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重生之我是雷震子》 阐教内乱 昆仑山颠,紫雷狂虐,白炎翻滚,红霞漫天地上百兽皆苦声战栗,尸横遍野。 昆仑山本是人间仙境,仙人有赞曰:烟霞散彩,日月摇光。千株老柏,万节修篁。千株老柏,带雨满山青染染;万节修篁,含烟一径色苍苍。门外奇花布锦,桥边瑶草生香。岭上蟠桃红锦烂,洞门茸草翠丝长。时闻仙鹤唳,每见瑞鸾翔。仙鹤唳时,声振九皋霄汉远;瑞鸾翔处,毛辉五色彩云光。白鹿玄猿时隐现,青狮白象任行藏。细观灵福地,果乃胜天堂。 可如今却是黑雾缭绕,山泽尽枯,鸾凤鸣悲音,龙象作苦语,艳花翠草皆作炭,彩霞云霄变黑烟。 山巅有一道袍老者,左手杏黄旗,右手打神鞭,胯下神兽四不相,面容无悲无喜,看向天上两具百丈金身。 两具法相金身悬浮于空,一具三头六臂,手持火尖枪、阴阳剑,脚下风火轮,身绕混天绫,外罩九龙神火罩,周身红炎吞吐,辅之乾坤圈,使昆仑山山林尽毁,水泽尽枯,乃是三坛海会大神——哪吒。 一具生的面如青靛,发似朱砂,眼睛暴湛,背生风雷二翅,飞行时风生雷动,手持黄金鞭,面容暴戾,乃是将星之一雷震子,雷震子手凝雷矛,激射向道袍老者,紫色雷电织就成一个牢笼罩住整座昆仑山,百兽千虫四散而逃。 “姜子牙,你欺我人教,利用我年少无知,竟让我叛出大商,攻我父王,辅佐周朝,认贼作父,今天我舍去这一身圣人修为,也要把你昆仑山搅个天翻地覆!” 雷震子向山巅老者怒吼,声如雷霆。 姜子牙扶须长叹道:“汝等本是人教一员,出身卑微,贫道本以为可以将你引入正道,顺应天理,将来入我阐教正统,自可开万世基业,不想你等冥顽不化,居然如此行事,真乃天道有缺啊!” 姜子牙虽是惋惜,可语气中尽是嘲讽与欢喜之意,显然是愿意看到这场阐教叛乱的。 雷震子长叹一声,仿佛有无尽的悲凉,对着昆仑山众人说道:“我父王帝辛本只想杜绝人祀,废奴立民,不成想竟为仙人之大不敬,最后妻离子散,国破家亡,还死在我这个不孝子手中,悲乎哀哉!” 哪吒此时嗤笑一声,显然是知道姜子牙用心,也不说话,提起火尖枪指向昆仑山众人。 意思很明显,打便打,我何曾惧怕你们! 众人中一长颈虎面,龙须金眼模样的妖怪最是脾气暴躁,提起一颗磨盘大的石头攻向天上两人。 此人乃是姜子牙弟子之一,名唤龙须虎,死在伐商大战后被姜子牙以封神榜封为九丑星,以神位重生。 见龙须虎上前,姜子牙另外六个弟子也是紧随其后,六人里面各有奇葩,其中五个为五路神,为五只成精的家畜,剩下一位身形高大,赫然是周朝武德将军。 见六人齐齐攻来,哪吒发出一声好字,乾坤圈无令自动,一把将首当其冲的龙须虎撞入地面,崩碎了一整座山峰。 五鬼见状已萌退意,可哪吒怎能让他们如愿,火尖枪轻轻一招,吞天的红炎不消多时便把五者烧至焦黑,掉落躯体在姜子牙面前碎成一地炭火。 武德将军见此浑然不惧,身形化为一道流光直刺雷震子哪吒二人,猖狂大笑道:“当时伐商大战的中,是你雷震子推开的宫门,不知现在回想这一幕,心境如何?哈哈哈哈!” 雷震子哪能收得如此撩拨,身形化为一杆巨大雷枪激射向武德将军,两人你来我往,战至一处。 姜子牙见哪吒一时间无人可挡,连忙号令道:“李靖何在?” “末将在!” 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位身高九尺,手托宝塔的美髯公,与哪吒四目相对,竟是解不开的复杂情感。 李靖本是哪吒生父,因哪吒年幼顽劣,大闹东海,便要哪吒以死赔罪,后哪吒以莲花重生后,又捣毁哪吒庙宇,要哪吒死无葬身之地,幸得二郎神杨戬相救,哪吒终于以莲花证道,肉身成圣。 哪吒后被南海观世音‘点化’,随父征战沙场,剿灭大商,又因与雷震子等结拜为兄弟,跳出封神榜,才有今天这一场阐教叛乱。 李靖见哪吒来势不减,心中既怒且怕,对着哪吒呵道:“逆子,还不快快俯首!” 此话一出,玲珑宝塔朝哪吒撞去,塔顶放出一道神光,套在哪吒身上,竟是要把他生生吸入塔内。 就在此时,哪吒御起九龙神火罩,与玲珑塔分庭抗礼,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姜子牙神情有些不悦,与李靖的玲珑塔相比,哪吒的九龙神火罩逊色太多,李靖与哪吒都是肉身成圣,不像自己,不过是封神榜上的一名神仙,都是肉身成圣,可两人之间的差距居然还悬殊至此? 就在此时,一声雷霆声响彻云霄,雷震子飞向哪吒,武德将军的尸体从天上掉落,头顶挨了雷震子一鞭,早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见哪吒又要上前,姜子牙心中一横,大吼道:“黄天化、土行孙,白鹤童子、韦护、杨任、殷郊、殷洪、韩毒龙、薛恶虎何在?” “在!” “上前擒杀哪吒,雷震子!” “是!” 就在这时,姜子牙众人四周突然燃起一道纯白火焰,如同虚空吞噬着一切物体,众人避之不及,殷氏兄弟最先遭难,随后是黄天化,杨任,几人被大火侵蚀,连尸体都没剩下。 韦护与李靖肉身成圣,没有大碍,白鹤童子闪躲不及,在天上被白色火焰活活烧死。 姜子牙第一时间被坐骑四不相驼走,又有韩毒龙、薛恶虎护卫,才是堪堪躲过。 姜子牙睚眦欲裂,这乃是旧时所见圣婴大王的三昧真火,不由怒吼道:“红孩儿!你一佛教中人,竟敢插手我阐教内务,难道不怕我告上天庭,治你杀生之罪。” 只见远处走来一个婴儿大小,赤脚羊辫的小孩子,生得面如傅粉,唇若涂朱,身穿锦绣战裙,身旁白炎环绕,显然是刚才那场大火的始作俑者。 红孩儿嘲笑一声:“你设计陷害我大哥二哥,我不先杀你几人,怎么能解我心头之恨!” “好!好!好!” 姜子牙连说了三个好字,拿起杏黄旗便朝红孩儿攻去,旗上雷火交加,杏黄旗五雷正法乃是妖怪最为惧怕之物,火焰接近红孩儿身旁后自动消失,荡然无存,显然是三昧真火的霸道作用,可随之而来的雷电便红孩儿一时间避无可避,不由仰天长啸。 姜子牙眼中尽是快意神色,斩杀圣婴大王后,谁人敢说他姜子牙徒有其表,修为底下。 就在雷法触及红孩儿身体的一刹那,雷震子张口一吸,把雷电尽数吸入腹中。 姜子牙一惊,连忙撤回身来,可回过神的红孩儿怎能让他如愿,张口一吐,漫天的白炎喷涌而出,直接把姜子牙包裹在内。 “杨戬!救我!” 姜子牙声音凄烈,虽有杏黄旗与坐骑四不相护卫,可火焰剧烈的高温依旧炙烤着他一介凡人之躯。 杨戬闻声,对着红孩儿提枪便刺,红孩儿不敢大意,撤掉火焰连忙往后退,见杨戬穷追不舍,从口中吐出一杆丈八长枪,与哪吒火尖枪如出一辙,与杨戬斗得难解难分。 “杨戬,当年你与我们兄弟三人以知己相称,如今我大哥二哥蒙难,你为何为虎作伥!” 红孩儿见杨戬不回话,嘴里说话便越来越过分,终于是把杨戬惹出一丝火气,抓住红孩儿空挡枪尖一刺,就要把红孩儿捅个肠穿肚烂。 哪吒雷震子见此,连忙飞奔至此,哪吒一把架住杨戬的三尖两刃枪,雷震子抱起早已经精疲力尽的红孩儿向天上飞去。 哪吒看向这个亦兄亦师的家伙,心中五味杂陈,他可以对于李靖这个亲生父亲毫不留情,可对于杨戬,他做不到。 “杨大哥,如果可以,我们多么希望你不要出现在这里。” “你们走吧,我保你们无事。” “可抛去血海深仇不去说,就是看着杨大哥和玉鼎师伯的面子,姜子牙也不可能真的放过我们兄弟三人,更何况,我们也不愿意!” 不愿意吗?杨戬心中微微叹息。 “你走吧。” 哪吒诧异道:“杨大哥,那你?” 毕竟杨戬现在属于姜子牙一边,如果放了哪吒,会招来姜子牙不满 杨戬傲然一笑:“我遵从师傅命令保护姜子牙,至于其他的,我不听任何人的话!” 哪吒微微点头,找准机会虚晃一枪后急急向后飞去,再晚一步,便要挨韩毒龙与薛恶虎两面夹击。 看见哪吒从杨戬手里逃走,姜子牙不由怒道:“杨戬,你楞着干嘛?还不赶快追!” 杨戬双手抱胸,眼观鼻鼻观心,对师叔姜子牙的话置若罔闻。 姜子牙冷哼一声,心中有所不忿,却不敢过分表现出来,自己这个便宜师侄乃是肉身成圣的清源妙道真君,血统高贵,高傲孤冷,他这种半吊子自然不敢招惹。 不过姜子牙识时务,有些人可就不开眼了,只见韩毒龙薛恶虎两人面露讥讽,对着杨戬抱怨开来。 “不就害怕三太子神威不敢上前,装什么高人风范。” “就是就是,要是真君果真名副其实,又怎么会让那哪吒轻易逃脱。” 姜子牙暗道不好,想要阻止多嘴二人,却是为时已晚。 姜子牙只见杨戬待着原地手都不抬,一柄三尖两刃枪向天飞去,于昆仑山顶化为一条三首墨绿蛟龙,转头俯冲直直超韩毒龙与薛恶虎飞去,两人连反抗的动作都还做出,就被蛟龙一口吞下。 蛟龙吞下两人后还不过瘾,眼神炙热看向姜子牙,吓得姜子牙踉跄后退,竟然连手中神器打神鞭和杏黄旗都掉落在地。 最后还是杨戬呵斥一声,三首蛟才停下脚步,化为三尖两刃枪在杨戬身旁温顺盘旋。 三首神蛟本是盘旋凌霄宝殿镇殿神柱上看守镇殿龙珠的天神,盗取镇殿龙珠而反下界,其性本淫,下界后四处为恶,后被杨戬驯服,化为杨戬神兵。 “姜子牙,如今你已经孤立无援,还不乖乖俯首,好让我雷矛洞穿你那颗腌臜头颅。” 姜子牙弟子七人全军覆没,剩下除李靖杨戬的众人都被红孩儿三昧真火烧了个干净,李靖不敌三人,杨戬又无与三人对抗之心,姜子牙身旁再无可用之人。 姜子牙面容灰败,抬头看向最后的希望——二郎神杨戬。 杨戬一步踏出,竟把天上雷霆逼退百里。 “只要你们不杀他,其他的,我不管。” “杨大哥!” 杨戬怀抱三尖两刃枪,闭目不语。 红孩儿满脸愤怒,雷震子也是面容复杂,倒是哪吒在旁劝说。 “好,我们兄弟三人今天看在杨大哥面上放过姜子牙,不过姜子牙必须交出我大商至宝蛮荒图。” “不可能!” 姜子牙状若癫狂,这蛮荒图实在是他心头肉,当年辅佐姬发,谋划了百余年,只为了蛮荒图,怎么可能拿出来。 杨戬微微颔首,对姜子牙说道:“你交出蛮荒图,我保你不死。”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要想,这绝对不可能!” “既然要死那就一起死!” 只见姜子牙从怀中祭出一件法宝缓缓升空,雷震子神情激动,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蛮荒图。 赦! 蛮荒图突然发出万丈光芒,带着一股强大的吸力。 “哈哈哈,来吧!蛮荒能连接多方世界,庄周梦蝶,蝶梦庄周!就让我们一起做这一场漫长无比的梦吧!” “姜子牙,你胆敢!” “哈哈哈哈,来吧!是你们欺人太甚!” 褚弈鸾 “师傅,直视我!” “哈?乖乖徒儿?” “直视我!!” “哦,好。” “我要走了。” “什么?!!” “你也要走了。” “真的吗?太棒了!” “果然是如此吗?真是不出大爷爷所料呢。” 小男孩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仿佛这漫天星辰是他憋在心底的眼泪。 “弈鸾,我...” “师傅,别说了,大爷爷说的对,你果然还是讨厌小宝山。” 小男孩开口道,语气是那么绝望无力,听得他师傅心都碎了一地。 “褚安老贼,安敢欺我师徒二人?气煞我也!” -------------------------------------- 褚家宅院中,一老一少并排而坐,老人一身泥污,满脸青紫。 嘴角乌青的老人眼眶泛泪开口道:“小弈儿,如何,大爷爷就说,这样的女子娶不得,你看吧,还折了大爷爷一件授丝甲,心痛哟。你看看,你看看大爷爷这嘴,这种没大没小的女子,怎么可以进我们褚家家门。哎哟,疼死我了。。。” 小男孩默不作声,滴溜溜的眼珠子里面满是阴谋得逞的快意,自己这招驱狼吞虎真是妙哉,不过可不能在大爷爷面前露馅,马上一副的确如此的神情,皱起那好看到女子都嫉妒的眉头。 老人看着自家小孙子皱起的眉头,想必是听进了自己的金玉良言,再想起自己为小孙子物色的小丫头们,心里便有点美滋滋,脸上也不疼了,腿脚也不麻了,拍了拍自认为志同道合小孙子的肩膀,就想要回屋里喝一壶酒,憧憬一下自家小宝山的美好未来。 一个村长家的小丫头好是好,不过还不太够,小丫头太和气,柔柔弱弱的,不够轻灵,要不再加多一个李老头家的孙女,那丫头别说是李老头,就连自己看到都觉得喜欢的不行,像个小喜鹊一样喜欢叽叽喳喳,一看就是以后生活不会冷清的主,让褚安觉得这样的小姑娘,如果成为自己孙媳妇,每天跟着小宝山围着自己玩闹,那样的日子才是真的有烟火气。 旭日初升,褚家祠堂中一名脸色阴沉的女子和一群可以和王八赛岁数的老人一齐跪坐在侧堂,女子不时摩梭着腰间的青色酒壶,显然是遇到了极其难办的事情。 现场气氛很是尴尬,看着女子阴沉如水的面庞,谁都不敢轻易开口。毕竟是有前车之鉴的啊,昨天家主不就被这女人揍的鼻青脸肿吗?这不,还没消呢。 终于,还是端坐主位的褚安率先开口打破僵局:“陈姑娘,弈鸾已经八岁,他一代的褚家子弟早就离家多年,若不是陈姑娘要收他为徒,加上我们这群老不死的存有私心,想要让这小孙子多陪我们几年,也不可能拖到现在。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弈儿是你唯一的徒弟,你若为他好,理当赞成才是。” 听到自己徒弟的名字,女子脸色微微缓和,缓缓呼出一口气开口说道:“三年,我最多再在山上待三年,三年内承诺的那对兵器我一定要拿到,到时候我去哪里你们褚家不能限制,如何?” 听到这话,,在座褚家人多数面露难色,有些愤懑。 的确,当年的褚家若想要一个供奉,有多少人抢破头都挤不进来,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却连一个小小的丫头都可以和褚家如此蛮横地讨价还价了。 如今在褚家年岁与地位均是最高的族长褚安面色如常,对门口吩咐一声,不久后便有九个身披古代战甲的褚家练器士“押解”一对铁条进入祠堂,如同众星捧月。 进来的九人有分为两队,一队两人,一队七人,中间两人一人捧着一根铁条,其余七人各持一柄金色长槊团团护住中心两人。 让人不解的是,九人中除了一人领头带路之外,其余八人都好像失明了一样,古怪异常。 褚家在遭受那场几乎是灭顶之灾的江湖血洗之前,以三大无上神通冠绝于世,分别是炼器、养灵和丹药。当时几乎是全国七成以上的丹药和兵器生意握在褚家手中,就算是武林盟主要一件褚家神兵,都要在褚家人点头后才能登记造册购买,当年褚家实力可见一斑。 在这个受命来保护褚家的陈姓女子到达褚家之时,褚家便开始倾尽家族之力为这个女子打造一对刀剑作为回礼,说是回礼,其实在褚家人心目中更觉得像是交保护费,是一桩交易。 女子目光望向那对铁条,眼神炙热,这对刀剑还未成形,便需要九名炼器士镇压其锋芒,可见其品阶之高。 褚安微微咳嗽一声,打断了女子的思绪开口道:“陈姑娘,若是以前的褚家,三年内完成这对东西其实并不难,可是我褚家自八位先人仙去后,炼器的实力不复当初。当然,办法不是没有,如果可以请动陆家匠人出面,我褚安可以保证,三年内必定可以交还陈姑娘这对刀剑,只是我们这群老东西需要在这里监管家族事业,无法去向陆家求助,唯有姑娘亲自动身前去陆家..” 褚安话语至此,扭头望向女子,不再言语。 听到褚安这话,陈蒹葭点了点头,没有出声,算是同意了这个提议,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起来,不知道在憋什么坏,可褚安接下来这话,差点没把她肺给气炸了。 “但是我们褚家只能给姑娘一个月的时间外出,一个月后不管结果如何都要回褚家,如何?” 褚安笑得跟条老狐狸一样,姜不愧是老的辣,一眼便看穿小姑娘心里的小算盘。 想要借这次请陆家人出手的机会离开褚家,反正也没有时间约束,他这个小丫头天大地大,哪里游玩不得的闲云野鹤了,到时候还需要去请陆家人?至于那对刀剑的打造,慢是慢了些,又不是完不成。只要保证褚家有难的时候及时赶到,保证褚家有能力继续帮他打造那对武器,再过个五六年,等自己玩够了,褚家许诺给她的武器也打造好了,还需要去请个屁的陆家匠人,白欠人家一个人情? “行!” 满脑子打算瞬间落空的女子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一个行字,说完就直接走开,一步步狠狠地踏在青石板上,她现在需要找个地方大醉一场,再去看看自己的宝贝徒弟,才能缓解心中郁闷。 今天的褚弈鸾特别的郁闷,不就是坑了师傅和大爷爷一把吗?今天早上就被喝醉酒的师傅打得鼻青脸肿,都把自己这个褚家的小宝贝给摧残的不像样了,不知道自己是初生的太阳,祖国的花骨朵吗? 家族今天也一反常态地开始忙碌起来,一向没有架子的大爷爷褚安破天荒一副正经的面孔,指挥家族上下忙得热火朝天,各色的山灵和精怪竟然都不合礼节的出现在炼器殿,和家族供奉等人一起开炉,倒是把他晾在一边。 咸阳古镇的漂亮姑娘 古都咸阳龙窑古镇来了一位漂亮姑娘。 十五六岁的年纪,浑身的气质却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那般朝气蓬勃,古灵精怪,而是浑身散发一股子冷冽与稳重的气息,颇有一副谁来搭讪就一刀劈死你的高冷做派。 少女腰间一边挂着一个青色酒壶,另一边却是一把狭长无比的刀,女子一手按住刀鞘,刀尖几近曳地,可见其长度之夸张。 少女自然就是从褚家出来的陈蒹葭,和褚安等人在褚家祠堂密谋完毕后的第二天,徒弟褚弈鸾便出发离开了褚家山庄,她陈蒹葭也出门前往陆家。 现在正是旅游旺季,像龙窑这样的旅游胜地自然是人山人海,路上都是游客,本地人倒是稀少,像这样的地方,最赚钱的除了收门票,就是开客栈。 少女兜兜转转拐进了当地生意最为红火的永福客栈,客栈老板大约五十上下的年纪,是个待人极为和气的中年男子,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对好似如来佛的耳垂,面目和善,像是个极有福气的富贵人,却是佝偻着身子,明眼人打眼一看就清楚,是年轻时落下的病根。 陈蒹葭找了一间客房一直枯坐到深夜,到了店里准备关门的时候才下楼,招呼了一声忙了一天,面带疲倦的老板不轻飘飘的丢出一片红色玉牌。 古镇游客多,自然龙蛇混杂,泥沙俱下,作为客栈老板每天迎来送往,一般都是处变不惊,泥鳅一样滑溜的人物。 