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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源神迹》


 第一章：血之试炼

（血之贵族是什么？）
这是一个与血有关的世界，统治与被统治只在一念之间，这一念便是血统。
血统的高低足以判定你所有的一切，不管是在吸血鬼国度，还是血之帝国，又或者所罗门圣教。
人类很多时候难以辨别吸血鬼与血之贵族的差异。但是他们却有着本质的区别。
吸血鬼可以通过对血的积累，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杀的人越多，吸的血越多，力量就越强。他们的化体是人，但本体是黑翼蝙蝠。
血之贵族则是依靠自身血统的纯度，纯度越高，血之力便越强。他们看上去和人类无异，也无本体、化体之分。
许多人类地区，把血之贵族称作巫师或巫女，归类为特殊的一种人类。把那些猎杀鬼怪的血之贵族称作驱魔人或猎魔人。其实这在种族的意义上来说，是比较错误的想法。
就所罗门圣教而言，血之贵族能划分七种阶级。一阶持门者，二阶诵经者，三阶驱魔者，四阶猎魔者，五阶助祭，六阶执事，七阶司祭。主教和长老属于七阶，血执事则是六阶。圣主独立于制度之上，属于神阶。
人类世界所说的巫师，大概率都是不被种族认可的血之贵族。他们混迹在人类之中，与人类通婚，血统逐渐稀薄。但他们一旦觉醒了血之力，依旧可以掌控一些魔法。
而驱魔人和猎魔人，这两个称谓的由来，不过是人类自以为是的错误认知。把执行猎魔任务的血之贵族当成了有特殊力量的同族人类。
（end）
落日的余晖掩饰着地上的血色，巨大的广场上尸骸遍地。各地的强者汇聚于此，经历过一番满是血意的屠杀，弱者已经永远躺在了这片战场。
尽管这里千尸万骸堆砌成山，却只是试炼的初级场地而已。
试炼场，始建于数百年前，由伟大的初代圣主所罗门主持修建。整个试炼场都坐落在离圣都不远的悬崖峭壁之上。
试炼场包括两个部分，试炼广场和血窟。试炼广场是悬崖之上的大型广场，最多可容纳一万人。在广场接近悬崖的地方，还专门为血之贵族设立了观赏座位，高低分明，次序井然。主席台则是最中间、最尊贵的位置，一般由主教和长老入席。
而血窟，是初代圣主用强大的血之力构建的洞窟。平时藏匿在悬崖之下，需要的时候，稍加施法，便可让它升至与悬崖平齐。供试炼者进入其中，进行下一步的选拔。
远处，从地底冉冉升起的洞穴，充斥着黑暗与腐朽，这才是真正的战场。
它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所有站在它面前的生物。这个洞穴仅洞口便有二十米高，深度更是无法预测。能从这里活着出去，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血窟——真正的试炼之地。
各种族、各部落的勇士将从这里进去：
一个拎着几百公斤铁锤的兽人，两颗獠牙渗人地翘起。他摆着一副臭脸，说了几句意义不明的话语，像是咒骂，更像是挑衅，第一个走进了洞窟。人们没有在意他说了什么，只是默默地看向那些被他用铁锤砸入地面的尸体。
一个几乎与洞口齐高的巨人，拿着三四米长的木棒，也摇摇晃晃地走进洞窟。他是一个很另类的家伙，在初级试炼的时候，只要没人惹他，他就不会主动杀人。所以也没谁了解他真正的实力。
背着巨大背包的哥布林，背包里装满了**。他无疑是初试杀人最多的。但是他依旧保留了大量实力，甚至在他进洞窟之前，又利用一些稀奇古怪的手段赶制出了几个**。身材矮小是优势也是弱势，但是任谁都会对**避而远之。
随后一个全身被铠甲包裹的人类走了进去。这种铠甲坚硬无比，初试的时候甚至没有人能在他的铠甲上擦出一条划痕。当然他不是一个人走的，跟在他后面的还有十几个随从。
各式各样的人物都陆续进入其中。
这个时候，从主席台那边缓缓走下一位男子。
黑衣白发，血剑赤瞳，披风在鲜血的气息下浮沉有序。年纪看起来不大，却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姿态——尊贵。
面对这么一个空降而来的家伙，有点见识的试炼者开始议论：
“这不是圣教的血执事大人吗？”
“他来这干什么？”
“他不会要参加试炼吧！”
“不是吧，血之贵族怎么会参加我们的试炼。”
“他已经是圣教的六阶执事，再往上就是主教和长老。这么尊贵的人物没理由和我们抢试炼名额，先看看再说吧。”
当然也有很多并不认识他的人，开始对他出言不逊：
“我不管他是谁，这个家伙连初试都没参加，现在直接进入决赛，我反正不服！”
“就是！就是！”
“滚回去，滚回去！”
反对者的声音越来越大。其中一个兽人非常嚣张，朝他扔了一个石头。这个石头从他耳边擦过，扰乱了他修长的白发。
他突然一个身影闪过来，血剑从兽人的下颚直穿脑勺。执剑者面无表情地用左手固定住他的脑袋，然后将剑缓缓从反对者的头颅里抽了出来。
“用你的血偿还你对我的不敬！”声音不大，却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
死者的血液从头颅和下颚流出，如同涌泉之水，将身体和周围的土地染得鲜红。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十几秒的杀人举动，优雅而有序。从靠近反对者到穿透他的头颅，这个动作只花了一两秒。
场上一片死寂，没有谁再敢说一句话。
（插叙）
“德尔迪亚，这次试炼你也去。”
一位穿着黑色长袍的老者在初试结束后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像是临时起意，却又像精心预谋。
“主教大人，这里是圣教选拔外族人的地方。”德尔迪亚表示疑惑。
“不要质疑我的抉择，你去吧，以后自然会懂。”主教对他笑了笑，似乎别有深意。
“是。”
在圣教和圣教所统治的地区，有着严格的制度，用以规范所有生物的秩序。而作为圣教的核心阶级——血之贵族，他们从不会轻易干涉其他生物的生存。更不会搅乱其他生物唯一平步青云的机会——血之试炼。
主教这么做的原因，德尔迪亚不知道，但他从来不会违背主教的意思。既然主教让他参赛，他便要将试炼进行到底。
（end）
参赛者陆续进入了血窟。
有些人在心中默念：希望不要和那家伙走上同一条路。
但有些人却暗自窃喜：如果德尔迪亚把比自己厉害的人全部杀了，那岂不是能躺着通过试炼。
血窟的道路五花八门，进入的时候有数十条，但是最后都会汇聚成五条。因此参赛者数以千计，却只有五人能顺利通过试炼，成为圣教成员。只有这些成员才能拥有管理自己部族的权利，否则他们部族只能被教派直属管辖。
为了成为自己部族的英雄和统治者，许许多多的人冒着生命危险参加这个惨无人道的试炼。
德尔迪亚不紧不慢地走着，他似乎察觉到了背后有一堆人在黑暗中厮杀。这才仅是血窟的一小段路程，大部分人都只参加过一次，不知道保留实力的重要性。
相反，前面那些人却安静异常，估计是曾经参加过试炼。又或者，前面的人已经在极短的时间内被解决了。
德尔迪亚也是第一次亲身经历这种试炼，以前很多时候都是在观赏席观看。
血统较为纯正的血之贵族，能从外面看穿整个血窟。
看着那些被圣教征服的部族互相残杀，为了自治权使尽浑身解数。他们在黑暗的世界混斗，甚至杀死一同前往试炼的同部族兄弟。这场试炼对很多长老来说，都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节目。
德尔迪亚却不这么认为，他不喜欢任何娱乐活动，也不喜欢杀戮，敬意和谦卑才是他最看重的。当有人对他不敬的时候，总会触碰到他的逆鳞，然后血溅当场；而对他谦卑者，多半会受到庇护，但前提是没有触犯圣教的法则。
血窟中段有一个据点，这种据点是血窟唯一能见光的地方，初代圣主设置据点的意义，是为阶段型优胜者提供食物。后来大家发现，在残酷的争斗中，他们根本不会停下来品尝美食。所以如今这些据点的意义，就沦为了他们照明的地方。当然，对于血之贵族来说，他们能洞悉黑暗、感知血液，完全不必担心光线的问题。
德尔迪亚来到了这个据点，这里遍地都是尸体。
（德：看来有能耐的人都会选择在据点动手。）
他看到有一个弓箭手隐藏在据点对面的洞穴里，犹如黑暗中的狩猎者。但是他没有在意，自顾自的拿起据点的食物品尝起来，动作优雅而高贵。尽管地面上已经是血流成河，他却视若无睹。
后面的人也陆续跟了上来，原本这条分路有一百多人，结果死的死伤的伤，如今只剩十几个过来。
他们看到德尔迪亚的瞬间，心都凉了。望着地面上的尸体，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开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人类男战士：据点道路四通八达，等这家伙走了，我再选别的路，不可能条条路都遇到他。）
（矮人男战士：我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眼前所有人都比我实力强，如果能让德尔迪亚大人与我合作，然后处理掉他们，嘿嘿。）
（女魅魔：都说他是圣教的权力继承者之一，如果我能勾引到他，即使不通过试炼，也能获得统治魅魔一族的权力。）
矮人战士绕过地面上的尸体，毕恭毕敬地走向德尔迪亚。
“执事大人，我是矮人族族长的侄子，我们矮人为圣教建造过很多教堂，连您住的城堡都是我们修缮的呢。”
矮人战士打破了这看似静止的画面，对着他露出一副虚假的笑容和满脸的自豪。
“矮人族确实不错，任劳任怨，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德尔迪亚停止了进食，用餐巾的一角轻轻印去嘴上的油渍。
矮人男战士早就听说德尔迪亚是一个很不通人情的教派执事，现在看来此言不虚。
“那，能不能网开一面，不，我是说，帮我处理掉其他人。我如果能活着通过试炼，肯定单独为您修一座大型雕像。就立在我们城市的中心。”
（矮人：既然感情牌不行，就给他来点实际的利益吧，血之贵族最喜欢的不就是我们对他们顶礼膜拜、歌功颂德吗。没谁会拒绝矮人族精心制作的雕像吧，不行就多建几个。）
他缓缓站起，依旧面无表情。血色的瞳孔里似乎透露出一种内心的悸动或是愤怒，而他正努力压抑这个心情。
刹那间，他用血剑将矮人从上到下劈成两半，这让在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我赞成你的提议，我会通知你们部族为我准备雕像，顺便为你立一座墓碑。”
矮人的血飞溅出来，在其他人面前印出一条赤色的线，仿佛在告诫他们，如果坚持下去，必死无疑。
“兄弟，我们快走吧”人类战士1看向一起进来的人类战士2。
“可恶，我现在腿都软了。那家伙毫无征兆地杀人，明明就是一个疯子！”
人类战士2的眼神似乎被什么吸住一样，停在德尔迪亚的身上动弹不得。
德尔迪亚慢慢接近他。
“我来告诉你我为什么杀他，试炼从来都是各自为战，我是圣教的执事，有权力维持这里的秩序。弱者间的合作也是严令禁止的！”
德尔迪亚正要处死人类战士2。
“可恶，你在狂什么啊？”人类战士1冲了上去。
德尔迪亚没有躲闪，或者说没有躲闪的必要。他挨下了这重重的一剑，从肩膀到胸前，被砍出一条巨大的伤口，流血不止。
“成功了！成功了！我砍死了这个家伙！”
正当他得意之际，德尔迪亚的伤口开始愈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惊人地愈合！
等人类战士1回过神，德尔迪亚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
“人类，毫无胜算。”
他一剑回敬给人类战士1，同样的部位，同样的深度。但是这种伤势对人类而言足矣致命。



