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阴阳身之两界穿行》 第一章,奇怪的噩梦 在牛一群的记忆里,自己的与众不同似乎都是从儿时的那个“梦”开始的。 和往常一样每当夜幕降临,牛一群最害怕的就是睡觉,明明目光所及一切和白天无异,桌椅还是那些桌椅,家也还是那个家。可每当一群一个人面对夜幕带来的黑暗时就总有一股莫名的恐惧笼罩在他的周身,接着便是全身难以控制的颤抖。 今夜依旧如此,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一群翻来覆去始终难以入睡,每次都是这样,一到晚上总要辗转反侧很久很久。但今天似乎哪里有些不一样,临近午夜,当一群的意识逐渐模糊,睡意深深袭来之际,一股强有力的拉力似托似拽地将他带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黑暗的尽头有一团若隐若现的光,本着尽快逃离黑暗的本能,一群使足了全身的力气向着光团跑去。 光亮越近,一群的视野也越加清晰。 那团光确切的说是两团,两团悬挂在半空的白色灯笼,白色灯笼里发出的光刚好将下面的两扇门清晰的展现在一群面前。 门足有丈高,暗红色的金属门上是一排排排列非常整齐的就像突出的铆钉似的半圆形凸起。两边一左一右两个金光灿灿,形象栩栩如生的狮子头铜拉环与暗红色巨门合二为一。这两个狮头拉环并不像一群自己家大门上钉上的那样,更像是两头有血有肉真实不虚的巨型狮头,凶狠而威严地张着血盆大口威慑来人。未近门前一群就感觉到这扇门带给自己一种无形的威慑和压力。 强烈的好奇心促使一群缓缓向门前走去,当一群刚站到门前时,大门便像有自主意识似的徐徐向内开启,仿佛知道有人到来赶忙开门迎接贵客一样。 这样辉宏高大的门内究竟有什么,一群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一步步向内走去。 里面依旧是无尽的黑暗,这种黑暗比门外还要黑,就像一个永无止境的黑洞,这里甚至还有一丝失重感,仿佛前面的空间任何一个点都可以被当做脚下的着力点,可上可下,可前可后,可左可右。 看着身后的大门在自己进来后逐渐合上,一群一直以来对黑暗的恐惧似乎一点点消失了,反而有了一些零星的熟悉感。 虽然眼前仍旧伸手不见五指,一群却非常肯定只要他再往前走,不远处就能听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种种声音:有光脚或是各种鞋子走在地面啪嗒啪嗒、咯噔咯噔的声音;有衣物之间悉悉索索的摩擦声;还有穿插在种种声音之间的不同的要喝声。 每种声音都是那么的轻,那么飘渺遥远,又那么的井然有序。 一群很想继续往前走,看看这些声音究竟是什么?又来自哪里? 突然,从一群的脚下,不!确切地说应该是更深处的前方,也不对!是后方。 总之那不是具体的哪个方位,而是一处更深更远的地方,隐约传来阵阵痛苦的哀嚎声。 虽然很模糊,几乎听不真切,但一群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些声音背后表达出的痛苦、悲伤、懊悔和无助。 此时的一群想要逃离,逃离开这片熟悉但更加陌生的黑暗。 心念一转,刚才的失重感又来了,一群知道现在只要向着自己的左前方一直走,必定会走出这片黑暗,但是失重感却越来越严重。 一群似走又似飘一般,兜兜转转始终在原地打着转儿,这种感觉让一群感到非常无力,更有巨大的无助感。 必须立刻马上离开这里,这是一群此时此刻内心最强烈的想法! 挣扎着又“飘”了好久。 或许是一群想要离开的意念太过强烈,又或许是时机已到,一个激灵一群便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一群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这是自己的家,而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原来自己是做噩梦了。 不对,如果是梦,为什么梦中看到的、听到的、摸到的、就连感受到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切? 那扇大门曾那么触手可及,那些声音又仿佛就在耳边。还有那微微的熟悉感。 这真的只是梦吗? 摸着被角,一群心想这份触感才是真实无二的,这么想来刚刚那些可不就是梦了,而且还是噩梦! 借着窗帘背后透出的夜幕,一群知道此时此刻离天亮还有好久好久。 又一阵困意袭来,一群放心的再次睡去。 一觉睡到自然醒。 对于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来说,所有的开心和不开心都能通过睡一觉而烟消云散。 …… 直到大人们忙碌了一天之后,晚饭时坐在一起,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天。 母亲讲述着今天下农田地里劳作时和邻里间的所见所闻;父亲也讲了讲他在石矿场工作时的一些小故事;奶奶则是把今天村里扎堆聚在一起的老人们讲的家长里短挑拣一二和儿子儿媳说着。 牛一群也想加入这场大人们的聊天,趁大家低头吃饭的功夫于是赶忙插话将昨天夜里自己梦中的所见所闻高兴地和大人们讲起来。 听到最后,母亲顿时眉头一皱,这孩子怕不是做了一场噩梦,而是……。 母亲看了一眼父亲,发现父亲并没有什么异常,轻轻地长出了一口气! 心想后半年一群就该去上学了,如果真如自己所想,那么自己的打算是否会耽误孩子上学? 算了,为了一群,看来晚上得和孩子他爸好好从长计议一番。 第二章,老乞丐 牛一群从母亲口中得知,自己要提前结束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了,因为母亲昨夜和父亲商量过后决定让他在正式上学前先拜个师父。 再老一辈的人们曾传言七十里外的平顶山住着一位老神仙,当地的村民如果有什么疑难杂症治不了。只要每天上午九点前在山下的一间小石庙烧上香、供上新鲜的食物和水果,最晚不过第二天午时,有所求之人再次回到石庙前就会发现石庙的供桌上之前自己所供之物均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或多或少的草药。人们将草药拿回家,给家中重病之人煎熬服用后,少则不过三个小时,多则不出七天病症即可全消。 老神仙不只能帮村民治病,家中若有灵异怪事无法得解,去石庙前求一求,老神仙同样会显灵破除。 关于老神仙和石庙,老人们还说:过去人穷,家家户户的家具物件等,只缺不多。一旦有谁家要办红白喜事,总要宴请宾客,可是没有足够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就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般。试想有客人翻越几座山头,走了百八十公里的路来到主家参加红事或者白事,刚进主家家门那叫一个又累又饿又渴,想说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吧,结果找了一圈别说多余的杯子了,就连多出来的一个碗都没有,这得多闹心? 因此在华夏国代代老百姓的传统观念里,像红白喜事这样的人生大事,没能让远道而来的客人吃好喝好,这样的行为既是对远方贵客、亲友们的招待不周,不仅丢了自己家里的脸,更会落得一个待人无礼的名声。 于是就有人想到既然老神仙有求必应,那就去石庙前求老神仙仙灵帮帮忙。神奇的是,所求之人只要将宾客的人数在石庙前说与老神仙听,第二天一早再去石庙就会发现与宾客人数相应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等等物件,不多也不少。 当红白喜事办完后,两天之内主家再将这些物件全数擦洗干净送还至石庙前即可。 时间久了,难免会有个别贪心的人觉得反正老神仙从未露过面,物件多一件少一件也不会有人知道,老神仙又那么慈悲悯人更不会在乎这些凡俗之物,归还时就会自留几件用得着的。 一次两次人们发现一切照常,直到第三次又有人起过贪念,自此之后再有人因红白喜事需要物什招待宾客而去石庙求老神仙,不论那人心有多诚,再也没有人成功求得过一桌一椅、一锅一碗。 虽然谁家家中有病有难,老神仙依然会照旧赐药,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老神仙因大家的贪心却又不知悔改真的生气了。 一切虽然如常,一切却又不似从前。 再后来即使是这样的“如常”也成为了大家心中的奢望。 二十年前华夏国国内的那场动荡之后,石庙一夜之间不复存在,老神仙更是未再显过一次灵。 那些相信老神仙是个活生生的人的人们,有的人说老神仙年纪大了,在山上羽化登仙了;有的人说老神仙被贪心的人出卖,终是惨死了;还有的人说老神仙提前预知灾难来临远走他乡避难了。 另一部分坚信老神仙非凡人的人们,说:石庙被毁信仰不再,老神仙自然会消失于人心,更消失于人世。 还有一部分年轻人则对此传闻不屑一顾,称之为牛鬼蛇神、封建迷信,这样的无稽之谈不足为信。 众说纷纭,虽然希望不大,但母亲还是决定带一群去碰碰运气。等两天后把地里的农活儿收收尾即刻动身。 …… 听到要拜师父,一群小小的内心还是有一些心潮澎湃的,从小因为自己性格太内向,更不喜爱玩闹,几乎没有哪个孩子愿意和自己玩耍,也许有个师父也不错。 说实话,对于牛一群这种老实孩子来说,既不喜欢和小朋友结伴打闹、到处疯跑,又不会因调皮捣蛋给大人们闯一堆祸。他觉得自己在哪里待着都没所谓,毕竟自己从小就是那种一个人坐在地上玩儿树叶都能玩儿一天的人。 当天下午,一群父母回家后,正要开饭之时,门外来了一位衣衫褴褛的乞丐敲门讨饭。母亲看老人可怜,让他进门稍等片刻,转身回屋将饭菜盛了满满一大碗端出。 老乞丐接过碗,忙弯腰感谢,并说了两句吉祥话: “吉祥如意!心想事成!” 母亲听后也笑着对老乞丐称谢,随即又拿出了油纸包好的三五个馒头,说: “家里不太富裕,多了倒也没有,昨天刚好蒸了些馒头,老人家如果不嫌弃就收着,馒头比饭菜能存放,权当充饥粮食。” 老乞丐笑着接过馒,点点头: “主家有心了!” 接着顿了一顿,对母亲说: “主家最近是否打算出趟远门?” 母亲惊讶道: “是的是的,老人家如何得知?” 老乞丐只是点点头,说道: “主家心善,如果信得过老朽可否听老朽一言?” “老人家请讲。” “主家近日若有所求无需舍近求远,村西南头的卧虎山上即可有求必应!” “卧虎山?” 母亲对老乞丐所说的话半信半疑,愣神之际,老人已抬手作揖转身走远了。 一群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对老乞丐随口一说的话深信不疑。吃晚饭时母亲就和父亲说,两天后不用出远门了,明天一早要带一群去趟村西口的卧虎山碰碰运气。 父亲虽然没否定母亲的打算,却觉得先去卧虎山一趟也可以,若老乞丐所说可信即不用舍近求远,若有出入再启程去平顶山也未尝不可。 听了母亲的打算牛一群疑惑了,心想: 不是要去找老神仙拜师嘛?这卧虎山可没听人说过住着神仙啊!平日里没人和自己玩儿时,一群便喜欢一个人爬到附近的山上,在山上一玩儿就是一天,可附近的这些山上除了一些野鸡野兔之类的小动物,几乎连个人影儿都没有,哪里能找到神仙的影子? 卧虎山一群也去过无数次,山上除了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杂草、成片的树木等,并不曾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那老乞丐真奇怪?没有神仙的山难道还能凭空变出个神仙不成? 第三章,拜师 一早起来,吃过早饭,父亲嘱咐了两句便出门上班去了。母亲将昨晚整理好的几件大大小小的包袱一件一件的背在背上,带着一群出门往卧虎山走去。 昨晚睡觉前,一群就有点儿好奇,自己不过是拜个师,母亲为什么会将家里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拿布兜包了好多值钱的物件,还将家里打的粮食分类装了好几袋。 爬卧虎山的时候,因为这些大大小小的包袱,母亲爬得大汗淋漓,极其吃力。 一群非常不解,忍不住出声问道: “娘,咱拿那么多东西干嘛?这卧虎山就在咱村旁,缺了啥不能再回家去拿?何况师父也不见得就在这卧虎山呀?” 母亲听后望了望山顶,平时一口气就能爬上去的山,今天这么会儿功夫才爬了一半儿就像干了一上午农活儿似的那么累。 母亲歪头用肩膀擦了擦额头淋下的汗水,说道: “你个小孩子家懂什么?别看昨天上咱家讨饭的那个老者是个乞丐,要知道往往有时候那是真人不露相。越是高人越让你看不出所以然来,那才是真高人。再者说拜师不同于在学校读书,读书吃住依然在自己家,拜师吃住都是师父的。你这次如果拜师顺利的话,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家。将来你的所学都是拜师父所赐,哪儿有道理还白吃白喝他老人家的? 而且拜师之后,师父也将是你的半个父亲,不论将来你的这位师父有无儿女、有无其他徒弟,你这个徒弟却是要心怀感恩,并承担起为他养老的责任的。 而且师父的这个父又不同于父亲,正是因为他比父亲多了个师,你这个做徒弟的对他就得更多一份敬重。” 母亲看着一脸茫然的一群,也不指望他能马上明白: “总之就是,你要比听你爹的话还要听你师父的。” “哦,知道了娘。” 卧虎山非常陡峭,绝大部分的路都快赶上徒手攀岩了。这一路一群只背了几个轻巧又不妨碍手脚的包袱,而母亲背上、胸前、腰围缠挂着那么多包袱都没能难得倒她攀爬这样陡峭的石壁山。 一群母子,两个从小生在大山,又长在大山里人,平时只需要十多分钟就能爬完的大山,今天足足用了近一个小时才爬到山顶。 站在山顶,满眼望去都是浓浓的雾气,云雾缭绕如入仙境。看着熟悉的云雾,一群想起来,之前有几次自己爬到山顶也遇到过这样的云雾之境。而且一遇这样的云雾,只要绕到山的南边,在半山腰处沿着石壁会出现一条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的石路。攀附着峭壁,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在尽头处石路会突然变宽,而变宽的路刚好容纳一群平躺开来的小身躯。面朝石壁,半人高处有一扇天然形成的拱形石门,石门高一米,相较石壁四周均向内凹陷半掌宽。 一群在山上待久了就会摘一些野果子吃,如果有幸找到这处石门,一群总会将自己摘来的野果放一些在石门前。然后他便或躺或盘坐在石门前,幻想着: 石门后面住着一个有着花白色大长胡子的矮个子小老头,小老头总喜欢穿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不管走到哪里都喜欢拄着一根比他个子还要高出一倍的桃木拐杖。小老头身边养着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有野鸡,有野兔,有小松鼠,还有小刺猬等等等等。每当自己前脚一离开,小老头就会派自己手下这帮小动物们从石门的门缝里钻出来,将自己放在石门门前的野果一个个搬运回石门里孝敬他老人家。然后谁搬得多,小老头就会奖励那只小动物今天的晚饭不仅有肉吃,还有五颜六色的糖果吃。 …… 一阵清风吹过,雾气随风微微散开,向东方向,一条经人踩出的小路印入眼帘。小路掩映在半人高的杂草丛中,因为是将草踩弯踩平的,所以不细看还真不太容易发觉这里有条小路。 此时的微风就像一个引路的童子,前路缓缓地显现,后路徐徐地又被雾气掩去。 走着走着,一间茅草屋出现在一群母子眼前。还未近前,屋内就传出一个年轻男子浑厚的声音: “比预想的早来两天,本师父还在闭关中,东西放在屋外的石桌上,你先回去吧。” 也不知道屋内的声音究竟是在对谁说话,而且哪里有什么石桌?一群侧耳想听得更清楚些,无奈屋内已不再出声。 略带遗憾的侧头看去,在雾气褪去的右边,一群这才注意到,原来茅草屋前还有一个小石桌,石桌旁有两个一看就是纯天然形成的且表面光滑平整的大石块,一左一右如同两个石凳。 母亲仿佛知道屋内传出的声音是在和自己说话,而且听话音儿一群的师父这算是拜对了。她高兴地将一群拉到身边,并对屋内道谢: “多谢师父!多谢师父!”接着对一群道: “快,快!还不快给你师父跪下磕头!” 一群不解: “可?可是?” “可什么可,赶紧跪下磕头就对了!” 看到一群乖乖的磕了三个响头,母亲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将身上的小包袱解下来放在石桌上,大一些的则放在地上。 放下东西,母亲也不打算歇口气儿,就打算打道回府: “一群,娘这就回家去了,咱家地里的活儿还没干完,这也耽误了大半天了,不能再耽搁了。你在这里好生住着,不论遇到什么事一定要乖乖听你师父的话,知道了吗?” “哦!知道了!” 嘱咐完,母亲就原路返回了。 看着母亲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浓郁的雾气中,一群这才想起来,母亲和屋里的师父说了那么多,可没有一句提到自己从今往后要住在哪里?接下来又该干什么? 今天雾气这么大,自己生怕一不小心就迷路了,也不敢到处跑,难不成就在屋前这个石凳上傻坐着? 再说了,不是说好的拜师学艺嘛,那到底是学得什么艺,怎么也没人告诉自己啊? 第四章,十年修行 母亲走后,一群也不知道该干什么。本想问问屋内的师父,奈何不论一群如何唤他,屋内始终没再做声。一群又尝试着推门,可是不管他使出多大的劲儿木门依旧纹丝不动。 一群撇撇嘴,心想:自己的这位师父既不和自己说话,也不让自己进屋,这白天还好说,晚上总得睡觉吧?难不成让自己睡这石桌旁? 也不知道屋子后边是什么? 一群想去茅屋周边看看,可今天山顶的雾气比过去自己来的任何一次都浓重,可视度仅在一米之内,没有了刚刚神奇的那阵开路之风万一自己找不到回来的路怎么办?毕竟按母亲的说法自己要在这山顶生活好久。 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一群就感到饥肠辘辘。 看来现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一群印象中母亲带来的包袱里好像有些熟食,翻找一通,在一个白色包袱里装着十多个馒头、十多个火烧、几叠煎饼,还有一小罐子腌咸菜。 这么多熟食,如果让一群自己一个人吃,足够自己吃半个月的。 吃了一个火烧一群便饱了。 山顶的云雾渐渐有了一丝褪去之意,眼前能看到的东西也一点一点变得清晰起来。 直到茅屋完全呈现出来,一群才看到,原来这是个三间一体的茅屋,师父所在的东屋是里外两间,而西屋有一个单独的房门。这么久,一群只顾着琢磨师父那间屋子的房门一会该如何打开了,在雾气的笼罩下根本没想到更没看到旁边还有一间屋子,难怪自己坐在石桌前这么久都没发现。 一群走到西屋,轻轻一推,门便打开了。屋子不大,进门左手边是一个半人高的大土炕,炕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套干净整洁的被褥枕头。 连着土炕的是一个小灶台,灶台上放着一口崭新的大铁锅,锅里放着一把大汤勺,旁边地上放着一把烧水茶壶。 门的右手边是一个比自己稍矮些的高脚长实木桌,桌上放着大小两个不锈钢盆子、两个碗、三个盘子、两双筷子。 一群心想目前师父那个屋子既然进不去,那就先把母亲带来的那些包袱拿到西屋。 把东西放好,又没事干了,反倒渴得要命。一群想起来,这座卧虎山也有口泉眼,虽然不足一指粗,倒也甘甜。 想了想既然现在雾气几乎都褪去了,那不如在山顶摘一些果子,顺便打壶水回来,然后再去趟石头门。 师父出关前的这两天,一群都是茅屋、山顶的树林、石头门三点一线,饿了就吃点儿烧饼馒头,渴了喝点儿山泉水。 