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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域无情》


 序章

太古星空，衍生九界。
九界常存，衍生万物。
剑域界，又称剑域。
辽阔无边，万古依旧。
剑域界，剑神大陆，某处村落。
此刻，正值一岁一度的剑神诞辰！
村落，张灯结彩，好生热闹！
人们，恭敬肃目焚香，对着天空祈福，祈求他们的神灵，保佑他们岁岁平安，风调雨顺。
剑神大陆，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那就是他们生活的这片土地，有着神明。
而他们的神明，就是剑神。
故此，这名唤“剑神大陆！”
这里的人，爱剑，修剑，世世代代！



 第1章：封剑村

沧桑古旧村落，不多的简陋木屋，此刻炊烟袅袅……
女人们在家炊做，等待家中的男人归来，这里的人们朴素，这里的人们简单。
女人家中纺织，男人就外出打猎，然后到附近的城镇换取钱财，补贴家用。
他们世世代代，过着与世无争的岁月。
这里叫：封剑村！
至于为什么叫封剑村呢，这个说起来，就要追溯到他们的祖宗辈了。
剑域界中，这片剑神大陆上。
有江湖就会有纷争，有纷争就会有恩怨！
封剑村的祖先，曾经也是一个闯荡江湖的剑客，后来厌倦了这俗世间的纷争恩怨，最终选择弃剑。
他最后，带着妻儿子女家眷，来到此地落了脚……
也在此地，将跟随自己多年的佩剑，封存埋藏于地下，后来将这个地方取名为：“封剑村！”
此处众山环抱，一条小山涧弯弯曲曲绕着村落，那些木屋石子路，如同契合镶嵌在这片小山谷中，没有半分的违和感。
如今，正是春雨朦朦的好时节，山谷中……
浓雾漫漫细雨绵，春萌万物复青芽。
炊烟袅袅鸟鸣涧，日破东山见晓霞。
这里是那么的惬意，那么的安定祥和，哪怕说这是世外桃源，我想也不为过吧！
封剑村的人们，同样信奉着这片大陆的共神：剑神！
村落中有一间剑神庙，庙宇中供奉着剑神，剑神是一名背着长剑的男子，或许是不知道剑神的模样。
又或是因为年久失修，庙宇中的剑神雕像只能大概看出，剑神是一名英姿不凡的男子，却看不清模样。
剑神庙中，一名小少年只有十岁左右，他焚起了三炷香，恭敬的对着剑神跪拜。
口中心心念念，道：“剑神大人，求求您大发慈悲，保佑我爹的手赶快好起来，镇上的明大人，命我爹打造五百柄剑，如果我爹不能在时限内打造完，他就会杀了我爹。”
这名少年名叫：剑无道！
剑无道生母，在他两岁时就因病早逝，留下他与父亲相依为命，就这样两岁的剑无道，被他父亲辛苦的拉扯大。
剑无道的父亲，名为：剑林，是封剑村有名的一个铁匠。
附近的城镇也并不是没有铁匠，只是剑林打造的手法精湛。
哪怕平常的一块废铁，到了他手里，那都是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的存在。
曾经，很多附近城镇的达官贵人慕名跑来此地，聘请剑林去为他们做事，可是，都被剑林一一拒绝了。
剑林是个古板守旧的人，他生在封剑村，长在封剑村。
几十年来，早已经习惯了这样平静的生活，一时间让他离开这里，也根本做不到。
但是，剑林手上那铁匠活好，所以，时常会有人慕名寻来此处，求他打造佩剑修复佩剑的人。
所以，剑林索性在封剑开起了铁匠铺，他也会为村民打造农具，和一些打猎的铁器，所以村民们都喊剑林叫铁匠林。
剑林为人憨厚，是一个老实人，村民们铁制的器物，很多都是用了好几年，坏了，旧了，都会跑来抱怨。
“铁匠林，整的玩意不行啊，瞧瞧，都坏了！”
“铁匠林，打造的锄头不耐用，才两年就坏了，给俺换支新的。”
