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五渊行》 第一章千华 诺大的伽兰凤凰湖畔,是整个炢炦山最偏北地带,炎热消散,冰寒群袭。湖泊依山而坐,四面环峦,飘渺的云溪绕过一座座山峦,倾泻在珀蓝的湖面上。 一层层森白的气息从湖中央往上空腾翻,烟气熏环,云雾缭绕,似仙境集美,又似诡域藏拙。 一个模样五六岁,身着浅青色衣袍的女娃双臂挥舞着有些肥大的衣袖,娇小的身影在湖岸的浅水处欢快的踢踏着,一头及肩的白发凌乱不堪,遮挡住了脸庞看不清容貌。 已经被湖水冻成通红的小脚仿佛不知水的冰寒,一个劲儿跳踩着水里的“蓝色气泡”,任那迸溅出来的水花零零星星的散落在她的衣衫上,发梢上,在阳光下晶莹剔透,闪闪动人。 “千华!”一个略带沙哑却不乏浑厚气度的呼唤幽幽的从竹林深处传来。 戏耍的正尽兴的女娃听到此声音,一个哆嗦!不知所措的回头望向竹林处,此时一张与年龄截然不符的容貌便赤果果的暴露在阳光下。 呼吸一滞,原本该是童龄可人的面容,脸上却是一道道褶皱横生交错,干瘪的脸颊不似寻常的小娃娃圆润有弹性,而是松弛地耷拉在两旁,这样貌在外人看来与老者无异,那皱皱的小脸上还沾着少许水珠,在阳光照射下像是布,像是布满晨露的橘子。 女娃昂着她那冻得通红的小脸使劲吸溜着挂在嘴上的鼻涕,鼻子一动一动的,倒显得脸上的皱纹可爱了几分。秃落得有些稀疏的眉毛下,一双凹陷的眼窝里,眸光明亮,绽放着异人的光彩。 女娃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水珠,立刻捡起原本扔在草地上的头纱,不顾纱巾上还粘着的草土,胡乱的往头顶一扣,也不在意那没系好的丝带是否迷了眼,抬便脚飞奔向竹林…… 竹林里一片火红,茂盛紧密,数些枝桠上没几天接二连三的又蹦出了鲜红的嫩芽,时而有可爱的萌物小兽穿梭在竹林中,眼里带着欣喜与贪婪奔跑着,喜悦的生命气息每天都在这片土壤上蓬勃生发! 女娃一边飞快的跑着,嘴里一边吹着响笛。那支响笛通体翠玉,哨口那缀着金色的祥云图腾,尾部挂着一只小巧可爱的白色铜铃,发着丁玲脆响之音,悦耳喜人。这是姥姥送给她的回鹰笛,每当听到姥姥换她,便要吹响玉笛以报平安。 千华吹了几声,没过一会就看见前面隐隐约约的竹篱笆,便放下心来,收回嘴边的回鹰笛,将它小心翼翼的塞进口袋。原本紧快的步伐,也随之慢了下来。 虽说竹林在开春之际生机盎然,灵兽出没频繁显得极其热闹,但也不是所有的土壤上都有生灵的痕迹。整片林子里往南一处,盖着一间竹屋名为断浪居,竹屋周围,方圆数里死气沉沉,干硬的冻土上花草不生,一堆堆树干、枝桠枯竭焦黄已是死气,毫无灵气可言,更没有鸟兽窜访,似乎是所有的有生灵唯恐避之而不及,萧条而又沉寂。 第二章断浪居 断浪居在当地的火雀族族人口中是个怪地,似多年前一个身着华贵锦服的年轻姑娘抱着一个小娃去了那片盛宝之地————伽兰凤凰湖。 且一夜之间,在湖附近的火竹林里建了一个竹屋。因某种原因,似乎从来没有人能走近过那里,运气好的能看见火竹林里时而出现时而消失的巨大石匾——断浪,后故人称之为“断浪居”。 在竹屋没出现之前,曾经有许多在大陆上倒卖名贵药材的草药贩,都是穿过那片火竹林去伽蓝凤凰湖采药,因为在炢炦山,只有这片火竹林地势缓和,无险峻路障,不算过于炎热,且直达凤凰湖,其他的路都得翻越数座山峦,一顿折腾,不且说路程上的耽搁,就说地势远远比穿过火竹林要艰险得多。 传言说,之前有一群有些灵力修为的草药贩结群一团,里面有火雀族人还有一些小门小派的。欲穿过竹林去伽兰凤凰湖采药,因火雀族人本属火性,不能抵抗伽兰凤凰湖极寒之气,但想在那采取一些稀有的珍贵药材,遂火雀族人都有避寒珠傍身,以抵御寒气蚀骨。 伽兰凤凰湖周围的寒气不算逼人,修为稍巩固些的人,只要不跌进湖水,在旁边走走,便无大碍。只是炢炦山地带的火竹林炎热,若非火雀族的人,皆得有云雀羽衣披身方可自在出入。 这干人像往常一样带上吃食准备去往伽蓝凤凰湖周围小住一段时间,等待一些将要成熟的草药,好踩准时机得到最好的药效。 可是走到一半的路程,忽然间!“嘭”的一声!火雀族人身上的避寒珠都瞬间碎化成雾气,其中一门派弟子见情势不对,出掌运灵,一道道灵力扩张,钻入土壤中,游走四周。过了片刻,才得知此地段和火竹林格格不入,方圆十里的生灵像是突然间被斩断了气命一般,死寂。不似炎热烤人,倒是突然性的寒气迸发。僵硬的土壤上冰霜微附,杂草不生,如此这般诡态,众人皆疑。 没有了避寒珠,那诡异地段里迸射出一道道更猛烈的寒气,寒凉似箭,直射火雀族一干等人。顷刻间钻肉穿骨之苦,渗过经脉,许多灵力低微者哪能受得住这般肆虐,哀叫连连。 危急关头,有人隐约瞧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处竹屋,便想着求救,遂忍着寒气攻体之苦,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追寻过去,可更诡异的是眼看着就要走到那竹屋跟前,恍惚间迷雾一转,又是有一段距离,反复如此下来,人群中很多人已是灵力耗尽承受不住寒气攻体,一个个接二连三的面结冰霜,奄奄一息。对于一些火雀族修士来说虽灵力颇高,但属火性,再拖下去灵力耗尽,无疑是自杀!众人商榷,断定是有高人设下结界,如今人力损失惨重,修为又低人多等,便只能心有不甘,带着伤患原路返回了。 此事之后,火竹林里的诡异小屋一传十十传百,谣言可怕,慢慢的再也没多少人敢踏入火竹林一带地段,宁愿翻山越岭,耗时数日,也不会拿性命开玩笑。只有少数的几个能人药师,偶尔会神出鬼没的出现在火竹林,至于他们是怎么穿过火竹林的,要么寻得高人指点,要么就是自己破了阵,也无人知晓个缘由。 第三章娇娇美人 女娃的脚步轻轻的停在了这间由上好火竹砌成的小屋前,犹豫了回,便对着竹门内喊道:“姥姥!”女娃满脸的紧张,干瘪的眼皮下两道精明透过面纱探向屋内,踌躇了许久,就是不敢进屋。 “千华进来吧,站在外面做甚么。”竹屋里传来有些老态的声音,“是不是又把头纱摘下来了,瞒着我去湖边了。”声音闷闷的,却透着责备与担忧。“姥姥......我错了”女娃弱弱的回应着,一双小手握紧成拳头!不安地等待着姥姥的问罚。 半晌,竹屋内传来一声叹气,“罢了,把湿了的头发擦干吧。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把头纱摘下,也不许去伽蓝凤凰湖!等会就在这附近找些晚上裹腹的吃食吧!”女娃听到姥姥并没有责罚她的意思,呼的松一口气,连忙点了点头应下,转身跑出去了。 而竹屋里靠西南的床榻上,卷帘重重的垂挂着,烟雾缭绕的帐内,上好的九鼎云檀悠悠的燃着香,这是皇亲贵胄才特有的香檀,安眠润颜。 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斜卧在床榻上,青丝垂散。一手持着铜镜,一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铜镜里的女人模样十七八九,柳眉轻佻,朱唇甜薄,一双狭长的凤眸如光似水,加上那高挺的鼻梁更显得五官明朗不失妩媚。 床榻上的绝色女子望着镜中的自己怔怔出神,喃喃道:“小姜儿我的宝贝孙儿,我若不对你这般严厉,又怎能保护你.......” 如枯木拉朽般的声音打破这如画一般的静美,女人一愣,忽的抬手轻掩朱唇,仿佛自己也被这丑陋苍老的声音厌恶到了极致,看到镜中的掩着面容的手,眸光一暗,恹恹的垂下手臂, “自己就是个怪物又能怎样,还连累了自己的小姜儿,不知道何时能将真相告予她......罢了。”女人担忧的看着与自己容貌截然不符的双手,修长的手指消瘦干枯,手背上的皮肤像脱了水的浆果干瘪丑陋,皱巴巴的耷拉着。 越看心里越是愤恨:身为五渊大陆灵力高强的修神者,本应该与别的修士一样,灵力越高,越不容易衰老,却因身中仇家的“反生咒”而在衰老病痛中苟活着!要不是那万罗诛,自己恐怕....... 女子想到这,便面露坚定,此仇自己总有一天会报!而自己害孙儿受牵连,此仇将来孙儿若报,自己也无怨! “姥姥!”一声稚嫩又清亮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打断了床榻上女子的思绪。 “千华何事?”女子定了定神回道。 “今天有天大的好事!我摘到了‘圣女颂’特来献给姥姥!”女娃儿的声音里抑制不住的兴奋与骄傲,说着将一颗白润饱满似珍珠般大小的果子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满怀期望的望向屋内。 “千华,难为你有心了。怎么圣女颂这般早的熟了?”女人的心里疑惑,但总归是开心的,果子成熟是好事!随即掀起卷帘,起身披上一件银色绒麾,从竹屋内缓缓走了出来。 “姥姥,这圣女颂果可难摘了!藤蔓太滑啦,差点中了它的挠心之毒呢!真的是好险。”女娃讨好似的对着向自己走来的绝美女子邀功。 “你这孩子,怎地这般鲁莽?姥姥自己摘就好了,这圣女颂可不比普通毒物,弄伤了我的小姜儿该如何是好?”女子又气又好笑的望着比自己整整矮上一大截的女娃。 “只要姥姥开心就好!姥姥一高兴,就会唤我的乳名......姥姥这般严厉,平常只唤我千华,却好久没唤我小姜儿了。”女娃眼里满是星光,委屈巴巴望着眼前女人。 女子不语,脸上浮着淡淡的笑意,在银色绒麾的衬托下,更显仙美。 第四章病症复发 子时,正在困意中的云千华躺在褥被里翻来覆去却总是睡不着,竹木制成的矮床被折腾的吱呀作响,惊扰了隔壁的厢房。 “千华?你做什么呢?”一个柔软轻媚带有绵绵暖意的声音从隔壁传了过来,云千华听到了这一声的轻唤,躁动的感觉稍稍舒缓舒缓了些,不禁长呼一口气,无力到:“姥姥,我的心脏跳的好快!脑袋里好像有虫子在咬我似的!难受,好热好热......好热啊......姜儿好难受啊......。” “小姜儿别怕,别怕!姥姥来陪你,姥姥马上来!”只听门外的琉璃珠帘一阵撞击噼啪乱响后,女娃房间内的竹门被急匆匆的推开了。 “姜儿,别怕,别怕姥姥在呢!”女子大步走向床榻,心头莫名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苍白的指尖微微颤抖紧紧的捏着香袖。“姜儿没事的,没事的。一切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女子一字一句咬着牙,尽量说服自己保持冷静,可每到此刻,却是心疼至极。 这么多年了,每次云千华病症发作,除了用圣女颂缓解痛苦,却一直都没有得到根治。现在转念一想,千华的病发时间相隔越来越短,幸好今年圣女颂果成熟的早,自己晌午的时候已服用过了,不然,小姜儿今晚可就更难熬了。 痛的在床上不停打滚的女娃,手里紧紧地拽着被子的一角,仰着小脑袋,皱着眉,龇咧着嘴,脸上的皱纹痛苦的扭曲在一起,本就苍老而有些丑陋的脸,此时密布汗水,更加不可爱了。女子却并不因此嫌弃床上可怜的人儿,伸手将千华轻轻揽入自己的怀里。 “姥姥,我要听姥姥唱歌,姥姥...快唱...这样能让姜儿舒服些......”千华隐忍着身上的痛苦勉强笑道。千华自己并不知道,为什每一次生病只要听姥姥唱歌就会舒服很多,能梦到最甜的梦,最美好的事。也不知道为何每次圣女颂果成熟之日,她恰巧会发病,她很想哭,但她知道她再痛苦也不能哭,看着姥姥比自己还难受的面容,心中愧疚不已。 女人微微点了点头,轻摇着臂弯里的可人儿,眼里泛着晶莹,目光柔软。悠悠唱道: 白发三千丈 一杖存无愁 一寸余有忧 尽是仙人泣喜风里走 一夜银丝何时回青秀 扶灯万里生生照我心 ...... 缥缈空灵的歌声触人心弦,夹杂着女子万千思情,悠悠回荡在整片竹林中,飘进千华的梦乡里,柔转千回,安暖祥和。 女子见怀中的孩子呼吸渐渐平稳,安然入睡,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心中仍有忧虑,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千华的病症一次比一次严重,单单只用圣女颂果来缓解也不是办法,若圣女颂果用完之时,怕千华只能煎熬等死! 说到底罪人只能是自己,如不是自己当初一意孤行,为一己私利害了千华,害了自己的儿子,还有那个人人敬仰羡慕的古国,也不至于这样一个结局。 女子哽咽,想起六年前那场血腥残忍的屠廖,心中仍颤抖不止。 ———————————————— 过了两个时辰,窗外的天刚蒙蒙亮,天空中泛着的白光,散散的打进了竹屋,“姥姥,姥姥……姥姥”几声稚嫩的声音,弱弱的回荡在房间内,引的一直呆坐在地上的美人拉回了思绪,白皙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千华,你醒啦?还疼么”女子好看的眉眼紧张的盯着怀中的小人儿,一手轻抚着小人儿的胸口。 “姥姥,小姜儿没事啦,姥姥真好。”小女娃说着便一把抱住了眼前这位美得像仙女一样的姥姥,心里满满的幸福,虽然千华不知道年轻貌美的姑娘为什么让自己称她为姥姥,但云千华并不在意,怎么称呼都行,毕竟姥姥是她唯一的亲人 。 “千华,你跟在姥姥身边这么多年了,有没有儿时的有趣事情讲与姥姥听??比如,千华在家乡的时候呀,或者家里人的名字,千华还没有想起来吗?”女人有些歉意的盯着眼前这个满头白发面目苍老的女娃,试探性的问道。 六年了,眼前的小女娃还是当初自己从云浮国抱走的时候那般个头,一点长大的痕迹都没有,像是某种原因被抑制了生长。 “姥姥,您要不说,千华还真的想不起来,您忘啦,千华的名字还是您起的呢,千华只有姥姥您一个亲人啊。”一双明亮的眸子眨目不转睛的盯着女子,认真道。 自从云千华昏迷醒来之后,好像是忘却了之前所有的记忆,连自己姓谁名谁,家住何方忘得一干二净!而身边的漂亮姥姥不嫌弃她生来的模样,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教她读文识字,习武修炼。云千华想的很简单,以后无论身处什么地方,只要有姥姥在,便是安心。 “姥姥其实是火雀族族长最小的女儿——巫宁,字静兰。”巫宁小心翼翼的说着。 “姥姥的名字真好听,巫静兰,静兰......青梁玉瓦坞养兰,粉袖静颜亭坐观。”千华咬着笔头,念着姥姥的名字在纸上缓缓写道。女人在一旁看的心暖暖的。 “千华,以后无论你的记忆恢复了多少,亦是想起了什么,就算千华不理姥姥,姥姥也不会责怪于你。”巫宁满脸的忧伤低声道,想着为自己失去的峥儿和那些无辜子民,眼里泛着泪花,始终不能原谅自己。 “姥姥对千华这么好,就像父皇一样!就像......父皇?父皇是什么.....”千华一顿,双眸泛起疑色,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女人听了也是一顿,脸颊绯红。巫宁伸手将千华揽进怀里,温柔道:“千华,你只要记得你姓云,云千华,字姜,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为你取得名字,。姥姥希望你能如云来鹤往潭随憩那般,自由自在安然度过一生,不负年华,姜生暖暖!”巫宁满眼宠溺的望着怀中的“小老太”继续说道:“但眼下我们有个重要的事情,姥姥希望你要好记着!” 千华睁着大眼睛,晃了晃脑袋不下去想模模糊糊的事情,认真的听着姥姥的话,虽然她也不知道姥姥说的重要的事情到底是有多重要,但在她的世界里,只要她活的好好的,陪伴姥姥就是她最重要的事情。 第五章计划 “千华,你的命脉和常人不同,不是我们火雀族的命脉,也不是任何族人该拥有的命脉,而且你这皮囊......生来如此,”说到这女人有些心虚的撇过眼睛,“在你没有解决身上的问题之前,你的体质现在就像个世间罕见的炼化炉,是五渊人人都想抢夺的高级丹鼎。” “啊!姥姥,快看看千华现在肚子里有没有小丹丸呀,千华不要变成笨笨的大丹炉。”女娃掀起衣袍,小手掐着肉嘟嘟的小肚子,满脸委屈。 “噗,姜儿你这小傻瓜,有姥姥保护你,他们休想抓走我的小宝贝!”巫宁宠溺的看着眼前她唯一的至亲,眼神温柔溢水。 “姥姥,我最喜欢你了。”女娃娇笑着眼底闪着天真,听到女人忽然亲切的唤她为姜儿,鲜红更是更是欢喜几分。 “你接下来要仔细听着,”千华认真的点了点头很专注的看着眼前美貌惊为天人的女子,一刻也移不开眼。只要是姥姥说的,她都得认真记下。“我在穿光明镜中寻到一个异世世界,与我们这里有很大的不同,有一个种族形态上和我们差不多,但是很弱小几乎没有任何伤害力,甚至连一点灵力都没有!所以不用担心他们会对你造成伤害。一会我要以你的一滴血作为法引,打开时空断层,到时候会时间混乱蹿流,裂开通往那世界的缺口,你的身体自会带你去找到那个大陆。我要你带回异世界的一个人,和这柄卷轴上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说着巫宁便从怀中掏出一个浅绿色的卷轴,慢慢翻开来。 一个模样清俊的男子跃然入画。 “你不要问为什么,也不用知道他能怎么解救你,你只要听姥姥的话,把他带到这里,你可记住了?” 云千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仔细的看着画像上的人,一头干净利落的棕色短发,面颊微瘦,额骨端正,珠目莹亮,墨眉温和却不乏英气,却又有一股说不上来的痞气。千华被这画像上的男人深深吸引住了,心中好奇,这是什么样的仙气之人,这么好看。 “千华,除了画像上的人,无论遇到什么人前来与你攀谈,切记!不可理睬,你可知晓?!再者,不要向外人提起的你云姓,你只千华这一名。若遇难缠之人,以你的力量,逃跑并不难。”女人面色凝重,认真地望着已经一脸痴相的云千华。 她为了能找到治好云千华的法子,寻历五年之久,终于在上古留下来的一本世间大典中寻得原由,原来当年从密室中溜出去的那丝银线是神石的孕灵,趁着云浮国和金甲国大混战,打开了时空缝隙,偷偷溜进了那次浮现在上空的时空缺口,蹿躲进异世大陆。而云千华身体里有剩下的万罗诛,使千华变成了极阴极阴的体质:不受忘极火之化,不受天陨寒之蚀,除了这五渊大陆上极阴极阳材质的北江玄铁制成的极品丹鼎,就属云千华这样的活人丹鼎了,北江玄铁产于极寒之地相当难寻,虽说是硬物,但用了总会有磨损,像千华这样的活人炼丹炉乃是五渊极品,怎会不让人眼红! 可即使这样,却不是巫宁最着急的,而急于治好云千华要原因:是万罗诛的缺失部分带来的虫邑蚀心之症,让千华每每饱受心蚀之痛,也是因为没了孕灵让千华面如老者。 如今穿光明镜里的男人,万罗诛应该已附于他身上,等千华带回此人,她再去棏卦走仙那个老家伙的洞府走一趟。 “异世界里和画上长得一样的人?”看着画像上的男子面若玉冠,眉目间透着灵气,这眉眼很是熟悉啊...... 千华掐着自己松塌的脸颊,也没有多想,只是很是羡慕。这个人,除了姥姥是她见过第二个好看的人了。随后开心应着:“我明白了姥姥,我定能带回他!” “千华,一旦打开时空缺口,我们怕是藏不住多久了,这后半世定会不得安宁,千华为了你的命,你需要去博一把,相信姥姥,相信你自己!”女人紧紧握着千华的小手,眼里尽是不舍,深怕一不小心就失去了这块心头肉。 “姥姥放心吧,千华定能做到!” “千华,两个不同世界的时辰估计也不相同,不知这一去你要多久才能回来,但不要让姥姥等太久,姥姥就在竹屋等你。” “嗯!” 巫宁手里紧握着一把短刀,刀鞘上镌刻着祥云龙凤的图案,而龙凤头交接处镶着蓝色珠石,闪着夺目的光芒。 朱唇轻启,一串古老的密咒侃侃而来,念毕,快刀出鞘,寒光一凛,巫宁将尖锐的短刀刺向女娃,一颗血珠从云千华的手指尖腾然升起,血珠刚漂浮到半空中,便瞬间化成血雾消失在空气里。 不消片刻,竹窗外,原本已露出微微晨光的天空,忽然间风云骤停,似乎周围物作的运转瞬间戛然而止,风声、竹叶的“沙沙”声骤然消失,窗外的一切,寂静如画。千华看着周围的变格,心扑腾扑腾的跳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股强烈的撕裂感突然间从四周扑面而来。 巫宁似乎望着手中的刀子阵阵出神,没感觉到强大力量正如磐石般沉重压来。而千华却被这强大的力量压得透不过气来,摇晃着姥姥的胳膊欲求救,可姥姥的身体似乎是僵硬了般,呆在原地那一动不动,并未理睬女孩儿。 这时,原本寂静的天空渐渐乌云堆积,一阵阵不知从何处刮来的强风翻搅着黑压压的云层。被翻搅着的云层内,中间逐渐浮现出了一个漩涡来,从外面瞧进里头,黑乎乎的,一眼望不到尽头。随即一层层暗灰色的云翻腾着涌向旋涡,狂风更是肆虐,旋涡就像个无底洞,越变越大,整个天空都黑了下来,巨大的吸力连同黑色的云层,大口大口吞噬着着地上的一些花草走兽,连树木都连根拔起,千华一个不留神,就被一股猛劲儿腾空吊起,迅速地朝旋涡方向甩去,被吸了进去! 又是一霎,强大的吸力消失了,原本巨大的漩涡渐渐停止了吞噬,慢慢回卷成了黑云直至消失殆尽,天空恢复平常的模样。 此时太阳已升,暖和的阳光透过竹林,懒洋洋得洒进了竹屋内,女人微微眨了眨眼睛,原本举着的短刀,“嘭”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巫宁回过神来,看了看空荡荡的竹屋,女娃已不见身影。刚刚她神识脱离体外纵览外界,却见各个世家仙门都有了异动。 “千华,这一次的天象骤变,恐怕,那些贼人已经有了警觉,你万事小心啊!”巫宁眼底一片阴霾,她也是有私心的,无论如何也要成功,神挡杀神佛挡**!这是云浮国唯一的后路了! ———————————————— 而此时坐落于巾城的金甲国皇宫内 “主子......”一个身形健壮、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此时正跪在金良殿外,脸色极为难看。 坐在麒麟宝座的男子一言不发,缓缓起身踱步而出,瘠瘦的身形看着没几两肉,却不乏王者气度。 金绍荀面色不善,有些吃力的喘息着,阴毒的眸子死死的的盯着远处天空刚刚浮现的诡异一幕,若有所思, “侔远,传令给恒天派金长老说我有要事去办,六个月后的修神榜我不便参与。” “是。”络腮胡子应道,正要起身就走。 “别急,之前给另外四个门派散出云浮国遗嗣和万罗诛已现世的消息,想必早有人动身,如今天现异象同6年前那幕一样,我们只需要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侔远附笑着。 第六章红魔头 “啪!” 柔和的明黄色灯光一瞬间温暖了整个房间,一套纯红木制的办公桌椅发着暗淡的光泽,孤零零的坐落在男子眼底。 为什么说是孤零零? 那是因为卢马的办公室内只有这两件办公用品外加一台电脑。除了吊顶上的意大利老花灯,和一巨大的老式酒柜,四面的墙壁和大理地砖都是清一色的惨白! 如果放一群毫无欣赏水平的人来参观,百分之95的人会说:“还A市大富豪卢老板呢,比我家都磕碜!”当然剩下的百分之五会赋予最奇葩的评价————真是别具风骚一领乾坤! “红魔头?!”卢马惊讶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可思议,见着一抹红影在不远处的墙角蹲着。 “关灯。”不过回答卢马的声音却不冷不淡。 “你终于来了啊......”男子似乎没理会那红影的要求,自顾自的摇摇头松了口气。 “关灯!”依旧淡淡的声音里多了份警告的意味。 “好好好,别生气嘛,我关就是了~”男子说着就嬉皮笑脸的重新关上了灯。却转身在办公桌的抽屉里一阵摸索。 “啪!” 一束强光随着办公室门口移动的人影,随意晃动着,继而有些恶意的定格在办公室内一处墙角。 “你不觉得这样肆无忌惮的照着顾客是种失礼的行为?”在强烈光束照射下,一小团红影似乎有些不适的蠕动了一下,便不再动作,猩红的斗篷此时颇显诡异。 “失礼的是你!你怎么就那么喜欢三更半夜找我喝茶谈人生???”门口的男子听了那团红影的话有些不甘,语气埋怨。随即悄悄地从办公室门口踱步进来,脚步停在一排擦拭整洁的窗户边,窗台上没有任何被撬过的痕迹? 咦?!自己下班前窗户都是指纹锁锁好的,那红魔头怎么进来的?男子有些狐疑的盯着卷缩在角落的红影,随即“啪嗒”一声,关掉了手里的照明灯,悻悻的打开窗扔了出去。 明明失踪那么久的是那红魔头,自己为了寻找父亲才忍下脾气等了他三年。可对方来了居然没有半句到解释和道歉的话,这让他肚里的怨气极大!他虽然恼怒,可并不觉得这样的玩笑可以持续的开在那个身份来历不明的家伙身上,毕竟自己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他。 既然如此还是和以前一样小心为好,男子眉头紧锁戒备盯着地上奇怪的红衣人。 “很好。”红影似乎是松了口气。 淡淡的月光从硕大的落地窗外懒散的洒进屋内,“从跟你合作的那天起,我秉持着我们公司多年来的信誉!严格按照公司规章制度:只办事,不看人。不泄露客户秘密,不打探客户信息,不……”黑衣男子挑着好看的眉,滔滔不绝的卖弄着自己的口才,话语间带着几分痞气。 不等男子结束那段饶人的说辞,“嘭!”的一声落地闷响,伴着长长一段铁皮划过大理石地砖的尖锐声音,一只铁皮箱子从黑暗处慢慢滑到了男子面前。黑衣男子被这刺挠的声音难受的紧咬着牙,面目隐忍,一双狭长的眼睛此时瞪得圆鼓鼓的,“你!”,男子顾不得生气,讶异这是哪来的箱子,刚开始他怎么没注意到那红魔头身边还藏着这么个箱子,男子不明所以的望向缩在墙角处的红影。 “7月2日凌晨2点准时送达名夜之城北路23号圣保罗教堂。勿拖延!”半响,墙角处冒出了一句毫无温度的命令。 “靠!你看看几点了?这么远……”男子瞟了一眼手表又气又无奈,失踪这么久居然找他第一件事就是快递,还这么晚的来折腾他,他的气可还没消呢。 “呲啦———”又是一阵尖锐划破寂静的办公室,“喂!臭魔头!你还有完没完了?!”男子这下是真的有点想打人了,这铁皮箱拉地面的声音跟指甲挠黑板的声音有什么两样,都让人发狂。 又是一个铁箱精准的落在卢马脚下。“这箱是酬劳!”原本卷缩在办公室一角的红影突然蠕动了起来,说完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看不清楚在干什么。 卢马看着脚边的两个铁皮箱不以为然,犹豫了一下,试探道:“我父亲.......”卢马原本想说的话突然被角落的一阵动作打断。 红影突地往身后的墙面一靠起身,后背紧贴着墙面,慢慢起身站直了身板,卢马原本以为缩在角落的身影很娇小估摸也就是个小矮个,但此时看来是无比庞大! 