第三天夜里,一群睡得正熟,忽然被头顶上方的一张脸吓醒了! 一群看清面前的人不过三十岁,有着一张堪比女子般白皙透亮的面容,面容在月光的映照下仿佛有层层光晕散发开来。 他的眉目神情是那样的熟悉,一群心想:难道自己何时见过他?毕竟卧虎山就在村旁,自己又来过这里无数次,难保不在何时遇到过。 面前之人和自己一样也是单眼皮,虽然比自己的眼睛稍稍小那么一点儿,但依旧挡不住那双眼睛中流露出来光彩。直到多年以后,一群经历过世间的种种磨难之后,才读懂,那份光彩所包含的是不仅有此人对自己无尽的爱,更有他对世间苍生的大情大爱、大慈大悲、大智大慧! 与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相呼应的是一对儿乌黑浓密的剑眉,高挺的鼻梁就像被什么人精雕玉琢过一样。 一群正待细细观察之时,面前之人已起身站到一旁。 “师,师父?”一群从床上爬起来试探性的问道。 面前的人点了点头,并未开口说话。 不是老神仙吗?这个人看着可比自己的父母都要年轻四五岁呢。拜这么年轻的人为师,自己能学到什么? “您闭关结束了?” 面前的人又点了点头,依旧未开口说话。 这师父怕不是个哑巴吧?怎么只点头不说话?不对,前天他跟娘说过一句话。但是他什么时间出关不好,非得大半夜出关?自己这觉睡得正香呢!大半夜出关也就算了,为什么跑来自己床头吓唬自己? “起床开始今天的修练吧。” 一群看师父眼神略变,心想他该不会能听到自己的腹诽吧?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给你两分钟时间,穿好衣服,我在屋后等你。”不等一群回应,师父已经转身离开。 一群不敢耽搁,套了件半袖就往屋后跑去。 远处的师父身着白色练功服,背着双手,望着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月光入神。 “师父,我来了。” “嗯!”看到一群过来,师父接着说:“从今天起,每天晚上十一点整到凌晨一点整,这段时间里你就在这里打坐。”师父指了指地上的一个平滑光整的石头,石头呈规则的圆形,几乎与地面平齐。 一群听话的坐在石头上。看到一群的坐姿,师父弯下身子用手调整了一下才离开。一群也是后来才知道,师父当时是将自己散盘的双腿,调整成了单盘。过了七天之后,又将自己的单盘调整为双盘。 离开之前,师父又留下一句话: “不许迟到早退,否则必有重罚。” 师父走后,一群闭上双眼开始此生的第一次修行。 刚调整好呼吸,一群又突然想起来,自己没有手表,而且更没有学会识字认表,那要如何得知何时是十一点?何时是凌晨一点点? 又不敢起身去问师父,一群心想:也许到时间师父就来叫自己了。 刚开始打坐没一会儿,一群就感觉双腿变得又痛又麻。他很想稍微动一下双腿,可是左脚只是弯了弯脚趾头,一群就感觉双腿顿时变得巨痛无比。难忍的疼痛彻底打消了一群再想动一下双腿的念头。 很长一段时间,一群都在用精神意念和疼痛麻木作斗争,再后来痛到睡了过去,接着又被痛醒,醒了又痛到睡着。 这样反复不知多久,一群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神思也逐渐条理清晰。 与此同时,皎洁的月光渐渐凝成一道光束,光束照射在一群身上。凝神细看,这束光仿佛将一群和月亮之间联通了起来,无数来自月亮的小光珠在两者刚联通之际,便迅速排成无数排倾涌而下灌入一群周身。一群感觉到自己的毛孔无限张开,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拼尽全力贪婪的吸收着来自月光的精华。 不一会儿,一群发现不仅是月光将她的能量注入自己的身体,就连山川河流、天地风云、花草树木等等,万物都形成了无数五颜六色的能量光珠,无数无量的光珠汇聚在一群面前,组成一个巨大的彩色光球,光球绕天飞翔一周,接着迅速朝一群的身体扑来。 很快,所有的光珠全都与一群融为一体。 接着“嘭”的一声,一群被惊醒了! 原来自己又做梦了,这次清醒后一群发现双腿的疼痛几乎消失了。 师父还没来,一群只好继续凝神打坐。 没多久,隐约有脚步声传来。一群知道这是师父来叫自己了,微微睁开双眼。 “师父?是到凌晨一点了吗?” “嗯!开始收功吧。收功要领你要记好——将双手搓热搓烫,用双手的热气从头到脚拍打全身,拍打至腰身和双腿都不再疼痛麻木,再慢慢伸展双腿,此时不要着急起身,再将双手搓热搓烫,继续用双手的热气从头到脚按摩全身,按摩至腰身和双腿都能活动自如。接着双手下压长呼一口气,即可缓缓起身了。” 说完接着道:“能起身了,就回屋睡一会儿吧。” 一群按着师父说的开始收功,一旁的师父则开始做着各种伸展运动。等一群收完功准备回屋睡觉,师父正好结束热身,起势练功。 师父起的真早,大半夜就开始一天的修行了,不过这样也挺好,毕竟有人到点叫自己收功了。 俗话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事实是,一群虽有迟到却从未早退过。因为一年之后,当一群学会看表,并且母亲也送了自己一只手表之后,他才知道,师父开始一天的修行的时间并不是自己以为的凌晨一点,而是凌晨四点。 知道事实后的一群,很想仰天痛哭。痛哭自己这一年来每天白白失去的那三个小时的睡眠啊! 不对,不仅是三个小时,因为怕迟到,一群几乎每天都提前去。 能掌握好提前开始修行的时间,这是因为一群迟到了五六次之后,发现师父每天晚上都会点灯看书。如果自己在师父还未熄灯之前就去修练,那自己一定不会迟到。一旦是在师父熄灯之后再去,自己百分之百会迟到。 而迟到的惩罚则是第二天一早绕山顶跑二十圈,外加在一处几乎呈直角的石壁上限时往返。 一群觉得自己的修行还是蛮轻松的,每天只需要按时午夜打坐就行,别的时间师父并不会多加干涉自己。 七天之后,一群才发现自己真的很傻很天真,当自己基本不再因为迟到而受惩罚时,师父便将绕山顶跑步二十圈加到了每天起床后的早课内容中来。 又过了七天之后,每天限时攀爬石壁也成了黄昏日落前必修的一课。 感情他老人家从一开始制定的那套惩罚机制都是骗小孩的啊!因为不管迟到与否,跑步和攀岩都是一群逃不掉的必修课! 这样的修行课程,并没有因为三个月后一群开启国家十二年义务教育而改变,反倒是因为当年高一的课程还算轻松,这三项修行内容只需要调整后两项的时间即可。这么一练就是十年。 能有这么宽裕的课外时间去修行,还要归功于一群就读的中小学都离家非常近。 小学学校就在自家村里。 中学稍远些,在县城里,却也是距一群家最近的一所既有初中又有高中的中学,骑自行车最多也就半个小时。幸运的是,一群中考的成绩还不错,正好直升本部。 …… 转眼间,时间飞逝,十年修行很快就过去了。 高一暑假的第一天,师父对一群说: “从今天开始,以后每天上午九点整,到正屋和为师一起念佛礼拜三个小时。” “好的,师父!那其余的时间呢?师父还有别的安排吗?” “没有别的安排,其余时间你和往年一样,回家帮你娘锄玉米地吧。” “知道了!” 第五章,初现异能 正屋屋里也没有过多的家具摆设,最显眼的不过是一进门对面的雕花实木大供桌,桌上并没有摆挂着哪位神仙、佛菩萨的像,只在正中位置有一个刻着金色佛字的大香炉,香炉一左一右两边常年点着两盏明灯,其余位置摆满了各种各样新鲜的水果。 供桌前平时只有一个金色底布的蒲团,蒲团正中是一朵金粉色的莲花刺绣。一群未到,师父已经微闭双眼盘腿正襟危坐于上。 今天师父专座的旁边多了一个彩色的小蒲团,一群知道这是师父为自己准备的。就是不知道这些物什师父都是从哪里弄来的? 一群进屋,刚盘坐好。师父却要求他跪立。一群心想:三个小时,让俺一直跪着?那不得废了俺的这双腿? “如果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可以跪坐歇一会儿。”师父眼睛都未睁开的说。 “哦!”一群撇撇嘴,这么多年他一直怀疑,每次自己腹诽师父一定都听到了。 一切准备就绪,闭上双眼,开始唱诵“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不一会儿,一群感到浑身热烫无比。面前的供桌上方出现了三尊金色大佛,佛身从刚开始的半米高一点点变成一米高,再变成两米高,接着又变得和天一样高大,最终与天相融消失不见。 接着,身边的一切事物都消失了,师父的身影和声音也不在了。随即一群居然清晰地看见自己所诵念的那一声声佛号变成了一串串大小不一金光闪闪的字符,字符围绕着一群缓缓地转着圈,圈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此时,一群惊奇的发现,无数黑色、灰色、青色、红色等等,五颜六色的透明体从天南地北的四面八方飞到佛号圈外。 只见佛号组成的光圈极速地旋转,渐渐的,紧挨着佛号的那一圈五颜六色的透明体颜色逐渐消失变得通透明亮、洁白无瑕,越加清亮光明的透明体随着金色的佛圈旋转上升,直至消失不见。 当周围的透明体全部升华消失之后,此时一个人影缓缓向一群走来。 一群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己的初中同学李斌吗?他为何身躯略显佝偻衣衫脏乱面色憔悴?最重要的是他不是去年中考结束因车祸去世了吗?自己怎么会看到他? 李斌走到一群面前,语气略带恳求: “一群,你能帮帮我吗?” “帮你?帮什么?怎么帮?你不是已经去世了吗?难道是让我去找你的父母?给你,烧纸钱?” “不是。” “不是?”一群听后眉头一皱,右手一拍脑门瞬间恍然大悟:“哦,你是想让你父母给你配冥婚找媳妇吧!”在农村未婚、未成年便去世的人,一般都会由父母做主找个年纪相仿且已经去世的异性给自己死去的孩子配冥婚。 “不是。”李斌一脸无语。 “不是缺纸钱,也不是缺媳妇,那你缺啥?我抽时间转达你父母。” “我什么都不需要,只想让你为我念诵几句佛号。” “为你念佛号?这?”一群心想:别的还好说,这为某个人念佛号自己也没学过!师父更没教过啊!而且今天也是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诵念佛号! 看着李斌一脸诚恳的祈盼着,一群只好勉强答应: “那我试试吧!” 听到一群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李斌顿时面露喜色,一脸欣慰。 李斌希望自己能为他念佛,而他又是已逝之人,自己今天所学的是“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好像不太合适。想了想跟死者有关的佛号,那自己就为他念“南无地藏王菩萨”好了! 一群闭上双眼,集中意念,脑海里努力想象着李斌的模样。心中开始默念: 南无地藏王菩萨 南无地藏王菩萨 南无地藏王菩萨 …… 不一会儿,只见自李斌脚旁涌现出一串串或大或小金色的字符,字符所现正是一群心中诵念的地藏王菩萨圣号,佛号呈淡淡的金光,自下而上将李斌包围。 金色的字符笼罩着李斌,将李斌的身体一点点托起,越升越高。与此同时,李斌的身躯不再佝偻,衣衫不再脏乱,面容不再痛苦,他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并散发出一圈淡淡的光晕。 不一会儿功夫,李斌随着字符一并消失不见了。 随即一群感觉自己回到了现实。睁开双眼,刚刚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仿佛全都不曾出现过,一群尝试着再次闭上眼睛发现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 诵念结束,已是午时,身旁的蒲团上已无师父的人影。 由于师父一直有过午不食的习惯,只吃些许早饭裹腹,所以一群冲着东屋方向跟师父打了声招呼就下山回家了。 这周奶奶去大伯家住了,一群在家吃过午饭,一家三口闲聊了一会儿,父亲就去上班了。 歇了个午觉,一群母子才从家出发去地里干活。 直到日落西山,一群帮母亲把锄头扛回家,喝了两口水,趁着天还未全黑赶紧回卧虎山。 回到茅草屋,一群给自己简单做了点儿晚饭,吃完饭拿出暑假作业做了两张试卷,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打坐时间也要到了。收拾好书本试卷,伸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一群向练功石走去。 这十年来,每晚打坐,一闭上眼睛一群都会像小时候第一次打坐时那样,看到自己的身体就像一个能量钵,吸纳着来自宇宙天地自然的精华。 然而,今天有些不同,一群刚闭上双眼不久,身体就来到一个周身漆黑一片的空间。四周虽然漆黑无比,却并不妨碍视物,伸手五指可见,低头鞋子的颜色清晰无改。 一群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样的黑暗空间,正打算向前走探个究竟。 有一个人影向自己走来,这不是上午找自己帮忙的李斌嘛!只不过这次的李斌像是梳洗打扮过似的,从头到脚干净整洁,且一脸从容自在。 “李斌?你不是消失了吗?怎么又来找我了?难道我上午的忙没有帮成?”一群问道。 李斌摇了摇头,转身示意一群跟自己走。 一群刚上前一步,场景突然一换,一群来到了一户人家。 屋里传来了孩子痛苦的哀嚎声和女子轻轻的抽泣声。 一群刚想敲开门问问情况,只是这么一想,眼前场景再次转换,这次他竟然站在了屋里。 面前二人正是刚刚那对声音的来源。 只见孩子躺在年轻女子的怀里,五官因痛苦皱成一团,光着的身子满是疥疮。一群看到不由地浑身一哆嗦,这得多疼啊!这样的疥疮可谓是疮溃不愈,夜间更是瘙痒难眠。 “媳妇,媳妇!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个男子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声音里透着喜悦。 女子听到声音,擦了擦眼泪转头一脸疑惑望向刚进门的丈夫。 “媳妇,我知道用啥方子治咱儿子的疥疮了。”男子一脸开心道:“我听老人们说黄大仙的肉能治疥疮,我今天晚上就出去逮一只。” “能行吗?别像傅郎中开的药似的,内服外用都不管用。” “这回准没错,这是老人们传的偏方。” 一群发现自己就站在三人身旁,他们却像根本看不见自己似的。 正疑惑呢,场景突然又一转,变成了晚上。 此时,一群就站在刚才那个年轻男子身后。 男子显然是刚抓住了一只黄鼠狼,黄鼠狼仿佛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即将如何似的,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显得无比瘆人。 回到自家院子,男子找来一把刀,还没等一群反应过来就地将黄鼠狼宰杀。 只是刀子落下去的那一刻,一群清楚地听到黄鼠狼带着愤恨的诅咒: “来世我定做你李家的独子独孙,享尽你们一家老小的宠爱,在你们全家都以我为荣的时候,惨死在你们的面前,让你们一家人痛苦余生!” 话落场景再次迅速转换,那是李斌短暂的一生—— 李斌的父亲是李家四代单传,到李斌这里父母也是吃了很多苦头,好不容易才怀上了他。 李斌一出生,就被全家人捧在手心里疼爱。难得的是李斌并没有因为全家人的过分疼爱而迷失自我,反倒从小到大都是家长眼中听话孝顺的乖孩子;老师眼中品学兼优的三好生;同学眼中乐于助人的班干部。 初中三年,李斌的各科成绩一直是年级第一。一群记得当年听老师们说,以李斌的成绩,那是要被保送省一类重点的。据说李斌去的那个班还是往年清华北大升学率全省最高的。进了这样的班级,李斌只需要保持现在品学兼优的好成绩,将来也会是清华北大的一员。 一切发生的竟是那么突然,在中考成绩公布的那天下午,李斌在从学校往家走的路上发生车祸,当场死亡。 父母再见李斌已是血肉模糊。 场景一转,一群回到了开始时一片漆黑的空间。 一群还在消化着刚刚看到的一切,李斌已来到自己面前: “一群,你能再最后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尽全力帮你。”一群知道,刚刚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李斌的前世今生,这也意味着这一世的李斌此刻已经放下了两世以来的心结,下定决心准备重新开始了。 “只是送送我。” “送你?你想去哪里?” “随便,你送到哪里我就去哪里。” “哦,那我送你到前面吧。”其实一群也不知道李斌想去哪里,更不知道自己所说的前面又是哪里。只不过,了解了李斌车祸的前因后果,一群突然对生命有了一丝敬畏,更觉得面对两世不幸的李斌,此时的自己不应该推辞! 话落,四周不再黑暗,两人已站在一条两米多宽的马路上,往前不远处是个三岔路口,路的尽头一片浓雾弥漫。 刚走到分岔路口,一群便听到“噔噔噔”的马蹄声自东向西而来。一群知道,这是接李斌的车来了。 蹄声越来越近,距二人不足百米处,一群才看清来者是一辆驴车,车上有一个挥鞭赶车的老者,老头冲一群笑着点了下头,仿佛认识一群似的。后面坐着的是一车面无表情的男女老少。 驴车走到两人面前停了下来,车上刚好还有一个位置。 一群忙和李斌说:“你就坐这辆车走吧。” 李斌跳上驴车:“谢谢你!由你送我最后一程,我真的三生有幸!” 接着李斌一改正色,笑道:“一群,你也上来一起吗?” 一群听后一个激灵,连连摆手:“不了!不了!”说完才反应过来原来李斌是和自己开玩笑呢! 李斌刚坐好,老者一挥鞭子,驴车便继续向西而行。 看着驴车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一群转身准备往回走。 突然身边场景一变,眼前的黑不再是有空间和维度的黑,身上有微风轻抚的触感,耳边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一群知道,自己回到了现实。 收完功,一群心想:今天一天可是有够累的,就连打个坐也没闲着。 忙了一天的一群一回屋倒头就呼呼睡去。 临睡着的那一刻,一群想:今天上午和晚上的经历都太奇特了,明天早起一定得问问师父。 熟睡的一群不会知道,自己心中的疑问只怕不会得到任何答案了。 第六章,母猪姑娘 第二天清晨,一群照常起来晨跑。 出门看到正屋的房门大开,一群并未在意,只当师父今天忘了关门。 这个时间师父应该和平时一样在屋后打太极。 直到跑完步回来,依旧没看到师父的身影,一群才发觉不对,赶忙寻找。师父不在屋后,也没在东屋,正准备离开正屋,一群发现书桌上有一封信。 “为师将去云游四海。后会无期。 桌上三件宝贝送你。书你自己存放好。扇子随身佩戴。 自觉修行。 切记。来年开春在听不到鸡叫之处种颗桃树。” 既无称呼,也无落款,最关键的是就连标点符号都没有。 平时话少也就算了,留封书信字还不多写两个。 信的旁边有两本线装书,书上放着一把折扇,折扇上挂着一个精致的盘龙玉坠。 一群打开折扇,扇面无字亦无画。 再看那两本书: 一本书封面写着“十万个解决之道”。这是什么破书名啊?我还十万个为什么呢! 另一本明显像儿童手绘本,封面歪七扭八地写着“立地成佛”。一群心想:我还鸡犬升天呢! 一群很无语,这两本书的书名简直是一个比一个雷人。里边的内容该不会雷上加雷吧? 《十万个解决之道》还算正常,书中介绍的是古今中外各种奇谈异象,以及背后的破解之法; 《立地成佛》前三分之一还算正常,图文并茂,介绍了六七种佛家手印,名称下方详细描绘了这些手印的用法、功效和其对应的境界。可惜的是每个名称旁边配的那副手绘图,实在是画得惨不忍睹。越往后翻内容没有最不靠谱,只有更不靠谱——要么整页一片空白;要么只有名称再无其他;要么只是一副惨不忍睹的配图。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自己的师父平时看着一本正经,也没这么不靠谱啊? 而且最不靠谱的就是:他居然不告而别!不告而别!不告而别!还来个后会无期? 