在古镇中,开客栈不说是一本万利,至少是一门挺赚钱的生意。因为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有钱的主,为了来领略一下古镇风情,故而就算是明知是狮子大开口,还是有人笑呵呵的给这些客栈当冤大头,一间普通房都可以卖两千块钱一天,如果你没钱?出门左转小旅馆三百块钱一天。 可是当客栈老板看到那块玉牌被女子轻飘飘抛出的时候,却是一时间方寸大乱,无法言语,就只是直勾勾地看着眼前少女,眼神复杂,好像在回忆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客栈老板才回过神来,微微挺起常年佝偻的身子,扬起了头看向陈蒹葭,脸上早已泪流满面,在客栈伙计惊讶的目光中,颤声说道:“蔡永参见小姐” 少女看着早已涕泗横流的掌柜,冷峻神色蓦然一转,笑着开口道:“蔡叔不必多礼,我这次来这里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蔡叔帮忙,请蔡叔找一下陆家人的下落。” 那白天还一脸冷酷的少女如今却是笑意盈盈,看得蔡永心头巨震,真的是陈家人?如此年轻就可以持有玉牌的陈家人?想到这里,蔡永低垂的眼眸中迸发出炙热的眼神。 蔡永本以为自己这个被陈家“流放之人”,这辈子都无法见到陈家人,但今天居然有一个身怀陈家玉牌的人主动找上门来,是不是可以说明,他蔡永便还有望回到陈家,继续继承他这支蔡姓在陈家的地位。 ---------------------------- 蛇渊市洞天庄园,褚天集团旗下的房地产企业,虽然在普通市民之中名声不显,只有少数人知道它的实力多么可怕,住在里面的住户,绝对是实打实的非富即贵。 傍晚,洞天庄园最中心的一栋别墅中,一位看起来二十六七岁的女子在厨房准备晚餐,女子中等身材,长相虽不至于说沉鱼落雁,可是胜在清秀,特别是弯弯的眉眼中总是蕴满足矣将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柔情,正在认真准备晚餐,不时看一眼坐在客厅的丈夫。 客厅中的男子看着一封从家族中寄回的信,似乎正在烦恼如何措辞,告诉自家媳妇信中带回的好消息。 男子名叫褚巍山,作为褚家子弟,褚巍山二十三岁就创办褚天集团,一家集医疗、机械、药品在内的医药公司。 短短六年,褚巍山就把褚天集团打造成了省内首屈一指的医药公司,虽然背后少不了那位财大气粗的老丈人扶持,但是能经营起这样一家公司,已经是褚巍山目前人生中最自豪的两件事情之一,至于另一件,便是当年他褚巍山还是个刚刚二十岁的毛头小子的时候,便把那学校里看起来高不可攀的天子娇女,变成了自己的媳妇,虽然过程中困难重重,出糗的次数更是数不胜数,可这并不妨碍他把这件事情列为人生中最自豪的事情之一。 褚巍山看到厨房妻子投来的目光,对着妻子温醇一笑,在褚家子弟中,就他褚巍山最为顾家,也最没有野心,自然成就最低,与他那个冷酷决绝的父亲截然相反。 八月份的蛇渊市被城市热岛效应所包围,炎热异常,光是站在街头就会汗流浃背,让人烦闷不已。 但此时更加烦躁的是亲自驾车去机场接机的褚巍山,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蛇渊市的塞车程度,虽然不是早晚高峰的时段,可去往机场的车辆还是把本来宽敞的道路塞得水泄不通,加上一旁还有媳妇林茹在那里一直抱怨,仿佛是他褚巍山耽误她见自己的宝贝儿子。 林茹看了看手表,时间无情地流逝,她的表情愈来愈难看,似乎现在只有顺利地接机最为重要,看着妻子的表现,褚巍山愁眉苦脸,抽了抽鼻子,有些吃自己宝贝儿子的醋了。 蛇渊市机场中,褚巍山一脸骄傲,仿佛又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茹儿,你看看,为夫说会准时到机场,就一定可以准时到,怎样?能在那样的车流中突出重围,我厉不厉害?” 林茹看着一路上一边跟别人说着“对不起,有急事”一边在别人的骂娘声中变道超车,就为了不耽误给儿子接机,此时正一脸怨气加邀功做派望着自己的丈夫,弯起月牙般的眉眼,捂着嘴笑盈盈道:“厉害的厉害的” 当独自一人拉着比自己还大的行李箱的褚弈鸾看到已经是半年未见的爸爸妈妈时,马上撒开丫子跑向父母,大声叫到:”爸!妈!小宝山在这里!在这里这里!” 褚弈鸾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看到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小正太,众人笑了笑,心底不由的地生气几分喜爱。 林茹率先回过头,一双眼眸牢牢地盯着自己这个至少半年未见的心肝宝贝,微微泛红,一把抱起跑过来的褚弈鸾,紧紧地抱着,左看看右看看,仿佛自己儿子身上有花一样,看得褚弈鸾脸红红的。 “我们家小宝山长大了,半年前才多大点,现在都这么高了,也知道怕丑了,好,妈妈高兴,我们家小宝山长大了。” 在这娘俩身后帮忙拿着行李箱的褚巍山苦笑不已,好嘛,现在倒变成你们母子二人久别重逢的温情画面,合着和自己这个亲身父亲没太大关系。 蒹葭苍苍 龙窑古镇永福客栈,天刚蒙蒙亮,古镇的人大都还在睡梦中,正是小镇一天中最为静谧的时候。 掌柜蔡永亲自带着一份早餐给自家小姐,一碗白粥,两三碟小菜。自家小姐前天吩咐他蔡永寻找陆家人行踪,今天就已经有了眉目,忙不迭的前来禀报。 蔡永推开房门,陈蒹葭正在站拳桩,蔡永认出这个拳桩正是陈家的拳法,脚下踏太极桩,却是快的出奇,没有一分太极该有的从容,有的只是刚猛和杀气。 看见是蔡永,陈蒹葭缓缓收拳,接过蔡永手里的早饭笑着邀请一起吃,蔡永倒是丝毫不敢僭越,低头开始说道:“启禀小姐,在半个月前,有一群雇佣兵绑架了一个陆家人,被陆家一路追到了阳陵,刚好被昨天我派出的探子遇到,还有另一拨人是陆家的武夫,也追着这帮人来到阳陵。现在我已经安排人手帮忙解救那个陆家人,都是老夫亲手**出来的四品武夫,应该出不来乱子。” 阳陵,又称汉阳陵,是汉景帝刘启及其皇后王氏同茔异穴的合葬陵园,位于咸阳市内,汉景帝刘启崩于长安城未央宫,便是葬于阳陵。 一直埋头喝粥的女孩眉毛一挑,斜眼看着这个身形佝偻的中年男人。 “应该?什么时候我们陈家人说话都带这种语气了?你蔡永不过离开陈家才这些年,就变得如此没能耐了? 女孩语气一顿,似乎发觉自己话说重了,语气柔和一些道:“罢了,一直在这里待着太无聊,让你的人带我一起去吧。不用拦着我,我陈蒹葭至少是个七品巅峰,般若镜的修士,还不需要你来担心我的安危,只是我希望下次,蔡叔可别再和我说应该二字了。”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陈蒹葭,百越陈家家主,陈蒹葭的亲爷爷就把她送到褚家,在褚家从一个总角女童长到了如今的二八少女,亭亭玉立。 虽是女子,可身上关于陈家人的血气秉性却是半点不差。 听到陈蒹葭有些难听的话,蔡永低眉顺眼,道了声是,低着头走出房门,无人看得出他此刻的脸色如何,直到走到柜台时,蔡永突然笑了起来,像是在脸上开了一朵菊花一样。 陈蒹葭那句我们陈家人如何如何,听在他蔡永耳朵里可是大有嚼头,若是陈蒹葭吩咐自己的时候客客气气的,甚至是直接在龙窑古镇里面不去麻烦自己帮忙,蔡永才会真正的心灰意冷,这个自家小姐对自己的态度,恰恰让蔡永坚定了有望回到陈家的信心。 吃完早饭的陈蒹葭收拾收拾了家伙,一把褚家乙等长刀,一件授丝甲,还有一只搭在手腕上的牛筋**,这种**制式小巧轻便,不过半臂长度,其中可收纳九只弩箭,可以连发,三百步内可以洞穿牛骨,可见其威力之大。虽然比不上热武器,但是其使用不太受管制,且发射时并无太大声响,在暗处使用基本不会暴露自己位置,所以即使在拥有***的现代,还是颇为抢手。 正在为**补充弩箭的陈蒹葭摸了摸右耳的葫芦耳坠,有些想自己的徒弟小宝山了,却没想到这个细微动作直接被人道破天机。 “哟哟哟,才分别几天啊,就开始思念情郎了,告诉你这个小狐狸啊,我家主人才八岁,连身子骨都还没长开呢,你若敢对我主人有甚不轨之心,小心本仙让你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啊” 只见在桌子上睡卧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小狐狸此时正一手,更准确的说是一只前腿托着脑袋,另一条前腿搭在翘起的后腿上,姿势妖娆,一脸讥讽的看着陈蒹葭。 上古传说中狐妖正统一共有三个族群,涂山,青丘和有苏氏,对于这只狐狸的来历,连褚家最精于此道的**都看不出来。 在褚家,小狐狸是天不怕地不怕,只在褚弈鸾那才低眉顺眼,看在老人心里,只觉得是自己小孙子的一大机缘,就一直把小狐狸留在褚家‘作威作福’。 陈蒹葭猛然回过头,对着那只一路上聒噪了自己一路的小狐狸抬手就是一弩。 只听彭的一声,小狐狸灵巧躲开那射速极快的弩箭,跳到了旁边的屏风上,看着被一弩崩裂的硬木桌子,像是人一样想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以此表示刚才的情况之危险,却没想到摸了一手的毛,撇了撇嘴角,破天荒的有些尴尬。 小狐狸人立而起,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陈蒹葭破口大骂。刚开始它最擅长的口吐芬芳术,陈蒹葭抬手又是一弩,小狐狸继续转移阵地开骂,迎接它的就是一只又一只的飞箭。 终于是小狐狸率先败下阵来,骂骂咧咧,三步并两步地跳出房间,一瞬间就无影无踪。 ... 第二天一早,收拾完毕的陈蒹葭带着蔡永安排的人手前往阳陵,除去陈蒹葭外,一共有六人,四男两女,四个男人年纪各异,最小才十二岁,最大的是一个面容枯瘦,留着一撮山羊胡子的古稀老头,人到七十古来稀,至于其他两个男子三十岁上下,走路如行桩,呼吸绵长天庭饱满,陈蒹葭推测其是纯粹练拳的外家武夫,一路上沉默寡言。 可一行人中要说最有意思的,当属那对一路上叽叽喳喳还互相挤兑的双胞胎女子,双胞胎长相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可偏偏一路上陈蒹葭听到最多的却是姐姐嘲讽妹妹眉毛粗狂不似女子,妹妹又讥笑姐姐鼻孔朝天状若猪鼻,加上小男孩在一旁可着劲地看热闹不嫌事大,煽风点火,老者不似发出的嗤笑又为其添了一把柴火,这一路陈蒹葭倒是走的不寂寞。 一行人来到阳陵,找到了一路追赶雇佣兵的陆家人。 陆家这边有三名六品武夫,两人用剑,一人用锤,其中有一对夫妻,已经是四十多岁的年纪了,古语有云:四十而不惑。 可夫妻两行事作风皆是轻佻至极,偏偏那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如同三人中的主心骨,条理清晰,成熟稳重。 这几天行走江湖才能遇到的奇怪,这几天接二连三地撞到了她陈蒹葭面前,让她这个自诩老江湖的少女都感觉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阳陵一处深山中,那群被三个武夫从河南一路追到陕西的雇佣军首领脸色阴沉,起初当那个越国的刀疤脸男人找到自己的时候,他以为是自己终于接到一件省心省力还赚钱的活计,没想到还没绑到人,自己先死了七个侦察兵,后来又在抓捕人质的时候死了自己那精通近身肉搏的左膀右臂,后面还伤了二十多个手下,不仅如此,一路逃亡下,前前后后又陆续死伤多人,这趟生意实在是亏到姥姥家里去了。 不过好在自己手里还有一百多人,加上快要抵达的刀疤脸承诺的援军接应,到时候就算对面再来三个,也万无一失,定教他们有来无回,想到这里,首领脸上露出一个残忍笑容。 对于那个被绑架的男人,雇佣军首领阿奴诺虽然痛恨,但也很好奇,曾经不止一次的追问过他的来历身份,可那个人要么一言不发,要么扯天扯地,像什么老子是湿婆神转世,下凡度化你们这群穷凶极恶之徒,或者我是国家机密领导人,那个雇佣你们抓我的人要以我要挟我们国家如何如何,到时候你们这群雇佣兵便是一颗弃子,用来平息我们国家人民的怒火。 阿奴诺几次自讨没趣之后,便连那间关押人质的小黑屋都不进去了。 见则大兵 陈蒹葭与陆家一行人已经行到山脚,由一只长相怪异的猿猴引路,猿猴约半人来高,白头红脚,嘴里有两根长至下颚的獠牙,尾巴长而粗壮。 据《山海经·西山经》记载:“又西四百里,曰小次之山,其上多白玉,其下多赤铜。有兽焉,其状如猿,而白首赤足,名曰朱厌,见则大兵。” 陆家人中那个名叫陆吾的年轻人仍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在树林中辗转腾挪的猿猴,终于还是忍不住望向那个自己看不出深浅的陈蒹葭问道:“敢问陈姑娘,这猿猴真能带我们找到那群雇佣兵,我看它的外貌特征,莫不是传说中的凶兽朱厌?” 在这三个陆家人中,陈蒹葭看得最顺眼的就是陆吾,一路上那对夫妻和自己带来的双胞胎姐妹实在太过闹腾,就眼前的陆吾能压得住他们,长的还算不错,让她挑不出什么毛病,就他陆吾和山羊胡老人能和自己说上几句话。 “没错,它就是古书中记载的凶兽朱厌,见则大兵,不就是天生的斥候?这朱厌带路,不怕找不到那群雇佣兵,就连对方兵力如何,它也能摸得一清二楚” 陆吾缓缓收回看着朱厌的目光,点头对陈蒹葭道:“陈姑娘,我们在路上便摸清楚了对方的兵力,除去被打杀的,他们大约一百人出头,我们这些人上山,只要有朱厌带路,一定是马到功成。” 不料陈蒹葭转头嗤笑道:“一百多?可根据朱厌反馈回来的消息,对方可是有足足三百七十人,弹药充足,而且我们还有个人质在他们手里,这次营救其实并不轻松,还有一点,我们再走十分钟,便进入对方的侦查圈了,大家开始戒备。” 不一会儿,山间主道上有四人向前狂奔,看见四人飞奔身影,那几个本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侦查兵吓得魂不附体,大气都没敢喘,颤抖地拿起对讲机通报山上。身为雇佣军为什么这么怂?没办法啊,单说里面那个拿一对鎏金小锤的彪悍女人,只要让他近身一锤能锤碎一个人的胸膛,前后通透的那种,连手里的枪都跟烧火棍一样,要么怎么打都打不中,要么直接用武器拨开子弹,跟弹蚊子一样。 几个侦察兵看到四人的第一时间,毫不犹豫地往一旁挖的临时防空洞一钻,沿着早就规划好的逃跑路线上山,向首领阿奴诺报告着情况。 -------------------------------------- 阿奴诺收到消息,脸色阴晴不定,是迎战还是隐蔽,按常理说是自己这边有绝对优势,他这个身经百战的雇佣军心里清楚,一百多兵力和三百多兵力的差别可不是什么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虽然自己一百多人被那三个打得落花流水,可现在可供驱使的兵力就算对方再强一倍,自己也稳操胜券。 可那千里驰援的一百多人说实话他阿奴诺信不过,那些背后捅刀的事情这些年他自己也干过不少,他阿奴诺可不是那种肩负神圣使命的军人。 雇佣军,从来都是为钱做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才是他们信奉的教条,所以设身处地地设想,那群援军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他也猜不透。 如果贸然出击,表面上是自己绝对优势,可那群人当真在对拼中对自己这一方下黑手,那么自己这十几年的心血可全都要付之一炬。 不过自己手底还是有一张王牌,只要那个被绑架的人质在他的手里,那就不怕援军反水,至少是对自己人下黑手。 想到这里,阿奴诺脸色狰狞,既然不知道你们是敌是友,那就先送你们的命去试试那四个人的虚实,到时候我们要打还是要跑都可以随心所欲。 援军首领是一个高大白人,二十来岁,本来是一个在自己国家忠于**忠于人民的五好军人,可一次任务中遇到了意外,身受重伤的诺克被一个刀疤脸的男子救回疗伤,为了报救命之恩,诺克拜男子做义父,为他在欧洲贫民窟拉起一支忠心耿耿,战力强悍的军队。 而他这次收到的命令就是把陆家人活着带到义父的面前,不惜一切手段。 正在吃早餐的诺克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阿奴诺,等他交代完目前情况与自己的安排后,诺克放下手里的面包,举止优雅地拿起一块餐巾擦了擦嘴后才慢悠悠开口道:“想要把我们推出去送死?是想我们拼个两败俱伤后两头通吃,还是想让我们给你们争取逃跑的时间,到时候跑到我义父那哭着说我虽死犹荣。” 阿奴诺笑容僵硬,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傻大个居然如此聪明,正要开口狡辩,不想诺克却一下子暴起,随手从桌子上抄起一把餐刀,对着阿奴诺喉咙就是一挥,阿奴诺睚眦欲裂,双手往桌子一推向后退去,堪堪躲开了这夺命一刀,然后腰身一矮,从椅子后面拔出一柄包着锡纸偷藏进来的军刺,掀起桌子往诺克面前就是一砸,然后撒开脚步,对着半空中的桌子一刀刺了过去,被刺穿的桌子后面正对着诺克眉心。 诺克眼前一黑,心中一凛,侧身一脚踢开桌子,阿奴诺趁此机会把军刺一横挥,一下就在诺克小腿剌开一个足以见骨的巨大伤口,见一击得手,阿奴诺急急地往后退开两步,一触即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阿奴诺孤身一人来到这里,枪早就被门口士兵收缴了去,还没等险胜一筹的阿奴诺开始高兴,恼羞成怒的诺克从怀里掏出一把消音手枪,对着阿奴诺的脑袋就是一枪,噗的一声,还没等阿奴诺反应过来,脑袋上就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大洞,直挺挺地往后一倒,死的憋屈至极。 