整整比他高出了一个身子! 一件极长的红色风衣牢牢地将藏在里面的人包裹的一丝不苟,只留下一双眸子在黑夜里散发着令人悚然的光。僵直的身躯将窗口处探进来的月光给生生的截住了,原本屋内借着月光还算亮堂点,这一下子就暗了不少。 “大哥,你到底吃什么玩意儿长个三米多高!”看着“巨人”以奇怪的姿势慢吞吞的走着,男子心里暗暗揣测:为什么这魔头以前和我面对面坐的时候,没发觉他有这么壮实。虽然之前和他协作都是关着灯黑漆漆的,达成交易后最先离开的是我。 “切,还总裹件红斗篷,以为自己是东方不败呢!”卢马想到这不由得啐了一口。 “Duang~~”的一声巨响,红衣怪有些站不稳,胡乱抓住了一个“铜把手”才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子。 “你别把我意大利的古董吊灯撞坏了!哎!说你呢!撒手!撒手!”黑衣男子有些失控道,这可是大把的毛爷爷才换来的品味,这魔头咋不懂珍惜呢,败家玩意儿。 然而红衣怪并不理会男子的心疼,低着头,从红色斗篷内伸出一只手,将一张名片递给了卢马,红魔头冷冷道:“名夜之城,寻此人,你就按他说的去做,便可。”说完便迅速地将手缩回了斗篷内。继而身子极不协调的朝办公室门口走去。 突然间他一拍脑门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追出门口,张望着两边的楼道,可空荡荡的走廊只剩下阴冷的黑暗,而刚才还缓慢移动的红魔头早已不见踪影。真是个世间怪诞,来无影去无踪跟个幽灵似的,把自己当做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牲口。 卢马边恶狠狠的咒骂那魔头边往门口的墙面上一阵摸索。办公室里的灯光再次打开,由于长时间的处在黑暗中,卢马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强光刺激,视线有些黑糊,抚着胸口长长的吐了口气,沿着白色的墙壁滑坐在地上,两条腿随意的搭在大理石砖上。 夏天来得快,热的更快。卢马感受到大理石传来的丝丝凉气,不禁舒服的又呼了口气,眩晕感也一触而散。“这都什么事,三年没出现了,现在突然来了,也不打声招呼,谁没礼貌谁心里清楚!” 男人背靠着墙面,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转而借着灯光仔细瞧着手里的名片,顿起疑惑,魔头为何要自己去这个地方,和父亲有什么关系。卢马拿着手里的名片翻来覆去,除了名片上的地址和联系人电话再无其他,他失笑了,望着眼前自己的办公室,出了神。 第七章卢马 卢马拥有一幢高达23层的AnMa小型物流公司。虽说面积不是很大,楼层也不是众多物流公司中最高的,表面上不像是什么派气的地方,但论当今的A大都市,心知肚明的是各大商业界的名流都是从卢马的小公司里做着交易勾当的。 也就是因为这点,卢马的公司资金流转可比别的公司大上个几十倍。但所谓人红是非多,为何这卢公子不扩大AnMa物流公司,应该也有他自己的原因吧。 在卢马的世界里,姑妈是他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在卢马18岁刚成年,父亲还是AnMa的董事长,在那年的7月24号的夜里,卢建峰亲自护送一笔酬金高达500万美金的物流,可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运输途中不知是什么原因使卢建峰一夜之间与卢马及一切认识他的人失去了联系,消失的渺无音讯,至今都下落不明。 卢建峰的妻子张氏在寻她丈夫一个月无果后,便放弃了,不再追逐此事。紧接着在第二个月内与A市赫赫有名的森尔集团副董薛义恒举行了订婚仪式。 而对于那时候还青涩的卢马来说是无疑是沉重一击! 记忆中,他的母亲在他小时候每次都会趁父亲出差的时候,打扮精致的出门,一出去就是好几天。几乎和卢马没有多少的关心和照顾。而他现在不仅接受不了父亲的失踪,更接受不了父亲仅失踪一个月,母亲就迫不及待的想与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在外界的人的眼里是天大的笑话,他母亲张氏不要脸面,他卢马还要呢。 经过外界接踵而至的负面消息,卢马越想越恼火,父亲的下落不明,断定是那个与母亲苟混在一起的薛义恒有直接关系! 不管是什么原因让他联想到这个薛义恒,对他来说无疑就是个噩梦,他就是恨张氏!更恨那个未曾谋面,却突然出现在母亲身旁的男人!如今,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在父亲失踪之后,平凡出现在父亲公司里,倒像回家一样轻松出入。 卢马虽未经世事,却心中有数,便暗自笼络了所有在父亲公司下的股东,以及和父亲之前交好的生意伙伴,经过一个月的时间,终于顺利的将父亲的董事位子暂时坐落在自己名下,成为代理董事。 那薛义恒打着什么目地,他卢马怎会不懂?想借着张氏的关系,趁公司混乱之际,好鸠占鹊巢!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惜他卢马可不是吃素的,不他才不会傻到将父亲卢建峰辛辛苦苦建立几十年的心血拱手送给森尔集团,在没找到父亲前,绝对不会与他们这对狗男女其中任何一个人,有纠缠,避免节外生枝。 另一边的森尔集团得知董事位置悄然坐落到卢马头上,公司内部乱成了一锅粥,张氏更是想方设法的联系自己的儿子卢马,认为卢马还是当初未经世事的小男孩,不断的献殷勤哄骗着想让他交出AnMa的董事位置,却不料被卢马撂下狠话:“我若查到父亲的失踪是你和那野男人搞的鬼,我就让你和那薛狗陪葬!” 他至今都不会忘了张氏那副不可思议的眼神,从未称职的做个母亲,他与张氏就像陌生人一样。 很好,卢马的报复心终于有了丝快感。从那之后,森尔集团那边也消停了一段时间,这件事到后面便不了了之了。与此同时,卢马也收到了一位自称是父亲故人的神秘来信。神秘人在信中道明,自己会一直帮助卢马在往后的时间里接替父亲完成所有赏金单,并且稳稳的让公司掌握在卢马的手中,直到卢建峰的失踪有明目为止。 如今24岁的卢马与姑妈相依为命到现在,在他的生命里,除了寻找仍然失踪的父亲,姑妈就是他支撑生活的全部意义,有时候闲下来,也会调查神秘人的信息,显而易见,一点头绪都没有! 往事的上头,不禁让卢马叹了口气,忽然间!卢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手扫了一眼腕表,这一瞥不要紧,“靠!都凌晨1点了!”吓得他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个时间段外出运货的运货,休假的休假,还有谁能送这半夜的快递。这魔头明摆着让他亲自护送嘛! 亲自护送?他微微一愣,会不会像6年前父亲那样,也是这个时候不明不白的消失,要真是这样,自己也算是解脱不用那么累......呵,算了,算了。卢马轻笑,收回了乱七八糟的思绪无奈的摇了摇头,甩掉了脑中奇怪的想法。看着一个上面标着大大的“货”字的黄色铁皮箱,猛地抱起, “靠!这么沉!”男人不满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又踢了踢了脚边一只标着“金”字的黑色铁皮箱,里面发出沉闷的回声,这才嘴角扬了扬,“还不赖嘛,至少求人办事的诚意还是有的!”转身一步一晃的走出办公室。 卢马咬着牙一路小跑到私人车库,车库很黑,可他并不在意。故意不在车库安装灯是为了像他这样的人物在A市减少同行的寻机挑事,工作不允许他有半点的不小心而泄露了顾客的隐私,被人握有把柄,尤其是顾客明确要求的半夜行程。 在车库里兜转了半天,卢马气喘吁吁地停在一辆敞篷跑车前。昏暗的车库里,车身泛着幽幽光泽,安静的只剩下男人急促的呼吸声。 卢马小心翼翼的将臂弯里的黄色铁皮箱捧到后座上,扯上安全带将铁皮箱紧扣在车坐上,并小心地盖上一条方形毛毯,以至于看不见箱子的表面。这时伴着一阵轻微的机械运转声,眼见看似在普通不能再普通的车座慢慢的向后成180度的翻转,原本车座上捆绑着铁皮箱翻转,原本绑在车座上的箱子转眼已变成一大捧红玫瑰。 一切准备就绪,卢马拍拍手上的灰,长长的吐了口气,扶着镶鎏金的车门,轻松一跃,翻进跑车。他瞥了一眼手腕间的表, “糟糕就剩40分钟了!”卢马慌乱的系好安全带,心想:总感觉那个神秘兮兮的红魔头会知道些什么,那张名片上应该有自己父亲的线索吧,不过话说回来,现在都是放假期间又让我回那大学干嘛?靠!休息几天都不行!” 卢马想到这不由得笑出了声,自己从来没有一天活的是逞心如意的,每天被不同的事情牵着鼻子走,明知道不愿意去做,却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伴随着一阵嚣张的马达声,一辆明黄色的超跑,朝夜色里疾呼啸而去,火红的玫瑰捧花在一闪而过的路灯下,妖艳扬眼,路过的人都纷纷投过来羡慕的眼神,以为又是哪个富家子弟半夜出去寻真爱了。 第八章作为男主的理想与现实 “在名夜之城住的习惯吗,我的惊奇宝贝?” “嗯。’’ “今天起床了吗?” “嗯。” “哦,冷不冷呀,你爸我老是担心你……” “老爹,你啰嗦起来很像机关枪!再见’’ “啊……喂?喂?喂……这孩子......’’ 还没等电话另一头的“机关枪”唠叨完,顶着一头蓬乱的棕发男生不耐烦的挂了电话,手机随着头又钻进了被窝。“真是对得起我爸这个机关枪的名号,啰里啰嗦的,呃...怎么这么冷……”已经裹成一团粽子的被子里,发出纳闷的声音。 不一会,圆鼓鼓的被子一角慢慢探出先前乱蓬蓬的小脑袋,浅棕色爆炸式的毛发间,睡眼惺忪,迷茫地扫视着小小的房间四周, 海报?不可能!虽然女神的冷酷勾人的眼神足以让你的灵魂一激灵儿。 壁挂冰箱?不可能!新买的,不可能漏风。 挂钩?贴纸?空调?台灯? 不对不对......等等!空调!原本迷茫惺忪的双眼顿时瞪得老大的,惊恐的看着空调上此刻显示着令人心颤的数字,路惊奇瞬间炸了:“荆明!你脑子里弹钢琴了?叫你开个空调都这么不靠谱!空调开到18度,你特么想冻死我啊!” 路惊奇见隔壁床上的大“蒙古包”对自己的抓狂并没有什么反应,眉毛一拧,“咻”的一下窜出被窝,气愤地抓起身边的枕头就对面床铺上的“大蒙古包”一顿狂扁,打完不忘踹了两脚。 遭受到突如其来的枕头雨,隔壁“大蒙古包”有了点动静,一阵细细碎碎的响动过后,一头形似刺猬般犀利的头发探出“大蒙古包”,杂乱的毛发间同样是一双惺忪睡眼。 “老路,你干嘛啊?”荆明沙哑的声音就像公鸭求欢似的,连他自己听了都不禁恶寒,便轻咳一声:“好冷啊,冬天来了。”说完吐了吐舌头,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犯下的大祸悻悻得缩回了他的“蒙古包”。 路惊奇愤愤的朝床位上如此厚脸皮的男人抛了个白眼。便在自己凌乱的被子里一顿乱抓,扯出浅青灰色运动服麻利的往身上一套,一个漂亮的侧翻,从上铺跃下,稳稳着地,顺手将课桌上的空调遥控器一摁。随即路惊奇想到什么似的,疑惑的望向自己的隔壁床铺:“哎我说荆明,前几天不是回家继承你家的辉宏家业了嘛!咋又跑回来了?倒闭了啊?” “去去去,给我把嘴闭上!”床上的“蒙古包”里传来一阵不耐烦。 路惊奇也不在意,这荆明什么时候做过正常事才是不正常呢! “快起床!快起床!不知道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必定长眠的道理吗,见了棺材有得你们睡!空调我都关了,你们就等着热醒吧。没给你们摁30度算是对得起了,到时候就算是个粽子也得热得诈尸!”惊奇边说着边站在一个不到20平米的卫生间里边梳着那一头鸟巢般的棕色短发,不忘催促那几个依旧在梦乡里缠绵的懒货们, “两小时后我晨跑完,大家在操场集合然后我们一起去面试......啊…!咝......”他还没唠叨完,就被几根缠绕在木梳上的发丝,疼的倒吸口凉气。 路惊奇吊儿郎当的地站在那,对镜子一顿捯饬,看着镜子里的男生面容清秀中带着些痞气,说不上来的讨人喜欢,除了那头胜似鸡窝的头发,光这面相就铁定桃花泛滥啊!某人自夸完一番后,随手朝手心吐了两口唾沫,揉搓揉搓,就往头上一顿抹。路惊奇双眼微眯,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嗯!是一个有味道的造型! 过了许久,路惊奇见寝室里依旧一片懒气,不耐道:“我走了啊,你们几个小崽子别迟到啊!”。 大学的生活是路惊奇一直向往的温床,从初中开始就已经为自己考虑好了未来,要上哪所美女多的大学,要住几号楼的的宿舍,要占哪张床位必须有个阳台的,去图书馆的时候一定要选靠窗的位置那样可以借着阳光打个盹,或者去哪家奶茶店、高档西餐厅啊之类的,来一场与女神的唯美邂逅,等等。 自己怎么样也算是个男神级人物,这些小事应该不难。 他妈常对路惊奇说:“你知道为什么你叫惊奇嘛?是因为在秋天即将步入冬天的时候,你在医院出生了,接着整片医院里的树啊,花啊,都在你出生的那几天结了果子,这是五谷丰登的好兆头啊从这件事发生以后,你在医院里都成了一个传奇呢!” 路惊奇虽然时常怪老妈把自己的名字起的很让人惊奇的,叫路五谷、路丰登都比这惊奇两字强百倍。故事也是老掉牙的扯淡,论常人谁会较真?但像他这样的当代恶臭青年,听得还蛮受用的,毕竟哪个屌丝不希望自己是个独一无二的传奇人物呢,。 其实过于自恋是要遭报应的,人算不如天算,作妖是一定能死人的! 这个幻想派的男生终究栽在自己的固执与糊涂上。在母校填志愿的那天,稀里糊涂的就填了A市大学校,就认准了一个热门专业,不仅漂亮妹子多,还是自己的强项,这不得显摆显摆! 可是偏偏报考的人太多了,自己的分数不上不下,抢不过别人,被院系里的高分党硬生生挤掉了,不过学院打来电话说是可以转别的专业,路惊奇这个死脑筋认准的事儿谁也改变不了,宁愿不上也不委曲求全,大不了换所学校。 这不,志愿就活生生的被存了死档,最后六个志愿的学校哪所都不能去。 船到桥头自然直,拥有大把青春总不能挥霍无度,总不能辍学一生都没有知识的陶养吧。 抵不过家人的好说歹说,进了所几乎都是男生的工科学院。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的也算是个重点大学,他路惊奇可是誓死要当鸡头的人,就算一辈子打光棍也无所谓了。 现在他还时常懊恼,自己的自负导致了自己去学的东西居然是毫无生趣,复杂难懂,烧死脑细胞也不一定学会的专业——机械,而至今所学的机械操作不但枯燥无味,呆板没劲儿,而且得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去和一帮光棍争夺那可怜的奖学金。路惊奇这个衰仔最后总结了一句经典言论:怎么的也是个爷们儿,不吃馒头也要争口气! 丰满的理想,骨感的现实。吐槽归吐槽,老天还是仁慈的赐予了他一个温暖的宿舍以及宿舍里那三个“可人”的舍友,也许更好的称呼就是“坑爹专业户”。这也让本对大学不抱任何希望的路惊奇,找到了莫大的乐趣与精神慰籍。 俗话说的好,人生很短暂,欢乐须即时!多亏路惊奇那三年半的快乐时光被他分配的井井有条,大学期间什么好事坏事都被他们宿舍包圆了,疯得不亦乐乎。 只是这剩下来的半学期和最后的伤感毕业季,也会让他感慨一小段时间了,为何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且撩人~ 为何自己的毕业论文到现在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有人在这会儿问,什么是毕业季? 就是你在大学的几年间,什么酸甜苦辣咸,通通都嚼了一遍。却在几年后吐出来呈现在你眼前的时候,你就会感慨原来自己这几年的光阴吃了这么多人生的咸甜,即心酸又满足。 毕业季么,许多将走之人的精神必修课,难免不了,喜悦与痛苦交织的状态。但对于路惊奇来这样什么事都朝前看的人来说,就是吹一顿啤酒,撸一把串的事儿,人生嘛及时行乐就好了,想那么多干嘛! 第九章相遇 夏季的味道就像冰棍,你闻到了香甜,那么夏天它就真正的到来了。 天气从下午开始就显得有些奇怪,明明刺眼的太阳刚刚还好好的挂在天上,也不知什么原因光芒一瞬间暗了下去。 “我好热啊,好热啊,热死了……”路惊奇一屁股赖在了石凳上,嘴里碎碎念着。额头前棕色碎发被汗浸的透湿,黏糊糊的贴在脸上,两条腿随意一撇,任他风度节操满地掉, “我也热啊大哥,麻烦你提起你的那两条残废跟上我们可好?面试快来不及了!”带头说话的是一个面孔白皙精致却有些凶气的男生,一头利索的黑色短发,桃花眼冷冷地斜睨着坐在石凳上的人,说着一把勾住路惊奇的脖子就是往前拖,别以为他是善茬,其实是奇葩,和路惊奇不分上下。 路惊奇差点没给他勒断气,暴躁如他转身就跟荆明扭扯在一起。 “臭小明,你还有脸跟我叫嚣,全宿舍就你起的最晚,我在操场都等你们三个小时!我不累啊!再说了你看这天黑的要下刀子似的,我不走了,要走你们走!”路惊奇停下手一脸嫌弃的看着眼前的荆明。恨不得把他脸抓花,生的这么好看,偏偏脾气跟自己一样臭。荆明一时语塞,也没好气地瞪了惊奇一眼。 “莫要如此,明兄你也别嫌弃惊奇了,是我们起的过迟,路兄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真的赶不及了。”站在一旁的阮凌榷声音温温凉凉的,一件水蓝色的衬衫,粘着鹅黄色雏菊雕花,修长的双腿配着米色格子的西裤。从头到脚怎么看都是一副骨子里透出来的清贵高雅,和那两个光有脸蛋却不顾风度,叽叽喳喳吵不停的屌丝,简直就是天壤之别。阮凌榷看了眼腕表,又疑惑的的看着突然黑下来的天,焦虑涌上眉间。 看来,是时机到了! 阮凌榷眉头微皱,看了眼路惊奇,又撇过头眼神示意了下荆明。 荆明被盯的头皮发麻,甩了甩自己干净的短发,手一伸,一把将倒在地上的路惊奇拉起, “本爷我今天心情好,可以背你一段路,奇奇你这家伙八辈子享不来的福,上来吧。”身形一蹲,示意站在一旁的惊奇上来。 惊奇和阮凌榷对视了一眼,不自觉嘲笑起来。“明哥,你今天男友力爆棚啊,可别一口一个的叫我什么奇奇,我可不是你的妹子啊,我很直的!你可得把你的小心思放在人家小姐姐身上!”路惊奇一脸坏笑的蹿上了荆明的背,故意狠狠的压了一压身子,使得身下的小伙一个踉跄。 “哎,我说你别跟我在这皮啊,我从来都是喜欢小女人的,我哪里像有这个癖好了。”荆明稳了稳身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我说小明,你什么时候收起你那话匣子的嘴,什么时候跟凌榷一样温文尔雅,吐气如兰,你再跟我这嘚瑟。”惊奇咧着嘴在后面大声嘲笑着,是不是朝一旁庄雅得体的温润男子挤眉弄眼 阮凌榷无辜躺枪,却也宠溺的笑了笑。 “惊奇所言极是。”走在最前面的一个男生手里捧着一叠纸张,腼腆的笑着回头。一头帅气的板寸,鼻梁高挺,在阳光下,笑的快眯成一条线的眼睛上睫毛扑闪扑闪,温润的脸颊旁有一道红色的刺青,随着笑容颇有几分阴柔妩媚。 路惊奇看着突然回头有说有笑的桑念,瞬间愣住了神,随即又反应过来,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撇过头,心里一阵卧槽大阵,一个男生脸上都刺青了,还挡不住好看的五官。这念念平时也不太爱说话,但人却是老实,宿舍里平时有啥脏活累活都第一个干,要不是个男儿身,估计满校园的痴汉都在屁股后面还追。长这么仙,自己刚刚差点又陷进去了,此人面目危险还是不看为好! 路惊奇又想道:自己的舍友一个比一个好看,看着真不像是这么个破大学该产出的人物。除了荆明跟自己一样说话没有分寸,一个阮凌榷,一个桑念,都讲话文绉绉的像个老古董。刚开始认识的时候,还以为他俩在自己面前装老子,可是这几年处下来,人是好人,就是这说话腔调真让自己适应不来。 “明哥,你看看人家念念娇羞腼腆,卖的了萌,你看看他笑的多风情。念念,你说你要是个女生,说不定我还要追你嘞!”路惊奇朝前面的桑念开着玩笑,荆明转而笑道:“老秋,你闭嘴吧,天天开车,小心翻车翻到阴沟里去。” 一阵阵爽朗的笑声,随着远去的身影湮没在城市地喧嚣里。 繁忙的大街上每个人行色匆匆,谁都没有在意,原本暗下去的天空,此刻又烈日高挂。 -------------我是分割线---------------- “姥姥这是哪里啊,千华好冷啊……”一个身着浅青色长袍,头上裹着一块厚实的浅灰色棉布的女孩,身影抖瑟着,有些怯怯的望着四周。小小的身影,一步一微颤在一个诺大,光线却微弱的树林里移动着,没有阳光,没有风向,没有一丝丝声音,寂静得像个坟,只剩下阴冷。 小女孩身着略显单薄,两只瘦到脱骨的小手紧紧的拽着袖边,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此时已被周围的状况吓得得黯淡无光。 “姥姥,姥姥,千华不会怕,千华坚强......”女孩心里默默地祈祷着,一双小手将衣袖拽的更紧了,原本毫无光彩的眼神,在内心坚定那一刻又明亮起来。她打理好心情,接着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巡视着四周,深怕这黑黢黢的林子里会蹦出个什么怪东西来。 这片林子生来也是奇怪,整片林子栽种的都是高高的却叫不出名字的大树,树与树之间拥挤着,土壤里露出来的树根藤絮绵绵交织在一起,长相很是怪异,主干又粗又硬,通体呈乌黑泛紫状,旁边延伸出来的枝丫也不例外,本该细枝柔软嫩绿色的地方,依旧像是中了毒般,颜色黑紫。宽大肥厚的叶子泛着墨绿莹润的光泽让人胆寒的是,这看似光鲜好看的叶子,边缘却长着一排排尖刺,刺长估摸有好几寸。 小千华看着这些有些眼熟的树木,心底也越发疑惑,这树好像在哪见过。啊对!是五渊的.......还没等小千华反应过来, ”土囊格鲁尼亚......” “土囊格鲁尼亚...土囊格......格鲁尼亚......” 原本幽静的树林里隐隐约约传来几阵轻唤,声音悠远而又空灵。小千华一惊,难道还有别的人!这几声轻唤就像是有人爬上着你的脊梁骨,对着你耳朵吹着冷气儿般瘆人。 耳边的唤声越来越清晰,只不过小千华还是无法理解那几声说的到底是什么,想要带给她的是什么寓意。“这种语言好像在哪里听过,像是某个国度的咒语,好熟悉,.啊......”千华脑袋里闪过一瞬回忆,却又一瞬间空白了,她越努力往深处想越觉着自己的记忆被什么东西阻挠了。 耳边的咒语声一声比一声急促,念力愈发强大,阵阵地冲击千华的意识,“不要,不要......啊!”女孩惊叫着痛苦的跌倒在地上,慌乱中意识模糊的爬向身后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地上已经干枯的发焦变成黑黢黢的树叶,被摩挲的沙沙作响。叶上的边刺生硬黝黑,一根根的扎进了女孩的皮肤流出了黑紫色血液,尖刺上的毒素也因伤口钻进血液里迅速扩散开来,脑袋炸裂般的疼痛感和毒素浸染后皮肤的灼烧感侵袭着女孩的意识。 “姥姥,千华好疼啊......”卷缩在树叶堆里的小千华意识模糊,全身扎满了尖刺,活像个奄奄一息的刺猬。云千华忍着疼痛,眼前一片朦胧,殊不知在她的上方,一个灵动的小绿影正好奇的睁着大眼睛,俯瞰着她的一举一动。 许久,一个倾长的身影慢慢从远处走来,停在了小绿影身旁。一身雪白的长袍,漆黑莹亮的长发如锦绸般绵密一泻而下随意披散着。腰下挂了个银色小壶,铜壶壶口的银色盖子,半开着,一阵阵浓郁的果香从壶内飘出。 许久未动的高大身影,许久注视着地上已经晕厥过过去的云千华,突然撇过头对着身边一直扇动翅膀的小绿影慵懒的笑了笑,一手解下腰间的银壶,自顾自的喝起酒来。白袍男子喝着醇香的果酒斜睨着地上的小人儿,空洞洞的眼眶,深渊般的黑色布满整个眼眶,半会儿讥笑道:“我当是捡到了什么个大人物。” 小绿影挥动着小翅膀在一旁兴奋的上下飞窜着,嘴里叽里咕噜叫着, “罢了,她只不过是巧合被万罗诛吸入这里的普通老妪,看这样子是活不了多久的,不是我们要等的人。” 男人不耐烦的挥了挥袖口,掸走一直围绕在身边吵闹个不停的小绿影儿。眼睛不时的瞥着地上的“老妇”。看着女人干瘪褶皱的脸毫无血色,甚至有些丑陋,白袍男子有些不适的撇开眼,转过头思忖着,虽然他也有过怀疑是否真是这老妇开启了时空缺口,可刚刚动用了神识搜寻了一番,并未发现这老妇身上有任何万罗诛的气息,而且这方圆几里都没有任何灵力存在。 一旁的小绿影见自己的主人作势要走,叫的更着急了,轻薄的羽翼拍打着白跑男子,欲挽留之意。 “别闹了,你只不过是只初入灵识的小妖兽,你哪只眼看她像个姑娘了,况且那老妪体内一点灵力都没有,她不可能是你下一个辅灵人。动用这万罗诛的人并非等闲之辈,”, 能怀揣灵器又不外泄的人除非是会开启伐灵阵的云浮国人,不过那群家伙倒霉透顶,六年前就被灭了,真是又娇作又废物,想到这白袍男子脸上又是一抹讥讽。 “我们同那人一起钻进时空缺口,必定未走远,定藏身在这里,快随我速速去寻!”男人说罢黑漆漆的眼里浮现阴寒。 “绝对不能让历史重演!”男人暗暗下定决心,不再理会小绿影,转身向林子深处飞去。小绿影呼扇着晶莹剔透薄如蝉翼的翅膀,两只大大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地上已经不省人事的人儿,好似望出个洞来。兜转了片刻,便不舍得离开了。 ———————————————— 将近傍晚,落日的余晖浅浅的透过墨绿的树叶,打在略有些潮湿的土壤上。地上的小人儿迷迷糊糊的,吃力的攀起身,靠在了身后的一颗树旁,脑袋蔫蔫儿的垂着,有些糊涂,始终想不起刚才怎么就睡在了这里。 “小明,你说我俩这不是作死么?都这么晚了跑这来,太晦气了吧” “你有出息么,过了今晚上,咋们就火了!什么娱乐头条啊,广告宣传通通找上咱们!” “扯犊子!这世界上哪有那个东西啊?每次碰到啥事还不是我当炮灰!.还是别直播了,鬼神这玩意儿我也怕。” “听我说,惊奇,你信不信今晚咱们直播密林夜探,明儿咱们粉丝蹭蹭蹭往上暴涨,到时候你我就是大红人!!” “OK,作死你最强,有事我第一个跑、” “乖,听话,信明哥得永生啊。” 远处一段男声的对话越来越近,衣衫褴褛的小千华将原本深埋在臂弯里的小脑袋兴奋抬起,眼里亮晶晶。