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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褔士》


 第一章牛奶与蜜

在省城大学后门附近的一家网吧里，梅川正在吃着酱板鸭喝着乌梅汤。身边是他的女友红袖，梅川正在玩着一款小游戏，趁着游戏间隙，他喝了一口乌梅汤。红袖将那只柔若无骨的玉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胸乳紧紧地贴在他的胳膊上，轻吻了他一口，梅川伸出手来，搂在她的腰间，抚摸了抚摸她白嫩的额头，红袖柔情似水地看着他。
梅川正读大四，是个温柔没有刚性的男孩子，他长着圆圆的白白的脸，非常漂亮，眉目间净是春意盎然，嘴巴很会说。
他是这所省城重点大学电子信息工程系的学生，最近给人编程得了几万块钱，便将女友叫来，请她喝资生堂昂贵的乌梅汤，因为里面添加了虫草、血燕窝、当归等知名药材，喝起来总是有股怪味。
他留了几千块钱，将剩下的钱交给他的堂姐冷凰保管，她的堂姐当年是个学霸，考取北京大学分数只差了几分，最后调剂到了上海交通大学通信工程学专业，现在是一家异常知名的外企的中层管理人员，性格却与他不同，异常高傲和强悍，属于女强人型的冷艳御姐。
梅川很喜欢吃奶油蘑菇汤和番茄鸡柳之类的东西，总是能吃很多，所以近来有些肥胖，他的女友红袖要他减肥，于是去办了一张健身卡，但是最后却是红袖和他的堂姐冷凰轮流着去了。
一会儿他的堂姐冷凰给他发来信息，询问他工作找的怎样了，他回复说没有找到，他堂姐冷冷地说你是个干什么的，他登时焦灼起来，烦恼不已。红袖说你编程是特长，要不去软件公司吧！
他一想起那枯燥无味的工作环境，登时又烦恼起来，总想找个电子企业去干，做个技术工程师。
比起编程来轻松自由了，编程却适合额外兼职做做。
梅川大学里就挣了近百万资产，全部交给了他的堂姐冷凰保管。
红袖是个个子修长姿容绝美的女孩子，脸上的皮肤白嫩异常，是大学里的校花，却学校的牌子比他好很多，其实超过了他的堂姐，正在读大三，因为北京大学管理的异常严格，所以梅川很少见到她。
梅川坐在网吧里，其实感到很落寞，他其实一直渴望辉煌的人生，可是自己并不是学霸，读的大学很普通，将来工作后也只能找到一般的工作。
红袖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子，她是医学本硕博连读生，还需要几年才能毕业。思考起问题来大脑就像机器，有条不紊地高速运转着，丝毫不会偏离正常的轨道一分，但是为人处世却冷傲的很，从来对人不理不睬的。
对于梅川处理一些常规性问题，红袖常常默默地看着，然后等到事情做完后就那样一言不发地冷静地看着他，看得梅川心里只发毛，最后有时候红袖亲自给他示范一遍，梅川看完后往往沉默了。
等到梅川明白了自己与红袖的差距后，他决定不再好高骛远，马马虎虎找个普通的工作就可以了，一个月挣个几千块钱，那些国家部委机关单位，外企，出国留学这种事情交给红袖这种人去经历吧。
身边的朋友们很少人知道梅川有这样的一位女朋友，那些少数人总是不理解梅川为何能找到红袖那样的女孩子，红袖在他们看来是遥不可及高不可攀的梦境。
临近毕业，梅川陷入了一片人生乌云。在大学里，他梦想着能够人生辉煌通达，可是奔赴了几场招聘会，梅川简直连死的心都有，招聘会哪里有什么好工作啊，除了保险公司任何一家单位一看他的学历都不把他当回事情，都只是例行公事地询问了几句，便说简历留下了，那些师范学院地方学院的毕业生招聘单位根本就懒得询问，只把简历收起来就不再理会了，而重点大学的学生很稀少，名校学生几乎见不到。