杀了阿奴诺的诺克喘了一口气回声之后,吩咐人处理好现场后,就开始按着早就得到的人质位置走去,他的计划全部被阿奴诺的刺杀打乱了,他要在山下那群人上山前带着那个人质,就像他向他的义父许诺的一样,不惜一切代价。 不一会儿,诺克就来到小黑屋门口,被三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少年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少年名叫甘辛格,是阿奴诺的唯一的侄子,少年笑容和煦地看着诺克,用一口流利的英语问道:“诺克先生,大驾光临,请问您需要做什么,有什么要小的为您效劳,小的定不辱使命。” 听见这话,心弦一直紧绷着的诺克笑了笑,心道老子刚刚才一枪打死你叔叔,你现在对我倒是客客气气的,不知道等一下你知道了真相是个什么表情。 诺克心里想着,说话倒是不动声色:“刚刚你们首领和我说了山下那群人的事情,所以我想要先看看人质的情况,然后我们一起先撤退。” “可有我们首领的信物?” “哦,在这。” 诺克不疑有他,掏出早已准备好,从阿奴诺身体上扒下来的黑色铁牌。 可他没有看到,少年在看到铁牌时瞳孔剧烈收缩,连呼吸都是一顿。 “原来是这样,那就。。。” 甘辛格语气一顿,看向了诺克身后,两个守门少年在两人说话期间就绕到了诺克身后,接收到甘辛格眼神示意后,两名少年左右夹击持刀刺向诺克。 诺克心里一惊,暗道不好,马上回头对上两人,可顾前哪能顾后。, 同一瞬间,还没等诺克反应过来,甘辛格高高跃起,用脚锁住诺克的脖子,左手扣住诺克鼻孔用力上提,右手一拳砸在了诺克喉结之上。 直这一下,诺克两米来高,二百多斤的魁梧身躯向后倒去,两个在背后用刀吸引诺克注意力的少年再进一步,由虚转实,一人一刀捅在诺克心脏与肺叶两处地方,接着就是对着尸体一顿乱捅,直到确认诺克死亡,甘辛格才松开锁住诺克脖子的双腿。 两名少年收起军刀,开始熟练地解决尸体,一刀割下诺克头颅,削去脸部血肉,然后用水银混合着泥土包住开始掩埋,然后是被**四肢与内脏依次掩埋。 甘辛格冷冷地盯着那堆半分钟前还生龙活虎的血肉,没有一丝同年龄的孩子看到此情此景该有的惊恐,这本就是他们军团处理尸体的独门手段。 他叔叔早就告诉他,援军并不是可靠的盟友,只有保证人质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真正的安全,如果诺克可以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小黑屋前,那多半是叔叔已经被控制甚至遭遇不测。 做完这一切,一脸冷漠的甘辛格终于绷不住了,叔叔遇害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失去了主心骨,这队人怎么办?自己怎么办?内忧外患之下,身为副首领的14岁少年甘辛格慢慢下蹲,双手抱住自己的头,低声抽泣起来。 吾儿陆吾 甘辛格本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宠爱自己的父母和姐姐,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但是生活温馨充实。 可变故发生在三年前,姐姐被一个学校的贵族公子哥垂涎,姐姐不从,他竟然在一天晚上暗中派人杀害了自己的父母,家里不是高种姓贵族,姐弟两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竟然连一个伸冤的门路都没有。 那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找到机会,把他姐姐绑架到离家不远的一栋公寓中,甘辛格苦苦找了半个月,终于在恒河上看到他姐姐的尸体。 因为公子哥家族势力庞大,姐姐的尸体一直飘在恒河上无人敢去打捞,少年就一直看着姐姐尸体从腐烂到被河里鱼虾啃成一幅白骨,再度沉入河底。 后来,甘辛格被公子哥抓住,每天折磨,在少年再也受不住非人的煎熬的时候,等到了闻讯赶来的叔叔阿奴诺。 当阿奴诺看到被绑在刑架上浑身**,血肉模糊的阿辛格,自己唯一的侄子,一代铁血枭雄泪洒当场。怒不可遏的阿奴诺当天血洗拉瓦城,雇佣军将那个庞大家族屠了个精光。 再后来的后来,雇佣军里就出现了一个叫甘辛格的狠辣少年。 ... 却说陈蒹葭一行人,陆家夫妻和自己带来那两个少言寡语的拳师在大路上大摇大摆地叫嚣着,其余人在朱厌带领下,早早地摸到了小黑屋这里,诺克和甘辛格互打机锋,勾心斗角到后面的撕破脸皮都被他们看在眼里。 陆吾眼珠一转,与陈蒹葭耳语了几句,陈蒹葭微微颔首,众人交换过眼神后,和其余人跳下后山出现在了甘辛格眼前。 甘辛格看到凭空出现的陆吾一行人心里一惊,连忙腰间抽刀横在身前,吹了个口哨,不一会儿山上的口哨声此起彼伏,一群人的四面八方都开始出现了雇佣兵的身影,甘辛格则冷冷地看着眼前老神在在的陆吾,闭口不言。 不一会儿,小黑屋旁被全副武装的雇佣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甘辛格微微松了口气,可他心里清楚,自己若是要再与陆吾一行人兵戎相向,绝对是自己这方吃亏,所以甘辛格只是戒备,不敢和陆吾真的撕破脸皮。 陆吾下来之后一直在观察甘辛格的脸色,从一开始自己一行人出现后的恐慌到伏兵出现时微微安定尔后又是绝望,陆吾心中大定,上身前倾微笑开口道:“你叫甘辛格?你可知道你唯一的亲人,首领叔叔阿奴诺十分钟前就死在了诺克枪下,然后你又亲手杀了诺克,这个用我们的话说,就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听到这里,甘辛格脸色灰白,显然知道陆吾的话不假,看到副首领这幅表情,四周的雇佣兵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有些年纪小的直接就哭出了声,年长的雇佣军也是双目通红。 是阿奴诺给了他们重新当人的机会,如果不是阿奴诺,他们还都在世界各地过着畜生都不如的生活,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别说是救世主般,亦兄亦父的首领阿奴诺。 甘辛格嘴唇一瘪,差一点哭了出来,硬是忍住眼眶通红,想要反驳一时间却说不出话,就像以前听到父母死讯,蹲在恒河边看着姐姐身躯被慢慢啃食下沉却没法也不敢去捞的自己。 等到阿辛格硬憋着情绪想要再度开口的时候,陆吾却率先说话。 “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你叔叔阿奴诺已经遇害,如果不到黄河心不死,我已经让人帮你把你叔叔尸体带过来,我们等到人到了再说,如何?” 不到十分钟,甘辛格看到一个人背着自家叔叔,在树枝之间辗转腾挪飞奔而来,前面一只白头红脚古怪猿猴在前面引路,凶兽朱厌,一人一猴来到众人面前。 陈蒹葭放下背后男子,正是阿奴诺,头颅上一个漆黑血洞,血已经开始变黑结痂,早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强撑着不哭的甘辛格看到阿奴诺尸体瞬间终于崩不住了,快步跑到叔叔尸体面前,抱着阿奴诺尸体无声痛哭,一口从杀诺克的时候开始就憋着的一口气,终于在此时散了个干净,抱着阿奴诺的身躯仿佛散了架一般。 “你听着,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放了我家二伯,我们以前恩怨一笔勾销,若是你能给出满意的报酬,我们可以帮你逃出这个地方,以后要是心有不甘想要报仇,我们之间的生意也可以商量,一定是公道买卖;要么继续你们和雇主交易继续,带着人质向你的杀叔仇人邀功,说不定还能来个认贼作父,也是一桩美事不是。” 好嘛,这哪是让人做选择的模样啊,挺好看的一个清秀年轻人,开口就是这般恶毒。 甘辛格其实没得选择,现在雇主和自己算是有杀亲之仇,依他甘辛格的脾气不可能与他虚与委蛇,如果陆吾一行人不掺和,自己这边与敌军死战胜负在五五之间,就算是胜,也是惨胜,这个结果他甘辛格受不起,至于陆吾一行人就是场中唯一的变量,放了一个本就无关痛痒的人质,得陆吾一行人帮助,自己拒绝不得,就算是为了这个人质他们一开始损失惨重,可现在,他才是自家军队有力的帮手。 甘辛格抬眼看着一脸老僧入定的陆吾,一身白衣,双手负后,正笑眯眯地和自己对望,看来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了。 阿辛格没有如何扭捏就答应了,为了保证今日自己这帮人能活下去,甚至为了以后可以报仇,他不介意与虎谋皮。 甘辛格没有磨蹭,聚拢军队整顿军心,看着朝夕相处的战友通红的眼眶,甘辛格心里一暖,如今阿奴诺死了,这个摊子必须是他甘辛格背起来,甘辛格紧了紧拳头,心里却是越来越安定。 再说陆吾,打开了小黑屋,看到了自家那个不靠谱的二伯,本以为是久别重逢的温情画面,没想到映入陆吾眼帘的一个正百无聊赖扣着鼻屎的中年男子,看到陆吾的时候惊喜的站起身子,没想到被绑住手脚的镣铐拉着,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略显邋遢的中年男子叫陆珪,陆家当代当代家主陆尘的弟弟,在陆家最碌碌无为,也是最潇洒的存在,陆尘曾经笑话自己这个二哥,是把陆家人的福气都给独占了。 而陆吾,前来营救陆珪一行人的主心骨,是陆家家主陆尘的小儿子,陆珪的小侄子。 陆珪哎呀一声,亲热的喊了一声吾儿陆吾,然后便瞪大已经满眼委屈的看着陆吾,装可怜。 陆吾一手扶额,一手后背,扬起头颅望着房顶,颇有些家门不幸的意味。 等陆吾三下五除二的解开陆珪镣铐后,就听到陆珪咿呀一声,摆开架势,一幅老夫势要与敌人厮杀三百回合,然后再拿敌人头颅做酒壶的好汉做派,看到陆吾又是一阵尴尬,真真是得志猫儿雄过虎,落毛凤凰不如鸡,古人诚不欺我。 陈蒹葭脸色古怪,想笑又憋着笑,同行男孩早就开始笑的满地打滚,就连一向泰山崩于前还神色不变的山羊胡老头也有些笑意。 陆吾脸色冷漠,负手走出屋子,心中默默念叨,这个人不是自家二伯,自家二伯早就死了,死的极其壮烈,不愧陆家人威名的那种。 ... 由猿猴朱厌带路,山羊胡老头和刚刚配合甘辛格杀诺克的两个少年一起去到山腰,陈蒹葭安排的四人和雇佣军即刻调转枪头,不一会就把那群有些不知所措的’援军’杀了个干净。 山上情况明朗了起来,甘辛格带领的雇佣军主力,陆吾,陈蒹葭一行人和刚刚重获自由的陆珪,以压倒性优势几乎全歼了对方,最后甘辛格留了几个活口,让他们带话回去告诉刀疤脸男子,总有一天,自己会找他报杀叔之仇,让他先洗好脖子等他。 最后,陆珪竟然去到阿奴诺就地掩埋的坟头跟前祭拜,说了些兄弟生不逢时,不然一定和你斩鸡头,烧黄纸的混账话,气的陆吾一顿的捶胸顿足,被人绑还绑出感情来了? 此间事了,一行人山下分手,陈蒹葭一行人短暂休息了一段时间,陆吾就收到了自己父亲,陆家家主的安排,让自己二伯陆珪随陈蒹葭回到褚家帮忙铸造刀剑,报答陈蒹葭一行人帮忙搭救的恩情。 提着一壶酒来到自家二伯处,陆吾本来以为自己要软磨硬泡一番,没想到陆珪一口答应了下来,让陆吾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陆珪脸色一转,追问自己褚家那地界的大姑娘小媳妇俏不俏,酒好不好喝,有无与自己意气相投的英雄好汉,听得陆吾连忙告辞,走前还不忘把本来想孝敬二伯的桃花酿拿回,嘿,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自己二伯,还是那副样子,难怪四十好几还没个媳妇。 苏安然 蛇渊市罗阳小学,作为蛇渊市有名的贵族学校,师资优良、设备齐全、环境优美等评价已经不足以体现出他的优秀,可见其底蕴之深厚。至于这个学校学生成绩如何,贵族学校的招生标准无非两个,要么成绩特别厉害,要么你父母特别厉害,成绩在强校如林的蛇渊市还是稳坐前三。 背着个小书包由母亲带着在校园内蹦蹦跳跳找班级的褚弈鸾显然属于招生条件的后者,父母特别厉害的那一类,褚天集团唯一的公子哥,这个名头含金量可见一般。 今天是九月份开学的第一天,校园内熙熙攘攘,看到褚弈鸾眼里就是一群小屁孩,一副不与你们为伍的做派,可是走在校园路上的褚弈鸾,眼里那高兴劲却是怎么都藏不住。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从出生开始就和一群老头待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落,同龄的孩童寥寥无几,整天接触最多的不是人,而是各种家族豢养的山妖精怪,奇珍异兽。反观现在,不说出门搭地铁的地铁站里人头攒动,逛个街都能看到人山人海,到了学校,看到这么多同龄人,以后更是能朝夕相处,褚弈鸾焉能不欢欣鼓舞。 三年二班,年纪里的风云班级,成绩年级第一,拿奖数年级第一,犯事率也是年级第一。 班主任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姓第五,全名第五祁连,按照那糟老头子解释,自己这个姓乃是百家姓里最后一个复姓,至于老头子说他那姓氏来历如何如何的时候,底下那群大学霸小‘学霸’们没去记得,只记得当时自己看糟老头子得意洋洋的样子恨得牙根直痒痒。 由母亲林茹带到教学楼的褚弈鸾看到了早就亲自在教学楼门口等候的校长,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知性美女,带着一个黑框眼镜,柳叶眉,杏花眼,鼻子小巧挺拔,一张瓜子脸,满是江南水乡的风情,待人接物的举动看得林茹是在心里暗自点头,只要是长得漂亮,无论男女都看着赏心悦目,可是年纪轻轻就能当上这钟的学校校长,林茹心里可没觉得她是简单的温婉女子。 一行人边走边说,不一会就来到了校长室,一直聊天的林茹没有发觉,褚弈鸾可就看出了些许门道,校长室不大,在众多家具摆件的堆积中还显得有些拥挤,可令褚弈鸾好奇的是他的风水布局,聚宝盆、纳福图、迎客松,各分方位,在褚弈鸾眼中可全都是讲究,不过最让他惊奇的是那副挂墙上的金蟾纳福图,这个女校长,甚至可以说是这个学校,绝对不简单。 默默看在眼里的褚弈鸾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对这个美女校长升起了几分兴趣,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却能拥有连六镜修士都要垂涎的宝贝,有意思。 不过多时,第五祁连脸色不悦的走进校长室,看了看一旁正襟危坐喝茶的褚弈鸾,脸色微微缓和,看到林茹在场,知道不好发作,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 第五祁连今天火气很大,他不止一次地向校长抗议学校吸纳那些富家子弟的事情,别的班级管不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绝对不行,可这不到半年,校长又给自己硬塞了一个富家公子,把他第五祁连当什么人了,你们捞钱,我给你们擦屁股?偏偏自己还不能不收,比较是当年自己向校长吹嘘的‘有教无类’。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碰在一起也是不遑多让,聊起来是没完没了的,偏偏又都是成精多年的狐狸,互相旁敲侧击,都想要套出点对方底细。直到看见第五老头的出现,两人不见兵戈的交锋才告一段落,颇有些相见恨晚的味道。 林茹看着第五祁连,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刻板的教书匠,算是一个不好不坏的结果,无甚惊喜,也出不了乱子。 第五祁连心里有数,今天是一个家里条件不一般的公子哥转到自己班级,虽然有些许不满,可这种事毕竟不是自己能够左右,在加上那孩子给他第五祁连的第一印象很不错,至少是举止得体。所以在校长开口后,第五祁连并没有给年纪轻轻的美女校长甩脸子,点头应允了下来。 几人聊了一会天,等到了下课铃声响起,褚弈鸾和林茹和楚月英告别后,就由第五祁连带领着走向教室。 “咳咳,同学们静一静,这位就是这个学期转入我们学校的个人练习,,,咳咳,不对,是转校生,以后就都说同班同学了,大家一定相互帮助,团结,听清楚了吗,说的就是你,苏安然,别背过脸去。” 姓第五的糟老头子话还没有说完,教室上下就笑成了一团,靠前的女同学已经开始上下打量这个新来的同学,哟,还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哥哥哩。 褚弈鸾对着咧嘴偷笑的老头翻了个白眼,不就是刚才在走廊和第五老头聊天时说了一句,在百家姓里褚姓比第五靠前吗?就给自己来这么一下,还个人练习生,呸,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褚弈鸾走向讲台,在黑板上写下了三个俊逸灵秀的行书--褚弈鸾。三个字写出来,看得第五老头眼前一亮,好嘛,又是一个不简单的小孩子。 “大家好,我不是练习时长两年半的个人练习生,也不会打篮球,我不配。嘻嘻,我姓褚,名叫褚弈鸾,小名叫宝山,大家也可以叫宝山,希望和大家不但可以探讨学习,还可以研究整蛊第五老头的一百种方法,总之,各位往后请多指教,” 褚弈鸾说完后,还像模像样的朝同学们鞠了一躬,这下子教室里可彻底炸开了锅,刚刚被第五祁连训斥,名叫苏安然的小男孩蹭一下站起来,朝着褚弈鸾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哎,好,只要针对第五老头,我们就是好兄弟!” 然后在桌子上排出九个硬币,对着同桌的小跑腿吩咐道“来两支ad钙奶,一包咪咪虾条,我要和我宝山兄弟结拜。” 