自通,翻身跳出网罗中。修成变化非容易,炼就长生岂俗同?清浊几番随运转,劈开数劫任西东。逍遥万亿年无计,一点神光永注空。” 呴呴是君火国的神祗,僄僄是相火国的神祗,二者其实因理念不同相互较劲。教出徒弟后两位有些宿怨,直到双方后来都被幽泰洗脑,成为傀儡神。也因此,呴呴在恢复神智之后,想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僄僄的晦气。这一次若不是宫蝉主带着人来劝解,他们俩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程度。 这一节我已经了然,可是我有一点没想通:对于神祗来说,这五百年为幽泰效力,是耻辱和造业,是以后需要花大力气,经历重重劫难,才能偿还的业债。可是为什么只有僄僄说,这五百年是“还满了三途业”呢? 僄僄看出了我的疑问,他亲自过来为我解惑。只见他蒲扇般的大手,伸出两根手指,摸着熊猫宝宝的头说:“因为我这五百年,没有做一件坏事。我只是在这里,为人间研究科学技术。我研究的技术,推动了东西两边大陆的科技发展,这些是实实在在作用在普通民众身上的。另外,也多亏我的研究,才能让风木国和燥金国的军事能力发展到现在的地步,你们才有出兵和我们对抗的能力。”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里居然还藏着一个超级卧底。那我不禁要问道:“那关于那个头藤的问题……”僄僄抢过来说:“哈哈,那是因为你那里有人功果未满,所以我特意给他准备的。”说罢,僄僄还拿出了一个包袱跟我:“把它给需要的人吧。” 我接过了包袱,忽然见到从南边又来了一片云,僄僄很热情地招呼那云过来。来的人自然是净潮,他从州都宫里出来了。当初他在门上留下纸条,说只要我们降伏僄僄,他自己就能归真,果然不虚。 呴呴、僄僄、净潮,三人在这里都决定归入宫蝉主帐下。原来的神王都已经不在,他们也无处安身。不如现在就归于宫蝉主,还能给未来的神界建设腾点地方。宫蝉主连得三位神祗,尽收麾下神官与神将、神兵,此时的他真正展现出了大神的风采。 祥云笼罩铺地锦,霞光映彩透天红。钟鼓铙罄齐奏乐,百花飘摇护身躬。 大仙面目真慈善,男身女相好姿容。鹤发回春转黑发,寿经百劫焉有穷。 第一百七十五章:对战元梁使者 目送宫蝉主离去,我们正要回程,王锴却找到我说:“师父,我不能跟你们回去了。”茯苓一听就急了:“你说什么呢,为什么不能跟我们回去?”王锴解释说:“直到刚才目睹了那场大战,又见到两位神祗明悟,我心中也有所感悟。我终于知道了我的使命,我要去寻找那件失落的宝物。”茯苓毅然地说:“王哥哥,我陪你去。” 王锴摇摇头,闭上眼说:“不,你不能去,这是我一个人的使命。你去了,只会枉送了性命。”茯苓急得要哭了:“那我更不能让你一个人走了。”我无法多说什么,这是王锴自己的使命,包括说服茯苓在内,都是使命的一部分。 “师父,你劝劝他呀。”茯苓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却发现我已经转身,招呼大家集合了。茯苓回过头,只能死死抓住王锴,任由王锴怎么说,坚持不肯放手。王锴双手在面前合十,低头闭眼,只听见他发出了一声:“唵嘛呢叭咪吽”,茯苓就把手放开了。 茯苓强忍着泪水,说了一句:“王哥哥,我等你回来。”王锴轻轻回答道:“我会的。”然后独自一人往更北方去了。事后我问茯苓:“你是怎么舍得让他走的?”茯苓只是说:“我从那句听不懂的话里,听到了非常、非常沉重的分量,必须也只能由他独自扛起来,我如果去了,只能成为他的负担。” 王锴就这么独自走了,要回城的我们却发现一个棘手的问题:呴呴走了。来时由他带路,缩地法极快,现在必须我自己来了。我的缩地法比呴呴差了不少,但也好过没有。在神行符的帮助下,我们飞快地穿过冰雪带,来到了大陆上。继续往前,直走到临近半夜,与王美丽前后脚抵达太仓。没办法,谁让她不会缩地呢。 在太仓又休整了一天,安排山本把枳实接来。枳实很郁闷,眼看自己的车队就要回到燥金国境内了,又被山本的空间裂隙带了回来。听到枳实的抱怨我才想起来,原来当初忘了用山本的能力,他们是长途坐车回去的。 我安抚着枳实的不满,把僄僄给他的东西交给了他。那是一条假腿,正好用来安在枳实的断肢上。可是把假肢装好以后再看,这哪里是假腿?分明就是真腿嘛!能跑能跳,也有触觉和痛觉,与原装的根本没有两样。 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有节律的词调,像是数板:“我要的是,稀不溜溜饭儿,干不溜溜菜儿,虎皮酱瓜咸鸭蛋儿,鹿尾巴根儿下杂面儿。烩鸭条、烧子盖儿,四喜丸子溜鱼片儿。扒海参、溜肝尖儿,红烧大肠烹虾段儿。煲三样儿、炸春卷儿,豆沙包、水晶馅儿。香酥鸡、芹菜杆儿,山珍海味大拼盘儿。” 然后另一个声音接道:“诶,炒鳝糊、八宝饭儿,臭豆腐夹面包片儿,油炸糕蘸辣椒面。清蒸鱼翅燕窝银耳猴头熊掌加点烂蒜儿。老太太啃不动的烧饼盖儿,小孩抖落的包子馅儿。吃金表,金表链儿,翡翠镯子金刚钻儿。现大洋要几百块儿,十元的钞票要几千沓儿,穿不了的狐腿皮袄给我几件儿。我这不是来要饭儿,”最后一句是两个人一起说的:“有点热病我没有出汗儿。” 我一听,这是谁啊?怎么军机要地还来了要饭的?居然还敢要得这么嚣张?带着众人出去看时却见门外来了两个人,二人自称为元梁使者,受呴呴的调派,指名要来挑战。只见二人换了个艺术形式,从数板变成了数来宝,又一人一句地唱道:“东边有兵犯西疆,元梁使者出兵忙。贼人使计赚太仓,我兄弟二人一日三餐没了指望。为了能够吃上饭,往前赶路着急忙慌。岂不料行至半路中,机械兵马全故障。” 二人用力叹了一声,继续唱道:“原来是,北极幽阁也中招,猴猪二神归位了。我等机械兵马没了着落,肚子饿得受不了。恨只恨,我兄弟二人迷了眼,贪图安逸舍了智慧苗。怨只怨,我兄弟二人蒙了心,放弃修身追求电子机械弄机巧。如今太仓已来到,楼上的还不把那饭菜送来将我们伺候好?” 我想了十分钟也没想通,这两位真的是神祗吗?他们是来这里要饭的?我看着他们俩人的样子:嘴唇干瘪,塌眼嘬腮,似乎是饿了很久的样子。忽然觉得心中有一阵不忍,于是我让人拿了两碗饭出去给他们。 没想到两位端着饭碗,给我的回答还是一段唱:“楼上的办事不地道,两碗白饭怎能吃得饱?”王美丽差点忍不住要出去打,被我拦住说:“再看一看。”我让人抬了两大桶饭菜出去,二人这才满意地吃了起来。 看他们的吃相,我忽然明白了些事情。两位元梁使者手下没有神官神兵,他们指挥的是机械部队。我打掉了侍中省阁,包围了太仓,断了他们的粮食。