 第二章：灰暗之魂

看到人类战士1就这样倒下，其余的人连忙逃命。
参加试炼期间，如果弃权，将失去往后三次、共九年的试炼机会。但是每次试炼，总会有人逃跑和弃权。弃权也不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毕竟能活着走出洞窟的少之又少，在某些地区，能活着从血窟回来就已经是证明了自己是勇士。
但是弃权就万事大吉了吗？弃权后，对手就能放过你吗？未必。
“这届试炼老子不比了！”一个强盗打扮的人率先往回跑。
接着剩余的几个人也一起逃离。
突然，“嗖”的一声。
一支利箭从他背后射来，直穿头部。
强盗应声倒地。接着又是几支利箭射出。
“咻咻咻，唰唰唰。”
其他逃跑的几位全被一一射死，无一例外地命中头部。
魅魔吓得跪倒在德尔迪亚面前，“求求大人救救我，带我出去吧，我还不想死在这。”
魅魔性感苗条的身姿，加上她楚楚可怜的眼神，足矣迷倒任何一位男性。不过德尔迪亚并不为所动。
“没有先例。”
他淡淡地回复一句。而她仿佛希望破灭一般，连呼吸声都开始消沉。
德尔迪亚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如此诚挚谦卑的魅魔跪倒在他面前，让他有了些许犹豫。
突然，一支暗箭射出，直穿魅魔的头部。
依旧是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女弓箭手。
德尔迪亚迅速朝她靠近，用剑抵在她胸前。
这让女弓箭手也很诧异，
“怎么？看来德尔迪亚大人嘴上说的不喜欢，心里却也对魅魔瘙痒难耐嘛！我杀了她不会让你心疼了吧？”
她仿佛在对德尔迪亚微笑，又或是嘲讽，“你怎么不动手杀我？”
“你这么想死吗。”德尔迪亚有点愤怒。
“怎么，又开始表现你对女性的慈悲吗？还是说你喜欢上了我？移情别恋可不妥哟。”
她又是浅浅地一笑，
“呵，男人，还说不喜欢我？你眼睛都看直了。”
在这昏暗的地方，德尔迪亚仅能感知其存在，根本无法全部看清她的全部长相。
他没做任何辩解，下意识地眼神躲闪了一下。
就是这个间隙，女弓箭手一个后撤步，拿起弓，瞬间一连三箭射中德尔迪亚的头。
德尔迪亚感受到一阵晕眩，拔出那三只箭后，扶住岩壁恢复了许久。
血之贵族并非不可战胜，只要耗尽他们的血之力，他们会比人类都脆弱。但凭这些攻击，是不足以伤害到德尔迪亚的根源。
等他回过神，女弓箭手已经走远。这错综复杂的洞道，下次相遇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德尔迪亚随意挑了一条路前进。他似乎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路径，但这对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悲惨的应该是这条路的其他试炼者，他们又多了一个对手，一个难以战胜的对手。
（sw）
头依旧有些疼，那个女人的箭似乎有种神秘的力量，现在每走几步就会胀痛一次。
虽然我能感知黑暗，但由于她穿着斗篷，帽子戴的很深，所以没能看完全清楚她的容貌，也无法判断她是什么生物。
如果是人类，那就太不可思议了。我还没见过这么强的人类，而且还是女人。
继续前进，一路上遇到的全是尸体，死状凄惨。有的被重物砸成肉泥，死死贴住这血腥肮脏的地面；有的被炸断了手脚，遗体残缺不全；还有一些人身上被戳了许多窟窿。当然，不乏一些被女弓箭手射穿头部的人，但是箭被拿走了，看来她在为决战做准备。
我也处理掉了许多落单或者已然残废的试炼者。
在最后的据点，终于遇上了他们。最后的试炼者还有六位，巨人、兽人、女弓箭手、哥布林、铠甲男还有我。圣教的两位成员也在那里等候多时。
（sw）
最后的据点是一个大型试炼台，老旧不堪，却又尊贵无比。在试炼台的正上方，是一个和试炼台一样大小的通光口。胜出者将从通光口返回主席台，接受长老和主教的封赏。
在血窟，只有这个据点的光是外界的自然光，伴随着月色温和地照射在每个人的脸上。
两位教派成员走上前来，
“按照主教的安排，今年的试炼将不再是五人晋级，改为黎明到来前依旧存活的所有人。”
“离黎明还有1个时辰，你们的试炼将继续进行。”
话音刚落，两位成员便遁入黑暗之中。他们临走前在大型试炼台的中央，留下了一个站立的木棺。棺椁很老旧，金银镶边的上宽下窄样式，除了厚重感，还有一种无形的压迫力。
“这么说，只要等一个时辰，我们都能通过试炼喽。”铠甲男仿佛松了一口气。
“这样——是最好——的。”兽人操着那不流利的语言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如果能和平通过，谁又会特意与人以死相搏呢。那个十几米的巨人虽然没有说话，却也在安静等待黎明。
哥布林丝毫没有懈怠，这场试炼他从不相信任何人。但无论他怎么想的，至少现在没有轻举妄动。
唯独女弓箭手和德尔迪亚察觉到了事情的蹊跷之处。
（女弓：一向以秩序著称的圣教，这次一反常态地让血之贵族参加到试炼中，而且还是圣教的一个大人物，这本身就不简单。现在又多加一个名额，看似是给我们机会，却又让我们等到黎明为止。按照教派往日的作风，这件事肯定有变数。）
（德：以往的试炼，都是至少一个长老和两位成员到场，伴随优胜者一同前往受封。而这次不仅没有长老，连两位成员都是早早退场。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担心他们自己的生命安全吗？还有那个棺椁，对了！那个棺椁！那个棺椁我以前在圣教的祭祀台见过！是教派的封印之物。听说里面有一个可怕的邪灵。）
德尔迪亚静候着变数，突然棺椁的封门便自动打开了。
“碰！”随着棺材板的砸地声，试炼台扬起一阵灰。
众人听声望去，灰尘渐散中，一把血色的长剑显露出来。
这把长剑的样式非常复古，甚至没有任何修饰，锋利的剑刃，修长的剑格，略微华丽的剑柄。最值得称道的，便是它暗红色的剑身，与德尔迪亚那柄鲜红的血剑不同，这把剑四处透露着渗人的邪气。
“发生了什么，这是要干什么？”铠甲男一脸茫然。
在场的气氛开始变得诡异，整个空间开始暗淡，月光从蓝白色变为灰白色。
那把血剑的剑柄开始出现异样，显现出一个灰色执剑者的手。
随后，从手开始，逐渐扩展出了一整个灰色的男子。从气质到身形，甚至样貌，都像极了在场的一个人——德尔迪亚！
寂静无比，没有人说话，似乎被剑的力量和这虚无般的画面震慑住了。
德尔迪亚也震惊了，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自己的魂灵？不，绝无可能，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很完整的血之贵族，不存在灵魂残缺的事。
魂灵斜着血剑，瞬闪于半空，一个横斩将巨人腰斩在地。巨人根本躲闪不及，当场死亡。离奇的是根本看不见伤口！
“它怎么死的？这一剑明明就没砍中。”铠甲男连忙退到靠近岩壁的地方，手中紧紧握住他的钢枪。
“不，砍中了，不过我们看不见而已。”女弓箭手边说着，边摆好迎战的架势。
“合作——抗敌！”兽人大吼一声，抡起锤子向魂灵砸去。
邪灵轻松闪过，反手一剑，砍在了兽人的腿上。也是没有伤口，甚至没有直接命中，但兽人依旧立刻跪倒在地。
这时一个**丢在邪灵的脚下。“轰隆”一声，邪灵消散在空中。
所有人都以为这样就能结束的时候，女弓箭手问了一句：
“那把剑呢？”
众人大惊，环顾四周，那个在洞口扔**的哥布林已经倒在了地上。
依旧是没有伤痕，更别说一丝血迹。
魂灵再次现身，依旧是随着血剑从虚无中蜕出。浮于半空，君临而下。
德尔迪亚想到了制服它的方法，那就是摧毁那把血剑。
他一个飞跃冲了上去，向着灰色的邪灵试探性地出了一剑。
果然，如同砍幻影一般，那个邪灵先是散成两段，后又合为一体。
接着德尔迪亚虚晃一剑，似攻其身，实砍其剑。
“铛！”两把血剑相击，冲撞的声音外人并没有听见，但是在德尔迪亚耳里确是异常响亮和梦幻。一度让他产生了晕眩。他闭上眼，猛甩了甩头。
等他再次睁开眼，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如此离奇。
眼前伫立着的居然是自己的肉身。而自己变得灰暗透明，如同魂灵般。自己的剑也化为了灰白色，暗淡无光。
（sw）
是我灵魂出窍了！
周围的一切也都是灰色透明的，女弓箭手、兽人。
我甚至能清晰的看见巨人腰上的伤痕；哥布林头身分离，地上流满了灰暗透明的血液。
（end）
“你好啊，德尔迪亚，欢迎来到魂灵的世界！”
对面那个邪灵，透着一脸不怀好意的神情，一剑将德尔迪亚的真身砍下试炼台。
德尔迪亚看着自己的肉身笔直地倒在地上。
“别担心，我只能伤害到魂灵。”邪灵恶趣味的笑了一声，“我还要借助你的肉身重返世间呢。”
女弓箭手跑了过来，扶起德尔迪亚的肉身。此刻的德尔迪亚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他以魂灵的形式远远看了一眼这个女弓箭手，少女般的样貌，优雅而坚韧的神情，的的确确很漂亮，像是人类，却更像精灵。
女弓箭手似乎能察觉德尔迪亚的灵魂，虽说不是特别敏锐。
而其余的人根本看不到德尔迪亚已经魂灵出窍，他们以为这位圣教血执事就如此轻易地死在了这里。
而那个邪灵，因为那把暗红血剑的缘故，可以化作灵躯，被常世之人所见。
“让我们一决生死吧，从那个时候起，我便一直被封印在这棺椁里，十年了！”邪灵露出凶残的一面。
“你到底是谁！”德尔迪亚摆出毫不畏惧的姿态。
“我？我就是你所舍弃的魂灵，我才是这幅身躯的主人！今天谁胜出，谁便会拥有那副躯体，而败者将被囚禁于躯体最黑暗的角落！”
“那你可得好好珍惜。”德尔迪亚坚韧的眼神泛着血光。
“珍惜什么？”魂灵没听懂他的意思。
“珍惜你生命中最后一次欣赏月光的机会！”
德尔迪亚猛的一剑，魂灵来不及招架，被击散到空中。
“不管你有什么怨恨，冒犯我，就要付出代价！”