随手将身上的衣服扯了一长块布条下来,把自己老态的脸一圈圈的裹了一大半,身影一闪便隐退到了身后的大树。 “老路!看到没,看到没,啥都没有,你怕啥,我们装莫作样咋咋呼呼一个晚上,就完事了!”荆明一脸得意的指了指周围,除了光线特别昏暗,什么动静也没有,边说还边用脚狠狠的踢了几下地上一堆厚厚的落叶,发出刺啦啦的声音。 路惊奇瞧了瞧四下也没什么诡怪,松了口气,“也是,先架起支架吧,把单反放上,准备开录。” 两人前后一阵忙活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某一处的黑暗下,一双有些隐隐发绿的眼睛正小心翼翼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老路,明明现在才5点多,大夏天的,这林子怎么这么黑.....老......路,路路路!路惊奇!你身后!”惊奇瞧见荆明惊恐地的看着自己的身后,脸色煞白眼珠都快瞪爆了,说话磕磕巴巴没句完整的。 路惊奇知道,自己和小明的胆子在学校可是出了名的怂,哪经得起恐吓。原本就戒备的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心里苦叫连连,这屁股还没坐热呢,鬼怪就找上门来了?太积极了吧。 路惊奇也不管什么神魔鬼怪,天上飞的地上横的,一个劲的摇头晃脑,嘴里还不停的念念有词,都是些耶稣阿弥托佛哪吒三太子啥的,再恨不得念上个300遍金刚经,就是不敢回头瞧一眼身后,怕污了眼。 “咔!咔!”几道白光晃了过去, 刚才还吓的一脸惨白如僵尸的荆明,转眼笑的嘴都快龇到耳后跟了,“老路你看看你,你还是个爷们儿么,”路惊奇木讷的望着眼前的得瑟瑟的人,“我把你那怂样都拍下来了,哈哈哈”荆明笑的快喘不过气来,拿着手里的单反,在仍旧满脸死样还未反应过来的路惊奇面前一阵炫耀。 “荆明!你这样很过分哎!”路惊奇这才反应过来的惊奇没好气的朝幸灾乐祸的男生身上狠狠的揍了几拳,“再这样,你就一个人在这鬼地方打帐篷住吧!” “好啦好啦,大不了给你把照片删了嘛,诺!”玩归玩笑归笑,这里就算没脏东西,就这阴森森的样儿是个壮汉也不敢一个人在这过夜。荆明一把把相机扔到了惊奇的怀里,路惊奇尴尬的翻着相机里,看着相机里吓得脸都歪了的自己,就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翻着翻着惊奇的脸色渐渐犯难了,站在一旁的荆明一看他脸色就瞧出不对劲,以为这路崽子是要故意回整自己呢“喂老路,玩笑开多了就没意思了啊,”荆明翻着白眼打趣道,顺手一把夺过相机。 这不看不打紧,照片上惊奇已经吓扭曲的脸后方,隐隐闪着两道幽幽绿光,,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却感觉阴森森的。 这一刻,两个人颇有默契的闭上了嘴,大气都不敢出。荆明一脸欲哭无泪,路惊奇则是一脸便秘,就在两人僵持不下,内心绝望的时候。 荆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卸下双肩包,往双肩包的小夹层里一阵摸索,许久翻出一把样式老旧却图案精致的黑色手电筒。 “老路,我觉得我们好像摊上大事了!诺,你走前,我垫后。”将黑色手电筒往路惊奇怀里一塞,刚刚还拽着鼻子朝天充着男子气概的荆明,此时整个人都蔫了吧唧,毫无精神像个小女人似的抱着路惊奇的胳膊就不撒手。 “哥们儿没事儿,别怕!不有我么。”路惊奇拍了拍荆明的肩膀,想着刚开始还信誓旦旦一脸大无畏的荆明现在却跟个小鸡似的畏畏缩缩,无奈的白了一眼。便将手里的电筒亮度调到最强光,两个人一前一后,相互紧握,慢慢朝着照片上冒绿光的那个方向走去。 手电筒的镜面上有些细微的裂痕,像是重摔过,却质量极佳,光射很远 ,足以照亮不小片区域。 路惊奇说不害怕那是假的,额头都紧张的沁出一层密汗,手中的电筒快速照向不同地方巡查着,生怕突然间窜出个张牙舞爪的东西来。 “这下要火了,嘿嘿嘿......”突然间一个凉森森声音响起,笑声有些干涩,让人听得汗毛耸立。 路惊奇一下慌了神,随即转头瞪着跟在自己身后的荆明,荆明一看路惊奇一脸怒意的看着自己,脸上又害怕又有些莫名其妙,结巴道:“不是我说的啊,不,不是你说的吗?” 惊奇听完没好气道:“都什么时候了 ,你还开这种玩笑!你有病啊,当心我们自己作死折在这!” 这下轮到荆明开始慌了,急急道:“路惊奇!我发誓,我真没有说话!” 路惊奇看荆明一脸不像说谎的样子,紧闭着嘴没作声,心里顿时没了底气,幽幽的望着荆明。 荆明被盯的头皮发麻,刚想说话。 “路惊奇......”干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还夹杂着欣喜。 荆明这下是彻底绷不住了,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紧掐着旁边惊奇的胳膊不放,眼神死瞪着四周,一脸苦大仇深,嘴里碎碎念念:“老路,我们真摊上事儿了,我感觉我幻听严重了,是不是真有那东西!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可以扭头就跑不?” 路惊奇此时心里也打鼓,对于刚刚传来的声音很是陌生,可身体里又流窜着一股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像是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在跟自己开玩笑。只是自己除了宿舍里的三个好基友,就没什么可以开的起这么大玩笑的人了。想到这, “别说话。”路惊奇禁了禁手势,示意旁边的已经风中凌乱的男生安静点,随即关掉了手电筒。 “老路,你没事儿吧,”荆明看着有些不对劲儿的同伴,内心恐惧上升一下子急眼道“你关手电筒干嘛啊,你魔怔了啊,惊奇别这样,我下次再也不偷吃你冰箱里的芒果冻了,也不偷穿你衣服出去玩了,你,你正常点好不好”眼看荆明要哭出声。 路惊奇急声道,“叫你别出声!听我的!”看着身边的荆明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聒噪个不停,就气不打一处来。怪不得自己辛辛苦苦做的芒果冻还没吃多少就没了,自己新买的衣服总是一股馊馊的味道,原来是这个狗东西手欠,每次穿完还不洗,自己穿了他多少回馊衣服了,回去再找他算账! 荆明看着此时路惊奇黑暗中似笑非笑的脸,心里有些怂怂的,便乖乖撇过头不再说话,两个人地站在渐渐黑暗下来的林子里,收敛下呼吸声,静静等待着。 昏暗的光线下,原地不动站着的两个人身前,一个娇小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第十章谁起的名儿这么缺心眼儿 “路惊奇。” 一声干哑又有些稚嫩的轻唤响起,着实将正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两个人吓了一跳。路惊奇慌忙打开手电筒一顿乱照,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小人,一米出头的个子,凌乱的衣服有些怪异,像道袍又像是睡裙,头上裹着脏兮兮的头巾,看不出样貌,脚上连鞋也没穿。原本因为害怕而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大大的松了口气,路惊奇移开手电筒有些嗔怪道:“小朋友,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一个人出来玩。” “哥哥的名字叫路惊奇?”小人儿好似没听见路惊奇的话追问道,路惊奇见这小孩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意自己的名字,有些疑惑“对,我是路惊奇。你怎么一个人这么玩跑出来玩,你家大人呢?” “大人?”小人儿被问的一愣,有些好奇。 荆明见状根本没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虚惊一场,只是奇怪这孩子的眼睛大晚上还冒绿光。长长的舒一了口气,“行了!行了,我说你这小孩子家家的,咋这么不懂事,你这什么破锣嗓子,吓我们好玩不?来来来报上名来,叫啥名字,屁股给你揍开花!”荆明想起刚刚自己都快吓尿了,便故意恶狠狠道。 “对不起,千华不是故意的,千华只是好久没喝水了,嗓子才会......”稚嫩的声音越说越小,小人儿突然意识到走之前姥姥的再三嘱咐,即刻闭了嘴, “等会,你说你叫什么,你叫千花?”耳尖的路惊奇暖声道。 小人儿有些不知所措,露在头巾外的一双眼睛滴溜的转着,突然伸着小手朝着树上一只通体漆黑的鸟问道:“姐姐?这是什么鸟呀,全身黑漆漆的这么小只。” 路惊奇转头一看,光线这么暗她也瞧不清楚,随口说道:“黑漆漆的,是乌鸦。” 小人儿一听连忙答应道:“对,我姥姥常唤我乌鸦。我乃是火雀一族的族人,名为乌鸦。” “啥雀啊鸭的?我还雨里雕呢,幸好凌榷讲话文绉绉的早听习惯了,你这小孩年龄小的很,讲话跟个老古董似的,连你名字都有趣的很啊,”荆明听罢笑道。这是得有多缺心眼的父母才取的名儿,随便到家了。 “我有一个姥姥在家里等我,可是我迷路了,我家就在林子里面一点点路,路哥哥能送我回家吗?”小人儿眼神有些闪躲,小手却不舍得抓着男生的袖口不放。 路惊奇这下有些为难了,本来他就是第一次来这里根本不熟悉路,自己会不会迷路都是个问题。可是这么小的小孩子一个人在林子里走,怎么能让人放心呢,鬼知道这林子力能窜出个什么龇牙咧嘴的东西,想到这,路惊奇本着自己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份上,还是答应下了。 荆明见惊奇一口应了这个小姑娘,又看着这天色有些担忧道:“老路,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说呗,我们不是带了帐篷么,挤一挤带这小孩一起睡呗。” “路哥哥,乌鸦想回家想姥姥了,呜呜呜”小人儿举起小手可怜兮兮的的揉了揉眼睛哀求着,这么无辜清丽的眼神谁能扛得住啊。路惊奇也不等荆明的反应,牵起小人儿的手,准备往林子里走。 “荆明,我们的包裹很重两个人不容易走,我去把乌鸦送回家,你边搭帐篷边在原地等我。” “喂!喂!老路!我,我我我也害怕啊......惊奇!”任凭荆明喊破喉咙,路惊奇就当没听见。这么大人了,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的,自己就不应该跟他这么胡闹非要做什么捉鬼直播,等送完这个小屁孩回家,就回帐篷睡觉,明天还有复试要去呢,能不能进得了这个500强大企业就看明天啦!想到这路惊奇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身边的女孩闲聊着。 第十一章神特么穿越? “乌鸦,你干嘛蒙着脸啊?”路惊奇很奇怪,大夏天的这么捂着不怕长痱子么。 “唔......因为,因为我喜欢!”小人儿随口道。惊奇有些好笑的望着这个小不点,不再说话。 走了将近20多分钟,天色愈来愈暗,太阳完全沉了下去。 “小乌鸦,你姥姥家到底在哪啊,走了半天都没到啊”路惊奇觉得闷热得很,不禁有些纳闷,这林子弯弯绕绕全是树木藤絮交错,瞎走走了大半天也没走出个所以然来,怕是要凉凉了。 “路哥哥。”小人儿突然停下脚步,有些歉意的转头看向路惊奇,这一路上害得身边的大哥哥走的那么累,自己心里又紧张又愧疚,她小心翼翼的瞥了下四周,除了树木越来越茂密,几乎一点飞禽虫兽都见不着,便暗自松了口气。 许久缓缓抽出别在腰间的画轴,“路哥哥,你认识这画上的人么?”小人儿将画轴小心翼翼的打开递给了此时一脸懵逼的路惊奇。顺着手电光瞧画上望去。画卷上的男子,除了古色古香的穿着和典雅发型与他自己不同之外,那眉眼,那痞气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路惊奇纳闷:巧了,自己在照镜子? “路哥哥不用怀疑,这画像就是你呀。这是我姥姥按照你的样子画的,至于怎么画出来的,我也不知道。”小人儿看着路惊奇的由惊讶到疑惑到恐惧的极速面变化,赶忙解释道。 这是什么玩意儿?这是要干什么?不会是要绑票吧?画画这么好咋不开画展去,消遣我干嘛啊?路惊奇还是一脸的震惊与不敢相信,脑袋里各种问题与少儿不宜的画面“唰唰唰”飞过,顿时心生警惕。 “你你你,有什么阴谋?!”路惊奇瞬间变脸,跳出一米开外,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小女孩儿。 “路哥哥,你别害怕,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只是姥姥说要我带你见她。”小人儿看着眼前已经快要炸毛的男生哭笑不得,很是无奈。 “我不认识你!更别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姥姥,现在骗子的骗术这么新奇的么,开始玩转小学生拐骗了啊,我告诉你,我很厉害的!我打人不带停的,狠起来连自己都打的,小姑娘劝你年纪轻轻可别走上歧途啊!” 路惊奇边说边对着空气一顿张牙舞爪,捶打猛敲。这下换成站在一旁的小人儿有些害怕了,她怕的不是路惊奇所谓的厉害,她开始担忧起来姥姥要找的人,是不是脑子不好使,这脑子不好会不会传染啊,想到这不禁有些怯怯的看着那边疯疯癫癫的男人。 路惊奇一顿操作猛如虎,本想自己这么生猛,人贩子应该是怕了的,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小人儿却是用一种怜悯的眼神望着自己,顿时心情郁闷了:“喂!你什么个意思啊,瞧不起人啊,你这熊孩子,你......” 还没等惊奇说完小人儿焦急的打断道:“路哥哥,姥姥还在等我们,对不住了!”说罢,不等一脸错愕的路惊奇,便伸出右手食指,唇齿沾于食指边,轻轻一合,一颗绿豆大小的血珠从指尖脱离在昏暗中发着幽幽的红光,浮向空中。 路惊奇被这平生第一次见到的诡异一幕,惊得一时间忘记了逃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玄幻?特效都没这牛批啊!小姑娘铁定是成精了! 就在这时,他隐隐感觉有一股压力附于身体上,胸口有些闷涨感,突然一股很强烈的撕压力量四面倾倒下来,他恍惚间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了喉咙,嘞的他喘不过气来。而原本头顶上方的浓密枝桠像是被捅了个大黑窟窿,露出一层层灰黑色翻滚着的云浪,看似无尽的黑洞大口大口的吞噬着周围的草石枝木,似乎有几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咻咻咻!” 全部被吸了进去?! “卧槽!卧槽!成精了成精了!吃人了啊!”心里一万个卧槽都来不及说,路惊奇这下反应过来了,这特么哪里是玄幻!这是要我狗命啊!他来不及细想,使出生平吃奶的劲儿各种姿势各种造作的就想往回跑,甩开膀子一顿扑腾加速,可身体就像被一股无形的拉扯力牵制住了一样,只能在原地无用功,狂风的暴虐刮的他耳颊生疼,路惊奇求助的望向一边的小人儿,可那小人儿却淡定的闭着眼睛,嘴唇一直蠕动着,好似眼前的状况与她无干。 “荆明!救命!”路惊奇绝望的嘶吼声随着身体被黑洞巨大的引力吸入吞没。 不远处一个高大瘦长的身影正疾驰而来,身边还跟了个叽叽喳喳不停的绿色小飞影,就在巨大黑洞要消失时,一同飞了进去。 第十二章该不会是穿越型绑架吧? 已是晌午。 浸染着淡淡竹香的床粱两边,墨紫色的珠帘散发着幽然的光泽静静垂挂着,“荆明...荆明...救......”床上面色苍白的男子低喃着,额头上渗出层层密汗,似乎是被梦魇缠锁,眉头一直紧皱着。良久,男子迷迷糊糊中睁开了眼睛,顿时一股莫名的凉意从四周袭来,男子被这骇人的凉气一下子冻得的睡意全无,他“腾”一下从床上坐起,眼前的一幕差点没让他背过气去。 烟雾缭绕的帐内,上好的檀香悠悠的燃烧着,床榻旁雕刻着流云凤凰图案的梳妆台上,一套浅蓝色绣着浅云飞鹤的锦衣整整齐齐的摆在桌子上,镶着琉璃彩珠的金缕靴安静的放在床榻之侧。屋内的床榻、屏风、墙埃楼吊皆是根根粗壮结实的暗红色木头,静静的,散发着寒气。 路惊奇瞧着这么古色古香的木屋,嗯....很是淡雅别致,可问题是...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啊! 这旧桌子上的看似像汉服的布料和这极具奢侈的靴子是神马情况?? 明明记得自己被很魔幻的什么食人黑洞给吃了啊,虽然很庆幸自己没缺胳膊少腿,还被不知名的好心人给救到了这里,但猜这屋架结构也不知道落后多少个世纪啊!自己在这个地方出现也是神特么不科学啊! 说好的钢铁城市呢?? 怎么还来个清新雅致的木屋? 隐居高人? 路惊奇心里吐槽了半天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来,也就不多想了。眼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裤子脏兮兮的不下十几个洞,这么穿出去也挺不好意思的,主人家好心救了自己,干脆就入乡随俗吧。想着便拿着那套锦衣躲到了床榻后面的屏风里。 “路哥哥?这断浪居你住的可还惬意?”房间内的门被轻轻推开,一身白色羽锦,脚踩绣着墨色祥云金缕靴的小人儿端着小木盒从外面窥探着。 小人儿见床榻上的人不见踪影,便着急急跑进门,想四处寻一番,谁知正好一头撞到了从屏风后走出来的路惊奇。小人儿瞧见路惊奇便笑开了颜:“路哥哥,你穿这身鹤云榷真是好看得紧!正好衬你的短发,仔细瞧,倒像个风流的公子哥儿。” 路惊奇俯视着眼前这个个头矮她一大半,满脸堆着褶子,眉毛都稀稀拉拉的没几根的老妪......叫自己哥哥?这是什么癖好? “哎,打住打住!我说老人家,您这声哥哥我可担待不起,怎么看你也得大我个七八十啊,再说了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按理我得叫您声婆婆啊。”小人儿一听惊奇的话,明亮的眼眸瞬间黯淡了下去,低声道:“路哥哥,你是不记得了么。我,我是乌鸦啊......” 路惊奇一愣,半天这才反应道:“我靠!你是那熊孩子?!你那天......”路惊奇刚想说你那天裹着头巾看不出来,那么老还喜欢装嫩,可话到嘴边还是没敢说出来,转而质疑道, “你怎么把我弄到这来的,说到底有什么阴谋,我没钱没势没颜的你到底想干嘛!?还有那天你邪邪乎乎的年的什么诅咒就把我带到这了,你到底要干嘛啊!”小人儿被路惊奇逼问得步步紧退,两耳羞的又红又烫,很是着急却不知如何解释。 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千华,不得无礼。把药盒给路公子。”明亮而温和声音从门口传来,转而映入眼帘的是一长五官雕琢如碧玺般精致的脸庞,眉目灵动,粉黛朱唇。这女人步伐盈盈,仙姿缦丽,如画中走出来般的清丽可人,一下惊艳了路惊奇。而此时小人儿看清了来人,更是吓得乖乖站立在一旁,不再过多言语。 路惊奇一看眼前的是个大美人儿,态度立马来了个360度大转弯,笑到:“不不不,不是婆婆的错,是我没搞清楚局势,对不起,对不起哈!”路惊奇眼睛眨都不眨,看着眼前的尤物出神,不得不说就这颜值放到A市那是妥妥的吃香啊,那些儿婆娘们看了不得嫉妒上天啊。 巫宁似乎知晓路惊奇心中的困惑,随即礼揖道:“老身乃五渊大陆炢炦山巫氏一脉——巫宁(字静兰),公子大可放心,这是我巫氏火雀族的地域,炢炦山。” 路惊奇看这奇怪的打招呼方式有些摸不着头脑,便来了个90度的深鞠躬认真道:“巫女神你好哈!我叫路惊奇!”巫静兰看着眼前这个白净秀气的男生行着特别大礼,忍不住笑道:“路公子莫如此,你休息了这么久,应该饿了。快随我去前厅用膳。” 路惊奇摸了摸已经饿瘪了的肚子,尴尬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眼身边的小婆子,便跟在巫宁身后疑惑道:“巫女神,这位婆婆是你的什么人啊?”巫宁听罢没有立刻回答,眼神有些晦涩,转眼淡笑道:“我们先用膳,再说不迟。” ———————————————— “女神,不是说来吃饭的吗?饭呢?”路惊奇随巫宁两人来到前厅,看到一张简易的木桌上除了一盏有些年月的油灯外,什么碗什么碟都没放一个,吃空气好歹也给双筷子啊!巫宁好看的眼睛浅笑着,转过头去:“你先出去,门外候着。”一直跟在一旁的女娃,听了巫宁的话,吐了吐舌头什么也没问没说,乖乖的出去了还不忘把门带上。 当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路惊奇一下子不适应起来,毕竟和这么个天上才有的容貌,人间极品的女子在一起多多少少会无所适从,没有话题聊啊,路惊奇为了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脑子里千回百转的想梗,这不刚想到一个,女神却先出了声。 “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公子用一顿年宴。”巫宁眸光闪动,眼中有些许悲切望着路惊奇。“别别别,还没过年呢,吃什么年夜饭啊。甭客气啊!”路惊奇连连摆手,被女神突如其来的真情打动不已。心里确直吐槽。靠!这脸变得可够快的,请我吃就直接把鱼肉摆上来嘛,眼神带着惨戚戚是怎么回事儿,还是不舍得请呗! “公子,莫推辞,请。”巫宁恭敬的请路惊奇上坐。路惊奇鄙夷的望着自己的女神,还真是画饼充饥呗,眼前啥都没有,就吃空气呗。两人就这么干干的坐在空空如也的木桌上,“那个...老婆婆不来吗?”路惊奇想着怎么吃个饭还把那老人家叫走了。是知道空气是吃不饱的吗? 巫宁端坐在桌前,凝神屏气,双手也不闲着,在空中一顿比划,口中念念有词。路惊奇有些恐惧的看着面前女人的不明操作,以为是行为艺术刚想开口,下一瞬间却被自己眼前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刚刚还一物都无的桌上此时已摆满琳琅满目的吃食,只不过这些色香味俱全菜肴都是路惊奇没见过的。他看着眼前的吃食又摸了摸自己打鼓的肚子,早把这些食物是怎么凭空出现的疑惑忘得一干二净,抄起桌上的一副金筷就要往菜盆里冲! “莫慌。”路惊奇兴奋挥舞筷子的小手突然被女子一把抓住,“路公子,开宴先品酒,品酒后赏戏,边赏戏边尝美味佳肴也不迟。”巫宁有力的推回路惊奇还有些倔强的筷子。 吃个年宴还这么麻烦!不过这小竹屋里还能搭台子看话剧,不错不错!路惊奇小声嘀咕着,端起面前的金盏一口闷下,顿时喉咙里跟烧了把三味真火似的,呛得他眼泪直流,话都说不利索:“牛...牛,牛牛牛,牛批!”路惊奇呛得咳嗽,拎起雪白的袖子直往脸上抹。 好不容易缓过一小会儿,路惊奇拿开袖子,忽的一阵刺眼的白光猝不及防的闪过眼睛,他吓得赶忙紧闭眼睛,刚想着是怎么一回事,突然脸上像是被甩到了什么东西,一股温热感传来。 第十三章魂穿6年前之威胁 “怎么,诺大的云浮国,人都死绝了吗?”一个尖细的声音从一片片身着黄金铠甲的士兵队伍中袅袅传出,男子阴柔的语气却带着浓浓的蔑视,仿佛这诺大的云浮国唯他势在必得!路惊奇站在方阵中,逆着阳光抬头仰望着那个男人。男人脸颊消瘦,面容精致,嘴唇很薄透着惨白,身子骨看似柔弱无力,给人一种阴柔之美。他心里暗暗咂舌,就是这么个看似瘦弱的男人,杀了那么多无辜人的性命! 等了半晌,除了巨大军阵的磅礴气息,并未得到任何回应。男子吃瘪,却并不打算就此放弃:“云峥,只要你识相!交出万罗诛,我就留你们云浮国后裔一条生路,如若你不听本座的劝告,从此这五渊再没有云浮国之说!” 眼前,金碧辉煌的的大殿门依旧紧闭,丝毫没有回应殿门外的叫嚣。男子面露狠色,大有不耐。这时, “公子......”那个先前凶狠残暴的大汉恭敬的对着身着金色锦衣男子,似乎想说些什么,可被锦衣男子一个抬手示意给憋了回去。 许是坐了太久衣服都皱了,金绍荀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身上的锦衣,从他的坐骑上一跃而起,修长挺拔的身影悄然飞落在身旁12尺高的战车上。 金绍荀冷着脸,微侧,一双金瞳居高临下的紧紧地盯着紧闭的宫殿大门,薄唇透着不耐。他并非不想冲进那宫殿大门,生擒活捉了云峥,只是刚刚他动用神识扫识,见整个宫殿与四周一片的偏殿被一个巨大诡异的法阵牢牢地的包裹着,任凭他怎么突破都无济于事,阵法里的灵力气息他一点都探寻不到,好像整个宫殿都空无一人,死气沉沉。 有趣!金绍荀饶有兴趣的沉吟一声,金色瞳仁里的诡异一闪而过。 “啪啪”随着两声清脆的掌鸣,几个士兵会意,不一会将一个巨大的铁笼,缓缓地抬到了男子面前。阴森冰凉的铁笼里,孩童成群的缩抱在一起,身后白色羽翼上沾染着猩红,一个个眼里尽是恐惧,怯怯的望着笼外一群满身煞气的人。 金绍荀手掌轻轻一抬,兵头子会意,随即从那座四周镶着灵石的巨大铁笼里揪出一个模样三四岁的孩童,粗鲁的高举在手里,孩童似乎从未受到过如此的对待,吓得嘴唇哆哆嗦嗦,双腿不听使唤的打颤着。路惊奇看着被高举在手里的孩子,心不禁揪了起来,想着出手阻挠,可渐渐自己的身体也不受控制了起来,一阵目眩过后,耳边传来低声的啜泣声。 只见乌压压的一群文臣武将垂手静静的站在硕大的宫殿内,此时那群人正围着大殿中央悬浮着的穿光明镜,默默地看着宫殿外的一切,各个面色肃穆,默而不语。 刻着祥云龙凤图纹的宝座上,云峥一脸羞愤,因悲伤与愤怒的交织,激动得身体颤抖不止,苍白的双手紧握着宝座的扶手,勉勉强强靠着宝座的边缘支撑着自己那摇摇欲坠的身体。路惊奇循声望去,宝座上的男子胡子拉碴,满眼血丝,一脸疲惫的的望着底下鸦雀无声的臣子。 “是谁,到底是谁让万罗诛的秘密不胫而走,如今我的经脉紊乱,血经逆流,灵气正快速的从我体内消散,修为在一步步的退化,怕是这伐灵阵也撑不了多久了,该如何保护那神石,庇护这世间太平!”云峥隐隐看见自己身体的周围有些许白色光晕正在消散着,心中愈加愤怒,幽幽的望着大殿上的朝臣,真想一眼揪出是谁偷得此消息继而卖国求荣。