虽然过去的十年间,师父也常常数天,甚至数月消失不见,但从来都会在他走之前当面告诉一群。 可是今天……。 想到这里,一群才确定师父这次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一群的内心感到非常失落,如果自己是个女孩子就好了!此时此刻一定可以放声痛哭一场。 没有了师父的指引,未来的路究竟该何去何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师父的离开,导致一群心绪不静,上午念佛修行时一群除了不耐烦,再没有昨天那样的神奇经历和感受。 玉米地只需两三天一锄即可,一群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后天再回去,顺便将师父不再回来的消息告诉母亲。 母亲无话,只在挂电话的时候说了句:“孩子,一切随缘!” 两天,一群一个人在山顶过得浑浑噩噩,就连修行都像行尸走肉一般。 直到第三天,一群才想明白:该来的总会来的。 自己未来的路还很长,生活还得继续。 调整好心绪,再念佛时一群又能看到一串串金色的字符了。只是这次的字符仿佛没有第一次那么大的威力,字符的周围也没有了那些五颜六色的透明体,更没有谁的灵魂来找一群帮忙。 下午回家吃过午饭,一群没去午休。 家里有一尊母亲常年供奉的观音菩萨,想到那天神奇的经历,一群想不然在自家佛堂试着为谁念一次佛? 整理好心绪,跪在菩萨像前,一群举一反三——父母是在世之人,那就为父母诵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吧! 思前想后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一群便开始诵念: 南无观世音菩萨 南无观世音菩萨 南无观世音菩萨 …… 诵念过程中,一群用意念努力想象着父母的样子,一段时间后,一群发现自己所在的场景未变,眼前也未看任何异象。 是哪里有问题吗? 李斌的前世是一只黄鼠狼,也就是说他应该是动物,不是人。难道只有动物才可以? 一群赶忙跑到狗窝,盘腿坐在狗窝旁,闭上双眼努力想象着小狗的模样,开始给小狗念佛。 一群继续道: 南无观世音菩萨 南无观世音菩萨 南无观世音菩萨 …… 念了半天,眼前一片空洞,面前的景色没有丝毫改变,一群又强行将小狗从它的窝里拉出来,按坐在自己怀中: 南无观世音菩萨 南无观世音菩萨 南无观世音菩萨 …… 又默念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异象。 反倒是怀里被自己强按着无法动弹的小狗,一脸惊恐,瞪着无辜的大眼睛不安的望着一群。 一群很是纳闷,难道是自己念佛的地点不对? 放开小狗,一群一把抱起正在悠闲晒太阳的大花猫往佛堂走去,结果可想而知。 两三个小时的时间里,一群几乎把家里的动物都折磨了一遍。 人不可以,换动物。 地点有误,再回佛堂。 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 为什么会没有效果? 待母亲午休起来,看到的却是自己家院子里鸡飞狗跳一片狼藉。 自从师父离开,一群一方面是不想一个人待在山顶;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早晚都能帮母亲干点儿农活,于是今年的这个暑假一群便早早地回来和父母一起吃住。 至于修行,一群并没有懈怠,修行并不强求特定的地点和时间,所以在家亦可。 时间飞逝,再有两天就要过年了! 一群想起来,往年每到年底,师父都会离开卧虎山一两个月。所以一群的寒假一直都是在家过的。 过去十年,每当一群看着村里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一家老小忙里忙外的准备年货,一群就总是替师父惋惜,这样喜庆热闹的年味儿,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总也赶不上。 每到年根儿,农村养猪的人家都有杀年猪的习俗。 这天上午,一群正和母亲在家准备年货,突然听到隔壁家院内也传来凄惨的猪叫声。 母亲说,隔壁邻居家的姑姑今天要把家里的老母猪杀了吃肉。因为老母猪已经养了好多年,配了无数次种就是不下崽儿。 听到此,一群内心虽有不忍却也无可奈何,心下默念:我虽不能救你的命,那就让我为你诵唱一段《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吧!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 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 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 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 即说咒曰: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 因为是一边干活儿,一边随口小声诵唱的,诵唱的过程中一群并未闭眼。不过他还是明显地感觉到刚刚自己的身边有人来过,随即又消失不见了。 夜里,打坐时并无异常。一群也未将白天的事放在心上,安心睡去 刚睡着不久,一群就梦到: 家里来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烫着一头奇怪的大卷发,戴着一对儿大耳环,看穿着就像一个七八十年代穿越而来的人。 姑娘来到一群家,和一群的母亲相谈胜欢。 一群半倚着门框,双手交叉环抱,突然感觉到怀中别着一个硬物,拿出来一看,正是师父留给自己的那把折扇。 梦中的折扇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扇坠上雕刻着的玉盘龙此时越发活灵活现。 一群将扇坠放在手心小心地把玩着,也不到是自己眼花还是怎地,一群只见玉龙突然冲自己眨了眨眼,待他细看之时,玉龙又恢复原样与之前无异。 而旁边正和母亲聊天的女孩,却因为刚刚玉龙的动作吓了一跳。 女孩像是有点惧怕一群手中的折扇似的,将身子微微侧离开一群一段距离。 也不知道师父留给自己的这把折扇有什么作用,一群将折扇别回怀中,继续听着二人的聊天: 女孩的父母都是生意人,所以她从小生活还算殷实。 女孩有个高中同学,两人在上学时就互相青睐。男孩子虽然家穷,但学习很好,考上了省里的一所大学;女孩子虽没考上大学,但在父母的帮助下,托关系找了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 两人约定,等男孩子大学毕业就能留校任教,到时候工作一稳定,男孩子就带自己的父母来提亲。 女孩父母知道自家闺女喜欢上了一个穷小子,坚决不同意二人在一起,并且勒令两人立刻分手。因为女孩的父母早已为她相中了市里某位高官家的公子。 高官家的公子只见了一次女孩的照片,就相中了她。父母为了能攀上这门亲事,私自给她订了婚。 女孩在家又哭又闹,只想和自己心仪的人共度余生,奈何父母就是不松口。 婚礼前夕,父母怕她悔婚偷跑,将她锁在家里。眼看着婚期将近,女孩不想辜负自己的爱情,更不愿意嫁给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纨绔子弟。走投无路之下,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自杀。 女孩死后,由于死因是自杀,地府审判女孩不得投人胎。 又因为女孩前世并未结婚,更未曾有过身孕,所以今生虽投胎成为一只母猪,却始终不会下崽儿生孩子。 故事听完,母亲眼看天色不早了,便开始催促一群,让他趁天还没黑,赶紧送女孩回家。 一群点点头,走在女孩前面,为她带路。 二人刚出了村口,一群就指着前方的路说: “前面的路我就不送你了。”有了上一次送人的经验,一群非常肯定,接着道: “只要沿着这条路一直往西走,会有辆驴车来接你的。” “你就不送我到路口吗?”女孩笑道。 “放心吧!路上很安全,我保证除了你之外绝对不会再出现第二个人。”一群非常肯定。 “……。”女孩无语。 “赶紧走吧!现在走,到了路口刚好赶上接你的车。” 女孩对一群怀中的折扇多有忌惮,无奈一笑,向一群发自内心由衷的道了声谢,遂转身向西走去。 女孩刚走,一群便被一股力量拉回现实。 突然清醒的一群,伸手摸到枕边的手表定睛一看才凌晨3:00整,还早,继续睡吧! 这么一想,沉重的眼皮将意识变得越加迷糊。迷糊中,一群心下嘀咕:刚才梦中的感觉有点像儿时的那次噩梦啊。 未等细想,混沌的意识遂再次将一群带入梦乡。 第七章,举手之劳 时隔半年的两次送人经历。不对,应该是送魂经历,让一群肯定自己身上有某中特异功能。 就目前这两个案例看来,这种特异功能至少是能助已经去世的人脱离某种痛苦。更确切的说,是帮他们从一个会不断带给他们万分痛苦的地方,转移到另一个使他们不再忍受痛苦的地方。 一群很想知道,自己的情况在这世间究竟是普遍存在?还是独此一份儿? 再后来的寒假时间里,只要没别的事儿一群就尝试着从师父留给他的那本《十万个解决之道》中寻找答案,无果。 更翻遍了师父书柜里的所有书,还是无果。 也许师父的书也没那么全呢!再说了,在华夏帝国当今这个社会就算谁真有啥特异功能,也不能跑大街上乱显摆吧!或许是没有记载呢! 算了!一切随缘吧!一群心想。 高二的课程还是很紧张的,各科老师为了能给高三留出更多的复习时间,尽可能的将课程往前赶。 这个时间,各科老师们的目光可谓是紧紧粘在了学霸和学渣们的身上。 学霸,不用说,他们的成绩直接影响着老师们的辛苦奋斗是否有所回报; 学渣,则是坚决不能影响自己所带班级升学率的存在。 也不知是否是被大人们看的太紧,学渣学霸们的压力过剩无处释放,这两种人有一天居然也会一拍即合。 对于男孩子们来说只要上了高中,不论过去个头多么矮小也都能窜个七七八八。 可是一群班里就有这么一个名叫李晓强的男孩子,明明大家都是同龄人,他的个子就是比班里最矮的女生还要瘦小。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班里的同学们没少欺负他。将他的书包在上课铃声响起的那一刻从二楼扔下去;趁他不注意往他的座位上倒水;老师提问时悄悄拿走他的椅子;开课前将他这节课的课本藏起来;偷偷往他的铅笔盒里放各种虫子等等等等。 因为都是些不伤人的恶作剧,所以过去一年多以来,一群虽然不耻于那些恶搞同学的行为,但也并没有出手阻拦过。 只是今天,课间十分钟,趁李晓强出去上厕所的功夫,班里的学霸和学渣们居然一起合谋,打算放学后由学霸以讲习题为借口,把李晓强引到校外不远一处偏僻小路。而学渣们则提前在那里等着,待李晓强一到,学渣学霸们便可以前后夹击对其为所无为。 一群在旁边听到他们的密谋,全当他们还和以前一样只是同学之间的小打小闹。 对于无时无刻不想着修行的一群来说,学校离家较远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利用这段距离,专挑一些僻静难走的路,或跑或爬权当锻炼。 今天放学,一群打算从学校后边爬山回家。 刚走到后山山脚,一群就听到旁边小巷子里传来众人嘲弄威胁的声音,其中隐约掺杂着一个略带祈求的声音。 “我一直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男的?咋比个娘们儿都弱?”其中一人讥笑道。 “不然咱一起扒了他的衣服好好瞅瞅?”另一人高声提议。 “就是就是,要真是个娘们儿,咱可有的玩儿喽!” “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一哄而笑。 听声音,一群非常确定这帮人正是自己同班的那几个学渣学霸们。 一股厌恶感油然而生,一群内心止不住的正义感爆棚!转身往小巷走去。 “住手!”一群赶忙上前,将蹲在墙角瑟缩发抖的李晓强护在身后。 众人看到出声的来人,见是同班同学放下心来。 “牛一群,你可别多管闲事啊!” “今天这闲事儿,我还真管定了!” “你!” 由于一群平时没少锻炼,一米八的个子与几人相比只高不矮,宽松的校服下隐隐约约勾勒出结实的肌肉,加上他平时总是独来独往,既没有朋友,也不主动结交朋友,显得很是神秘。 几人不知一群深浅,不敢主动招惹。却又担心如果不给一群点儿教训,他再把今天的事儿告诉老师那可如何是好? “你们这些人,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今天这么做就过分了啊!”一群看到李晓强被扒扯乱的衣裤继续狠狠道: “大家都是同班同学,不齐心协力一致对外也就算了,居然还有脸窝里横。”一群看出几人的顾虑,不耻道: “你们放心,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但你们几个今后做人做事也别太过分!” 得到一群的承诺,几人顿时作鸟兽散。 众人走后,一群转身将李晓强扶起来,替他把衣服整理好,得亏这校服的质量过关,不然照李晓强这副模样,回到家不得让他父母担心死! 一群注意到李晓强胸口有几道抓痕、嘴角淤青,这几个败类居然还动手了。 刚刚就不该那么轻易放过他们,至少也得吓唬吓唬那帮孙子! “你家哪里的?”一群问道。 “下庄村的。” “跟我正好顺路,以防万一你跟我一起吧!”一群担心那帮孙子去而复返,刚好李晓强又和自己顺路,遂提议同行。 眼看天已渐黑,一群不确定是否要更改自己继续爬山的计划,出声问道: “你家里有急事儿吗?” “嗯!算是有吧,不过今天已经有点儿晚了。”李晓强面色略有焦急道。 本想着倘若李晓强不着急回家,一群可以计划不变二人一起爬山路。 但看李晓强的表情,估计他家里今天有什么急事吧。 再看李晓强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儿,一群也有点儿怀疑他能否能否经得住半个多小时的攀爬。 一群不知道,这半个小时是对于他来说。要是别人,一个多小时能爬完这样的山路都算快的。即使是常年在地里劳作的年轻人,也不见得能快的过一群。 一群只好改变计划,改走另一条既近又平坦易走的路。 “我得先去推我的自行车,刚刚没来得及。”李晓强不好意思道。 听到“自行车”三个字,一群突然想起来,自己那辆破自行车之前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儿骑到学校再没骑回家过,母亲好像还因为车子的事儿唠叨过自己一回。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的自行车也在车棚儿里。” 听到一群说自己也有车子,李晓强好像松了口气。刚刚还在纠结自己就一辆自行车,就自己这体格儿肯定载不了一群,更不可能让一群载自己。况且同学这么久自己从来没见一群骑过车,指不定一群根本不会骑自行车。这下好了,大家都有自行车,一起走也不会显得太尴尬。 两人虽然同班近两年,但因为一群的性格和习惯,加之李晓强的情况,俩人即使同班这么久也根本没说过一两句话。 一路上,二人尴尬地聊了几句有的没的,最多的就是沉默。 很快,下庄村到了。看到李晓强进了村,一群才叹了口气,飞快地往家而去。 回到家吃过晚饭,一群先将作业做完,看时间还早,又陪父母看了会儿电视才回自己屋打坐修行。 这么多年,一群并不能保证师父要求的修行每天都能如数完成,但即使自己再忙,一群也会尽量抽时间打会儿坐,保证不了午夜那就清早一起床;保证不了两个小时那就一个小时;再不然就半个小时,总之每天或多或少都会坚持修行的。 今天还不错,虽然路上有点儿小插曲,但并没有耽误自己多少时间。 像自己现在离开卧虎山在家修行的时间里,一群就会闭上双眼尽可能的观想——自己依旧身处宁静、广阔的卧虎山山顶。每当这时,一群不论身在何处,在闭上双眼的那一刻自己的身心仿佛就真的回到了卧虎山一样。 调整好呼吸,微闭双眼,一群瞬间回到了卧虎山自己的那块练功石。 在这里,一群感受到微风像一个调皮的孩子,轻抚自己每一寸肌肤,再嬉笑着跑开,不一会儿又回来。 这里的花草树木,用沙沙的密语交谈着什么! 鸟儿虫儿,在难得的清静里欢乐地歌唱着! 不远处,山间叮咚的泉水也在为鸟儿虫儿们伴着奏! 山下,偶尔的几声牛羊犬吠,仿佛大自然谱写的乐曲里的阵阵和声! 身体和精神在大自然的抚慰下,放松再放松,渐渐的一群感到自己的双眼变成了夜空中明亮的星辰。呼出的每一口气变成了星空下飘渺的云朵,而身躯变成了山川大地。 渐渐的,一群的身心与天地自然合二为一。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陶醉在大自然无限美妙中的一群,眼前突然闪现一座青砖古瓦的寺庙,寺庙的周身泛着层层金光,庙里的香火不断、人来人往。庙门上方红底金边的牌匾上书“崇善寺”三个烫金大字。 待一群刚看清“崇善寺”这三个字,眼前的景象却突然消失了。 被这一景象打断,一群回到了现实。 收完功,仔细回想刚刚看到的那座寺庙,一群很确定,在自己从小到大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见过这座寺庙,更没有见过相同的建筑。 刚才眼前的这片景象,在自己打坐的时候出现,难道有什么寓意吗?一群不确定。 还是明早起来问问父母吧!如果这座寺庙就在附近什地方,也许老一辈的人能知道点儿什么。 第八章,初心(上) 父母均没有听说过附近哪里有香火鼎沸的寺庙。 或许这个崇善寺在别的省市也说不定,既然如此找到它也不急于一时了。 这天,母亲说家里的香火蜡烛快要用完了,让一群放学回来从县城里买点儿。 山里较偏远的村子都没有通公交车,想要赶集或是去远一点儿的县城只能联系黑车。黑车来回接送一趟就要三十块钱。对于非常节省的农村人来说,这三十块钱可是一家老小好几天的伙食。如非急事,村里人是不会单独打黑车的。 按照母亲写的地址来到批发街,一群快把整条街都逛完了,最后终于在街尾找到了母亲指定的香火蜡烛店——富强纸业。从外面看店面非常小,加上又是在街尾,如果不仔细或是不熟悉,很可能都找不到。 不足十平的店铺呈甲字形,前半截几乎很难并排容纳两个人,后面四五平相较前面宽松很多,除去四面货柜的位置,中间摆着一个半米宽一米五长的桌子。 店内既看不到客人,也不见卖家。一群出声询问,听到有人问货,桌子后面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撑着身子从折叠床上起来,戴上老花镜。 “小伙子,要买什么东西?” “我要两盒无烟无味儿的香,还有无味儿的红黄蜡烛各三盒。” “小伙子第一次来老婆子家买东西吧?老婆子家的香都是无烟无味儿的。蜡烛也都是纯天然手工制作无味儿的。你得告诉老婆子要哪个牌子的才行。” 母亲只说了在哪儿买买多少,可没告诉自己还有牌子。一群想了想,说: “那就都拿最便宜的那种吧!” “好嘞,两盒香,红黄蜡烛各三盒。”老奶奶一边将东西装在袋子里,一边点着货。 “一共五十八块钱。” 付了钱,一群拿了东西正准备走,突然想起来可以问问老奶奶是否听说过崇善寺。毕竟不论是出家人还是香客,总少不了买香火蜡烛。 “老奶奶,您知道咱这附近哪个寺院香客鼎盛的吗?” 老人家略想片刻,肯定道:“香火鼎盛的可没有!” “应该是叫崇善寺。” 老奶奶再一思索,说:“下庄村东山山上倒是有家什么善的寺院,小时候老婆子总去那山上玩儿,可也不见有香客进出呐!”老奶奶继续说道: “况且那里早就杂草丛生荒废不堪了,不仅没有香客,连一个和尚都没有。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哦,没什么!就是听说咱这边有家很灵很有名的寺院就想说有机会也去拜拜看!” 老奶奶一摆手: “咱这边哪里有你说的那种人来人往的寺院啊?如果有老婆子怎么会不知道?” “哈哈!