“诶！铁匠林，打造的镰刀怎么这么不经用，就磕碰了一下石头，就都砍坏了，给俺修修。”
如这般，日常种种，经常会有，剑林都是笑呵呵的答应了他们。
剑无道，曾经问过他爹，为什么要这样顺着他们，这毕竟对自己不公平。
剑林，依旧笑呵呵摸摸剑无道脑袋，道：“傻孩子，都是封剑村的，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东西坏了咱就给他修，不能用了咱就给他换呗。”
有一次村民来寻剑林，铁锅烧坏了，要剑林赔新的。
剑无道一怒一下跟他吵了起来，最后被剑林一巴掌打哭了，那人离开后。
最后剑林抱着剑无道说：“儿啊！封剑村，是咱们的家，咱们在封剑村没有谁分谁，你要记住，村民们都是咱最亲的家人。”
剑无道，至始至终都不能明白，剑林的做法，小时候不懂事是这样，如今十岁了很多东西都能看清楚看明白，却依旧还是无法理解剑林。
就在前几日，附近城镇的城主府总管前来封剑村，找剑林打造五百柄剑，时限是二十天必须打造完。
可是，剑林却在前几日，因打造剑时，不小心伤了手，无法继续打造。
城主府总管名叫：明江，常常会来寻找剑林打造剑，并且酬劳少的可怜，甚至有些时候挑三拣四，克克扣扣还让剑林赔本。
每次来，都是加急要求剑林快些打造好，不然，明江就以剑林的命做威胁，明江可是城主府的总管。
这对于平凡的封剑村人来说，是高高在上的人物，这些人物往往都是说到做到，如果剑林没有按照要求打造好，那么他就真的会杀了剑林。
这次，让剑林二十天打造五百柄剑，已经是很难办到了，如今又伤了手，已经成了根本无法完成的事情。
所以剑无道才会跑来剑神庙，为自己父亲祈福，希望剑神保佑父亲，早点好起来，完成明江的吩咐。
回到家中，剑无道看着父亲低头坐在炕上，显然是苦恼手伤了，无法完成明江的任务。
看到自己儿子回来，剑林赶紧抬起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臭小子，跑哪里去玩了，桌上有两只烧鸡腿，赶紧吃吧，你现在还在长身体，要多吃肉。”
剑林虽然铁匠铺生意很好，却多半是倒贴给了村民，还有明江时不时的压榨，家里最多只是凑合着过日子，要过上吃肉随意的生活，简直困难。
剑无道，跑到黑旧的桌前，只见两个碗扣在一起，打开一看赫然有两只烤鸡腿。
剑无道欣喜拿起一只吃了一口，在想想父亲，他突然眼中有些朦胧，最终还是被他强忍着没有流露出来。
剑无道，道：“爹，我不饿你也吃一只。”
剑林闻言，微怒，道：“咋啦？这可是你最爱吃的烧鸡腿，怎么？不好吃吗？”
剑无道，道：“刚才村头的麻子婆婆，给我吃了两个鸡蛋，我不饿！”
剑无道说着，还做势掀起破旧的衣裳，用那双黑漆漆的手摸了摸肚子。
剑林，道：“真滴？实话？没唬爹？”
剑无道，笑嘻嘻道：“真滴嘞！没唬，爹您快吃！”
就这样，半信半疑的剑林，接过儿子手中的鸡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剑林吃完，看着自己的儿子脏兮兮的脸上傻笑着，一叹道：“唬爹了？”
剑无道点点头，随即蹲下身子抱着头，等待着父亲的责骂训打。
剑林抬起来的手，终究没有落下去，虽然日子苦，却未苦了孩子，哪怕自己不吃，也从来不少孩子一口。
只是，他这个儿子，天生就古灵精怪，心智不同于其他小孩，他吃东西，总是不会忘记要给父亲一口。
剑林，一只手紧紧的抱着剑无道，眼泪再也止不住落下来。
在他心里说到底，还是苦了剑无道。



 第2章：剑风之

翌日，天微微蒙蒙亮之际，剑林来到锻造台前生起了炭火。
他转身一看，自己的独子剑无道竟然也跟着爬起了床。
剑林顿时怒斥着，道：“赶紧给老子滚回去睡觉，谁让你这么早起来了？”