 第三章：菲尼克斯

（双男主——菲尼克斯线）
从昏暗的房间里醒来，头晕晕乎乎的，我想继续休息。突然一个侧身，发现身边好像有什么奇怪的硬物膈应着我的脸。
伸手一摸，发现是个不得了的东西，坚硬潮湿，肮脏的表皮，透露出一股腐烂的气味，莫不是？莫不是！睁眼一看，果真是一个骷髅头！不仅是骷髅头，整个尸骨都在我旁边！
我顿时睡意全无，猛的站起来，一脚踢开这具尸体。
“咦～恶心的低等种族。”我抱怨了几句，擦了擦手上的尸蜡。
[尸蜡：动物尸体在不通风且潮湿的地方腐烂后产生的蜡状物质。一个成年人的肢体形成尸蜡，至少需要6～7个月的时间。]
可恶，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我又是怎么进来的？
（插叙）
今天是每月的初五，菲尼克斯兴致勃勃地赶去教会的收信处。
“巴耶老爹！”菲尼克斯亲切地和一位老人打招呼。
远远望去，一位白胡子老爷爷正在整理信箱中的信。他个子不高，长相和蔼可亲，笑起来一脸和善。
“菲尼克斯少爷啊，你又来拿信吗？”老爹对他笑了笑。
“哈哈，没错，巴耶老爹，赶紧帮我找找。”他用手抚摸着脖子，表现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巴耶老爹从众多信件中找到一封羊皮纸包裹的信，递给了他。
“这又是那个女孩子写的吧。来自猛犸，信址都是一样的。”老爹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
“哈哈，应该是吧。”菲尼克斯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瞧你这开心的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捡到宝了呢。”
（回忆）
这一两年内，菲尼克斯频繁收到一位北方女孩寄来的信。菲尼克斯起初对少女的情爱不感兴趣。
直到菲尼克斯无意间打开一封那位少女的信。
致英俊的菲尼克斯：
非常抱歉，总是打扰你，我的信你都看了吗。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的，大概因为我很难喜欢上一个人，然后我又有点倔，所以可能很长一段时间我很难不在意你、不喜欢你。自从你在猛犸部落游玩的那一次，我就喜欢你，即使你不回信，我也会一直喜欢下去。
洛伊
（菲：难得收到人类的表白信，看看还挺有趣的。）
从此以后，那个女孩写给菲尼克斯的信，他都会当做故事来看。甚至渐渐的开始憧憬猛犸部落和那个女孩。
（回忆end）
今天菲尼克斯如期拿走了女孩的信件。信上写着——
致亲爱的菲尼克斯：
今天是我的成人礼，在猛犸，每个女孩在成人礼之前，都会制作一个象牙雕刻的物件。
我制作了一个象牙项链，做的很粗糙，毕竟是我第一次做，但是我很喜欢。
我希望有一天能把它亲手送给你。
洛伊
菲尼克斯津津有味地看着洛伊的信。
很不巧在他看信的时候，被母亲莉莉丝撞见了。
他们的母子关系非常糟糕，简直势如水火。冷暴力司空见惯。在莉莉丝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对菲尼克斯拳脚相加。
“这是什么东西？”他母亲一把夺走，朝着这封信瞧了又瞧。“你居然和猛犸部落的野女人勾搭上了？！”
菲尼克斯没有说话，用他蓝宝石般的眼睛看着莉莉丝，似乎在祈求什么。
“我说呢，最近学院的老师都说你上课开小差。原来是这个原因啊。虽然你是个废物，但是就算是废物，我也不准你和猛犸部落的野女人交往！”
她愤怒地拿起信，当着菲尼克斯的面撕成碎片，砸到他脸上。大声呵斥菲尼克斯：
“和低等生物交往，现在不可能，以后也绝无可能！别tm给家族蒙羞！”
菲尼克斯看着满地的碎片，一时气血上涌：
“你凭什么管我？你这个**！连我父亲是谁都不清楚，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耻辱的事吗！”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莉莉丝的痛处，她一巴掌打在菲尼克斯脸上。
“你竟敢顶撞我！侍卫，打晕他，带进血牢！我要好好教育一下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end）
对，没错，我就是这样被关进来的。很重的一蒙棍，然后睁眼就在这个鬼地方，被我母亲亲手送进来。
四周充斥着老旧建筑里独有的霉湿气，混杂着恶心发臭的尸骸。乍一闻并不觉得多难受，但是待久了就会头晕目眩、感到恶心。
铁制的牢房，甚至还有点生锈。我猜测这应该是那个“变态女人”虐待其他生物的地方，比如人类、矮人等等。
我一脚踹开铁门，“铛”的一声，铁门砸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
我随后拍打了身上的灰尘和泥渍，迈着我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在这昏暗的地牢。
还以为多厉害的地方呢，血牢就这？这和普通的人类牢房有什么区别？
但是仔细观察后，发现这座地牢确实和其他地牢有点不一样。
地牢用的是教派旧式的暗黑建筑风格，这种风格偏压抑和堕落，多用魔神雕像作为支柱。顶部是参差不齐的钟乳石，离地面的平均高度有十米。脚下是一条近六米宽的过道，静谧而深邃。偶尔会有几缕阳光透过狭小的窗口从外面散射进来，显得格外压抑。
仔细听来，似乎有水流的声音。却又不像水流声那样清脆悦耳，倒像是血液在涌动。
我注意到了道路两旁，那些其他牢房里的生物。各种奇珍异兽，鬼怪妖魔，种类很多，都安静地住在为他们特制的牢房中。
矮人，石头人，兽人，各式各样的囚犯。他们用充满怨恨却又略带恐惧的眼神看着我。
我感受到了他们对血之贵族的恐惧，不，准确的来说，是对我母亲的恐惧。
我的母亲，莉莉丝，教派十大长老之一，相貌美艳，心肠毒辣！
她对我那未曾谋面的父亲可谓恨之入骨，每次抽打我的时候，都会说上一句：“你和那个家伙越来越像了呢！长得就是一脸欠抽的样子！”
她非常讨厌我，但就算这样，我也断然想不到，她会把她唯一的儿子丢进这种地方。
（sw）
菲尼克斯似乎又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像是机关转动。
过道尽头，从地底向上升起一个宝座。泛着明亮的红光。
“我的乖儿子。”
莉莉丝站在宝座旁，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菲尼克斯。
“您可真是个好妈妈！专门为我准备了这么有趣的地方。”菲尼克斯瞪了回去。
莉莉丝开始施法，随着她手臂的挥动，地牢四周的血液缓缓流出，形成几面血墙。随后血墙迅速靠拢，围成一个封闭的大型血立方体。同时一副紧致而渗人的血毯，在地牢越铺越大。
莉莉丝风姿绰约地站立着，用手轻轻摆动，一条水桶粗的大蛇从血毯窜出。
它身上逐渐褪去血色，显露出层次分明的青色鳞片，龙状的脑袋上长满了棱刺。它不断朝着菲尼克斯咆哮，锐利的牙齿让人不寒而栗。
菲尼克斯虽说是教派新一辈的高血统贵族，但是他并没有注重自身血之力的开发。所以战斗力并不强，甚至到了给家族蒙羞的地步。
“等等！母亲大人，你不会真要杀我吧，我死后你不怕孤独终老吗？我可是您唯一的儿子。”
菲尼克斯知道这番说辞没有任何用处，但他还是想试一试。
“油嘴滑舌的样子像极了你那恶心的父亲，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快！”
菲尼克斯的话反而增加了莉莉丝的仇恨。
接着，她说了一句咒语，那条巨蛇朝菲尼克斯袭来。
他拔腿就跑，可是四周已然被血墙封锁，根本无路可退。菲尼克斯想起了曾经学过的血魔法。
“血之盾！”他念出的一刹那，地上血毯的血液凝结出一个巨型盾牌。
当巨蛇正要咬向菲尼克斯的瞬间，这个盾挡在了他面前。
“嘣”的一声，盾裂了，与之一同断裂的还有那条巨蛇的两颗牙齿。它受了不小的伤，开始怒吼，速度比之前更快。
菲尼克斯来不及反应，被巨蛇用身体死死缠住。
周围的囚犯害怕极了，纷纷蜷缩在角落里，唯恐把自己也卷了进去。
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痛苦，这种窒息的感觉，还有蛇身肌肤那冰冷的触感。菲尼克斯甚至怀疑这是一条真蛇！
“快点激发你的血之力哦，不然可就要死了。”
莉莉丝嘲讽了他一番，然后不慌不忙地坐下，似乎一点都不关心儿子的死活。
（菲：可恶，我到底是不是她亲身的！）
渐渐地，菲尼克斯失去了意识，失去了对周围的一切感知。但是隐约间还能察觉到自己的心跳。
（菲：我可不能就这么死了啊！就这么死了算怎么回事！）
“无止尽地沉沦，在血的深渊将一切都逆转！”
这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愈发清晰。这不是母亲的声音，这个声音是——老师？！
瞬间，菲尼克斯睁开了眼睛，一抹血色掩盖了他蓝色的瞳孔。他感受到了身体的血液在翻腾。
仿佛做梦一般，他一手抓紧巨蛇头部的棱角，一手掰开蛇的下颚。一道血色的闪电从他的手上触发，由口及尾击穿了巨蛇。
整条蛇从头至尾，表面像是被火烧一般，青色的皮被烤得焦黑。蛇头软瘫在血毯上。
菲尼克斯从巨蛇松动的缠绕中挣脱出来，手上充斥着难以想象的力量。
随后那条蛇慢慢变回了一滩血水，溜进了血毯中。
“身处深渊，乾坤逆转。”
菲尼克斯按照那个声音所诵出的咒语，开始于心中默念。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高深的血魔法。”
莉莉丝不相信自己这废物般的儿子居然偷偷学会了高阶咒法。
这时从莉莉丝身边走出一个人，这个人正是亚当，菲尼克斯的老师。
“亚当，你来这里干什么。”
莉莉丝似乎很不满，回身就是一脚，但亚当身手敏捷，一个后跳躲过了。
“莉莉丝，你何必为难自己的孩子呢？”
亚当戴着棕色的绅士帽，容貌谈不上俊朗，甚至有点邋遢，但修长的身姿却加分不少。他边说着，边对莉莉丝摘帽鞠躬。
“我的私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莉莉丝满眼鄙夷地看着他。
“当然有关系，你知道我是菲尼克斯的魔法导师，你这样伤害一个教派的栋梁之才，我可不能坐视不管。”
“菲尼克斯被你们这些庸才教成这样，你还好意思说是他老师？！有多远滚多远。你这个人我看见就恶心。”莉莉丝怒斥道。
“好好好，我滚，但是我提醒你，是主教大人叫我来照看菲尼克斯的，就算不给我面子，主教的话总要遵从吧。”亚当面带微笑。
莉莉丝半信半疑。
“好，我不动手，但你也别插手，我让我的小宠物和他玩玩。”
随着莉莉丝两下掌声，侍卫们放出一个着了魔的石头人。
将近四米的高度，体型硕大，迈着厚实沉重的步伐，每走动一步都让菲尼克斯的心颤动一下。不过最令人绝望的，是它坚不可摧的岩石表皮。