然后又打掉了北极幽阁,元梁使者手下的机械士兵失去了技术支持,统统报废在半路了。至于为什么神祗会混得这么惨,原因大概就如他们自己说的贪图安逸、追求机巧吧。 待吃饱喝足之后,二人精神明显好了许多,数来宝也唱得更来劲儿了。王美丽在一旁看得直捏拳头,她怪我说:“早揍完他们早就好了。”洁洁与涸涸还在叫骂,“诶,叫声楼上的你听好,元梁使者来到了。咱哥们,吃罢了饭菜心情还算好,格外开恩跟你们过过招,一对一个挨打要站好,打疼了你可别求饶。” 我回头看了看身边的人,点名道:“老参、茱萸、老姜、大枣,你们四个人去收拾洁洁,葛根、黄芩、黄连、甘草,你们四个去揍那个涸涸。”八人领命,摩拳擦掌地走了。大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了八个人,洁洁此时也顾不上数来宝了,直接大喊:“诶,不对,是单挑,你们不讲道义!”涸涸也是一样:“你们不能这么欺负人,我们长途跋涉多少天才赶到这里,一路上忍饥挨饿,不是来被你们群殴的!” 那八位哪里听得这种废话,各举兵器就是一通乱打。八个人打了半个小时,直到宫蝉主架着祥云来,把俩二货给接走了。二人一点明悟,回归本真之后,相貌也发生了改变:身穿道服飘霞烁,腰束丝绦光错落。头戴纶巾布斗星,足蹬芒履游仙岳。炼元真,脱本壳,功行成时遂意乐。识破原流精气神,主人认得无虚错。逃名今喜寿无疆,甲子周天管不着。转回廊,登宝阁,天上蟠桃三度摸。飘渺香云出翠屏,元梁二圣功非薄。 至此,十位神祗,还剩最后一个:西方神,鸣鸠。 还记得呴呴告诉过我,鸣鸠最大的本是并不是战斗力,而是他的金刚不坏之身,他能在你无法反抗的情况下,将你杀死。这个问题让我很在意,究竟是什么样的金刚不坏,值得让呴呴特意提醒我们呢? 第一百七十六章:八位神祗级别的法阵 还剩下最后一个目标,玉堂宫。发兵之前,素有白虎将军之称的石膏偷偷找到我,强烈要求必须出战。自出征以来,石膏很少有发挥的机会,更多只是承担保卫任务。作为虎将来说,这是难以接受的,看着同僚们都在打仗,加强第一师早馋的就嗷嗷叫了。 石膏之前还能压制他们,但是眼看就只剩下最后一场仗了,如果再不争取,他无法对全师官兵交代。再加上现在枳实也回来了,燥金国军队的最高长官重新交给枳实,如果我不答应石膏的要求,枳实肯定要来找我闹。别看枳实打不过我,但是他真敢趁我吃饭的时候,掀我的碗。 我同意了这个要求,并且保证:此战中,除了陋之堂弟子之外,只带第一师出征。石膏这才欢天喜地地回去布置了,看着石膏兴奋的样子,我不禁也兴奋了起来。兴奋刚刚持续没多久,又有一个人跟着石膏离开的脚步就闯了进来。我一看,嘿,是苍耳,还真是赶在一块来了。 我问苍耳道:“你也是来索战的?”苍耳一脸谄媚地说:“嘿嘿嘿,师父,这么久了,我也没个仗打。你看,我的碎空棍早就已经升级到三种元素融合了,可是对于四种元素融合的感悟始终差了一点。当初柴胡姐在行间山谷打了一仗,马上就领悟了融合四种元素,造就神器了。所以,师父你看……”我点点头:“好啊,让你打。”苍耳欢天喜地地跑了,高兴的样子就好像写小说挣了钱一样。 很快,第一师集结完毕,所有士兵雄赳赳气昂昂地挺立在太仓中心的广场上。我留下王美丽和山本在此看家,同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突然,只听有人喊了一声:“我来为此次出征壮行!”循声看去,竟然是苍耳!这家伙显然是憋坏了,拿着碎空棒对着太仓广场上的幽泰雕像直接就是一棒。震荡效果发动,这三人高的雕像竟然被一击砸得粉碎。好吧,我看到你的实力了。 大军开拔,直奔明堂宫。就在我们向西方行进的时候,有一个问题始终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随着离明堂宫越来越近,我越来越担心这个问题:呴呴说的金刚不坏,到底是什么意思?按照呴呴的说法,如果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那很有可能我们将全军覆没。 为了思考这个问题,我没有使用缩地法,而是正常速度行军。走到第三天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一段路怎么这么平稳?按理说,我们走的是一片旷野,这里没有人工痕迹,车子走在上面不可能没有颠簸。我下令停止进军,下车查看,于是被我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 我们的部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了一大块平地上,整个区域非常宽阔,足可以容纳我们现有兵力的十倍。面对这么明显的圈套,我只能下令全军徐徐撤退,趁着部队还没全部陷入,能走一点是一点。 刚刚退出去两台车,只见此时天地变色,我们的脚下和空中各自出现一个八角形的法阵,三分之二的队伍都被困在了阵内。枳实是何等脾气,哪是甘愿被人算计的?马上组织火力朝着法阵的八个角发动攻击。 同时,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法阵外,三分之一的兵力被两个人伏击了。是的,一个加强师三分之一的兵力,至少相当于普通建制的两个团,被两个人伏击了。那两个人的实力显然不是俗手,他们的攻击能轻易穿透任何护甲,同时也能让各种轻重火力的子弹从自己身上穿过去。加强第一师,在他们面前,仿佛是个笑话。 不过,我这里的情况更不容乐观,这八角法阵是由八个人在控制,每一个都有相当于神祗的实力。心灵鸡汤总是喜欢告诉你:人只有肯拼搏就没有绝境。可是眼下,我遇到的就是绝境。绝境之中,需要的不是拼搏,而是贵人。 此刻,贵人来了,既是我的贵人,也是加强第一师的贵人——山本。其实我们每一次分开,山本都会开着一个空间裂隙远远地跟着我们。因为他的追踪从不靠近我五十米反问,所以我至今没有发现。此刻他选择坦白,主动现身为我提供帮助。 有了山本,我马上就制定好了策略。法阵外的两个人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的,但是他们专有一位克星:就是之前找我索战的苍耳。苍耳的碎空棒有震荡的效果,与那两人穿透的效果正好形成克制。山本开启空间裂隙,把苍耳送出去,这货迫不及待就冲了过去。 维持法阵的八个人也好办,让枳实先用火力压制其中七个,剩下的那个由我带着柴胡、甘草上去吸引注意力,白芍在远处伺机狙杀。定好了策略,半夏也拿出了一大袋新做的肉脯随时准备,这是他用太仓的储备肉自己加工的。 