剑无道没有因为父亲的喝斥畏惧回床，而是唯唯诺诺地，道：“爹，我帮您拉锻造风车烧火吧。”
剑无道自始至终，都知道这个看似严厉的父亲，对他的溺爱，该有多深重，唯唯诺诺也是怕父亲会不允许自己帮忙。
剑林看着眼神无比坚定的儿子，终是叹了一声气，道：“成吧，去桌上的鸡蛋吃了，再过来干活。”
闻言，紧绷着的剑无道顿时放松了下来，瘦小黝黑的身子屁颠着跑进房去，爬上桌子吃了起来。
锻造炉火完全生起后，已经是晨阳懒洋洋映照在天边，剑林利用滑轮吊绳，将一块足足两百多斤的铁块，放上了锻造炉火中。
不到半个时辰时间，烧红的铁块，被剑林用铁锤单手慢慢敲击……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宽面平坦，剑林敲击的节奏也越来越快，直到最后，铁块又被他手法熟练地分成数块。
最后剑林取了一小块下来，用两块石头锲成的剑形凹槽放好，随即有条有序地敲击着烧红的铁。
叮当…叮当……叮当。
有条有序的敲击，就像是乐师手中敲击的梵钟，在这深山的村落如此律动，深沉悠扬。
经过反复地敲击过后，又经过多次的烧红，最终红铁被剑林打造成一把剑。
虽说剑尚未开锋，却也足看出是把工艺精湛的剑，不论剑身的平整度，以及剑体的圆润程度，都让人无可挑剔。
转眼间，一日晨阳起又近夕阳红，剑林今日算是忍着手上的伤，超常打造出了整整十把剑。
看着身下满头大汗的剑无道，似乎还在乐此不彼拉动炉台风车，剑林心中不由地微微一疼。
他才十岁不满啊，没有享受平常孩子的生活，更没有其他稚孩该有的童年时光。
“好了，先休息一会去玩吧，今日爹打了十把剑，按照这个速度，到明大人取剑日期，应该要把五百柄剑打造好，不成问题才对。”
剑林此话，其实也是在睁眼说瞎话，二十天一日至少打造二十多把剑。
如今，这等速度期限内最多完成一半有余，要打造完整整五百把剑，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剑无道毕竟还小，听到父亲这么一说，顿时开心得像拥有了新玩具，高高兴兴的跑出了家门。
夕阳下，剑林看着儿子奔跑而出渐远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放松了下来。
抬起受伤的右手，由于这一天锻造的影响，早已经是血肉模糊，烂肉与新肉都混在一起。
走向屋里矮小的灶台，剑林身手握起一个酒葫芦，这是他存放许久都不曾舍得喝的好酒。
在这个世界，为剑修者有两大爱，一为名剑，二是酒。
这好的酒不单让人身心愉悦，更是有一些佳酿灵泔，拥有着帮助剑修，修复体内的创伤，以及提升修为的妙用。
剑林这瓶好酒并非是灵酒，并不具备那些妙用，可这么一瓶普通的酒，对于这个穷苦的山村中人，却也算是不可多得的稀罕物。
剑林一手握住酒壶，抵到嘴边一口咬去瓶塞，随即长呼了一口气，狠狠地将酒倒在受伤的手。
一股钻心的疼痛，让得他冷汗直流，那一双刚毅的眼睛，却硬是咬了咬牙没有疼出声。
找来干净的碎布条，将伤口包扎好，剑林喝了一小口酒，随即将瓶塞按了回去。
走出简陋小屋，看着天边如火的夕阳，剑林想起了很多往事，有快乐，有痛苦，有遗憾，更多的却还是心酸。
一条映照夕阳的山涧，剑无道蹲坐在一颗怪石上，呆呆地看着这一天中的落幕。
望着山涧处，玩耍到一身湿透的孩童们，被其母亲揪着耳朵，骂骂咧咧拽回家。
剑无道像是在询问谁，自顾自说道：“娘如果还在，那该有多好。”
一个十岁不满的孩童，道出这么一句话，是酸的渴望，也是泪的忧伤。
这种年纪，本应该有个宠爱自己的母亲，可他剑无道却是没有。
此刻，天边缓缓走来一个背着鱼篓手持鱼竿的老叟，慢悠悠的踏着夕阳而来，口中哼唱着朴素的腔调。
