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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染鹤鸩》


 楔子

“情欲喜怒哀乐贪镇痴怨，狗屁。” 江门煜如是说。
正如他所描述的人类一样，这个世界早已成为了第二个地狱——他们暴躁，易怒，自卑却目中无人，贪婪且不知足，想要好结局又恐惧一切代价。
故此，江门煜从不将自己划分到“人类”这里，而人类也从没想把他划入这里。
他恨，却无从下手。他怨，可无人问津。于是，他们“给予”他的，他都要加倍奉还。
最终的最终，他想，应该，不，是一定，他们会点头哈腰的对他服务。
思绪飘到了这里，他冷笑了一声，“对于未知的事物，你们也就这点能耐了。”
捻灭了手中的烟头，哈出最后一口白烟，雾中若隐若现他妖孽到不像人类的容颜。
独自站在25层楼的玻璃落地窗前，如视蝼蚁搬看着雨中匆忙避雨的人群。
雨，犹如万剑般冲向他们。脆弱的躯壳上只用一把伞来挡开，可总会有那出其不意的乱箭击中他们羸弱一生。
他瞳孔一片死寂，冰冷的双眸一次一次，犹如凌迟般，割开别人肮脏的人生。
习惯了？
不，他想。
我只不过，
是个恶魔罢了。
桌子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沈天楚。
嘴角划过势在必得的笑容，接开电话的同时，将眼前一缕凌乱的头发甩到了一边。
“游戏开始吧。”
“拭目以待。”



 第一章那就杀了

“父亲，沈之雄来找您了。”
“让人在前厅稍待。”
“好。”
最后应了一声的女人说罢便转身下了楼梯。这人穿着一身火红长裙，妩.媚众生的曲线和精致的容颜令人羡慕。她是锡家的二小姐，锡玉嘉，身为两名返祖子女中的一员，让她在气势上便开始强势。
前厅的来人是锡家的合作伙伴——沈之雄。沈家向来也是实力殷实，家境也是大陆数一数二的，可令人遗憾的是族中只有一名返祖子女，视如珍宝。
“沈叔叔，请跟我来吧。”锡玉嘉微微侧身，笑容标准，礼节无可挑剔。
“好，小嘉还是这么客气啊。”沈之雄回礼到。一样的话语，面上却带了一丝不耐烦和惊慌。
已经转身的锡玉嘉并未察觉，依然如故的将人带到了前厅茶几旁。
“叔叔请您稍等，家父有些事情要处理，您先喝茶吧。实在是不好意思，您来做客却让您等着。”她边说边将英国大吉岭红茶倒入瓷杯中，空气中瞬间弥漫了醇浓的清香味道。
“没有的事，多熟的人了不用如此客气。”沈之雄端起茶杯品了口茶。
他顿了顿，将茶杯举在空中，“小嘉啊，能不能麻烦你催一下老锡，我实在是有急事相告。”
如此的急切，貌似是公务上的事，锡玉嘉暗自分析，但并没有表露在脸上。
“叔叔不用着急，我这就去叫家父。”她应到。
“谢谢小嘉了。”沈之雄又浅尝了一口茶。
锡玉嘉转身而去，留下了他一人在大厅里。
沈之雄想起身观察一下墙上的壁画，正对着他的是堕落的天使，倒五角星的标记，让他不寒而栗。
安静的大厅里弥散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他想起了那个少年。这一次不会让他得逞了，他想。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沈之雄以为是锡玉嘉把老锡带来了，便准备回头。突然感觉脖子一凉，暗叫一声不好，低头一看是一把锃亮的刀子。
不安到恐惧到绝望，他不相信在这种关键时刻，特别是戒备森严的锡家能出现盗贼。
顺着那双手向上看去，却是一张熟悉的面颊。
他颤抖着，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双手的主人。
“天楚，你……你在干什么”沈之雄喊出了那个曾经日日夜夜熟悉的名字，却有种求饶的意味。
那人闻声歪了歪头，不为所动。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我是你儿子，不要杀你？”沈天楚冷笑道。
沈之雄木讷的点了点头，想到了什么，又用力的摇了摇头。
“从你想告诉锡家那个老头这个秘密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是你儿子了，沈之雄。”
“你……你怎么知道我要说的……？”沈之雄不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幻觉!他这样子我安慰道。
可接下来沈天楚的话让他的心彻底的凉透了。
沈天楚悲怜的看着这个自称与天使同在的人，只说了一句话。