还是利用山本的能力投送,我们三个人瞬间出现在法阵的一角。这一仗很简单,首先由柴胡的琴把对方控制住;然后我用钉钯把法阵壁打出一个洞;对方会试图挣脱柴胡的控制进行还击,此时就由甘草用军刺废了对方双手,然后低下头让开视野;最后白芍的子弹会穿过法阵的漏洞击碎对方的头藤顺便爆个头。然后将八个角依次打一遍就好了。 当我们打完八个角的时候,法阵自然也就破了。此时苍耳也结束了战斗,看得出来,这一场他与对方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打得很是尽兴。找到我以后,苍耳兴奋地说:“师父,我领悟了,我知道怎么融合四元素了!”大家也都与苍耳一起高兴。 我告诉苍耳:“这一丝的明悟不能耽误,要抓住他,马上进行参悟才行。这样,山本,你带苍耳回去,找静室修炼,还有半夏和柴胡你俩也回去吧,给苍耳护个法。”二人也都为苍耳感到高兴,欣然领命。 虽然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可是我心头的疑虑还是无法消除,我决定留下一层保险。正好这里的地皮都被整过,用来驻扎再合适不过了。我把副师长知母和山本一起留在了此地,同时给他留下了一支**部队。一路行进,我们将一路报出所在的坐标点,方便知母随时可以为我们提供支援。做好了这一层准备之后,我的心才算安定一点。 第一百七十七章:金刚不坏真正的含义 大军又走了两天,我们行至一座山的脚下,这是明堂宫的所在。此地景色秀美,根本不像是凶恶之地。忽然,我心头的不安又强烈地冒了起来。我做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谨慎决定:把陋之堂弟子和一师的士兵沿途分批放下。每个陋之堂弟子与两名士兵为一哨,每五百米站一个哨位,第一个哨位由葛根负责。第一哨是离大部队最远的,自然也最危险。柴胡不在,还剩下葛根的控场能力最强,把他放在第一个我比较放心。 五百米的距离可以用肉眼直接观察,同时也接近对讲机信号的极限。安排这些哨位的意义,在于让每个哨位都要在每一分钟的时候向前一个哨位汇报。如果一分钟之后哪一个哨位没有收到汇报,就必须进行呼叫。如果呼叫失败,可以向前一个哨位汇报。最多只需要汇报五次,就可以使用无线电联络知母,届时**将摧毁一切。 部队舍弃了辎重开始爬山,随着哨位一个个就位,所有人的心情也都提到了嗓子眼。到半山腰的时候,陋之堂弟子已经分配完了。于是,我只能让石膏选择精干的士兵,自己驻守哨位。 看起来好像一切都很顺利,我们就这样,顺利地来到了明堂宫前。看着面前巍峨的宫殿,我有种感觉,好像我在一路上的准备都是多余的一样。明堂宫的门开了,一个神带着一群神兵从里面列队出来,为首的那个不用说,正是鸣鸠。 只见他:身长八尺有余零,浓眉大眼神气英。阔面重颐腮无须,威风凛凛弱冠龄。身穿白袍亮银甲,胯下白马神俊明。手持一杆金刚叉,独力要支伪天庭!看着面前的少年将军,我实在不忍心对他下手。他俊朗的相貌足以让最苛刻的女士无法挑剔,他年轻而威严的容貌是那样的自然,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让他长得这么完美。 再看周围,山景是多么美好:青如削翠,高似摩云。周围有虎踞龙蟠,四面多猿啼鹤唳。朝出云封山顶,暮观日挂林间。流水潺潺鸣玉佩,涧泉滴滴奏瑶琴。山前有崖峰峭壁,山后有花木秾华。上连玉女洗头盆,下接天河分派水。乾坤结秀赛蓬莱,清浊育成真洞府。丹青妙笔画时难,仙子天机描不就。玲珑怪石石玲珑,玲珑结彩岭头峰。日影动千条紫艳,瑞气摇万道红霞。洞天福地人间有,遍山新树与新花。 我们还在自顾自赏景,鸣鸠只是看了我们一会,并没有问话,更没有进攻。突然,他将手一挥,麾下神兵们慢慢向我们走来。他们一步步走来,看上去毫无恶意,我们也就没有做出任何的戒备。突然,一阵破空声传来将我惊醒,我循声望了过去。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射过来?我突然有一种想要把**拦下来的冲动,就当我驾云而起,飞到半空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们已经多久没有联络上一个哨位了?回头再看时,枳实和石膏率领的一师全体官兵竟然如木头一般杵在那里,鸣鸠手下的兵将已经距离他们不到三步远了! 我猛提气,运足狮吼功,施展雷法,大喝一声:“哈!”这一下,把所有人都震醒了。伴随着**落下,准确地把明堂宫炸成了废墟,还带上了几百名神兵陪葬。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所有人的思绪,一师的官兵们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枪开火。 鸣鸠站在两军的阵中心,首当其冲的是石膏和一团长粳米。两位对刚才的事情心有余悸,因此两人毫不吝惜地朝着鸣鸠打空了四副**。鸣鸠一开始还能用钢叉舞花抵挡子弹,但是随着射击的士兵越来越多,钢叉渐渐不支。 最后,鸣鸠的身上布满了子弹孔,直挺挺地倒下了。宫蝉主须臾即到,对我连连夸赞道:“小友好手段,鸣鸠有金刚不坏之术,我还怕你要吃亏呢,看来是我多虑了。”我不敢夸口,只能说一句:“好险。” 至此我才明白,所谓的金刚不坏,并不是身体强硬。哪怕身体可以达到如神牙将那样变态的硬度,也还是有极限的。只要有极限,就可以打破。真正的金刚不坏,是像鸣鸠这样,可以让任何人失去攻击他的想法,哪怕是被他杀死,也不会愿意反抗。 鸣鸠的攻防能力并不突出,其防御力甚至是十大神祗中最弱的。但是金刚不坏这种无形的能力,才是最恐怖的。幸亏我谨慎,提前布置了知母的**阵地和五百米一哨的防备。借着**的威力破了鸣鸠的法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宫蝉主将万仙灵骨杖对着鸣鸠一晃,鸣鸠完好无损地站了起来,对着宫蝉主见礼。他的相貌没有发生改变,看来是幽泰为了保留他的金刚不坏能力,所以没有强行给他整容。只是他的武器,从一把金刚叉变成了一对双枪。双枪将鸣鸠,显然比拿叉子要威风多了。 打完了最后一宫,宫蝉主也收服了鸣鸠。此时,宫蝉主身上的气势,已经不输于我在凌霄殿上见到玉皇大帝了。到了这个时候,宫蝉主再次使出移山遣海的大法力,把五百年前强行改变的大陆结构给改了回去。 不愧是最高神,法力通天彻地。