这下子整个三年二班上上下下是彻底笑成了一片,教室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再说那跟着起哄,名叫苏安然的小男孩,长相不负苏安然这个秀气名字,五官极其端正,特别是那双连女子都要羡慕的丹凤眼,脑袋后面留着少见的小辫子,还扎了个小皮筋,作为罗阳小学第三年级第二分会的小头目,脚踢校门恶狗,拳打宿舍坏猫,挑衅第五魔头,和门卫大叔称兄道弟,那叫一个霸气,至少他苏安然是这么觉得。 第五祁连那个气啊,差点胡子都气掉了,撂下几句绿林好汉独有的行话,像什么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走着瞧,然后拂袖而去,第五老头揉了揉太阳穴,血压有点高,心有点累。 褚弈鸾融入班级的速度很快,旁边名叫叫苏安然的最有意思,皆有可能是他在这个城市遇到的第一个“同道中人”,两人属于互相观望的阶段,哦,对了,还有一个同桌,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小丫头,名叫夏婉莹。 褚天集团 褚天集团总部,不是什么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而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庄园,亭台水榭,小桥流水。 这座庄园是褚天集团董事长褚巍山请动隐退江湖,在建筑领域高屋建瓴的贝老做总设计,庄园最高的貔貅楼,采用了古代建筑的最高规格-重檐五脊殿,普天之下只有紫禁城、明十三陵与武当金顶三处地方有此规格,可其又打破了重檐五脊殿只有一层的墨规,上下共九层,挑檐处皆蹲坐瑞兽,栩栩如生,外墙壁画从敦煌飞天到朝元图,楼外有一条贯穿庄园的观景河,日光下澈,影布石上。 自主门而入,就算是走马观花的兜兜转转,也可以耗费整整一天的时间,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修建一座这样的庄园,实在是大手笔中的大手笔。 想当年在市中心商业圈里,这座属于褚天集团的庄园出现后,引起的轰动可不小,全国大小电视台争相报道,一度霸榜‘有、东西’的搜索头条,就算是到了现在,也是人们茶余饭后的上等谈资。 貔貅楼最高层上的总裁办公室,刚刚从儿子学校回公司的林茹神色紧张,坐在沙发上一边泡茶,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正在交谈的丈夫褚巍山和自家公公褚曜。 林茹和丈夫褚巍山对褚曜,一直是既尊敬又害怕,这个年轻时家族里最有天赋,有野心的老人一向不苟言笑,实在是雷厉风行得不像话。 像当年就亲自为热恋中的唯一儿子定下一门亲事,褚巍山不从,就在祠堂里打了快及冠之年的褚巍山四天四夜,大族长褚安亦是不眠不休的劝说了四天四夜,直到褚安上前替褚巍山挨弟弟褚曜一鞭后,褚曜才放了自己已经血肉模糊的亲生儿子褚巍山。 到现在都几乎没和家里人红眼过的褚安,当年在看到自己侄子褚巍山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凄惨模样,当场打了褚曜三巴掌,没有任何留手,打得褚曜嘴角开裂,鲜血直流,还是没有打掉褚曜对自己儿子的婚姻安排。 最后,是褚安带着当时的褚家三小姐,褚巍山的三姑姑褚灵各方游走,逼迫褚曜放弃这桩大包大揽的亲事,终于是让自己的侄儿巍山得偿所愿,娶了林茹为妻。 就连婚礼当天,褚曜还是没有出面,褚巍山早年丧母,第一次和父亲据理力争的时候没有哭,被父亲在祠堂里打的血肉模糊,差点元神丧尽的时候没有哭,可看着只有丈母娘和老丈人的父母席,褚巍山泪洒当场。 依旧是褚安,在听到消息后马不停蹄地跑到婚礼现场,喝下了自己侄儿和侄媳妇递过来的茶水,受了那对哭哭啼啼的新婚夫妇三叩九拜。 直到夫妻俩有了褚弈鸾,并被告知其来历不凡的时候,褚曜才慢慢接受这对自己本不看好的夫妻。 褚曜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和褚巍山聊了不到五分钟,留下了一个送给孙儿的‘小礼物’后,转头就走。从头到尾没有看自己的儿媳妇林茹哪怕是一眼,更别说喝下自己儿媳妇递过去的茶了,至于进门时林茹的那声爹,他褚曜可听不到,怎么应? 褚曜走后,褚巍山叹了口气,走到了神色低迷的媳妇林茹旁细声安慰,这已经是每次褚曜上门之后的基本流程了。 两人不一会儿就收拾好心情,看向了父亲褚曜送给儿子弈鸾的‘小礼物’,一个年近古稀的佝偻老头,一身的黑色唐装,双手杵着一根碧绿的玉石拐杖,面白无须,面相倒是极为和善,是褚曜给褚弈鸾选的管家。 “先生怎么称呼?籍贯何处?师从何方?” 褚巍山看着老头,直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既然是父亲褚曜给自己儿子的人,自己也不需要和他客气。本事多大,是否忠心才是他这个做父亲的要考虑的事情,至于尊老爱幼,不妨去问问他褚巍山当年的敌人或朋友,除开家中长辈,这种东西在他小疯子眼里是个屁。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神色,躬身道;“老奴楚扬,楚国的楚,张扬的扬,奉天人,早先师从武当山下一个兵人老道,后来道人身死,便四处拜师,一心专研武道修炼,精通练体与练气。” 张扬的杨?这种年纪如此锋芒可不算好事,褚巍山心中隐隐不悦。 名叫楚扬的老人先前那一丝隐藏极好的怒气和杀气,却被褚巍山看在眼里,心中盘算万千,脸色却是真正的不动声色,屈指一弹,一个盛有茶水的青花瓷杯激射向楚扬面门。 再看楚扬,急急地后推几步后,双手堪堪捧住茶杯,却没想到已经没有了力道的茶杯中茶水打了个漩涡,凭空再次发力,打得楚扬措手不及,急忙侧身双手向下一拉,再从胸前一捧,以揽雀尾卸下这股力道,借势双手一拱,向褚巍山行了一礼,小口小口地喝起了茶。 “楚先生武道修为可不算低啊,五品巅峰,离六品只差一线,可是在五品境界滞留了许久,初次见面,我这里恰好有颗甲品的蛇丹果送你,不说让你胸口伤势痊愈,但帮你化解经脉堵塞,打破五品门槛绰绰有余。希望你破镜之后,能尽心尽力为我儿弈鸾做事,就算是你觉得不对的事情,但只要是我儿吩咐的,也不要太过扭捏。” “是,老奴定当忠心耿耿侍奉小主人,唯小主人的命令是从,不敢有半点僭越之举。” 楚扬眼神灰暗,打一棒再给个甜枣,他楚扬不惊奇,可是那杯茶里面的玄妙,还有自己被褚巍山一眼看破境界和身体旧疾,两者让本就谨慎胆小的楚扬心中产生怎么都挥之不去的恐慌。 褚巍山吩咐人去貔貅楼宝库中取出一颗朱红色的古怪果实,果子形状大体上像草莓,但其果肉表面花纹像是披着蛇鳞,成人拳头大小,就是褚巍山说的蛇丹果,装在一个黑色木盒里,木盒正是用结出这种果实的树木做出来的,只要蛇丹果离开此盒,不出一天就会腐烂,完全失去功效。 把蛇丹果递给楚扬后,褚巍山便不再说话了,反倒是林茹,吩咐了许多对褚弈鸾的生活安排,事无巨细,楚扬则是一直低头应是,不敢有丝毫厌烦,到最后,是终于看不下去了的褚巍山,打断妻子的唠叨,还引来了林茹的白眼。 褚弈鸾来到蛇渊市之后,没有一直打算和父母住在一起,在自己老爸帮忙找到学校之后,在学校附近神神秘秘的转了几天,然后就找到自己老爸褚巍山,美其名曰向老爸贷款,买下了附近小区的一间房子。 房子是一间一百九平的复式,因为朝向不错,采光极好,价格也是十分如意,1999万整,但对财大气粗的褚巍山来说不算什么,记在小本本上,亲父子明算账,到时候如果他褚弈鸾拿不出来,就别怪他这个老爸要秋后算账了。 一想到这里,和儿子一起看房的褚巍山笑容里就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看得一旁的褚弈鸾鸡皮疙瘩直冒。没办法,谁让这个令人不省心的儿子要自己出去住,气的她宝贝老婆林茹暗地里哭了好几次,他褚巍山作为林茹老公,必须要把这仇给报了。 不妨不妨,来日方长 罗阳小学三年二班,这一节是班主任第五祁连的语文课,第五老头虽说看起来是一个一丝不苟的糟老头子,可上课的风格却活像个说评书的,一篇课文可以扯出许许多多的古人趣事,上课气氛十分活跃,一节苦哈哈的语文课若变成听故事,这些性子跳脱的小孩怎么能不爱。 可是今天的第五祁连遇到对手了,教室后排,褚弈鸾和苏安然这对活宝坐前后桌,倒也不说话,就是一人一瓶ad钙奶喝的声音直响,此起彼伏,然后就瞪着圆澄澄的小眼睛看在第五赫连,正襟危坐,要不是那两瓶钙奶的话,那姿态像极了认真听课的好学生。 直到,苏安然和褚弈鸾两人那一声齐齐发出的‘嗝~~’,三年二班的同学都放下了在正在记笔记的手,有些深谙局势的同学已经那出了早已备好的咪咪虾条,坐在苏安然的旁边的小胖子神色肃穆,拿出了家里人为他求的药王葫芦在面前唱了个佛号,面相如同一个大慈大悲的人间佛陀,然后在众人微微惊诧的目光中掏出了一桶爆米花。 第五祁连放下了手里的粉笔,脸色阴沉,转身直直盯着台下的两人,全班同学屏气凝神,看着第五老头挽起袖口的动作,同学们知道,这场战争,正式打响。 “老师,我错了” “老师,我也错了” 苏安然和褚弈鸾二人率先出击,一招率先认错,以退为进,打得第五老头措手不及,一时间骑虎难下。 怎么回事!这么诚恳的认错态度!好想原谅他们怎么办!不行!自己可是代表老师,代表正义的一方啊,不可能也不能输在代表邪恶的熊学生手里,稍定心神,第五祁连缓缓开口道 “你们两个,下课后过来办公室找我,太放肆了!” 苏安然嗤笑,下课去办公室?怎么可能!既然是三年二班的学生,就要有抵抗强权的觉悟。 “不可能!” 苏安然猛地弈拍桌子,砰的一声巨响,把第五祁连给下了一跳,转过头怒道:“苏安然!你要干什么?” 苏安然被问住了,对啊!他要干什么来着,一时间有些迷茫,闹闹头,笑容有些尴尬。 见苏安然靠不住,褚弈鸾起身开口道:“老师,其实你使得我们都会了,所以才会放松放松的。” 都会了?第五祁连有些不相信,那可是最为抽象的古诗文鉴赏。 第五祁连神情缓和下来说道:“既然会了,那你来看看这一篇《登高》要怎么鉴赏啊,如果说的让我满意,这件事情就算了。” 第五老头突然一顿,语气变得愤怒起来:“如果你不会!那你们两个就给我出去外面罚站!” 褚弈鸾轻蔑一笑,自己从小就通读唐诗宋词元曲,《登高》这首古今七律第一,知名度如此之高,自然不在话下。 只见褚弈鸾一手按下跃跃欲试的苏安然,一手负后,意思很明显,陈独秀同志坐下,让我来! “杜甫《登高》写于唐代宗大历二年,恰逢安史之乱结束四年,大乱虽止,小乱未息,藩镇割据、外敌入侵,唐朝的国势依然颓靡。 时势动乱,杜甫本人又贫病交加,在秋天独自登上夔州白帝城外的高台,登高临眺,百感交集,才写下了这首被誉为“七律之冠”的《登高》。” 第五祁连暗自点头,以时代背景去赏析古诗,确实是一种办法,不行,正义不能这样轻易被打败! 第五祁连转过头看向苏安然,这小子向来上课不听讲,想来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想到这里,第五祁连得意笑道:“安然,弈鸾已经赏析过了,现在换你了!” 阿勒?苏安然有些茫然地抬起头,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有规定要两个人都说吗? 随后苏安然、褚弈鸾面面相觑,皆是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戏谑,还可以这样玩? “怎么?你不会吗?!” “会会会!怎么可能不会!” 苏安然慌忙起身,心中暗道,不会的都是你教的。 “诗句中前四句描写秋景,以‘哀’、‘急’、‘高’、‘无边’、‘萧萧’等字眼勾勒出一副悲凉情景,为后面抒情作铺垫,到‘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开始,触景生情,其中万里与百年让人以时空交错的感觉,更加身临其境,体会到杜甫当时的苦闷,我认为此句真乃全诗之最。” “好!” 苏安然声情并茂,还没说完,褚弈鸾就带头鼓起了掌。 这时候苏安然不乐意了:“不是,弈鸾,我还没说完呢!” 褚弈鸾苦笑道:“差不多得了。” 苏安然终于是恋恋不舍坐回座位。 班级里掌声如雷,尤其是夏婉莹这个小丫头,笑着手掌都拍红了。 第五老头有些目瞪口呆,显然没想到苏安然还有这个本事,显而易见,是这两个小的赢了,第五祁连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不妨不妨,来日方长。 下课后,全班同学以苏安然和褚弈鸾为中心围了个水泄不通,看着那些怀着崇拜眼神定定看着自己的目光,褚弈鸾感到压力山大,支支吾吾的应付着,倒是苏安然一幅老子天下第一的姿态,对同学们的马屁来者不拒,十分受用。 夏婉莹像瓷娃娃一般可爱,滴溜溜的眼睛一直在褚弈鸾身上打量,像一个看到什么了不起的未知生物的好奇娃娃,就是眼眸深处那抹狡黠看得褚弈鸾心里发毛。 通过先前的聊天,褚弈鸾知道夏婉莹是本地人,就是那种整天一栋楼一栋楼收租的本地人,也住在富锦花园,算是是自己的半个未来邻居,和其他孩子一样,白天上课,晚上补习,就算是周末也没有太多的空闲时间,看来家里父母也是那种担心子女输在起跑线上的家长。 总的来说夏婉莹身世简单,可是这个自己今天刚认的便宜兄弟苏安然,来历可就耐人寻味了,出生炼器世家的褚弈鸾看得真切,苏安然手腕上锁焰镯,品阶很高,可为什么这种镇压型法宝会出现在一个八岁小男孩身上?想到这里,褚弈鸾摸了摸挂在自己脖子上,一方由家族内全体族人血液练就的镇雷印,难道这个便宜兄弟真的是自家兄弟? 除开第五祁连的语文课,其他课程照本宣科,无非是讲的熟练不熟练的问题,英语老师请了产假回家,由美女校长亲自代课。 下午放学后,想去新房看看的褚弈鸾神情郁闷,本来轻快的小步伐,看到背后那个笑嘻嘻的小尾巴之后变得沉重起来。 夏婉莹一身运动装的白色校服,背着一个粉红色的小书包,两条马尾辫随着她蹦蹦跳跳的步伐抖动,跟在褚弈鸾旁边叽叽喳喳。 “弈鸾弈鸾,你们家真的还在装修吗?” “对” “那你现在住哪呀?要不要去我家住,我家很大哒。我可以请你吃我的小浣熊,我最喜欢吃小浣熊了,还有还有,你今天和第五老头狡辩的样子好帅啊,可是你们说的话我听不太懂,为什么你和安然才这么小,你们就懂那么多道理,像我爸,整天穿着西装的,看起来可了不起,其实就是一个没有素质的大老粗,我都不知道我妈都是怎么看上我爸的,还有,我爸说我们家可多钱了,都在我妈卡里,我妈平时碰都不让我碰...” 褚弈鸾心想,好嘛,又是一个不知道交浅言深忌讳的小愣头青,几句话就把自己家爸妈全部卖了。 褚弈鸾转过头,看着这个瓷娃娃般可爱的小丫头,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夏婉莹闭上了叽叽喳喳的小嘴巴,一脸好奇地看着褚弈鸾。 褚弈鸾背着手老气横秋,他觉得必须给小姑娘好好上一节江湖课了。 “婉莹啊,你可知道混江湖的,最忌讳的就是交浅言深,得亏你今天遇到我,如果换成苏安然,早就被他绑票找你爸爸妈妈要赎金去买零食吃了,懂不懂?” 小姑娘夏婉莹一听到‘混江湖’三个字,眼睛腾一下亮了起来,江湖唉,大碗喝可乐,大块嚼薯片,不用按时吃饭睡觉,甚至还可以拖欠作业,然后和门卫大叔那样厉害的人称兄道弟,和好多好多的朋友去外面玩一整天,这是苏安然曾经灌输给小姑娘的江湖,小姑娘第一次听苏安然说过就牢牢记在心里的江湖。 夏婉莹本来想告诉褚弈鸾自己心目中的江湖,告诉他如果自己有踏足自己心目中江湖的一天,她一定会带着弈鸾一起,可小姑娘看到前面走得老气横秋的褚弈鸾,心里便有些没底,褚弈鸾肯定比自己见多识广,不一定会对自己的江湖瞧得上眼,说不定还要看轻自己,还有弈鸾刚才对自己说的交浅言深,不就是在说自己幼稚?越想越委屈的夏婉莹再度低下自己的小脑袋,两条马尾辫好像发现了主人的异样,也蔫了下去。 褚弈鸾突然回过头,把情绪低迷的小丫头吓了一跳,不知道脑子哪根筋搭错的褚弈鸾开口道;“小丫头,叫你名字我总觉得怪怪的,以后你叫我宝山吧,我就叫你丫头,怎么样?” 夏婉莹眨了眨微微泛红的小眼睛,然后猛然抬起头看着褚弈鸾,带着哭腔开口道“好,那以后我叫你宝山哥哥好不好,宝山哥哥” 小姑娘的哭腔也把褚弈鸾吓了一跳,忙不迭的答应下来,然后帮小姑娘擦终于忍不住流下的眼泪,不知道她为什么就这样了,心里破天荒得有些心疼,摸着夏婉莹的头,看着小丫头有些抱歉的和自己说没事,褚弈鸾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小姑娘也跟着自己的宝山哥哥笑了起来,梨花带雨,傻傻憨憨的。 密谋 汝南官道旧址,古时候的驿站飞马疾驰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荒芜的杂草丛生,林深树密,官道通往虹炉山,是陆家的一处山庄所在。 下山路上走着一大一小,正是打算去褚家的陈蒹葭和陆珪,陈蒹葭今天是一身青色唐装,一条麻花辫盘在脖子上,一边酒壶一边佩刀,像极了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女侠,反观陆珪,一身嘻哈装,supreme短袖,哈伦裤,半歪带的棒球帽,身上五颜六色的,迈着陆珪标志性的八爷步,一看就是家里开了染坊,好嘛,整个一非主流大叔。 “小芦苇,你就和我说说,褚家在姑苏地界,人杰地灵的,就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漂亮女子,就算是不娶,看看也成啊。”陆珪搓着手,笑容猥琐的望着脸色越来越不善的陈蒹葭。 “没有,就一群快进棺材的的老头老太太,倒是褚家三奶奶褚灵年轻时候是个有名的大美人,现在应该还有些风韵犹存的意思,要不,你趁热?” 