可看到朝堂之上衣衫褴褛,体无完肤的文官武将们,又沉默了,也许他们真的是不知情。 云峥想到这,心中痛苦倍增,是他盲目的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都到了个节骨眼上却还在怀疑一向忠孝于国的文武百官。 是他!是他害了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子民,牺牲了一国的百姓,,走到这无法挽回的一步!罢了,木已成舟,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不能让自己崩垮,万罗诛不能落入那些阴毒之人的手中!云浮国更需要生存下来!有了这样坚定的信念,云峥原本慌乱的心智,暂时稳了稳。 “众大将领们,之前与那贼人们的一番拼搏,足矣看出他们军队中修士的修为颇高,让我们损伤惨重。我这里还有上百颗品质上乘的归灵丹,你们且服用下去就地吐纳修灵。鹭黎,其余一些下乘的灵丹送传到各个偏殿里的兵卒,让他们也好修复一下灵力,能突破尽量突破。” “是。”上前跪着的正是个女官,面容极好蛾眉珠瞳,宛若星辰。一把朱色的佩剑挂在腰间,甚是惹眼。女官双手接过丹药瓶放入自己的储物袋,抬起一只手,食指直指眉心,朱唇亲启 “去”! 随即从云峥面前消失了。 大殿门外兵头子手里原本擒着的男孩,不知怎地突然挣扎起来,双手捶打着小兵的胳膊,背上一对盈亮洁白的羽翼扑闪着,两腿不乱蹬着,竭尽全力想要逃离小兵的掌控。 兵头子似乎是因为不耐烦了,或是受意于自己的主子,转手抽出长刀,毫不犹豫的朝着孩童的羽翼砍了下去,顿时鲜血飞溅,一对原本鲜活美丽的白翼已是鲜血淋漓,无力的掉落在地上。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穿光明镜中传来,那孩童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翻楞着白眼,不停的抽搐,没一会,便不动了。 “公子,毙了。”坐立在马上的大胡子饶有兴趣的望着地上的尸体,恭敬道。 金绍荀见地上的孩子已没了声息,却人没看到大殿内有何异动,立马变了脸!一改之前的冷漠阴毒之色,反之挑了挑好看的柳眉,满眼笑意,让人瞧着摸不着底。本就生的妩媚像极了女子的他,若被寻常姑娘见了定是愿意许订终身,做牛做马都伺候着。 但在金绍荀身侧的络腮胡子看来,自家的公子换得这副模样,心中倒是更加畏惧了!只有他知道,自家公子的这副表情怕是真的怒了,看来这云浮国是真真触怒到公子的底线了! 金绍荀深情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金色的瞳仁幽幽的散发着诡异的媚气,语气娇作道:“云峥,我倒是要看看你和那帮废物能躲藏到几时。你有心在大殿里喝茶,本座就在门外搭台演戏,供你观赏,你觉得如何?” 金绍荀看似无害的娇笑,却让大殿中的人不禁胆寒。谁想这世间为何有如此歹毒残忍的人。云峥怔怔的望着镜中倒在血泊中毫无生息的孩子,急红了眸子。“我的孩儿,我云浮国的子民啊......”宝座上男人此时再也支撑不住自己颤抖地身体,“嘭”的一声摔下了祥云凤凰宝座,狼狈的跪在地上呜咽着。地下群臣随即慌乱了,“王,您当心着身子啊。”原本出去又回来的鹭黎见到这一幕,眼底闪现复杂之色,也不管什么君臣之礼,急忙飞上前搀扶。 “淦!你们特么都瞎了!说句人话啊!出去干架啊!哭有什么用啊!懦夫!懦夫!懦夫!”路惊奇看着镜中惨死的孩子,心像是被挖了一块,自己却无能为力,自己无论试了多少种方法,都阻碍不了这里发生的一切。他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可现在,那混用无能的国君根本就毫无出战的魄力可言! 大殿外的杀戮还在继续,一个个孩童,被兵卒面无表酷的砍下了翅膀,和尾巴,剧烈的疼痛让他们歇斯底里的哀嚎着。阵阵哭喊声如针尖般透过穿光明镜刺痛了大殿内所有人的心! 络腮胡大笑道:“来人啊,把这些翅膀和尾巴给我拿个大坛装起来!再倒上我们金甲国特有的永寿酒,这些鸟人身上的东西可大补的很呢!” 金绍荀淡淡得瞥了一眼地上的残尾断翅,娇笑道:“云峥,本座早有耳闻,这五渊大陆中,就你们云浮国的人,天生有羽翼,如?磐仙境里的飞无涯神兽般,能在天空中飞来自由。而除了你云浮国的人,这片大陆上也就只有大基境以上的修士才可以御剑而行,世人都说你们云浮国打出生起就是修神的料,是古神的后人,所以你们就自负的将这城国建在这云中,还真是做到处处都高人一等!可是你们就是不争气,个个资质平庸,这境内连一个筑鸾期的修士都没有。还真是废物!” 云峥闭目不语,知晓这修神道路对每个修士来说都是异常严格苛刻,而起初的他们,确实如金绍荀所说的一样,像王者般强大! 这修神境界共分十二阶段,分别为:识灵、空顿、归法、大基、中基、后基、筑鸾、飞凰、人仙、大仙、金升和最后一个人人望而敬仰,所有修士都渴求的地步——上神! 在修行界中,任何一阶段的飞升对人来说都实属不易。 目前五渊大陆中,排在修神榜上第一的是无人不晓的极乐仙官,金升境! 世间传此人年二十有一,也有传是个几百旬的老仙翁,终年四处巡游,无人知晓踪迹,至于修神榜上有名的还是没名的修士,是否比他更高修为的存在,就不得而知了。 仅次于极乐仙官排名之下的,便是恒天派大掌门——元厉,年岁已过百,虽与极乐仙官只差了两阶,却是天壤之别!故坚持不懈在人仙境界一直闭关修炼二十年之久,为力求突破大仙,而派中的大小事情都交由副掌门代执。 恰巧恒天派的副掌门是金甲国当代君王的弟弟——金天正,有了这层关系再加上元厉早已闭关不问世事,所以恒天派明里暗里一直效力于金甲国的世世代代。 而此次前来的金绍荀的手下各个身手非凡,不像是寻常国家的普通兵将,想必与恒天派脱不了干系! 再次望向穿光明镜中一脸娇媚的锦衣男子,云峥眼里复杂,金绍荀说的没错,这富丽堂皇、民生祥和的云浮国,却连一个飞凰境的高手也没有,好歹金甲国的元厉都已经在突破大仙境!自己的大殿里区区几个大基境,中基境,别人根本不放在眼里,还不是一脚就给踏平了!为了保全这个万罗诛,终究是让整个云浮国付出了全部的代价! 第十四章魂穿之因由万罗诛 要说起这两国间的争执,那就是金绍荀来的目的,也是云峥云峥隐忍的目的。就五渊行有载,万罗诛乃是汇聚星辰之精华,万物之灵息而幻化成的上古神器,洞察天地间生命繁衍,作息规律。 乍一眼看与普通的黑色石头别无一二,但石头里面蕴藏天机,既能赋予天地万物之灵,也能将万物生息毁之一旦的强大能力,这五渊大陆上,供修神者吐纳的灵气和遍地的珍奇异兽皆由万罗诛孕育而出,充沛的灵力将这五渊世世代代孕养的昌华鼎盛,经久不衰! 可就在200年前,原本在时空断层里运行如初的万罗诛,发生了一次极大的动荡,似乎受某种外界带着生命迹象的东西干扰,才使局面一时间失控。原本光滑黝黑的神石表面生出一条条浅浅的细缝,仿佛随时会崩的粉碎! 自此以后,五渊大陆天象巨变,连续数载的狂风席卷五渊大陆,天空中隐现出无数个大大小小的蚀洞,吞噬着大陆上的生灵。众多上神境界的修士得知此事纷纷施展所长,用了4年的时间才暂时控制住了这块神石,五渊才得以有片刻的喘息。 可这毕竟是上古神器,哪能说修复就能修复的了的。远古古载有记:需富有强大灵力的丹元进献,来弥补神石身上的缺陷。如若不执行此条计策,只怕过不了多久这万罗诛依旧会脱离掌控,世间必要昼夜颠倒,生息错乱杂章不可逆,整片五渊将被吞噬的只剩下死亡,陷入无边无尽的黑暗之中。 五渊大陆中,无论是天资聪颖还是一生资质平庸的人,都知道修士在修神的阶段中,丹元乃固灵累积修为的内丹,丹元若破,万般苦修皆为影,从生到死一念间,这样伟大的进献只怕只有圣人,可谁会是从一生下来就是圣人的。 经过众多上神境界修士一致的商榷,都不甘牺牲他们百年的苦修,所以欲将这万罗诛完完全全毁灭,以绝失控的后患。哪怕以后五渊的灵气产量甚少,甚至是杜绝!也不能放任五渊随时被无法预测的危机侵扰。 不过最后谁也没想到的是,这神器不可方物,岂能宵小之辈所摆渡。五渊行这本古书只记载了万罗诛补漏之策,却没记载怎么销毁。 众修士尝试了各种仙门法术,都没有方法去毁灭它,反之让万罗诛内原本沉睡的孕灵苏醒,百般幻化,周旋与众人之间。孕灵乃精神之魄,具有意识,亦正亦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蛊惑万灵心智。 传言得到它,便可得天下,成为众生的至高至上者,掌握天地,为己独尊! 从那开始,五渊大大小小能人不再计划着怎么毁灭万罗诛,而是展开了延续将近200年的万罗诛掠夺之战,史称仙灭之战! 巨大的战争也波及到了五渊大陆的平凡族氏,加上万罗诛的状态颇为恶劣,大陆上的灵气越来越少,许多鬼道异士趁乱出动,大肆屠杀抢掠各大族派宝器洞府,那时候的整片五渊可谓是炼狱阎殿,支离破碎岌岌可危! 直到20年前,最后九个侥幸存活下来的上神修士目睹五渊已被他们毁的满目苍夷,人心已是千疮百孔。 看破生死悔恨,无奈之余,纷纷决定进献出自己的丹元,来弥补这神石出现的裂缝,让万罗诛完整归好,五渊重回鼎盛时期。 再继为了避免五渊被无知之人继续堕陷下去,便将这修复好的神石交付给当时的云浮国,希望云浮国能用世间罕见的封印诡术——伐灵阵,将这万罗诛的气息给封印起来,不让外界知晓这能控制众界的宝物所在何处。 “我手中这块亦正亦邪的东西,几乎将我五渊覆灭。万罗诛因人而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们云浮国的人心地纯良,不好世事争夺,这块神石交予你们,我们也放心。鹤洞已算出你们云浮国本就是天命,注定经历此劫,无法篡改,只有你们自己经历世间百态方可参透!万物作息,自有天意,断不能被心怀不轨的小人给窃了去!所以这神石气息只能封印在伐灵阵内,不可泄露分毫!切记!切记不可步了我们后尘。” 这是上神修士在坐地进献丹元前,给当时云浮国的最后忠告。 如若说这宝物究竟有多厉害,恐怕知晓的只有云峥和其生母炢炦山巫氏,火雀族族长的幺女——巫宁(字静兰)。 “传!快请圣太后到大殿来!”云峥想到这便急忙传了诏令。20年前是自己和母亲亲自许下的承诺,如今只有请母亲献策,云浮国兴许有救,云峥眼里燃着最后的希冀! 只是他至死都不会知晓,劫终究是劫,就像五渊因这万罗诛连最后的上神修士都灭亡一样,万千句的莫步后尘,终究敌不过私欲。 人心是劫 第十五章魂穿之邪术 “云峥!你出来!这些事我都不与你计较,只要你交出万罗诛,我就此放过你们这些鸟人,这五渊大陆中本就是我们金甲国实力最强,什么灵丹妙药,飞走神兽我们都能寻得。我既然能带军飞上你们的城国,就定能叱咤这五渊!” 金绍荀不依不饶,一边急于破这闭门绝气的诡异阵法,一边依旧在大殿外叫嚣。 “绝对不能交出交出万罗诛,不然如何对得起上世古神的重望。可这云浮国就此被这等小人辱灭,真的甘心么!”云峥内心挣扎万分,脑子里都是自己之前与上世古神信誓旦旦定下的契约。 “金绍荀,你身为堂堂金甲国的皇子,修为不过才刚刚突破后基,却如此狂妄,扬言灭我国门!你这么急功近利的心性怕是让你的修为止步不前!”这时一个如雷霆击空、万里共振的声音从大殿内传出,一直蹲候在门外的人群被这突如其来洪亮的声音,震的连连后退, 几队归法境以下修为的小兵都被这等灵力震的七孔渗血,胸口如撕裂般疼痛难忍。其他的一些大基境的小将领就稍微好些,只是感觉,胸口发闷头晕目眩。 而坐在金色战马上的大络腮胡子已是中基大圆满,就快要突破后基初期了,只是稳了稳有些急躁的战马,其他并无大碍。 金绍荀眼底那抹笑意逐渐变冷,看着自己的人马倒得倒歪的歪,转身倒向了陪伴自己多年的金鳞狮,疼爱的抚摸着。 这神兽毛发金闪,目色如耀石般黝黑,时刻透着威严,此时的神兽似乎是应征着金甲国的势气,仰头长啸,震耳欲聋的嘶吼带动着脖子上的金色麟甲片磨锉的“咔咔”作响回荡在空旷的殿门外! 连旁边的络腮胡子都对它忌惮三分! 见自己的爱兽一脸不为所动的样子,眉眼一挑阴阳怪气道:“本座真是高估了你,你这人还没老,修为怎么就退步了,当初你也算是五渊大陆修神榜上的佼佼者,我那闭关的师尊都得礼让你三分,可如今却连我这一头爱兽都唬不住,真是低贱!识相的,就交出我要的东西!”。 话音刚落,不等大殿内的人犹豫半分,金绍荀身形一凛、眼里杀意渐起,大袖一挥一层淡紫色的光晕慢慢凝聚于双掌之间,随着金绍荀额头上慢慢渗出得密汗,原本淡紫色的和光晕越变越深,瞬间,一掌托出!一团黑紫色的迷雾金光流蹿期间,分成许许多多的小黑球,冲向空中。 小黑球在空中片刻,似乎是找到了攻击目标,一个个饥饿的扑向铁笼内的蜷缩着的孩童。 “呵,无论如何,今天也要让你们这些蝼蚁死无葬身之地!”男子将包裹自己的灵压一震,一团团密密麻麻的黑紫色光球迅速地将孩童团团包围,直至吞没,就这样变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黑紫色球团浮向上空。 金绍荀满眼热切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嘴角尽是贪婪! “收!” 一声轻喝,与此同时的所有球团内的孩童各个面红耳赤双眼爆出,四肢怪异且极其痛苦的扭曲着,挣扎着,喉咙里发咕噜噜的诡异之声原本光滑的皮肤像是一点一点被抽干了水分收缩着! 不一会而,面部乃至全身上下干瘪的只剩下一具骷髅,骨头黝黑,纷纷从球团里掉落到地上,摔成一摊粉末!而原本大大小小的球团也在慢慢开始缩小,缩小,再缩小,由原先的紫黑色逐渐变成金色小光珠,慢慢的顺着金绍荀吐纳出的丹元,被吸收干净! 男子吸入光珠后,金色眸子瞬间精光一闪,原本有些苍白病态的脸上倒是红润了几分,精神大好! 周围的士兵看着自己的主子使出这等残忍的法门,吓得各个噤了声,生怕自己哪天惹了主子不高兴,轮到被榨成人干的就是自己!。 金绍荀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好看的嘴唇,眼底阴狠之色一览无余,贪婪的盯着紧闭着的大门。 “好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本座的耐心就要耗尽了。”阴柔寡凉的声音再次从穿光明镜中响起,语气显然易见的不似先前那般有耐心了。 “要不投降吧,这贼人将吾辈的子民都......”一个身穿浅灰色锦袍带蓝金边纹的文臣唯唯诺诺的站了起来,泪眼婆娑的看着穿光明镜里残忍的一幕幕。看他的样子,连归法一层的修为都没到,却有着二品的头衔在身,在朝中应是有说话权威的。文臣怯懦的声音打破了原本的安静,与这盛气临人、威严神武的大殿气势截然不符。 云峥听罢眉眼不适,现在这样子,如不开诚布公,怕那金绍荀会做出更残忍的事情来。未等云峥开口,一个不满的谩骂声传来, “我呸!你这个贪生怕死的老东西!你有脸投降我还没脸呢!我就不信以我这个刚刚圆满的中基境,杀不了那贼人!”乔武将一脸杀气的愤愤道, 原本打坐吐纳的身体腾地半跪在地上,手里紧握着一把宝刀,手臂上豁大的一个血窟窿,鲜血顺着刀刃,啪嗒啪嗒滴在地上,“王,请下令让末将为王杀出一条生路来!”由于之前与金甲国的人奋力大战,伤势严重,可眼里的坚毅,让宝座上的云峥动容不少。他看着下面一片伤的伤残的残,心中愧疚更是浓烈。 “乔将军,如今的云浮国不及往日,自从守了20年的万罗诛,我千羽族越发落末,整个城的修神者都修为大跌,竟然已到被人灭国的地步,终究是我的错。如今,我不愿再拿你们冒险,若这是天意,就听李大官的话吧,万罗诛给那金贼就给了吧!” 乔武将听罢心中不是滋味,其实他们都知道,这几十年来自身的境界就算每天修炼,灵力也一直在消散退化,这定是与那万罗诛脱不了干系!姑且不说神石,如今的云浮国危在旦夕,就算再不济也得对得起死去的同僚和子民。想到这乔武将再次坚定道:“王!鄙人乔山虽是一介莽夫,但也知国安则民安,如今那金狗万般欺凌我族疆土,屠害我族的后裔,这仇,必报!”。 不知是云浮国将领们以身俱来的的不屈,还是濒临死亡的最后求生,反正是死是生也得搏一把! “王,臣愿意待命!” “王,微臣愿意跟着乔将军一起杀敌!” “臣,也是” “王......”文武百官个个壮志凌云。 一道道此起彼伏的不屈声回荡在大殿中。 -----------我是分割线---------------------- 此时云浮国另一处悬岛上,一座巨大的宫殿上面赫赫映着三个大字——楽浮宫。 宫殿后墙的一处密室里酷热异常,通红的火光照应着铜镜里的女人,女人老态疲倦的脸忽明忽暗。 此时老妇的眸子在她头上的火红雀冠在火焰的映衬下,闪烁着耀眼的红芒。一个黑不溜秋的石头被一小团炽热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原本漆黑的石头渐渐经不住火焰的燎烤,通体呈现殷红色,“滋滋”的冒着汽雾。随着火光的逐渐刺眼,温度的急剧升高, 那老妇并没有终止手里的纵火术,反而消耗更大的灵力去燃烧手里的石头。不一会,原本烧的正烈的火焰忽然间熄灭,刚刚看似烧的炙手的东西,毫无征兆的冷却了下来,不在似之前那般殷红,露出了原本的样貌。 墨黑的外壳上迅速结上一层薄薄的冰霜,紧接着一缕缕银蓝色像丝线般的烟雾缓缓地从石头的表面处飘散开来,而银蓝色的烟雾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猩红色的光珠,伴随着烟雾,浮动着。缓缓飘摇的蓝烟悠悠的停留在那婆子的唇边仿佛等待着下一步动作, 那老妇眼冒精光,欣喜地将其一口吸入了腹中。不消片刻,诡异发生了!老妇原本灰暗的面色渐渐红润白皙起来,松弛干瘪的脸颊越来越丰润,如羊脂玉般莹润光滑!这模样,在寻常人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个十有八九的水灵姑娘。女人满意的瞧着铜镜里的容貌,好看而又狭长的凤眼里红光渐渐褪去,满是笑意。 “漂亮姐姐你是谁呀?有没有看见我的圣祖母?”一个甜甜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沉静在自己美貌中的女人。女人惊转过头来,不知原本封闭的密室石门何时被打开了。 只见一个身穿浅青色白羽纱裙的小奶娃探出个小脑袋攀附在石门上,睁着个大大的眼睛疑惑的望着她。 女人错愕,看着眼前昔日疼爱的小女孩一时间不知该怎样回答,思索片刻,“小殿下,我是你王父的嫔妃,你怎地跑到这来了。”女人面色镇定缓缓开口道,悄悄地将手里的石头侧身放进梳妆台上的一个锦盒里。 “母妃万安,是姜儿失了礼节,姜儿眼瞧着母妃的眉眼很像我的圣祖母呢,尤其是您的声音更像!嘻嘻”女娃面带明朗的笑容,定定的望着眼前的漂亮姐姐,仿佛一眨眼就会错过这般美好的风景。 巫宁一听那奶娃娃的话,有些尴尬,自己的容貌是年轻了,声音却还是那样,为了消除眼前奶娃娃的疑虑,也不管那么多了。随即爱怜的抱起身边的小人儿, “告诉母妃,你是怎么进来的呀?”“孩儿不告诉你,嘻嘻”小女娃儿调皮冲着女人吐了吐小舌头,从女人的怀里挣脱了出来,眼睛不忘滴溜儿的转着,打量着四周。 密室很简洁,一张床榻,刻着简单的流云翔凤的图案栩栩如生,床榻的四周珠链垂幔。一个不大不小雕刻着精致凤尾图腾的梳妆台紧地挨着床榻,只比床沿高出一些,梳妆台上什么珠钗玉坠都没有,唯有一台图纹精美的铜镜,和一个看起来年代有些久远的锦盒。 姜儿小手一挥,精巧的盒盖被轻轻的弹开,锦盒里此时正静静躺着一块不起眼的石头。见这么一块普通的石头还放在盒子里,姜儿不免有些好奇,抬手一勾,便将石头勾到掌心里,石头冰冰凉的,。女人见女娃儿如此把玩手里的石头,慌了神,心想小宝贝这可玩不得啊! “小姜儿,乖,把石头拿过来,这破石头有什么好玩的,母妃还有更有趣的玩意儿给你呢。”女人声音紧张,带着微恼却又不好发作。 “不嘛,孩儿刚仔细瞧了瞧,这石头是生气了嘛?不仅冰冰凉凉的,为什么还冒烟啊,好有趣啊!”女娃好生好奇,手掌轻轻托起石头,口中轻念术语,顿时小巧的身板上隐现出一对翅膀,通体的羽毛泛着淡淡的紫色,与云浮国子民成年的羽毛对比起来略小了好几倍,看来是还未成大型。 女娃因不娴熟的飞行技巧,在密室里一阵跌撞乱窜,可她毫不在乎,边飞边喊:“石头,石头你别怕,我用风儿吹吹,给你消消气,咯咯咯……”清脆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让巫宁原本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宠溺的望着淘气小人儿蹿出密室的背影,眼底的苦涩隐隐浮现。 这些年自己历尽千辛万苦找到了一株琼华草配合着万罗诛,可以永远保持自己年轻时的容貌。不然,之前时隔几年使用一次万罗诛恢复样貌,怕总有一天是要被人发现的。 “哎哟!”一阵惨叫声从楽浮宫外传来,“姜儿,痛,好痛……呜呜呜……”巫宁被这一呼,惊的回了神,急忙起身白光一闪,转眼到了殿门外,只见千女娃儿倒在地,嘴里唔噜哇啦的叫唤着,淡紫色的翅膀还在地上一阵乱扑腾,尘土飞扬,着实滑稽。 巫宁微微皱眉,心疼的扶起地上小人儿,一边拍打羽毛上的灰土,一边安慰着已哭成泪人儿的小屁孩。 小姜儿原本细嫩的手心,蹭掉了一块皮,隐隐冒着血丝。 就在这时,那块被紧握在手心的石头,再一次发出令人兴奋的猩红光芒,巫宁瞧见石头出现诡异的状态,心生一股不安! 女人慌忙抱起孩子光影一跃,闪进了密室将孩子爱怜的放在床榻上。“母妃,姜儿的掌心现在好像有点痒痒的,麻麻的......”小娃有些有气无力道,女人紧张的拿起那只紧握着石头不放的小手,扳开小人儿的掌心,这一瞧让她彻底慌了神! 只见黝黑的石头表面薄冰已经融化,不知是从哪里长出来的一条条似静脉状的触须,正一点点的沿着着掌心的血丝慢慢探入伤口,鲜红的血液一碰到触须便被不停的吞噬,像是长了一张嘴,贪婪的吸吮着。 女人震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好在稳了稳凌乱的心智,眼下急生一念,缓手释放出一道灵力朝那石头探去,石头并没有任何的异动,仍旧悠哉悠哉的吸食着血液,巫宁暗自松了口气,随后急中生智,将掌中的凌厉聚集越来越密集,稍稍一个推力,欲将那石头的触须从奶娃娃的皮肤里给逼出。 一阵灵力的强压,石头仿佛有了变动,一条猩红的细丝像受了惊吓似的,“咻”的脱离了石头四处逃窜,在密室内一阵胡乱猛撞后,似乎是寻见石门底下透进来的光亮,就着门缝一溜烟逃了出去。还没等巫宁从个刚刚这一变故中缓过神来,除去这根逃出去的细丝,其他的触须仿佛变得更加躁动起来,连同整个石头全部变化成粗细不等长短不一的触须,快速的钻进了女娃的手心里。随即掌心处一阵烧灼的疼痛感袭来。 小姜儿疼的哇哇大叫,哭喊着:“母妃痛啊,痛死了。救救我痛死了……”,巫宁翻开女娃的手掌一枚小小的褐色烙印慢慢呈现在掌心。 巫宁见状顿时心疼的眼里泪珠翻滚,随即翻掌灵力一出,欲再次将这逼出来,可是每叠加一层灵力,小女娃就哭的更厉害,这下让她不知如何是好,颓然的瘫倒在一边,出神得望着此时床榻上的痛苦的小人儿。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巫宁精神恍惚,垂丧着脑袋低喃着,眼泪止不住的顺着俊俏的脸颊滑落,女人颤颤巍巍将床榻上的可怜人儿抱紧怀里。“是祖母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巫宁痛苦的紧闭双眼,心如刀绞。而怀里的姜儿已是迷迷糊糊,只听到了最后祖母二字,便晕了过去。 日上三竿,已经哭红了双眼的巫宁感觉怀里的小人气息似乎突然变的微弱了很多,便急忙望向怀里,这一瞥,差点将女人吓晕了过去。 “姜儿,姜儿……你怎么……”女人吓得嘴唇哆嗦,半响说不出话来。巫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怀中的女娃先前乌黑的头发俨然已成一片银丝垂挂,原本稚嫩莹润的小脸蛋此时却是皱纹横生,深一块,浅一块的褐斑布满了整张脸,嘴唇干瘪,半张着,气息微弱,活脱脱像个垂死的老者。巫宁颤抖地伸出手,不敢相信的抚摸着怀中褶皱的脸,眼里满是疼惜! 宫殿门外,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步伐虽然很轻,还是被密室中的女人捕捉无漏,“谁!”浑厚的内力让女人的声音显得威严宏亮,生生的穿过密室,把候在楽浮宫门外的侍官吓了一哆嗦,那侍官有些害怕,却不敢怠慢了国主的吩咐,急声着:“回,回圣太后,金甲国的人打进大殿来了!请圣太后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最后的一句几乎是哭了出来。宫殿内沉默了半天,也没有个回应,门外的侍官有些耐不住了,却又不敢移步半分,只能焦急地在外候着。 半响,“本宫知道了,退下吧。” “是。”那人大松了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汉,匆匆忙忙的走了。 密室内,巫宁怀中的小人儿依旧安静,只是那模样让人看见不免恶寒。 “姜儿,你的父王此时面临着灭国之灾。都是为了那块石头,我也没逃过那石头的诱惑,私想让自己容颜不老,关闭了伐灵阵才让这石头的气息泄露了出去,惹来了许多人的念想。如若不是我几次三番的开封这万罗诛,他们也不会寻着气息找上门来,云浮国也就没有这灭顶之灾,如今我闯了这大祸,我一定要遵守当年的诺言,誓死不让这神石落入心存恶念者手中!姜儿,是祖母害了你,如今神石与你融为一体,让你变成了怪物,他们势必起疑心,惹来麻烦......” 巫宁眼里噙着泪花喃喃着,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紧紧抱着姜儿夺门而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这会儿估计金甲国已经察觉出万罗诛的异常,一定会找上她们的。 “峥儿,是母亲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子孙俩儿,但唯有你可以拖住敌军,才能保孙儿和万罗诛的安全!”巫宁怔怔的望着远处的浮岛,犹豫片刻还是转身走了。 第十六章魂穿之走向灭亡 “报!”一个原本一直静立在祥云凤凰宝座后侧模样娇小,生的可爱的女童突然闪了出来,半跪在云峥的脚下, “仙晓灵童,有何事?”