在所有人几乎都没有什么感觉的情况下,大陆、海岛就已经各自回归原位,所有人的脑袋里会突然受到一条信息,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六国中人自然各个欢喜,只有幽泰国的人民雪亮的双眼被蒙蔽了五百年,他们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接受这个被掩盖的事实。 五百年的一切仿佛一夕推倒,唯一不变的是僄僄所做出的科技贡献,这些技术,未来会没有阻碍地普及向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僄僄粗中有细,同样堕落在敌营,看似长着最粗蠢的相貌,却做着最聪明的事,也因此他是唯一一个在堕落中还满三途业的神祗。 第一百七十八章:超级大炮 宫蝉主直接把六国军队送回了原处,避免了我们回程的跋涉,对此,大家都很感激。总的来说,大部分人都是高兴的。只有一个人在担心:茯苓。她在担心大陆结构改变之后,王锴要怎么回来。 可是,大家还没来得及体会胜利果实,就从天边飘来了一大片黑云。见到这朵云,宫蝉主面色凝重,紧急将十大神祗都招了回来。须臾,所有的神官、神将、神兵全都到位了,一朵空前庞大的祥云腾空而起,只见祥云内金霞万丈、紫气纷纭。 然而这朵祥云与那朵黑云比起来,却显得是那么的单薄。霎时间,黑云滚滚压迫天际,顿时日月无光,连祥云的光彩都被压得暗淡了许多。民众们来不及享受胜利的喜悦,顿时被这滚滚黑云压住了心头。也不全是坏事,至少这朵黑云可以帮幽泰治下的人民更快地意识到,自己原来信错了神。 眼看宫蝉主独木难支,与王美丽、山本商议之后,我们决定回到风木国。找到薄荷说:“我要你做的超级大炮呢,马上拉出来。”薄荷见了我们,原本绝望的双眼闪过一丝神采,急忙忙发出一连串指令。整个634厂只听到他一个人在大呼小叫。 大家终于被调动了起来,七手八脚地把大炮架好,保护罩打开,一个夸张的大管子朝着空中竖着。黑白云还在对峙,趁此机会,我联系了秦艽和沙苑,要求将两国中所有的**全部竖起,瞄准空中的黑云。 慢慢的,锅底一般的黑云越压越低,就连燥金国与风木国的照明设备,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君火国和相火国还能用法术照明,可怜寒水国与湿土国就只剩下油灯、蜡烛可用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黑云之所以迟迟没有进攻,就是要压榨民众的神经。让民众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体会到绝望的痛苦,然后就可以用最小的代价,攻下人间。 此时最痛苦的莫过于原本信仰幽泰的那些人了,他们拼命地向伪神叩拜,试图换取宽恕。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他们信奉了五百年的神,在此刻已经彻底抛弃了他们,就如同他们曾经抛弃守护自己的神一样。 和秦艽、沙苑沟通之后,我们决定:用十分之一的**储备,对黑云进行试探性进攻。几十发**拖着焰尾呼啸而出,分散射向了黑云之中。提前设置好的爆破时间,让**准确地炸在了黑云上,顿时破开几十个大口。再次见到阳光的人们雀跃起来,只不过这喜悦并没有维持太久,滚滚黑云很快就又把窟窿填满了。 我留下王美丽和山本在地面保护超级大炮,独自驾云上空找到宫蝉主。留下山本还有一个特殊的作用,在大炮发射之后,做最后的矫正。因为发射出去的是一道光束,漫长的发射距离会让光束向周围扩散,造成对威力造成损耗。因此,山本需要打开空间裂缝,直接将炮口顶在黑云前面。甚至可以直接开十几道空间裂缝,让光束在敌营里反复穿梭。 当我来到宫蝉主面前,由于事态紧急,来不及客套,我直接说:“你们都看到了吧。”众神收回目光,看向我,纷纷点头说道:“看到了,绝大部分的黑云是虚的,敌人只是集中在黑云背后某个地方。”宫蝉主问道:“就算知道了也没用,我们的兵力还是远远不足,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回答说:“敌人来了多少我不知道,但是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敌人并不是分散的。”我指了指地上的超级大炮继续说:“只要他们是聚在一起的,我就可以有把握在一击之内,用这门炮给他们最沉痛的打击。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黑云遮盖了视线,只要能够确定敌人的方向,我就可以一击制胜。” 宫蝉主回头说:“都听到了吧,我们也该活动活动了。”盖蓝进言道:“这一次应该以佯攻为主,首要目的是削减黑云,确定敌人的位置。”灌灌是个暴脾气,可此时也不得不压下来,无奈地说:“唉,不能打,真不痛快。”我只能安慰道:“没事的,等着吧,有的是时间让你痛快。” 我最后一次联系了秦艽和沙苑,要求他们把**全部待命,随时准备发射。我要求必须一字不差地传下指令:“只要见到黑云不再变小的时候,就把所有的**一次性都打出去。要求必须瞄准黑云的边缘,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把敌军尽可能地朝中间聚拢。” 很快,祥云升了上去,埋入黑云之中,然后就看见黑云大片大片地消散,趁此机会,地面上的**瞄准也在不停地修正着瞄准的目标。直到最后,只留下了一块约五十亩左右的黑云还在空中漂浮。此时,黑云不再消散,反而隐隐又有扩散的迹象。一朵祥云快速地从黑云包裹中逃逸,秦艽和沙苑当机立断,立刻下令**全部发射。 一分钟之内,空中炸出了最绚烂的光芒,七国人民都见到了史上最昂贵的焰火表演。薄荷也已经将超级大炮修正好了多时,精准的朝着黑云中心射出。那是一道平白无奇的白色光束,却承载着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希望。 山本准确地引导光束在空中扩散,覆盖的面积越来越大,直把黑云的中心破开一个大洞。当这道光束在空间裂隙中穿梭十次之后,终于消散在茫茫天际,剩下的黑云已经不足原来的百分之二十。 这超级大炮的威力果然惊人,只是一击之后,这大炮就再也不能用了。核心部件已经全部化作能量,大炮主体已经达到了报废标准。为了完成这一击,我调动了六国无数的资源,做了不知道多少铺垫,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如果没有它,就算把这个世界的力量都拼光,也无法将黑云内敌兵消灭。 我和王美丽、山本一起升空,找到宫蝉主,所有神都抑制不住兴奋的表情。