“当然是……”沈天楚顿了顿，贴近了沈之雄的耳朵小声道，“愿那神圣的堕落天使祝福我……”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兴许在别人耳中根本不是什么，可对于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来说，那就是**似的消息。
沈之雄吃惊的大吼，“这，，这不可能!你你竟敢!”
“小嘉，快来救我!!!”还未道完半个我字，就被灭了口。
瞳孔迅速的放大，鲜血如落日的夕阳红喷溅而出，伴随着沈之雄的倒地，沈天楚优雅的扶住他，轻放到地板上。
血液顺着地板砖的纹路流了下去，听到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沈天楚将刀放在了沈之雄手里，小声道:“不会再有人了。”
隐身而去。
迟来的两人只看到了这一幅苍凉的景象，方才还活着的沈之雄，现在死在了锡国则的家中。
手中还握着疑似自杀的凶器。
沈之雄死了。
几个字如晴天霹雳般飞入锡国则的脑海中。他们锁定的计划，互相的承台在此灰飞烟灭。
另一边的沈天楚在灭口后回到了沈家老宅。
作为沈家长子，在没有意外的情况下，是要在掌管人去世的时候继承家业的。
一辆保时捷开到了古朴的大门前，一路畅通无阻进入了私人停车库。沈天楚打开车门，迎面而来的一股热浪让他不耐烦的皱了皱眉。
就如早都意料到的一般，沈家二女沈尹早就在这里等他了。沈天楚装作没有看到她，点了根烟准备上楼。
“老宅不允许抽烟，天楚。”最终是沈伊先开的口。
沈天楚顿了一下，把烟扔到了地上，火星蹦跳了几下，就灭了。
“天楚，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考虑什么，把家位传给不文不武的老三？”沈天楚真的是对这个女人五体投地，显然今天不了结了就会没完没了下去。
“父亲的意思也是如此，天楚。他比你有经验，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沈伊低下了头，“我们都希望如此。”
提到了父亲，沈天楚脑海里划过了那张惊恐的脸，嘲讽的笑笑，“狗屁。从现在起，我就是沈家家主，沈之雄在去世之前吩咐过了，你还敢忤逆！”
“可是……”沈伊下定了极大决定般的接道，“他知道了一切关于‘那个人‘的消息，这对沈家也有利不是吗？”
一切？沈天楚眯了眯眼睛准备反驳。却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声音抢先一步说到。
“那就把他杀掉。”声音来自车库深处。
沈天楚听闻笑了一下。
沈伊猛然回头，却没有看到任何人。直到声音再次响起在她的背后，她出了一身冷汗。
“你说怎么样，天楚。”来人将手搭在了沈天楚的肩上，懒洋洋的问到。
沈伊又猛的回过头来。
沈天楚没有回答，只是阴阴的看着沈伊。
过了片刻，沈天楚叹了口气:“沈伊，为什么有利呢？”
“你……你是谁？”沈伊大声问到。
沈天楚轻笑了一声，眼神里充满了不屑。旁边的人并未跟着笑，但那一如既往冷漠的眸子里却也充满了虐视。
“吵死了。”他看向了沈天楚，“有用吗？”
沈天楚想了半晌，摇了摇头。双手一抬，指尖涌出了一股红色的能量，沈伊的七窍立马开始流血，连说话的机会都不再有就倒在了地上。
“江门煜，来家里坐坐？”
意识模糊中传来了这么几句话，她睁大眼睛，江门煜！！那……那个人……意识开始模糊，她在最后一口气时还保持着震惊……
乱了，全都乱了……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楼上的沈家亲属们还在疯狂的吵架，争夺家主。
滴——一声开门的声音，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看向门的方向。
“都在吵什么呢？”慵懒的声音传来，并不缺乏威严，“这要是传了出去，不让别人笑死?”
沈天楚慢慢悠悠的走了进来，“从今日起，我就是沈家家主，有谁有异议？”
不容置疑的声音压住了所有人的不甘。
“没……没有。”沈天楚的舅舅带头说道。管他什么家主，跟着他绝对有好果子吃，他这么想。
“没有。”有了带头的，大家都开始回应到。
沈天楚满意的笑笑，“好了，各做各的就是，不能因为沈之雄的去世影响了我们的管辖。”
说罢便走向通往自己楼层的专属电梯。
身后传来老三沈迪的声音:“我二姐呢？”
沈天楚将头侧了过来，双眸霸气而轻虐，“没有见到。”
任沈迪一人生气，沈天楚在没有人闹事的情况下，是不会去管他们的，最后还是沈迪的姑妈劝住了沈迪。
另一边的沈天楚早已到了书房。
“怎么样？”在沈天楚打开书房门的同时，江门煜悠悠的问道。