 第四章：逆转之书

魔化石头人朝着菲尼克斯大步走来。它拥有一副笨拙而有力的倒三角身形，脖子上还挂着特制的咒法项圈。
石头人越走越近，抡起比半个成人还要大的拳头，凶猛地朝菲尼克斯砸来。
菲尼克斯立刻使用“血之盾”挡住，尽管用了血之盾还是被击飞数米远，而且身体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他一脸绝望地看向亚当老师。
（菲：亚当叔，再不救我，我就要凉了。）
（亚当：这小子在向我求救吗？我该不该救他啊）
亚当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的莉莉丝。
石头人又向菲尼克斯砸去重重的一拳，这次他没有硬着头皮去挡，反而是一个滑铲从石头人胯下钻了过去。
迅速起身后，菲尼克斯用左手向亚当不停打暗示。
（菲：亚当老师，搞快点，搞快点。）
（亚当：知道了，臭小子，别急，再等等。）
亚当扶着帽子点头示意。
（莉莉丝：一个摇手，一个晃脑，他们两个肯定不对劲。）
由于石头人的攻势过于缓慢，莉莉丝终于忍不了了。拿出鞭子狠狠地抽向石头人。
“吼，嗷——”石头人痛苦的怒吼着，却又不敢反抗。
“拿出你最强的力量！”说着，莉莉丝又一鞭子抽了上去。
石头人脖子上的项圈被她打掉，终于开始暴走了。
“莉莉丝，你不能插手。”
亚当郑重地提醒她。
“我对菲尼克斯动手了吗？我打的是我的宠物，你管得着吗。”
（亚当：行，行，行，你做什么都是对的。既然这样，我也不能坐视不管了。）
“我爱你，莉莉丝！”亚当这次把十几年的胆都拿了出来。一把抱住莉莉丝。
莉莉丝条件反射般，回身就是一巴掌。
就在这时，趁着莉莉丝没注意，亚当向菲尼克斯丢去一本老旧的书籍。如同一道光，透过封锁菲尼克斯的血壁传到他手中。
然后疯狂打暗号。
（亚当：你小子，为了你，我可是豁出去了，能不能用出这本书的魔法，全靠你自行参悟。）
（菲：哟，亚当老师，想不到你还真是个勇士呢。）
菲尼克斯看热闹般地望向亚当。他正被莉莉丝拳打脚踢、疯狂输出。
正笑着，石头人一拳砸中菲尼克斯的头部。
（菲：完了，这下完了。）
没有任何防护措施，菲尼克斯的头被如此巨大的石拳砸中，顿时大脑放空、脖子僵住，整个身体平躺在血毯上。
“菲尼克斯！”亚当大叫一声。
（sw）
我失去了意识，或者说我失去了作为人的意识。
和上次一样，四周黑暗笼罩，吞噬着我的灵魂。
如同身处深渊，沉沦，一直沉沦，永无止尽。
“菲尼克斯。”，“菲尼克斯”。
“亚当老师？对了，上次也是你的声音，你能进入我的意识吗？”
“是你，你身上的逆转血咒让你进入了深渊意识。我透过深渊意识和你对话。”
“这么说，我还没死？”
“在深渊意识里时间是静止的，但是时间一长你便会陷入永久的沉沦。所以你最好快给我醒过来。”
“那我该怎么做呢？”
“念咒语，上次你进入深渊意识我告诉过你。”
“老师我懂了。”我的学习能力差，记忆力倒是不错，“身处深渊，乾坤逆转！”
正当我要苏醒之际。
老师补充了一句，“把书翻到第十页，用上面的咒术对付它。”
“哈哈，看我表现。”
（sw）
当石头人用重拳砸向地上的菲尼克斯时，他的意识复苏，一个转身滚到一边。
然后他半跪在地上，忍着剧痛，翻开了亚当给他的书。
（菲：第十页，第十页！应该是这个了！）
“安魂咒——觉醒于深渊的逆转之力，听吾之号令，抚慰汝之灵魂。”
菲尼克斯左手托着书，右手的手掌朝向石头人。
随着咒语的施展，石头人先是停止了攻击，然后开始左右摇晃，似乎困顿不堪。
魔气在它的身上逐渐消散。
“轰隆”一声，石头人睡倒在地上，连血牢都被它震动了。
（莉莉丝：这臭小子到底背着我学了多少魔法？）
（菲：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菲尼克斯趁着力量还未散去，召唤出血色闪电，瓦解了周围的血壁。
用那双被血光覆盖的蓝色眼睛，望向母亲和老师。
（亚当：这小子每次从深渊意识中觉醒，刹那间都会有一种一身正气的感觉。和他平时油嘴滑舌、不务正业的样子反差很大。）
“母亲大人，我们就先行离开了。”
菲尼克斯一反常态地对莉莉丝扫视了一眼，透露着淡定与从容。莉莉丝瞬间愣了一下。
（莉莉丝：这小子，怎么回事？怎么性格都变了。）
（菲：我怎么不自觉就装起来了，难道是跟德尔迪亚学的吗？这本书总是给人一种奇妙的力量。）
莉莉丝也没有阻拦，在亚当走的时候，把从他头上打落的帽子狠狠扔了过去。
亚当稳稳接住，顺便鞠了一躬。
“滚远点，别再回来了！还有你，亚当！”莉莉丝朝着他们大声呵斥。
（莉莉丝：可恶！这次不仅没惩罚到那臭小子，反而让我颜面尽失。）
离开后，菲尼克斯长舒了一口气。
“亚当老师，这本书是你的传家宝吧？”
菲尼克斯一边走一边粗略地翻了翻这本老旧的书籍。
“嗯，逆转之书嘛，圣教赐予我先祖的宝物。什么传家宝不传家宝的，我现在是老光棍一个，传家宝都是身外之物。”
亚当老师一边说一边苦笑着。
“我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和你的意识连接呢？”
菲尼克斯把书合上，看向亚当。
“你身上有逆转血咒，我也有逆转血咒，逆转血咒之间可以在深渊意识里交流，这也是我偶然间发现的。”
菲尼克斯打破砂锅问到底：
“逆转血咒，这应该不是所有人都有吧？”
亚当老师开始支支吾吾，似乎谈论到了他的秘事。
“说起来很复杂，这种咒术和血统有关，却又不仅仅和血统有关。”
菲尼克斯一脸不解，“老师，什么意思？”
“有这种血咒，身上的血统纯度一定要高过百分之八十，而且必须是咒法之躯。”
“你越说我越糊涂。能简单点吗？咒法之躯又是什么？”
菲尼克斯求知欲旺盛，用他犀利到发光的眼睛看着亚当老师。
“咒法之躯，简单来说，就是你必须长时间受咒法侵蚀或禁锢，十年甚至二十年。我曾经为了得到咒法之躯，刻意封印自己的力量十几年。这十几年也成为了我最不堪的岁月。”
亚当这句话似乎透露出他得到咒法之躯的艰辛。
总结起来，一个血之贵族，同时拥有咒法之躯和血统纯度八十以上，身上便会出现逆转血咒。
逆转血咒就是力量压抑到极致而产生的回光返照。
“长时间受咒法禁锢？这又怎么说？我并没有被咒法控制。”
“我也不清楚，但是我隐约觉得和你本身的血脉觉醒有关，你拥有80以上的血统纯度，血之力理应很强，至少能达到五阶助祭。而你只是三阶驱魔，要知道，就算只有20血统的血之贵族，也能通过训练达到三阶驱魔的程度。”
“我也很疑惑，同样是高血统的德尔迪亚，比我强了好几个阶级。或许是我缺少历练吧。”
菲尼克斯话锋一转，“对了，亚当老师，你在血牢说喜欢我母亲，不会是真话吧？”
“你这鬼小子，那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我现在身上还痛着呢，你母亲多可怕，你心里没点数吗？”
“我当然很清楚，不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该不会你就是我父亲吧？”
菲尼克斯继续调侃着，谈论到父亲的字眼时，脸上下意识掠过了一丝严肃的神情。虽然语气很轻松，但仍能看出他很重视这个问题。
“很遗憾我不是。”
亚当察觉到了菲尼克斯不安的神情，也很正式地回答他。
“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是我父亲，毕竟你长得也不是那么帅。”
菲尼克斯一脚踢掉路边的石子，望向远方。
“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年轻时候也是教会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当年你母亲还对我倾慕有加呢。”
“哈哈，吹吧，使劲吹，反正吹牛又不触犯教规。”
“对了，谈起你母亲，你可千万别记恨她，她在感情上伤得太深，记得她年轻时很温柔的。”
亚当很真挚地告诫他。
菲尼克斯很随意却又无可奈何地看了看家的方向。
“我知道，她每次总是看我不顺眼，说要把我打死，不让我回家，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她从不疼爱我，但每次我被别人欺负了，她总是第一时间为我出头。我从来没有恨过她，一次都没有，相反，我恨那个抛弃我们母子的父亲。是他让母亲变得这样乖戾，变成一个痛苦和矛盾的结合体。”
“如果有一天，你和你的亲生父亲见面了。你会怎么办？”
“我不知道，或许会把他带回来给我母亲处置；或许他会被我直接杀死；或许我根本下不去手，然后放任他离开。”
“还有一个可能，或许他早就死了，而不是故意丢下你们不管。”
“那是最好的，我巴不得他是因为死了，或是失忆，所以才抛弃我们。”
菲尼克斯父亲的话题结束后，二人沉默许久。
“对了，这书。”菲尼克斯晃了晃手上的《逆转之书》。
“这书我本来想送给你当成人礼，两年多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这本书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菲尼克斯把玩着这本古书。
“对于有逆转血咒的人来说，这本书确实很奇妙，但是对于其他人，这本书就纯属收藏品。”
按照菲尼克斯嗜书如命的性格，再加上这还是一本充满奇幻色彩的古书，他其实根本不想还。
“但这可是老师你的传家宝啊。我不能这样，这样是不对的。但是老师非要给我，那我就不好意思了。”
菲尼克斯做了做样子，却一直把书牢牢握在手里。
“行了行了，别演了，收下吧。”
老师也早就看出他的小心思，对他会心一笑。
“既然老师都这样说了，嘿嘿。”菲尼克斯毫不客气地把书收进怀里。
这本书的封面是无字的，书体很单薄，估计也就几十页，放在怀里刚刚好。
“我一直在想，要是你能成为我的父亲该多好。”
（亚当：怎么一本书就把你小子给收买了。）
“我要是你父亲，把你这个高血统贵族教成这个傻样，早被你母亲拿刀捅死了。”
“哈哈哈，也是。”
“哈哈哈。”
二人的谈话在欢快而温馨的氛围中结束。
在离别的最后，亚当老师补充了一句，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格外的严肃，
“黎明时分记得去试炼场见主教，他好像有要事宣布。关乎你和德尔迪亚，甚至整个教派的兴衰。”
“这么严重吗，那我现在就动身。”