谢谢奶奶!”看来自己看到的那家寺院应该不是附近县市的:“那我先走了。” “好!下次再来玩儿啊!” 虽然崇善寺没打听到,但是知道离家几个山头外还有间寺院,一群就觉得心潮澎湃,很想去看看。 趁周末休息,一群徒步翻越了三个山头,终于找到了老奶奶说的那间寺庙。 绕了一圈,找到正门。看到牌匾的那一刻一群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正是自己看到的那间崇善寺! 只是此时的崇善寺完全不似自己打坐时眼前闪现的那样,反倒更似老奶奶所说那般——荒无人烟、残破不堪。 一群扒着门缝往里瞧,院内并没有杂草丛生,看样子还是有人打扫的。凝神细听之下,还有阵阵敲木鱼的声音传来。 一群尝试着敲了敲门,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寺内才有人应声出来开门。 开门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和尚。 小和尚打开一道门缝儿,看到来人穿着一身校服,并且两手空空,顿时不耐烦道: “施主有何贵干?” “我想进去拜拜佛!” “进来吧!”小和尚将门打开,给一群让出路。 一群刚一进门,就听到身后的小和尚小声嘀咕着什么。 “常年不见来人,好不容易来个人还是个穷学生。人穷就算了,既然是来拜佛的,怎么能空着手来?连个香火都不带?” 一群苦笑,自己也没想到能找到这里,更没想到寺里还有人接待香客啊! “无智!不得无理!” 一个拄着拐杖已过耄耋之年的老和尚从偏房出来,打断小和尚的不满。 “师父!”看到老和尚出来,小和尚悄悄吐了吐舌头,赶忙跑到老和尚身旁,伸手去搀扶老和尚。此时的小和尚和刚刚面对一群时简直判若两人,变得异常乖巧懂事!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一群想。 “小施主很是眼生,不是附近的人吧?”老和尚一边带着一群往主殿走去,一边和一群聊着天。 “对,我是小张村的。” “哪个小张村?” “从这里过去三个山头那个。”一群指着东南方说道。 “那可不近呐!看小施主是一个人来,怎么会找到这里的?”老和尚说着在佛桌上抽出三根香递给一群,之后走到佛台右侧,等一群上完香,绕到蒲团前面起势叩拜,一群每磕一个头,老和尚就敲一下旁边的磬。 老和尚看一群跪拜磕头的姿势很是正统,想来是有师父的信徒。 “小施主师从何处呐?看小施主的跪拜方式,很像密宗的!” “我不是密宗的。”听到老和尚说的,一群想想自己的师父貌似会的很杂,而且从来都没有说过他属于何门何派。何况自己的跪拜方式是学着母亲来的,所以根本谈不上师从何处。 “只是看我母亲这么拜佛,我就学着这样拜了!” 听一群这么说,老和尚也没再追问。 寺院占地面积虽大,寺内的殿宇却不是很多,有很多偏院的禅室早已坍塌多年。 偌大的寺庙很快一圈就拜完了。 老和尚看到一群很是投缘,遂提议一起去自己的禅房喝茶。 来到禅房,小和尚已经将茶水烧好,茶具摆放好只等二人就坐。 “住持师父!就这间寺庙的格局来看,这里的香火应该很旺盛才对!为何如今不仅多处倒塌,而且附近基本没什么人知道这里还有座寺庙呢?” “唉!七八十年前确实如你所说,这里的香火非常鼎盛!”听到一群的形容,老和尚面露遗憾: “只是经过了战乱的洗礼和后来的动荡,这里的僧众流离失所不知所踪,多年无人打理再鼎盛的庙宇也会变为废墟一片的。 过去老衲一个人云游四海,化点儿缘饿不死就行。 只是后来捡到了无智,带着个婴孩风餐露宿总是不行的。 于是老和尚就想到儿时皈依佛门的寺庙,不妨回来一看。自那之后便老和尚和小和尚便常住此处了。如今和尚老了,一老一小两个人撑不起这个寺院喽!现如今没人知道很正常。” “总还是有信佛之人愿意来烧香拜佛的吧?” 老和尚认同的点点头:“今时不同往日,现如今的人所求之事越来越大了!何况有的人所求之事自己想尽办法都能办到了,自然来求佛之人也就少喽。” 听老和尚如是说,一群也难免感慨道:“也许并不是人的本事变大了,而是人心的贪求越来越大,为了满足自己的贪欲想尽办法不择手段的心思也就越来越多,究其根本这皆是煞费苦心、处心积虑、弄虚作假而来,只是表象暂时的成功,实则败絮其中,长久不了。” 听了一群的话,老和尚顿时眼前一亮,心想这孩子有慧根,很有几份见解,遂继续引导: “人生来必有所求,只要不忘初心,用些手段也未尝不可。” “不然,现在是科技信息飞速发展的时代。电视、电脑、手机、平板等等只要一开机随手而来都是各种各样的信息,人们的知识来源越多,各种杂乱的学识越见长,心中的那份单纯就会变得越来越少。 在社会这个大染缸中,信息虽然普及化,却不见得真实和完整化。在信息缺失下,人们很轻易了解到名人富豪的成功,以及名利财富给他们带来的光鲜亮丽,却选择性忽略他们背后艰辛和痛苦的那部分,挤破头皮不择手段地想分得那些财富名利中的一杯羹。 也许是诱惑太大根本不想在乎。 愿望就像滚雪球,久而久之,哪里还看得到初心。” 老和尚喝一口茶水,非常认同的点头,多少年没人能说到自己心坎儿里去了:“名利财富皆是命!人命天定,无福无德又何来逆天改命之说。世人总是看不透这一点,所以争名逐利为恶者越来越多,从善之人越来越少。” 难得如此开怀的畅谈一番,老和尚接着说道:“小施主难得小小年纪能有如此见地,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不敢当,住持大师提点,真是抬举晚辈了。” 老和尚一摆手:“难得投缘!以后不用主持来住持去了,老衲法号法空!”说完挥手将小和尚招至身旁,介绍道:“这是小徒儿,法号无智!” 一群起身合十见礼:“晚辈牛一群见过法空法师!见过无智师兄!” 法空法师很喜欢和一群聊天,对一群更是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在法空大师的挽留下,一群中午在寺里用过斋饭,二人又整整聊了一下午。 直到日头西下,想到还有一堆的作业试卷要写,一群婉拒了法空大师的晚饭之邀,并相约改天一定再来,法空大师这才放过一群。 第九章,初心(下) 下山时,一群改走大路。 没想到在半路上遇到李晓强。 自从那天救了李晓强之后,在学校里,李晓强就变成了一群的跟屁虫。 为了表示崇敬之意,李晓强改叫一群:“群哥!” 一群去厕所他跟着:“群哥!等等我,我跟你一起!” 一群打扫卫生他陪着:“群哥!你歇会儿,我来帮你!” 就连一群被老师叫去办公室的功夫,他也会不离不弃:“群哥!你进去吧,我就在门口等你!” …… 一群简直要被折磨疯了,自己当时只是正义感爆棚,对自己而言就是随手帮了个忙而已,怎么就给自己招来这么个狗皮膏药呢? 一群很庆幸自己从来都是专挑难爬难走的山路上下学,这要是也骑自行车那还不得天天被堵? 李晓强看到一群顿时非常激动:“群哥?你怎么在这儿?也是来山上采药的吗?” 一群这才看到,李晓强背着的竹篓里,放着各种药材。 “呃,不是。倒是你,这是家里有人得病了?”对方这么热情,自己再不满也不能问而不答。 听到一群主动问话,李晓强显然很开心:“算是吧!群哥,你这是要去哪里?你还没吃晚饭吧?那天的事儿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呢!山下不远就是我家,不管去哪里,先回家吃了饭再走吧!” “我就不去了,我回家吃就行!” “群哥还没来过我家吧?在家里吃了饭再走吧!就当顺路串个门儿!” 李晓强的过分热情,使一群非常不自在。可是从小的教养让一群不得不时刻保持礼貌。 奈何李晓强报答心切,非拉着一群的胳膊往家去。 一群顿觉不耐烦,语气突然加重:“都说了不去就是不去!你烦不烦?那天的事儿我只是看不惯那帮人的行为,帮你不过是举手之劳。早知道你这么烦那天就不该帮你。” 一群一口气说完,又觉得有点失言。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再收回来已是不可能。 李晓强听到一群说的,显然一愣。 “群哥,对不起!那我先回家了,我父亲还等我回家做饭呢。”李晓强说着一顿:“群哥,如果改天有机会,我们家随时欢迎你来!”与刚才滔滔不绝神采奕奕的李晓强相比,此时的李晓强眼神变得无比暗淡,充满了失望和无奈,跟一群说完这些话转身向山下走去。 看着李晓强远去的背影,一群突然有点后悔,只是自己从小到大因为性格和独来独往的习惯身边根本没有特别交心的朋友。 李晓强为人不坏,反倒非常隐忍善良。班里那么多同学欺负他,都没见他整天自怨自艾、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就连刚刚自己说了那么重的话,李晓强在临走之前还能礼貌的邀请自己有机会再去他家。 就冲这一点,一群很确定,这个孩子是一个可交之人! 站在原地,内心挣扎内疚了很久的一群决定追上前去道歉。 “强子!”听到叫声李晓强回头,看到是一群在叫自己,失落的神情顿时又充满了期待。 “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走上前,一群问道。 “不介意,不介意!”李晓强开心的说道。 “强子,刚刚对不起!我……。”一群从来没道过歉,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嗨,没事儿!没事儿!我知道群哥你不是有意的!”李晓强听到一群道歉,惊讶的不知所措。 “那个,我想去你家吃饭,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邀请我?”一群不好意思道。 “愿意!愿意!必须愿意!”听到一群道歉就够惊讶了,没想到对方还愿意来自己家吃饭,李晓强感觉自己就像崇拜某个明星多年的铁粉儿突然得知自家爱豆居然要到自己家做客一样欣喜若狂。 一群一路跟随李晓强来到一家房屋破旧、院墙残破的人家,到了门口,李晓强掏出钥匙打开大门,侧身为一群让开路说:“群哥,请进!” 走进院门,一群发现院内几乎无处落脚,地上到处都是或干或湿的各种中草药,草药将地面铺得满满当当。 抬眼看去,李晓强家只有三间一体的正屋。正屋的墙面是由各种大小不一的石块堆砌而成,屋顶则铺满了薄厚不匀的茅草。 一群在李晓强的带领下,二人小心翼翼地来到正屋门口。 还未进屋,李晓强就向屋内大声喊道:“爸,我回来了。群哥也跟俺来咱家了!” 只听从东边屋内传出几声咳嗽,接着道:“唉,一群也来了啊!来了好!来了好!小强快将一群请到屋里坐!” 进到正屋,正对门口的墙上挂着的是一副已经年代久远泛黄的花开牡丹图。 画的下面是一张破旧的半人高的木方桌,木方桌上放着一把瓷茶壶,壶把上系着一条细棉绳,绳的另一端系着缺了一个小口的壶盖,瓷茶壶旁边有一个褪色的茶盘,茶盘上整齐的倒扣着三个茶杯。左边是一把缺了一边扶手的太师椅,右边则是另一把靠背残破的太师椅。 再看向左边的西屋,从门口望去屋子的左边有两口瓮(瓮,过去盛粮食或水,腹部较大的一种陶器),旁边地上堆满了柴禾。右边是一个黄土堆砌的灶台,灶台上有一口还未来得及洗刷的大铁锅。 一群随着李晓强先往东屋走去,掀开东屋门口挂着的半截布帘,左边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破旧的小木床,紧挨着小木床的旁边是一张矮小的木方桌,桌上整齐的摆放着各科的书本习题。屋子的右边是一个大土炕,炕上躺着一个人。此人左边床头靠墙的地方放着一个二三十年前流行的暖壶,暖壶旁边是一个只剩两口水的玻璃水杯。而他的右手墙根儿处则放着一把墨绿色夜壶。 一群知道床上之人便是李晓强的父亲,遂出声问候: “李叔叔好!” 听到有人进屋,炕上之人,歪斜地强撑起半边身子。 “你好,你好!可算是盼来了!之前总听小强提起你,一直催着他让他请你来家里吃个饭。家里条件虽然不好,但是该有的礼数不能少!一群你可千万别嫌弃才好!” “不嫌弃!不嫌弃!” 李父看到一群身旁的李晓强,顿时厉声道:“小强,还站着那里做什么?赶紧给一群倒杯水!” “李叔,不用客气!”一群不好意思道。 李父看李晓强忙起来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和一群聊起了家常。 看到因中风瘫痪在床的李父,一群才知道李晓强从小到大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据李父说,李晓强的母亲当年生他的时候因为难产去世,还没等李晓强学会走路,雪上加霜的是父亲又突然中风瘫痪在床。 年迈的李家奶奶只好接过晓强父亲的担子,做着一点儿小买卖照顾自己这两个儿孙。好在李父是家里的独子,上边只有五个早已成家远嫁的姐姐,没有了兄弟分担家产的隐患,李家奶奶也能安心帮衬这父子俩。 后来,等李晓强再大一点儿,得知山上有很多野生药材可以换钱,懂事儿的他就开始学着辨认药材,上山采药,回家洗好晒干,再拿去找收药材的人换钱。 年迈的老人和幼小的孩子能力毕竟有限,虽然有李家奶奶的接济和李晓强拿野生药材换来的微薄收入贴补家用,李家的日子依旧过得非常拮据。赚来的钱大部分都会拿去给李父买药、给李晓强交学费,所以在吃穿用度上一家人能省就省。正因如此,李晓强才因长期营养不良导致他身材过分瘦小。 听到李晓强的成长经历,一群很佩服他!虽然人生来父母和家庭是自己无法选择的,但李晓强难得的是在这样的家庭环境和学校环境下还能保持善良,对上孝顺,对友真诚! 再看李父,接连的磨难虽然摧毁了他的身体,却并没有摧毁他的意志。即使瘫痪在床行动不便,也依然坚持自己的本心,更在为人处事上严格要求自己的儿子。 就外在条件来看,李家父子的命运是不堪的。可平心而论,二人却是世间少有的纯善! 原本刚进屋看到瘫痪在床的李父时,一群就心生一丝想要尽自己微薄之力帮助这对父子的心思。此时听闻这一家的经历,看到李家父子的这份心志,更加坚定了自己想要帮助二人的心。也许李父这种情况,还是有一线希望可以治愈的,一群想到《十万个解决之道》里好像有提到这是丢魂的一种表现。 书中记载:人有三魂七魄。其中人的三魂分为天魂、地魂、命魂。 若丢的是地魂,丢魂之人表现为精神萎靡,神情恍惚,易受惊吓,严重者多伴有高烧不退。解决办法只需用民间的叫魂之法即可解决。 若丢的是天魂,丢魂之人表现为中风,口眼歪斜,严重者导致卧床瘫痪。解决办法需请有修为的修行之人走阴,将天魂捉回。 若丢的是命魂,人的表现则是变为植物人。解决办法无解。除非能请到已修至仙界,且修为天人合一的修行人用其道行为引借助聚魂灯还魂。 好在李父的情况则是丢了天魂,还有希望。一群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有修为之人,但是走阴、捉魂,一群很肯定自己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虽然知道了解决办法,没有足够的硬件条件也只能干着急。看来只能等待时机以后再想别的办法。或者改天再去趟崇善寺找法空大师,没准他这样的得道高僧有办法。 从李晓强家出来,一群一路上内心都非常沉重。一群不知道,像李晓强这样的成长环境和经历,他的命运是不是属于不公? 照法空大师的说法,每个人生来命数都是上天已定好的。换句话来说就是命是无法更改的。既然如此,那李家父子这辈子就要接受这样的不公命运吗?可为什么听法空大师的意思,有福有德之人还是有机会更改自己的命运呢?那法空大师所说的有福有德之人又是哪种人?一群想自己可不可以理解为心地善良之人。 如果正如自己所想,心地善良之人就是有福有德之人,那么李晓强父子是否应该算是这样的人?如果是,那是不是就可以认为李晓强也是有能力、有可能改变他自己命运? 想了一路,一群也觉得自己这套理论有点儿牵强。算了,还是先不去纠结“生命”这个大选题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想不通的事儿了。 至少今天自己收获了两个朋友,一个忘年之交,一个纯善良友。这就是命运送给自己最好的礼物! 一群尤其庆幸自己今天没有错过强子这样心地善良又孝顺父母的朋友。 不再纠结命运的一群,照旧执行着每天必不可少的修行——打坐。 也许是白天和法空大师聊到的初心、天命,加上强子的善良给了一群很大的启发,今天打坐时自己的心境明显和过去不一样了,心神与天地自然更加融合。 过去的自己,认为修行就像上学,这些就是一群人生的必修课。但是此时此刻,一群觉得修行是让自己保持初心、善心的标尺,让自己不会轻易迷失自我。 神识大开的一群,在打坐即将结束之时,突然看到一幅画面:在从县城回村的某段路上,村长张大爷骑着一辆摩托车由远及近驶来,一群刚想上前和张大爷打声招呼,就见张大爷将摩托车驶到前方的一处急转弯突然停了下来。接着一群看到张大爷神情迷茫地从摩托车上下来,将车停在路边,摘下头盔站在转弯内侧不走了。看张大爷左顾右盼的神情仿佛是在等着什么人。没过多久,张大爷突然将头转向一群方向,在二人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一群明显读到了张大爷眼神传递给自己的信息——救我! 一群不解,正待上前询问,突然眼前一片漆黑,又回到了现实。 睁开眼睛,一群回想着刚刚看到的一切,刚刚眼前的这幅画面以及张大爷最后那个眼神究竟有何寓意? 第十章,冥界无常 第二天,早饭时间,牛一群想到昨晚观境中张大爷最后的那个眼神,思来想去实在不放心,遂跑到大队(大队,村委会的旧称,相当于街道居委会)村委办公室找张大爷。 敲开门进到办公室,只见张大爷正在冲水泡茶。 看到有人一大早来办公室,径直来找自己,以为一群有什么急事: “是一群啊!一大早什么事儿啊?” “没啥事儿。”一群含糊的答道。 忙不停地仔细观察张大爷的面色神情,发现并没有任何异常,又担心他的身体是表面看不出来内部病痛,于是问道: “张大爷,您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张大爷看一群只是关心自己的身体,并没有急事儿,于是放下心来笑道: “你小子这个实心蛋儿,今天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也有你学会主动关心人的一天了?” 张大爷说着右手虚握拳,轻锤了两下自己的胸口道:“你自己看,结实着呢!你张大爷一没病二没痛,身体好着呢!你小子要知道,你张大爷可是要活到九十九岁的人呢!” 听着张大爷半开玩笑的话,一群一颗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半了。可昨晚观境中张大爷最后的那个眼神,实在太真实了,一群依旧不太放心,问道: “张大爷,您最近这段时间还骑您那摩托车吗?” “对啊!你张大爷一不会开汽车二又没汽车,不骑摩托车还能骑啥?” “哦!我是想说,有事儿没事儿您也得多锻炼锻炼,别老指望摩托车带路!”从观境里的情景来看,如果真有问题,一群敢肯定那也一定是与摩托车有关。“真要骑,您可千万要小心,慢着点儿!别跟年轻人似的学人家飙车!” 虽然不知道今天的一群为什么会突然关心自己,听到一群这样说,张大爷心里还是暖暖的,于是给了一群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吧!” 嘱咐完张大爷,一群这才彻彻底底的放下悬着的心离开。 只是,直到一周以后,一群才知道,张大爷的问题的关键根本就不是摩托车。 …… 这天,一群结束了一天的修行,很快进入梦乡。 又是一片黑暗的世界。 不同的是,在一群前方不远处站着两个人。 走近一看,二人很像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一个一身黑,另一个一身白。均带着大高帽穿着长大褂,唯一不同的则是二人并没有传说中的大长舌头,也没有传说中那样手持大铁锁链,更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凶神恶煞。 一群走上前很熟练的和二人打招呼。 “黑大哥!白二哥!”