宫蝉主激动的拉着我说:“幽泰为了发动战争,造兵百万。其中三十万随着他一同成神的一线精锐,被派到了你们的世界。刚才来的是三十万的二线部队,是幽泰的手下将百年征兵的壮丁掳上天,经过改造,比较成功的一批战士,被你一下干掉了八成多。剩下的那些交给我们来收尾,你们上天去吧。” 这就能对上了,原来多次百年征兵时,折在冬青城里被徐云岫带走六国士兵都在这里。灌灌愤恨地敲了敲两把水磨钢鞭,说道:“可惜了这些原本都是我们的子民啊,现在都被幽泰改造成没有意识的傀儡了。” 宫蝉主催促我们走,王美丽却不干了,因为按照宫蝉主的说法,幽泰在天上还留着足足四十万兵力呢,就算是三线部队,那也不是轻易就能打下来的。宫蝉主此时却说:“天地万法自有规则,就算是神也只能掌握,无法改变。自从灌灌归位之后,我就已经没有办法再上天庭了,不是我们坐视你们涉险,而是真的有心无力。除非你们能够打败幽泰,否则我们这些神最终也只能陨落在地上,你们的世界当然也只能一起毁了。” 宫蝉主劝王美丽放宽心:“王小友不需要担心,区区四十万三线兵力不算什么。李小友早就布好了手段,一切自有办法应承。” 第一百七十九章:桃花杀阵 王美丽见宫蝉主似乎不打算支援我们战斗,还想说什么,被我拦了下来。我给王美丽和山本算了个帐:“以长枪营的实力作为计量单位的话,一线部队的每个士兵都相当于一百个人,二线部队只相当于五十个,如果是三线部队的话,估计最多也就相当于十个人左右。类似小冬这样相当于上万人战斗力的,只是极个别,所以就算只有我们三个人上天,也没什么可以紧张的。” 王美丽虽然赌气,却也说不出什么来。我让山本开了一个空间裂隙通往神仙界,然后辞别众神就进入了裂隙之中。裂隙的另一头还是开在五川湖,五川湖的景致还和以前一样美丽,唯一的区别是我们的头顶上乌压压地站着许多人,多到无边无际…… 只见我们头顶的伏兵:征旗飘绣带,画戟列明霞。宝剑凝光彩,长枪缨绕花。弓弯如月小,箭插似狼牙。大刀光灿灿,短棍硬沙沙。高矮与胖瘦,红盔并绿甲。大小齐齐摆,干戈似密麻。不是元戎令,谁人乱爬喳?终究三线兵,军容真邋遢。 我们首先被这阵仗吓了一跳,然后就不免埋怨山本,怎么就把入口开在这了。看这阵仗,很可能是幽泰把最后的四十万兵力都发过来了。虽然只是三线部队,但是毕竟也有四十万,拖在这里,耗也把我们耗死了。 山本倒还一脸委屈地说:“我也不想,但是在神界,我认识的地方不多,而且好像我的空间裂隙还被修正过,是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的。”王美丽虽然二哈,此时也不敢妄动,问我说:“我们打不完这么多人吧,你有办法吗?” 我回答说:“打不完也是要打的,但不能就这么打,也不能在这里打,我们要掌握自己的主动权才行。”王美丽泄气地说:“我们此刻还能有主动权吗?”我没有回答,而是问山本:“你也是军人世家,你来回答这个问题。要打仗,我们无法决定双方的兵力对比,那我们还能决定什么?” 山本想了一下,回答说:“我们还能决定在什么地方对我们打更有利。”我肯定道:“不错,就是决定战场在打。”王美丽抢白道:“是决定我们埋葬在哪吗?” 如果此刻是在军中,谁敢说这种扰乱军心的话是可以直接砍了的。好在经过了这么久的相处,我也习惯了这个二哈的直线思维,我只能回答说:“对,我要给自己找个风景秀美的地方才愿意死呢。山本,尝试打开空间裂隙,我们去那边的桃林,就是我们第一次较量的地方。” 山本尝试之后,说道:“不行,这里的空间好像封闭了,我打不开了。”我无奈道:“好吧,我们突围,在突围过程中要注意两点。第一,我必须保存实力,所以突围的过程要你们带我走。第二,必须以最快的方式赶到桃林,不要被任何事情阻碍。” 二人终究跟我配合许久,当我提出要求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多余的疑问,立刻就开始执行了。敌兵虽然数量众多,可到底只是三线部队,论单体战斗力根本不够看。王美丽和山本直如虎入羊群一般,飞快杀出一条血路,拖着我直奔桃林。 我被山本拖着,迅速运转周天,恢复着消耗不多的力气。终于在赶到桃林的时候,恢复到巅峰状态。他们俩的突围干掉了数千敌军,算是不错的战绩了。王美丽说:“我们到了,李,在这里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我没有着急站起来,还在继续养神,告诉王美丽说:“这里有我埋伏的十万精兵,对付区区四十万三线部队,足够了。现在,我要你们暂时抵挡一阵,待敌军全部过来的时候,我再出手。” 追兵须臾杀到,与我设想的一样,军容很不整齐,他们足足花了十几分钟才又把队形集结好。等敌军全部到齐,黑压压如泰山压顶一般。我睁开眼,泛出一丝光亮说:“你们退下吧,保护好自己,剩下的交给我来。” 随着我腾身而起,桃林中的每一片叶、每一瓣花都随着我一同升空。当初我第一次参观桃林的时候,看得特别仔细,其实是把咒印灌输到了桃林里的花瓣之中。经过神仙界浓郁的灵气滋养了一天,这些咒印已经成熟了。每一片花瓣都变成了锋利的刀刃,将敌人剔骨削肉,根本不在话下。 当时为了施放这些咒印,我耗光了体力,还惹来了王美丽的嫌弃,现在终于到了用上它们的时候了。所有的花瓣被我收集起来,揉成四团,两手两脚各控制一个花球。并不需要多么精细的控制,只要让花瓣利刃在一定范围内无序的运动就可以了。 四个花球拖着长长的尾巴,随着我在空中腾挪,花球在敌阵中迅速杀伤。敌人的血肉、白骨纷纷落地,污染了大片的地面。身穿紫绶仙衣的我在空中如漫舞一般控制着花球,我相信,此时我的样子一定帅气极了。 王美丽和山本在地上看傻了眼,他们都没想到我居然还留着这么大的杀招。其实没什么,只不过当初宫蝉主告诉我:“幽泰有百万大军”的时候,我就在考虑要怎么能够有效地将他们杀伤。超级大炮也好,桃花杀阵也好,其实都是火力不足恐惧症造成的结果。 很快,四十万敌兵就剩下稀稀落落的几队人了,我也耗尽了气力,落到光秃秃桃林里。花瓣在空中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纷纷散落,遮盖了一地污秽。剩下的寥寥几个敌兵被王美丽和山本奋起,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干净了。我此时连喊他们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心里咒骂他们:“两个混蛋,为什么没有人想到接我一下。” 我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勉强运转周天,恢复着体力。