剑无道站起身来，高高的摇晃着小手，呼喊道：“喂，村长爷爷，我在这！”
老叟闻言在远处抬头，一张两鬓斑白黝黑的脸庞，露出满是慈爱的笑容，回应，道：“哟？无道啊，你来的正好，今天爷爷收获可不少。”
这人便是封剑村的村长，也是现今村落辈分最高的老人，名唤剑风之。
剑风之是一个孤家寡人，没有妻儿更无子嗣，他甚是宠爱剑无道，每每外出钓鱼，都会挑最大那一条给剑无道拿回家。
等到剑风之来到剑无道身下的大石后，夕阳无限却已落幕。
剑风之伸手递到岩石上，道：“走，跟爷爷回家，天色不早了。”
剑无道扑向对其溺爱的老人，随后拉着那满是老茧的手，缓步向着村落而行。
一处小院中，剑无道惊呼，道：“哇，好多呀爷爷，这鱼真大。”
剑风之笑眯眯，道：“那可不？这可废了爷爷老大劲，才弄回这么几条鱼呢！”
剑风之说着，从屋内提出了一个灯笼来，回到村落已入夜时分。
夜晚的封剑村很安静，家家户户都猫在家里打着烛光。
山村的夜，不似繁华的城，这里没有灯火通明的街，只有满地荧光闪闪的虫儿，还有天边，不时啼叫三两声的夜莺。
剑风之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拉着抱着两条大鱼，满心欢喜的孩童，漫步在夜晚的村道中。
村长的住处，距离剑林的铁匠铺，是一个在村尾，后者在村头，剑风之听闻剑林的手受伤，作为长辈也想过去探访一下。
毕竟，剑林父子对待这个老人，还是很关心的，就似自己的家人一般。
吱呀一声！
剑风之还未拉着孩童敲门，屋内却已经听到了动静，提前打开迎接。
剑林责怪，道：“你这孩子真不听话，又让你爷爷送你回来。”
剑无道欲要开口，剑风之却先笑呵呵，道：“无妨，老夫也想过来坐坐，过来讨杯水喝，你不会不欢迎吧？”
剑林连忙，道：“叔，你这话说的，您能来我当然开心，岂有不欢迎之理？”
走进打着几盏灯，又不算宽敞的屋子，剑林搬出一张木桌子，找来了凳子请剑风之坐下。
剑无道则是无需交待，却已经在灶台下生起了火，准备将这两条鱼当做今夜的晚餐。
端坐于木凳上，剑风之从腰间解下酒壶，剑林接过来，道：“哟，叔还带了酒呢？”
剑风之笑道：“知道你小子爱酒，所以就带了一壶过来。”
剑林随即在桌上倒满了两杯，两人互饮了一杯后，继续又将被子满上。
剑风之，关切道：“手伤怎么样了？”
剑林别过头不好意思，道：“没什么大碍，兴许过几天就好了。”
剑风之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小林，叔是看着你长大的，很多东西你纵然说不去想，可你脸上的神情却瞒不过我。”
剑林闻言，抬头道：“叔，我如今已是废人，即使还想又能如何？”
剑风之一叹，道：“可无道总有长大的一天。”
剑林声音带着坚定，道：“那我就永远的瞒下去。”
剑风之不死心继续劝说，道：“可这一切，对他是不公平的不是吗？”
剑林反问，道：“即使我对他公平，那这一切就能有所改变吗？”
被这句剑林反问，剑风之却是哑口无言，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无声中碰杯，剑林一饮而尽双眼中满是哀伤，他这一生已经够苦，难道这种苦痛还要给自己的儿子吗？
显然，他不愿意让剑无道重蹈复撤他的路，即便有痛，有苦，有恨，有不甘，都要由他自己来承担。
他只希望，剑无道能平凡活着，很多时候，不懂或者不知，才是最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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