打完招呼一群才惊觉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称呼二人?按理说这是自己跟他们第一次见面应该不认识他们才对。但自己打招呼的方式就好像三人原本就认识,而且自己还和他们熟到知道二人谁是兄谁是弟似的。 “说了多少次了,不许用黑白称呼我二人!”白无常冷着脸对一群说。 “凡……不……。”也不知道黑无常很小声地在白无常耳边说着什么,一群只能零星听清两个字。 “下次见面记得,我是你谢二哥,他是你范大哥。”白无常指着自己和旁边的黑无常向一群介绍道。黑无常好像不太喜欢说话,一直面无表情的冷着脸;反倒是白无常,就像个话唠似的。 “哦!范大哥!谢二哥!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一群听话地改口。 白无常看到自己教化成功,点头微笑表示满意。听到一群的疑问脱口而出:“当然是有公事要办了!难不成跟你似的在这儿闲逛吗?” “我也没闲逛吧?”唉,仔细想想一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一次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到这里,要如何不闲?而且这个黑漆漆的世界究竟是哪里?为什么自己总是无缘无故的跑到这里? “范大哥!谢二哥!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你们?” “能见到我二人的地方当然是冥界喽!至于你为什么在这里,那就得问你自己了!” 原来这里是冥界啊!怪不得四周总是一片黑暗。 “你们二人在此,是有谁去世了吗?难道是我认识的人?” 听到一群的话,白无常顿时一惊: “三……,不是,牛一群,你我二人可事先说好了,这次你可不许再插手我们的事儿!上次你就坏了规矩,害我俩没少替你受罚!” 插手?坏规矩?一群一脸懵,自己都不知道这二位要干什么,何来插手一说。而且上次?难道自己之前在什么时候见过他们自己却不记得? 黑无常看一群不知所云,而白无常又不打算解释,遂开口道: “我二人奉命来此拘魂。凡我二人出动必是有罪之人。 你之前超度走的那二人还好不是大奸大恶之人,离开地狱后还算守法,并未在冥界违法作乱,所以问题不大。 只是这次的人,必须先到地府报道,由阎王亲自审判定罪。 你若私自插手,我二人没法向阎王交代!” “原来如此!”虽然不知道他们二人是来此拘捕谁。但听到自己之前给二人的工作带来了很大的不便,一群的内心还是很过意不去的!想必之前自己超度走的李斌和母猪姑娘都归黑白无常管,而李斌和母猪姑娘因为自己的超度脱离了二人的管制,导致二人受到了阎王的责罚。 看来不只是人间的规矩大,这冥界地府的规矩也不小啊。 对了,这里既然是冥界,面前二人又是成天和鬼魂打交道的黑白无常,灵魂的事儿会不会也知道些什么? “范大哥!谢二哥!活人的灵魂也归你们管吗?” “说的什么话?活人的灵魂要是也归我二人管,那就离死不远了!”白无常无语地白了一群一眼。 “可活人丢了的魂,不也是游走冥界吗?” “这倒是!正常来说,冥界和人间是同一个地点的不同时空。在同一个地方,活人看到的是人间,灵魂和死人看到的自然就是冥界。”白无常难得心平气和的和一群解释道。 “那我想请二位帮我找一个人,不知道可不可以?” “活人还是死人?” “活人。不过是个天魂。” “这个难度有点儿大。活人的名册不归冥界管,而且如果找的是地魂的话只需我二人中的一人就能办到;可这天魂,只能你自己去找阎王跟他老人家借‘追世’一用了。” 听白无常这么说,一群简直太开心了!这下强子的父亲恢复有望了!只是自己要如何才能见到阎王?并求他同意将追世借自己一用? “那我要如……?”一群正要询问去哪里找阎王,突然就被身后巨大的“嗡嗡”声打断了。 一群感到耳侧一阵劲风挂过,风中还夹杂着浓浓的酒味儿。只见自己身旁歪歪斜斜地飞出一辆摩托车。 这个场景竟是如此熟悉。 此时一群才注意到,前面不就是上周自己在观境中看到的那个马路的急弯吗?自己怎么现在才发现! 不好!张大爷! 一群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就见到摩托车由于开得太快惯性太大,来不及转弯斜冲出了弯道,在地上翻了几翻倒在了百米处的庄家地里。 车上的张大爷早已人车分离,成抛物线在十多米的高空中翻了好几个跟头摔在庄稼地更远处。 一群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连忙飞奔过去。此时的张大爷已经自己站起身来,像没事儿人一样朝三人走来。 “张大爷,张大爷!你没事儿吧?”一群焦急地问道。 “没事儿!孩子!” “你身上有没有哪里疼?哪里不舒服?”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可能一点儿事儿没有?一群还待查看张大爷的身体。 就见黑白无常二人走过来,一脸严肃和张大爷说: “跟我们走吧!我二人在此地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一群这才发现,面前的张大爷只是灵魂,而真正的张大爷已经倒在了远处的血泊里。 “怎么会?我明明?” 看到正打算自责的一群,张大爷赶忙出声安慰:“孩子!你张大爷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千万别为此自责!” “可我……。”说着一群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 “这都是命!该来的挡也挡不住!”张大爷拍拍一群的肩膀,接着道:“一群!张大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只是今天,你我二人就要在此别过了!” 不等一群说话,张大爷就要跟着黑白无常二人走远了。 “不!张大爷不要跟他俩走,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一群!你知道这是没用的!”白无常无奈道。 “可你们说过,今天所拘之人乃是有罪之身,可是张大爷他很好!他很善良!对我也很好!他干村长一职一直矜矜业业!他对我们村的所有人都很好!他……。” “一群!地府判刑,不是只看今生,这你是知道的。”白无常耐心的劝说着,如果此时的一群不是沉浸在悲伤自责中,肯定会认为白无常吃错了药。 只是张大爷的死对一群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那我就这么待着什么也不做吗?”一群愤愤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让我提前预知?现在又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 白无常看着伤心难过的一群,自己也不知道再如何劝慰他了,只好无奈地向黑无常投去求助的目光。 “不然这样吧!你不是正好也有事儿需要找阎王?不如和我们一起去见阎王,听听他老人家对你张大爷的审判。如果他的罪行不是很重,也许你可以帮他不受十八层地狱之刑!” 一群望向张大爷,只见张大爷冲自己认同地点了点头。 现在还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一群擦干眼泪,随三人一起朝地府走去。 第十一章,地府之行 黑白无常带着张大爷领着一群,在一条荒无人烟的路上七拐八绕地走了很久。 渐渐的,路上的人多了起来。再往前走路边开始出现很多摆摊儿卖东西的小贩,有几个小贩还高声地叫卖着。 不论是行人还是商贩,众人的脸上均不见笑容,却也并不像电视剧里描绘的鬼魂那样阴森恐怖。 穿过街市,人群骤减。 数百米处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拱形城门,城门顶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红色牌匾,匾上写着“地府”两个黑色大字。两边各挂一盏巨型白色灯笼,灯笼里泛出的白色灯光将黑色的城门映照的异常阴森恐怖,尤其是两扇门中间一左一右的那两只巨大的兽头,呲牙咧嘴地仿佛活了一般。 越往前走,眼前的一切越加熟悉。 当四人走近门前,巨门“吱呀”一声缓缓地自动向内打开。 无形的威压扑面而来,顿时使人不寒而栗。 一群想起来了,这个地方不正是自己儿时梦中见到的那扇数丈高的大门吗? 来到城门内,一片漆黑,黑白无常带着二人向上走去,随即四周大亮。 四人来到森罗大殿,殿前端坐着一个身穿金纹玄色长袍满脸络腮胡的黑面中年男子,旁边站着一个红袍年轻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站得太久了,一群看到红袍男子趁众人稍不注意悄悄地抖了抖藏在长袍下的两腿。看到有人前来,随即清了下嗓子,板起脸顾做怒目而视状。 审判并不繁杂,红袍判官列功过,阎王酌情量刑,定了刑罪魂就要去相应的地狱受刑,直到刑满出狱。 张大爷现已轮回第七世,此前每一世都不是寿终正寝。只因他第一世是个屠夫,虽本性善良但造杀业太重,历经七世皆死于非命。 这一世本应该能活到六十岁,再享五年退休生活,却因他这一世祖上欠债太多,活着的后人钱没烧够,只好用他未来那五年享清福的阳寿命偿。 即便如此,张大爷还得在地狱受一番酷刑;而活着的子孙在阳间也不见得万事大吉,随时有可能因为这笔业债付出金钱、健康,甚至生命。 张大爷得知,自己的死还无法还清祖上所欠之债,担心祸及子孙,忙求解决办法。 阎王知道一旁的一群正是为此而来,一改刚刚一脸不近人情模样,故作高深道: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只是你和他的家人接下来得费一番功夫。” “没关系!只要能帮到张大爷,再麻烦的事儿我也愿意去做。”一群急切道。 “解决之道就是……。”阎王卖了个关子,接下来的话差点没让一群惊掉下巴:“花钱,花大量的钱!” “什么?”张大爷家并不富裕,这大量的钱难道是要张家后人倾家荡产不成?这别的事儿还好说,为了个已死之人,活着的人即是知道自己未来很有可能因为金钱死于非命,也不见得愿意倾尽家财吧! “不是阳间的钱,是阴间的纸币金元宝。”一旁的白无常看一群一脸为难且不知所措,解释到。接着向阎王翻了个大白眼,看到阎王几不可见地眨了个眼,白无常暗道:就知道他是故意吓唬一群的! 原来是纸钱,这个好说,就是要一卡车都没问题。 一群此番所想并不知道,不久之后的某一天,为了给张大爷家一次性还清世代所欠之债,结果还真用了整整一卡车!还是最大的那种。 一群一听是纸钱顿时如释重负,白无常又提示道:“不是在网上、街铺里随便买来的纸钱都可以,有规定的!” 白无常接着道:“送来冥界的纸币必须是天地通用银行的。而且不是面值越大越好,各个面值都需要,否则数额太大没法儿找零。还有利于储值的金银元宝、金山银山等等,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还有,往冥界送钱的时候,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烧纸钱的时候,切记要有修行人在旁护法,否则那些钱就算标记着死者的名字,也指不定送到哪里去了。 像你张大爷这种,估计需要送到这边的金钱少不了。所以就得由你亲自在旁边,亲眼看着是我们地府派出去的人去你那里提钱方可。” 阎王看一群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说道: “你先回去吧,具体需要多少金钱、财物等,需判官追查诸世详细清算,一时半会儿不见得有结果。等判官有了结果,我再派小白前去通知你!” 阎王又想起什么,突然生气道:“对了!下次不许无故超度地狱众人,你这样做真的让我很难办!” “阎王的意思,超度也是需要花些银钱的!”白无常趴在一群耳边小声道。 听到超度地狱之人居然也得花钱,一群一脸的不可置信! “阎王居然是?”难道阎王竟是个财迷贪官? 看一群的表情,白无常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让你不顾场合乱叫我小白,就让一群先这么误会着你吧! 白无常也不急于解释,闭口不提钱的事儿,只是接着刚刚道:“冥界也有冥界的规矩和流程。你既然超度的是灵魂,而且还是从地狱往冥界送,就得按冥界的程序来。总得让我们先通报上边,将名字递上去你再超度也不迟。” “哦!”原来如此,难怪之前白无常说自己坏了规矩。 “行了,没什么事就都散了吧!张氏先收押一旁。”阎王对众人说道,接着又对一群说:“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看到张大爷被其他鬼差带走,一群想到此番来地府的另一个目的: “阎王爷!我可否借您的追世一用?” “你借‘追世’何用?” “我一个朋友的父亲将天魂丢了,所以想借阎王您的追世找一下他的天魂究竟去了哪里?” “你过来吧!”阎王并未多加思索,将一群叫到身边,从怀里拿出一面比手掌略大背面雕花表面光洁如镜的玉牌。只见阎王将玉牌往面前的空中一抛,玉牌顿时通体透亮,表面光洁的那一面像是被按了开关一样,现出画面。 “丢魂之人叫什么名字?”阎王问一群。 “嗯?应该是叫李达富。”一群想了半天,好像印象中那天在强子家的什么地方见到过。 知道名字,只见阎王微闭双眼凝神默念了句什么,面前的镜子里显现出强子父亲的身影。 镜中,李父在强子的母亲死后不久,因对亡妻思念过度,天魂竟追随李母而去。 此时他的天魂,正徘徊在李母转世投胎的那家人家。没想到李父竟是如此情深义重,居然在李母再世为人的人家一守就是这么多年。 找到李父的天魂,阎王右手向镜面一挥,便看到李父的天魂飞入阎王手中的一颗发光的白色珠子中。 “这是我用灵气加锁魂咒凝成的聚魂珠,能暂时困住他的天魂。此天魂脱离身体太久,如果不能及时与其本体想融,很可能再次逃脱。有了这个聚魂珠,你只需将此灵珠靠近他的本体,天魂便不会再轻易离体了。” “多谢阎王爷!”一群接过凝魂珠,小心地收入怀中。 “只是,此人的天魂在冥界游走多年,又是活人不能靠喝孟婆汤忘记有关这里的一切记忆。所以等他天魂归体之后,你一定要嘱咐他不可泄露有关冥界的一切。”阎王嘱咐完,接着道:“天快亮了!就让小白送你速去速回。” “不许再叫我小白!否则我立刻罢工!”只见白无常因阎王这一句小白顿时气的跳脚。 “行了,别耽误时间了!你现在就算是下班了,不记你早退。” “小白二字,阎王大人随便叫,小的一定随传随到。”听到不用上班白无常立马变得狗腿。众人看到此番谄媚的白无常皆摇头对其表示不耻。 一群也对这样颠覆认知的白无常表示非常无语。 两人一前一后刚出了森罗殿,只见眨眼功夫,白无常的大高帽、长大褂突然消失不见,换成了一身白色的西服。 见一群一脸无知样:“刚刚那身儿是工作需要,现在属于下班时间——帅气有型最重要!别一脸大惊小怪的土鳖样!” 一群撇嘴,心下腹诽:打扮得这么骚气只怕是要利用下班时间不干好事儿! 跟在白无常身后,二人一出地府城门,刚在城门前站定,眨眼瞬间便来到李晓强家。 待一群拿出怀里的聚魂珠,刚一靠近熟睡着的李父,二者随即融为一体。 大功告成,一群正要和白无常转身离开,就听到刚刚还在熟睡的李父,此时已睁开双眼,对一群说道:“谢谢!” 说着李父便起身跪在床上向一群道:“一群,你是我李家的大恩人!我李家今生无以为报。” “李叔,您这是做什么?赶快起来!”说着拉起跪着的李父,奈何对方有一股倔劲儿,怎么也拉不动,一群只好接着道:“强子是我唯一的朋友,帮他就是在帮我自己!所以更谈不上这个谢字。” 看到对面小木床上的李晓强,此时仿佛根本听不见身边正在发生的一切,翻了个身继续熟睡。 “小强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就是死也无憾了!” “李叔!您可千万不能有这样的念头。强子苦了这么多年,您现在好起来才是这个家最大的幸事。” 待李父不再执拗,一群将阎王的嘱咐带到。便随白无常回家去了。 第十二章,救人(上) 没多久天亮了。 村里家家户户都知道村长老张昨夜去世的消息了。人们聚在一起: 老人们说看吧这就是好人不长命;父母们说喝了酒一定不能开车呀;女人们说少出去和朋友聚点儿会也就没事儿了。 …… 劝说张大爷一家人虽然费了一番功夫,好在阎王爷提前替一群想到了这一点,让张大爷在头七那天回来给妻儿均托了一遍梦,这才将张家的事儿了了。 只是让一群没想到的是,张大爷的死居然还帮了好多人,开启了一条产业链的迅速发展。(当然这些就都是后话了。) 忙完张大爷的事儿,第二天周一上学,第一节课都下课了,一群发现强子还没来。只当他家里有事儿请假了,也没在意。 “小强?小强?李晓强?”一群听到门口有个熟悉的声音正焦急地唤强子的名字。抬头看见是李父探着头一边寻找李晓强的身影,一边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一群心觉不妙,赶忙来到李父身边。此时的李父头发蓬乱,一脸一夜没睡好的憔悴,脸上一道道泥痕。衣裤上满是泥土,几处关节部位还有被什么东西勾线破损的口子。鞋子上更是一层厚厚的淤泥。 “李叔?什么情况?你怎么这副模样?” “一群,小强呢?小强是不是来学校了?” “强子?强子没来学校啊!我还以为你们家里有事儿给他请假了呢。” “没来学校?这可怎么办?”听到儿子没在学校李父更加焦急起来。 “李叔,发生什么事了?” “一群啊,小强,小强他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 “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回家了。”说着一顿,解释道:“我自从能起来活动以后,这段时间白天都去我娘那里帮她理货卖货,很晚才回家。昨天不是周末嘛,小强白天去山上采药,我则去我娘店里。可等我晚上回到家,那时候都已经七八点了,小强还没回去。我想着也许是下午下过那场大雨后山上的路不好走,就在家里等他,一直到晚上十点了他还没回来。 小强平时不会这样的,再晚他也会尽量赶在天黑之前回家。我担心他在山上出什么事,就连夜上山去寻。 我都在山上找了他一夜了,一夜了还没找到他的人。我想着小强也有可能怕耽误学习直接来学校了,我就赶紧跑来看看。”说完李父拽着一群的两只胳膊焦急道:“一群,你说小强他没来学校,那他会不会?” 得知强子一天一夜未归一群也着急,但还是尽量冷静道: “李叔,你说你上山找了强子一夜,那你有再回家看看吗?有没有可能你俩走叉路错过了?强子一早回家了?” “没,没有。我来学校之前就担心这个,所以先回了趟家,小强他根本没回去过。所以我才直奔学校而来。” “李叔,你看这样,我现在就去跟老师请个假,跟你一起回去再去强子平时总去的地方都找找。” “好!好!就听你的。”多个人多份力总是好的。加上李父一夜没找到强子,早已六神无主,现在有一群做主,顿时安心不少。 一群跟老师请过假,两人出了校门。李父想起来还得和他母亲打声招呼,别让她老人家担心。由于李家父子均没有手机,所以一家人相互之间联系都得靠亲自跑。 “李叔,你这副模样去她更担心!”一群提醒道。 李父这才注意到自己衣衫褴褛一身污泥:“那怎么办?” “这样吧,咱俩一起过去,你在附近等着,我进去跟奶奶说。” “这样好!这样好!还是一群你想得周到!”李父认同地点着头。 到了李家的店铺,结果发现是熟人。 这不正是上次自己帮母亲买香火纸钱来的那家富强纸业吗!原来是李叔家开的。 “唉?小伙子,是你啊?这次又来老婆子这儿买啥?”李家奶奶一看进来的是熟客,开心道。 “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是来帮李叔,就是强子的父亲带句话,李叔他今天突然有事儿来不了了,让我跟您说一声,叫您别担心。” “你是说大富啊?他遇到什么事儿了?