云峥有些疑惑, “回禀王,圣太后有传信让臣带给您。” “什么!有什么不能来到大殿上说的!都什么时候了!非要传信!”云峥眼里懊恼,又不好发作。仙晓灵童依旧半跪在地上,没有言语。“上前来说罢!”宝座上的男人,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是!”仙晓灵童弓着身子跑上前,一双漆黑的眸子瞬间变成了深蓝色,木讷的在云峥耳边低语。 “峥儿,是母亲对不起你,千华和神石有难,母亲需带他们离开云浮国,务必为我们拖延时间。”云峥听了后,脸上的表情一瞬间不知是喜是悲,喜的是,神石和最后唯一的女儿暂时不会有危险,悲的是这几经数百年风雨的云浮大国,恐怕挨不过今日了!罢了,一切自有命数,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命搏一把!云峥心中已有计较。 “众将听命,随本王出战!就算今天是云浮国的忌日,也要让他们陪葬!”宝座上的男人,眸中一片炽热,底下的朝臣将领经过归灵丹的调息和均匀的吐纳,似乎已经恢复到饱满的状态,个个热血沸腾,等待着与死亡的迎战!云峥锦袖一挥,瞬间将大殿中央的穿光明镜缩小收入一个锦囊中。 “仙晓灵童,将这锦囊务必送到圣太后手中,越快越好。” “是。”仙晓灵童应下,“咻”的一声原地消失了。 一对镶着鎏金祥云的宫殿大门,终于缓缓的被打开,一群群身着银色铠甲的将领手持云流刀,浮云长枪,巨大的白色羽翼张弛有力从宫殿内不断涌出,齐刷刷的冲上了高空,乌压压的一片,形成一堵厚厚的肉墙,个个虎视眈眈的瞪向站在下面的金甲国军队,眼里没有丝毫的胆怯!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掌声从军队里响起,“真是不错,这云浮国的人,脾气就是硬,本宫真是佩服得很!就是等的我都有睡意了。”金绍荀怪声怪气,却瞧都不瞧一眼上空,侧躺在金鳞狮的背上眼睛只斜睨着宫殿大门正中央的男子。“可惜啊,可惜。云峥,你之前的懦弱可害死了你的后裔们呢,你可有愧疚,嗯?”云峥望着地上死了一堆的孩童尸骨,眼底一片寒凉,此仇不报活着他活着也是下贱! “金绍荀根本不配为金甲国的皇子!理应身负子民的期望,与诸国保护这五渊的安危,你今天却如此残忍暴虐,在这里大肆屠杀!” “呵!我不配?好一个不配,你私藏万罗诛,图谋不轨欲将我五渊陷入万劫不复!我倒是要看看是你不配当王,还是我不配当这金甲国的国主!”金绍荀玩味的盯着此时面色铁青的云峥, “血口喷人!金狗贼,就你这样的阴毒小人居妄想当王!你们金甲国与恒天派历年勾结,欺压众多门派氏族,如今恶胆心生抢夺万罗诛欲一手遮天,我呸!”云峥句句怒气爆满,誓死也要捍卫云浮国百年的声誉。 金绍荀听罢眼里阴霾,却也没反驳,阴恻恻的笑望着眼前的云浮国,薄唇轻启,蝼蚁也配叫嚣, “杀!”。 顿时,云浮国的宫殿外,嘶喊声四起,刀枪剑戟乒乓作响,血染宫墙云栏。 就在两国厮杀正激烈时,骤然间,天象巨变!地面四周刮起了一阵奇怪的劲风,似推似拽,让撕扭在一起的兵将一瞬间都失去了力量,不受控制的扔掉了手中的刀枪。 此时,原本白净的上空处,渐渐浮现出一层层灰暗的云,云层片片堆垒,愈来愈浓,笼罩着远处的楽浮宫。 几阵劲儿风连同着云层在上空鼓弄,翻搅着,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隐见丝丝红光穿梭其间。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撕裂感席卷向地面上、天上、宫墙上撕打在一起的兵将,云浮国和金甲国的一些低阶兵士因灵力过弱,纷纷刮倒在地,浑身的衣服连同皮肉撕扯开来,哀嚎剩肆起。而剩下的人都停下了扭打,自顾不暇的运息固灵抵抗着外界的强大力量。云峥眼见着云浮国不远处的囚禁岛上,一棵棵恶棘树被连根拔起消失在漩涡里,暗叫不好。 虽说云层只笼罩在楽浮宫,却波及囚禁岛,那这边一定难免于幸,一旦被强大的漩涡吸进去就不知通往何,处极其危险!云峥连忙传音周边的几位大将布下结界。 好在及时挽救,极力抵制住了诡异的风力,没有一个人被那巨大漩涡吸走。 过了半晌,巨大漩涡渐渐消散开来,原本诡异灰暗的天空又瞬间恢复了寻常,似乎刚刚的一切只是幻觉。金绍荀伫立在12杖高的战车上,冷冷地着这段变故,面色愈加阴沉。 “公子不好了,气息不见了,万罗诛已不在云浮国了,”络腮胡子大腿一拍满脸的懊恼,“他们是想拖延时间!”金绍荀听罢,摆手示意他勿再言语,络腮胡见自家的主子并无半点焦急,懊恼了会也就安静下来。 “全部杀光,一个也不留。尸首都给我连这城一块烧了。”金绍荀半侧着身形,瘠瘦的脸颊晦暗诡异。“属下遵命。”络腮胡听到指令后一脸得意的应下了,只见自家的主子,一个飞身转眼不见了踪影。 战场,永远都是一个争端的开始,也是结束争端的地方。就好比云浮国宫殿外污血肆淌,染红了刻着祥云鎏金的宫殿大门,也染红了五渊仅存的一片祥和。 硝烟渐散,地上的刀枪倒戈,尸骸漫过脚踝,血肉半湿锦袍。断剑随意刺插在仍有余温的尸体上,血腥味弥漫着整个云浮国。朱红色的宫墙上挂满了云浮国诸多王侯将相的尸体,大火滋滋的燃烧着!云峥的头颅孤零零的系在云浮国的军旗上,双眼爆瞪,死不瞑目! 风也潇潇 云也条条 佳人断腕一朝命兮 壮士抛颅一朝令兮 是非曲直一朝思兮 难得悟性一朝悔兮 终是坦然全权枉然 朝做锦袍暮掩卷帘 风尘宿归不问回期 人终有一劫,这一劫是五渊的劫,也是云浮国的劫,却始终没渡成罢了。 …… 云浮国,灭。 第十七章答应帮忙 “路公子,醒醒。” “路公子!” 眼前迷蒙模糊,路惊奇晃了晃有些迷蒙的脑袋,视线也慢慢清晰,他募得回过神才发现手中还端着金盏,杯中的酒早已空了,桌上的菜还如之前一般冒着腾腾热气。 刚刚的一切,太过真实!明明自己之前还呆在云浮国经历了一场惨无忍睹屠廖,明明自己...... “路公子,你没有看错。这是六年前的影像。这就是我找你来的目的。”巫宁从怀中掏出一块纱绢,轻轻的擦拭着路惊奇眼角挂着的冰凉。路惊奇往后一躲,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女神,这里的一切都太怪了,太诡异了!他要离开,他现在就要走! “路公子!”巫宁看着起身就要走路惊奇,不禁悲从中来。 “女神,明明是你自己贪心不足,惹下祸端,造就了整个云浮国的悲剧!你知道吗?我不过也才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从小就被我爸妈保护的好好的!你让我看了我二十余年我想都不敢想的阴影!那些是孩子啊!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是一群忠坚不移的爱国义士!你!于心何忍!”路惊奇几乎是嘶吼着,他永远忘不了,那个年仅6岁孩童的眼神,无助...绝望...那个乔将军被敌军斩下头颅时的眼神,欣慰...坚定! 巫宁红着眼眶,豆大的泪珠滴落在手心里,滚烫。路惊奇渐渐平稳下心境,转而轻声道:“巫静兰,我会帮,至于怎么帮你说吧。” —————我是分割线——————————— 从那一次经历云浮国事情过后,路惊奇和巫宁很有默契的再没有提起过此时,他也像没事人样又回到了之前老不正经的状态住了数日。 路惊奇后来也从巫宁口中得知:原来自己那日是被时空缺口带入这里,而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个灵力昌荣鼎盛,仙鸟神兽、鬼才修士遍地的五渊修神大陆。 这大陆为何名五渊?巫宁道五渊乃为五奇渊。奇一,极炎之地炢炦山:未有雨季,植被颇多却均为炎物连年散发热气,寿命连长热气环山经久不散。 奇二便是“魖,耗鬼也”之称的魖海:也称断头海,有饿尸潜于深海喜食人头颅吸人精魄,胃似黑渊,永远都是吃不饱,常年捕食过海的平民或商船,但也是个修士灵炼提升修为的好地方。 奇三,富育奇鸟灵兽、神枪仙剑的?磐仙境是五渊极为凶险的地方之一,多石多沼瘴艰险无比,却也是网罗五渊九国神兵仙器,万种神兽的好地方。 奇四,极寒之地北江无尽峡谷:五渊极寒之地,路有冻死骨来形容此严酷之地毫不为过,寻常人若无修为灵力,在离此地方圆几十里冻得手脚僵硬,更别说踏进峡谷半步。 最后,便是传言无人能出,无人敢进的齐天渊。这齐天渊本为无名渊,渊口常年死气毒瘴环绕,深渊无尽,黑暗无边。至于何故称之齐天?这是后话。 路惊奇一边细嚼着这五渊的来历背景,一边瞧见竹屋后院里的大片植物,他放眼看去顿时好奇,自己都来了很多些时日了,终于看到一些花花草草的,虽说奇形怪状的,好歹也是活物。除了眼前这片,这方圆几里都跟死绝了似的,连个飞禽走兽都没有,听那巫女神说这里是片火竹林,怎么竹子都没栽一棵,一天到晚这里只有阴森森的寒气,冻死人了。 “路公子,可是有疑惑这无妄咒的用处?”远处正从竹屋内走出来巫宁,静静的朝这边看来。 “什么玩意儿?什么乌粥白粥的?”路惊奇被女神说的一头雾水。 巫宁浅笑着告知其缘由,原来这竹林深处的断浪居早就被她设下“无妄”咒作结界,方圆几里都将常年处于冻土状态,除了本生以天陨寒气滋养、冰露为食的仙草神兽之外,对于一直适存在极炎之地的炢炦山生灵来说无疑是死路一条,这火竹林一带连一带,一座座山峦本就常年散发旱气,终年不消,只适合长旱物。那设下结界的地方,可不就是一毛不长。 “路公子,请等我一下。”只见巫宁缓缓走近身来,打断了路惊奇的思绪。 “巫女神,什么事?”巫宁的美真是让路惊奇一刻也不想挪开眼睛,单单女神的曼妙身姿就能惹得他浮想联翩 巫宁噗嗤一笑,“路公子不必多礼,叫我静兰就好了。”巫宁怕这男孩子十有八九对这里不适应,又连忙道:“你初到我们五渊来,人生地不熟,这次把你带来五渊也是有求于你,实在是多有叨扰,不过你放心到时候我会把你毫发无损的送回去。还有,这里不比你原来的地方惬意,你不妨与我和千华就此住下吧,。” 路惊奇听巫宁这番话,心里也是犹豫不决,他也是才解了“乌鸦”的前因后果。那个小孩的命运确实可悲,被灭国失去了亲人不说,还被体内的什么破石头封印住了记忆,这卖上尊严的亡国恨也随着不了了之,含冤而死的云浮国,无人缅怀,太悲惨了。 可是路惊奇自己也很惨啊,身在异世好想念自己的亲人,不知道那对平时嘴上没个把门,说起话来跟“机关枪”似的父母发现他们宝贝儿子失踪,会不会急疯了。 不过事事无常态,路惊奇想着反正来了也是来了,事情总归有个了结的便暗自下定决心了却这对可怜人的心愿,而自己一定要完完整整的回到父母身边,把自己生平遇到这么扯淡离奇的遭遇都讲给他们听。 “静兰姐,我虽然不知道怎么帮你们,可是有一点是我的底线,就是不能让我少胳膊少腿的,也不能割肾啊,还有,脑袋是不能换的啊我还这么年轻.....”路惊奇越说越害怕,想到“乌鸦”一直长不大的身体和那张皱巴巴的老脸就开始担忧会不会要换头,再来个扒皮换肤...... 毕竟现实这么残酷,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说到这,路惊奇更委屈了,两眼泪汪汪,可怜巴巴的望着巫宁。 巫宁见着路惊奇的想法奇葩又好笑,着实是个有趣的孩子,心生一趣,恶狠狠一把抓住路惊奇的胳膊道:“怎么,我们挖你几个胰脏啊,鼻子眼睛的,你不会这么小气不舍得给吧?” 路惊奇看着眼前这个貌若仙子的皮囊此时带着一脸可爱的狰狞,噗嗤一声,没忍住笑出声来,眼里这个活生生的美人真是让人移不开眼,自己要能揩个油,抱个香怀也是不错的。 随即娇嗔道:“讨厌,原来静兰姐姐和乌鸦一样这么调皮,吓死本宝宝啦。” 路惊奇边说着,媚眼一个接一个的抛着,说完就作势往身边的女人怀里倒,一个大男人如此搔首弄姿,极会作妖,让巫宁心里一阵恶寒,岂会看不穿? 随即一个敏捷的侧身,让路惊奇扑了个空,摔了个蛤蟆吃屎。 其实路惊奇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巫宁她们都是好人,自己在这里住了数日,好吃好喝得供着。就是因为自己是唯一能救乌鸦的办法,形势所迫才不得已把自己带到五渊来。更何况巫宁告诉他,在昏迷的那几天里,是小乌鸦不厌其烦的给自己擦身喂食,照顾的无微不至,这样的温暖也只有爸妈才会给,能在这里体会到,真的实属不易。 路惊奇心里暖暖的,想想自己这么糙汉子能在这有个妹妹一样的小家伙。 属实挺不错啊~ 第十八章炢炦山 笑闹着,不知不觉巫宁带着路惊奇走出了结界,原本的死寂而空旷的地势,也渐渐花草树木繁茂起来,时不时有几只可爱小兽从路惊奇身边嗖嗖跑过,紧随着一股强大的热浪朝路惊奇涌来,像是蒸锅里的热气,没一会,贴身的衣襟、外袍从内到外都被汗浸湿了个遍. 路惊奇望着身边的巫宁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瞬间就羡慕了。他虽奇怪天气为何突然变得酷热,甚至自己还有点胸闷,可却顾不得身体不适,渐渐被身边的前所未见的景象所吸引的移不开眼球,眼珠子睁得比铜铃还大恨不得将这炢炦山上的新鲜事物都尽收眼底,每样东西都瞧个遍摸个遍,这可是自己一辈子都想不到的事情啊! 要不是被巫宁多次警告大部分有毒,不然都放嘴里嚼上一嚼,也算是长长见识了。路惊奇一路好奇的问个不停,而一旁的巫宁也耐心的解释这里的千奇百怪,为妙景致。 越往前走寒气渐渐消散,一片潮红顿时映入眼帘,只见到成片成片的树木高高直直,挺拔屹立。路惊奇很是奇怪,自己的大脑第一反应这该不会是竹子吧?无论形状还是叶子的轮廓都与自己见识过的无异,可这竹干枝丫的颜色颠覆了他以往对竹子的认知啊,竹杆通体呈红褐色,一堆堆簇拥着的竹叶像是盛开的火红色花团,妖艳的绽放着,远看还以为是片花海呢! 他想起来了,断浪居的整个屋子都是用那竹子做的,怪不得眼熟得很。 就在这时,路惊奇像是发现宝藏似的,弯腰一蹲,只见一片小黑珠子长在火竹上. 他小心翼翼的摘下靠近根部竹节上的一颗滴溜圆的小珠子,拿在手心里一阵细瞧,小珠子浑身黝黑泛着光泽,仔细一看珠子表面环绕着淡淡的红色气晕。心下泛起了嘀咕来,谁见过竹子长这么个冒着仙气的玩意儿,不会是仙丹吧?想着就要往嘴里送! 却被巫宁一把拦下。 “这是竹宝,生长在火竹的枝节处,我们火雀族平常用来提升灵力的固灵浆果。十年结次果,你倒是好福气,眼尖儿,被你寻到了。”巫宁摘了十几颗竹宝轻轻放进随身携带的白玉瓶中,转身便递给路惊奇:“拿着,对你有用。” 路惊奇心里稀里糊涂的没怎么听明白巫静兰说的什么固灵和灵力,但是想想就知道肯定是个稀罕玩意儿,便开心的把白玉瓶揣进怀里,紧接着问道:“你说的什么灵力啊,固灵什么的,那个是干嘛的?听你的话,总感觉我和你们身体构造上有很大区别啊!” 走在前面的巫宁头也不回道:“我们五渊大陆有成千上万,数以万计的修神者,通俗来说就是会一些仙法术咒的修士。你所问的灵力就是修神者必备的修为,共分灵识、空顿、归法、大基、中基、后基、筑鸾、飞凰、人仙、大仙、金升和上神十二个修神境界。这是修士分强弱尊卑的界线,这五渊生来就是弱肉强食的局面,越高一阶层的境界就越强也更获得尊敬。” 路惊奇听了巫宁的一番解释,很是惊讶,这五渊除了飞禽走兽和花鸟鱼虫,与自己的世界不一样,原来什么仙术法咒这么玄幻的事情真的是有的! 等回到自己的世界,得把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写成本书,必定大火!想到这路惊奇内心又开始偷爽了起来。 巫宁看着路惊奇一脸的愉悦,想着路惊奇定是理解了自己刚才说的意思,便又道:“对了,惊奇,这几日你与千华在家中待着便是,吃穿用度千华会为你打点,我要出去几日。” 俩人不知不觉已来到炢炦山最偏北的地带,路惊奇挥了挥头上的汗,慢慢感觉周围的温度降了下来,浑身舒服了些。 这一路上太阳倒不是很大,却出奇的炎热,跟个大蒸炉似的差点没把人折在这,这哪里是正常人呆的地方,还是待在断浪居比较好,路惊奇自顾自的想着,不知哪里吹来的一阵凉风让他长舒了一口气。 不一会,一阵云雾渐渐涌起,路惊奇心里一惊这倒底是什么季节,这个时候还能下雾了?!一把抓住身边巫宁的衣袖,诺诺道:“静兰姐......”巫宁温柔的拍了拍路惊奇得手,示意他安心。路惊奇触碰到巫宁温暖的手时,身体里涌出一股莫名的怪异,怎么这么糙。 第十九章痒 没过一会,云雾又慢慢消散开来,一座诺大的湖泊渐渐落入眼中,冻骨的寒流瞬间充斥着四周。 云翼袅袅,湖泊依山而坐,四面环峦,飘渺的云溪绕过一座座山峦,倾泻在珀蓝的湖面上。一层层泛着森白的雾气从湖中央,向上空腾翻着,烟气熏环回廖,幽雅怡然,美不胜收! “这是伽兰凤凰湖,湖水终年寒冷刺骨,这冰冷度,可不比极寒之地北江无尽峡谷差!寻常人跌进去可是要将四肢百骸都冻成石头那般!”巫宁望着路惊奇的眼睛认真道。这毛孩子最不让人省心,一路上,上蹿下跳的,可不能在这作妖。 “知道啦,静兰姐,我又不是傻子。”路惊奇也不管巫宁,扭头就跑,迫不及待奔向湖边,巫宁刚想再叮嘱几句,见人跑远了,便不再说话。 转眼,路惊奇瞧见湖泊后方有片巨大粗壮的绿藤,藤高有许丈,藤与藤之间相互缠绕着生长,根根葱郁,色泽光鲜,隐约瞧见藤上有一撮撮诡异的东西在飘荡,好似姑娘的头发。路惊奇暗暗惊叹这唤为五渊的大陆真是神奇之处比比皆是,这可比毕加索的画有想象力多了。 “静兰姐,这像头发一样恐怖的东西叫什么啊?”路惊奇有些摸不着头,看着藤蔓脚下覆盖着一片猩红色的土壤,明显和伽兰凤凰湖边的黑土格格不入,这土还真稀奇,等会也挖点回去。 惊奇一转头,却不见了巫宁的影子,他本还想问一问那藤上拳头般大小的“花苞”的能不能摘下来带回去,毕竟这么好看,养盆栽还是不错的。 看这藤蔓又高又结实,有自己两个腰粗细,等会自己爬上去摘“花苞”绝对没问题。这么多宝贝,管他有没有毒,带回去再说!说不定还能靠这些奇珍异宝发家致富,再来个机缘契合,做个修真高手当当,一辈子无忧无虑,名利双收啊!想到这,路惊奇直接撂了袖子就往藤上爬。 刚蹿出藤蔓一米多高,路惊奇就感觉自己手里沾上了什么黏黏糊糊的液体,同时一股奇异的香味飘进鼻子里,不知从何而来,很是香甜。惊奇低头见着绿色的巨藤表面,透明的液体正慢慢往外渗出,越渗越多,于是将鼻子凑近嗅了嗅,香味更加浓郁了。 正是那透明液体散发出的香味,路惊奇心想着:这个玩意提炼提炼做个香薰倒是可以的。想着想着,藤蔓的表面却越来越滑腻,路惊奇发现自己正慢慢的从藤上下滑,眼看快要滑到藤蔓根部了,路惊奇不死心,累死累活的好不容易的猴上了藤,怎么的也得揪点东西下来带回去。想着便放下大袖,整个人死死抱住藤蔓用衣服包裹着粗藤,一点一点的往上蹭。 可爬到一半,路惊奇忽觉得手心里一股瘙痒,抬手只见掌心处微微泛红,瞅了一眼倒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心心念念惦记那几个拳头大小的“花苞”,等摘下那“花苞”一切都好说。可没过多久,不止是手心里,胳膊连同脖子和后背上都奇痒无比,这下路惊奇慌了神,还以为什么脏东西掉进了衣服里,可自己的四肢都紧抱着藤蔓,哪来的手挠啊,路惊奇不甘心就这么下去,身上却又奇痒难耐。 这就产生了湖旁诡异的一幕,一个头发蓬松的男子满脸狼狈,整个身体在一根粗壮的藤条上扭来蹭去,衣衫都快褪到后背了,姿势猥琐妖娆,骚气十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风流男子在野外买醉丢人呢。 路惊奇心下悔恨却为时已晚,因为他已经痒到不能控制自己,更别说那略显呆笨的四肢紧抱着藤蔓,不能挠痒来解燃眉之急。 “嘭!”的一声,路惊奇终于不负所望,松开已痒到不能控制的四肢重重的摔回到地上,顾不及摔疼,双手像是解放了似的,在身上疯狂的一顿乱挠,可是越挠越痒,以至于胸口都挠烂了皮,又疼又痒的感觉让路惊奇欲哭无泪,却又无计可施。就在他感慨自己这滑稽又短暂的一生被这不知名毒物羞辱殆尽的时候,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正迅速飞来。路惊奇心下正庆幸自己有救了,忽觉得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心口炸裂开来,疼的他两眼一翻,过去了。 第二十章云霓万丝寄千华,怀梦姜暖伏细沙 一股药香伴着苦涩在口中弥漫开来,随即便是一股暖流游走于全身。 许久,床幔里的男子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前的却是一片模糊。再度眨了眨眼睛,路惊奇像受了惊的兔子,一下子从竹床上弹坐起,拼命的揉搓着自己的双眼,刚开始以为是自己睡久睡迷糊了,可是无论怎么挤弄自己的眼睛,再睁开时,还是模糊一片。路惊奇心下一凉。 卧槽!瞎了!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吱呀”,竹门被哐当一声推了开,路惊奇看不清是谁,只见一个模糊的小脑袋在门口晃啊晃的。 “谁在门口,怎么不进来?” 门口的影子,一听床上的人儿让自己进屋,心下欢喜“路哥哥,是我!”说着便屁颠儿屁颠儿的进屋直奔竹床去。 “路哥哥,我刚瞧见姥姥从你屋换药出来,心系路哥哥的安危,便不请自来了。”小人儿趴在床榻边看着竹床上面容姣好的男子,满眼的担忧。路惊奇,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身子还是不自主的颤了颤,不用看就知道谁来了,上次也是在这屋子里一睹那孩子的面容,还以为是个起码两百岁的老太婆呢。想到这,竹床上的路惊奇揉了揉眼睛,侧过头无神的望着身边的小人儿:“乌鸦,我这眼睛怎么回事,还有我睡多久了,怎么感觉身上奇奇怪怪的。” “路哥哥,其实我不叫乌鸦,我有名字的,我乃云氏族人,名姜,字千华。哥哥唤我千华也可,亦唤我小姜儿更好。你现在在我姥姥的住处呢!”小姜儿脸一红,羞涩地说道。 “对不起哈,我昨晚估计太困了,在你姥姥的床上睡着了。”路惊奇现下最着急的是自己的眼睛,都好一会了,怎么还看不见。 “路哥哥,你真的不记得了?这才昨天的事儿啊!”小姜儿诧异的望着路惊奇空洞的双眼,接着道:“昨个,路哥哥是被姥姥抱回来的,小姜儿瞧见哥哥身上血痕一条条的,密密麻麻,好可怕。” “昨天?昨天......昨天!”路惊奇似乎想起什么,急急忙忙掀开自己的上衣,由于自己的眼睛还是看不太清,只是摸到胸前背后一条条疤痕,有些刺疼。“我好像记起来,那个绿藤。” 路惊奇想到昨天自己作死后的场景,不禁胆寒,那个酸爽他不想有第二次! “路哥哥,不必担心,”小姜儿倒了一杯香茶,递给路惊奇,“路哥哥的伤,姥姥已经用金蜮膏替你涂抹了全身,这些疤过些时日便可消除。” 听到这路惊奇舒了口气,只要不留疤什么都好说,自己还是个美男子。 “不过哥哥你太过顽劣,那可是姥姥种的圣女颂,乌丹族的上古法器。那藤条上会分泌出毒汁,名为挠心。毒汁沾到身上痒不可耐,渗入经脉便直攻心脏和元神,你之所以眼睛模糊就是毒素深入体内的原因,还好姥姥救你及时,不然别说你瞎了你都死透透的!不过路哥哥也别担心,过两个时辰,你眼睛就会好的。” 路惊奇抚摸着身上的疤痕心有余悸,不解道:“我说你们是吃饱了撑的,那么毒的东西种它干嘛,这人来人往的,得害多少像我这么倒霉无知的人。” 惊奇想想就憋屈,这什么破地方,不是这个有毒就是那个有毒,指不定哪天就来个毒发生亡,命归西天。自己还这么年轻,面若金玉,秀色可餐,是多少个少女的追捧对象,可不能这样死得贼怂! “路哥哥此言差矣,这圣女颂可是乌丹族的魅惑之器,一株一年只结一果,很珍贵的!古有战场上才会用到,听说可以迷惑一些气魄不足的敌人自相残杀,从而达到兵不血刃就可大获全胜的局面。不过,姥姥是设了伐灵阵的,一般人是寻不见的,真是奇怪,路哥哥怎会撞见而且破了阵法。。。。。。” “好了好了,越听越不像个好东西。小姜儿,再怎么说也得多谢你姥姥的救命之恩,算我欠她的哈,这个事咱就不提了哈,”不等小姜儿唠叨完,路惊奇急着要下床, “我之前也听你姥姥说起过你的事情,你可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幸好自己眼睛看不清,这样凑近了看小姜儿,模模糊糊的还是挺舒服的。路惊奇看着眼前瘦小的人儿,终是忍不住想问个究竟,巫宁告诉他的是故事的全部,但是不包括这个女娃的世界观,总觉得这个小姜儿口中的姥姥还藏着什么秘密。 小姜儿被问得一愣,随即笑道:“姜儿名为云姜,字千华。已有六岁,是姥姥抚养我长大。”路惊奇本想听她接着说下去,可小姜儿半天也没了下文。 “没了?这就完了?” “没了呀。” “你这也.....太敷衍了吧”路惊奇一个头两个大,这第一步也太失败了。 “小姜儿就是个凡人罢了。从小就没有灵资,连最低级的灵识境界都达不不过好在姜儿自小四肢力大,跑的快,轻功马马虎虎。平常偷跑出去,就算姥姥寻我,我也会很快赶回去,也就挨顿骂。”小姜儿说到这忍不住吐了吐舌头歉笑着。 正常的事情路惊奇不指望她能吐出来点啥,一堆顽劣之事能听她说个几天几夜也说不完,碰到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路惊奇实属无奈,毕竟现在自己的身份就是他哥哥啊。 一阵和煦的微风拂过白丝,淡淡的阳光洒进女孩的眼睛里,眸光点点,温软如沙。 云霓万丝寄千华,怀梦姜暖伏细沙。 路惊奇看得出神,喃喃道:巫宁说的没错,小姜儿没了记忆却活得无忧无虑,既然是云浮国唯一活下来的后人,只要以后平安喜乐,这便是小姜儿最好的归宿了吧。 第二十一章炎沼寻金蜮虫草 次日,巫宁告知路惊奇和云千华要外出三日,临走前还被叮嘱不得随意出结界。 “无妄咒”结界虽说安全,可断浪居这么点大的地方没一会就逛完了,冷冷清清啥也没有,好生无趣。在竹屋呆了一天,这可憋坏了路惊奇和小姜儿,实在是忍无可忍两人终究决定狼狈为奸,实施“潜逃”! 不听从巫宁的嘱咐,两人备好了好些吃食,经过两个时辰的脚路,最终来到了伽兰凤凰湖西边的山脉上,准备猎宝。 炢炦一带,群山叠起山脉连绵,虽说每脉相连,可不同的是,每一座山的温度都各不相同,西边的那座最为炎热,盛产很稀有的极炎之物。如要取得世间罕见的炎性草药,也只能是中基境以上的修为,加上披了云雀羽,再去西边的山脉碰碰运气,也许能寻得,但若是灵力低下或是寻常人不慎误入,那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路惊奇听小姜儿说,曾和姥姥去过一次,是采摘金蜮虫草,这种东西极为罕见,一般长在炎沼里。 