 第五章：祭血之剑

邪灵浮于半空，一剑斩出一道巨大的灰白刃风。
德尔迪亚由于处于灵魂状态，无法使用血之力，只得被动躲闪。
邪灵加速释放刃风，同时几十道向德尔迪亚飞去。
瞬闪，腾挪，偏移，后撤步，德尔迪亚颇为费力地在试炼台上闪避。
突然一只利箭射出，直逼邪灵。邪灵惊险躲避，
“灭灵之箭？！”邪灵大惊。
女弓箭手拉满弓，箭头泛着淡淡的蓝光。这些蓝色的光由箭头逐渐灌入箭身，乃至整个弓。猛的一箭，邪灵勉强躲开，却也擦破了他的脸。在脸上留下了一道无法磨灭的伤痕。
“可恶，不可饶恕！”邪灵怒不可遏地扑向女弓箭手，却被德尔迪亚半路挡住。
双方的剑再次碰撞，又是一阵晕眩，德尔迪亚瞬间回到了自己的肉身。
“大人你醒了。”铠甲男对他进行问候，“我还以为你死了呢？真是吓死我了。”
“你们保护那个女人！”德尔迪亚以命令的口吻对铠甲男和兽人说，然后自己又冲上前和邪灵对峙。
（德：碰撞后我会魂体分离，我得避免和他对剑。用血之力对付他）
“血影剑！”德尔迪亚心中默念着，从他身体内流淌出鲜红的血液。
这些血液凝结于空中，形成一把把血制短剑。
随着德尔迪亚赤瞳一闪，这无尽的短剑飞向邪灵。
邪灵先是躲闪，随后用左手在试炼台凭空拉起一道灰白色屏障。几乎笼罩了半个试炼台的白色屏障，挡住了德尔迪亚的攻势。
（德：这是什么，血之屏障？魂灵的血之屏障？）
“想不到吧，你这些小把戏连我的魂之屏障都破不了。”邪灵嘲讽间一个刃风过去。
德尔迪亚制造出血之盾勉强招架，可身旁的铠甲男却被刃风斩倒在地。
没有伤口，甚至连铠甲都没破，但是他的的确确死在德尔迪亚身边。
通过种种迹象表明，这个邪灵的伤害能越过肉身，直接击杀灵魂。
一筹莫展之际，女弓箭手，准确的来说，是女精灵，她对着德尔迪亚说了一句：
“配合我。我也许能杀死这个家伙。”
“你要我怎么做。”德尔迪亚挡住飞向女精灵的刃风，和邪灵对峙着。
“相信你也察觉到了，你手中的剑和他手中的剑有相似的性质，双剑相碰之时，会发生短暂的晕眩，我会抓准时机，把他一箭射死！”
德尔迪亚表示赞同，他当然不会告诉她，这个魂灵可能是自己的一部分。
德尔迪亚用自身血液召唤出一把巨大的血剑，向魂之屏障猛得砍去。
屏障开始出现裂痕，在第二次攻击的时候，终于击碎了魂之屏障。
德尔迪亚瞬步跃起，一剑砍向邪灵，如同迅雷一般，不及掩耳之势。
邪灵用剑死死挡住。双剑相碰，一阵晕眩，德尔迪亚魂体分离。
此时，女精灵的箭已然射出，在邪灵睁开眼的刹那，箭身贯穿心脏。
德尔迪亚趁势将剑从邪灵手上打落。又是一阵眩晕，灵体再次融合。
德尔迪亚恍惚间觉得身体好像多了什么东西，时而随脉搏跳动，时而流窜全身。
“他——不见——了，剑——落地了！”兽人挥了挥他的大锤子，忍着腿部的伤站了起来。“他——死了！啊喔啊！”
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此时离黎明仅剩最后几分钟，灰白的色调已然消失，星光渐微，黎明将至。试炼台还有三位幸存者。德尔迪亚、女精灵、兽人。大家安静地等待着试炼台上升。
“他真的死了吗？”德尔迪亚一反常态，满脸邪气地看着女精灵。
“我射中了他的心脏，被精灵族灭灵之箭射中心脏的魂灵，不可能活着。”女精灵没有注意他奇怪的神情，正整理着自己乱糟糟的长发和衣服。
“啊——呃！”兽人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女精灵望向兽人，此时一把血剑正插入他的身体，从脊背直接刺穿到胸前。
执剑者不是别人，正是德尔迪亚。
“你疯了吗？！德尔迪亚你在干什么？”女精灵惊慌失措，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我真的死了吗？啊哈哈！”
这种轻蔑而邪恶的口吻，这不是德尔迪亚，这是那邪灵！
女精灵拉满弓，蓝色的灭灵之箭直指邪灵。
“来啊，你射啊，且不说你能不能杀死我，要是射中了我，德尔迪亚也会——”
“我别无选择！”这一箭的力量比她任何一箭都要强大，似乎承载了一位精灵的生命之力。
强烈的光直射在德尔迪亚眼中，将他真正的意识从深渊里唤醒。
那只箭是救赎之箭，从德尔迪亚身边穿过，用最温暖的光唤醒了他最初的意识。
他醒来第一幕，看到的便是自己的剑插入女精灵的腹部。
“你醒了？”女精灵温柔地看着德尔迪亚。
“怎么会这样？”他没有露出忧伤的神情，却从他的眼神里浮现了一丝失落。
“也许你并不知道，或许是你忘了，在精灵部落里，有一个女孩正等着你回去。”
如此坚韧美丽的精灵，倒在德尔迪亚怀里。
“对不起，我——”德尔迪亚用手抚摸着女精灵受伤腹部。向来杀伐果断的德尔迪亚，第一次感到了愧疚。
“你真的忘了吗？你可真是个负心汉呢。”她强忍着疼痛，一只手死死拉住德尔迪亚的衣领。
“答应我！一定要去精灵王国。把这个交给我的姐姐——奥萝拉。”
她递给德尔迪亚一个箭头。他接过箭头，将它视若珍宝。
女精灵突然捧腹大笑，
“德尔迪亚，教派最年轻的六阶执事？原来不过是个大傻子，嘻嘻。”女精灵志得意满地摸了摸他的脸，“大傻子，我在精灵王国等你哟。”
随后她化为了尘土，在德尔迪亚臂膀间流散。
原来这是精灵的土系傀儡魔法——尘埃化身术。她根本就没有死，甚至连试炼场都没有亲自来过。
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人靠演技博取了你的同情和泪水，然后再猛地站起来嘲笑你，说你是一个爱哭的巨婴。
“欺骗者！”德尔迪亚冷酷地凝视着这些尘土，将箭头摔在地上，一剑劈成两半。
终于，黎明时刻到来，血窟逐渐下沉，德尔迪亚踏上试炼台。
（sw）
她帮我摆平了邪灵，但同时也欺骗了我。精灵一族，枉有这高贵的血统，却行此低劣无趣之事。
不论如何，精灵部落我迟早要去一趟。该感谢还是该质责，到时候就看她对我谦卑的程度。
主教和元老们在主席台等候我多时。
我还是没有明白主教的用意，为什么？究竟为什么要我参加这场“屠杀”？我开始怀疑，怀疑自己，怀疑教派。他们在把我和其他人当作玩物吗？
那个和我长相完全一致的邪灵又到底是什么？
（sw）
主教看到德尔迪亚平安归来，脸上透露出喜悦，但更多的是不安。
“你是，德尔迪亚？”主教担心地问。
德尔迪亚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主教这么问的意义何在。
“是。”他果断地回答
“邪灵呢？”
“我不清楚。”德尔迪亚静静地从主教身边走过。
望着德尔迪亚严肃的身影，主教再没过问，任由他一个人去往角落。
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六长老还有一些未露脸的长老也都到场了。大家围在主教面前。
“这就是祭血之剑！”主教拿起掉落在试炼台的旧式血剑，高高捧起。
“这次多亏了德尔迪亚，我们的教派神器才能重见天日。”二长老庆幸地说了一句。
“那个邪灵呢？”大长老有点疑惑，“这小子真的成功了吗？那真是太好了。”
“不管怎么样，解决了一件教派的历史遗留问题。这肯定是好事。”六长老摸了一下祭血之剑。
“我就说嘛，小娃儿绝对没问题，他可是教派新生代血之贵族中最强的执事啊。”三长老是德尔迪亚的剑术老师，对他很是偏爱和吹捧。
“哈哈，三长老行了吧，我知道你其实在夸自己教的好。但是击败邪灵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况且还是他自己的顺位魂灵。”二长老笑了笑，却又突然严肃，“对了，德尔迪亚人呢，我还有许多问题要问他。”
“等会再问吧，我们先办正事。”主教将祭血之剑置于空中，引导大家开始施法。
……
黎明已至，菲尼克斯也赶了过来。他看着德尔迪亚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呆。
“德尔迪亚，你怎么了？”菲尼克斯在德尔迪亚面前打了一个响指。
“没什么。”
他冷淡的回答，在二人间产生了沉默效应。
“对了，听说你参加了血之试炼，怎么样，这次有哪几个部族的选手通过了？”菲尼克斯继续搭话，并和他并排坐下。
“全死了。”
“按照规定，不应该有五人可以晋级嘛，难道你把他们都杀了？”菲尼克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这件事颇费口舌，我不想多说。”
二人再次陷入沉默。
（菲：怎么回事，几月不见，这家伙比以前还要高冷。）
菲尼克斯望着遍地的尸骸倒有些反胃，但这也不是第一次，每年试炼都是这种尸骨成山、血流成河的惨状，倒也司空见惯。
突然，地面开始震动，四周所有的尸体浮在空中，血液被抽干，汇聚在一起，形成几条血河在空中流动。
“怎么回事！”菲尼克斯大惊。
德尔迪亚也看到了这幅景象。
他注意到远处一把泛着血光的剑浮在空中。
（德：这是？这是邪灵手中的那把血剑！）
“菲尼克斯。”德尔迪亚一个眼神示意。
“好像在主教那边，我们走！”菲尼克斯和他一对视，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二人飞速赶到主教面前。
这把血剑依旧悬在空中，地面剩余的尸骸开始翻腾，血液全部被抽走。如同链条缠绕般，巨大的血流汇于血剑四周，将它严丝合缝地裹住。
“主教大人，这是？”德尔迪亚停住了脚步，看着天空中这奇妙的景象。
“这是祭血之剑，教派神器之一，十年前被封印于血棺中。”
“我参加试炼的目的就是为了这把剑吗？”德尔迪亚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壮观的景象，空中流窜的血液仿佛形成了一片血海。
“是，也不全是，这次试炼主要还是帮你解除力量封印。”主教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受到一种被血统压制的错觉，“力量强了不少，看来你确实击败了它。”
“这么说，那个邪灵真是我的一部分？”德尔迪亚似乎很难接受。
“不要惊讶，你是至纯之血，每个至纯之血的血之贵族都存在顺逆两个灵魂。相生相克，互利共生。只有融合在一体才能发挥出至纯之血极致的力量。”
“圣主也是至纯之血，那他？”
“没错，圣主也是一体双魂，不过圣主的顺位魂灵在很久之前就成为了主灵，所以看起来就和一体一魂的我们没有区别。”
“对了，德尔迪亚，你是怎么打败你的顺位魂灵的？理论上顺位魂灵比你自身的魂灵要强很多啊。”二长老不置可否地问了一句。
德尔迪亚想起那个骗人的女精灵，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复。于是深思后反问一句：
“我想知道，如果依靠他人之力击败我的顺位魂灵，会怎么样？”
“依靠外力是无法让它屈服的，在你受伤或者极度虚弱的时候，它会再次和你自身的魂灵抗衡，这也是我们没有插手的原因。每个至纯之血的血贵族，都必须自己战胜自己的另一个魂灵。其实在出生的那一刻你们已经经历过一场战斗，那个时候是顺位魂灵在控制你的身体。”二长老向来博学多识，说的话自然可信。
“我们也想过培养你的顺位魂灵，让你成为下一任圣主，可惜它太过顽劣，当年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于是上一任主教用祭血之剑封印了它，并将你现在的魂灵升格为主灵。”大长老也补充了一句。
“所以十年前不是我失忆了，而是十年之前这具身体根本就不属于我？”德尔迪亚眉头紧锁。
“没错，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事实证明你现在的魂灵在品格上比你的顺位魂灵要好太多了。”大长老不由得发出感慨。
大长老不是那种喜欢生发感慨之人，能让大长老如此叹息，只能说明自己的顺位灵魂确实罪大恶极。
德尔迪亚难以置信地听着这一切。原来自己只是那个邪灵的代替品，仅此而已。
菲尼克斯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他看着头上的血海越来越广，似乎有些担忧。
“主教大人，那你们现在在干什么？！”菲尼克斯看着满天的血海。
“血之试炼的制度被开创出来，选拔其他种族的精英只是其一，最重要的便是给这把祭血之剑补充力量。”主教依旧施着法，他们二人从未看过主教对一个事物如此虔诚，除了这把祭血之剑。
“你们也在教派的神书和历史课上了解过吧，七代圣主阿兹迈是如何用这把剑击败血伯爵，从而抵御住帝国的进攻。”主教很自豪地说着。
一个穿着长袍，戴着黑色连体帽，根本分辨不出身份的长老又站了出来：
“可以这么说，祭血之剑就是我们教派的巅峰至宝。其意义不下于圣主大人的骸骨之剑。”
“能媲美骸骨之剑？！那这么强的剑被上任主教用来镇压一个邪灵？这不是大材小用嘛。”菲尼克斯有些疑惑。
“首先，这把剑是唯一可让血之贵族的魂灵实体化而不灭的剑，作为封印德尔迪亚的顺位魂灵是最好的介质。其次这把剑邪气过重，欲取之，必予之，若不是教派遭逢劫难，是不能随意使用的。凡使用此剑，必先饮千人血、噬万人魂，以至纯之血祭剑，方可获得其力量。”