很快,二人回来了,见我胡乱躺在地上,差点以为我死了。二人忙把我拉起,检查一下身上,并没有伤口。我这才告诉他们:“我没事,只是脱力了。”二人这才放心。 王美丽问道:“当初在看桃花林的时候,你虚弱成那个样子,就是为了种下咒印吗?”我虚弱地点点头。王美丽一脸愧疚地说:“幸亏你有远见,当时我还怪你了,真是对不起。”我轻轻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王美丽继续问:“为什么你能想到这么远,提早就做好了齐全的准备?”听到这个问题,山本眼神一闪,没有接茬,只是自顾自在八咫镜里翻找着什么。八咫镜的能力和多宝囊类似,从来都是随拿随有,我还从没见过他翻找什么东西花了那么久呢。 不过,就算如此,我也还是要说:“因为从1840年开始到1953年,我们中国人留下了一个病,我们实在是太害怕火力弱于对方了。”就算美国人听不懂,可是王美丽也是有神识的,她能知道我话里的意思。此时的她只能四处看看,装作随意地说:“你们看,真好看啊,这花,在树上……”树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山本终于翻找完了,他拿出了八尺琼勾玉,并告诉我们这玉的另外一个效果:除了能够发出黑色火焰之外,还能用来温养身体,恢复体力。对八尺琼勾玉有这个效果,我丝毫不觉意外,毕竟山本国师在湿土国时,每晚场面何等壮观,这要是没点手段可是享受不来的。随着我的体力快速恢复,我总算恢复了神采,生龙活虎地站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章:王锴外传2 王锴自从随军出征以来,师父没有安排过他任何作战任务。唯一的一次战斗,还是自己主动要求,师父勉强答应的。因为王锴在这个世界上有自己的气运,他要承担一份独一无二的责任,随军出征只是为了让他增加感悟和感知而已。自从降伏心猿开始,他心中就仿佛有一个种子悄悄萌芽了。 他看着附子花将血还给呴呴,听着呴呴念出他自己的灵感顿悟,有一种似有似无感觉,想抓却又抓不住的样子。随着大军继续降伏且且,最后又打败了僄僄,他聆听着每一个神祗归位的瞬间产生的明悟。王锴忽然终于明心见性,感知到了自己的使命。 在北极幽阁,他听到了使命的召唤,那是在更北的方向。他知道一路上会有各种危险、各种考验,只有六字真言可以帮助他通过这条险路。十几年以来,王锴第一次让茯苓远离了自己,选择独自面对一切。茯苓也不得不选择相信王锴,带着满腹的不安和担忧,独自转身离开。 王锴坚定着心念,独自迈开步子往前走,任凭风雪拍打在自己的身上、脸上。为了抵御寒冷和疲劳,王锴口中念着六字真言,努力地将身体的频率调整到与周围的环境一致。他的步伐还在前进,每一步的迈出斗比前一步更加困难。渐渐的,他的眼中看到了幻视,耳朵里出现了幻听。一切都只能凭借自己的信念领路,靠着六字真言来坚持。 风雪越来越凌冽,仿佛无时无刻都有利刃在自己的脸上划过。风雪撕破了王锴单薄的法袍,利刃正切割着王锴的每一寸皮肤,他不得不伏低身子。脚趾早已经冻木,他站不起来了,他只能手脚并用才能勉强往前爬。 渐渐的,好像不那么冷了,是什么这么香?他站起来仔细寻找着香味的来源,这是花吗?极北之地,居然能有花香?不,这不是极北之地,这分明是春天的美景啊。那边在跳舞的女子是谁?她的舞姿好美,居然可以吸引蝴蝶和莺雀为她伴舞。 此刻,王锴想的是:我能不能再靠近一些,好想多欣赏一些那美妙的舞姿。王锴的眼有些贪恋春天的景色,心里却还知道,自己的目标还在前方。他再次坚定心念,念动六字真言,望着虚无的前方,迈开了步伐。 王锴只感觉自己越走越热,热得他直想脱衣服,一股咸腥的气味里自己越来越近。他并不排斥这种味道,反而对这陌生的味道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忽然他发现自己正踩在沙滩上,顺着沙沙声听去,不远处那一大片无边无际的水是什么?是大海吗? 因为从小没有法力的关系,王锴从没有出过远门,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大海。海滩边有许多衣着暴露的男女在欢笑打闹,海浪的涛声也在冲击着他的耳膜。王锴自小生长在偏远的极泉城,从没见过眼前的的景象,他很想加入其中。 忽然,王锴听到有人喊他,那不是茯苓和牡丹吗?二人手挽手,穿着极为简单的衣服,露出诱人的身材,一齐对王锴招手,附子花也在旁边一脸娇羞地看着他。不,不对,附子花已经把血还给了呴呴,茯苓已经跟着师父回去了。王锴稳了稳心神,继续念诵六字真言,坚心往前赶路。 秋高气爽,他又来到了灵道宫外,父亲就在自己身边,对着他露出欣慰的笑容。他从没见到父亲这般高兴和自豪过,就连岁月的痕迹也仿佛淡化了些。王补心说:“不愧是我儿,你获得了极大的殊荣,我们快进去,别让皇帝陛下等急了。”王锴问:“发生什么事了?”王补心说:“你忘了吗?孩子,你带领六国大军征讨幽泰,立下不世功勋。国王陛下要给你加官进爵,还要让你执掌灵道宫呢,我们快进去吧。” 征讨幽泰?立下功勋?这是我做的吗?王锴这么想着,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王补心急了:“你在等什么呢,还不快走?可别让国王陛下等急了。”“可是,”王锴想说什么,却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了。“没什么可是的,快进去。”王补心不耐烦地催促道。王锴用尽全力,好不容易念出了一句“唵嘛呢叭咪吽”,这才稳定神智,继续前进,将父亲的呼喊声抛在了脑后。 很快,他又见到了自己的母亲,阿桂。阿桂常年在外奔波,容颜已经苍老了不少。她看着王锴,很慈祥地说:“孩子,回来了,过来吃饭吧,你已经很多年没尝过妈妈的手艺了吧。”王锴一愣,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是啊,多少年,自己从没尝过妈妈的手艺,甚至对于她的印象都有些淡薄了。母亲为了自己在外奔波十几年,好不容易才回了家。王锴把眼睛看向了面前的饭菜,色、香、味顿时占据了王锴的整个大脑。王锴的眼里忽然决了堤,他用最后的理智斩了这道念想,念出了六字真言,一切都化为虚幻泡影。 又往前走,天起越来越冷,风雪再次覆盖了天地。忽然面前出现了两位金甲武士,他们夸张的巨大身材,举着硕大的兵器,拦在了王锴面前:“此处禁止通行,马上滚回去。”说罢拿起手中的武器挥舞过来。