 第二章领主的势力?

皎洁的白色月光照在了江门煜的背上，他慢慢转过身来，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没什么问题，照常进行。”沈天楚用了略微低沉的声音答到，“下一步……”
“下一步先稳定民心。”江门煜接的很快，他走到饮水机旁冲了一杯咖啡。
沈天楚会心一笑，也是把黑色外衣搭到了架子上。
“门煜你说，要是他们知道了这些，该是怎样一幅表情呢?”黑暗中沈天楚的表情看不清楚，只有那眼里散发出的狠厉光芒。
“管他们！”江门煜靠在门框上，修长的身体比例和妖孽惑众的容貌和沈天楚比甚至还多了几分气质，要知道沈天楚也算是人中龙凤了。
“你与他们不同，我自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被抛弃的命运。遇见了你，大概是不幸中的万幸。”江门煜接着说道。
没错，江门煜对于沈天楚，沈天楚对于江门煜，就如钟子期和俞伯牙一样，仅此唯一。在江门煜困难的时候，沈天楚也不曾有半分抛弃的意思，至此，从不信任他人的江门煜也算是看透了沈天楚的美好品质。
沈天楚没有答话，只是眼里有笑意的看着江门煜。
“我常常在想，如果没有你的话，现在的局势会是怎样。”江门煜也同样用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着沈天楚。
“哦?会是如何?”沈天楚对这个猜想带有极大的兴趣。他沈天楚也何尝不是也如此想过?
江门煜上前几步，和沈天楚更近了几分。
“想象不到。”江门煜悠悠答到。
相视而笑。
罢了，江门煜转了过去。
沈天楚也拿起了桌上的文档:“这是过去锡家与江家所有的纠葛，你看看吧。”
“没有江家了。”江门煜订正到。
“锡家与你江门煜的所有纠葛。”沈天楚挑了挑眉，补充。
“嗯。文件我先拿走了，下次有时间来我那做做客。”江门煜满意的说。
在离开的那一刻，江门煜脸上的冷漠再次以肉眼可见速度显现。
这才是外人眼中的他。
在送走江门煜后，沈天楚通知了所有人在明天早上开会，他要开始着手准备这第一盘棋局了。
在这之前，他也同时叫沈迪来他办公室。虽然沈迪一脸不情愿，可也不得不听现任家主的话。
“沈迪，对于现在的局势，你怎么看?”沈天楚问的模糊，想看看沈迪的表态。
“现在五大家族依然处于互利的局势，但……”沈迪欲言又止。
“但什么?”
“但锡家因为上次父亲的死亡地点和时间而备受怀疑。”沈迪思考了一下，有将话说的更明了一些，“无暇顾及管辖方面的事。”
沈天楚低头思考了下，“你的意思是……趁热打铁?”
“这样既可以削弱锡家的势力，也可以……加强我们在领主前的威信。”
果然，沈迪对那里窥视已久，沈天楚心里冷笑道。
“怎么做?”
“…………”
半晌后沈天楚赞同一笑，“就这么办。”
远在千里之外的锡国则打了个喷嚏。锡家大少爷锡茗则在旁边关心的问“父亲可是不舒服?”
“并不。”锡国则抬手制止了锡茗准备叫佣人的举动。
“近几日沈家可是有什么动作?”锡国则问。
“目前还没有。但我相信出了这么一出事情，他们肯定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未必。沈家家主传给了沈天楚这事你可知道?”
锡茗点了点头。
“他为人处事向来谨慎小心，在沈之雄的事情没有明确证据之前，不会轻举妄动的。”锡国则看向了窗外，“何况这事与我们锡家无关。”
敲门声打断了两人。
开门一看，是锡玉嘉站在门口，还穿着睡衣，一脸惊慌。
“怎么了？”锡国则皱了皱眉，为她衣着不整而略微生气。
“沈……沈家来人了。”锡玉嘉脸上还带有刚刚的惊恐。
“什么！”锡家父子同时站了起来。
三人到达一楼时，基本上所有的锡家人都已经成了人质。
“你……你是什么人?”锡茗镇静的问到。
没有一个人回应他，似乎都在听一个人的号令。顺着黑衣人们的视线，锡茗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
那人背着手看着墙上的壁画，看起来非常专注。
锡茗让父亲和妹妹先走，他一人留了下来。
“现在可以回答了吧，你是谁?”锡茗满脸愤怒的道。
那男人转过了身，走向锡茗。因为戴着帽子的缘故，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为什么大少爷这么笃定我会给你面子?”那人阴森森的语气让整个大厅都陷入了冰冷的温度。
锡茗怒火中烧，大声的吼道:“我管你是谁，大半夜的竟敢擅闯锡家，让你看看我们的厉害！”
说着就在两手间显出了一股蓝色的力量，向那男人冲了过来。
男人并不曾移动半步，在锡茗力量拍过来的一瞬间，伸出了右手，一面黑色的五芒星屏障挡在了他们中间。
“锡茗，你们锡家的礼节就是这么教的?”那男人用平静的声音问到。
因为抬手的原因，男人的袖子往下退了半分，露出了隐约的圆形标记。
锡茗显然是观察到了，那标记很复杂，看起来也很诡异，可还没有看个仔细，就被屏障弹了出去。
“当然不是。可是你绑架在先，我也就顾不得什么礼节了。”锡茗冷笑道。
这句话显然非常有效，那男人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有道理。”锡茗听到那男人说了这句，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男人手一扬，瞬间除锡茗外的所有人头颅到地，其他的黑衣人也消失了。
“你！！！”锡茗愤怒的说不出话来。
“依你，现在没有了。”
“你是不是沈家的人！！我……我明天就去洗劫沈家！！”锡茗说着又冲了过来。
手中的蓝色力量化作了一把蓝色的剑，划破了空气而发出口哨办的声响，速度异常的快。
显然锡茗动用了异核力，那人冷笑了一身，就站在原地等着。
蓝色的剑砍了过来，对准他的头颅劈下去。男人头稍稍偏了几公分，完美避过。眼看就要落到肩膀上之时，黑色的力量展现在了男人的两指上，只轻轻一顶，锡茗的剑就被轻易弹开。
锡茗并不甘心，开始使用剑疯狂的砍。
所到之处，蓝色的剑光划破了除男人之外身边所有的物品。一招一势，衔接快速，令人眼花缭乱。
男人却并不着急，随着剑的到来，只轻轻的躲闪，就破解了连环剑术。
漆黑的大厅，只有从头顶照来的蓝色月光，印在两人身上，异常优美的打斗，无声的交手。
“你是不是沈家的人！”锡茗感到力竭，开始盘问。
“不是。”男人对答如流。
锡茗停了下来，“你……你不是?那你是……”
男人冷笑一声，“怎么，只打沈家的人?你们可真是最佳合作伙伴。”
锡茗哑口无言，又开始进行一轮攻击。可大概是打斗时间过长的原因，锡茗的招数连连出现漏洞，男人只将五指并拢，趁锡茗被惯性甩出去之时砍在了锡茗的腰间，胜负明了。
“直说了吧，我并没有什么目的，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这算是男人说过的最长一句话了。
锡茗捂着腰伤，意识到了什么。没错！文件！他拿走了文件！
挣扎着站了起来，咬牙说道:“你不是沈家的人，那文件对你毫无用处！还给我们，我饶你不死，还可以合作。怎么样?”
男人没有回答，转身准备离开。
锡茗因为肋骨骨裂又倒了下去，“你……”
话未说完，一道蓝色的影子就又劈了过来，与上次不同的是，多了几分细腻。
锡玉嘉来了。
可来的太晚了。
男人的手中央出现了黑色六芒星的结印，速度快的令人看不清，在向后一仰躲避攻击的同时，印到了锡玉嘉的脖子上。
随着印结的深入，锡玉嘉开始痛苦的吼叫。
“吵死了。”
男人向门口走去。
呵！多么可笑！昔日以实力著称的五大家族之一锡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盗贼”离开这里。
走到拐角处，男人又停了下来。手臂一挥，大厅里本来掉了头颅的少数几人又活了过来。
邪术！这不是他们所能够修炼的！锡茗看着眼前这一幕，感到不可思议。
人类如果修炼这种邪术，体内的异核便会极力排斥，导致身体本身的自爆。
一个声音打破了锡茗的思绪，“送你几个人。”
“还有，我是领主派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领主的人！领主！锡茗蜷缩在地上，领主…………他们完了……