 第六章：魔神复苏

黎明的光晕散漫在天际，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风和血流，在祭血之剑的身旁涌动。
为祭血之剑充能的仪式还在继续，长老们配合主教，用自身的血之力，组成一个巨大的法阵压制剑身以便超度万千死灵。
祭血之剑在颤动，充斥的力量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
周围的残骸被震得稀碎，原本停在空中的血流也被击散，零落成血雨。
众元老手臂上的血痕浮现，流露出他们高贵的血液，汇聚在主教手中，形成一条血链。将祭血之剑牢牢锁住。
“不是说只有教派遭逢劫难的时候，才会拿出这把剑吗？难道教派有危机？”菲尼克斯开始担心。
“帝国方面吗。”德尔迪亚看向主教，希望他出面解释一下。
“不，不是帝国的问题，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那些存在于传说中的魔神开始复苏了。”主教神情凝重，“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我们也不会请出祭血之剑并帮它补充能量。”
（插叙）
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两根蜡烛，点在了大型的方桌上。这点微光根本不足以把方桌的轮廓照射清晰，更别提整个房间。
众人披着深黑色的斗篷，陆续进入房间，清脆而有序的脚步声回荡在每个角落。
老旧的装饰在黑暗中沉寂地看着众人，这些人围在方桌边开始了秘密的会议。
教派的长老议会是一个很重要的议会，本应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召开，而如今却仓促地举行在这样一个地方。
许多长老对此表示不解。大长老便是其中一位，“主教，我们长老议会理应在教会主殿召开。再不济也是分教主殿。在这种密室议会我还是头一次。”
“事出有因，最近发生一件足矣威胁教派统治的大事。”主教望向六长老，“请六长老为我们说明情况。”
“是魔神复苏的事。”六长老嘴唇微微颤抖。他主掌祭祀，平时就很关注魔神的祭礼。而且他长期辅佐在圣主身边，消息相对其他长老，知道的只多不少。“我们圣教神话中流传的上古魔神开始复苏了。”
“魔神复苏？开什么玩笑，魔神那种东西难道不是前人胡编乱造，用来笼络人心的嘛。”三长老对这件事的真实性表示怀疑。
“消息是圣主透露的，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圣主吗？”六长老显然对三长老的态度表示不满。
“这难道不是好事吗？七十二柱魔神是我们所崇尚的神灵，他们的复苏对于教派来说，也算是还愿了，哈哈。”四长老似在调侃这件事的荒谬，又或者真是表达自己的意思。
“四长老你想的太简单了，按照神话记载，每一个魔神都是能制霸一方的存在，有的甚至拥有毁灭邦国的力量。我们原有的秩序必定会被这些魔神打破，我们的统治地位也将被剥夺，从而成为魔神的奴仆。你们难道愿意看到这番景象吗？”主教说的意味深长，发人深思。
“按照主教的意思，我们应该阻止他们降临人世。防止他们对我们的统治造成威胁。”二长老参悟其中涵义。
“诛杀魔神？这怎么可能，魔神是不灭的。而且教派信奉魔神的不在少数，我们这种做法无异于欺师灭祖、自毁信仰。”四长老明显对这件事表示不解。
“这也是我让你们来这里进行秘密会议的原因，这件事绝不能泄露半个字。否则必然在圣教中引发混乱。”主教强装淡定，从容地跟他们说着，“魔神只能存在于教派的神话中，为了维持我们所罗门圣教的秩序，必须扼杀他们。对抗魔神我们只能先下手为强，趁他们还未复苏、力量未全盛，提前将他们赶回魔神的世界。”
“那这件事主教打算派谁前往。”二长老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其他人。
“只能是德尔迪亚那个小娃儿了吧？”三长老抢先回答。
“你瞧不起谁呢？难道我们几位长老比不上那小子吗？”十长老义愤填膺地站起来。
“论血统，你还真比不上人家。”三长老也猛的站起来。
“两位长老别冲动，我们必须听从圣主安排，这次圣主并不打算派我们去处理。毕竟除了九、十两位长老，我们其余的人都是老头子了。”主教勉为其难地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圣主指派了两个人选。”
“德尔迪亚肯定是一个，那另外一个呢？”
“还有一个，那就是九长老的儿子。”主教看向九长老。
她就是莉莉丝，十位长老中唯一不穿长老服的女人。她认为那些黑袍深帽的长老服很没有品味，虽说可以有效隐藏身份，但她就是不喜欢。
“菲尼克斯？”九长老满脸鄙夷和不屑。“我这个废物儿子，派他去干什么？他除了闯祸还能做什么。”
“此言差矣，80%的血统，已经算是新一代血之贵族里顶级的人选啦。”十长老调侃似的夸奖了菲尼克斯，同时也在嘲笑莉莉丝。
“你们看他，他像是那种会使用血之力的人吗？”大长老也表示反对。
“他不像，但是他有一个独特的体质——咒法之躯，拥有这种体质，可以操纵所有血魔法。我还听说，他最近获得了亚当的传家之宝——逆转之书。他的前途可谓不可限量。”主教早就知道了一切。
“仅凭他们两个血之贵族，加上一本破书，想打败魔神岂不是笑话。”大长老略带讽刺地看向主教。
“如果是完全觉醒的魔神，那恐怕是不敌，但是我们出奇制胜，趁着魔神还未觉醒，将他们消灭也不是没有可能。”主教将一张地图摊开到众长老面前。其中标注了魔神的大致分布。
“上古魔神有数十个，我们如何能一一歼灭？”大长老摆了摆手，似乎在说，“派两个孩子去对抗魔神，你简直在说笑话。”
“那依大长老的意思，难道是想亲自前去吗，怕是你也没这个本事吧。”三长老有点看不惯他。
“我自然也没这个把握，所以何不让圣主亲自动手，以他的实力，”
大长老还未说完，二长老便插了一嘴。
“还真以为圣主只派两个孩子去吗？依我看，两位孩子只是去探探路而已，真要和魔神打，还得靠圣主和我们这些老不死的。”
“不要妄加揣测，圣主大人不是你我能议论的。以防万一，我们是时候把那个东西取出来了。”
“哪个东西？”
“祭血之剑。”
（end）
听到魔神复苏的消息，让德尔迪亚和菲尼克斯很吃惊。



 第七章：秩序修正

德尔迪亚皱了皱眉，“那些神不是只存在于传说吗。”
“是的，我们一直认为处于传说中的神，他们即将突破封印，复苏于世间。”主教神情很严肃。
“那主教大人，这和我们的任务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我们的任务是去迎接魔神降临吗？”菲尼克斯表示疑惑。
“不，恰恰相反，根据圣主的感应，魔神降临人世，对我们是一大灾难，我要你们为教派驱逐他们，将他们驱逐出人世。”
“驱逐魔神，以我们的力量，怎么可能呢！”菲尼克斯摇了摇自己脑袋，以为自己在做梦。
“听我说，如果完全觉醒的魔神，你们二人联手也挡不住，但是一个未觉醒的魔神，或者说才解除封印的魔神，它的力量不会超过本体的十分之一，你们完全有能力胜任。”大长老在“完全”上下了重音，似乎在为他们助长信心。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对魔神下手？这些魔神不是教派一直崇拜的对象吗？”菲尼克斯继续发问。
“他们的来临，会把我们原本建立的秩序打乱。而且魔神大多嗜杀成性，为了防止生灵涂炭，我们必须出手制止他们。”主教耐心解释。
“没错，在现有的制度之下，魔神的出现只会带来混乱。他们只能存在于传说。”大长老接着补充。
“派德尔迪亚去我能够理解，他是教派的六阶血执事，但是我只是一个三阶驱魔者，这么重要的任务指派我去恐怕不合适吧。”菲尼克斯露出为难的神情。
“圣主大人看中你的咒法之躯，有些魔神只能靠强大而隐秘的法术击败。你非去不可！”大长老很不喜欢平日里吊儿郎当，遇到事情就油嘴滑舌或问个不停的人。
“专司血魔法的人也有很多吧。”菲尼克斯继续推脱。
“你这小子，给你这种百年不遇的机会，你还推三阻四？叫你去你就去，对你也是一个历练，你母亲将来还指望你继承长老之位。”大长老终于发怒了。
“好好好，我去就是。您别发火，小心气坏了身子。”菲尼克斯一脸假意地陪笑。
（菲：你个臭老头，神气什么啊？你儿子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对了，听说逆转之书在你手里。”大长老上下打量了一下菲尼克斯。
“对，亚当老师交给我的。”
“这本书曾经是教派至宝之一，但是由于修行条件苛刻，所以一直由亚当家族单传修炼。你天生咒法之躯，配上你的高纯度血统，刚好就是这本书的最佳人选。努力参悟，必定能成为教派新一代最强血魔法师。”主教难得地鼓励了菲尼克斯。
他随后继续嘱咐：
“这件事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毕竟推崇魔神的地区还有很多，甚至连教派的人大多都信奉魔神。得知魔神降世，那些不法之徒一定会百般阻止你们。为了防止机密泄露，你们以秩序修正的名义去周游各地。”
“秩序修正？！会不会太严苛。”德尔迪亚提出异议。
“每二十年一次的秩序修正，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二长老对利用秩序修正的名义，却暗中对抗魔神的做法表示赞同。
“什么是秩序修正？”菲尼克斯不是教派上层阶级，对这个词并不是很敏感。
“就是对已统治地区的再次剥削，夺去其部族最强者性命，收录其部族最具价值的宝物，奴役其部族最尊贵之人。”德尔迪亚耐心解释。
“这——”菲尼克斯一时语塞。
“不要惊讶，初代圣主所罗门称其为秩序统治，秩序统治的严苛程度可比这要大的多。稍微反抗就是一场种族大屠杀。”大长老似乎深有体会。
“最强的勇士是部族的力量，最贵重的宝物是部族的信仰，最尊贵之人是部族的尊严。削其力量，毁其信仰，灭其尊严。我们教派的先祖正是通过这种手段才逐步建立这庞大的派系，建立起一个足以和帝国抗衡的势力。”主教的话语间充满着对这个制度的赞美。
“……”菲尼克斯没有说话，他虽然有不同的见解，但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根本无权开口。
“魔神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找到的，秩序修正对于你们来说，也正好是一个历练的机会。”大长老和德尔迪亚对视，想看清他的意志是否坚定。
“我们立刻动身。”
“慢着，德尔迪亚，你去取下祭血之剑带着。”
德尔迪亚沉默了一会，神情有些严肃。
“你不愿意吗？”大长老冷冷地看着他。
双方矛盾一触即发，这时菲尼克斯站了出来，用调侃似的语气说着：
“哈哈，我知道怎么回事，德尔迪亚肯定是觉得祭血之剑的剑型设计太过土气、没品味。比不上自己的弗德格尔斯。”
弗德格尔斯，一把象征尊贵的血执事之剑。圣教六阶武器中最尊贵的存在。除了外观极致华丽，剑身坚不可摧外，它还有一个神奇的检验功能。
非血之贵族者持有此剑，此剑会失去其原有的锋芒和光泽，如同一柄铁制废剑；血之贵族持有此剑，剑身会变为鲜红色，其威力也会随着持有者血之力的增强而增强。
弗德格尔斯是历代尊位执事的佩剑。尊位执事与普通执事同属六阶，却不同于普通六阶执事，他们通常血统高贵，是教派内定的权力继承人。德尔迪亚是血执事，血执事也是三大尊位执事之一。
“虽说弗德格尔斯是圣教尊位执事的至宝之一，剑身各方面都做到了极致，但其实它只是半成品而已。如果当初弗德格尔斯能铸造完成，在对抗魔神方面也许要强过祭血之剑也说不定。”主教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哎——”。
“半成品？”德尔迪亚严谨地看着手中的血剑——弗德格尔斯。
“没错，弗德格尔斯原本是圣教最强铸剑师往返于魂界和现世，花费数十年打造的斩魂之剑。此剑同时具有现世剑身和魂体剑身。”
“所以在我变为魂灵状态的时候，手里拿的便是弗德格尔斯的魂灵剑身吗？”德尔迪亚抚摸着手中的血剑。
“竟然这么神奇，究竟是什么铸剑师能锻造出显现于魂界的剑。”菲尼克斯充满了好奇。
“这位铸剑师是神教一员，却不是血之贵族，所以史料记载不多。只是听说由于铸剑师在完成之前不幸身亡，所以来不及帮此剑的魂体开锋。实际上，这把剑已经失去了原本斩魂的意义。无法斩魂，便不能称其为斩魂之剑，于是用了铸剑师死去的儿子——弗德格尔斯之名，命名此剑。”
听完了弗德格尔斯的由来，也明白了它的残缺之处，德尔迪亚想了很久。
“即使祭血之剑要比弗德格尔斯强很多，我还是不能接受它。”
“德尔迪亚！你在说什么？刚才不还答应得好好的吗？”大长老怒气冲冲地质问他。
“我无权驾驭这把剑，这属于越权持有圣物。据我所知，祭血之剑只有圣主和主教能持有，我还不具备这个权力。”德尔迪亚深深鞠躬，右手放在胸前，表示对长辈的歉意。
“大事大非面前，谁还在乎这些没用的规章制度！”大长老震怒道，“叫你拿你就拿！”
“算了，大长老别为难小娃儿，我倒是有一个折中的办法。平时我们将剑放于祭坛之上，当小娃儿遇上魔神的时候，我们将祭血之剑用血之门传送过去，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三长老这个法子好，不仅可以达到我们压制魔神的目的，还可以避免祭血之剑在半途流落他人之手。我赞成。”二长老望向主教和大长老。
“也好。每当你遇到魔神的时候，务必开启血之门，让我们这边感应到你，然后对你进行支援。”主教神色复杂地看向德尔迪亚。
德尔迪亚点头表示同意。
“只能这样了。”
大长老气头一过，想起来圣主让他带的话，
“对了，德尔迪亚，圣主让我给你传话。他让你去血雨城见他一面，具体是什么事，我也不便透露，总之肯定不是坏事。”
“知道了，我这就动身。”说完，他一个转身自顾自地离开了。
“喂，德尔迪亚，你别这么急嘛，我们一晚上都没有休息，至少稍作休整啊。”菲尼克斯一脸无奈地跟了上去。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大长老你什么时候和圣主和好了，记得你以前不是天天反对圣主来着嘛，”
“两个死对头了，哈哈。”三长老对他调侃一番。
“你们怕圣主，我可不怕，当年要不是我父亲提拔他，他怎么可能当得了圣主？说到底他还要对我礼让三分。这次我也不光是为了替他办事，主要还是帮我妹妹。”
“圣主夫人？她又怎么了。”
“问这么多干什么，和你们又没有关系。”
“大长老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众长老一整起哄。但是大长老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暗中抱怨了一句：
“真是便宜了那个小子。”
随后大长老一个甩袖就离开了。