其实陈蒹葭对这个有趣的大叔挺有好感的,喜感十足,应该是挺有幽默感的一人,可陈蒹葭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是挺有趣的,可禁不住他整天在路上天南海北的吹牛,还有就是自己陈蒹葭这个名字,多好听,多有文采,小芦苇是什么鬼?你是没有文采吗?气的陈蒹葭差点没拔刀,可陆珪就这样叫定了,这个叫幽默?这个叫嘴欠,该抽。 碰了一鼻子灰,陆珪倒没有再不知好歹,悻悻然闭上了嘴,继续迈着八爷步头前开路,当然不是怕惹火了陈蒹葭这个暴躁萝莉,前面那条狐狸,才是他陆珪的同道中人。 小狐狸被陆珪一把抓在肩上,气的小狐狸爪子直往陆珪脸上挠,咿咿呀呀的,被陆珪一把拍脑袋上,小狐狸一下子就泄了气,耷拉着小脑袋不再说话,没想到连陈蒹葭都没能占到便宜的小狐狸被陆珪整的服服帖帖的。 陆珪故意和陈蒹葭拉开距离,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笑着说道:“有苏氏就派你了你,怎么?你们有苏氏当真人才凋零?你家圣主转世,就派了你这个小狐仙过来?” 被道破身世的小狐狸没有惊讶,有苏氏由先祖妲己开始,有苏氏在人类世界崭露头角,与商纣王帝辛合作之时,便体现出超脱平常妖族的韬略和实力,可终究敌不过天命所归的姜子牙与姬发,终是被他们先一步封神,让大商朝失去大势,终究灭国,有苏氏也就此消声灭迹。 “陆珪?白圣人还真的风趣幽默啊,有这个闲情逸致游戏人间,东望山不要了?怎么回事小老弟?” 小狐狸不亏是有苏氏出身,陆珪既能看出自己的有苏氏出身,也知道封神榜内幕,整个洪荒世界,恐怕只有两位大能有这个本事,那位烛九阴自困于天石之柱,那就只剩下号称无所不知的神兽白泽。 陆珪没有搭话,抬头望向旭日初升的东方,有一少年赤身裸体,在森林中辗转腾如猿猴,追逐一只斑斓猛虎,不一会儿老虎便被少年追上后从脊骨一掌毙命。 有老妪拄着拐杖站在高处看着台下一人一兽的残忍厮杀,脸上笑容如同情窦初开的二八少女。 一破旧道观里有一道袍破旧的年老道人,整日于端坐神案之上,续写***。 有名唤莲奴的美人横卧在塌,雌雄莫辩,眼神迷离看着眼前一龙袍男子,一手背后紧紧攥着匕首,颤颤巍巍,犹豫不决。 有青衣书生与狐妖化形的女子在古庙中终日嬉戏玩闹,不顾圣贤书、不顾凌云志,已经千年之久。 有白袍少年手持青紫长枪,背靠城墙望向奔驰而来的敌军,笑容玩味。拖枪前奔,一头扎进敌军阵中,枪出如龙。一时间惨叫声、怒吼声、战鼓声、盔甲上的叮当声,伴随着鲜血一同泼洒在战场上,当那柄青紫色的长枪从最后一个敌军的肚子里抽出时,带出早已细碎的肠胃和许多血水,面甲里满脸狞笑的少年浑身浴血,如同地狱里的修罗魔头,少年回望,城头大旗有‘北苍’二字 ,在大风中猎猎作响。 ... “五弟,自从我们褚家家道中落,来到这里定居之后,就已经和上位之地断绝了全部联系,现在赵家窃取一国之势,豢养散修寒士,对我们这些上古的修士家族赶尽杀绝,有多少家族就此陨落?东北张家,当年是何其强盛,不一样被赵家以莫须有的罪名号令天下,群起而攻之,偌大的张家现在可就只剩下一片荒凉的祖林了,如果你现在贸然去接触蛮荒图,打开上位之地,就不怕赵家察觉,那群姓赵的,狗鼻子可一个比一个灵啊。” “大哥,你说的我都清楚,我奔波了这么多年,难道就是为了自己可以自立门户?那世人也太小看我褚曜了,打通褚家和上位之地的联系,不仅仅是我们褚家的愿望,只要我们打通了上位之地,各大家族的实力也将变得空前强大,届时的我们还会忌惮一个区区赵家吗?哪会像现在像一只只东躲西藏的老鼠一般?为了这个目的,各大家族已经答应联手为我们褚家打开蛮荒图设下‘瞒天过海’,如果到现在还犹豫不决,你还是褚家家主?!” 褚曜越说越激动,说道最后,竟然对自己那最敬重的大哥褚安吼了起来。 交谈二人就是褚家的褚安与褚曜两兄弟,褚家这一代人,老大褚安,老二褚旻,老三褚灵,老四褚祁,老五褚曜。 老大褚安现担任褚家家主,主管家族内外事务,宽容仁厚,是个少有的老好人。 老二褚旻本是家族中最天赋最高,资质最好的修士,五岁便到达真武镜,之后一岁破一镜,到九岁时已经到达第七的般若镜,可在其二十一岁成人礼当天,竟然想靠一己之力强行进入蛮荒图,失败重伤后的第三天,褚旻便下落不明。 老三褚灵是褚家人中褚安一代唯一的女子,资质平平,不过天生可以洞察人心,更是当时的四绝色之一,可见其年轻时的美貌,后来招赘了一名老实的剑客结为夫妻,剑客姓卢,乃是曾经江南第一大宗卢氏剑林宗主的嫡长子,家族被赵家灭门后逃到褚家,为当时同样风雨飘摇的褚家收留。 老四褚祁精通暗器和炼化之法,是褚家四兄弟中性格最孤僻的一个,醉心于暗器的发明和对于生物的炼化,一年中有七八个月闭关修炼,是五人中除褚旻外最少露面的存在,就连身为家主大哥的褚安想要见这个四弟一面,都要掐着日子才可以遇到刚刚出关又要打算闭关的褚祁。 老五褚曜野心最大,心思最重,手段最狠,修为是除他二哥褚旻外天赋最高的人。 褚安看着情绪逐渐激动的五弟,平静的神色出现了些许涟漪,他并不怪罪褚曜对他的无理,而是从心底里开始心疼起这个和自己见面次数都不如性格孤僻四弟的五弟。 在他这个大哥看来,自己这个最小的弟弟年少时就离开了家族的庇护独自打拼,受尽了多少苦楚和家人朋友的不理解,他可以为了家族牺牲自己,甚至是自己最喜爱的独子,可是在家族这里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责怪和阻拦,就像现在的自己,还是要站出来阻拦他一样。 可是自己明明是大哥,应该自己去承受这些,为什么要自己的五弟来替自己承受这些,去背负振兴家族的压力,去忍受周围人一次次的不理解,甚至是背叛。 就因为五弟的天赋比自己高,修为比自己强,心思重?不是这样的,这是自己的错,只是五弟帮自己都抗下了而已。 褚曜似乎是察觉到了大哥褚安的心思,神色缓和了许多,起身来到褚安身侧,拍了拍自家大哥的肩膀,开口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此时却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明明就是那短短的一句话,却是卡在喉头。 褚安低下头,看不见他表情如何,兄弟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时间没了动作。 “曜儿,对不起,这些年辛苦你了,是大哥的错。” “没关系的,大哥,没关系的。” 接下来便是长久的沉默,兄弟二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终是褚安率先开口,抬起头,已经是老泪纵横,看着大哥褚安的褚曜也是眼眶微红,一把抱住起身的大哥褚安,兄弟两人才想起,这个拥抱,是自从褚曜成年以后的第一次。 仙人挂白虹 邙城,作为汝南的主城,如同汝南的长子一样,传承了汝南许多的风土人情,算是没有被千城一貌现象波及到的城市,阡陌交通,怡然自得。 邙城的生活节奏悠闲,跟邙城百姓性子一样,不温不火,靠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迎来送往的商路贸易,才能让邙城发展如今光景。 邙城人起床极早,清晨的街道上最先开摊的就是一个个的食店,大街上的店铺陆续挂上自家店铺的招子,在天光还未大亮的街道上空飘扬。 六七点的时间段里是本地人的独有时光,邙城百姓一般不在自家做早餐,这个习惯便让城里的早餐生意极其红火,各类饼食糕点、泡馍肉汤应有尽有。邙城有三大怪-早餐酒、富乞丐和一个神鬼莫辨的酒楼老板。 邙城百姓喜欢在早上开始喝酒,美名其曰早餐酒,往往是上了岁数的老人,一坛邙城独有的百曲黄粱酒,就能让他们安安静静的呆上一上午。 至于富乞丐,是邙城三十多年前的一个外来户,百姓对他知之甚少,当年一个富家中年人孤身一人来到邙城不到两年就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舍去亿万身家不要,每天穿一个破烂大袍蹲在自己家大门口以乞讨为生,刚开始没有人敢当真,可是年久日深,那人却一直坚持乞讨为生,邙城百姓便真正相信他是真的疯了,到现在连三四岁的小孩都敢上去骂他一声‘老傻子’,他也不恼,就傻呵呵的对着别人笑,就像个没脾气的泥菩萨。 邙城最大的酒楼是在百鬼街的夜行楼,跟夜行楼这个奇怪的名字一样,酒楼的开店时间也十分奇怪,晚上三点开门,五点前必定关门,老板本来是一个土生土长的男子,小时候经常被邻居亲戚笑话邋遢的和个小土匪一样,算来如今已经有五十多岁的年纪。 可具那些因为好奇去酒楼喝过酒的胆大村民说,酒楼老板分明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一身白衣白的和雪一样,酒楼里面的座椅也是干净异常,可谓是一尘不染。 可奇怪的不仅仅是酒楼,除去一小部分胆子大还不信邪的,大部分来往的客人,往往奇装异服,绫罗绸缎、青衣白袍、战甲官服应有尽有,就是没几个穿正经衣服的,服装怪,语言也是晦涩难懂,总而言之,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就因为这个酒楼,本来人潮熙攘的百鬼街落破的不像样子,成为了一条真正的百鬼街。 陈蒹葭陆桂一行人一路上走走停停,并不赶时间,来到必经之路的邙城时已经晌午,正好是午饭的时间,两人一狐在城里挑了一个面摊解决午饭,老板是一个不过十六岁的少年,长相端正,手脚干净利落,两碗汝南烩面出锅后浇上老板家祖传的卤汤,加上一盆热辣烫嘴的胡辣汤,吃的陆珪连声称赞,少年老板是个嘴闲不下来的主,皆因看到陈蒹葭这种年岁相近的美丽女子,小嘴更是跟抹了蜜似的。 只一顿饭的功夫,就让听完了陈蒹葭邙城的风土人情和奇人异事, “刚才那个面摊老板说到那个邙城的老乞丐之后,你好像挺有兴趣的,还不惜用小女子作为筹码打听那乞丐,怎么?是陆公子当年纵横花丛留下的风流债?还是被你陆大神棍骗财又偏色的可怜公子哥?哦,还有那嘴碎到不行的面摊老板,不会就是你们两人留下的私生子吧?故意现身为你们牵线搭桥?怪不得怪不得,哼!” 陈蒹葭自称小女子,嘴却毒辣的不行,一番话把陆珪和面摊老板甚至是老乞丐都给编排进去了,听得陆珪哭笑不得。 就因为刚才陆珪好奇心起,想要多打听这个邙城三怪之一的老乞丐,可面摊的小老板又是个大小眼的货色,虽然一张嘴没停过,可说的都是陈蒹葭感兴趣的东西,光是什么才子佳人的传说和城里的胭脂铺,这就让陆珪陆大公子很是郁闷。 于是憋着坏的陆珪就对那个大小眼的年轻老板谎称自己是陈蒹葭的亲舅舅,说是看年轻人长得清秀又老实憨厚,可以为两个年轻人牵线搭桥,这个可把年轻老板高兴坏了,叔叔长叔叔短的叫着,可恨老乞丐是外乡人,不清楚他的生辰八字,不然也都一并告诉他这个刚认识的便宜叔叔。 这一幕可气坏了在一旁吃的呼哧带喘的陈蒹葭,鼓着装满烩面和胡辣汤的腮帮子瞪着正在打着自己主意的两人,圆澄澄的大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了,要不是美食当前嘴巴没空搭理两人,按照她陈蒹葭的火爆性格,怕是两人祖上十八代都讨不了好,都得被这个小陈祖宗问候个遍。 天色渐暗,陈蒹葭一行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简单收拾了一下,陈蒹葭便兴致满满的去看邙城当地的中秋灯会,倒是一向喜欢凑热闹,人来疯的陆珪一反常态意兴阑珊,任凭陈蒹葭百般威逼利诱依旧不为所动。 “走啦,上元灯会诶,满街的美女,满城的好酒,就连各家那些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宅女都要出来晃荡晃荡,你这几天不是经常说‘腰间葫芦酿杜康,胯下宝剑斩美人’吗,多好一个机会啊,怎么就打退堂鼓了,一起去哩,求你了!” “那啥,我今天吃坏了肚子,所以有点头疼,哎呦,不行了,疼,真疼,哎呦” 陈蒹葭看着陆珪嘴里说着头疼却是捂着脚直叫的滑稽模样,脸上的讨好神色渐渐退去,变得有些难看,待到陆珪作妖一般的哎呀一声过后,终于引爆了陈大女侠那自认极好的暴脾气,向前一脚踩在陆珪刚刚放下的右脚上,发觉形势不对的陆珪刚想躲避,可还是为时已晚,又是哎呀一声,可这一声,那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气呼呼的陈蒹葭撇下还抱着右脚大呼小叫的陆珪,拖上了不情不愿的小狐狸的一条腿要强行带它出门,早已认命的小狐狸象征性的骂了几声娘,就乖乖的跳上了陈蒹葭的肩头,前往汝南地区最大的中秋灯会。 却说客栈中的陆珪确定了陈蒹葭和小狐狸的确出门之后,收起了那副轻佻作态,提起了早早就搁在桌上的米酒猛地灌下一口,自言自语道 “富家翁,穷乞丐,赵人屠?呵,这些年所作所为就算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没那么容易。” “好酒,就可惜没有一本好书下酒哩” 陆珪坐在房里自言自语地喝着酒,一壶酒很快就见了底,陆珪走到窗边,月光柔和明亮,照在客栈地板上,凸显出了与外面灯火如繁星般的热闹场面背道而驰的静谧,陆珪极目远眺,看得极远,中秋时节阖家团圆,各家各户都热闹非凡,唯独一条百鬼街和一个已成笑话的赵家大宅寂寥无人。 饱览一城风光的陆珪破天荒有些气闷,忍不住骂了一句汝南官话特有的粗口,随后纵身一跃,在漆黑夜幕中划出一条白色长虹。 赵人南渡,难过重楼 桃红街,横贯邙城东西,把最为繁华的东市和西市创联一起的街道,每到夜晚便是整条街的灯红酒绿,最为特色的是一条随着桃红街一直延伸到护城河的河水,河上尽是美人乡英雄冢的游船画舫。 据说去年桃红街上最大的两家青楼因为掌柜私仇相互争抢生意,让两家姑娘不和规矩的踏出桃红街,整个邙城都看到那些胸口勒出两团肥腻乳鸽和深邃沟壑的妖媚女子,闻得到那些千娇百媚的脂粉香气,让那些平日里没钱去桃红街青楼温柔乡里找那些窑姐儿共赴巫山的流氓地痞们都可以大饱眼福。 可怜的是第二天就惹得民怨沸腾,多半是那些姿色不尽如人意的妇人,直接堵在桃红街上破口大骂,大致上是说那些不要脸的狐媚子平日里糟践自己还不够,还要到她们家门口勾三搭四。那群青楼女子也不是什么可以忍辱负重的女子,菩萨心肠地提醒那群妇人们注意保养容貌,如果是自身条件实在不优越的话,就考虑要不要去整容了。好家伙,这个哪是怀了好心的建议,两边就这样两军对垒般的叉腰骂架,到最后都有些开始动上手了,看得旁边的男人大饱眼福,直到城里的主事亲自过来处理,才结束了两波人的神仙打架。 虽然汉唐国建国后就明令规定全国上下禁止娼妓与青楼行业,可是这种东西早已扎根在国内千年之久,哪是一纸禁令就可以杜绝殆尽的,且不说在市井坊间实施难度极大,便是在食君之禄的官员中私自狎妓的也不再少数,可像桃红街这样明目张胆的,倒是罕见,由此也可以看出这条桃红街主人的手眼通天。 中秋灯会的桃红街可谓是邙城少有的盛景,华灯初上,桃红街的勾栏酒肆就有深谙行情的老主顾早早地占好了位置,等着一盏盏挂上街道,从高处看就像一条蜿蜒的巨龙闪烁红光,灯笼款式繁多,船乘车马或是瑞兽家禽都算是基础式,比如今年灯会主角,是一盏立在街道中央的青衣侍女灯,三人来高,从衣着到面容皆是栩栩如生,在一众灯笼中脱颖而出。 而在青衣侍女灯下有一个青衣少女,面容清秀,英气非凡,十五六岁的年纪,脚下一头毛色纯白的小狐狸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那双太过灵气的眼睛表现出些许无奈,罪魁祸首便是硬拉上它逛灯会还撇下它不理的青衣少女。 可少女显然心情不错,脚步轻快俏皮,正凑在人堆里看着灯会街上各色表演,其中最为唬人的是发迹于川渝地区的变脸和喷火,那本来是小旦打扮的老生男子口中含住一口酒,向握在手里的油灯一喷,霎时间生出一条细长火舌,就连自称胆大包天的青衣少女也吓了一跳,心底默默承认自己的确被吓到,少女只得乖乖掏出赏钱,暗自赞叹一声好胆气。少女脚步极快,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走马观花,街上花灯和美人,勾栏和酒肆渐次登场,如同人间仙境。 桃红街青衣侍女灯旁的那家桃园楼最高层,雅间内站着两个男人,一个白衣一个黑衣,门外一干黑衣男子的仆役扈从,个个眼神锐利,气度斐然。 平日里习惯来这砸钱耍阔的富贵人家这时候都是战战兢兢,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别说是平日里容易加拿手的荤话了。 本来认为是这家青楼掌柜老鸨不开眼得罪了这个狠人,如果不是老板不止一次的出面保证无事发生,这群天底下最为狡猾怕死的商人早就脚底抹油逃回家去了。 看着楼下顾客这种态度,那身材高瘦的年轻老板暗骂这群平时豪横遇事怯懦的富家老爷胆小如鼠,可当老板想到是那位黑衣男子时,就不禁打了个寒战,乖乖,那位爷杀的人,可比自己见过的都多。 那个让青楼上下都噤若寒蝉的黑衣男子其实看起来并不吓人,身材修长,除开一头白的近乎妖艳的长发有些触目惊心,长相可能就只有一个剑眉星目可以形容,一对紫金葫芦耳坠在风中叮当作响。 此时的黑衣男子眼光看着正在灯会里上蹿下跳的陈蒹葭,笑容和蔼。而他身边的白衣男子,赫然是刚刚离开客栈的陆珪。 “多少年没管这些球事,现在屁颠屁颠跑过来,磕碜不磕碜?” “当年怎么管?出来给那些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的家族撑腰?然后整个汉唐国还是以前藩镇割据的格局,各家后代仗着家族势力在自家一亩三分地上欺男霸女,那些眼高手低还身居高位的世家弟子占着茅坑不拉屎,寒门弟子撞破头还是得不到重用,这样还不如干脆让他们赵家一家独大好了,省的老子出来劳心劳力。” “当年俺就跟你说,一旦打通了那条鲤跃龙门的康庄大道,让那些普通人家无论读书人还是修士流向高层,一定是泥沙俱下,未必会比高门大族做的更好,说不定腌臜之辈更多。