 第三章邪术

倒在地上的锡玉嘉痛苦的捂住脖子，现在的她感觉到体内的异核力正源源不断的溜走。
这个邪术正是失传已久的五芒印集，被印者在短时间内就会封去异核力，不仅如此，如若不及时去除，待整个印记深入骨髓的时候，便会终生带着痛苦，直至死亡。
现在这本邪术被五大家族封在了鸣龙山的锁邪台里。如果没有五大族长的同意，耐他如何也闯不进去。
满目狼藉的锡家无处不透露着死气，锡茗捂住肋骨的伤口，缓缓的站了起来。
“领主吗？”他啐了口血。
“领主就可以随意杀人吗？这世界还有公理吗？”
锡茗走到锡玉嘉的身边，将手放在了她的脖子上，探了神识进去，眼神不由得变暗。
两人磕磕绊绊的相互搀扶着，带着没有意识的几名锡家死仆，走进了锡家的密室。
“会改变的。”锡茗暗暗想到。
沈家。
“沈天楚！说，沈易是不是你杀的！”沈迪大声吼着。
“我？”沈天楚嘴角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容，靠在他私人办公室的椅背上。
“别以为地下车库没有监控就可以为所欲为，沈易之前还好好的，最后一个进车库的却是你！”沈迪几乎想砸死面前的伪君子。
“这么想也不是不可以。”沈天楚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沈迪。
“可我要杀了沈易，于我，有什么益处？”他一手勾起了沈易的下巴。
“之前我问你，五大家族局面如何，你的回答很正确。怎么？现在，突然“正直”起来了？”沈天楚的语调慢慢悠悠，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冰冷，让沈迪打了个寒颤。
“你……”沈迪还没说完，就被一双纤细的手捂住了嘴，“呜呜……”
“小孩，乱说话，可是要遭报应的。”来者正是江门煜本尊。
他一身黑色西装，加上冷白的肤色，冷艳的像一幅画。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又是谁，我们家的事你管得着吗？
江门煜眼角难得的带上了笑意，“天楚你弟弟？”
沈天楚叹了口气，“又这么来无影去无踪。是。”
捂在嘴上的手放了下来，沈迪小公鸡一样瞪着来人。
“不过，你就这么露面了？”沈天楚转身坐回了椅子上，问到。
“无妨。”江门煜做到了桌子上。
沈迪瞪大了眼睛，敢这么坐在他哥桌子上的，他第一次见到活的。
“沈易的事你大可再去查查，沈迪。”沈天楚将话题一转，看向沈迪。
“有时候最亲近的人也会痛下杀手，不是吗？”他有意恐吓沈迪，说道。
沈迪气极，“你等着！”跑向了门外。
江门煜看小毛孩跑远了，仰面一倒，似是要掉下桌子。
沈天楚一把将他扶进怀里，“怎么了？”
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冷漠面容似是带上了隐忍的痛苦神色。江门煜坐在沈天楚的腿上，将头贴在他肩上。
“又发作了？”说着，沈天楚从抽屉里拿出了药。
江门煜摆摆手“不吃了，没什么用。”
拿药的手迟疑了一下，放了下去，又紧紧搂住江门煜实则很瘦的身体。
沈天楚将他头上的冷汗擦去，坚定不移道:“住下。”
江门煜抬了头，瞳孔由黑色转为深红。
沈天楚皱了皱眉，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将异核力输入了进去，丝丝的冰凉给江门煜带来了一点清醒。
“好。”沙哑的声音响起。
沈天楚抱着江门煜走进了卧室，轻放到床上后就坐在床边守着。
江门煜这样不是一天两天了，因小时候被虐待而异核报废，只能修炼邪门歪道，如此实力大大增强，每月却会有被吞噬的一两天。
此番沈天楚让他住在这里，是担心他。之前两人分居，全是怕被外人看见，这一出戏就演不成了。现在他已然成为家主，再无所惧怕。
对于他，沈天楚与其他人的看法相反，他知道江门煜为什么这样，也知道那些嘴上说着正义手里却握着人命的人类对他做过什么。
小的时候，他们虽不是一家，却也算得上是同一个师夫的徒弟，深厚的友谊，同样的世界观。
沈天楚能待他多好便待他多好，两人也开始联手起义，这才有了锡家的没落。
终会有一天，人类能够意识到自己不可逆转的错误。