炎沼受炢炦山连年的热气蒸烤,温度极高沼泥常年如烫水一般沸腾,高达千度。 而金蜮虫甲壳坚硬金黄,喜居于炎沼,经过数载一只金蜮虫的甲壳上会长出一株虫草,是炼制金蜮膏的稀材。 “那金蜮虫草十几株才研制个小半碗!你个败家哥哥,一来就把我姥姥辛辛苦苦攒的金蜮膏给折腾没了,”千华没好气的白了眼身边此时一脸无辜的路惊奇,一想到姥姥拿着空了的玉盒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就肉疼脑壳疼,。 “得得得,小姑奶奶,我真是欠你们的,你别以为你带个头纱就不知道你在对我翻白眼了,你看这里可比火竹林热上个几百倍,你少说几句行不,容易上火!再说了不就那什么虫草么,我去捞!哪怕烫秃了皮,都给你捞个几大缸来,你用一半扔一半,总可以了吧?。”路惊奇热的满脸通红全是汗,嘴上却是不饶人,小姜儿被他没心没肺的样子气得干脆噤了声,独自小跑前去。 这片山脉同之前的火竹林土质略微不同,路惊奇发现火竹林的土质松软有粘性,而这边的却泛着黑,坚硬如铁,从这里长出来的花花草草,那得有多刚啊!路惊奇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在这准能猎到奇珍异宝! “路哥哥!炎沼就在前面不远处!”千华不知何时又蹿了回来,一把抓住了与晚秋的袖子,就往前飞奔!路惊奇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花草景象已变得模糊即逝, “卧槽!我怎么感觉我在飞啊!小姜儿,你慢点!” “胆小鬼!这是轻功。”千华回头望着路惊奇已经煞白的脸,幸灾乐祸道,不但没减缓速度,反而更用力拉了一把,更加快速前行! “我有点想吐啊!”惊奇一边忍住恶心,一边暗暗惊叹这小姑娘的力量与速度,虽然这么小的年纪就年老色衰,看起来行动不便的样子,却能带动120多斤的自己快速前行。刚开始还以为那小家伙再怎么能耐也只是比一般老太婆跑快点,没想到这速度堪比技能“闪现”啊! 过了许久,两人已来到炎沼附近的一处清潭。 “路哥哥前面黑棠树林后面就是炎沼,进炎沼前先用这清潭里的水浸湿这脸巾蒙上鼻子,炎沼的瘴气有毒的,万万不可吸入。”云千华说着便扔了一块粉色的香帕给路惊奇。 此时的路惊奇还哪顾什么清潭炎沼的,蹲在地上就是一阵干呕,刚才那一阵心跳加速的飞走,差点没恶心得把胃吐出来。 云千华看着地上狼狈的哥哥,心有丝丝愧疚:“路哥哥,姜儿错啦,谁让哥哥总是说着孬话,气的姜儿委屈。” 路惊奇难受的都没力气骂人了,无力的摆摆手,自己连这样的6岁小姑娘都搞不定还是算了。转念一想,目光狡捷道:“好姜儿,你对这里也算熟悉,有什么值钱东西,我带走?” 千华满脸鄙夷的看着眼前已是猥琐之相的路惊奇,之前的挠心之毒看来是没让他长足记性,便幽幽道:“这里毒虫毒花多了去了,我只来过一次并不熟悉,” 顿了顿,云千华转而一脸坏笑接着道:“看见你左脚下的小黄花没?”路惊奇被问的一愣,没明白小姜儿的意思,遂抬起左脚一瞧,果然有一株孤零零的黄色小花被自己的大脚给踩的奄奄一息。 “这黄花名为——嗯...抓耳!对,是抓耳!花瓣有剧毒的,碰上一点就够你抓耳挠腮的!无知的你现在把它的花瓣踩碎了,你完了!剧毒钻进你的靴子,从你的脚底慢慢爬上你的猪头!你又得痒的生不如死!”千华说到这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自己编的胡话自己都听不下去了,糊弄人的把戏,她真得不太在行。 可话传到路惊奇的耳朵里可就大不一样了,想到自己之前中的什么挠心之毒,全身抓的跟烤乳猪一样,这次再来个抓耳挠腮,自己不得直接上西天!! 想到这路惊奇的语气一下软了下来,嬉皮笑脸道:“好妹妹,好姜儿,你不会不顾你哥哥的死活的吧,有什么解药之类的,拿来呗。” 云千华看着眼前生着好看皮囊却没长脑子的路惊奇,暗自叹了口气,顽皮道:“路哥哥你只要一路听小姜儿的话,解药什么的看姜儿心情了!” “这还得看你心情?我还要不要活了?我可是一条人命啊!”路惊奇吓得一边脱了琉璃锦靴,一边光着大脚在树上左蹭右蹭的想把那花毒给蹭干净了。小姜儿一脸傲娇的转过身去,表面上不再理睬已经抓狂的男子,背地里却在那偷笑着。 “路哥哥,你别蹭树皮了,你还没被炎沼扒皮,树皮都被你蹭秃了皮,快跟我上船吧,一到晚上,炎沼的泥水就会流动缓慢,变得浓稠,就不好捞了!”千华见路惊奇还不死心的在那哼哧哼哧,又威胁道:“明儿午后姥姥就回来了,今儿捞不到金蜮虫草,你就别想让我带你去找别的好东西!” 路惊奇,一听到好东西,立刻满眼精光:“走啊,走啊,立马走!”路惊奇利索的穿好鞋,拿着帕子就朝清潭里拈了拈,往脸上一蒙。 小姜儿看着惊奇视财如命的小模样儿,又生气又好笑:“你不在乎你毒了?”,路惊奇被她这么一提醒整个人傻掉了,心想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便将可怜兮兮的目光投向云千华,好让她给自己几颗解药。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了!反正我也逗你玩的~”说完这么句,千华哈哈大笑一声,一溜烟跑了,留下已经气到天灵盖飞起的路惊奇在原地嘶吼。 两人先后都进了黑棠林,迎面是炎沼,热气扑面而来。 炎沼很大,岸边周围的黑棠树,一棵紧挨着一棵,树干枝丫通体黝黑,树叶呈焦黄色。沼内金黄一片,浓稠滚烫的泥水咕咕咕翻滚着,漂浮着热气,由于黑棠树茂密遮住了外面的光线,周围一片昏暗,加上炎沼瘴气环绕,一时望不到对岸,整片炎沼看起来雾气腾腾,很是诡异。 “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地狱吧......”路惊奇被这乌烟瘴气又黑黢黢的地方给吓住了,此情此景怎么看都像地狱啊,就差牛头马面在左右了。 “路哥哥你怕什么,我来保护你。”千华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有些老旧的小木盒,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艘小船,通体银色,船身雕纹紧密细腻,看起来似祥云流转,很是精致。路惊奇哭笑不得:“你就拿这小孩玩意糊弄我啊?你刚说的坐船不会就是坐这个吧?” “对啊”千华一天认真道。 “你开国际玩笑呢?你信不信我一脚就就给你这小东西跺烂啰?”路惊奇一脸看白痴似的看着眼前的傻妹妹。 云千华不语,直接将这小船从木盒里拿了出来,扔进了炎沼中,不一会原本只有手掌大的小船瞬间膨胀开来,大到足足可以站下五六人,就这么静静地停在两人面前。 路惊奇看着眼前变戏法般的剧情,吓得一鞥,心里却是激动得要命,这特么是仙术啊!回头给自己也要弄一艘啊!! 这时,又见小姜儿从身上翻出了两根手指长短粗细银色小棍,两指一拈,转眼也变成两个大小刚合手的银色长枪。路惊奇看得眼都直了,这个自己也想要!!! “这是姥姥从?磐仙境弄来的兵器,我从她房间内偷拿出来的,你小心些,别弄丢了!”说罢,便将其中一根丢给了路惊奇。路惊奇心中大喜!巴不得银光闪闪的宝贝落进自己的怀里,便着急一接,谁知这东西看似轻盈,却沉如磐石,不易轻举,一个不稳连着长枪把自己摔了个踉跄,差点没把腰折了。 路惊奇跌坐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云千华,挑衅的努了努嘴:“这长枪和那船是用北江玄铁制成!不受忘极火之化,炎沼的温度再高都不能将它融了。神器嘛,岂是你这样的普通人能轻易耍玩的!” 路惊奇一时羞恼,脸涨得通红,不屑道:“你天生大力,你了不起!这破玩意儿送我还不要呢,瞧不起谁啊,切!” 说罢托起沉重的长枪,扛上肩头,一步一歪的上了船。其实路惊奇心里着急得很,记得巫宁曾探知他身上没有灵力波动,也就是说自己根本就是毫无灵资可言的凡人。这不是想借这在这片宝山,多挖些灵草秒药,好回去让巫宁制个百十瓶的灵丹仙汤,让自己吃个几个月,说不定就成了呢! 第二十二章落入炎沼,享年二十有余 “这边这边!哎呀路哥哥你看着点儿,别被沼泥溅到了,想毁容啊”云千华一边教路惊奇怎么捞这金蜮虫草一边生气的骂着,气就气在自己的这个路哥哥模样生的好却笨手笨脚的,两个时辰了才捞到3只金蜮虫草。眼看着天渐渐黑下来,炎沼里的沼泥愈发流动缓慢了。 明儿姥姥就回来了,今儿晚上不赶回去,被姥姥发现又偷跑出去,定要屁股开花! 路惊奇哼哧哼哧的扛着银色长枪,都两个时辰了,腰酸腿疼的还没什么收获抱怨道:“你之前又不告诉我金蜮虫有半个船这么大还能在烫水里游这么快?我还以为是小虫子随便一捞就好了!” “你想得美,金蜮虫体积庞大,却身手敏捷,在陆地上跑得快,在炎沼里游的快,不是一般人能逮得住,不然怎么称得上稀物。所以说,想捉它必须要像我这样,得有窍门!”云千华自信的说道,想着没姥姥在的时候,自己还能凭能力捉个三只,定要好好在路哥哥面前吹鼓一番,让他对自己心生崇拜! 路惊奇听罢不愿了,把银枪往船上一撂,“小姜儿,你这样我就不高兴了,你有好法子不教我,害我白忙活半天,腰都断了,我不干了!”说罢,赌气的一屁股坐下不理小姜儿。 “不是我不教你,是你一没灵资,二没我天生大力我咋教你?”千华哭笑不得,“好啦,路哥哥不生气了,接下来交给小姜儿就好了,你在旁边护着我便可。”路惊奇一听不用再干活了,利索的蹦跶起来,爽快到:“这才对嘛!行,我们快点的!”说罢两人一前一后忙开了。 云千华双枪在握,眼见金色的泥沼中,一只头似蛮牛身似爬蛇,全身开散着片片坚硬如钢的金色甲片,在船周围快速游动,背脊上的一株蓝草,惹人夺目。 又有一只要上钩了!云千华欣喜若狂,双指从腰间捏出几枚透明的细针眉,直射炎沼中的活物,针体硬如玄铁生生穿过金蜮虫的金甲,小姜儿见自己射中的位置大叫不好,只见原本还游动自如的活物,一下子痛苦的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尖锐刺耳的嘶吼,在炎沼里不停地翻腾,震的船来回摇晃。 云千华倒还好,路惊奇可就难受了:“小姜儿怎么回是啊?你之前捉的时候可没这个情况啊!”路惊奇被这怪叫惹的头疼欲裂,恨不得捅瞎自己的耳朵,好不受这魔音的困扰。 “路哥哥,你且等一下”千华将手深入挂在腰间的乾坤袋,掏了半天掏出一颗红色药丸,给路惊奇服下。 药入口中,随即化成一滩甜滋滋的糖水顺着喉咙流入腹中,路惊奇瞬间感觉全身都暖洋洋的,耳朵也不痛了,神清气爽了,隐约感觉一股蠢蠢欲动的力量在静脉游走,可一会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惊奇很是惊异,这又是什么灵丹秒药。云千华看出了他的疑惑,一边牵制着炎沼挣扎的金蜮虫一边解释道:“这是普通的固灵丹,治治你内伤还是很有用的,你刚刚感觉道的那股力量只不过是短暂的,你本就没灵资,别抱有希望了。若我刚才的冰针直命金蜮虫草的灵门,它会死的毫无知觉,但我刚才射偏了所以一时间死不了,就会比较痛苦。” 云千华也没做过多的耽搁,直接转身来到船边,将手中的双枪直直振向那受着伤慌乱逃窜的活物。 谁知那金蜮虫草被刺中了两枪,喷出金色粘液,越发暴怒,全身金色壳甲片片竖立,活像个受了惊的刺猬!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无厘头逃窜了,反而气势汹汹的径直奔向船底,背部竖起来的草叶愤怒的拱着船底,发出刺啦刺啦划拉声,虽说这船乃是北江玄铁所制,可这金蜮虫草也算是灵兽,灵力充沛力大无穷,背部怒立起来的草叶更像是锋利的,刺不破这船底,倒是能抗的动这铁船,整个船被拱的东摇西晃,船上的两人都快被晃吐了。 路惊奇是彻底绷不住了,把着船边极力控制好身体,哇啦啦的就是一阵呕,心想刚刚是尖叫扎耳,好了没多久,现在又来个摇船谋杀,还能不能好好寻宝了。 那船下面作祟的活物似乎是智商上线,见船边趴着个人影,动作也慢了下来,咻地浅入深底没了动静。 好不容易没了金蜮虫草的攻击,船停止了摇晃,路惊奇庆幸的拍了拍胸口,难道那只大怪折腾累了跑远了?路惊奇把头伸出船外,眼睛滴溜得转着,确实没瞧见那金蜮虫的身影,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船身上一条又长又粗的影子正慢慢地靠近。 “小心!” 路惊奇还没来得及反应,被不知从那里蹿出来一条二杖有余的“触须”给勒住了脖子,触须黑不溜秋,上面分泌着大量的又臭又腥的不明液体。路惊奇心里叫苦不已,上次圣女颂上的毒液差点让自己小命玩完,这次有这么个恶臭的液体糊的满脸都是,差点呼吸不过来。不过这是小事,让他欲哭无泪的是,臂粗的的“触须”此时正勒着他的脖子往炎沼里拽,要不是自己的手紧紧扒拉着船杆,这要掉进跟岩浆似的炎沼里还不得成烤猪! 云千华心急如焚,刚才的告急为时已晚,哥哥已被触须紧缠住了脖子,犹豫了下,便握住双枪就是往路惊奇的脖颈处扔去,瞬间两根银枪深深扎进缠绕在路惊奇脖子上的“触须”里! 一道道金灿灿的液体从“触须”里喷涌而出!那玩意儿似乎一时吃痛,疯狂的扭动着!却并没有急着甩开路惊奇,忽的,那“触须”诡异的由原来的一条分裂成两条,继而从脖子滑到路惊奇的两条胳膊,缠了几圈,接着就是一个猛力! 这一变故让船上的两人措手不及,还没等云千华反应过来,整个船被那“触须”的一个猛劲儿掀翻了过来, 路惊奇瞬间被拖进了炎沼里,云千华也随着船沉了下去。 浑厚灼热感几乎是窒息式包裹着两人,炎沼的泥水滚烫浑浊更别说张开眼睛了,奇怪的是,那“触须”将两人拉近炎沼后便不见了踪影。 路惊奇紧闭紧嘴巴憋着气,内心嘶吼:云姜!!你个杀千刀的,你害我无儿无女,享年二十! 滚烫的泥水和长时间的憋气让路惊奇脑袋昏昏沉沉,浑厚的泥浆不仅没能让他浮上岸,而且身体还在快速的下沉着。 而路惊奇死前遗憾的是,宝贝没淘到,成为修士也没如愿,自己的父母亲还没能见上最后一面。不过他欣慰的是,最起码小姜儿有武气,能成功脱离炎沼上岸,两个里面活一个也不亏....... 路惊奇觉得脑袋越来越沉...... 小姜儿...... 第二十三章宝洞敛财,巧碰熟人 “好冷啊......” 路哥哥! 路哥哥! ...... 谁?!谁在叫我? 此时一个男子正一丝不挂的躺在石板上,湿漉漉的短发上粘着灰土,嘴里的低喃着,久久不见醒来。 石壁顶上一颗颗莹润可爱的小水珠滴淌着,时而溅落在男子白皙的肌肤上。 “我特么脸都丢光了!”路惊奇一个鱼打挺的翻起身来,抱头大喊,过了半响,路惊奇慢慢睁开眼看了看周围,潮湿的岩壁,又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脸,过了好久才松了口气,刚刚做梦梦到自己在雪地里裸奔,怎么跑都跑不出去,真的太特么可怕了! 路惊奇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却看到满手的泥垢,心有后患的摸了摸全身,还好没缺胳膊少腿的。自己不是掉进炎沼了么,怎么还好端端的躺在这里,这是什么地......?! 怎么哎!?我衣服呢??? 路惊奇见原先身上的鹤云榷锦袍不见了,连那双一看就价值连城的鎏金靴都没了,只有自己细皮嫩肉的胴体此时毫无遮掩的暴露在空气里,路惊奇羞的脑中嗡嗡作响,气血上涌...... 这谁特么有脸走在大街上!丧心病狂啊! “路哥哥!你醒啦!”这时云千华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满心欢喜的捧着大片叶子屁颠屁颠的跑来。 路惊奇见自己还是一丝不挂的,急眼了“别过来!别过来!小姜儿!你,你,你个女孩子没看见我没穿衣服啊!” 千华被吼的一愣,停下了脚步。半天弄明白路惊奇的语意后,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像个没事儿人似的,一屁股坐到了路惊奇的旁边,路惊奇已被这小鬼头毫不在意男女之别的举动整的哑口无言,还好是个小屁孩不成大事儿。 云千华将手中的叶子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却没怎么瞧他,路惊奇心想估计刚刚躺这么久,小姜儿早就将自己欣赏了个遍,想到这路惊奇就是一阵羞愤,气急败坏的一把夺过了云千华手里的东西,只见几个大大小小的黄色野果子静静躺躺在叶子里。 “吃吧,这岩洞里能吃的就是这个了,将就一下吧。”路惊奇此时也觉得肚子空落落的,便狼吞虎咽起来。 听千华的口述,他被金蜮虫草拖下炎沼后便昏迷不醒,随着泥石流无意间撞进这不知名的岩洞,除了衣服被炎沼烧殆尽,身上却没有没有半点烧伤的痕迹,这炎沼温度高达几千度,一般人掉下去烧的连骨渣子都不剩,而他自己没有灵力护身却什么事也没有,这让路惊奇和云千华怎么都无法解释的。 “你怎么不多摘两片?我上面也要遮遮啊。”路惊奇三两口吃完了野果子,问千华要了银丝线,将手里剩下的两片大叶子三下五除二的缝合成了裙子,往身上一套还别说挺合身,两条白皙的大腿隔着裙叶若隐若现。 云千华看他手法如此娴熟,不仅拍手称赞,路惊奇两眼一翻,细品好歹自己的相貌也算人中龙凤,怎么也没想到人生第一次穿草裙不是在夏威夷,而是在这破岩洞里,还看起来这么骚气外露。 可结于眼下最严重的问题:路惊奇知道,巫宁怕是已经再回来的路上了,要是让女神知道自己带着小姜儿偷跑出来还惹了祸,不得被扒拉层皮! “小姜儿,这什么地方?你查过路线没?”路惊奇看着洞口出亮堂堂的,却看不清楚外面是什么,便伸手戳了戳,惊讶的发现这洞口处像是由一层透明的薄膜封住了一般,柔软富有弹性。 “这是结界,外面是炎沼泥流,出口在应该在反方向!”云千华刚说完,路惊奇便吓得缩回了手,这要是被自己一手指戳破了,让炎沼泥流给淹了,那真的是作死啊。 云千华也没再做过多的解释,拉起路惊奇就往岩洞深处走。越往里走,岩洞四周的可见度就越来越低,因路惊奇脚上没有鞋子,千华又走得快,光溜溜的脚好几次都被石板上的尖棱扎破了皮,刺的生疼。 “我说小祖宗,你慢点行不,我脚底板都被扎成蜂窝煤了!不放干我血你是不快活是不?”路惊奇又疼又无奈,也不好发作,他现在一心就想出去,这破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待。 “到了。” 只见他们在周围一片绿莹莹的地方停了下来。光线极为昏暗,在绿色光照下隐约能看清是面前是6条成扇形分散开来的石道,每条石道前面都有一层水帘垂挂,淅淅沥沥的,看不清石道内的样貌。 “小姜儿,这里有6个石道。那你应该知道走哪一条吧?”路惊奇急急的看向一脸淡定的云千华。 “不知道。” “你......”。 “你晕着的时候,我想着给你找点东西吃,所以我最开始走的是左边第一条,那是条死路,里面有几只我没见过的灵兽很凶,不过都被我打死了,还取了他们的晶石,至于其他几条石道里我就不清楚都有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本想着摘完野果,我再去别的石道探探路,但听到你醒了,我就赶了过来。”云千华无辜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两手一摊。 路惊奇知道时间宝贵,也不跟云千华啰嗦,横竖都是闯一闯,想着自己的幸运数是3,便拉起千华就往第三条石道道走去。 俩人冲过水帘一头扎进石道。路惊奇本来还想石道内这么黑自己身上没带什么照明的东西,却没想到石道内设有层层水帘,水帘撞击石板,常年下来形成一条条拇指粗细的水沟,水沟里都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茎类植物,这水草有着笔直的根茎,根根分明,不高不矮的独立生长着,正是因为这些密密麻麻的水草散发着绿莹莹的光,让原本漆黑的石道有了光照,还算能看清些。 路惊奇心想这东西和石道外那些绿莹莹是同一种东西,不如正好折一把在手里,用来照明以防万一也是好的。想着,便蹲下作势要去捞那水草。 “别碰!” 路惊奇被千华突如其来的怒喝吓得一得瑟,光着的脚丫踩到水滩就是一踉跄。云千华眼疾手快,一把捞住男人的腰肢,往回一抱,路惊奇就这么猴在千华的身上,脸上又惊又怒:“你神经病啊!吓死人啦!” “路哥哥,你先从我身上下来嘛,你还是很重的.......”千华有些歉意的看着被吓得不清的路惊奇,这哪是之前那个风度温润的翩翩公子,现在倒活脱脱像个猴子。路惊奇吃瘪,脸涨得通红。 “路哥哥,刚刚小姜儿可是在救你呢,这吞魔草可不能乱碰的,”话毕,千华手持银针飞快振出,将水沟中的一株绿莹莹的吞魔草轻轻斩断,只见断成两截的草茎里慢慢流出发着幽光的绿汁,绿汁滴落在石板上瞬间“滋滋滋”的冒着烟气,转眼石板上留下一个深色的小坑。路惊奇看着这个如此变态的吞魔草,瞬间没了声。 “这吞魔草具有很强的腐蚀作用,喜潮湿之地,外面很少见,吞魔的种子卖的很贵,最起码也要2000灵石一斗,大多数都用于陵墓。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那么大手笔,在这里中了这么多的吞魔,路哥哥,你猜会不会是我们闯进什么皇权贵胄的墓穴了!”云千华歪头看向一旁的男人。 “发财了!听你这么说肯定是个有钱人啊!2000灵石一斗!这是土豪啊!肯定是个大墓啊”路惊奇掰着手指头,越算越兴奋,“快走快走!我们要发财啦!” 千华无奈,这个路哥哥什么都好就是见钱眼开,“路哥哥什么是土豪啊!” “哎你哥我从现在开始就是了,以后我就是土豪的解释词!” “喔喔” “快快把我抱上,我光着脚很脆弱的。” “喔喔” ....... 不知不觉经过数道水帘过后,一扇木门挡住了两人的去路,木门虽然看起来年久失修,外层腐蚀严重,几处厚厚的青苔上有数道抓痕,像是被人刚扣掉不久的样子。路惊奇心想,有人来过! 千华欲推开木门,却发现木门怎么都推不开,倒像是从里面锁上般。千华左掌慢慢凝气,作势想要一掌拍开,却被一旁的路惊奇拉住,“你神经病啊!这是岩洞啊,你那大巴掌拍出去,你想跟我合葬啊!”千华心会尬笑的收回跃跃欲试的小手。 正当正愁着怎么打开门的时候,木门内传来一阵叮当作响。 许久听见门内一个清亮的声音恶狠狠的喊道 :“外面谁啊!再不走,老子一棒子锄死你!”路惊奇一愣,听这声音像是强装出来的狠劲儿,却又莫名的熟悉,忙解释道:“在下路惊奇,和舍妹小姜儿被困于此,望壮士能给个栖身之地,在下......” 路惊奇一边说着一边内心吐槽,果然是入乡随了俗,自己也得说文绉绉的话来来应付这地方的人,这让他脑海里会想起大学时候的阮凌榷和文静的桑念,两人也是文绉绉的恶心死人了。还没等路惊奇解释完, 门内传来惊呼声,“卧槽!老路!”随即门内又是一阵叮铃咣啷的嘈杂声,一会儿木门猛地一下被打开了,原本贴在门上探听的路惊奇猝不及防的撞进一个温热的胸膛,路惊奇刚想急着推开,却又被紧紧抱了个满怀,熊抱他的男人喜极而泣的哭笑道:“老路,老路,我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了。”路惊奇一惊,忙掰开黏在自己身上的人,才算看清了眼前男人的面貌,头发凌乱满面污垢,一双桃花眼此时满是泪水,黑色的短袖已经被划拉好几条大口子,飘荡在身上,好不凄凉。 “荆明?你怎么也在这?”路惊奇很是惊喜,自己被黑洞吸了过来也就算了,怎么这倒霉孩子也被带了进来,不科学啊!太好了,不管怎么说在这陌生的世界,还有兄弟陪,不要太爽啊! 荆明擦了擦脸上委屈的泪水,抱怨道:“你还说呢!你走了之后没多久我就被一神经病敲晕了,醒来了就在一个山洞里,说起来真是要我命,我想走出山洞外面看看啥情况,头刚伸出洞去差点没给我烫死,我害怕就往洞里跑,然后就跑到这个满是珠宝的地方,这地方还真挺亮堂,所以我就躲在这了,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我快饿死了,你身上有吃的没?” 荆明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眼前的路惊奇又惊叫道:“哎我说老路,你衣服呢?你下面那两片大叶子啥玩意儿啊” 路惊奇无语:“你别管了。”他现在哪有心思听荆明卖惨,他的目光已被门内遍地金光灿灿的东西深深吸引了过去,一把推开荆明就往里冲,满脸的猥琐笑意。 密室很大很宽敞,墙面不同于外面的岩石壁,更像是由灰褐色的土堆砌而成,室内明亮,墙壁上却不见一盏油灯。遍地的金玉珠串琳琅满目,古币成片的铺撒在地上,金光炫目。还有几个木箱堆在珠宝中,上了几把精致小巧的锁,似乎还未曾打开。室内的东南角处有个小暗门,已是半开,应该就是荆明来时之处。 “哎我说,你兄弟的死活不管,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就知道钱钱钱!”荆明看路惊奇直奔那些地上的宝藏,就气不打一处来。云千华见状,轻推了下荆明,歉意的对他眨了眨眼。荆明见身边还有这么个小人儿,身高一米九一的他不禁嗤笑起来,虽说这小不点穿的奇奇怪怪的,身上的锦缎一看就是上等货,必定是个有钱人。 “小屁孩,你叫什么?” “小女云姜,字千华,唤我小姜儿便好。”云千华开心朝荆明笑了下, 荆明一愣,“你这小小年纪眼角鱼尾纹还挺深的哈,带着个面纱不热么?”说罢很是好奇,想伸手揭了女娃的面纱。 荆明刚伸出手就被一巴掌打的吃痛的缩了回去,只见路惊奇冷冷地看着他:“你不会想知道的。”荆明见路惊奇突如其来的臭脸,又惊又恼,“开个玩笑么,至于么!”便没趣的走开了。 “你们看到没,这放宝藏的地方这么亮堂却没一盏油灯,以我的学识肯定是得有颗夜明珠,倍儿大的那种!”路惊奇瞅着上方两眼放光,顺手指了指头顶上的穹顶,只见一樽樽古铜色的灯罩垂吊着,雕着镂空纹路的灯罩里一颗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数了数共有6颗。 “老路,可惜了,就算这珠子很值钱,可它在天花板上,最起码离我头两米远,这么高是拿不走啰!”荆明从来没看过这么古朴气息的稀贵物件儿惋惜的直嘬嘴,路惊奇若有所思的看着头顶上一颗颗价值千金的夜明珠没有搭话。 就在两人都在心里打着算盘时一个身影咻的从荆明身后腾空而起,朝着六樽灯罩飞去,衣袂飘飘看不清身形,只见白色的衣裙快速的在穹顶来回穿梭,在一旁瞅着的荆明惊讶的呆愣了在那。 