那些世家好歹知道下手轻重,可换成这批人上位,可不单单是一句‘春风得意马蹄疾’可以概括的了。” 黑衣男子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汝南官话,有些滑稽,两人沉默片刻后,目光一直在自家妹子身上的黑衣男子猛然转身盯着身旁的陆珪,破天荒有些认真语气地问道;“如果我帮你,你觉得来得及?” 陆珪这次没有回答黑衣男子,只是向前走了一步,就一步,就从桃园楼直接来到了那个传闻中的富家乞丐面前。 还在雅间里的黑衣男子仰头大笑,笑声居然响彻整个桃园楼,于是乎那些本来就战战兢兢的桃园楼恩客终于忍不住内心恐惧,争先恐后跑出门口,胆子大点的临走还能把钱给付了,更多是那些一溜烟就跑没影的客人。 老板也没拦着,倒不是老板不想追,可要钱归要钱,架不住他吓得腿软啊。 男子门口的一干人倒是脸色不变,其中一个约摸是领头的汉子听到笑声后推门而入。 “少爷” 汉子身材在那群魁梧扈从中也能算相当出众,可一开口却是一股与魁梧身材毫不沾边的儒糯口音。 “阿雄啊,你自小就跟在我身边,也算是和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了,你说说,蒹葭那小丫头多久没真的笑过了?” 那个被黑衣男子叫着阿雄的男人看着少有浮现在自家少爷脸上的笑容,嘴角也擒起一抹笑意。 “还真有,哪次不是少爷外出回家还没进家门七小姐就蹲门口眼巴巴的等着,每次少爷都会提前叫一声‘葭儿’,七小姐就会马上跑到少爷面前,那时候应该是七小姐笑得最开心的时候吧。” 听完阿雄说活后黑衣男子一把搂过阿雄,哈哈大笑,没有说话,显然极为得意。 黑衣男子陈重楼,陈蒹葭亲生大哥,是陈家年青一代最强的一人,无论是天赋境界或是城府,陈家年青一代无一人可以望其项背,陈重楼在九岁便离开家族,参加家族‘围猎’。 一年后就成为赵家的心腹大患,在汝南到川蜀一带大肆屠戮赵家手下的‘鹰犬走狗’,于是近年内在各家族内一直流传着‘赵人南渡,难过重楼’的说法。 “连你都知道,蒹葭这个小丫头除了小时候看到我开心之外,就没有什么时候可以开心了,所以说那个小子何德何能啊?嗯?想以前我家从小乖巧听话的小蒹葭,现在恐怕连我这个亲哥哥都没那小子重要了” 这句话里的醋味,就连阿雄这样的大老粗都听得出来,阿雄没有回话,小心翼翼地看着陈重楼,生怕这个醋味冲天还心狠手辣的死妹控会突然拿自己出气,那自己这一百多斤找谁说理去? 陈重楼突然神色一变,惊讶地用家乡百粤方言开口道:“吊,死扑街,你还真下得了手!” 拜托拜托 九月二十二,秋分,雷二月阳中发声,八月阴中收声入地,则万物随入也。 褚家密室,褚安端坐主位,褚曜安静站在褚安旁边,手里拿着一幅画卷,底下站着一群人齐声叫道:“褚家主,我们愿共开蛮荒图,探求上位之地!” 一群人正是褚曜这些年一直联系的各大家族,为了开启洪荒图,老二褚旻天纵英才却下落不明,老五褚曜奔波劳累多年,还未能成事,如今要集各大家族之力共开蛮荒图,若是成功,各大家族必定群起而攻之,他赵家之人,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褚安不由气血澎湃,站起身对着底下各位大声说道:“各位家主,承蒙各位信任,今日与各位共开家族蛮荒图,不成功,便成仁!” “不成功,便成仁!!” ... “赵渊,可还认得本座是谁?” 陆珪居高临下,看着昔日的赵家家主,壬辰祸乱的始作俑者,如今的可怜乞丐赵渊冷冷开口道。 赵渊抬起头,一只眼睛几年前被附近一名顽劣孩童打瞎,用剩下的一只眼睛看着陆珪,似乎是在努力回想着什么。 陆珪没有言语,就静静地看着这个当年意气风发的老头。 过了好一会儿,赵渊像是想起了什么,慌忙起身,双腿在多年在乞讨生涯中早已经肌肉萎缩,猛得起身的赵渊双腿肌肉支撑不住,直直地跪了下去,赵渊双手撑地,抬头看向陆珪,就这么跪在了陆珪面前。 “白仙长,罪人赵渊,拜见白仙长!” 看着眼前赵渊长跪不起的凄惨模样,陆珪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可脸上满是讥讽神色,任由赵渊跪在他的面前,不去搀扶。 “赵先生以为的救天下,可成功了?本座可是好奇的紧啊!” “赵渊有罪!赵渊有罪啊!” “有罪?你赵渊何罪之有啊?现在你赵渊可是举国歌颂的大英雄啊,多少家族死在你的手里?又在你手里提携了多少寒门?然后这天下,就如同你预料的一样了?” 说到这里,陆珪话语中讥讽更甚,蹲下身子直视着赵渊。 “是赵渊害了这些家族,害了天下啊!赵渊自知罪孽深重,可是无力回天,实在是无力回天啊。” “那你知不知道你那宝贝儿子,还把你这套理论奉为圭臬?” “若白大人有办法,便是要我这条老命,也在所不惜!” “好!” 陆珪从口中重重吐出一个好字,抬手一指赵渊眉心,随后化为一条白虹飞向天际,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不远处,一个男子手掌不停地在腰间的刀柄上摩挲,看着跪坐在地上,呆若木鸡的赵渊眼神复杂。 最后男子还是遁入黑暗,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此人便是追着陆珪过来的黑衣男子,陈重楼。 在陈重楼消失后,赵渊眼睛突然射出一道精光,本来残废的双腿直直地站了起来,一个纵身消失不见。 .... “小芦苇,看啥呢?喜欢什么叔叔给你买,不差钱儿!” 在小狐狸极度鄙视的目光中,陆珪以一块钱巨款‘买’走了一个小孩手里的十串糖葫芦,屁颠屁颠地走到陈蒹葭身边。 看见眼前一幕,陈蒹葭脸一黑,对陆珪恬着脸投过来的讨好神色视而不见。 “小芦苇,你看叔叔那么真诚,帮叔叔一个小忙好不好啊?” “呵!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想要我帮你什么忙啊?” 陈蒹葭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陆珪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轻蔑。 陆珪却不以为意,搓了搓手,脸上讨好意味更甚,看起来十分欠揍。 “那啥,帮我给你哥哥求个情呗,拜托拜托。” 陆珪无视暗处陈重楼快要喷火的眼神,贱兮兮对着陈蒹葭说道。 陈蒹葭惊奇问道:“啥?你认识我哥?我哥现在在哪?” “诺,他就在那里啊,正瞪着我呢,唉,他走了。” 陈蒹葭顺着陆珪手指方向看去,街道上一个黑衣男子猛然背过身去,可还是遇上了自己妹妹投射过来的目光,有些尴尬地回头打着招呼。 看见真的是自己哥哥,陈蒹葭激动不已,跳着挥舞手臂叫道;“哥!蒹葭在这里!!” 陈重楼无奈,走到陈蒹葭面前,对着陈蒹葭宠溺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妹子的头,他可不敢对妹妹陈蒹葭的话视而不见。 看着哥哥陈重楼巴不得要把陆珪剥皮抽筋一样的眼神,陈蒹葭好奇问道:“哥,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我和他呀,喝酒认识的,酒肉朋友。” “我和他呀,逛窑子认识的,酒肉朋友。”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让后都把对方吓了一跳。陈重楼把疑惑的目光投向陆珪,随后往旁边桃园楼看了看,意思是‘我看桃园楼当然是指喝酒啊,难道桃园楼除了喝酒,我们还能干嘛吗?你为什么说逛窑子?’ 陆珪神色比较陈重楼更为疑惑,也往桃园楼顶层看了看,仿佛说‘难道你不是说在桃园楼顶层和漂亮小姐姐喝酒?不是逛窑子是干嘛?’ 顺着两人的目光,陈蒹葭也朝桃园楼顶看去,顶层雕梁画栋,在众多灯笼簇拥中明亮异常,在陈蒹葭看向楼顶的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抱起身旁陪着喝酒的妙龄女子,女子起先连声不依,不一会儿就软软地瘫倒大叔怀里,大叔狠狠亲了怀里看起来娇羞不已的女人,笑容**地走进房间。 陈蒹葭收回视线,看向陈重楼,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老气横秋地说道:“哥,别说了,我都懂,怪不得刚才不来见我,害我还伤心来着。” 听到这话,陈重楼想死的心都有了,姑奶奶唉,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以为是地下决断好不好啊,我陈重楼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 陈重楼看着陆珪的目光及其幽怨。 嬉闹了一会,陆珪正了正神色,等蹦蹦跳跳的陈蒹葭和小狐狸走远后,对着陈重楼说道:“如果那老东西能活着出来,希望你不要拦着他回赵家。” 陈重楼眼神复杂,眼中闪过几丝若有若无的杀气,手里的拳头紧了又紧,半晌后才松开,长出一口气道:“好!我也不问你为什么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这身修为是你给的,就当偿还恩情吧。” “你们两愣在那里干啥呢?快过来!付钱!” 陈蒹葭看着还待在原地的两人吼道,一副野蛮大小姐的模样。 “唉,来了!” 惊变 燕都市,汉唐国首都,京畿之地,汉唐国的政治和经济中心,历史上三朝定都此地,留下了数不清的历史瑰宝。 燕都北海,自上一个壬辰年后,官府便严令禁止燕都人民进入此地,居住在那里的人也被强行驱赶出来。当初正逢国家祸乱初定,官府威信力远不如今,三朝古都的燕都人民自古硬气,加上这个禁令本来就太过蛮横无理,就有一群地方豪强明火执仗地硬闯北海。 当时的燕都人本以为那群人会遭遇到官府阻拦,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轻轻松松地就进了北海地界,可这一进去,却是再也没出来了。事情过去一个月后,闯入北海那群人的家人收到了官府通知,在燕都府衙门口领回了那群人早已经腐烂的尸骨。 这件事情在当时的燕都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一些学生开始游行示威讨要说法,却都被衙门强行镇压下来,后面更是发生了好几波大型的流血事件,最后不了了之,直到现在,这件事情在老人口中也是忌讳莫深,在燕都城鲜有人知。 在北海这个燕都人眼中的禁区里,却矗立着一座豪华到令人瞠目结舌的中式庄园。 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乎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複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庄园的一座阁楼中,一个男子躺在一张紫檀的罗汉床上,床后面居然是一面雕着五爪金龙的石壁,身旁是一个酥胸半露的美艳女子,慵懒地将头枕在男人的胸膛上,媚眼如丝,如同一只慵懒的波斯猫,可最令人诧异的是在这个消灭了封建和皇权的现代社会,男人穿的衣服,居然是一身金黄色的龙袍。 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年纪,长相英武,如果不是那一身龙袍太过引人注目,绝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帅大叔。 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前一秒还一脸温柔抚摸着女人头发的男人一把推开女人,看见女人哀怨的眼神,毫不留情的一个巴掌下去,打的女人美艳脸蛋上出现了五条血痕,被打的女人低下了头,不敢再和男人对视。 男人推开门,看见地上跪着的心腹,赶忙上前搀扶起身,笑容和煦地问道:“岳儿,事情办得如何?” 被搀扶起的人没有如同先前那个女子一样恃宠而骄,低下头恭声说道:“我们的人已经进入褚家,只等他们行动,我们就可以趁机夺取蛮荒图,属下以性命担保,这次行动,必定为家主取得蛮荒图!” 他口中的家主,正是这个龙袍男子,是赵家的现任家主,赵渊的唯一儿子,赵瑞阳。 “好!好啊!这次行动成功,我就扶持你们张家重新掌管奉天。” “谢家主。” 张岳嘴上说着,眼神却不时地撇进房内,透过并未关掩的门缝看着床上捂着脸颊的美艳女子,那个原本在张家高高在上的表姐,眼中闪过几丝淫邪与炙热。 “想要?” 赵瑞阳把张岳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不怒反笑,像是屋里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件物品一样,可以随意赠送。 “家主,我..” 张岳心底一慌,急忙开口辩解,可话说到一半就被赵瑞阳挥手打断。 “这座阁楼外加这个女人,送你了。” 说完这话,赵瑞阳笑着走出了阁楼,张岳跪在地上,直到看不见赵瑞阳的身影后才缓缓起身,眼中充满了崇拜与狂热,双手颤抖地推开房门。 .... 清晨,阳光刚刚破开云雾,褚家后山广场上,一群人神色肃穆,眼神炙热地看向了广场中央的褚曜,准确来说应该是褚曜手里的蛮荒图。 广场上堆满了人,褚家几乎是全员出动,就连一向闭关不出的褚家老四褚祁和沉默寡言的三女婿卢镝锋都在场。 “诸位,时辰已到,结阵!” 站在中央的褚曜一声高呼,抛出蛮荒图,整个广场被笼罩在一片白色光芒下,褚曜,盘腿坐下,高呼一声‘慑’,蛮荒图徐徐展开,在场的人也看清楚了蛮荒图上的内容,穷山峻岭,巨浪汪洋,天空有飞禽臂展数千里,地上有走兽探地可入微,奇珍异草,祥麟瑞兽。 “赦” 随着众人一声高呼,广场凭空生出一条接天的光柱,五彩斑斓。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地上一群人都盘腿坐在地上,丝毫不敢动弹,蛮荒图上的画面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白,褚祁不在阵中,而是坐在一旁给众人掠阵,此时的褚祁攥紧双手,看着蛮荒图的变化,那张多少年都古井无波的脸上满是激动的神色。 “成功了,快成功了,堵上各大家族的能力和这些年来五弟收集的天材地宝,终于要开通洪荒图了。” 褚祁脸上带着几分病态的潮红,紧紧拉着卢镝锋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广场上只剩下一个角落还有画面的蛮荒图。 “不好!” 卢镝锋大声叫道。 广场上最靠近褚曜的几位家主,突然暴起,目标直指阵眼中的褚曜。 声未出,剑已至。 卢镝锋身旁一个巨大剑匣里飞出窜出七道闪电般的流光,刺向突然反水的几人,看着一人的拳头已经递到了褚曜眉心处,卢镝锋冲进阵中,双手如刀,一把将此人从中间劈成两半,七柄飞剑头尾相接,只瞬间就护在了褚曜周围。剩下的人看破阵眼不成,便调转枪头,开始屠杀阵中的其他人。 看着眼前的一幕,阵中众人没有一个起身逃离,只是瞪着怒目看着那几人,仿佛要把他们挫骨扬灰了一般。 “继续结阵!莫要被这群乱臣贼子扰乱心神!” 褚安挨了其中一人的朱砂掌,是海沙门的功夫,吐出一口鲜血后褚安大吼道。 回过神来的褚祁哪能如他们所愿,一个虎跃跳进战场,和他们搏杀起来,看着失控的场面,卢镝锋心急如焚,可他不能离开褚曜,只能从剑匣中再度驱策出三柄飞剑策应褚祁,现在保护好阵眼中的褚曜便是他最大的责任。 一旁树林中,走出了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头,无视广场上乱哄哄的局面,缓缓走到广场上,手指弯曲,轻轻一敲,那道接天的光柱轰然碎裂,卢镝锋转头看去,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老头,手里拿着的正是蛮荒图。 卢镝锋看到老人的瞬间就红了眼,那个人,他永远都忘不了,就是他一天屠尽了自家卢氏剑林,卢镝锋家族一百多人全部死在了他的手上,此人便是壬辰祸乱的始作俑者,赵渊。 “赵渊!” 卢镝锋怒极,一旁剑匣中再度飞出一柄通体黝黑的长剑被他握在手中,赵渊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身边正被好几道无形剑气所切割,急忙逃离卢镝锋方圆百步,笑着开口道:“桀桀,小子,回头看看那褚曜,如果觉得他的命不重要,那就尽管来追老夫。” 卢镝锋回头看向褚曜,此时的褚曜紧闭双眼,没有一丝的生机,卢镝锋掀起褚曜的眼皮,瞳孔扩散,已经是魂飞魄散了。 众人在阵法破碎后并没有招到反噬,起身加入战斗。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几人修为本就不高,不一会儿就被众人活捉,押在了广场上。 “褚灵!褚曜的魂魄散了,快救人!” ... 受伤 “蛮荒图!” 房间里,褚曜怒吼一声后整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刚刚苏醒的褚曜看着周围,入鼻是一股浓烈的药味,认真的检查了自己的身体状况,褚曜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身上大部分经脉断裂,不过这不是最主要的,最让他绝望的是灵魂的损伤。 赵渊夺取蛮荒图后,作为阵眼的褚曜自行承担了阵法破碎的反噬,赵渊趁机打散了褚曜魂魄,众人为救治褚曜,无暇顾及赵渊手里的蛮荒图。 以灵力铸成一道屏障护住了褚曜外散的魂魄,褚灵用褚家绝学拘灵手把褚曜的魂魄硬塞回识海,方才保全了性命。 