 第四章大会开始

待江门煜醒来，睁眼却是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一向沉着冷静的他不免生出一丝慌张，伸手向四周抓去，却是什么也没有捉到。
正在这时，一双冰凉的玉指轻轻的扶住了他，耳边传来略显磁性的声音:“怎么了？”
是……沈天楚？他皱了皱眉，发现事情开始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清了清嗓子，沙哑道:“天楚，我好像看不见了。”说着一只手扶向眉心，轻轻揉着。
“怎么回事？”沈天楚不紧不慢的声音带上了急切，他思索片刻:“魔道只会毁人心智，并不会毁身体，你最近……”
“上次，我好像摧动了五芒阵。”江门煜思来想去，猛然想到了锡家的事情，不由得苦笑一声，小声道。
五芒阵……？是了，沈天楚想起来了。此法对实施者有一定的伤害，却从来不知道是身体上的。
“那现在怎么办？有没有方法可以治？”
“唔……有。”江门煜嘴角挂上了浅浅的坏笑，沈天楚刚想上前听，就听到这个小兔崽子低声道，“你亲我一下。”
沈天楚:“…………”
转身就走，决定留给这个天天说胡话的崽子一个冷漠的背影。
然后……突然发现没什么用，因为他看不见……
默默地叹了口气，一只手覆在了江门煜的双眼上，轻轻的把异核力输进去，让眼睛好受点。
于是，结果，居然发现这个崽子的眼睛有点湿润。
“怎怎怎么了，不不舒服？”着实把沈天楚吓一大跳。
江门煜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一笑:“没。只是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沈天楚无奈道:“只是输了点异核力，你怎么张嘴就来一顿故事……”
江门煜一愣，被发现后老脸一红，把沈天楚踹下了床，拉起被子就往头上裹，决定让时间冲淡一切。
沈天楚:“……？？？”
捂着作疼的屁股，他只好把嘴贴近江门煜的耳朵:“你先休息，我出去一趟，不许随便下床。”
又被踢了一下。
沈天楚开始怀疑人生了。
“小心命根！”他直起身子，替江门煜把被子拉下来盖好。
说罢也不管祖宗什么反应，跑了。
话说锡家败落后，其余四大家族决定深沉的开一场严肃的大会。
地点就定在了领主所在的尸冢。
这个大陆很大，却被取代昔日江家的锡家，沈家，徐家，以及杜家和新兴之家云家瓜分，而实力最强，也是五家之主的也就是领主，他独立的拥有大陆上最中心的一片土地——尸冢，尸冢与其它地方不一样，它深居地底，平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这个地方很邪门，据说关武道一战在此屠杀百姓千万，也导致怨灵无数，时常有人命事件发生，自领主定居后，安生了很多。
大会定在这里，也是想让领主做个公正，而大会的内容，则是选出新秀若百名，组成屠魔会，找出灭门锡家的真凶，否则剩下四大家族终有一天会落得锡家一样的命运。
说到底，还是人类可悲的自保心而已。
随着大会一日一日的接近，尸冢也不复往日的荒凉，开始热闹起来。
最先到此的，是沈家和云家。两家一个走熔原，一个走雪原，时日却花费的差不多，故此在尸冢地下洞口见面。
“听闻沈家主亲自指导了很多沈家弟子，想来这次会奉献很多人才吧？”开口的是云行舟，云家长子，与沈天楚交行颇为深厚。这人异核力在大陆能挤进前十，相貌也是清清秀秀，俊君子一个。
“借你吉言，哪家不是深藏不露呢。”沈天楚闻声应到。他此时骑在马上，身后跟着的则是沈家车队，看到江家便停马客套几句。
两人你来我往的说了几句，却让人听不出什么意思，像是普通的聊天。
却说两家并行进入了洞口，在西顿酒店门口分别了，原因无他，江门煜就在此，故沈家也将酒店定在了这个高30层的大楼里。
后来的徐家，杜家也是，被这看似荒凉实则发达的地下城惊到了。
四家聚齐，大会在即，却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杜家家主无故诈死，家主的名号就落在了年仅19的杜浩身上。
不用想了，沈天楚听闻这个消息时正在卧房跟江门煜聊天，肯定是他俩所为。
“杜家家主实力最弱，没什么利用价值，用嗜血线操控他轻而易举。”江门煜靠在床头的枕头上，分析道，“这就是诈死的原因。”
“而杜浩没什么经验，为人软弱，大会上很容易扳倒。”沈天楚将江门煜没说完的话接了下去。
“大会你怎么想？”
“自然是越强越好。我知道你要报仇，臣服在你脚下的兵当然要强。”
“嗜血线的炼成很困难，杜家家主也只是我用来试手的罢了。想要控制住屠魔会，还要从杜家下手。”
“…………”沈天楚若有所思，“门煜，你当真要走这条路？”
江门煜一挑眉，“怎么，上完我就想跑？”
沈天楚:“…………”
刚推门进来的沈迪:“…………”
沈天楚:“玩笑玩笑，都是玩笑。”
江门煜的眼睛虽然正在恢复，但还是很模糊。这也不妨碍他瞬间变得危险的视线，“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沈迪:“我……刚刚啊？”
沈天楚证实了言论的可信度，江门煜又把头扭了回去。
“沈迪，你认识杜浩吗？”沈天楚问到。
“认识，我跟他是一个师父。”
“难得遇到朋友，不送他点礼物？”
沈迪想了想，确实有点不像话。
“可是……我没钱啊？”
“没关系，今天你云知舟叔叔送我了一个珍品。”说着掏出了“珍品”嗜血线。
这嗜血线外表看起来发着金色的光，上露盘龙纹，一点也不像远古凶器。
“可千万别丢了沈家的脸。”
沈迪应了声是，小心的接过去。
在他转身的瞬间，江门煜无声的笑了，那笑容阴冷里透露着寒气，“早就说过了，勿染鹤鸩。”