他也接到了几个电话，保险公司很热情，剩下的面试通知电话千篇一律毫无特色，等到他去了实际单位，心中就凉了，跟他想象中的人生辉煌场景大相径庭。
他是硬着头皮去面试的，这种态度让招聘单位对他态度很冷漠，最后再没有了下文，就那样梅川简历投了很多，收到的面试电话其实也不少，但是最后没有一家单位愿意要他的。
他的堂姐打电话询问他的工作情况，并问他是否需要给他介绍，梅川总是说不用了谢谢。
就那样一直找了大半年，梅川硬是没有找到一家单位，很多差单位也是不愿意要他，而身边的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地找到了工作，都是那正儿八经的还不错的中等规模的单位，虽然很少真正的好单位，但是在体力劳动者心中，那却是天堂。
就那样毕业了，学校要清理宿舍，他就搬到外面去住了，这时候他才开始焦灼起来，开始饥不择食了，最后一位同学给他介绍了一家单位，是在一家国家级贫困县，一个电子厂。
等到他从省城坐着大巴车去了那个县城，就像是从美国到了非洲，整个县城污七八糟的，人们衣着不整，愁苦满面，偶尔有人在市井中嚣张猖狂。
最后到了那家电子厂，整个厂区破破烂烂，库房里堆着乱七八糟的机器。等到他进了厂区，一位管理干部问他：“干什么的？”他说：“来面试的！”对方面目沧桑地把他领到了厂长办公室，厂长一见到他，立刻说：“坐！”然后那个人就离开了。
厂长立刻展现出了高明的为人处世技巧，给他递了一支烟，幽默风趣地跟他寒暄起来，并适当地拍上几句马屁。
梅川感觉到了自己的被重视，便敞开心怀跟厂长攀谈起来，厂长立刻狡猾起来，纠正了他的很多不正确的说法。
就那样厂长抽了几支烟，就算是把他要下了，询问他什么时候能来办到，他说明天就能，厂长笑了：“年轻人多准备几天！”
就那样梅川成了一名技术人员，负责工厂里的技术支持和研发。
他根本一开始找不到任何头绪，工作弄得乱七八糟，下面的工人对他很不客气和礼貌，有人说：“你也是个大学生！”有人直接跟领导说：“他是个水货！”厂长听了后一言不发。



 第二章黯淡人生

他后来逐步的接触到了董事长那个人，董事长的性格与校长截然相反，是个恢宏大度直接率直的人物。
董事长其实智商不行，很多时候说话总是令人发笑与生气，却又不得不感慨他的见识。
要说这个厂子，规模其实也不小，总共有四五百号人，其中工人四百多人，技术人员加上管理人员接近一百人。其中基础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多数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因此工厂里其实很热闹。梅川每月工资是一千七百五十元。其中基本工资八百元，坐班费二百元，绩效工资大约六七百元，还有每半年的绩效，大约平均四百多元，所以梅川实际上可以每月挣到两千多元。
他渐渐地发现上班真的很美好。在这个县城里，两千块钱的工资在2000年的时候已经不低了，而工人们才每月八百元，那是县城里大多数人的工资，所以梅川的工资其实在县城里是高工资。
他生活的自在而舒坦，每月大概要花掉一千块钱，其中食堂里的伙食费用大概四百元，另外他会买些衣服和乱七八糟的花钱，大概会花掉六百元。
他至此知道了读大学的好处，在那个时代读个普通本科就可以免于干体力活儿了，坐在办公室里，画画图纸什么的。
他的办公室其实也破破烂烂的，但是很快办公室里换了一批新桌椅，都是有靠背扶手的椅子，桌子是有滑轮的抽屉。
在那个南方小县城里，这种收入真的让他生活的很自在舒坦，几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食堂里的饭并不错，都是些蘑菇炒肉之类的东西，而面对技术人员是低价出售，有时候一大条鱼只需要六七块钱。他尤其喜欢吃鱼，往往一顿饭吃掉一条鱼和一大碗米饭。