王锴并不停步,只是念着六字真言继续前进。当金甲武士的兵器打到王锴身上的时候,身上没有任何感觉,金甲武士却化作光点消失了。 随着金甲武士的消失,王锴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句话,“你通过了眼耳鼻舌身意的考验,你有资格得到我了。” 慢慢的,他看到了一点烛火,王锴知道,这是自己的目标了。忽然,天空整个被黑云笼罩,极北之地的光源本来就是珍稀之物,此刻更是陷入昏沉之中。他似乎看到了茯苓正坐在地上,看着天空绝望地哭泣,呼喊着:“王哥哥,你回来呀,你不在,我害怕。天这么黑,你还认识回家的路吗?”一旁的父母也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再想多看一眼时,王锴只觉得眼睛仿佛失去了作用;耳边只能听到呼啸的风雪声;鼻子早已被冻木;嘴边挂满了霜雪,舌头也僵硬了;身体仿佛惯了铅一般沉重。 王锴只能依靠意志力,含糊不清地念着六字真言,朝着目光中仅存的光明继续前进。只见烛火越来越大,渐渐如火把大小,再渐渐如火盆大小。当烛火越来越大的时候,空中的黑云也在渐渐缩小。 当这团火终于展现在王锴的面前的时候,黑云也被一道炫目的白光击溃。王锴将这团火捧在手里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炽热的感觉,只有一种冰凉温润的质感。那是一块玉质的令箭,上面用古老的文字镌刻着:“本草令”。 第一百八十一章:神力的规则 收拾掉了幽泰的三线部队,我也恢复了体力。认好了方向,我们就朝着神仙界的中心区域前进。该是时候,找幽泰做最后的决战了。我们面前的云路和阳界天一般无二,渐渐地,走到一个看上去像路口的地方,好像有人在那。 我们飞过去,只见那里站着十二个人。有一个人拿着刀,架在另一个人的脖子上。被挟持的那个人留着大胡子,头上戴着一个扁扁的帽子。另外十个人的相貌十分清奇,只见他们:一脸横肉鼻似歪,拧眉瞪眼目三白,绕嘴胡茬乱糟糟,中等身量扛个大脑袋。赫然就是小冬的样子!开什么玩笑,十个小冬! 持刀人威胁我们说:“不许再前进一步,不然我就杀了他。”我和王美丽、山本,面面相觑,三脸懵*,相互问道:“这人是谁?你们俩认识吗?”最终确定了,我们都不认识他。于是我对持刀的人反问道:“你是什么人?你挟持的又是什么人?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会受你的威胁?” 被我一问,那持刀人忽然显得有些尴尬,马上又厉声说道:“别给我装蒜,这是跟你们一样从门的那一边过来的。这个家伙,一过来先在神仙界到处乱撞,然后还想在幽泰大人的宫殿里装**,你敢说他不是你们的人?” 见此情形,看来不认也不行了。只是没想到,我们居然还有这样一个猪队友,我们三个在下界拼死拼活,这个货居然主动送上门。我们没有轻举妄动,不只是是因为面前这个人喂给我们吃了个不大不小的苍蝇。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如果只靠我们三人想对付十个小冬,难度太大。 现在无计,只能施展“拖字诀”。我问道:“那你又是谁?跟幽泰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在神仙界?”持刀人回答说:“我就是徐云岫,我是幽泰大人最亲信的心腹。当年幽泰大人战众神不敌,还是我想到的办法让三十万普通士兵成神。”徐云岫说到这里时,活脱脱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嘿嘿,就是靠着这样的大功劳,我才能在这神界获得一席之地。” 仿佛是挠到了痒处,徐云岫说着说着就停不下来了:“下界那个枫诗,提供了那么多研究样本,都是被我带走了,就连这些女人也是实验样本之一。五百年来,这些壮丁能够有幸能够成为幽泰大人的手下,他们该感谢我给了他们成神的机会。”看着徐云岫一脸骄横而得意的表情,我想象不出人怎么会无耻到这种地步。 “还有这些,”徐云岫指着身边围了一圈的小冬说:“这些是我用改造神兵多下来的边角料做出来的。嘿嘿,战斗力强大吧。就算它耐力差,可还是能和你们打个一对一吧。我现在手里有十个,因此你们没有任何胜算的。” 我不由得吐槽道:“边角料做出来的,那不就是人渣?”不过我现在对此毫无兴趣,只有想办法对付眼前的十个小冬才是正事。我继续试探地问道:“你是怎么把这些做出来的?既然做出来了,为什么不投放到人间?早放下去,也许你们早就统一人间了。” 徐云岫啐了一口,鄙夷地说:“你懂个屁,哪有这么容易。”然后他露出了一副寂寞的表情。这个表情如果放在一张好看的脸上,绝对能在夜店带走任何一位姑娘。可是放在徐云岫的脸上,说得好听点,像便秘。 徐云岫缓缓地说:“我以前不知道,自从来了神仙界,我才了解到这些。这个世界有自己的运行规则,动物们只能适应规则,人可以学习规则。可是成为神之后,就可以掌握并运用这些规则,运用天地间规则的能力就被称之为神力。”说这句话的时候,徐云岫的语速明显加快,表情也显得非常贪婪。 马上,徐云岫亢奋的精神又萎缩下去,用更慢的语速说道:“但是相对的,神受到的天地法则的限制和约束要远大于人类。神运用的神力越强大,限制也就越多;反过来说也一样,如果神守住了越大的规则,他能调用的神力也就越强大。” 徐云岫一脸悲伤地说:“就是因为做了太多调遣天地法则的事,幽泰大人就要被迫遵守限制,现在他已经甚至已经无法离开自己的宝座了。还有这些小冬,我造了他们,可是却无法把他们全都投放到人间。只是放了一个下去,我就要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徐云岫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心有余悸。 可是马上,徐云岫又得意地说道:“但是我还是找到了规则的漏洞,只要打破界元壁,把兵力投送到你们那边的神界,我一样可以随意杀戮,哈哈哈哈……” “就在刚才,我忽然感应到,我可以把我创造的神兵放下界了。他们被我洗干净了污秽,赋予了第二次生命。他们降临到人间世界,仿佛新生儿一般。可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做任何事,就被你一炮消灭殆尽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徐云岫的面目是狰狞而险恶的,徐云岫咆哮道:“我到现在才明白,原来,我千辛万苦创造的神兵,都是为你准备的!” 