 第五章审核开始

大会如期举行。
圆形的测试台中央坐着四大家族的家主，沈天楚，杜浩，徐凡林以及云侍然。而看台外则是坐着300返祖弟子和其余普通弟子若千人。
剑拔弩张的气氛正在蔓延，谁不想让自己的弟子留名史册呢？一边的沈迪手心都攥出了汗。
“沈迪————沈迪！”沈迪听到好像有人在叫他，他把手在裤子上抹了抹，一扭头，看到了杜成南——杜浩的弟弟。
“怎么了？”
“离大赛开始只有15分钟了，你紧张吗？”
“废话，当然紧张。这比赛不仅要选拔，还要在最后优中选优。我那个凶了吧唧的哥哥还坐在上面，我要完了。”沈迪吐了吐舌头。
“我哥让我赛前游说，现在只剩云知舟他们了，你帮帮我呗。”
“游说？”
“我也不知道要干嘛，反正你帮帮我嘛。”
“云知舟……他为人挺温和的，不难吧这事。”
“我看见他就怂，求你了。”杜成南摇了摇沈迪的胳膊。
沈迪刚想搭话，就看到看台中央的哥哥朝他瞪了过来，缩了缩脖子。
“走走走，这瘆得慌。”拉着杜成南就跑。
俩小屁孩穿过了大半个坐席，颠颠的跑到了云知舟的后面。
“你上！”
“你先上！”
“不不不，不是说你上吗？”
云知舟:“…………”
扭过头来，问到:“何事？”一边带上了温文尔雅的笑容。
俩人哆嗦的更厉害了，沈迪在杜成南屁股上掐了一把。
“没没事，就是……”杜成南结巴道。
云知舟疑惑更甚，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吃糖吗？”沈迪想捂住脸。
“吃……吧？”
“给给给，买一送无限。”疯狂给糖，给完就跑。
“诶沈迪你等等我！”
留下了手里一堆糖加熊猫蒙圈眼的云知舟:“？？？”
15分钟很快过去了，随着家主们宣布开始，席上传来了热烈的掌声。
“第一组:杜家！”
从席中走来了50多人，站成了好几排，杜家子弟们也开始欢呼加油。
“第一个————杜奕梅。”
叫杜奕梅的人走上前去站在了黄线前，双手上渐显黄色异核力，做预备式。一声令下，开始向前冲击，蓄力攻击面前的红色测试板。
她第一招本想硬碰硬，可没想到测试板会反弹！眼看就要被自己的力击中，她一个侧翻转到了后侧开始蓄第二招，“轰”打在了致命点上，这次没有反弹，测试板上出现了道道裂纹。
“原来致命点才有效！”后面的弟子纷纷议论道。
杜奕梅脸上闪过欣喜，开始蓄力第三招，也就是最后一招。每位弟子只限三招，三招之内如果不能将测试板打碎，视为测试失败，也就跟屠魔会无缘了。
她拿起兜里揣好的符纸，注入异核力，符纸开始燃烧起来，俨然一看，是爆破符！也是下了血本了，爆破符承受了最强的异核力，隐隐有炸开的趋势。
接近致命点了！她猛的甩了出去，砰————火花四溅，什么也看不清了。
待阵阵浓烟散去，众人却目瞪口呆起来，测试板不仅没有破碎，除了先前的裂缝外，没有丝毫的损伤。
“你住入的异核力太过浓烈，致使爆破符在途中爆炸，有智但无谋，可惜了。”这是云侍然开口了，他实力过人，自然看的一清二楚。
众弟子分分表示受教了，也同时在心里惊悚，这看似容易的测试没想到别有心机。
第二名弟子，第三名…………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名弟子通过，不由得都有些丧气。
却见沈天楚不易察觉的抬了头，往一个黑暗的角落里看看了。
没错，江门煜正站在那里观看全场。他微微皱起了眉头，没想到这些子弟们实力如此差劲。
两指轻放到了太阳穴出，对沈天楚传音:“把测试板难度提高。”
听闻此言的楚天宇眯了眯眼，却没说什么，把手一抬，在众人不知道的情况下，难度又提高了一个等级。
一个一个淘汰后，只晋级了20多人。最后一个杜家弟子来了，杜浩紧张起来，这是他最得意的弟弟，千万要争气。
杜成南双腿岔开，起手式。往腿上灌注部分异能力后，快速的向测试板左侧闪去，打向离致命处2厘米左右的地方，杜浩紧张的站了起来。
这不是杜成南的失误，而是他故意而为之。前面40多位的实战让他看出了破绽。这测试板虽然会反弹致命点以外的异核力，但反弹时发动的能量却让自己本身变得脆弱。只要速度够快，就可以一击致命点胜利。
由于腿上有异核力，他达到了最快的速度。练出两击！测试板碎成了七八瓣。
太棒了！杜浩带头起来鼓掌，独家子弟们也都欢呼起来。
杜成南擦了擦脸上的汗，也笑了起来，那笑容万分灿烂，带着年少人纯真的气息，耀眼夺目。
江门煜不知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是瞳孔好像闪烁了一下。
最终结果出来了，杜家共50名弟子，晋级22人。那22个人都由专人带领去了二楼。
接下来场中休息10分钟，测试板也撤了下去，换成新模式的。如果得分技巧都已经被摸透，那么就要换一种打发，以防投机取巧。
沈天楚站了起来，拿起椅子上的西装外套，上了2楼。晋级弟子们在那里接受灌输，至于目的…………看看灌输人是谁就知道了，可怜的家主们还以为只是单单的休息室呢。
当沈天楚推门而进的时候，江门煜正在盯着20多名弟子看。他脸上带着黑色面具，叫人看不清楚想法。
他拉过旁边的椅子，也坐下了，手里端着一杯速溶咖啡，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尴尬，降低到了零点。
众弟子开始议论起来，有些着急了，殊不知江门煜就是在观察他们的反应。他突然笑出了声，这一声轻笑带着几分蔑视，也有些磁性。
沈天楚另一只原先轻放在腿上的手，微蜷了起来。弟子们对这一声表示奇怪不已。
这时，江门煜突然开口了:“各大家族费尽心思送人才啊！”
可怜，可笑。他们从小就看不起的，蔑视的，折磨的人就在品尝着他们自己的后人，得知了这一切，该是气愤？震惊？还是恐惧？他们都错了。凭什么打他骂他？凭什么灭门江家？他有错吗？江家有错吗？就因为那丑陋不堪的，可怖的虚荣心和巴结心，那么他江门煜也让他们尝尝这种滋味。
他也曾原谅过他们啊！
他也曾宽容大度的想过他们也是迫不得已啊！
可已经不止这么多了。曾经欢声笑语的江家住宅被他们强取豪夺成为了自己的地盘，连他唯一的关于母亲和弟弟哥哥们的记忆也没有了，他被拖在车的后面狠狠的鞭打着，鞭打着那还很幼小的心灵。
只有他父亲最后的一句话。
那最后一句，带着爱的话。
“往前走，别转身。”
一脚踏空。
他哭着向前走，却没有天堂，因为他父亲暴毙在了他的面前。一剑插地，由江家制造的剑，结束了一生。
“往前走，别转身。”
他麻木的跨过父亲的尸体，走向了他那注定黑暗的一生。
“醒醒！”一声焦急的呼唤震荡进了耳膜，他猛然间发现自己还在测试台的二楼，面前是沈天楚。
是啊，那日他跨过父亲的尸体，被年轻的沈天楚一把拽过，两人躲到了沈家马车里。他瞪大了眼，却换来焦急的声音:“江门煜，你没事吧？”
沈天楚见他疑惑，解释道:“我假装跟家父来，实际上是来救你。你哪里有没有伤到？”
江门煜呆了一会，却笑了。沈天楚以为他吓傻了，弹了弹他脑门，正想开口，却被他一把抱住。
愣住了。
惊呆了。
小猫一样的拱了拱，低声道:“有人与我一起，真好。”
不知怎么了，沈天楚听懂了。也不管江门煜身上的脏，抱了回去，“我与你一起。有人与你一起了。”
现在的沈天楚依然在他身边，真好。
他回过神来，摆了摆手:“没事。”把目瞪口呆的弟子们打发走，一把抱住了沈天楚。
沙哑道:“想要你。”说着诱人的话，嘴角却是戏谑的笑。
沈天楚弹了弹他的脑门:“闹什么闹！”
江门煜应到，“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沈天楚:“…………”日？
“不可能。别说玩笑了，还不如想想你未来老婆在哪里等你呢！”沉默过后依然是云淡风轻，说着把江门煜扶了起来。
“走了！”回头摆了摆手，往一楼走去，“哦对了，那群崽子的记忆…………”
“放心，删过了。”
摆动的手比了个OK，“看着好戏吧！”