严重吗?”李家奶奶一听自家儿子有事儿,放下手里的东西焦急的来到一群面前。 “不是,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是强子,李晓强他……,他这次考试成绩突然下滑。嗯!成绩突然下滑了之后……,所以被老师叫家长了!对!被老师叫家长了!”本来就不会撒谎的一群,面对熟人就更是脑子一蒙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不能实话实说让老人家更担心,又不能让老人真以为自家儿孙遇到啥大事儿。一群磕磕绊绊好不容易将事情圆下来。 “哦!小强的学习成绩啊!这孩子,他爸身体刚好,咋自己突然又不争气了?真是的。”李家奶奶一听只是孙子的学习成绩下滑,顿时放下心来。 “那你是?你该不会是大富总提起来的那个救了我儿子,还帮了我孙子的那个一群吧?”李家奶奶突然惊呼! 原来李家奶奶也没少了解自己的事儿,一群脸一红有点儿不知所措! “你快进来坐!”李家奶奶赶紧拿来一张凳子给一群让座:“你可是我们老李家的大恩人呐!我还跟大富提了好几次,说在哪儿找家好吃的馆子好好请你吃顿饭呢!这倒好,你先来了!唉?不对呀?你不是小强的同学吗?这个时间你咋不上课出来了?” 天哪!这么快就被李家奶奶发现自己谎言中的漏洞了,这下怎么圆啊? “哦,那个,我刚好家里有事儿得回去一趟。李叔知道后说我顺路,就让我过来先给您带句话。”这下应该圆过去了吧。 一群可算是知道那句:说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谎来圆是什么体验了。自己这才圆了两句就费尽了脑细胞了。 “这样啊?那家里没啥事儿吧?需不需要帮忙?”李家奶奶热心地问道。 “没,没事儿,都是小事儿,小事儿!我自己就能解决的小事儿!呵呵!呵呵呵呵!”一群生怕李家奶奶再问出什么事儿,赶紧起身告辞:“奶奶,我也得赶紧先回去了。就不和您聊了,改天有机会再正式拜访您!” “看你这孩子,跟奶奶我客气啥!行,你赶紧先回去别耽误事儿了!” “唉!那我先走了!奶奶再见!” “再见!再见!有机会再来玩儿!” 一群出了店门,走了很远,看李家奶奶没出来,遂长出一口气。自己这可谓是落荒而逃啊!这李家奶奶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儿!一群内心感慨道。 找到李父,一群二人接着往下庄村赶去。回到村里,二人忙请全村的人帮忙一起往附近强子总去的山上找去。 眼看太阳就快落山了,有人说再找不着就没办法了。因为天一黑,山上杂草丛生根本连认路都费劲,别说找人了。 于是大家都散了,各回各家。 李父虽有不甘却也无奈,知道大家说的是事实。 这么漫无目的的找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尤其是一会儿天就黑了,再找人更是难上加难! “李叔,一会儿我自己一个人上山去找强子,您留在家里!万一强子先我一步回来,你也好有个照应!” 李父虽然不放心,但也不得不承认一群说的对。只好同意。 一群记得众人散去之前,好像有个人说过:“小强会不会是去云顶山了?那边倒是有很多值钱的草药,就是路不好走平时很少有人去那边。加上昨天下午又下了场大雨,小强该不会是在哪个山洞里躲雨吧?” 一群觉得那个人说的也有可能,向李父问清楚了云顶山的具体方位便上山了。 上山之前,一群先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回卧虎山待两天,免得自己的父母也跟着担心。 第十三章,救人(中) 沿着山路爬到山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担心自己漏查什么地方,一群将手机的手电功能打开。 找了很久,在一处长满草药的断崖附近隐约有一串模糊了的脚印。昨天下午下过一场大雨,如果强子是在大雨中寻找躲雨之处的话,那么这串脚印很可能就是强子留下的。 顺着脚印,紧贴山崖断层的崖壁附近有一堆密密麻麻的草丛,草丛的背后隐约是一个不足一人高的山洞。 这里虽然偏僻,但对于冒雨慌不择路的强子来说正是个躲雨的好地方。 扒开山洞洞口的草丛,一群进到山洞里面。 里面井井有条,很像有人居住过的样子。左边是一处人为开凿出来的石桌,桌上放着一盏布满灰尘和蜘蛛网的烛台,旁边放着尺寸不一的数把刻刀,刻刀下面是一张早已泛黄的纸,纸上隐约还有一些笔墨留下的痕迹。旁边是一个被人用心凿刻过类似床的巨型石块。 石块上只有一堆破草垫子,根本没有人。 用手电仔细查看,在石床旁边不远处的地上发现了已经昏睡过去的强子。 “强子!强子!”一群赶忙上前,想要叫醒强子。 探了下鼻息,活着!万幸万幸! 用手背量了下温度,正常! “强子!你醒醒!”不论一群怎么摇晃、呼唤,强子就是不见醒。 正准备学着电视剧里那样,用手扇强子几个巴掌,突然强子睁开了双眼。 还没等一群高兴呢,强子就像不认识一群似的,带着内劲儿伸手推开一群。没防备的一群一个踉跄向后仰摔在那里。 此时的强子两眼猩红,跳起身来就冲一群打过来。 出于本能反应,在被强子推倒的那一刻,一群便双手撑地,一气儿站定,做出了防护的姿势。 得亏自己的师父学识够杂,更没少在闲暇之余教一群一招半式的功夫,加上十多年的攀爬跑步也不是白练的,二人就这样“呯呯嗙嗙”地打了起来。 “强子?你怎么了?我是一群!”一群一边小心地出手,一边试图唤醒强子。 奈何强子根本不听,一副杀红了眼的模样。再没经验接触了这么多鬼魂、鬼差的,一群也该明白此时的强子一定是被什么邪祟控制了。 打斗中,一群不忘想着对策。 “我不管你是谁,赶紧给我离开强子。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一群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一边靠蛮力肉搏,一边放着狠话希望对方能主动收手。 对方根本不给一群任何回应。 好在李晓强的身体实在太瘦弱了,根本不敌一群的招式。 没两个回合,强子身体里的邪祟就主动抛弃李晓强的身体。 离开了李晓强身体的邪祟顿时不再束手束脚。一群看对手已经不再是强子,自己就不用再小心翼翼怕伤着对方,遂招式也越来越快,出手也越来越狠。 可毕竟一群没有正式学过武,从师父那里学来的仅仅只是些皮毛,渐渐的一群体力和武力皆开始有不敌对方之势。 “嘭!”邪祟发现一群的破绽,即刻给了一群胸口一掌。 “噗!”一群向后飞落在地,同时喷出一口鲜血。 与此同时,察觉到自己的主人身处险境生命有危险,一群怀中一道青光闪过,一条青光化作的青龙嘶吼一声向对面的身影冲去。 “嘭!”仅眨眼瞬间邪祟便倒地不起。 危险已除,青龙瞬间又飞回一群怀里。 此时邪祟的面部五官略微挣扎,目光由猩红变得清亮,表情也由狰狞变得平静。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有如此宝物?”不再面目狰狞的邪祟向一群问道。 “你又是何方妖孽?为何附身在我兄弟的体内?”一群生气地反问道。 “我叫方坤,现在的我只是这副魔魂尚存的一丝理智,我的灵魂早已化魔了。如果不是刚刚那条青龙将此身体打成重伤,恐怕我永远也不会出来。” 原来这个化魔的灵魂,名叫方坤,两百多年前也是一个修行人。 方坤说:世间万物皆有灵。他所在的这个门派就是收集世间各种自带灵气的物件,再将其雕琢成法器。至于这个门派的名字,方坤的记忆受损实在想不起来叫什么了。 只记得,带有不同灵气的物件各有各的功效和用处,就好比桃木生来就能辟邪,玉器生来就能养人一个道理。 物体自带灵气的法器虽好,却也只是法器中的最低等。 要想让法器变得高等,就必须在雕琢法器的过程中,以自己的修为为引将各种不同作用的符咒附着在法器上,使法器功效大增。 因此修为越高的人,制作的法器也越强大。 当然法器的功效越强大,手持法器之人的法力也将越厉害。二者可谓是相辅相成。 只不过两百多年前,方坤为了追求更高的法力法器,在修行的过程中走火入魔。不幸的是在他走火入魔的那一刻又遭人暗算,肉身当即死亡,只余这个已经魔化的灵魂在人间游荡两百余年。 因为已经化魔,所以方坤的灵魂不再归冥界管,也就没办法再世投胎为人。加上魔化后的方坤原本的意识早已尘封,痴迷于法力大增的魔魂就想到了夺舍肉身这招。有了新的躯体,魔魂不仅可以为所欲为,如果将原有肉体内的灵魂吞噬,也可让魔魂法力大增。 只是由于此山洞地理位置特殊,两百多年来根本不曾有人来过这里。 魔魂顾忌自己一旦远离山洞很可能就会魂飞魄散,遂不曾离开山洞半步。这是因为在风水学中这里是一个聚灵穴,正因如此山洞周围长满了多种名贵野生药材。 加上山洞实在隐蔽,很难被人发现。如果强子不是因为躲雨,也不会走进这个山洞,更不会被魔魂看上,差点儿成为魔魂的囊中之物。 “我被魔化的自己压制太久,记忆已经残缺。能想起来的也就这么多了。”方坤解释完,接着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有灵扇?” 魔化的方坤虽被打成重伤,可是一旦给了他足够的喘息时间随时有可能马上醒来,此时的方坤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出。 “我叫牛一群!这把折扇原来是叫灵扇啊?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您怎么会认识它?难道您认识我的师父?” “你的师父可是一个满头白发的长胡子老头?” “不是!我师父才四十岁出头。” “想来也是不可能,我变成魔魂都有两百多年的时间了,何况我遇到他老人家时还是个少年郎!”方坤遗憾地摇头叹口气接着道:“你的师父又怎么可能是他!你能有他的灵扇想必也是他的门人。” “或许吧!” “一群小兄弟!你可否用灵扇帮我一个忙?”如果自己没记错,这把灵扇可是净化灵魂的一大法宝。 “什么忙?如果是我力所能及的一定在所不辞!” “你既然是灵扇的传人,可否用灵扇净化我的灵魂好让我可以投胎为人?” “这?我不知道如何使用灵扇!”一群尴尬的答道。 方坤没想到灵扇的传人竟不会使用灵扇,可是机会难得心有不甘,不放弃道:“如果我没记错,他老人家当年修的是冥想功法,主要是靠意念与万物相通。不然你用意念试试能否控制它?意念控物你总该会吧?” 一群很惭愧,这个记忆残缺的外家门派人都比自己这个祖传弟子知道的多!看来自己的师父也只是个半吊子,一群肯定地想。 意念控物,自己虽然没学过,但是意念超度人一群可是干过不止一次了。既然都是用意念,那么自己想必可以一通百通吧! “我试试吧!” 一群将怀中的灵扇取出双手捧起,调整好坐姿,微闭双眼用意念观想灵扇打开的样子。 不一会儿,奇迹出现了。 灵扇在一群的意念作用下慢慢上升,上升到半空稍一停顿,只见灵扇一页一页地自己打开了! 对面的方坤看到此景顿时开心无比,看来自己投胎有望了!赶忙正襟危坐接受灵魂的洗礼! 当灵扇完全打开的那一瞬突然金光大闪。整个山洞都被金光照得犹如白日。此时灵扇上下一挥,无数无量闪着金光的金色符咒从扇面飞出,将对面的方坤从头到脚笼罩起来。此时的方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头到脚逐渐变得清亮透明。待方坤周身的黑气完全消失后,此时的方坤和刚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他就犹如一个自带光芒的仙人一般盘坐在那里。 一群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把灵扇的威力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方坤魔化的灵魂已经被完全净化,那么接下来就是让他重新投胎了。还好自己已经认识了黑白无常,否则投胎这一环节可要难为死自己了。 将灵扇收入怀中,一群利用观境去了冥界,不久黑白无常来到山洞。 看到面前冷着脸不说话的黑无常,和正在为突然需要加班工作而不停发牢骚的白无常,一群只当没看到,此时的方坤知道自己是时候该告辞了。 临走前,方坤为了感谢一群,告诉他山洞内的墙壁上有多处暗巢,当年自己在里面藏了不少宝贝。还有一套《法器制作》教程。 只可惜当两人找遍山洞内石壁上的所有暗巢,只找到了一堆灵气很低的铜钱、玉石珠子;还有一堆因年代太久早已虫蛀腐坏的各种木质法器;而那套《法器制作》也只余一本初级版。缺失的另两本中高级方坤死活想不起来藏在哪里了! 一群虽然遗憾,却也知道有些事情毕竟无法强求! 送走方坤和黑白无常,强子也醒了过来。 强子对于自己进入山洞之后所发生的事,只记得看见一个人影向自己走来,之后的事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一群也没多做解释,只道他已经失踪两天,李父在家等着焦急,让强子赶紧回去。 说完,一群便因为重伤昏了过去。 强子这才注意到一群浑身是伤,胸口的衣服上还有大片血迹。 从未见过此番景象的强子顿时慌了手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好在一群昏睡过去前,自己隐约听到“从善”二字。 强子想了半天,能与这两个字对应上的就是东山上的崇善寺了。想到群哥第一次去自己的家那天他不就是从崇善寺方向而来吗?看来群哥是想让自己将他送去崇善寺。 想来群哥现在这种情况肯定不适合回家,只能另找地方。还好自己平时常在东山采药,与法空大师和无智小和尚均有数面之缘。即使群哥不是这个意思,以目前群哥的身体状况也只有崇善寺可以帮他们了。 第十四章,救人(下) 强子大半夜急促的敲门声使得无智小和尚非常不满! “别敲了!别敲了!催魂都没有这么催的!谁呀?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无智!无智!是我,快开门!快啊!” “小强哥?你咋还大半夜上山采药呢?”无智听出是熟人的声音,加快了手上开门的动作。 门一开,没想到进来的是两个人。 “别愣着!快搭把手!”强子一路上可谓是费了老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一群背来崇善寺。还好自己平时没少走山路,知道最近最平缓的路在什么地方。 “一群哥?”待无智看清强子背着的来人时,大声惊呼道。 “怎么回事?一群怎么了?”本来就被强子的敲门声惊醒的法空,听到无智高喊一群的名字,想来一群一定是出什么大事了,否则不可能大半夜跑来崇善寺。都来不及穿衣服,只披了一间外套,便匆匆忙忙跑出禅房。 强子看群哥受伤,法空大师比自己还着急,想来自己先前的猜测没错,遂将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 奈何强子也不清楚全部过程,一群究竟是怎么受的伤强子也不知道。好在法空大师不愧是得道高僧,只一眼便看出来一群所受之伤并非凡人所致。赶紧指挥无智和强子二人将一群扶至禅房。 待二人将一群扶到床上让其平躺好,法空大师先探了探一群两手的脉搏,又用手轻轻按了按一群的胸口,说: “还好!所幸伤得不重!” “怎么会?法空大师,群哥都不省人事了,还流了那么多血。” “不省人事主要是因为以他的功力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若不是他拼尽全力也不会体力透支昏迷不醒了。至于那血那只是一时气血攻心吐的,并不是伤口流的血。” “那群哥还能好起来吗?” “这种情况,普通的医生肯定无解。还好你小子聪明,知道把一群送来我这里!” “嘿嘿!能好起来就好!”听到法空大师能治好群哥,强子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知道法空师徒和一群是老相识,而一群现在的情况又只有法空大师有解,强子在这里也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于是便和二人告辞安心将一群留在崇善寺,自己先回家,顺便明天去学校再帮群哥多请两天假。 强子前脚一走,法空便转头严肃地对无智说道: “无智,快!快将一群的上衣全部褪去,再去为师的禅房取来那盒金玉针,再将为师的法杖也取来。”法空说着便将披在自己肩上的外套穿戴整齐,只等无智办妥自己所吩咐好的事便开始施法。 “师父,您刚刚不是还和小强哥说一群哥伤得不重吗?怎么?” “一来小强只是非修行的普通人若让他知道一群伤重难免自责,二来他尽早回家也免得他父亲担心。无智,快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是!师父!”无智点头,心下了然,想来一群的伤乃邪气入体。看师父的样子,想必邪气已游走全身即将到达心脉,再不想办法施救怕是命不久矣。脚下忙不停歇跑去取来师父吩咐之物,顺便将师父并未吩咐的一瓶朱砂、一小杯水和一个小碟子也拿了过来。 不一会儿,无智将取来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备好。 法空大师先是看了一眼无智取来的东西,随即略微一点头,眼神中透漏出些许赞赏。自己刚刚心急一群的伤势,一着急都忘记朱砂这回事儿了,无智能在自己不提醒的前提下将朱砂、水和碟子备好,很是难得。比当年的自己是只强不差! 待无智将一群的衣物褪去后,便立在一旁做好为师父护法的准备。 此时法空已将朱砂瓶打开,倒在小碟子上少许,又倒入了少量水摇匀。接着将一旁的玉盒打开,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一排大小不一的针灸所用之针。 此时旁边若是有懂行之人必定惊呼:究竟是何方神人能将如此质软的纯金打造得这般细且坚而不断?看针尾部像是碧玉所制,中间部位是中空的,细看之下中空部分竟全是玉髓。 法空取出其中最长的那根,将针尖浸在朱砂水中,片刻后取出,随即口中默念着一句咒语: 唵嘛呢叭咪吽 话落,一道金光随着法空的手来到金玉针上。金玉针的尾部顿时青光大现,一道微不可察的青光与刚刚的金光合为一体向针尖走去。 法空一看时机已到,便将金玉针以法力运至一群胸口,随着法空手势向下一顿,金玉针像是有了灵魂一般尾部大颤,随即自己找准穴位便扎了下去。 与此同时,法空转身接过无智递上的法杖,盘腿坐上一旁的坐榻,开始念诵大段的《心经》经文: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 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 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 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 即说咒曰: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 随着法空越来越快的诵念,法空手里的法杖发出耀眼的光芒,而他所诵念的经文也组成一串串的字符,二者相遇后便朝着一群而去,瞬间将一群笼罩其中。 此时的一群,早已在金玉针下针的那一刻,道道青光随心口的血液遍布全身,只见一群体内的邪气随着青光所至一步步向脚下退去。内有青光逼近,外有佛法加持,邪气终于退无可退,只好从一群脚心排出。 只见邪气刚出一群脚心,一碰到一群周身笼罩的金光和符咒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到法空的经文全部念诵完,一群身上的邪气已全部消失,光芒也逐渐褪去,法空再看此时的金玉针已恢复如初,便知一群此刻才是真真正正的无碍了。 收好金玉针和桌上的一切,无智为一群盖好被子,师徒两人这才安心地回各自的禅房歇下。 此时的天也即将大亮,新的一天很快就要来临了。 一群体内的邪气虽已尽除,但他打斗过程中体力透支却也是事实。