他的堂姐冷凰很爱他，常常电话里对他嘘寒问暖，梅川其实性格非常软弱，幼年时经常受人欺负，所以心中经常有不安全感和不安定感，但是他的堂姐性格却很精明强干，所以梅川一想起他的堂姐就会心中快乐很多。
不同于他在基层工作，他的堂姐却是在北京的外企里工作，出入豪华写字楼，衣着打扮很光鲜亮丽，同时工作节奏很快也很辛苦。
梅川其实是个吊儿郎当的家伙，工作表面上看起来并不上心，经常不务正业。但是他却是个可爱的二货，其实才华很全面，文理医工几乎都通，经常会帮工厂里干些额外的工作，所以领导也不好说他，加上梅川天生跟大领导有说不清楚的情缘，彼此望上一眼，就实际上认作了自己人。
另外梅川跟老头子们感情处理的很好，他对老头子们很尊敬，从来都是一副孝顺的心态，所以那些退休下来的老厂长返聘过来的都很喜欢他，那些人说话其实是拥有最高的制高点的，然后他就在工厂里一直胡闹着。
有时候梅川真的感觉到自己太不像话了，整天不务正业胡闹非为，他会突然想到任何一家单位都是要效益的，每个人都必须努力，而他这样的人在企业里多了企业肯定是不能存活的。渐渐地中层领导开始找他谈话了，车间主任找到他，大意是他应该努力，工作是不合格的，他一听世界立刻黑了，垂头丧气地从车间主任办公室里出来，感觉到要死的心都有了，那些老工程师望了他一眼，颤巍巍地露出苍凉的笑容，一位憨态可掬的董事从桌子上抬起头来，迷茫地望了他一眼，低下了头。
不知什么时候起工厂里的氛围似乎不知不觉地变了，所有人不再想理会他，看到他之后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了，没有一个人愿意跟他说话，他被雪藏了。
没有一个人跟他说话的感觉让他很困惑，他不知道为什么，还是那样的吊儿郎当。慢慢地他感觉到厂子里异常冰冷，终于到了冬天了，这个南方的小县城开始寒冷起来。他却交上了一个朋友，那个企划部的同事是个玉树临风的帅哥，已经三十多了，两人不知不觉间情投意合起来，渐渐地他发现这位同事文采很好，性格内向敏感，人也很善良，但是却没有任何人缘，年轻的同事经常背后骂他，实际上嫌他清高，他也是个没有人缘的家伙，于是凑成了一对，两人经常在一起谈诗论道，并且都喜欢下馆子吃饭。
梅川喜欢在稍微有些档次的餐馆里吃饭，经常吃一些烤鸭爆炒猪肝之类的菜，但是那位同事白冰却喜欢吃快餐，其实是个吝啬的家伙，平时总是舍不得花钱，有多少钱也总是存下来，精打细算地过日子，而他花钱大手大脚，有多少钱花多少。
他跟体力劳动者接触多了，渐渐地发现其实他们很好相处。一开始梅川很讨厌他们，认为他们野蛮霸道，渐渐地发现他们其实很善良，这群人已经不同于年轻时候的他们了，在他们的心灵深处始终认为自己是下等人，是低贱的，所求其实并不多。
梅川渐渐地年龄大了，他终于明白了，一个没素质的人年轻时，一个有素质的人年老时，那是最不好管理的！
而没素质的人上了年纪，有素质的人年轻时，我们往往对他们无语。
说到底是一种生命系统的设定！
梅川在这里呆了几个月，男同事们总是谈论女同事，一位男同事说某位女同事是最漂亮的，周围的男同事们都附和起来，梅川却对那位女同事没有任何印象。那位男同事又说某位女老师最适合做老婆。梅川登时想起那位女老师来，长着一张葫芦脸，两道卧蚕眉，满脸的疙瘩。那位男老师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渐渐地他陷入了困惑，他看上了那位女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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