 第六章杜老头儿的调查

当沈天楚走进会场的时候，挑了挑眉。
他看见会场中央，站着杜家未晋级的子弟。
也许是未晋级的打击加上家主的惨死，使他稍微察觉出不对劲来。此刻，他正使用扩音术呐喊着什么。
“大家听着，这件事远不止那么简单。如果每门子弟只收录20多名，那么别说能不能真正屠魔了，凑一个食堂都难。”
“我相信各大家主也不会将标准定的这么高，都心知肚明自己的实力。”
第二句话引起了不小得轰动，人群里开始有人纷纷议论。
“他什么意思啊？”
“弟子是有点少了，可这意思……要么是实力弱，要么是家主将标准定高了。”
“可定高标准有什么用？”
“…………”
看见带动众人思考后，他又大声吼了起来。可这刚没开口，就被坐在一旁的杜浩拉住了。
“小葵！你不要说了，没好处的。”小葵应该是那人的名字。
“这么说……杜浩大哥知道原委了？”
沈天楚听的直嘴角抽抽。杜浩知道什么，他只是不想太过招摇出风头，免得到时现世报。
“我……我哪里知道！不要说太多，调查出来什么再说！”杜浩结结巴巴，紧张起来。
“那你紧张什么！”这句话让周围的人纷纷赞同。
“我……”杜浩更是解释不出来。总不能说自己刚当家主没几天，请各位大哥手下留情？
小葵见他说不出来，更觉诡异。
“大家想，我们家主的死未免太过巧了些，即使身有隐疾，却偏偏在舟车劳顿休息过后才出现。”
经他这么一番分析，是有点道理。众人便开始义愤填膺，道:“我们要求还杜家主一个清白！”
“是啊，这事不能就这么过去！”
装的还挺像。
一旁的沈天楚吃完了瓜，突然想把西瓜子吐他们脸上。是真的关心上任杜家主吗？是关心在这么下去自家的子弟名额变少了吧！
“门煜，你让我提高难度就是为了这个？”
“嗯。”江门煜在神识里应到。
“他们要真查出点什么怎么办？”
“查出来了，权当导火线；查不出来了，杜家遭殃。”江门煜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点感情，“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第一种了。”
沈天楚疑惑，怎么会？
却听江门煜慢慢的说:“你抬头。”
沈天楚应声看过去，顿即明了。因为云家家主站了起来，显然是要插手了。
云家向来手段高超，立场公正，这一查说不定，还真能查点什么出来。
思及此，沈天楚也不偷偷观看了。往前走了一步，从容道:“既然各位愤意难平，那么我沈家也有必要助一臂之力。”
“徐家愿往！”
“杜家分支愿往！”
这一应几呼，众人都表明了态度，只剩杜家了。
江门煜冷笑，这杜浩真是无知无谋。先前他们已经与杜浩串通过了，不利于他们的事不做。
他现在很快复应，既不会让众人怀疑，也不会得罪他们两人，应为是沈天楚先做的表率。
可错就错在他软弱，迟迟不敢决定，怕查出来了，倒霉的还是自己。
“杜浩大哥，快决定呀！”
“事关重大，不能再拖了呀。”杜家子弟们耐不住声了。
杜浩仿佛做了个生死决定般，大汗淋漓。终于，他出声了。这嘴一张，全场都安静了。
“我们杜家…………还是算了。近日杜家很忙，没……时间。”
全场鸦雀无声，似是对他失望了。好好一个家主，如果问心无愧，为什么不参加？
就是他搞得鬼，几乎所有人都这么想了。
“好了，既然杜家主不愿意，我们也没有办法。只是这老杜的事情，民意难平，自然要调查下去。”徐家家主打破了安静。
“那是当然。这屠魔会先拖一拖罢，省的'民意难平'。”沈天楚接话道。
他话里有话，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几名机灵点的弟子纷纷变了脸色。
“散会。请各大家族家主率几名代表，于下午3时在尸冢'瑞居'见面，一同协查杜家主惨死之事。”
冰冷的机器音响起，结束了这场闹剧。
所有人纷纷离场，留下了站在看台中央的沈天楚。
灯光灭了，从天窗投下来的阳光与角落的黑暗相接，印在他脸上。看不清楚表情，究竟是落寞还是不耐烦。
“感觉还是慢了些。”他点了一根烟，低头拿出了打火机。
“不会。我们等了10几年，这短短几个月就耐不住性子了？”江门煜听见了他的话，在神识中答到。
沈天楚吐出了口烟，烟雾缭绕中，依稀看见了苍白的皮肤和嫣红的嘴唇。江门煜吸了口气，“你过来啊。”
“？？？”
江门煜:“…………”呵，男人。
他也不说话了，让沈天楚一人尴尬。过了好半天，沈天楚才想起来什么事，不由得失笑。
“好。”说着迈步往门口走去。
光在这里，他们往黑暗处走去。
黑暗在这里，他们往光那走去。