所以第二天强子放学后来看一群时,一群依旧在熟睡。 直到第三天上午,法空和无智正准备上早课,一群醒了。法空让无智自己继续早课,自己则去看一群。 “法空大师!我这是昏迷了多久?” “不多,也就一天两夜吧。” “这么久?” “对于你来说是久了那么一点,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昏死过去一天两夜还能清醒那就是奇迹了。” “我伤得这么严重吗?” “其实倒也不严重!主要还是得亏你平时没少修行,所以与你而言这伤算轻的!否则你昏睡个十天半月都是正常现象。” “原来如此!看来以后每天还得适当增加修行才行。”一群小声嘀咕着。 “一群,上次见面就想问你师从何处,你便没说。前夜为你疗伤时又看到了你怀中的这把折扇。”说着,法空大师用眼神代指此时放在一群身旁的那把灵扇,继续道:“这次还不愿告诉老和尚吗?” 法空大师坐在一旁的坐榻上眼神略有一点失望。 “法空大师,我不是有意隐瞒,只是我确实也不知道。”一群说着就要起身。 “别着急起身!你身体才刚有所好转,动作不宜太猛!”法空一边说,一边上前将旁边的另一床被子压在一群背后给他做着力点。 “法空大师,上次您只是问我礼拜的方式师从何处。我当时想了想礼拜方式确实不是和我师父学来的,只是平时见多了我母亲的礼拜方式我也就无师自通了!” “原来如此!”法空听了一群的解释了然的点点头。 “至于我究竟师从何处,其实我也说不清楚。”一群顿了顿接着说道: “我只记得小时候父母说好了要带我去平顶山拜一位老神仙为师,只是后来家里来了一个老乞丐让母亲带我去就近的卧虎山,再然后就遇到了我的师父。 虽然我跟师父修行有十多年,却从来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也怪我自己一直以为还有机会,所以一直没问。” “那你的师父现在可还在卧虎山?”法空听到一群说他的师父就在不远的卧虎山,眼神顿时一亮,高兴地问道。 一群摇摇头: “一年前,他突然留下一封信就消失了,说是要去云游四海!” “那他可曾说过何时回来?” “没有,只留了后会无期!”提起师父的不告而别,一群的内心又有点儿伤感! “唉!有缘无分!有缘无分呐!” 一群听法空大师这般说话,听说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师父居然这么感慨?疑惑道: “难道法空大师认识我师父?” “谈不上认识!只是老衲自小就听说他老人家的传奇之事,奈何一直无缘得见!刚刚听你说起他老人家来,还心想能在离开这个世间之前得见他老人家一面,便此生无憾了!”说着法空大师连连叹息:“遗憾呐!遗憾!如果你我早认识一年多好!就一年!” 不知道为什么,一群觉得法空大师说这番话的时候眼角隐约泛着泪花,细看之下却又不见。 “法空大师!想必您是错认了!”法空说他自小听说自家师父的传奇,自己和师父生活修行了那么久,不知道他的名号有可能,难不成还能看错了他的年纪? “怎么会?”法空不信道。 “您说您自小就听说这位老神仙的传奇之事,那这位老神仙最少也得有一百二三十岁了吧?可我非常确定我的师父现年还不到五十岁呢!”一群宽慰道。 “何止一百二三!说他老人家有三五百岁老衲也是信的!至于你说的四十多岁,想他老人家神通广大、法力无边!随便幻化一个年龄还不是信手拈来之事!” 一群的下巴这次可是要彻底惊掉了,这?这还是自己的师父吗?貌似自己的师父没法空大师说的那般神话啊! 况且三五百岁?这个世界能活到一百一二都是传奇了!哪儿有人能活到那般岁数! 法空看一群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想来老神仙行事从来都非常低调,自己那些神奇伟大的事迹从不曾说与自家徒弟知道也是正常。 于是便给一群讲起了老神仙的故事。 第十五章,法器 原来大家口中所说的老神仙就是师父!师父就是老神仙!他不仅是法空大师自小仰慕的神人,更是方坤口中所说的那个满头白发的白胡子老头。传说他是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因为救人无数,所以世人尊称他为老神仙。 自己的师父原来被世人如此敬仰!一群想想就觉得的内心油然而生出一股自豪感!于是暗下决心:自己今后也要像师父一样,此生活着便要帮更多的人救更多的人! 可随即想到自己师父的种种事迹却要从别人口中拼凑而成,一群又感到莫名的沮丧! 法空大师看着一旁突然变得落寞的一群,便知他是因何伤感,于是决定转移一群的注意力,出声安慰道: “一群呐,你即是老神仙唯一的弟子,想必从他老人家那了得到了不少宝贝吧?” “额?没有很多宝贝!我师父他是不告而别,临走前只给我留了一封信、两本书,还有这把折扇!如果他书柜里的那些藏书也能算作是宝贝的话,那倒是真有不少。” 听到一群所说的,法空将手里的拐杖顿了两顿:“老和尚我说的是法器!单独留给你的书自然也算宝贝,但想来也是帮助你修行的。反倒是一些拥有法力,且法力强大的法器才是你现在最需要的!” 一群撇嘴都不用细想,直接摇头道:“就这一把折扇,我看法力也没强大到哪里去啊!” “只有这个?怎么可能?”法空吃惊不已,微一深思接着又像是了解道:“想来也确实有可能。这把折扇你还真小看了它的威力,这可是一把随时与主人法力相配的法器!” “与主人法力相配是什么意思?”一群不解道。 “就是当你修行的法力越高强,这把灵扇所发挥出来的威力则越强大。也难怪你虽拥有这般上乘的法器,却依旧会被邪气所伤。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真正掌握使用它的技巧。”法空对此灵扇也只是一知半解:“至于它的上限究竟有多强大,老和尚却是不太清楚了!但可以确定的是,灵扇的作用绝不仅仅只是净化灵魂。” “原来是这样!”原来师父留给自己的竟是这般神奇的宝物!一群顿时一扫刚刚的沮丧,兴奋地摸索着手中的灵扇。 此时的灵扇仿佛与一群心意相通,竟微微地泛着一圈圈白光,白光忽闪忽闪地就像有了心跳似的。 扇柄处挂着的玉盘龙感应到了灵扇的跳动,竟青光一闪开始不住地抖动。 待一群将手拿开二者便又恢复原样。法空与一群二人看着眼前的此情此景,四目相对甚是惊讶。 “这把灵扇恐怕已经不仅仅是一件法器了,就连那个看似并不起眼的玉盘龙挂坠,都能与你心意相通,想必均是有了器魂的。” “什么是器魂?”一群问道。 “就是超脱于法器之上的灵器,它们就像是被赋予了生命,是有灵魂的。这样的灵器不仅法力无边到你无法想象,而且它们和主人就像是意识相融相通的,一旦其主人心有所想他们便随即有所行动。” “这么厉害?” 法空点头:“一群啊!想必你师父比你以为的还要疼惜你这个宝贝徒弟呢!”说完法空继续道:“本打算将我的那些个法器也拿出来挑几样送你当礼物呢!这下可好,如此灵器面前,老衲的那些怕是连宝贝都算不上喽!”法空摇头感叹! “怎么会?再厉害的法器也会有它的不足,何况您都说它有了灵魂,就像人一样哪来的十全十美呢?何况难得有机会一睹法空大师您珍藏的法器,岂有不一睹为快之理!” “你呀你!还是一群你看的透!”法空点头赞赏,接着道:“刚才乃玩笑话,不必当真!其实是我觉得以你现在的修行,还远远无法使出灵扇的两成威力,所以想给你挑选几样趁手的法器用用。” 说完法空随即回禅房,片刻便取来一个一尺长半尺宽的檀木盒子,在一群面前打开。只见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个十二道木麒麟手把件、一串墨玉佛珠手串、一个小叶紫檀金刚杵、一个无字光面白玉牌项坠,还有一柄类似于刮痧板的檀木把件。 当法空将檀木盒子打开的那一瞬间,一群明显地感觉到盒子里几股不同的能量扑面而来,于是赶紧微闭双眼,只见面前一个是正在打盹儿的金色麒麟、一个是右小臂左膝盖和臀部都有些许破损的银光灵甲,剩下那三个只是能量不等的法器。 看到一群此时的动作,法空不由得感叹:不愧是老神仙的弟子,小小年纪居然已修得天眼全开。即能视鬼怪,又能辨真身。想必假以时日,只要一群想,没有什么是他看不到、看不透的! “法空大师可否将此手串赠与我?”说着一群已睁开眼睛,将那串墨玉的佛珠手串拿在手里。 “什么赠不赠的?本就是打算送与你的物件!你确定只选这一个?这件法器可是这几件中唯一有残缺的。你要知道一件稍有损坏的法器,即是它的威力再强大,在使用时也会大打折扣,何况这件法器已然有三处破损。” “这是这里面唯一的一件护身灵甲,正是我目前最需要的。”想到前天在山洞与方坤的那一番打斗,一群心有余悸地道。 “再者说有总比没有强。法器虽有残缺但也不是没机会修补的,我不是刚好从他人那里得来一本《法器制作》教程吗?虽然是初级,等哪天抽时间好好研究研究,将来若是有机会再找到合适的材料修补一下,没准这串佛珠的法力只增不减呢!” “你倒是想的开!也罢!也罢!”法空并未强求,只是笑着道:“余下的这几样宝贝,老衲想必是用不上了。那就暂时替你先存着,需要的时候随时再来!” “多谢法空大师!”一群连忙起身何时感谢! “无需多谢!就凭你是老神仙唯一的弟子,老和尚就是给你再多宝贝都不嫌多啊!哈哈哈哈!”虽然此生定是无缘再见老神仙,但能和老神仙唯一的弟子成为莫逆之交法空便也觉得此生无憾了! “以后若有用得着老和尚的地方,一群你可一定不要客气才好!”法空补充到。 说完,不等一群应答,法空已将檀木盒小心收好离开了。 第十六章,名气(上) “群哥?群哥?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一群正低头努力思考着《法器制作》中有哪些方法可以用在修复从法空大师那里得来的灵甲手串,以便其法力大增呢,结果还没找到任何头绪就被眼前之人打断了思路。 看强子一脸迫切,想来他是有什么急事,只好收起心思他日再做打算: “啊?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到!” “群哥,你昨天才刚醒,这还没多休息两天就着急跑来学校。一大早又坐在这里发呆,叫你多少回了都不搭理人。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说着就用手背测了测一群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额头疑惑道:“也没发烧啊?” 一群白了强子一眼:“就算有后遗症,谁告诉你就只能是发烧啊?” “也对哈!嘿嘿!”随后强子突然改变音调拖长尾音,一副抓住了一群小辫子的模样道:“既然群哥你这么正常,那该不会是……?” 说完强子以眼神示意方才一群目光所及的窗外,此时窗外不远处的小凉亭中正聚集着三五个晨读的女孩子,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那身穿一款淡绿色碎花长裙的校花了。 “去你大爷的!强子你皮痒了是不?敢开你哥我的玩笑了!看我不揍你丫的!”说着一群作势起身。 “不敢!不敢!”强子赶忙摇头,继续正色道:“说正事!正事!” “赶紧的。” 此时已回归正题的二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刚刚二人望去的窗外,有一道耐人寻味的目光,正不偏不倚地落在一群身上。 “是这样的,我爸这么多年的瘫痪不是托群哥你的福好了嘛!结果就是身边好多亲戚朋友都觉得我爸遇到华佗在世了。这不我一个远房亲戚死活想让我爸给他引荐一下你这位‘神医’。我爹的意思是让我还是先看你这边的意思,你如果真不愿意看他再想办法推了。” “你那个远房亲戚得的是什么疑难杂症?” “嘿!群哥你可真神了!我还没说啥病呢,你咋就知道是疑难杂症了?” “废话,小毛小病需要寄希望于神医在世吗?” “哦!那倒也是。” “行了,别磨叽了到底啥毛病?” “癌症末期!” “我去~要不要玩儿这么大?癌症末期这可是医院都判了死刑的大病啊!”一群本以为是啥不孕不育之类的杂症,没想到居然会被将死之人求上门。 强子看一群一脸震惊,突然觉得自己和父亲二人也许有点强人所难了。别人不知道自己父亲的情况,强子还是多少了解一点,父亲能好可跟“医”和“病”这二字没半毛钱关系! “所以父亲才让我先问问群哥你的意思。如果那个什么……,我爹就回绝了他们。”强子没敢说治不好三个字,只好一脸为难的含糊说道。 这要是神啊鬼啊的,一群或许还有几分底气能帮得上忙,可这真的治病救人可就难为自己了。也不知道《十万个解决之道》里有没有癌症末期的救治方法,一群觉得还是回去好好查清楚再做决定的好:“给我一天时间,我回去好好想想再答复你!” “不过如果不试试的话,就是可惜了那丰厚的报酬了!” “什么意思?还有报酬?” “必须有啊!我这个远方亲戚可是山西L市一个不小的煤老板呢!人家说了不管能否医得好,只要神医肯出手相救报酬绝对少不了!” “那还废啥话?去!必须去!送上门的钱岂有不要之理。何况能不能治怎么治,见着人才知道嘛!”听说有丰厚的报酬一群觉得虽然咱并不是那贪财之人,但是靠自己的一技之长获取点儿微薄的收入还是可取的! “可是对方不是山西的吗?难不成咱还得去趟山西?”这要是一走数天,还是出这么远的远门,就算学校这边好说话,父母那边可怎么交代才好?一群犯愁了。 “这个不用担心,病人的闺女是嫁来咱这边的媳妇。而且他之前听说咱这边有神医,已经动身打算来他闺女家住一段时间了。”小强解释道。 对方过来,这就好说了。一群让强子回家告诉李父自己这周末就有时间,可以和对方约好周六下午就去他女儿家。 一群根本没想到哪需要等到下午,周六当天一大早,就听到外边“嗡嗡”的发动机声音,小张村的村民们听到这样震耳欲聋声音挨家挨户的全都跑到门外围观。 只见一辆黑到发亮的路虎车,后面紧跟着一辆宝石蓝色的兰博基尼跑车,两辆车一前一后,一路行来不偏不倚就停在一群家的门口。 随即路虎车的车门打开,从前面下来两个一身黑色西服的男人,毕恭毕敬地将后面两侧车门打开,请出坐在车内的李晓强父子。 李家父子面对眼前的阵仗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不自在,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大动作就将人家这么干净整洁的车子弄脏划伤。 与此同时,后面的兰博基尼上下来一男一女两个人。两人一下车就心急火燎的向李家父子走来: “就是这里吗?这就是神医家吗?”男人疑惑的问道。 “啊!对!就是这里!”此时的李晓强也很无奈,没有提前和一群打好招呼,一大早就这么直接找上门来,也不知道一群会不会杀了自己? 问话的男人就是之前李晓强提到的癌症末期的病人,男人昨天晚上刚到山东Q市的闺女家,放下行李拉着闺女便便马不停蹄的跑到了李晓强家里,一刻也等不及就要马上见到神医。若不是李家父子拦着说昨晚实在太晚不太方便看病,男人恐怕真的要大半夜就跑来一群家了。 一帮人浩浩荡荡的走到一群家门口,刚准备敲门就看到因为好奇开门出来的一群。 “群哥!”小强略显过意不去的喊道。 一群一看眼前这番景象,想来小强也很无奈,安慰道:“没事儿!迟早的事儿!” 看一群并没有生气,小强赶忙伸手指向一男一女两人,介绍道:“群哥,这位就是我跟你提到的那位远房亲戚。”说着指向女人:“这位就是他的闺女。” 说完,小强站到一群身边突然一脸严肃认真的向众人道:“这位就是那位治好我父亲多年瘫痪的神医,我群哥,牛一群!” “天哪!不可貌相!不可貌相!”男人一听一群就是神医赶紧上前拉过一群的手激动道:“刚听说神医大德时还当是一位年迈的老者,真是万万没想到神医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高深的医术!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呀!” “哎,也没那么夸张啦!”一群被男人的话一吹顿时有点飘飘然,加上男人今天在小张村搞得这么大阵仗,此刻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前来围观,让一群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有面子。 将众人领进家里,母亲看到家里突然来了这么多贵客,有点不知所措,只好先让众人去正屋客厅稍坐,自己赶紧去饭屋烧水上茶。 刚一坐下,癌症男便迫不及待的问一群:“小神医,您看看我这病还有的治吗?” 一群这才坐下来认真端详起面前的男人,只见男人面色略显灰白,嘴唇颜色相较于正常人略显黑暗,如果不仔细观察,单从对方说话的精神和语气来看都不太像身患重病之人。 “你是什么时候查出来癌症末期的?”一群问道。 “也就是上个月13号。”男人想了一下认真地答道。 “在那之前你就没发现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从今年过了年之后,我的身体就突然不太对劲。这不2月份突然高血压晕倒被孩子们送去医院住了十多天。当时医院只是查出来我有高血压和糖尿病,什么癌症根本没有征兆。直到上个月突然呼吸不上来又被紧急送去医院,这才查出来居然是肺癌晚期。”男人越说越激动:“你说半年前咋就没查出来呢?早半年查出来是不是就不是末期?是不是就还有得救了?”说着眼泛泪光,一脸期盼的看着一群。 “这也不一定,好像肺部的癌症有时候还真不是那么容易查得出来。”一群安慰道。 “不过我现在不担心了,能遇到神医您,我指定百病全消长命百岁呀!”这男人的情绪转变还真快,前一秒还眼泛泪光,下一秒眼泪都没见掉立马就能眉开眼笑。 “这件事,我劝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我只能说先帮你试试看!”虽然这两天一群只要一有空闲时间就翻《十万个解决之道》,更把师父屋里书架上的书都翻了个遍,想要找都哪怕一条治疗癌症末期的方法。只是如果此人查出来的是早期癌症或许还有救,但是癌症末期这就有点力不从心了。 这些话一群并没有提前透露给强子知道,并不是自己贪心那点诊疗费,而是自己总还抱着一线希望,也许见到病人本人,自己再利用观境探查一番或许能有些许收获呢? “没关系!试试就试试!如果连神医也救不了我,那我才会真的死心呢!”男人虽然话说得轻松,但一群还是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来他对未来生活的向往,对生的渴望! 这何尝不是对方对自己的信任呢?就冲这份信任,一群也打算拼尽全力一试:“好!那就试试!” “谢谢小神医!”男人拍着一群的手,眼神诚恳而坚定的说道。 “大家别光忙活,来来来,喝杯茶!喝杯茶!”一群的母亲给众人面前都上了一杯茶水,打破了这略有沉重的氛围。 “既然要试,那可否问一下您贵姓?”只有知道心甚名谁才好去另一个世界查探原因。 “免贵姓胡,古月胡的胡,名叫一生,一生平安的一生,今年58岁。”确定一群真的愿意为自己看病,男人很是激动,一群没问到的也赶忙一并告知。 知道了对方的姓名和年龄,一群在旁重新调整呼吸,正襟危坐,微闭双眼准备进入观境。 众人看到一群独特的看病方式,全都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下。 在众人还不知道所以然的时候,这边的一群已经来到了冥界地府门前。 在来地府前,一群就想好了,虽然胡一生还未去世,不归冥界地府管辖,但是想之前的李父也是活人生魂,不也通过地府阎王的帮忙现在整个人生龙活虎身体健康吃嘛嘛香!这一次也先来找阎王碰碰运气的好。 第十七章,名气(下) 有了之前的经验,一群轻车熟路直接找到了森罗殿前。还未进殿,便被门口一个身穿藏蓝色官袍的年轻人拦了下来: “站住!请出示令牌!” “什么令牌?我没有令牌!” “没有令牌一律不得入内。” “我跟你们阎王是老相识,今天有急事找他!” “来这里的人都这么说。令牌!”蓝袍小哥一脸公事公办容不得半点通融的样子。 “那我不找阎王,找白无常总行吧?” “只要想进这个门,找谁都得出示令牌。”小哥一脸别想忽悠我的表情。 “不然这样,你把白无常找来让他见我!