这个人显然已经寂寞太久了,陷入半癫狂的状态。见到有人来,不由自主的开始表现了起来,刚才这一大段声情并茂的演绎,足可以给他个最佳反派奖了。 对我们而言,眼下的局势不乐观,我们陷入了死局之中。徐云岫带着十个小冬,是我们无论如何也打不动的。宫蝉主虽然恢复了神王的实力,可是他现在进不了神界,更不可能给我们提供支援。 如果选择硬磕,在徐云岫刀下那个,我们第一次见到的大胡子就是我们的榜样。别看徐云岫愿意跟我们说这么多话,可是他这样的人脾气也极不稳定。只要没了耐心,一声令下,十个小冬围攻上来,我们也就完了。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难道就要止步于此了吗?就算我再怎么布局、计算,就算我有再大的不甘心,面对绝对实力的差距,也是无计可施。忽然,从地上传来一阵恢弘的声音:“唵嘛呢叭咪吽”。六字一音,六字真言!是王锴!他终于准备好了! 终章:回家 随着六字真言的传来,徐云岫和小冬们顿时如中了定身术一般,如痴如盲。大胡子也趁机解脱了下来,跑进了我们的队伍里。随着一声又一声六字真言念动,仿佛在冲击着什么禁制一般。我拨开云雾往地上看,却见地上有六个光点支撑着一个透明的穹顶,仿佛在阻隔人间界与神仙界的沟通一般。 再细看这几个光点发出的地方,我明白了,这就是当初幽泰放在人间十大伪神所居住的宫殿啊。我曾经把侍中省阁中幽泰的雕像打碎,太仓的雕像是被苍耳打碎的,还有明堂宫直接被知母用**炸成了废墟。因此还剩下六个宫殿的雕像,只要将这些雕像打碎,神界就可以重新沟通人间。 与王美丽和山本说了这个发现之后,我们当即决定返回人间,先把这些雕像拆了再说。反正徐云岫和十个小冬现在也动不了了,我们大可以放手再去人间走一趟。 回到人间,我们分头行动,一起动手,每人负责两个雕像。六字真言还在继续念着,随着每次雕像被打破一个,六字真言的冲击力就增强一分。终于,六个雕像都被打破了,六字真言的威能冲破了天宫,穿透了地府。 地府中还没完全平息的叛乱,被六字真言强行镇压;天宫里孤独地瘫坐在宝座上的幽泰再次受到了法则的制裁。此时无论他如何悔恨,都不可能再受到宽恕。当我们三人重新上到神仙界的时候,我们看到了地上升起了几十道光芒,伴随着六字真言一起升上天空。 带头的人是王锴,他手里拿着令箭,口念六字真言,引领众人飞在了最前面。陋之堂里我们众多的亲传弟子都跟在王锴后面一起飞升。这是最激动的人当属茯苓,还有什么能比王哥哥没事更让人高兴呢?宫蝉主和麾下众神也都在其列,那个看不见的穹顶被打破了,他们作为正神也能回到天宫了。 当我们重新回到神仙界的时候,徐云岫已经眼神涣散,被绝望淹没。之前,幽泰强行夺取神位,还带了徐云岫一起进入神界,是他们最得意的时刻。后来当他们感受到自己在天地法则面前的无力时,他们还能用成神这件事来欺骗和安慰自己。 而到了此刻,王锴持着本草令,带着一批优秀的伙伴真正成神,飞升入神仙界的时候,无论是幽泰还是徐云岫,他们心里最后一丝安慰已经荡然无存。 是啊,天地自有法则运度,宫蝉主收服诸神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彻查五百年来混乱的规则,并加以修正。这些法则,哪里是一个伪神可以了解的呢?现在,王锴已经带着这么多人也成了神,他们未来也必须去修补这破碎的法则。 随着幽泰和徐云岫的头被斩落,十个小冬顷刻间土崩瓦解。如此一来,阳界天面临的巨大威胁也被全面消灭了。到了此时,可以说我们已经获得了全面胜利。可是宫蝉主和王锴没有任何感激或者惜别的话,也不让其他人与我们多交流,只是催促我们快走。 茱萸如今也飞升正果,她看着王美丽,只说了一句话:“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将手一挥,把我给王美丽特别订制的铁环取了下来。捆仙绳收回多宝囊,勾死人的铁链还归地府。王美丽看着光溜溜的手腕,眼神中似乎是不舍。 王锴催我们赶紧走,并且还把我们三个宠物抢了过去。我正要说话的时候,王锴却说:“师父,你们快走吧。他们不会留下遗憾的。”听王锴这么说,我的话到了嘴边也只能咽回去。末了,我也只能是点点头,退后了几步。 王锴抱着熊猫宝宝,宫蝉主架着鹰,智三抱着胖鸡,看着三个朝夕相伴的宠物此刻还在试图挣脱他们的怀抱,我们三人决绝地扭过了头。 王锴第一次展现出了神王的实力,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带着我们找到了界元壁被打破的位置。这时我们才看到,原来打开的三扇门,现在已经只剩下了一扇,而且开始变得飘忽不定。一旦最后的门也关上,我们四个人会被切断与原来世界的联系。因为我们在这个世界本不存在,所以如果我们滞留在这里的结果就只能是灰飞烟灭,神魂无存。 望向门的那边,只见张天师正带着四大天王勉力维持界门。我们飞快地穿过了界元壁,回到了阳界天。也在最后一瞬间,界元壁被关上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存在过。王美丽、山本还有那大胡子,告别之后,各自都回到了自己的神那里。张天师对我说:“来吧,玉皇大帝在等你。” 我回到了凌霄殿上,小白龙也完整地站在众神面前。将法宝一一归还之后,我单独重谢了东皇太一。他虽然是个废黜的神王,可是我在那个世界斗争的过程中,仰赖他的力量颇多,没有他,我甚至会直接折在冬青城,被折磨一百年,然后成为那徐云岫的实验品。 还有那位伟人,我也必须由衷地对我表示感谢。此时再见到他,我觉得,他不只是一个伟人,更是一个伟大的导师和先行者。在敌后孤军奋战的时候,只有想起他的教诲,我才能坚持斗争下去,并且选择正确的路。 最后玉皇大帝亲口颁下圣旨:“李钏芎在敌后孤军奋战,其劳苦,其功高,特加赏赐,现准返还人间。” 当我再一次在床上醒来的时候,我看了看时间,《定军山》准时响起。还是熟悉的词句,一切都没有变化,好似我只是正常睡了一觉而已。做了一整晚的怪梦,我竟然还一点都不累。早上洗漱的时候,我看着新配的牙粉,我不由得想到:“要不然我再配一份备用吧。” 不过我今天不上班,也不想出门,此时得空,不如听个歌吧。我挑选了一下,打开了一首英文歌,“louder,louder than a lion,cause I am a champion and you’re gonna hear me roar……”两分钟后我默默退出了播放器,这说的是什么玩意?还是《琴师》好听。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