 第七章金黄酥脆无比美味

“独家家主暴毙在哪里？”开口的正是大会上出头的年轻人，小葵，原名杜奎。
“瑞居。如你所见，就是这里。”一人应道，她伸手指了指瑞居的大厅。
“瑞居是杜家在尸冢的产业，理应没有外人可以进入。”杜奎一手托住下巴，分析道。
“但是万一杀害家主的是一名返祖子女呢？”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那么这范围又缩小了一圈。”
两人分析的头头是道，周围一群人听着头点的跟拨浪鼓一样。
这时，沈迪剥开人群，挤了出来，加入了讨论。作为嘚不嘚小能手，这种场面怎么能没有人理他。
“光分析是没有用的，我们要见实物。”沈迪朗声道，说着转向了杜浩，“贵家主的尸体呢？”
“已经在杜家住宅的路上了。”见杜浩说不出话来，旁边的一名家仆替额头直冒冷汗的杜浩说道。
“这…………”此言一出，众人皆是皱起了眉头。
“这还怎么查？是谁的主意？”
一个声音还没说完，沈天楚就插了进来，将试图跑偏的话题引入正题。
“诸位，安静一下。死人下葬乃是人之常情，哪有什么是谁的主意这一说？”他一句话就把他们堵的没话说。
“楚兄有理。我们是来查案的，不是来指责谁的。”一直未开口的云知舟也附和道。
见两个平日有威望的人都纷纷开了口，没人再敢有异议。
“既如此，我不相信瑞居就没有一个监控。”杜奎又言。
“这监控当然是有的，只不过有些蹊跷。请诸位随我前往监控室。”一名机灵点的家仆接话，并把众人引入内厅侧门。
沈天楚故意落后，拍了拍沈迪的肩膀。
“怎么了？”沈迪不耐烦的情绪写在了脸上。
沈天楚一挑眉，“你这是以下犯上，沈迪。我可是家主。”
“有哪个家主会杀死自己的亲妹妹？”沈迪抬头应到。
“果然啊，不是找我要礼物的时候了。”他原本笑吟吟的脸陡然转冷，“这么说，我还要多谢你没把此事公布于众？”
“你承认了？”沈迪已经后悔自己太冒进的语气了。
“没有。”沈天楚摸了摸沈迪的呆毛，“给，这是给你的记录。”
沈迪一脸迟疑的接下了沈天楚手中的U盘。
“回去再看。”摸着呆毛的手滑到了下巴。
“你给的东西，我怎么能信？”
沈天楚没再应他，转身跟众人走了。沈迪歪着脑袋。
他这个哥哥？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抓紧了手里的U盘，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监控里显示，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出入过大门。倒是杜家主从进入客厅开始，到发现暴毙，监控录像中间少了一大段。
“是从上午10点21分被裁掉的，到11点整。”
“基本可以确定作案时间了。”
“对。那么有不在场证明的首先排除嫌疑。”
“那段时间内，只有徐家还没有到达尸冢。也就是说从云家，杜家，以及沈家内查。”
“杜家最有可能删除监控啊！”
“如果想要删除监控，这对杜家没有半点好处，如果真是他们，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向众人透露出这个消息。”
听闻此言的沈天楚暗自笑了笑，没错，说的很对，就像沈易一样。
“来了来了！照片来了！”杜奎挤开围在监控前的人群，把存储器插进了电脑。
大家又都凑了上去。屏幕上的照片显示了出来，杜家主的死亡方式很特别。
普通人被谋杀，一般都是由两种方式————致命伤或者窒息。
可家主的身上上既没有勒脖子的痕迹，也没有血迹。
云知舟将手一抓，把杜家主的立体投影放在了身后的桌子上。
“这么看方便些。”
众人道谢，又往后挤了一堆。杜奎看着这么多的人，皱了皱眉，大声道:“人这么多，到底是看热闹还是查案？每个家族留几个人就，就行了。”
哗哗啦啦的被家主们揪出了一大堆，“你们，都出去，吵死了。”
面面相觑。
沈天楚仿佛看透了他们想法一般，指了指旁边的监控，道:“你们出去看监控。”
“哦哦好好好，这就出去。”
“嗯出去出去。”
人一走，瞬间清净了许多。云知舟叹了口气，正对上沈天楚的视线。
礼貌的笑了笑，又低头观察投影。在无人发觉的情况下，沈天楚嘴角挂上了冷笑。
难办。这个云知舟。
“作案手法是什么？”
“难不成是在他体内住了个人？”
“尸体没有解剖，怎么知道？”
“你还想解剖尸体？大不敬！”
“不解剖，怎么知道真相。”
沈天楚听的皱了眉，杜家主和徐家主也纷纷摇头。
云知舟回头示意了云家主，又是将手一抬，屏幕上的图片发生了变化，原本什么也没有的脸上开始七窍流血。
“嘶————这是真的假的？”
云知舟道:“真的。之前照片被人处理过了。”
“啊？杜奎，你哪来的U盘？”
“杜家住宅的仆人啊？直接寄过来了。”
“杜家仆人？他怎么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早在昨天就有人匿名要照片了。”
“管他那么多，先看看再说。”
匿名要照片？这个沈天楚还真没想到。会是谁？
正想着，江门煜说话了:“不是我。”
“……”
你听着呢？
早知道不说这么多话维持高冷人设了…………
江门煜:“…………”我听得到谢谢。
就在这时，一声大叫打破了沈天楚的对话。抬头一看，是沈迪，脸色白的吓人。
“沈……沈易！”
刚说完这个人名，沈天楚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沈易也是七窍流血而亡，必定是杜家主的死法启发了他。
大意了大意了。
不能在这时候把风口浪尖移到沈家，沈天楚一把扑上前去，装作很关心的样子，扶住了沈迪。
另一只手打在了麻穴上，沈迪晕了过去。
“不好意思，家弟身有隐疾，先走一步了。”
与其他家主们说了声，就告辞了。
也罢，不能监视云知舟了，但沈易这件事更重要。他不怕露出马脚，怕的是众人发现这么长时间沈易的死竟然没人知道。
沈易的死只有江，他自己以及沈迪知道，而沈迪从未跟旁人说起，其余人也只当是沈易外出旅游了。原因是沈迪对他眼中哥哥旁边的陌生人心存畏惧。
将沈迪彻底的打垮利用，关键就在这里。
当初江门煜问他沈易还有用没用，他并没有答话，只是用异核力杀死了她。
现在想想，死了才有利用价值吧。
短短迈出瑞居的时间，他就想了这么多。
江门煜适时的问到:“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了，会引起怀疑。等着就好。”
江门煜没有答话，过了一会，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沈天楚面前。
他摇下车窗，“云知舟很聪明，听到沈易肯定会想到什么，以防他追过来问你。”
沈天楚失笑。
“跟谍战片一样。”说着上了车。
把沈迪放在座椅上，自己扶着他靠在一边。“走吧！”
车缓缓开动。
走到一半时，江门煜抬头看了看镜子，沈天楚正靠在车门上，头抵着玻璃。
就在一片寂静中，江门煜哑声道:“不好意思，拖累你了。”
沈天楚抬起了头，身体向前探去，捂住了江门煜的嘴巴:“又要讲故事了是不是？”　　
“既然当年我选择了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唔呜呜，唔唔唔唔。”
放下手，好好说话。
哦哦哦抱歉。。。。
沈天楚把手放了下来，看着江门煜的侧颜。
就在江门煜以为他要说出什么绝世名言的时候，这货开口了:“长挺不错啊小伙。”
江门煜:“…………”杀人犯法杀人犯法。
“好了，不逗了。我之前给沈迪了一个U盘，里面的内容不是全部，但也足够让他想多一点了。”
“一会等他醒了就让他看。”
“嗯。”江门煜应了声，踩了刹车。
“怎么了？”
江门煜:“…………我即使再他妈牛逼也要等红灯的好么。”
沈天楚抬头看了看灯:“…………嘿嘿嘿嘿嘿。”
也只有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沈天楚想，才会剥掉伪装，漏出自己曾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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