不一会云千华手捧着三颗圆润的珠子从穹顶上翩然踏地,一脸欢喜的跑向路惊奇:“路哥哥!给!”路惊奇一脸嘚瑟的看向此时已震惊到语塞的荆明:“看到没,小明,我给你正式介绍下我通天本领的妹妹,小姜儿!” 荆明咽了咽口水,半天吐出几个字;“是人.....是鬼?” “人家还是个孩子呢,你这样讲话伤不伤人。”路惊奇白了一眼无知的男子,“我也觉得很奇怪,你竟然也进了这个五渊异世,我觉得上辈子你一定欠我很多钱,和我共苦来了。” “你等等!什么五渊八渊的!”荆明本来已经认为他够倒霉的了,好端端的在树林里搭帐篷,突然就被敲晕了,到了奇奇怪怪的地方现在连他的好兄弟都像变了个人似的,胡言乱语也就算了还满脑子的钱!钱!钱!。 “荆明,我们穿越了!而且是人穿啊!哎呀现在不是说这些东西的时候,快快快先把地上的什么小金币小宝箱能揣兜里揣兜里,赶快回家!”路惊奇不管一旁稀里糊涂的荆明,拉上小姜儿直接将地上的一小半金银珠宝都装入了乾坤袋里,路惊奇暗自庆幸还好小姜儿有乾坤袋,不然自己除了身上的两片遮羞大叶子还真没兜可装,既然这边有这么大的宝库,以后就作为自己的小金库,先拿走一些作为开销,毕竟自己要修行,炼丹炉,草药和防身的法器,这些都是用钱的地方。至于这宝库背后的秘密以后再慢慢探索,毕竟赶紧回断浪居才是最要紧的,静兰姐这会儿该到家了。 “吃了它!”小姜儿从乾坤袋中掏出一个小玉瓶,将一颗黑色的小药丸塞入荆明口中,荆明吓得刚想吐出来就被小姜儿一掌给拍咽了下去, “对不住了,以你现在的样子我再怎么作解释也没用,不妨与我们一起回断浪居,后事再议吧。”小鬼头眨了眨眼道。 荆明见路惊奇没有阻止的意思,也没多想,便随他们一同出了宝库。三人徐徐来到岩洞口,久违的阳光让路惊奇等人倍感亲切。 “荆明,你出洞口试试。”路惊奇示意道,荆明想着之前他出洞被烫的嗷嗷叫,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听老秋的口气这回应该没事了,想着想着心一横,一下子冲出了洞口,一股雄厚的闷热之气扑面而来,胸就一时间差点喘不上气来,不过庆幸的是没有之前那样烫的脱层皮。 “刚给我吃的什么东西,我感觉好像没那么烫皮了,跟那小药丸有关?”荆明两眼放光的盯着云千华,满脸的不可思议。 “路哥哥,看那个小明的神色,就好像看到了现在的你。”小姜儿见荆明好看的桃花眼此时不害臊的紧盯着自己,顿时羞红了脸。 路惊奇和荆明两眼一对坏笑着:“果然是好兄弟!” 第二十四章闯鹤洞,偷仙壶 此时棏卦仙府 “潘大公子,不是老身不愿解这后半局,而是不能解!”一个墨绿色布袍的老者正捋着自己的胡子,面色为难“你也知我棏卦仙府的规矩,莫要欺我这老头了。”说罢,两眼一闭不再理会。 而此时坐在老者对面的正是莲云潘氏的两位公子,长子潘绪,和次子潘唤宇。 本一直坐在一旁闷头不吭声的潘唤宇听到棏卦仙人的话,便第一个不肯了,恼怒道:“你这老头!东西也拿了,做事却做一半!有意消遣我们不成?”说罢作势要掀了面前的梨花木桌。潘绪见自家兄弟如此莽撞不知礼,心下冷汗直冒,连忙呵斥住了潘唤宇,并满脸歉意站起来,朝坐在对面不为所动的棏卦走仙连连道歉:“李仙人,家弟心思简单,行事颇不成熟,望李仙人能原谅他这一次。”潘绪一边说着一边擦着额头冷汗。他当然知道这棏卦走仙是个什么人。别看这对面的老者瘦弱无骨、不禁风吹的模样,那可是五渊德高望重的人仙中期修神者,脾性难以捉摸!就是以预知天机名扬五渊,算卦需付一物即可,非金银珠宝,也不是什么仙皿神器,他要的东西,也是看心情说了算,但凡算的卦,解一半留一半,这是规矩,若好言相劝后还是胡搅蛮缠的人,被打成瘫痪的也不在少数。 “要不是父亲和棏卦走仙有些交情,以二弟刚刚的胡闹作为,怕是要被人仙境的李仙人打成残废了。”潘绪见李仙人没有责罚的意思,暗自松了口气,随即向一旁满脸无辜的潘唤宇低声警告,潘唤宇一听是人仙境也是一身凉意顶到后脑勺,立刻乖乖的坐了下来,不敢再有动作。 “老身与令尊也算有点交情,你们临走前不防再送你们一样东西,”老者随手从自己的乾坤袋里幻化出一张黑色的符咒,符咒上红色线条凌乱,看似毫无章法,一个不大不小的黄色“魂”字写在中间。 潘绪一看,大喜过望!连忙谢过便将符咒收进自己的乾坤袋中。他深知这驭魂符来头不小,能招魂且运用之。驭魂符也分大咒与小咒。这张虽是小咒,却能召唤地下数千鬼行军为自己所用,到时候凤凰湖一劫定能有所帮助,此咒不一定能救你们性命,但你们的命不一定因此而消。”潘绪听得有些云里雾里,既然李仙人给的自己好好守着便是了,回过神来刚想再三好好言谢,转眼却已不见棏卦走仙,只留下一个小少年,伫立在桌前。小少年双眼空洞,木讷道:“二位公子请回吧,我家仙师已前往鹤洞休息了。” 潘绪与潘唤宇两两对视,也没多虑,告别了小少年,便回去了。 而此时的鹤洞内已是闹翻了天,女子呕着污血衣衫褴褛满身是伤,清丽的脸上印了数道鞭痕,狼狈不堪。双手却紧握着龙牙双刃匍匐在青石台上,眼神狠厉。 照这情势看来,这里刚刚发生了场恶战! 眼前,一座莲池坐拥鹤洞中央,偌大的莲池里均匀的分布着8株金色莲花,一道道金光比直地从金莲中心向外迸发,远处看着倒像是一个芒牢。芒牢中间,一个个金色符字紧密联合,结成了一个球状的金网,似乎是在保护里面那个铜壶。 女子强撑着满身伤痕,满眼不甘,未等嘴角的血迹干涸,朱唇紧念术语,双掌御灵张开,手中的龙牙双刃瞬间腾空快速旋转,隐隐散发着嗜血的红芒, “去!”女子术语念毕,将龙牙双刃托掌而出,自己一个飞身,瞬间一层厚厚的紫色光晕围成一个球包裹住全身,随即连同“龙牙”猛地向金莲芒阵进攻。 可还未近身那铜壶,三四条金芒忽的从芒牢中抽出,直逼女子! 本以为可凭借护心咒躲过一劫,却未料那金莲芒阵一个快鞭,竟抽碎了护住全身的紫光球!将龙牙双刃也弹飞了出去。 金色光鞭狠狠抽在了女子身上,顿时留下数道“滋滋”冒着焦烟的鞭痕。那光鞭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疯狂的抽打着在地上痛苦翻滚的人,身中数几十鞭的女子疼得龇牙咧嘴,还未等她从痛楚中缓过神来,紧接着,其中两道光鞭停下了鞭挞,转而缠住了她的脚踝和脖子,直接将她吊了起来,金色的光鞭紧紧圈着娇嫩的肌肤,没一会脚腕和脖子上已勒出血痕,泛着阵阵黑气。 被吊在半空中的女人苦不堪言,无论她试了多少种除阵仙法,可这金莲芒阵牢不可破,越缠越紧,再这样下去,刑仙壶没拿到,自己可就真就在这被分尸了。 金芒力量越来越猛,就在巫宁快被勒得喘不过气儿的时候,洞口处一道白光忽闪而来,直面女子命门! “嘭!”的一声巨响,原本紧紧缠着女子的两道金芒,像是吃痛般般快速的收回了触角,咻的一声逃回了芒牢里。 八条金色光鞭一瞬间没了下去,全部缩回了八朵金莲中,只留下一个铜壶空落落的悬在半空。巫宁没有了金芒的束缚,身子一空,重重的的摔到了地上,本就被摧残的体无完肤,又来这么一下子,不禁又呕了几口污血。 虽然此时的女人已经毫无斗力可言,可眼里却是满满的戒备,紧盯着洞口的来人! “闯我鹤洞者何人?”一个看似瘦弱无骨的绿袍老者正伫立在洞口,捋着自己白花花的胡子,幽幽的望着趴在地上怜如刍狗的女子,看似在询问,眼里却一片清明。 “火雀族幺女?!” 巫宁看清来人之后,暗暗叫苦,看来今天怕是要命丧于此。这老头一来就给她灵压威慑,她的修为区区中基境三层怎能敌得过人仙境!若自己未负重伤,或许能借机隐藏再寻机逃跑,可现在的她手无缚鸡之力,稍有念想,这老怪就能轻而易举的一掌拍死她。想到这,巫宁顶着巨大的灵压威慑,用仅存的灵力裹身,强撑着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随即将腰间的黑色锦袋取下,一掌将悬在半空的铜壶快速吸入袋内,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呵,黑龙袍这样的五品仙宝你都有,你这云浮国的圣太后可没白当。” 巫宁一愣,不可思议的瞪着眼前的老者,紧护着腰间的黑龙袍恶狠狠道:“棏卦走仙对不住了,这刑仙壶我必须拿走,今天就算是死在这我也得搏上一搏!”只是她不解,这棏卦走仙明明与自己并无来往,却认得自己。 “无妨,这刑仙壶本就不是老身的东西,只是暂时看管罢了。今天你若是走得出这洞口,这刑仙壶便与你是有缘人,你拿走便是,李某不怨。”棏卦走仙捋着胡子浅笑道,脸上丝毫没有恼怒之意。 巫宁看这老头一脸的笃定之色,不禁恶寒,看来他有九层把握赌我打不过他,这贼老头! 不过谁说要拼个你死我活了,巫宁心生一计,转而眼生魅色笑道:“老仙人,我论修为定是打不过你,你堂堂人仙境,捏死我这中基境定是易如反掌。何不两心放宽,就将这铜壶赠与我可好?” 棏卦走仙依然浅笑着,并未答话,只是缓缓伸出指尖,不一会一只只大大小小的鹤灵散发着这荧光环绕老者周围,紧接着一股更大的灵压猛朝巫宁压来。 巫宁心下一惊,不好!是“一点鹤”!要是被这一指点中,万千鹤灵能将她半生修为撕咬殆尽!她本想这老怪定不会将刑仙壶白白送给他,她说这么多话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趁机抢走铜壶罢了,谁知这老头二话不说就要取她性命,下手可真够狠的! 巫宁气急,强忍着剧痛,立刻屏气凝神,双掌运灵,一时间,腰间的黑龙炮乾坤袋急剧抖动,不一会一块巨大的古镜从“黑龙炮”中飞出,足足有一人高。巫宁心喜,覆手收回灵力,眼见千万只鹤灵来势汹汹!逼近命门!巫宁身形一闪,转眼就跃进了古镜里,没了身影。 “穿光明镜!”棏卦走仙眼神一滞,见那女子与突如其来的巨大古镜瞬间消失在洞内,自己所有的鹤灵都扑了空,老者的眼睛渐渐凝上复杂之色。 鹤灵散尽,洞府内安静了下来,棏卦走仙静立在金莲池边不温不怒,看着空空如也的池子,若有所思。 一指鹤对他这个修为的人来说,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过招,他本就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现在反而更加有意思了,这云浮国的圣太后可真不简单,也不知他半年前算的这一卦是否就是此女子了。 老者走出洞口,望着眼前整片鹤山,满眼悲戚 “万山兄,你在刑仙壶里到底受了怎样的苦楚。若是有缘人带走了仙壶,你是否会怪我。” 第二十五章巫宁重伤需要医 三人回到断浪居已是将夜。竹屋大门紧闭,屋内烛火通明,路惊奇内心忐忑,双脚踌躇不前。云千华更不用说了,露在纱巾外的两眼珠子可怜兮兮的望着大门,想进又不敢进。 “你们等啥呢!等天亮啊!破地方冷的很,我快冻僵了,能不能啥事进去再说啊!”荆明冻得抖瑟着身子,吵嚷着。 “进屋吧。” 屋内的女声显得有些疲惫。荆明一听乐呵了,“看!主人家都开口了!”说完迈开大脚丫之就往里冲,路惊奇见荆明大摇大摆的闯了进去,心里大叫不好,可人都进去了也没法子了,便同云千华硬着头皮 跟在了后面。 竹屋内,巫宁眉头紧锁端坐在桌前,一个银壶摆在烛台旁,一串串诡异的符号紧密贴合,印在壶身,壶身中央刻着一个血红的大字,弯弯扭扭的,笔画很多,看起来像是很古老的文字。 “静兰女神,我和小姜儿一时贪玩跑出去了,要怪就怪我,您莫要生气。”路惊奇知道自己闯了祸,从进屋开始低着头一眼都不敢正瞧巫宁。 巫宁盯着身前一位跟路惊奇差不多的男人,而男人也正惊讶的瞪着她!巫宁未做理睬,语气平静道:“无碍,回来就好,和你这位友人回房休息吧。小姜儿,你也去吧。” 早就缩在一旁连句话都不敢说的的云千华听到姥姥并没有发难的意思,这才欢喜的抬眼望向自己的姥姥。 烛火幽暗,千华见巫宁面如土色的端坐着,全身上下的衣袍破破烂烂,嵌着泥灰,脸上胳膊上还有数道深浅不一的血痕,心乱道:“姥姥!您为何脸上身上有这么多伤口?这么严重!您这是去哪!?金蜮虫膏还有吗?我现在就给您磨去,我和路哥哥......” 巫宁疲惫的摇了摇头,拦住了准备奔往药阁的云千华,眼神示意着他们赶紧回房。千华心疼的要命,眼珠里泪水打转,她从来没看到过姥姥这般狼狈,在她记忆里姥姥都是明媚动人,一笑万花羞的仙女,自己就出去贪玩了两天,如今坐在眼前的美人儿哪还有个人样。路惊奇并未说话,而是细细打量着巫宁,一脸肃重的瞅着那血痕边缘呈现的焦灼状,一丝丝猩红不断渗出,伤口处还有着浅黄色止血药粉的残留,看样子是做过处理的,奇怪的是伤口没有结痂凝血,反而如新。 “不急静兰姐,你这伤是那破铜壶外的金莲阵所致?解药是有但,不知从哪儿寻得。”路惊奇若有所思道。 巫宁听罢一脸惊诧,这孩子竟知她身上的伤口源因。路惊奇看着巫宁那恨不得把自己看穿的眼神,噗嗤笑道:“我的女神姐姐,您的记性可真差,上次您丢给我的五渊行古载,我都看得差不多了,就算我这等俗子莽夫没有你们与身俱来的灵资,但我脑子好使啊!过目不忘!”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荆明可就耐不住性子了:“老路,你怎么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先是认了个满天飞是人是鬼都分不清的妹妹,现在又来个满身都恐怖疤痕,成人成鬼都说不清的姐姐!屋子里就一根蜡烛火飘忽不定的连个灯都穷的没有!老路你睁大眼睛看看这什么鬼地方,你怕不是被猪油蒙了心!我真是要崩溃了,我TM的这是在哪儿!”满脸哭相的荆明噼里啪啦抱怨完一大堆,两眼汪汪的望向自己的好兄弟,渴求路惊奇能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把自己扇醒。 路惊奇果然不负众望,一个大嘴巴就扇了过去:“说正事儿呢,闲人死开!” 众人静默...... “静兰姐,我在五渊行上了解到,你这身边的铜壶名为刑仙壶!”路惊奇眼睛一咪,举起桌上的仙壶,颇为得意起来。 这刑仙壶顾名思义,是强行收取修士的丹元和神识锁入壶中,进行炼化的八品法器。与这仙壶相辅相成的的另一件宝器是刑仙秘籍,里面的咒术可配合着刑仙壶,炼化抢夺来的丹元,使自身修炼大大提升。这秘籍和壶原是巨远魔人的修炼法器,因为巨远魔人生性冷酷凶残,用这等邪门歪道,罔顾他人性命作为自己的修炼基石,所以整个五渊民怨四起,便有了众多修士围剿巨远魔人这一战,史称封魔一站。而巨远魔人食人丹元,御人神识,修为与日俱增,修士们敌不过,便纷纷请当时的青羊走仙出山。青羊走仙乃五渊四大走仙之一,飞凰满境期,实力雄厚,与巨远魔人拼了三万六千招,从青羊城打到了莲云岛,打了足足八百里。可巨远魔人阴险,见自己打不过青羊走仙,便动用刑仙秘籍和刑仙壶,将青羊走仙的丹元吸入刑仙壶内,而巨远魔人也吃了招青羊走仙的困山伏咒,神识与丹元被打出了身体,一同被吸入了刑仙壶内!躯体最后被别的修士放入无尽池销毁。而青羊走仙仅存的一丝神识则固化为金莲阵封印着刑仙壶,防止巨远魔人再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在此事之后,修士们见巨远魔人神识已封,便将躯体被扔进无尽池销毁。也有许多修士想打刑仙秘笈和刑仙壶的主意,能抢到的,却不知如何解阵,故残的残,死的死,可谓惨重。 好在鹤洞的棏卦走仙与青羊走仙乃旧友,修为颇高,在五渊德高望重,人品如何皆有认可,金莲阵乃是他和青羊一同参透的保命阵法,便将刑仙壶封印在棏卦走仙的鹤洞里,好让世人少了纷争与血腥。至于那本刑仙秘笈戾气腥重,被棏卦走仙扔进了无名渊。 路惊奇咂了咂嘴,说了半天,他还真真有些口渴:“话说这金莲阵有多大的威力,就不用我多说了,看看静兰姐就知道了,但凡被金莲阵伤到,皮肤上都会留下焦灼之迹,久久不愈,无时无刻不被火燎之痛所侵蚀着,除非有千生童子!不过这童子我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巫宁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的少年:“余公子,你说的这些都是我给你的五渊行上背下来的?”路惊奇不在意道:“这不算什么,这种跟百科全书一样的东西,别说一本了,数百本都不在话下!这根小说一样,我最喜欢了!” 巫宁眼里泛喜不曾想路惊奇这小娃的领悟能力这么高超,可脸上犯了难:“这千生童子,我道有所耳闻,乃是千生客栈的东西。据说是一个妖人所制,是将惊厥鸟的眼泪放入北江玄铁制成的丹鼎内,再用忘极火足足烧个三十一天。千生客栈的主人是个怪人,千生童子归他所有,想要得到实属不易。” “什么人妖?!”此时委屈巴巴缩在角落画圈圈的荆明听到这儿,啪的站起身来,两眼直放精光,“这地方还有人妖?这么刺激!!哪儿呢?哪儿呢?”激动地拽着路惊奇的胳膊一顿乱晃。 “我说小明,你长耳朵没,是妖人!不是人妖!取你狗命的那种!”路惊奇看着身边一脸猥琐之相的荆明汗颜!真是白瞎了一张好脸,居然还是个变态! 巫宁神情凝重暗自叹了口气,转而眼神温柔得望着云千华:“小姜儿,我这伤是注定治不好的,刑仙壶你拿着,姥姥能帮的只有这些了,我如今对你怀有很深的亏欠,”巫宁红着眼眶,心里揪着疼,她的秘密终该告诉孩子的,是仇是恨,自己也不奢望能等到原谅,便忍着伤口烧灼带来的巨大疼痛,继续说道:“小姜儿,其实......” “姥姥!您别说了!这是我从炢炦西山采的抓耳,您先用它吊住丹元,省的耗费修为来支撑自己。”云千华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粉色的锦袋,数十朵小黄花,噗的从袋口里簇拥出来,甚是可爱!路惊奇心有余悸的看向云千华嘟囔着:“之前还骗我说有毒,原来是个大宝贝!都能当人参来吊命了。” “姥姥,路哥哥,我决定了!”云千华目光坚定,“我要去千生客栈。” 第二十六章百生通晓,千生客栈 “路哥哥,其实你不一定要跟着我一起来的。”云千华一身雪衣,头上戴着碧色的纱巾只露出了明亮的眸子,她心里明白救姥姥不是路惊奇的分内之事,她已经麻烦他够多了。路惊奇其实知道,他来到这个被称之为五渊的地方已有数月,对于小姜儿这个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妹妹来说,他很是暖心,总是撵着自己一口一个叫着路哥哥,这种陪伴让自己不禁想起了年迈的父母,既然来到了五渊则安之,答应了小姜儿的事儿就一定要帮到底,毕竟这个妹妹真的不赖,等一切事情结束,自己就带着健康的小姜儿给自己父母看看。 “说什么胡话呢,我是你的路哥哥啊”路惊奇宠溺的摸了摸云千华的头,一旁的荆明两眼直翻:“我要呕了,你个憨憨,你带上我干嘛啊,我在那小木屋等你们回来不好么!”荆明欲哭无泪,招谁惹谁了,赶了这么个趟儿。路惊奇两眼狠狠的瞪过来:“有你插嘴的份儿么!” 路惊奇说罢就拉着云千华往前走,走了2里路,隐约听见前面有争吵声。 “姓元的,有本事别叫你的狗来欺负我,咱们正大光明比一场!” “你说谁是狗呢!它是我儿子,一个打你十个的尧狼!你跪下来叫爹,我就放过你,嘿嘿!” “元卓!你休要过分!” 路惊奇一干人走近一瞧,见林子里有三个人剑拔弩张,其中一个跟瘦猴儿一样的男人,金衣裹身,却一脸狂妄之相,脚下还趴着一团白影,想必就是那尧狼。路惊奇在五渊行上看到过拓元国的古载,拓元和为生,斗为耻。怎么帮家伙如此张扬。 “这里已经是拓源国境地,拓元国的国律是禁止私下斗法的。”路惊奇抱手上前一鞠。 “快快离去,莫管闲事!”一个身着土色麻衣的男子手持断剑直指路惊奇。 “你给我闭嘴!轮得到你这条狗替我开金口?又来一个开荤的,都得留下陪爷耍耍!”瘦小的金衣男子猥琐的笑着,粗鲁的一把推开自己身边的仆从,被推开的仆人眼神晦涩的默默向后退去。 云千华一把将路惊奇和荆明拉向身后:“你叫元卓是吧?什么时候恒天派落得如此污浊,竟由你这等小人带着畜生来撒野!” “知道老子是谁么?老子是恒天派的二当家!元厉是我爹!”元卓一脸的天不怕地不怕。 “有辱家门,有辱师门,以强欺弱,更辱金甲!你这个坏蛋小小空顿境就出来撒野,丢人现眼!” 元卓听眼前的一丁点大的小孩儿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恼怒不已,二话不说直接翻出一掌打向云千华。云千华心惊,暗骂阴险小人!好在眼疾手快一个侧身躲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劫,并连忙回神蓄力挥出左拳,回了过去,元卓早就看出来眼前的几个人连灵力波动都没有,一边讥笑女孩儿自不量力,一边慢悠悠的欲接住这一拳,可他哪知云千华本就天生大力,这一拳将他猝不及防的给打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直接晕了过去!本以为是场恶战,却不知这元卓在空顿境却这么不耐打,倒也让云千华等人傻了眼。恒天派?就这??? 这时,原本趴在地上的尧狼见自己的主子重伤不醒,立刻眼毛红光,作势要扑向在旁的云千华三人。路惊奇此时后悔不已,这尧狼有灵力波动,小姜儿虽力气大却无灵力可言,自己和荆明就是个废物,一爪子拍下来,身魂两半!今儿怕逞英雄没成,命要没了! 一声哨笛响起,三人一兽的僵局打破,那原本蓄势待发的尧狼听到笛声后,居然收起了利爪,眼神变的温顺起来,舔着自己雪白的毛发,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远处,土黄色麻衣的仆从恭敬的做了个礼,“傅鑫告辞,多有打扰。”说罢将地上不省人事的元卓扛在肩上,转身就要走。 “我们伤了你的主子,你不记恨,反而救了我们,这是何意?”路惊奇好奇,看这仆从身形健壮倒也是个修士,定能看出自己和朋友们是个连灵力都无的凡人,怎会不报复。那仆从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似的,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路惊奇等人心惊,不御剑,不御兽,大基境以上的修士才可以飞去自如!这是有意放他们一条生路!一个仆从居然有大基境以上的修为,可那个元卓却弱不禁风的,实属奇怪。路惊奇心有余悸的看向小姜儿,世间凶险,要不是今天有小姜儿出手,他和荆明可就要吃苦头了,下次再也不乱逞英雄了。“哎?刚才被欺负那人呢?怎么连个谢字也没,就跑没影了,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荆明悻悻的看着周围,也没找见刚刚被元卓整的狼狈不堪的人。三人也没把刚才树林里的一切当回事,只是都默契的想着,以后千万别再碰见,自己惹不起! 不知不觉路惊奇等人已进入拓元国城内,这拓元国可比自己住的炢炦山热闹多了,大大小小的集市上卖着形形**宝器仙兽,一路走过,最起码一条街上开了五六家的珍宝楼。荆明没见过如此壮观的闹事,看着琳琅满目的珍奇异宝,和路惊奇两人抓了抓腰间的钱袋一脸猥琐之相。“老路,这里买东西都用灵石?不用什么银子之类的?或者银票?”荆明看着自己钱里被云千华装满了五颜六色的晶石,甚是不可思议。“错,是灵石比金子还要值钱。普通百姓买点物什都用金银,你以为灵石那么容易得的?”路惊奇不屑一笑。荆明不以为意,这么多,他们也算是个富裕人家,应该啥都买得起! 众人本想着靠五渊行古载上的地图找千生客栈,可是路惊奇翻了半天的乾坤袋都没找到,顿时有些懊恼的看着小明:“你这猪脑子,让你把五渊行带着,你是不是又贪喝女神家的龙跃酒,忘记把书放进袋里了?”荆明一脸无辜:“昨晚那个神仙姐姐让我陪她喝的,我想着要把书放进去了,谁知道那龙跃酒这么好喝,贪杯了,嘿嘿!”路惊奇无语,还好他之前就大略看过拓元国的地图,千生客栈本就是拓元国最有名气的地方,应该不难找,他脑海里只记得在城南方向! 众人来到一条名为长虫的窄巷,巷口比较小,只能容纳一个人单独走,三个人小心翼翼穿过了几条窄巷后,一座足足有12丈高的酒楼坐立在巷子出口。酒楼通体朱红,麒麟雕文,一条巨大的魔龙浮雕盘旋在楼腰,魔龙两眼镶嵌着两颗红色的晶石的门前竖立着两座铜像,看不出个形态和意境,但只看一眼就让人不禁胆寒! “是玄色大妖的灵石!还两颗!这楼主富得流油啊,我滴亲爹啊!”云千华不禁有些惊叹这楼主财大气粗的豪迈。 “小姜儿你学坏了,看见有钱的就叫爸爸??”路惊奇嘴上吐槽着,小手不禁再次摸了摸身上的钱袋,在其它的珍宝楼可以,可是眼前的所谓的千生客栈,可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就算把他们三人加在一起都卖了不够买它门前一座铜像的。云千华也为难,可为了姥姥寻药,倾尽家底也要寻来! “老板!给我来一瓶千生童子!”一个填糯软萌的声音响起,原本喧闹的客栈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颇有玩味的盯着站在中央显得格格不入的三人。虽说千生客栈听起来更像是个酒楼,可这里不仅是个酒楼更是个云集天下瑰宝的藏宝楼!云千华,见四周无人搭理他们几个,便又提高了嗓子:“老板!老板!老板!老。。。。。。”千华刚扯开嗓子没几声,便被突然飞过来的一颗果子给堵住了嘴吧,云千华一惊忙想着吐出来,可果子不大不小裹在嘴里,怎么也吐不出来,望着路惊奇支支吾吾干着急。 “谁打扰我的雅兴,害我与鹰歌弈棋都输了。”一个棉棉柔柔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只见一个身着红衣裙的窈窕女子的围栏处一跃而下,手中的雀扇轻摇着,朱唇微勾,缓缓落到路惊奇面前,身子就像蛇般柔软无骨,盘在路惊奇身上一阵瞧,眼里尽是妩媚之色。芊芊玉足咻的一声踢向云千华的脖子,果子随即从云千华的嘴里蹦了出来,差点被呛窒息的云千华,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女子。而那位鹰歌也从楼梯上缓缓而下,脚还没沾地,变幻化成一只绿色长着薄翼的小飞兽落在女子的肩上,淡淡的盯着路惊奇三人,路惊奇被眼前娇艳的女子盯得头皮发麻,却也并不排斥她的目光,反而有些享受起来,这女人的美和静兰女神比起来各有千秋! 云千华看着眼前莫名的女子在纠缠自己的路哥哥,就不由得有些不舒服,小小的个头,撑着腰大叫着:“吵你的是我,你缠着一个大男人干什么!羞羞!”小而甜糯的声音一下子引来了女人的注意,女人噗嗤一笑,娇声道:“我说哪来的奶娃叨扰的我头都疼,方才是你在唤我?”云千华被这女人炽热的目光盯的羞红了脸,没又搭理她。