听到褚曜的叫声,褚曜门口的丫鬟第一时间禀报了家主。 “灵儿,五弟身体怎么样了?” “不乐观,我们褚家功法讲究性命双修,只修性不修命,自古修行第一病,五弟身上的伤不严重,可灵魂强度却不如原来的一半。除非全真或者正一门的人出手,否则我们根本无能为力。” “三姐,那蛮荒图?” 褚曜不关心自己的伤势,一脸热切地看着褚灵,问出了此刻他最想问的问题。 褚灵低头不语,旁边的褚安走过去坐在了褚曜床边,脸色灰暗,拍了拍褚曜肩头:“我们都尽力了。” 褚曜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这么多年的谋划,这么多年的努力到头来竟然落得如此境地。 褚曜神色悲凉,那股支撑他许多年的神气仿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房间内的三人沉默了许久,褚安和褚灵也感受到了褚曜此时的无助。这件事情对褚家的打击太大了,大半家底在这次挥霍一空,褚曜受伤严重,一个八镜巅峰,元婴修士,居然失去半数修为,可最让褚家肉疼的,是祖传的灵宝蛮荒图竟然被赵渊抢走,还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我现在就动身去正一教请人,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你的伤势。”褚灵看着沉默的兄弟二人开口道,和她那闷油瓶的丈夫不同,年轻时的褚灵喜欢游历江湖,结交了许多好友,名声一直不错。 “三姐,这种事情不用您去了,让巍山去吧,毕竟我是他亲老子。” “怎么?巍山一个小辈,会比我这把老骨头脸面更大?” “巍山那个老丈人林旸海和现在正一教掌门拜过把子,直到现在两人也是相交莫逆,所以这件事情,巍山去最合适。” 褚灵有些惊讶,巍山两口子结婚后,褚曜就像把这个儿子放弃了一般,不曾想他竟然会对自己儿子如此关心,连他老丈人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大哥褚安,褚灵微微一笑,这总归是一件好事。 褚天集团貔貅楼,总裁褚巍山自从早上接了一个电话后就一直脸色难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可没有人敢这个时候去触他霉头,整个公司上下更都是小心翼翼地,生怕总裁把火气撒在自己身上。 褚巍山打了个电话,是给老丈人林旸海的,通完电话,褚巍山脸色缓和了不少。 咚咚咚,听见有人敲门,褚巍山眉头一皱,刚才刚跟秘书说,任何人不要来打扰他,怎么还是有人? 虽然如此,可褚巍山还是把人让了进来。 “怎么?褚大总裁,我在门口敲了那么久的门都没反应。”林茹打开门,看着坐在老板椅上的褚巍山娇嗔道。 看见来人是自己老婆林茹,褚巍山脸上终于浮现几分笑容。 “巍山,爸的伤严重吗?” “只要可以请到正一门愿意出手就没什么大碍。” 林茹走到褚巍山身前轻声问道:“那你还愁眉苦脸的,怕正一门不帮忙?放心,赵叔叔最疼我了,我爸说了,只要我们过去,一定可以请动他们的。” “我不担心这个,只是...” 褚巍山话说到一半没有再说下去,伸手抱住林茹柔软的腰肢,头靠在她的小腹上,嗅着她身上的香味,心情平静了许多。林茹看着自己的老公,听见他声音中带着哽咽,有些心疼,手轻轻地覆在褚巍山头上,像是在抚慰一个无助的孩子。 “茹儿,为什么?为什么整件事情爹都不告诉我?只要他一句话,我愿意去替代他,我是他儿子啊!” “傻巍山,你自己都说了,你是他儿子啊!他怎么可能会让你去以身试险。爹对你的感情,就像我们对鸾儿一样,只是他的爱有些偏激罢了。” “我知道,可是茹儿你知道吗?刚刚电话里,我听到他的声音,我觉得他变了,语气中没有以前的强势和霸道,有的只是平静,平静到让人心疼。”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 燕都北海赵家,赵渊猫着腰在屋顶间狂奔。赵家很大,护卫也极严,可对于赵渊来说,却是如入无人之境,那大摇大摆到甚至有些嚣张的举动根本没有惊动到任何守卫,赵渊速度极快,朝庄园内部而去。 自从褚家夺取蛮荒图后,赵渊便一路狂奔到燕都,昼夜不停。 赵渊不是没想过乘坐交通工具,可没有身份证买不了票,当真寸步难行。 没有办法,赵渊只能用一双肉腿从姑苏跑到燕都,一千多公里,跑了三天三夜。 他心里想的只有快点,再快点,他知道陆珪给自己的那些气力已经差不多消耗殆尽了,如果不快,他就见不到自己孙子最后一面了,更无法将手里蛮荒图交到他的。 庄园内部,赵家家主的住处,赵瑞阳正襟危坐听着张岳禀报。听到赵渊出现夺走蛮荒图后,赵瑞阳大惊失色,一脚踹开跪在地上捶腿的美貌婢女,起身来到张岳眼前犹自不可置信问道: “老太爷?!你确定吗?是老太爷夺走了蛮荒图?” “千真万确,眼线回报,当时不少人都叫出了老太爷的名字,褚家的卢镝锋也对老太爷动了手,看当时的情况,如果不是褚曜那老不死的被老太爷重伤,卢镝锋甚至会和老太爷拼命。” 张岳从没有看过如此惊慌失措的赵瑞阳,在他心目中,赵家家主一直是那么高高在上,泰山崩与前面不改色,如同真正的人间帝皇一样。所以张岳很紧张,说话速度很快,根本不敢抬头与赵瑞阳直视。 赵瑞阳挥了挥手,示意张岳先出去,等张岳出去后,赵瑞阳走到婢女面前,温柔地帮她擦掉嘴角鲜血,扬起婢女的脸,对着那张樱桃小嘴吻了下去。 婢女的眼神从开始的惊恐慢慢转向迷离,身上本就单薄的衣服被赵瑞阳一件件剥去。 房间里一个焚香的婢女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切,两个婢女乃是一母同胞,长相有八九分相似。 床上的赵瑞阳看着怀里只剩下一件亵衣的美人,再看看焚香的婢女,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们俩是双胞胎?” 焚香婢女很快回答道:“回禀家主,我们的确是一母同胞的双胞胎。” “哈哈哈哈,好!” 赵瑞阳走到婢女面前,粗暴撕开衣服,一把抱起婢女扔到床上,不待姐妹二人反应过来,赵瑞阳便扑到了床上。 “你们谁是姐姐?” “禀家主,是我,啊!” 赵灵元 走出赵瑞阳房间后,张岳径直往前几天赵瑞阳赐给他的阁楼里走去,那个张家嫡系的表姐自小就看不起他张岳,直到那天他走进房间,直视着床上衣不附体的张柔柔,就算是这样,她依旧看不起张岳,依旧用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他。 在别人眼中风度翩翩的张岳在那一刻彻底癫狂。 自那天开始,整座阁楼充满了女人的痛苦的**与吼叫,每每到了后半夜才停止。 张岳经过赵家莲花池,一个少年正从对面走来。 莲花少年郎,魏晋知风骨。 张岳没来由地想起了这句张瑞阳在生日宴会上夸赞自己儿子的诗,眼底闪过一丝嫉妒。 直到少年走近,张岳立刻弯腰恭敬叫道:“少爷” “嗯” 少年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被一个小孩子冷落的张岳丝毫不感到恼火,他不敢,更不会,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一般,直到目送着少年离开,张岳才缓缓走出莲花池。 赵渊打晕了几个护卫,大步流星地走进一个院子,坐在院子的石椅上,眼神玩味地看着慢悠悠走出房门的赵家少爷,自己的亲孙子,赵灵元。 等到看清楚那个打伤守卫,闯进自己院子的老人,赵灵元惊呼出声:“爷爷?” “你这个小崽子认得我?” 这次轮到赵渊被吓了一跳,赵灵元出生到现在,爷孙两人这是第一次见面,赵灵元怎么会知道自己是他的爷爷。 “爸爸很想你。”赵灵元答非所问。 赵渊脸色柔和了下来,没有继续追问,将手里的蛮荒图抛给了赵灵元。 “蛮荒图?” “哟,小子,不错啊,记起多少东西了?”赵渊脸上浮现出几分笑容道。 “很多,不过大部分都是断断续续的,不完整。” “好,好啊!不着急,慢慢来。” 赵渊脸上笑容又多了几分,没过一会,突然正了正神色,一脸严肃道:“我把这东西给你,绝对不能和任何人说,特别是瑞阳,听懂了吗?” “为何?” “你现在不想要知道,以后自然就懂了。不过现在必须要答应我。”赵渊看着赵灵元,眼神锐利。 “好”赵灵元见爷爷不说,也不再追问,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 今天的赵家出了件大事,赵家找到了失踪多年老太爷,赵渊。 赵家护卫在庄园后山小路上巡逻时发现一个昏迷的老头,本来想直接丢出北海,可其中有个护卫听见老头嘴里一直念叨着家主的名字,留了个心眼,马上回去通报了老管家。闻讯赶来的老管家看到后老头楞了许久,然后跪在老头身边失声痛哭起来。 后来护卫们才知道,这个老头居然是赵家老太爷赵渊,都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如果当时真的把老头丢了出去,不仅家主亲自给的丰厚奖赏没了不说,可能自己连同一家老小的性命都要搭进去。 可美中不足的是,赵渊失踪多年,不仅脚跛了,还瞎了一只眼,据说醒过来后脑子还不太灵光,什么事情都是一问三不知,急得赵瑞阳跪在床头大呼孩儿不孝。 夜晚,张岳醉醺醺地回到自己的阁楼,今天赵家大摆宴席,到处都挂满了喜庆的红灯笼,整座庄园灯火通明,就算是过年都没有今天热闹。 张岳点了根烟推开房门,张柔柔被捆在一张小木椅上,手脚无力的下垂,显然是被张岳挑断了筋骨,原本细嫩的肌肤上血痕累累,还有好几处蜡烛烫伤的痕迹,身上还是那天那件衣服,早已经被撕扯的破烂不堪,露出了里面带有血迹的内衣。 因为还几天没睡好,加上张岳过度的折磨,此时的张柔柔半昏半醒,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也只是努力抬了一下眼皮,尝试能否抬头罢了。她知道是张岳,心中虽然惊恐万分,可已经没有任何体力让她喊叫了。 张岳捧起张柔柔的头,她的目光本能性地避开张岳的脸,完全没有了几天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不要,求求你了,我怕。”张柔柔努力睁开眼睛,用着沙哑的嗓音请求道。 张岳放下张柔柔,打了一盆温水,拿出药膏给张柔柔包扎。 张岳一言不发,仔细地擦拭着张柔柔的身体。 感受到沾着温水的毛巾擦拭身体的舒适,精神一直紧绷着的张柔柔沉沉昏睡过去。张岳帮她简单的清洁和包扎后,解开已经勒入皮肉的麻绳,抱起张柔柔放在床上,看着她的脸庞沉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柔柔悠悠醒转,张岳坐在床边,床头柜上的烟灰缸已经堆满了烟头。 看见张柔柔醒了,张岳递过去一杯水,张柔柔柔柔地道了声谢,就马上咕咚咕咚地喝起来。 看着脸色平静的张岳,张柔柔突然请求道:“张岳,我想见我弟弟。” 张岳神色突然狰狞起来,对着张柔柔怒目而视,张柔柔蜷缩在角落,不敢再说话。张岳这几天的虐待已经彻底把她**地服服帖帖,他的一个举动都会让张柔柔本能性地恐惧,丝毫没有以前的轻蔑。 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张柔柔,张岳语气愤怒地说道:“你弟弟?张莲华?当年明明是我和珊儿情投意合,是你让那老不死的家主拒绝我娶珊儿。因为那王八蛋贪图珊儿的美色,你就从中作梗,最后珊儿活活死在了那王八蛋的手里,我却连她的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张岳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居然咆哮出声。 “我,我当时不知道,我以为..珊儿也是我的好姐妹,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 张岳眼神轻蔑开口道:“对不起?呵呵,你不是想要知道你那弟弟在哪吗?你那水灵的弟弟就在赵家,活得还不错,你知道他靠什么活下来的吗?你知道吗?他靠的是我昨天晚上用的那玩意儿,哈哈哈哈!”张岳神色癫狂。 张柔柔一脸呆滞,昨天晚上用的?她试图站起来,可一个不稳摔在床上,牵连着后面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她突然理解了张岳话里的意思,一脸悲愤地叫道:“不!” 看着此时的张柔柔,张岳心中无比地快意,走出阁楼看向天空小声呢喃道:“珊儿,你看到了吗?” 三个吊儿郎当 第五祁连今天心情很不好,非常的不好,前几天才听校长对自己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可这才过了几天啊,又弄来一个,他奶奶的,这次我不给他个下马威,老子的姓倒着写。 “校长,你就可着我老头子使劲欺负是吧,好嘛,行,竟然是这样,老头子不干了,不缺你那点钱!” 这次第五祁连没有敲门就直接闯进了校长办公室,对着美女校长吼道,没办法,老头子现在心里就一个字,特么硬气。 校长叶倾城看见来人是第五老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上前拉着第五老头的手请他坐下,沏了杯茶递给第五祁连,叶倾城讪笑道:“第五叔叔,我也听命于上级,总不能违背命令您说是吧,一次,就这一次,我保证下次如果再有,一定会去别的班级” 叶倾城嘟起粉嫩的小嘴,双手合十对着第五祁连撒娇,语气软懦,听的第五祁连骨头都轻了几两,竟然是不好意思再开口,迟疑了半晌才说道:“最后一次啊,你保证最后一次啊!如果有下次,哼哼。” 虽然放了狠话,可第五祁连自己都知道这句话是多么无力,不免叹了口气,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 “第五叔叔最好了,嘻嘻,侄女在这里先谢过叔叔了。” ... “各位,静一静静一静,这位是今天刚转入我们班的同学,赵灵元,以后要和大家一起上课,度过快乐的小学时光,来大家鼓掌欢迎。” 啪啪啪,一阵热烈的掌声后,赵灵元例行公事地自我介绍,开始寻找位置坐下。 “胖子,挪个位,我哥们来了。” 苏安然挤眉弄眼地看着同桌胖子,胖子不愧是苏安然贴心的皮大衣,向苏安然打了个ok的手势,手脚飞快地收拾东西准备挪窝,可苏安然嫌他手脚太慢,抓过胖子书包扔到一旁空位,书包安全着陆,苏安然再一脚踹在了胖子身上,好的,胖子屁股也安全着陆。 “灵元,这里,过来这里坐。” 苏安然站起身朝赵灵元挥手,示意自己身边有空位,赵灵元早就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笑着走到苏安然的旁边坐了下来,两人在一旁胖子的幽怨目光中聊得热火朝天。 站在讲台上的第五祁连鼻子差点气歪了,不过也没说啥,敲了敲讲台示意大家安静,开始了今天的课程。 下课后,苏安然迫不及待向赵灵元介绍褚弈鸾,两人互相打了个招呼,就由苏安然牵头聊起了天。 看着不一会儿就聊到一起的三人,一直在窗户旁暗中观察的第五祁连想起了自己孙子看的动画片主题曲歌词“肥胖胖是太阳,鼓鼓囊囊是山岗,风风光光小路上,三个吊儿郎当....” ... “噜啦噜啦咧,噜啦噜啦咧,勇敢向前进,前进有奖品!我要跑第一,要开飞机要电视机要CD机要mp3要冰淇淋要人民币不要太贪心~,聪明勇敢有力气,我真得羡慕我自己..” 褚弈鸾从学校走回富锦花园,后面跟着蹦蹦跳跳哼着歌的夏婉莹。 因为爷爷受伤,爸妈动身前往龙虎山正一门,把他一个人落在蛇渊市,虽然父母没有细说,可关于爷爷为什么受伤,褚弈鸾却心里有数,从小到大,特别是这几年,他的脑海了出现了很多奇怪的记忆,所以很多事情他其实都知道,包括这次。 “宝山哥哥,你在想什么呢?居然连我儿歌小天后的歌声都吸引不了你,少见啊少见。” 夏婉莹一脸深沉,老气横秋地搭着褚弈鸾肩膀,一副奇了怪哉的模样。 夏婉莹的耍宝把心绪万千的褚弈鸾给逗乐了,伸出手指刮了一下小丫头的鼻子,今天褚弈鸾的房子已经装修完毕,所以和同个小区的夏婉莹一起放学回家。 两人在小区门口分手,褚弈鸾第一次走进了自己的房子,心情有些激动,装修风格偏欧式,有些英式皇家田园的味道,转过玄关,入眼的是一个通高的客厅,其中最惹眼的是一扇巨大的观景窗,从窗口望出去是蛇口海岸,还看得到远处的京基大厦,景色不可谓不好。 二层是房间,房子一共五室三厅,卧室都配备了独立卫生间和衣帽间,一个客厅,一个餐厅和一个按照褚弈鸾要求特制的健身房,此外什么影音室,游戏厅,KTV房一应俱全。 褚弈鸾从小住在褚家,要么就是偶尔住在爸妈的别墅里,好是好,可是没有一个人住来的痛快。而住在褚家虽然有一个自己独立的小院,地方大倒是大,可是哪有城市里的房子来的有趣,这个房子却是完美的满足了他的要求。 楚扬看见是褚弈鸾,马上上前打招呼道:“少爷,您回来了。” 褚弈鸾这是第一次见到楚扬,知道他是爷爷给自己安排的护卫,这几天帮自己盯房子装修的事情。褚弈鸾上下扫视了一遍楚扬,六十岁上下, “好,您就是扬爷爷吧,我听我爸和我说过,以后可能会有很多事情麻烦扬爷爷了。” “楚扬万死莫辞。” “哈哈哈,扬爷爷言重了。对了,扬爷爷棋技如何?我们切磋切磋?” “那老奴就献丑了。” 过了一会儿,楚扬脸色凝重,看着眼前局势逐渐明朗的棋局,心中已经是波涛汹涌,自己棋力如何?被当今棋圣盖云舒称赞‘与其对弈,百步之后,再无回天之力’,可面对褚弈鸾,竟然撑不过百步就已经溃不成军。 看见楚扬投子认输,褚弈鸾开口笑道:“楚爷爷好棋力,我竟赢得如此勉强,每一步都下得战战兢兢的,生怕有什么陷阱等着我,如果棋局过了百步,怕是输的人就是我了。” “少爷谬赞,老奴棋力浅薄,倒是少爷落子大开大合,不拘于一时得失,每每都可以以小博大,可是打得老奴手忙脚乱啊。” 一番商业互吹后,楚扬去做饭,褚弈鸾百无聊赖地坐在客厅看电视。 