 第八章：圣都旧事

圣都是血雨城的别称。
谈起血雨城，就不得不说二代圣主——拉维斯。初代圣主所罗门死后，许多部族开始反叛。拉维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推举上位的。
所罗门对其他种族的压迫有多严苛，在他死后，反叛军的势力就有多强大。
当时，几乎全教派80%的外族人都加入了叛乱。要知道，圣教是由血之贵族为核心成立的，而位于核心阶级的血之贵族却只占全派系人数的百分之一不到。
当时反抗势力几乎是血之贵族总人数的几十倍。如此悬殊的差距，怕是所罗门在世也难以应付。
各地叛军开始联合，由新一代精灵王和兽王共同领导，直奔圣都。
兽人的物理杀伤，精灵的魔法摧残，矮人的机械轰炸，加上其他种族的强力支援。
几乎一天不到，圣都被夷为平地。
在所有人都以为教派要灭亡的时候，拉维斯站了出来。
他手持一柄邪气凛然的骨剑。将眼前所见的敌人尽数斩灭。把兽王和精灵王的头颅悬在矮人制作的楼车上。在战场之上，他就是神！所有人都不敢上前一步。
此役反叛军大败，众部族溃散奔逃，从此彻底沦为圣教的奴仆。此战奠定了拉维斯在圣教的绝对统治地位。同时，他的佩剑——骸骨之剑，也成为了圣主代代相传的圣剑。
由于圣都被毁，拉维斯决议在圣都的原址新建一座城池。
这座城池便是血雨城。血雨城用叛乱者的尸骸作为地基，构建了一个东西南北各四十里（约400平方千米）的巨型城池。由于建成当天，城内下起了血色的暴雨，而且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万千亡灵的呼唤，于是这座城便被命名为——亡灵血雨城。后来简称为血雨城。
德尔迪亚和菲尼克斯来到了这座充满传奇色彩的城市。
德尔迪亚的脸上写满了焦虑。
“德尔迪亚，你怎么了？”
“没什么。”
“不可能，你眉头紧锁，肯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样苦恼。”
“听说过十年前的血雨城惨案吗？”
“不是很了解，只是听说死了不少人族，貌似圣主下了严令，禁止所有人公开谈论这件事。”
“我隐约觉得这件事和我另一个魂灵有关。”
“这件事和你的顺位魂灵有关？为什么这么说？”
“根据长老们的信息，十年前我的顺位魂灵犯了一个大错，十年前的大错，那细数起来，只能是血雨城的斗技场屠杀事件。”
“这也——也太巧合了吧。”菲尼克斯有点震惊，“听说当时整个斗技场死了几千人，如果真是你的顺位魂灵干的，那它到底恶毒到了什么地步！”
（回忆：血雨城旧事）
（德尔迪亚顺位魂灵视角）
血雨城的建筑分为两个部分，在最内环是圣主和部分血之贵族的聚集地。外环则是其他种族混合居住，当然，为了照顾弱小的人类，现任圣主——镇，专门在城东修建了人类的居住区，并规定任何人没有他的允许，都不得擅自闯入其中。连血之贵族也不行。
这个奇葩的规则，当时被一众长老反对，他们认为这过于拔高了人类的地位。但是一向偏袒人类的圣主却驳回了反对者的意见，甚至一并废除了人类的奴隶制度。
这种举动为圣主赢得了人类空前的支持与感激。越来越多的人类进入血雨城。
如今血雨城城东已经扩展成一个独立的城中城，居民几乎全是人类，由圣主和人类执政官共同管理。
那年我十六岁，已经在外地修行了三年。今天重返血雨城，目的就是和多年未见的镇叔打声招呼。
镇叔，不，应该叫圣主才对。他依旧是老样子，身穿一套旧式的黑色军装，戴着黑色手套，配上他纯黑的发色，全身都体现了一个格调——深沉。
我不善言辞，总是得罪别人，这一点我很早就发现了。为了不说错什么话，在圣主面前，我变得格外拘谨。圣主也是一个话不多的人，我们两个走在一起，像一对闹掰了的父子。
“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看人类相互厮杀。每次奴隶间决斗的时候，你都看的津津有味。”圣主突然找到了一个奇怪的话题。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我漫不经心地回答他，“其实我只是单纯对那些流血的战斗感到兴奋而已。”
“我这些年为你准备了一个大型的斗技场，就是那边那个最大的圆形建筑，看到了吗？你先过去，我去处理一下政事，很快就会过来。”镇叔并没有理会我的意思，指了指那个圆形的巨大建筑物。
我按照指示，来到了这个圆形斗技场。我一路上听了很多人关于斗技场的谈话：
“今天投谁啊？”
“肯定是里奥啊，他已经连赢几十场了。”
“里奥可真是一个人品不错的勇士，每次都会尽量留那些挑战者一命。”
“可不是嘛，他无论是械斗还是搏杀，那可都是全城第一！”
“我太喜欢他了，我还买过他的小人雕像呢？”
“那价格可不便宜啊。”
“我还怕抢不到呢！”
……
听完这些天花乱坠的赞美，我大概了解到，这里最强的勇士是一个叫里奥的男人。
仅几年的变迁，如今对决双方已经不是奴隶，而是敢于战斗的“英雄”。
我找了一个观感很差，但是离我很近的位子坐下，因为我不想为了一个位子穿梭在人群中，这样会让我感到不适。
“小屁孩，以前没见过你，新来的？投票了吗？快去投给里奥。”跟我说话的是一个肥胖的女人，长着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不用想也知道她是一个血统低劣的人类妇女。
“我为什么要给他投票？”我习惯性地发问。
“我要你投，你就投，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没有人能用命令的口吻和我说话，任何人都不行。
“呵，我不愿意。”
“你用这个语气说话是什么意思？”她露出凶狠的表情。
我没有再搭理她。
“诶，你个欠抽的野种。你觉得里奥赢不了是吗？”
随着胖女人紧追不舍的质问。旁边一个瘦弱的男子对我投来异样的眼光。其他观众也凑了过来。
“看我干什么？”我一脸茫然。
“你没投里奥，却坐在里奥专门为穷人准备的免费坐席上！”一位满脸雀斑的女孩指着我大叫。
“里奥为穷人准备的免费坐席？这里是他修建的吗？”我反问了她一句。毕竟谁都清楚，这斗技场是圣主修建的。而且原本就有专为穷人设立的坐席。
把圣主的功绩强加到自己偶像身上，这明显就是在混淆是非。
我这一问似乎触碰到了她们的玻璃心。
“我看你是搞不清楚自己的状况？分明是想找茬。”胖女人破口大骂。
“等等，等等，大家别吵了，我觉得他只是第一次来，还不太懂规矩而已，没有必要这样对他。”
一位老者站了出来，试图维护我，但是他们似乎并不想罢休。把老者推到一边。
“里奥也是你这种人敢随意评论的？也不知道哪里偷来的衣服，以为穿在身上就显得自己高贵？不还是坐在免费席位上？你个白毛野种！”胖女人对我不依不饶，嘲讽着我的出身。
“你想说什么？”我依旧忍耐着。我从头到尾都没评价过里奥，这一切都是他们自我意淫。当然还有最初那个胖女人的煽风点火。
“天啊，你还假装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那我说让你滚，你听懂了吗？”
胖女人一脸自豪，甚至对着我吐了口唾沫。
讲道理显然没有任何用处。
她们的声音越来越大，不管我说过什么，都跟风一般指责我，说我侮辱他们的偶像。
“对啊，滚吧”
“滚！”
“什么东西，也配谈论里奥！”
“滚！”
“没娘教的东西，连说话都不会说了？”
“怎么还待在这？快滚！”
鄙夷的眼神！嘲讽的语气！自我感觉良好的神情！甚至觉得高人一等！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我指指点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对我的亵渎！
凭什么？你们区区人类，凭什么敢这样对我！！
（老者的视角）
我还是无法劝说周围的人停止对这位少年的谩骂和冷嘲热讽。他的愤恨与不满我都看在眼里，说到底他只是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意思。所以无端惹怒了里奥的狂热粉丝。
他也许只是和我一样，因为没钱观看表演，来穷人区随意坐下，我们都只想好好看表演，仅此而已。谁不也会想到一句无心的言论引发几十个人的围观堵骂。
少年缓缓站起来，我好像是老眼昏花了，看到他的眼睛仿佛变成了红色？还是说他本来就是红色的眼睛。
“呵，你们人类也配叫我滚！”他好像变了一个人，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笑的格外阴沉压抑。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想表达什么，但是，你们无非就是觉得我不配坐在这里，觉得我不给里奥投票就是在故意闹事，对吧？”他依旧保持着那僵硬的笑容，用阴沉的语气说给他们听。
“那你告诉我，我凭什么，凭什么要支持一个弱小如蝼蚁的人类？”
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那个胖女人，与其说是愤怒，更多的应该是兴奋，一种对杀戮的冲动。
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谁也没想到本来像闷葫芦一样的少年，现在却变成了可怕的“施暴者”。
“这个人有毛病吧。一个十几岁小毛孩，装什么装呢？搞得自己很了不起一样。”胖女人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去。似乎是不想惹麻烦。
“现在知道逃了？啊？惹怒了我就想逃？！”
瞬间，真的只是一眨眼，她就倒在了地上，像是某种疾病发作，痛苦地在地上哀嚎抽搐。
“你没有活着的权力！”红眼的少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踩住胖女人的头。
“咔！”一个碎裂的声音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她死了？对，她确实是死了。死于头骨碎裂。
大家害怕地四处逃串，我也躲了起来。
随后他开始了无差别攻击，被他目光凝视过的人都开始不自觉地向他下跪。
那些人想求救或者求饶，却根本无法办到。仿佛窒息般，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像那个死去的胖女人一样抽搐哀嚎。
“谁准许你们逃了？！”少年挡在了斗技场的进出口。
“里奥，救救我们！”
“救救我们！”
还没被影响的人，对着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大声呼救。
而里奥早就被少年打倒在地，浑身是血地向他求饶。
“我只是一个在斗技场表演的演员而已，我根本不认识他们，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
“这就是你们所崇拜的英雄？”少年环顾这些可悲的人类，轻蔑地笑了一声，“呵，真是有够可笑的！”
少年掐着里奥的脖子，用力提起，在空中捏断，随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仿佛经历着一场炼狱浩劫，只剩下我们几个老弱病残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其余的人全都被无情杀害了。那位少年甚至还在摧残死者的尸体，他捡过里奥的剑，将死者的头颅一一砍下。更可怕的是，他似乎在吞噬他们的血液！
就在此时！圣主大人来了！
他平静地看着这一切，拔出那把泛着青光的利刃。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击飞了少年手中的剑，随后将利刃架在少年的脖子上。
圣主的眼神里透露着惋惜与愤怒：
“德尔迪亚，你让我很失望！”
（回忆end）