再不然黑无常也行!” “……。”这次小哥连话都不搭了,只见他嘴角猛地一抽,白眼一翻,仿佛在说:真当自己是根葱了!你以为你是谁?还让两大无常出来见你? 这可怎么办?家里一帮人在等结果,自己这边连门都进不了。正着急得团团转呢,就看到远处走来一个老熟人。虽然今天对方一身常服,未穿官袍,一群还是凭过人的识人眼力认出了对方,赶忙小跑过去: “判官大哥,您可来了!这是有公事要办?是去森罗殿吗?” 判官看一脸假笑讨好的的一群,又抬眼看了看今天守门的官差,心想:难怪! “没错!正好有一份文件需要回森罗殿去取。” “太好了!我也正好顺路!要不咱一起?” “嗯!” 一群暗自长出一口气,真是天助我也! 两人并肩走到森罗殿前,蓝袍小哥立马立身正直,面朝一群身旁的男人行礼道: “武判!” 原来这位总爱穿红袍的判官,就是传说中文武两大判官中的武判官!难怪总是板着脸,故作一脸凶相。 “原来您就是传闻中的武判官啊!真是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呐!看您这剑眉星目英气不凡的样子果然名不虚传!厉害厉害!”一群竖起大拇指又是羡慕又是崇拜的谄媚道。 武判官听闻一群的话,内心很想一脚踹开这个在自己耳边谄媚奉承的家伙。真的是近墨者黑!才跟小白认识多久,好的没学会,那套一有所求立马狗腿的模样倒是学了个七七八八。 这边守门的官差小哥看一群也要随武判官一同进殿,正要出声阻止。就见武判官一抬手不让他再继续做声,小哥心下了然,回身立正继续自己的本职工作。 有了压制对方的“关系”领路,一群一脸得瑟看向守门小哥,让你拦我!让你拦我!有本事现在再拦呀?再拦呀?就知道你没有办法奈我何! “今天来地府什么事?”武判官对一群问道。 一群赶紧回身正色道:“有点事儿想找阎王他老人家打听打听!” “那你自己进去找他吧!他今天应没(闲)什(得)么(发)事(慌)。” “哦!好的好的!那您不去取公文了?”看武判官的样子是要原路返回,这才刚进森罗殿大门啊!一群好奇道。 “我想起来还有别的事得忙,今天先不去了。” “那判官大哥您慢走啊!”看着武判官转身走远的身影,虽然此时对方留给一群的只是一个背影,一群还是不忘挥手告别。 这边出了森罗殿的武判官径直来到守门小哥面前: “刚上岗几天?” “报告武判,今天第一天上岗。” “表现不错!” “谢谢武判鼓励!” “嗯!只是以后再见到刚刚进去那人不必阻拦。” “可是进出我们地府各殿,除了刚死需要审判的灵魂,和已经定罪的罪魂,这些魂魄他们也得由地府官差押解,其余人除非官职在身否则不是一律需要出示令牌方可通行吗?” “这么说吧,你若无现在这份官职在身,想要进出外边那扇地府大门能进来吗?” “那扇门有冥界狮王狮后亲自看守,若无官职在身咱可进不来!” “那就对了!你就不想想他没有令牌是如何征得冥界狮王狮后的同意就能进到森罗殿的?” “这个?难道?”经武判官提醒,守门官差小哥顿时恍然大悟。 这边一群进到森罗殿正殿,就见阎王他老人家的官帽扔在面前的桌子上,自己则在那闭着眼睛钓(睡)鱼(觉)。 “阎王?阎王爷?”一群凑近阎王面前小声唤着。 只见阎王面部五官微微一动,调整了一下坐姿,一群正以为对方就要醒了赶紧站好,结果人家真的只是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而已。 一群直起身,清清嗓子,用略微低沉的声音大声道:“阎王爷!有罪魂带到!” 阎王睡姿未变回道:“唉,知道了!知道了!赶紧退下吧!” “What?”什么神仙睡眠质量?这都不醒?还能搭梦话! 一群眼睛一转想了想,哼哼!看来不放大招今天还叫不醒你了。走到阎王耳边,一群捏着嗓音柔声道: “爷~奴家给您端来一碗鸡汤您快趁热喝了嘛!”说完一群赶紧抖落抖落,这股矫情恶心劲儿自己都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过效果却很显著,只见阎王一个激灵,赶紧道: “好!这就喝!” 没想到原来阎王居然好这口!一群心里偷笑。只是清醒过来的阎王看着面前哪里有什么热鸡汤,只有一个一脸坏笑的牛一群。 “你这个臭小子,就知道戏弄本官!”想到刚才听到的女声和自己的行为,心下腹诽:一群这熊孩子,真是好的不学净学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阎王顿时觉得自己的面子有点挂不住,赶紧把面前的官帽摆正戴好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可不赖我!我都来这里站在这儿叫你半天了都不见醒。”一群无辜道。 “哼!今儿个找本官什么要紧事儿呐?”阎王一脸正色。 想到正事儿,一群赶紧正色道:“哦,是这样的,我想请阎王帮忙查一个人的阳寿!” “你一介凡人查探生死簿中他人阳寿之事,这可是窥探天机之罪,要遭雷劈的。” 天哪!遭雷劈,这么严重?可是如果不查如何知道胡一生是否还有得救?有了: “我不查,阎王爷您能查呀!您查了再稍微那么一不小心的透露给我,这不就结了?” “你个臭小子!什么空子都能让你钻着了。还想让本官泄露天机?”说归说阎王还是起身从身后书架上拿来一块玉面平板,只见此玉面平板若不是表面通体白皙透亮,色泽浑然一体,远看还真以为就是一部平板电脑呢!阎王此时用手在平板上面轻轻一挥,密密麻麻的文字就像滚动的电脑屏幕一样,瞬间呈现并不停地滚动变换着。 “所查之人姓甚名谁?今年多大了?” “姓名胡一生,今年58岁,家住山西L市。” 一群话音刚落,阎王便说道:“嗯!查到了,此人还有十年阳寿。” “这么快就查到了?会不会不是同一个人?”一群不相信的疑问道。 阎王送给一群一个白眼:“你可以不相信本阎王的话,但是却不能小看了生死簿查人生死的本事。” “可是电视里演的生死簿不是有好多本,查找人的时候还得一本一本一页一页的翻吗?” “那是电视剧。我们这里是冥界!科技甩你们人间好几条街的冥界!” “不会吧?冥界还有高科技?” “用你们人间的话说那叫高科技,用我们冥界的话说那叫法力通天!你只需要用想的,或者用说的,生死簿就能立刻查人生死。” “原来如此!那不就是能与主人意念相通,且有器魂的高级法器——灵器。” “是也不是!你说的灵器无主不成灵,无用不成器。但是此生死簿……。”阎王说着清清嗓子喊了一声:“小簿!” 只见一道耀眼的白光在两人面前的桌上闪过,白光绕屋内上空一周最后轻轻地停在了距一群不到一米的右手边。此时白光犹如仙界云雾由地面起呈螺旋上升式,便见一个仙气缭绕的人影缓缓出现在二人面前。 面前之人与一群相比略显稚气,模样不过十四五岁,一身古风装扮白衣飘飘,只在腰间系着一条水蓝色丝带的翩翩少年随着阎王那声“小簿”话落,极其不满的摆着一副扑脸表情瞪着一群和阎王二人。 少年虽然表情不善,但依旧挡不住本身的稚气和帅气。看此少年,同样是一身白衣,怎么人家就是一身仙气,再看那个白无常咋就愣是穿出了一身闷骚气儿呢! “这!这!这!原来生死簿是个人?”一群一脸惊讶! “大惊小怪!”少年一脸不屑。 看少年的表情,一群有点不服气,心中腹诽道:说我大惊小怪?明明是你出现得太突然吓人一跳好吗? “明明就是土包子见识短,还强词夺理说我出现的突然!” “你说谁土包子?”一群刚要急眼,突然不可思议道:“你!你!你居然能听到我心里在想什么?” “就说你是土包子大惊小怪!还不承认。”少年瞪了一眼一群算是变相承认。 一群转头看向阎王,只见阎王轻抚额头无奈道:“不光你心里想什么他都能听到,他还能看到!” 看阎王那副极为痛苦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就知道阎王在这方面一定没少遭罪! “说得好像我想知道似的!我可没你们那么大嘴巴逢人就知道八卦!”白衣少年非常非常不屑道。 “你现在这个样子,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阎王生气道。 “老家伙!你说谁得了便宜还卖乖?分明就是你平时心里思想皆不健康,居然还赖我?”少年据理力争。 “我哪里心里思想皆不健康了?你可别逢人就胡说八道啊?再说了,你个老不死的居然敢说我是老家伙?跟你比起来,我们没人敢在您老人家面前称老!哼!” “你!你!你!别总拿天寿和我的实际年龄说事!” “你实际年龄也不年轻!” 眼看着两人越吵越烈,还有一丝要打起来的架势,一群想起来还有正事要解决,赶忙阻止并回归正题道:“唉,好了好了!二位别忘了,我们现在还有正事儿要办!现在不管你们二位谁长谁幼,谁话多谁话少,还请二位私下解决!我呢,现在非常着急迫切一定必须就想知道那个胡一生既然还有十年寿命,为何现在已是癌症晚期,医院各方都已认定他最多活不过两个月呢?” “这个涉及到正在审判的案件,无可奉告!”少年收起脾气正色道,不过嘴巴还真挺严。 听到少年说正在审判的案件,阎王恍然大悟:“本官想起来了,一个月前是有一个案子,被告人好像就是这个山西L市的胡一生。”小簿不说有人说。 “什么案子还能让人寿限未到提前十年送命?”一群不解。 “有人告他枉顾他人性命,数十条人命命丧他手,此案已经结案了,这个胡一生也已经来地府报过到了!想要活命的机会恐怕不大。”阎王解释道。 “怎么会这样?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会罔顾他人性命的人啊?” “现在的人哪里能从外表看得出其人心复杂与否呐!本官当时审判此案时,此被告胡一生也说自己冤枉,结果反复核查下来他名下所属的煤矿三年前确实发生过坍塌,且有十一人被活埋,最寒心的是煤矿坍塌有人被埋,他胡一生作为该煤矿的老板居然既不报警,也不救人,掩盖事实无人知晓。若不是有知情人死后到本官面前阴告,只怕此事他定能做到瞒天过海,人神不知!”想到胡一生的所作所为阎王就恨不得判他个永世不得超生。 “居然是这样!”听了阎王所说之话,一群也觉得这个胡一生让他少活十年都算轻的了。 “行啦!你也别多想了!这样的人不值得救,你也早点回去吧!” 从森罗殿出来,一路上一群都不敢相信胡一生居然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一群,就连森罗殿外守门的官差小哥突然对自己立正行礼,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都没注意到。 第十八章,另有隐情 观境结束,一群回到现实,看了一眼胡一生,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觉得不管用,于是把整杯一口闷了。 胡一生看一群的样子,以为自己的病情有结果了,一脸期待的问: “小神医,我的病情是否还有救?” 转头看向眼前的胡一生,一群真不敢想象此人居然手握数十条人命,还能厚颜无耻得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跑到自己面前期盼病情痊愈。 此时此刻,他在希望自己能多活几年的时候,难道就从未曾想过当初被活埋在地下的那十一个人也曾在暗无天日的矿洞里多么无助,多么可怜的祈求过他的帮助,祈求他还有一点点人性能出手相救吗? 一群真想把面前的这杯茶水泼到他的脸上,让他好好清醒清醒,知道自己此时命不久矣那真的是罪有应得。可是良好的教养还是让一群只是愤愤道: “你走吧!你的这个病恕我牛一群无能为力!”接着起身送客:“慢走不送!” 胡一生一行人听一群如是说都以为是此病实属难治,均纷纷低头认命。只有李家父子从一群的语气和态度中看出来事有蹊跷。 李父忙给李晓强一个眼神,小强领会,起身把一群拉到隔壁房间问道:“群哥,怎么回事?这病真的没有一点儿回天之术了吗?” 听了强子的话,一群刚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蹭蹭得冒了上来:“就是有,我牛一群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杀人犯身上的。” “杀人犯?什么杀人犯?谁是杀人犯?”强子惊呼! “当然是你的这位好亲戚,还能是谁?” “你是说胡一生?不可能!”李晓强听了一群的话毫不犹豫的回道:“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胡一生这个人他可是连一只流浪猫流浪狗都舍不得伤害的人,怎么会去杀人?” “所谓人不可貌相!” “群哥,你究竟从哪里听说了什么?”李晓强依然坚信对方的人品。 一群觉得强子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太善良,总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好人,根本没有什么坏人可言。就算有坏人,那也是因为一时鬼迷心窍,只要有人教化指引,在强子看来再坏的人也是会迷途知返的一天的。 “强子,你知道胡一生他是一个杀人犯吗?他手上有十一条人命呐!十一条啊!为了不承担一点儿责任,他居然能狠心到既不报官也不去救人性命。” “什么十一条人命?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听说有命案,李晓强有点儿被吓到了。 “别说你了,恐怕活着的人里面现在只有他胡一生自己一个人知道了吧!”虽然对方看不到,一群还是用鄙视的眼神看了一眼客厅的方向,继续跟小强解释道:“三年前他名下所属的煤矿发生坍塌,十一人被活埋地下,他胡一天竟能一手遮天掩人耳目,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过还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瞒得过神鬼却瞒没瞒得了人。总还是有人知道事件的前因后果,现在就是他承受报应的时候到了。” “群哥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三年前胡一生名下有一处煤矿坍塌倒是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可是有人被活埋那根本不可能啊!胡一生七八年前就不干煤老板这一行了,他名下的煤矿因为基本挖空根本不愿意转手他人,就连之前有开发商愿意高价收购他都没卖。他说挖空的煤矿一有风吹草动很容易造成塌陷,如果转手给不知情的人万一造成人员伤亡那就是天大的罪过。” 说的倒是挺像那么回事,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胡一生的品性有多高尚呢,一群不以为然:“也许他是怕承担高额的赔偿金呢!” “你说他连人家开发商给出的高价转让费都不赚,会为了省十几条人命的赔偿费瞒报国家?那就更不可能了! 你要知道他这个人还没当上煤老板之前就特别爱仗义疏财,更别说当上煤老板之后了。二十多年来他光是自掏腰包给他们县城修路、翻修学校等等,明着暗着就捐出去大半的家财了,我看就算没有数千万也有八九百万了。” “也有可能是怕承担法律责任吧!” “那就更不应该了,死亡人数超过十人,瞒报掩盖罪行的刑罚好像更重吧?” 既不是怕赔钱,又不是怕承担法律责任,那究竟还有什么理由掩盖罪行呢?一群实在想不明白。 “不过……。”李晓强突然话锋一转:“不过他这个人也不是没有一点儿污点,毕竟是有钱人嘛,还是有一个有钱人的通病的。” “什么通病?花钱掩盖罪行?” “不是!是包养小三!”我去!一群一个大白眼送给李晓强,听强子说了这么多自己还以为冤枉了一个多么完美无瑕的大善人呢!结果说了半天还不是一个出轨外遇的大渣男。 “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一群鄙视道。 “可是就算他是一个出轨外遇的大渣男,这也只能说明他对待感情不忠,对待家庭不义,却不证明他就是群哥你说的杀人犯吧?” “据我所知他杀人的人证罪证俱全,难不成还能有人陷害他不成?” “有没有人陷害我不知道,要不然我们直接去问问他本人吧?如果没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就随意评判他人有罪,我们又何尝不是刽子手呢?” “你觉得人如果是他杀的,他会主动承认吗?” “就算不承认,总能看出点儿端倪吧?何况以我对他人品的了解,我相信他绝对不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人。” 一群想了想,觉得强子说的有点道理,如果人真是他杀他埋的,在这么多人面前挑明,他总会露出马脚。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卧室,一群径直来到胡一生面前,开门见山道: “听说你名下有个煤矿场前两年坍塌了?你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胡一生本以为一群要说的是自己的病情,没想到对方突然提到自己煤矿上的事情,虽然不知道这和自己的病情有何关系,但也只好如实作答: “没错,是有这么一回事儿。煤矿坍塌还能怎么处理,无非就是上报走流程,索性没有人员伤亡。还好我提前把那儿圈起来不让任何人进出了,否者还不知道会出怎样的乱子!”胡一生不慌不忙一脸真诚的样子,并不像是在撒谎。当然,也有可能对方道行实在高深,根本就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你确定没有人员伤亡?”一群不死心再次追问。 其实胡一生也算是好教养了,自己明明是来看病的,可是给自己看病的医生不光没有一丝给自己看病的迹象,还总扯一些有的没的。这要换做别人,但凡是个脾气暴躁的估计早就和一群掀桌子了。 “看你这话说的,要真有人员伤亡我**这两年还能好好的?要说当初我**做这一行的时候在安全这一点上,那可是万般小心呐!毕竟下矿的工人每一次采矿都是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在赌啊!我就怕有个万一,所以给每个工人都买了保险,真要有什么事咱就是尽最大可能弥补也不能寒了他们的家属们的心不是。好在我**福大命大,这么多年只要是我名下的矿上还真没有出过一次事故。所以呀,我就想这是老天爷在帮我呐!我不能辜负了老天爷的好心啊,我就开始做好事回报他老人家呀!” “那被活埋的十一个人是怎么回事?” “什么十一个人?”胡一生一脸懵。一个人想要撒谎,就算他能控制得了自己的面部表情,他也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神。而胡一生此时的反应,真的就像是第一次听说,并不像做假的。 如果不是胡一生做的,而十一条人命确实死在他的煤矿场不假,难道真的有人栽赃陷害?可是什么人能做到杀了人还不被人发现,栽赃他人就连地府阎王都查不出来? “胡先生,你好好想想自己有什么仇人吗?”一群已经基本相信胡一生无罪了。 “别开玩笑了!我能有仇人?”胡一生一副别跟我开这种玩笑,这一点儿也不好笑的表情。 倒是坐在他旁边的胡家闺女,听到一群的话眉头一皱,想到了什么: “怎么没有,我爸十几年前因为一个煤矿的开采权和别人有过冲突。” “别瞎说,你知道什么呀!”胡一生赶紧打断自家闺女的话,忙向一群解释道:“我们俩那属于合理竞争,不是冲突,更不是仇人!” “爸,你就别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那个人后来都扬言说要让你不得好死呢!这还不算仇人?” “你见过谁家成了仇人之后还能一起谈合作的呢?”胡一生瞪了一眼自己闺女,真是瞎挑事儿。 这就奇了怪了,既没有仇人,胡一生又确定自己矿上没有死过人,加上阎王也说一个月前胡一生的灵魂去地府报到时也喊过冤。 一群心想,看来这件事还得再回趟冥界地府好好查探一番。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