听到门口有吵闹的声音,褚弈鸾迈着充满好奇的小步伐跑到门口,从门口猫眼向外看去,一对男女在走廊里吵架,女人背对着门口,褚弈鸾只能看清楚男人的脸,只能看见女人身材极好,一件元花青的旗袍把女人的身材完美衬托了出来。 两人吵着吵着,男人突然动手,一把拉过女人压倒在墙上,一巴掌扇在了女人脸上,这时候褚弈鸾才看清楚女人的模样,居然是校长叶倾城。 “住手!” 男人听见声音后停手看过去,发现是一个小孩子后不屑地笑了笑,没有理会。 褚弈鸾歪了歪头,缓缓伸出手打了一个响指,男人瞬间绷直身体,直直地向后倒去,在地上抽搐。 这个走廊一片寂静,剩下褚弈鸾和一脸惊愕的叶倾城。 “少爷” 看见走廊里呆住的叶倾城,楚扬走到褚弈鸾身后恭敬叫了一声。 “扬爷爷,这个垃圾就麻烦你。” 褚弈鸾看了一眼地上的男子开口说道。 等到楚扬像拎鸡仔一样拎起身材壮硕的男子走了出去后,褚弈鸾搓了搓手,一脸好奇的问叶倾城。 “校长,刚才那个人是谁啊?和我说说呗。” “这...”叶倾城似乎不想要和褚弈鸾谈论这个话题。 “哦,懂了懂了,这是校长的小秘密。那我就只能暂时把他当做一个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了喔。” 叶倾城被褚弈鸾可爱表情逗地噗嗤一笑。“哪里可爱又迷人了。” 褚弈鸾被叶倾城那撒娇的口气吓了一跳,校长平常看起来端庄和善的,没想到还有这一面,让人挺意外的哈。 叶倾城犹豫了一会儿,开口对着褚弈鸾请求道:“弈鸾,可不可以答应我,这件事情不要说出去。” 褚弈鸾做了个OK的手势,一副你就放心吧的样子说道:“欧克欧克,校长你放心吧,我的嘴最严了,就算我一个小屁孩说出这事也没有人相信对吧。” 叶倾城想想也是,想起刚才褚弈鸾是从对面门口出来的,便好奇问道:“你们家住这里?我怎么不知道?” 褚弈鸾漫不经心回答道:“哦,是我住这里,今天刚刚装修好,校长没事过来喝茶啊。” 叶倾城扯了扯嘴角,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居然自己一个人住一个复式别墅,身边还有一个身手了得的仆人,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钞能力了吧,虽然自己也住这里,可这个房子是租的呀。 看见叶倾城掏出钥匙,褚弈鸾好奇问道:“校长也住这里吗?” “就在你对面呀。” “咦,这么巧。”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 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尬聊中楚扬走了上来,示意褚弈鸾事情已经办妥。 “扬爷爷没有乱扔垃圾吧?” “回禀少爷,没有,老奴把他扔在了垃圾箱,不可回收的那种。” “嗯,不错,看来扬爷爷垃圾分类意识很强啊,文明你我他.卫生靠大家嘛” 看着褚弈鸾耍宝,叶倾城捂着嘴娇笑起来:“就你能耍宝,好了,我回去了,明天见。” “好的校长明天见。” 看见叶倾城关上房门后,褚弈鸾一脸八卦呢喃道:“这个有点意思哈。” 楚扬看向褚弈鸾,眼神复杂。 “唉,扬爷爷,别这么看我,我对别人的事情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啊。” “老奴晓得了。” “我觉得你不信。” “老奴是相信少爷的。” ... 剑圣袁青象 龙虎山天师府第坐落在元西省的上清古镇,规模宏大,雄伟壮观,建筑华丽,工艺精致,院内豫樟成林,古木参天,浓荫散绿,环境清幽,昔有“仙都”,“南国第一家”之称。 今天的天师府来了两位贵客,惊动掌门在纳凉居里接待。 天师府院落极多,纳凉居算是其中品阶较高的宅子。 纳凉居古树极多,一株四人合报,十米来高的龙血极其扎眼,传说是天师府创始人张道陵亲手种下。院内有三面石壁,其中最大的一面雕着一副蛟龙行雨图,栩栩如生。 观内的小道童心情不错,近些年来,龙虎山的香客愈发稀少,连带着山上也冷清起来,不像是前山的道士。他们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回生人,今天有贵客来到,连带着他们脸色也是喜气洋洋的。 纳凉居内,掌门张阳也脸色凝重,看着褚巍山夫妇,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林茹二人,信封是腊面的羊皮纸,只有北方才有出产。 褚巍山翻过信封,在信封背面印着一个符号,是燕都赵家的信。 看完信的内容,褚巍山脸色难看。 “我日你娘的赵瑞阳” “二位,你们也看到了,不是我不肯出手相助,如今的龙虎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若龙虎山能挺过此劫,贫道必定亲自替褚先生治疗。” 狗娘养的赵瑞阳,做的还真绝啊,这个时候宣告进攻龙虎山,想要让天师府分身乏术,无暇顾及我父亲伤势?好,竟然这样,老子和你斗到底! 张阳也也知道一切皆因褚家和赵家的矛盾,使龙虎山身陷困顿,可他并没有迁怒于褚巍山夫妇,反而拿出一瓶丹药递给林茹,让她拿回去给褚曜服用,虽然不能治愈,但对治疗却是有所脾益。 褚巍山少有在自己老婆面前失态,林茹看着面目狰狞的褚巍山,有些陌生,原来一向风度翩翩的丈夫还有这样一面,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满身的戾气和血腥,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接过张阳也给的丹药,林茹道了声谢,张阳也这次因为龙虎山即将到来的劫难无法挺身相助,只能拿出天师府中都储蓄不多的丹药当做赔罪,正当褚巍山打算告辞,打算去终南山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行踪飘忽不定的全真教时,听到一个声音响起:“巍山!到了上清,怎么不知道先来看看师傅啊!” 看见墙上站着的老者,张阳也作了一揖,显然是认识。 褚巍山神色激动看着老者,开口叫道:“师傅” “唉,我的乖徒儿哟。” “既然今天师徒相逢,贫道就先告辞了,二位请便。” 看着久别重逢的师徒,张阳也识趣地走开,师徒二人和张阳也道了个别,便开始师傅徒儿地叫了起来。 “咳咳,巍山,不介绍一下?”看着旁若无人的两人,林茹一脑门的黑线,合着自己被当空气了呗。 褚巍山一拍脑门,拉起林茹的手介绍道:“师傅,这是林茹,我的妻子。茹儿,这是我师傅,剑圣袁青象。” “师傅好,巍山经常和我提起您,说您的剑术九州第一,对他更是爱护有加。” “咦,小丫头够精的呀,我猜巍山绝对没有在你面前说过什么我对他爱护有加的话,更不可能夸我剑术。好嘛,徒弟媳妇,你这是点叨老夫啊。”袁青象笑意盈盈地说着。 这老货,年轻时候穷困潦倒,靠着受巍山为徒,明里暗里可敲了褚家不少钱,这也就罢了,对巍山还非打即骂,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巍山连续一个多月都没来上课,我发的消息都不回,等到他回来时,掀开他的衣服才看见满身的伤疤,问他怎么回事,他也是支支吾吾的。 林茹自顾自地想着,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继续她虚假的阿谀奉承。 其实这个是林茹冤枉了袁青象,褚巍山那次受伤并非是袁青象所为。那次褚巍山回到褚家,明言要娶林茹为妻,被想要一手包办儿子婚事的褚曜在褚家祠堂打了四天四夜,褚巍山养了一个月的伤才敢出现在林茹面前。 因为这件事情,一向和褚曜关系不错的袁青象在褚家和褚曜打了一架,当时还不是剑圣的袁青象不敌褚曜,战败后灰溜溜地走了。 “徒弟媳妇,第一次见面,老夫也没什么准备的,什么天材地宝褚家不缺,老头子我也穷,我就送你一套护肤品吧。” 林茹整个人都懵了,护肤品?你一个糟老头子没事出门带一套化妆品?你们江湖人士都这么潮流的吗?这个东西一点都不玄幻好嘛! “蝶衣?师傅,蝶衣现在在开化妆品公司吗?” 看见化妆品的名字,褚巍山好奇问道。他和蝶衣已经小十年没见了,当初那个整天跟着自己玩闹,不谙世事的姑娘,如今开起了化妆品公司,让他不禁感叹岁月如梭啊。 听见褚巍山问起自己女儿,袁青象怒道:“你小子,当年不声不响就结婚了,你知道我收到请帖的时候,蝶衣那丫头哭得多么伤心吗?整个人瘦了好几圈。既然你今天来了,就抽空去看看她,到现在她还时常念叨你呢。” 褚巍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突然听到有人温柔地叫自己名字,褚巍山回过头去,看见是林茹,满脸笑容地走了过去,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林茹一把拧住他地耳朵,疼得褚巍山嗷嗷直叫,林茹丝毫没有手软,咬牙切齿道:“褚巍山,蝶衣是谁啊?可不可以给小女子解释一下!” 袁青象一手捻须,眼观鼻鼻观心,心中却是恶意满满。 拧,用力拧,当年把我的小蝶衣迷的茶不思饭不想,现在老头子终于能好好地出口气了。 袁青象负手而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着。 ... “我这次也是听到赵家攻山的消息,所以上龙虎山,没想到中间还有这档子事,全真教吗?我倒是知道他们在哪,和他们关系不错。 不如这样,你留在这里相助天师府,我去请全真道人出山,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我此刻就动身前往终南山。” 当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呐,褚巍山向袁青象述说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想到自己师傅居然认识全真道人。正一门和全真教都属于道教分支,正一门的《正一经》和全真教的《金关玉锁决》都是锻炼魂魄,夜行阳神的功夫,若是灵魂受损,除非有会这两门功法其一的人出手,否则绝无修复可能。 褚巍山夫妇随着袁青象走下山,褚巍山本意是自己留在山上相助龙虎山御敌,林茹回到蛇渊市,可林茹却担心褚巍山安危不肯回去,要和他一起在龙虎山,最后袁青象替他们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褚巍山待在山上,林茹住在袁青象家中,等事情结束后,两人再一起回褚家。 “那啥?现在蝶衣她?...”褚巍山小心翼翼地问道,等一下就要见到蝶衣了,自己身边还带着个大醋坛子,必须现在先了解情况。 袁青象犹自气愤道:“哼!蝶衣那丫头五年前就被另一个臭小子拐走了,那小子倒是个普通人,蝶衣和他一起开了家化妆品公司,现在女儿已经三岁了。” 林茹可算是看出来了,对于自己女儿身边除开自己的男人,袁青象有着天生的敌意,标准的女儿奴一个。 “普通人好啊,平平淡淡,柴米油盐酱醋茶,多少人可遇不可求啊。”褚巍山感叹道。 林茹拉着褚巍山的手,语气坚定道:“对我来说,和你在一起,最好。” 小丫头很神秘 袁家,褚巍山一行人坐在大厅,袁青象的夫人陈丽炀正热络这招呼着褚巍山夫妇,褚巍山七岁便拜袁青象为师,所以陈丽炀算是看着褚巍山长大的,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对待,还撮合过他和自己女儿袁蝶衣,虽然没成功。 “巍山啊,既然来了就多呆几天,蝶衣那丫头在公司忙,我已经告诉她你在这了,她让我务必把你留住咯,不然要拿我家法伺候,你看看这孩子,哈哈哈哈。”陈丽炀哈哈笑道。 褚巍山含笑开口:“好的师娘,不过明天我就要上天师府,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林茹就在这里住几天,麻烦师娘了。” 他没有把赵家将要进攻龙虎山的事情告诉陈丽炀,不想要让她们担心,褚家有一门神通,只要实力足够,褚家人可以任意驱使其他地方的灵兽,下午已经派出朱厌调查,的确有一行人从燕都北海出发,前往龙虎山而来,因为身上有兵器不能乘坐交通工具,预计最快后天就能到达。 陈丽炀拍着林茹的手对褚巍山说“好,那你放心去,茹儿在我这里陪我这个老太婆,我高兴都来不及,你师傅那老混蛋,三天两头地往外跑,都没有人和我说会子话,茹儿来了,正好。” 听见陈丽炀的话,林茹对着她甜甜一笑,喜得老人家合不拢嘴,直夸林茹是个暖人心的小丫头,差点就要认个干女儿。 聊了一会儿,褚巍山见到了多年不见的袁蝶衣和她的丈夫,袁蝶衣依旧是那么温婉恬静,唯一不同的就是从以前的女子变成了现在的少妇模样。 思绪万千的褚巍山开口说道:“蝶衣,好久不见。” 袁蝶衣柔柔开口道:“巍山哥哥,好久不见。” 随后袁蝶衣看向自己母亲身边的林茹,亲热道:“这就是嫂子吧,果然是一个美人呐,巍山哥哥果然好福气,能娶嫂子这样的佳人作妻子,真令人羡慕。” “对极,对极啊,好福气,好福气。”褚巍山赶忙开口道。 林茹白了褚巍山一眼,站起身挽着袁蝶衣的手,仿佛是多年的好姐妹一样:“蝶衣妹妹哪里话,瞧妹妹这脸蛋,这身材,连我一个女人看了都心动,好福气的是妹夫才对啊。” “对极,对极啊,好福气,好福气。”袁蝶衣的丈夫抱着女儿赶忙开口道。 两人男人对视一眼,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充满了男人之间特有的默契。 ... 吃过晚饭,褚弈鸾在小区花园遛弯消食,津津有味地看着广场上大爷大妈的广场舞,那一首千年不变的凤凰传奇依旧卖座。 他和夏婉莹那个小丫头约好了晚上出来逛逛,开始到现在都没看见小丫头人影,正打算去夏婉莹家找她,怀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褚弈鸾拿起手机一看,是父亲。 “喂,爸,你那边怎么样了?” “有些棘手啊,不过问题不大,有件事情要你去做。” “您说。” “我的武器放在了貔貅楼的藏宝阁里,你帮我送来,你亲自去!别人我信不过。” “武器,那对子午鸳鸯刀?” “对” “送到哪里?” “天师府纳凉居。” “好,我让招司送过去。” “行,怎么样,校园生活还习惯吗?” “还行,就是有点缺钱,老爹您施舍点呗。” “嘿,你个小东西,没事我先挂了啊。” “好的,老东西。” “...” 放下手机,褚弈鸾眼神有些担忧,老爹要武器,明显就是出事了。毕竟是天师府道人,龙虎山那边自然不可能和自己老爹起冲突,褚弈鸾信得过,可为什么还要武器?难道是,赵家?不过他没有多问,他知道自己老爹绝对不会告诉自己让自己担心的。想到这里,褚弈鸾心中针对赵家的杀意又浓了几分,一双眸子突兀变蓝,似乎有雷霆万钧。 “唉!宝山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夏婉莹偷偷站在褚弈鸾身后,突然拍了一下褚弈鸾肩膀,唉的一声,想要吓唬一下褚弈鸾。 褚弈鸾一脸平静地回头,半眯着眼看着夏婉莹,没有说话,挑衅意味十足。 这可把小丫头给气坏了,平时吓人可是从不失手的,当然失手的她会选择性的忘记。 “嘿,就算是没被吓到,你好歹也装一下好不好,你这样人家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啦,就连安然做的都比你好。”小丫头叉着腰,一脸娇蛮说道。 “所以说安然也没有被你吓到喽。”褚弈鸾一脸玩味。 “害,你好不好抓重点啊,我说的意思是就算是安然也会假装被我吓到,所以你下次也要假装被我吓到,不然我很没有成就感的啦。” 宠溺地摸了摸小丫头的头,褚弈鸾开口道:“好了,知道了,不过下次不要再这样在我背后拍我肩膀了,万一被误伤到怎么办?” 小丫头歪着头,痴痴笑道:“那是不是被你误伤到就会死啊。” 褚弈鸾惊奇道:“哎!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嘻嘻,你说的话好多都和安然说的一样啊。” “安然也和你说过这样的话吗?” 夏婉莹鼓着腮帮子可爱地点了点头,故作神秘地说道:“有天下午,我也是这样拍了一下安然的肩膀,他整个人就像狮子一样,不对不对,就像老虎一样跳起来,然后手掌拍向我的小脑袋,当时我害怕极了,动都不敢动,你知道吗?他的手里离婉莹的小脑袋瓜子就差那么一点,就那么一点点。” 夏婉莹用手指比出一个手指宽度的距离,想了想又缩短了一点,成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距离。 看着夏婉莹绘声绘色的表演,一会比狮子,一会比老虎,脸上表情更是古灵精怪,褚弈鸾哈哈笑道:“好了小丫头,哥哥临危受命,要帮我老爸办件事,今天晚上就先不陪你玩喽,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趁早回去吧。”褚弈鸾打算今晚就去褚天集团拿出那对刀送去,毕竟老爹这也算是身处险境,早点把东西送过去就多一份安全。 听见这话,夏婉莹脸色严肃,一张粉嘟嘟的小脸蛋凑到褚弈鸾耳朵边,低声问道:“宝山哥哥是要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吗?” 褚弈鸾神色也严肃起来,暗暗对着夏婉莹点了点头,得到肯定答案的小丫头瞬间激动起来,她觉得现在两人就像电影里面的特工接头一样。 强压下激动的心情,夏婉莹伸出手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一定会保密的,然后三步一回头地走回家,丝毫没有昔日儿歌小天后的洒脱快活,一副我很神秘别接近我的模样。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