 第九章：圣都之门

所罗门圣主教，按照行政等级可以分为三个部分——圣都直属教会、主教会和各地区分教。依次由圣主、大主教、地区主教掌管。
德尔迪亚和菲尼克斯同属于主教会，很少有进入圣都的机会。
来到圣都，第一眼就会被这漫长的台阶所震惊。
长达数百米的巨型阶梯，共分为七十二层台阶。台阶两侧雕有七十二对数米宽的雕像，对应七十二位魔神。
阶梯累计高度可达60多米，两层台阶之间的高度足矣超过人的膝盖，甚至逼近臀股。身法不好的人，想上台阶只能靠攀爬。
“第一次看到这么壮观的场面。”菲尼克斯不禁大呼，“喔噢，圣都不愧是圣都！”
德尔迪亚撇了一眼菲尼克斯，随后独自跃上台阶。
“德尔迪亚等等我啊。”菲尼克斯开始了他的话痨模式：
“这种台阶造起来应该要不少钱吧，连雕像用的都是上等的赤铜。”
“对了，德尔迪亚你怎么不说话呀。”
“你以前经常来圣都吗？”
“圣都好玩吗？我以前跟亚当老师来过一趟，是用血之门直接进去的。”
“德尔迪亚你能开血之门吗？”
“德尔迪亚，圣都台阶搞这么多，有什么意义呢？”
“台阶多，是因为地基厚吗？”
“所以真如传说中一般，这里的地基是由尸体堆砌而成的的吗？”
“那几十米高的地基，要多少尸体啊？”
（德：真受不了这小子，平时也没见他多爱说话，偏偏在我面前唠叨个不停。）
菲尼克斯突然消停了。
德尔迪亚回头看他，一头金发，加上俊俏的身姿，其实只论长相，在血之贵族中也算是一流。
他正用蓝宝石般的眼睛直直看着前方，一动不动。
朝他的视线望去：
一座40米高的城门立在两人跟前。从远处看并不觉得壮观，但一走近便感受到了这庞然巨物的魅力。
整座城门呈古铜色，雕刻着二代圣主拉维斯击溃反叛军的事迹。整个画面最耀眼的便是拉维斯傲视天下的姿态，一手提着精灵王和兽王的头颅，一手拿着骸骨之剑。而在他的正前方，是一群丢盔弃甲、仓皇逃窜的叛乱者。
巨大的城门连同巨型城墙在数十米高的地基上拔地而起，将外界与圣都隔绝，让整座城变得坚不可摧。
“菲尼克斯，跟上。”
随着德尔迪亚的提醒，菲尼克斯连忙走完了阶梯，和他一起来到城门之下。
“对了，德尔迪亚，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不会血之门吗？”
“血之门不是想开就能开的，首先你得感应到另一扇血之门开启，才能开启血之门与其贯通。单方面的开启血之门，除了耗费血之力，没有任何意义。”
说来也巧，正当德尔迪亚谈论之际。一种强烈的感应出现在圣都中心。
“菲尼克斯，你能感受到吗？”
“什么？”他似乎并未察觉。
血之门作为顶级血技之一，在两扇血之门都开启的时候，可以自由穿梭空间。而这种血技只能通过血统感应到，通常能感应血之门的血之贵族，其血统纯度都达到90以上。
“有人开启了血之门，圣殿方向。”
德尔迪亚仿佛感受到有人在召唤自己，于是也开启血之门。
他的额头显露出华丽的血痕，这种血痕同时辉映在他面前，不断扩大加深，形成一扇比人略高的鲜血之门。
“菲尼克斯，跟紧我。”
“我就不去了，我先四处逛逛。”菲尼克斯笑了笑，拒绝了德尔迪亚的好意。
（菲：圣殿不是我这种三阶驱魔者能随便进入的，而且大长老是让德尔迪亚去圣都，我充其量就是跟班。还是别自讨没趣了。）
“随你吧，晚上在所罗门圣主的巨型雕像前汇合。”
说完，德尔迪亚和血之门一同消失在菲尼克斯面前。
圣殿的人不多，除了一队侍卫，就是几个神职者。血之门在圣殿中央被开启，大家异常安静，静静地等待着一个即将从血之门走出来的贵客。
在圣殿的最深处，一位威严高贵的中年男子端坐在椅子上。身穿一套旧式的黑色军装，戴着黑色手套，配上他纯黑的发色，给人一种既尊贵又压抑的感觉。
如果是那些没见过圣主的血之贵族，恐怕在路上遇到一个这样发色的男人。任谁都会觉得他是一个普通人类混血儿。毕竟在血之贵族的刻板印象中，都把黑发作为低血统的象征。
圣殿是圣主休息和处理政事的地方。四周满是金碧辉煌的装饰。和教廷黑暗的建筑风格差异很大。这里的采光极好，四处都有朝天开的巨窗，圣座也被照的透亮，根本无需增加任何光源。
圣殿并没有放置任何魔神的雕像作为崇拜物，取而代之的是历代圣主的雕塑。
初代圣主所罗门、二代圣主拉维斯、四代毕维斯、七代阿兹迈……
几乎所有对教派有着重大功绩的圣主，都会以生前最尊贵的样貌被雕刻在圣殿中。
终于，令人瞩目的贵客到来了。
他身上泛着层层血气，在血之门中缓缓走出。
白至发光的秀发，配上一身圣教执事的黑色服装，赤色的瞳孔环顾着四周，腰上一把极致华丽的佩剑，光是看剑格就知其尊贵。
“给血执事赐座。”圣主说话的语气很平淡，丝毫不带感**彩。
神职人员搬来一个尊贵的座位，放到德尔迪亚身后。
但是他并没有坐下。
“你为什么不坐？”圣主盯着德尔迪亚。
“尊卑有别，不敢僭越。”德尔迪亚将右手置于胸前。
（圣主：又是一个被教派封建制度束缚思想的家伙。）
“说的很好，你知道我叫你来的目的是什么吗？”
圣主一边说着，一边让所有神职者和侍卫退下。
“回圣主，不知道。”
“听说你已经把你的顺位魂灵给收拾了？”
“是。”德尔迪亚略显拘谨。
“当年他犯了什么错，你估计也该猜到了吧？”圣主调整了坐姿，斜靠在宝座上。
“是。”德尔迪亚神情凝重。
“这么看来你倒是一个思维缜密的人，既然这样我就不绕圈子了。我要你履行你和我的契约。”圣主将一张泛黄的纸丢在地上。
“属下和圣主并未深交，何来契约之说。”德尔迪亚没有去捡，但是隐约看到上面写了“血契”二字。
“你没有，但是你的顺位魂灵却有，既然你和他同属一个身体，你便要对他所承诺之事负责。”圣主慢慢起身。
“……”德尔迪亚沉默了一会，“请示下。”
“我希望你和圣女早日完婚。”圣主用他坚毅的眼神看着德尔迪亚。
“……”他没有回话。
“怎么？听不懂吗。我简单点说，在你执行任务之前，先娶下我女儿。”
“……”德尔迪亚不知如何回答。
“德尔迪亚！听到了吗，我不说第二遍！”圣主抬高了自己的声音。
“我没有这种资格。”德尔迪亚深深鞠上一躬。
“你是至纯之血，放眼全教派也找不出十个。论资格，论血统，没有人比你更合适。”圣主又调整了坐姿，直直地看着眼前这位年轻人。
“圣主无非是对我不够信任，担心我投靠魔神或者让消息外露。在此，我愿用性命担保——”德尔迪亚正要立誓，却被圣主打断。
“停，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和主教对你十分信任。我之所以让你娶我的女儿，纯粹只是私事而已。”
（圣主：虽说是逆位魂灵，这思维方式和之前相比真是大相径。满脑子都是阴谋论，和教派那些老顽固一个样。）
圣主瞬间移动到德尔迪亚面前，用指背抵住他的额头。发出阵阵血光。
“圣主，你这是……”
“给你看一些东西。”
德尔迪亚感到头晕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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