“方才也是你开口就是一瓶千生童子?”女人见她不搭话,又问道。这下云千华眼里放光道:“对对对,正是如此,可有余存?快快拿来!”女人淡淡的盯着眼前的小女孩,半晌突然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路惊奇错愕,眼看客栈老板就要走远了:“老板如何称呼,在下路惊奇,因家中长姐重病在身,需药医,刚才家妹的莽撞还请原谅。”路惊奇汗颜,看来这老板还是个有脾气的,吃软不吃硬的。 “有病就去医阁,我这只能火化!”冷漠的男声打断了路惊奇的道歉,三人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的样貌突然间幻化成一个青年,依旧一身红衣,可原本娇艳的面容一下变成了一张带着面具的男面。面具下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深不见底,看的路惊奇三人从脚后跟凉到大脑门儿。 路惊奇镇了镇心神,虽然不知道眼前的客栈主人为何忽男忽女,这些都不重要,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千生童子。“听闻拓元国的千生客栈响名五渊,千生客栈的千生童子是包治世间千伤百毒,价值不菲,我等是想买一些回去。”路惊奇上前作揖恭敬道,“也罢,看你如此成心,我不防告知于你,本仙乃拓元国的国师,名千生,这客栈的意义就不用细说,想必你们也是第一次来,这儿的规矩你们必须得遵守。鹰歌,来。”三人面面相觑,怎么买个东西事儿这么多!只见一个小绿影飞到三人中央,给了他们三个腰牌,腰牌上写着一行小字:世间得宝,以珍换宝。一经交手,无理奉还。路惊奇读着上面的规矩,心里不经吐槽,这不就是买了东西概不退换的意思,这酒楼居然也是个坑人的地方。 云千华就对这意思不解了,买卖就是买卖,一物换一物是什么意思。“小姜儿,不要钱的,拿你身上值钱的宝器跟他换!反正静兰姐啥神器都不缺。”路惊奇云千华挤挤眼。不远处的男人也没做声,阴森的面具下让人捉摸不透。 云千华不舍得拿出了上次从姥姥房里偷来的小银船,男子接过手,放手上细瞧了一番:“北江玄铁而筑,加了玄色大妖的精血,万年不腐,不受忘极火之化,不错是不错,可惜这东西我有的是一堆,不值钱!”云千华张了张嘴巴,尴尬的说不出话来,也对这么奢华的酒楼怎会缺她这样的东西。半晌,男子淡淡道:“进我这千生客栈的人,哪个不是响当当的大修士,只要是前来讨宝的,都带着我满意的东西,可你们身上没有一样我能要的,你们怎么好意思踏进我这里的。”路惊奇等人这下懵了,身上这么多的宝器却换不得一颗千生童子,这也太扯了。刚想跟老板求求情,男子紧接着道:“你要我的千生童子不是不可以,只是还有一个规矩没有明写着,对于你们来说也是个法子,况且我看你顺眼,也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男子说完轻笑着,将自己披散到脚踝的黑发用一根竹筷轻巧的挽起,随即大袖一挥,一张上好的檀木桌拉倒四人面前,桌上一次摆放着三个玉碗,大小不同,色泽通透光滑。路惊奇三人一瞧碗里干净的见底,疑惑道:“这空碗是干嘛的?”男子冷哼:“无知小儿,这是本仙酿的千生酒!”路惊奇惊讶,说着就要拿手去戳一戳万里是否有真有酒。谁知被千生啪的一筷子拍开,“把你的脏手拿开,我的酒岂是你用手摸的!这酒是我的大作,若是被你搅得浑浊不堪,岂不是在侮辱我?”路惊奇这举动算是给千生惹生气了,心里直犯嘀咕,不给碰就不给碰嘛,还打人。 千生将三个碗推道众人面前。此时客栈里喝酒谈生意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前来围观。“有什么好看的,不就喝三碗酒么,有什么大不了,想当初我一人脚踩两箱啤酒,撸着2斤牛肉,三碗酒这能难得了我?”一旁从开始就没发话的荆明,看到酒就来劲儿了,这种小事他在行! “哎,我说小哥,你模样倒是俊秀,可肚子里却没什么墨水啊!”旁边围观的一个中年男子一脸不屑的讥笑道。 “是啊,这千生的酒, 一碗名为醉仙,二碗名为伏魔,三碗则是赋梦。听说只有喝完这三碗酒,这前生客栈的宝物你随便挑,之前好像极乐仙官喝光过,挑走了一件大宝贝呢。不过你嘛,能喝完第一碗就不错了,就连我们修士都得忌惮三分,你这一丝灵力都没有的小生,我看吹牛皮罢了!”此刻另外被挤在外围的小青年也不甘示弱道。 站在桌子另一边的千生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三人,并未说话。路惊奇听了旁边人的你一烟我一语,心里开始打了退堂鼓,看来这酒并不是那么好喝的。 “你们还喝不喝了,别扫了我们的兴啊!”刚刚讥讽的中年男子有一脸不耐的催促道,路惊奇和云千华就在尴尬之际,只见荆明一个箭步冲到桌前,端起第一碗“醉仙”,咕咚咕咚的灌下了肚。 第二十七章一碗仙二碗魔三碗看浮沱 “小明!”路惊奇看荆明没同他们商量就一口气喝个精光,满眼的焦急。 谁知荆明大手一摆,叫着没事,一脸陶醉的闭着眼睛,仿佛沉静在美好的事物里不能自拔,嘴里直夸是好酒。路惊奇看荆明没事,也就放松下来,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禁要赞叹荆明的好酒量。千生却不为所动,而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顺着一张木椅坐下,抿了一口茶,手里的雀扇在桌上敲了第一下“嗒!”...“嗒!”...“嗒!”敲到第三下的时候,“嘭!”的一声闷响,荆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呈大字型趴在地上,嘴里鼾声大起。 “废物!浪费我的好酒!”千生冷哼。路惊奇有些恼怒,荆明说到底是为了帮他拿到千生童子才冒险喝的酒,如今大醉还被人说无用,想想就来气。 “路哥哥我来吧,我酒量大,连我姥姥酿的龙跃酒,我都喝不醉,我怕啥!”云千华一脸自信道,众人一听到龙跃酒纷纷面露惊讶之色,这龙跃酒可是大有来头,不是谁都可以酿的......路惊奇大声呵斥道:“你个6岁小孩子在外面喝什么酒,不知道不要喝陌生人的酒吗?”路惊奇很是生气,一个女孩子家不知道在外保护好自己。他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会需要一个小孩子来挡酒,笑话!谁知千生轻蔑的横插一句:“都二旬的年纪了,还不能饮酒,真真是怪闻!”路惊奇心漏跳一拍,就算那老板能看穿小姜儿面纱下的面容,也不至于他说的那么年轻啊,怎么看满脸褶子也有八九十吧。小姜儿不解千生话里的意思,惊奇则继续说道:“不宜饮酒就是不宜饮酒,我来即可!”说罢,端起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已满上的“醉仙”,他可得吸取荆明的教训,荆明喝的这么快,一上头,肯定醉!再说了千生的规矩也没说有时间限制,对!慢慢喝就不会醉,他比荆明的酒量好一些,应该没问题!路惊奇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没想到则看着像水一样的酒,居然如此醇香甘甜,似桃花配上的果脯蜜饯再和初春的雨露酿制而成,清凉入喉,有果香回齿三绕,飘飘欲仙之美意。路惊奇心下大喜,自己是第一次喝到这么甘甜的酒,和静兰姐酿的龙跃有的一拼,静兰姐的龙跃是霸道的烈,而这醉仙确是绵绵的柔,真是醉倒仙翁,直上云霄啊!脑袋里想着荆明刚刚醉态偷笑着,一边咕咚咕咚将碗里剩下的都喝了个精光,路惊奇此时摇晃着身躯,醉笑数落着荆明的窘态,一边端起第二碗伏魔,众人惊讶眼前这小公子风度翩翩,居然真就拿起了第二碗! 一碗绝对不够我要再来一碗! 路惊奇端着伏魔,迫不及待的想回味着刚才还未满足的美意,便没有之前的顾忌,咕咚一大口含在了嘴里。谁知这一口,直接把刚刚还沉浸在美好里的路惊奇吓了一激灵!极端苦涩与辛辣充瞬间充斥着整个唇齿里,呛得路惊奇眼泪直流,作势就要把嘴里的苦水吐出来,千生岂能做罢甘休呵斥道:“你要是吐出来,我就斩了你的舌头!”路惊奇此时的脑瓜子嗡嗡的,也不顾这嘴里的是就还是刀子,直接皱着眉头硬吞了下去,千生黑漆漆的眼睛瞪着眼前已经面目狰狞的少年,示意他把碗底的全部喝下去。路惊奇欲哭无泪,一旁的云千华满脸心疼:“路哥哥,还是小姜儿来吧,你还是别喝了。” “无碍!”路惊奇说什么也不让女人来替自己解围,仰着喉咙将剩下的“伏魔”一饮而尽!路惊奇强忍着胃里不断上涌的苦涩辛辣,与此同时,一股沉重感席卷全身,脑袋像是顶了千斤秤砣,沉的更厉害了。千生轻笑出了声,手里的雀扇敲下了第一下“嗒!”...“嗒”...“嗒”...砰的一声路惊奇一个没站稳,倒了下去,手里的玉碗摔个稀碎。 “真是可惜了,这少年就差最后一碗了!” “是啊,没有灵力都能喝到第二碗,也算是是个人物了!”在一旁的甲乙丙丁又开始热闹起来你一眼我一语的尽是惋惜,好像没成功的那个人就是自己一般。 “不能喝就早说!真是浪费我的好酒!”千生很是气愤,自己的酒可不是河里随便打上来的,接着头转向一旁抱着路惊奇不撒手的的小孩儿,“这酒本就是为你准备的,你还要这两个废物来挡,真是废我一片好意!” “你说谁废物呢!我有说我不行吗?!你才废物!你全家废物!你缺心眼儿缺到你姥姥家的......”千生一愣,眼见着原本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路惊奇不知何时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虽说身体摇摇晃晃,可嘴里却是不含糊,把他家祖宗全都问候了个遍。千生没有路惊奇预期的勃然大怒,反而真诚的大笑了起来。周围的围观者更是一场喜悦,他们大人物可算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 路惊奇可不管那个男人笑不笑,他此时的脑袋又晕又胀,耳鸣不断,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喝完第三碗,哪怕是毒药也得喝下去,为了小姜儿为了巫宁,要拿到千生童子! 于是,已经腿脚发软的老路在云千华的搀扶下,走回桌前,颤颤巍巍的端起第三碗“赋梦”,不等千生的回应,自顾自道:“赋梦,赋梦...赋我一梦,凡人无知,浮沱一觉!”说完眼一闭心一横咕咚咕咚全部喝下了肚,但这一碗没有预期的的苦涩辛辣也没有恶臭,也没有第一晚的甘甜醇香,这一碗寡淡无味,像是一碗白水。千生不知何时已站在路惊奇的身前,黑漆漆的眼睛再无之前的阴森可怕,而是带有认真的意味,看着于惊奇一板一眼道:“你怎知我给这碗酒取名的意义。”路惊奇眼神迷离,已听不清千生说了什么,连千生的脸也变得扭曲起来...... “路哥哥!路哥哥!”一旁的云千华见自家的哥哥眼看着要撞向千生,便赶忙要去捞过路惊奇,谁知千生也不躲闪,反而一把搂住了路惊奇的腰,另一只手一接,直接横抱起,在场的众人无不惊讶的看着这个楼主,满眼的不可思议,这个楼主什么时候开始主动关怀民生了?!众人默不作声,气氛极其诡异。 “散去吧。”千生的黑色眼睛又回归了往日的阴寒,众人见楼主如此,便也乖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客栈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来人,把地上的那个废物抬到二楼西厢房去,你随我来。” “千生楼主,还是烦请您把路惊奇和荆明交还给我,我带他们回去即可。”云千华坚定道。 “千生童子不想要了?”千生抱着手中的少年似乎并不吃力,“今天是我们不自量力多有叨扰,千生童子若楼主不想给,我们并无怨言,还烦请楼主将我的两位哥哥交还于我。”小女孩儿声音稚嫩,却字字坚定,不卑不亢的望着眼前戴着面具如地狱罗刹般可怕的男人。云千华此时心里很是明了,荆明为了救姥姥冒险喝酒,不顾生命,在她心里已是仅次于路哥哥的那般存在!无论是荆明还是路惊奇也好,今天她必须将两人安全带回去! “我千生客栈但凡承诺于人,便不会失信于人,你要的千生童子我定会给你,只是我的好酒只想赠与有缘之人,好酒解愁更解疑,一杯解千愁,二杯明疑虑,三杯四杯不嫌多,往事定追回!”说罢一把将怀里的路惊奇和一个红瓶丢给了小孩儿,头也不回的走了。 云千华,左手拎起醉如烂泥还打着鼾声的荆明,右手拎着宛如死鱼一样的路惊奇,一个小女孩儿一手领着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这画面想想就是多诡异。 “云姜!不,还是还你云千华吧,你若转意,来闻风阁。”一个响亮的声音从客栈四面传来。 云千华一愣,不由心里生寒:“自打进入这客栈就没有提起过自己的名字,路哥哥和明哥哥也只叫我小姜儿,这楼主何时知晓我的名字!”云千华心下机警,此人定不是什么普通之辈,若她一走了之,楼主有意寻她麻烦,她也跑不掉,还不如寻了楼主,打听何意! 云千华问了客栈的老管家,拎着两个大男人直冲客栈顶楼。云千华幸好用了轻功,不然足足十二层的楼,非爬死不可。也不知那个楼主是不是天天靠爬楼梯修炼的。 “来了?喝酒!”木梯正中央一间巨大的厢房大门敞开,一层细细的薄纱泛着珠光随着风肆意张扬着,云千华心里暗暗吐槽,纱帘用的都是莲云的金丝蝉,一匹万石,别人舍不得用来做衣服,楼主居然用来做纱帘! “怎么一来就让人饮酒,我年纪小,家中长兄有言在先不许饮酒。”云千华翻了一白眼,看见阁内有床,便将手中的烂醉的二人安顿在床榻上,轻轻盖了一层薄褥。千生并未在意在的话自顾自地说着:“你从小这副模样,但凡有人碰见都避你不及,你真不在意?”云千华下意识的捂进了脸上的面上,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似乎无不知晓的男人:“你怎知我这么多事?不过你还是猜错了一点,你之前说我二十有余,我虽相貌衰老,却只有6岁!”不料千生却立马讥讽道:“六岁?亏你活了二十余年,还真跟巫宁一个德行,一个老无赖,一个小无赖!” “你!怎么可以羞辱我的姥姥!”云千华气的涨红了脸,一下扯掉了脸上的纱巾,脸上的皱纹被气的一颤一颤的,作势就要和千生打上一架!何时在她心中敬重的人变成了老无赖,骂她可以,就是不能骂她的姥姥,“你姥姥?你这小娃倒是有些可爱了。我不跟你废舌!要么你给我把这三碗酒喝了,要么你给我走人!”千生不理小姜儿的暴怒,指了指桌上已满上的千生酒,像是小孩儿耍脾气似的命令道。小姜儿看着桌上的酒,又看看喜怒无常的千生,心里一阵打鼓,这男人又搞什么鬼,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要是心里想我到底搞什么鬼,想要干什么,你就喝了它,明天你自会来感谢我。我困了,我要去睡安颜觉了。” “等等,为何要喝这千生酒,不是用来换宝物的规则么,我家兄已遵守了规则。”云千华不解。 “常人不解,认为这酒仅仅是入口消愁的东西而已,终究很少有人喝到我这第三碗,如今那路公子做到了,他若聪慧,第二天定会前来感谢我。如你能饮完这几碗,第三碗是我赠与你的一份礼物,一份你本就属于你却被剥夺了的东西。次日谢与不谢取决于你!”男人也不看云千华的反应,自顾自的哼着小曲儿走下楼去,似乎早就注定女孩,必定会按他说的这般去做,因为,他布的大局才要刚刚开始! 闻风阁里留下云千华一个人干瞪着眼前三碗酒,她不自觉的心里发毛,她慌的是,好似有件她不愿想起的事情将要被赤果果的揭露,而她更不愿意用一生接受! ———————————————— 次日清晨,路惊奇醒来,感觉自己浑身格外的舒坦,在床上伸了个大懒腰,认真的盯着睡在自己一旁还未醒的荆明,眼里疑惑了,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自己在一个奇怪的地方被人围攻,被打的好惨,还隐约在人群中看到了荆明! “你大爷的!我打死你个叛徒!”路惊奇想到昨晚的梦就气不打一处来,一个铁砂掌就抡向还在熟睡中的无辜少年。一声惨叫响彻千生客栈。 云千华听到了动静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因昨夜饮酒大醉,也懒得出去寻厢房,便在铺有绒垫的地上将就了一晚。 “你们没事吧?”云千华见路哥哥一脸愤愤的拿小拳拳锤着一脸懵的荆明,想笑又笑不出来。路惊奇委屈巴巴道:“我昨晚梦到这货,跟别人一起打我!还打的贼欢,我清楚记得这货那脸上的笑贼恐怖!”荆明一边捂着脑袋一边叫嚷着不公平:“这是梦啊!兄弟,你过分了啊,我咋一夜无梦好端端的!” “你就是蓄意已久,梦里还想着揍我!” “你这是血口喷人,屈打成招啊!”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打回来!” 云千华听罢心里咯噔了一下,脑海里立马想到了千生酒,梦!是赋梦! 她的梦也是如此的真实! 第二十八章仙壶藏玄机,路惊奇不见 拿到了千生童子,三人谢过了千生楼主,在回去的路上,云千华默默不语,无论路惊奇怎么逗她,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路惊奇见小姜儿从早上开始就有点不对劲,却也不问,想着这孩子是个机灵的,若真想告诉自己,便早与自己说了,便安慰道:“我知道你在为我们的拼命而感到不还意思,我和荆明都把你自家妹妹看待的,别不好意思了啊,乖,听话。”路惊奇说完还感觉自己特有风度的撩了撩已有些长的头发。荆明在一旁直作呕 “你好油腻啊!”云千华看着他俩没个正经,勉强的笑着。 不知不觉三人回到断浪居已是傍晚,路惊奇见着巫宁斜倚在床榻上,古铜色的香坛里飘出一股浓郁的香气,巫宁的脸色煞白甚至有些乌青,气血不如他们走之前那般好,脸上和手臂上的血痕依旧没有愈合,宛如新伤。巫宁仔细询问了三人是否安好,拉着小姜儿左看右看,完全不顾身上的伤口被拉扯到的痛楚。路惊奇心疼,这女人满眼都是小姜儿,为了小姜儿真是豁出了一切,哪个女人不爱美,如今就算千生童子能治好内伤却也除不去疤痕,想必这也是武宁之前就预料到的吧。惊奇撇去思绪,给巫宁倒了碗水,小姜儿那这玉瓶,只见里面足足有三颗千生童子,心里大喜。 “你们真就寻得了丹药,可知这丹药炼就本不易,这千生如此大方?”巫宁服下一颗丹药就地打坐,那千生童子的药效是快的惊人,原本还流着鲜血的鞭痕转眼间就结了痂,没过一会痂就像鸡蛋壳一样剥落了,只留下了一道道浅浅的疤痕 云千华见姥姥这么快就恢复了身体,很是喜悦,想把在千生客栈的奇遇都讲出来,可是她还是退缩了,于是抢先道:“用灵石买的!”路惊奇错愕,这不是自己输死拼搏喝酒喝的么,怎么就是几袋灵石说得这么简单。不过他也没有反驳,而是选择了尊重小姜儿,继而点了点头附和道:“如今静兰姐身体恢复如初,刑仙壶也在手,寻个时间,将我和小姜儿体内的万罗诛一并取出,也好早点让小姜儿恢复健康!”巫宁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即从她的“黑龙炮”中将刑仙壶取了出来,这些天,为了刑仙壶的安全,她随时都带在身旁,为了小姜儿,她不能再有什么差错了:“就今天!”小姜儿疑惑的问道:“什么万罗诛?不是治病吗?”巫宁和路惊奇尴尬的对视了一眼,也没做解释,之前就没告诉过千华病症的真相,刚才是着急说漏了嘴,便打哈哈道:“都一样,你很快就健康了,小姜儿!” 荆明虽不明白其中到底是什么原由,但看路惊奇他们各个都面容严肃,故大气也不敢出的退出了房外。 此时房内,巫宁柳眉微宁,屏气气归丹元,双掌运灵,一丝精血慢慢从唇间流出,宛若猩红的丝线游走于身体外围。三人围坐一起,银色的小壶漂浮在三人上空,刚刚还在女人周围的真气已不知何时已形成一圈泛着白色光晕的薄膜将刑仙壶包裹住。 气息游走到一半,突然间,一声怒吼声从壶内传来,声音沙哑却无比雄厚,银壶剧烈的震动着,像是要炸开般!把在坐的三人吓得一激灵,巫宁心下不安,凝神,又一丝精血从口中流出,在刑仙壶外镀上第二层薄膜,可那银壶仿佛不受控制似的,那两层真气不但没镇住刑仙壶,反而被壶身刹那间吸收了进去,巫宁大惊暗叫不好,却已不及收回,身体因那两丝的消失,大大受损!巫宁狼狈的匍匐在床榻上,溢了一大口鲜血。云千华大呼,忙又拿出一颗千生童子给姥姥。巫宁摆手,没接丹药:“你这孩子这么铺张浪费,得来不易,好好收着。”巫宁再三推脱,借口是两丝精血而已,调养便可。 “我不知这刑仙壶里的怪物居然还活着!”巫宁心有余悸的盯着掉在一旁的刑仙壶,捂在心口的手不住颤抖。路惊奇不解,巫宁所说的怪物?不是早就神识被锁,到现应该已被刑仙壶腐蚀的干干净净才对。巫宁解释着刚刚壶内的颤动,探息到巨远魔人的神识并未消散,更可怕的是魔人的丹元完整如初,就是他吸走了巫宁的两道精血。路惊奇急忙跑回自己的厢房内,在竹床上一顿搜翻,转头才发现,将掉将落在地上的五渊行捡起一阵翻找,可奇怪的是,古书上记载的只有刑仙壶的用途与史上重大争夺之战,却没有提及到被吸入壶内还能存活的例外。路惊奇之前也问巫宁是否探寻带青羊走仙的的神识,可巫宁再三否认了。莫非巨远魔人和青羊走仙在刑仙壶内还有过一场大战,若青羊走仙的神识已不再,那刑仙壶决不能再启用,他虽不能经历那场仙魔的较量,但也知道牺牲了不少能人异士的生命,若有朝一日又放出了巨远魔人,可就浪费了青羊走仙和那些不知姓名的好人的一番牺牲! 路惊奇脸色不好的回到巫宁屋内,小姜儿安静的坐在一旁不语不知道想着什么心事。巫宁缓缓抬起头来,盯着回来的路惊奇,红着眼眶像是哭过,道:“这刑仙壶定是不能再用,方才那魔人吸食我的精血,想必神识丹元具得到增益,如若再动用刑仙壶,怕只会对那魔人有用。”路惊奇哪能不知巫宁心中的失落,她费了一身的伤抢回来的刑仙壶居然是个烫手山芋。小姜儿的疾病不定时的发作,别说巫宁了,他都着急的很。 荆明此时开门进来,看着一屋子的人神情各异,都不说话,忙打圆着:“老路,我看院子里好多稀奇古怪的果子。能吃不?”路惊奇纳闷断浪居哪来的果子。 “阵法!” 想到这路惊奇眼睛一亮,急忙狂奔向院子里。荆明一脸懵傻,心里暗想这货今天跟兔子样的蹿来窜去! 路惊奇来到一片药地,里面种着许多长相各异的花草,听巫宁说过,能在无妄咒结界里种的药草都是生命力极强的寒草,无需雨露阳光便能开花结果。在断浪居待的这几个月,他可不是混吃等死的,虽自身到现在都没有灵力,也还来不及找寻原因,但辨别草药,和阵法研究倒是长进了不少,毕竟自己记性好,聪明嘛!想到这路惊奇不禁自恋的笑出声来,随手采了几株已结紫果的药材去了炼药房。 小姜儿已在炼药房门口等着惊奇,见他手里拿着5株药材不解道:“路哥哥,这是姥姥种的睡青草你拔来做什么?”路惊奇一脸神秘的把小姜儿拉近屋内,门一关,悄声道:“你的病我有的治,你愿意不愿意?”小姜儿一听自己的病又有的解决开心的手舞足蹈,“我听你姥姥说过,这睡青草是用来画迷魂阵的!用它来暂时控制住刑仙壶内的魔人,等它出阵,我们早就把病治好了!”路惊奇一脸精明的把他的计划告诉小姜儿。可小姜儿一听刑仙壶立马就摇头了:“姥姥刚刚告诫过不可在用!会出大事的!”惊奇将脸凑到小姜儿面前:“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小姜儿眼神闪动,似乎有些动摇,可想了想姥姥刚刚被刑仙壶伤的很严重,还是猛烈地摇头。路惊奇哭笑不得:“你放心,我们有迷魂阵,出不了事!《百草灵》里说睡青草制作的迷魂阵比普通的迷魂阵强上百倍,神仙来了,也得做个春秋大梦!”小姜儿鄙夷道:“你现在未经我姥姥允许,连我姥姥的藏书阁也敢偷溜进去了。”路惊奇一脸赔笑:“别在意这些细节嘛。” 二人商量好正准备动手时,门被猛的一脚踹开了:“你们是特么属耗子的么,蹿的我连影子都看不到,让我一顿好找!”在药房里本就做贼心虚的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赶忙将手中的睡青草藏到了袖子里,待看清来人,才松了口气。 “你没长手啊,进门不知道要敲啊!”路惊奇没好气到,差点把他吓尿了。 “我敲了啊,用脚,喏!”荆明一脸无辜的伸出左脚,在惊奇面前踢了踢,趁惊奇不注意一把抢过他藏在袖子里睡青果。“藏着好吃的呢,狗东西,吃独食啊!”荆明说完,就往嘴里送,路惊奇和云千华吓得赶紧从他嘴里抠,荆明哈哈笑着:“不够你再去摘嘛,瞧你们小气的!”路惊奇和云千华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正一脸得意的咀嚼着紫色的果子,吃的满嘴都是。 “你们干嘛这样盯着我看,我怪不好意......思...”荆明感觉嚼着嚼着就像嚼秤砣似的,越来越嚼不动了。“嘭!”的一声嘴里满是紫色浆果的少年倒地摔得四仰八叉,不久鼾声四起。路惊奇两人无奈的相视一眼,将荆明往炼药炉旁的草堆上一丢,不禁暗叹,这东西果然好用。 路惊奇将荆明吃剩下的半颗与其余四个睡青果放在一个大碗里,将其捣碎。浓稠的紫色汁水在小姜儿准备好的丹鼎里沸腾着。两人等了半个时辰,只见原先还粘稠的汁液已变的如膏状。路惊奇兴奋的将丹鼎里的膏泥挖出,撞进一个玉匣内。转头对小姜儿:“你去吧刑仙壶拿来。”小姜儿有些犹豫,害怕道:“我不敢,姥姥就在房里,我怎么偷啊。” 路惊奇白了一眼眼前的小孩儿,起身出了炼药房的门,直奔巫宁的屋内,没一会便拿着一个银壶小跑回来。小姜儿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他能将刑仙壶拿出来,路惊奇嗤笑:“笨蛋,你姥姥知道我们没灵力无法开启这仙壶,我自然就借钻研名字要了来。”小姜儿猛地一拍大腿叫道:“糊涂,没灵力使唤不了刑仙壶,要这阵法何用!”路惊奇不理小姜儿自顾自的将手中的银壶摆在地上,然后用睡青果制成的膏泥在壶周围一笔一画的的勾勒着,线由南北而遇,分别往西东而去,两点顺时回归南北。阵线画完,小姜儿不禁咂舌:“这阵法是我见过最简单最不用脑子的阵法,能行吗,真是可惜了这么名贵的睡青果。”说着就要用脚踩一踩那有些弯弯扭扭的紫色线条,路惊奇慌忙一把住小女孩儿,连翻数个白眼,他做男人这么久以来最讨厌别人说他不行,:“小屁孩懂什么。把脚拿开,沾到阵线你就中招了”话音刚落,只见地上画好的迷魂阵边缘筑起一层淡紫色屏障,路惊奇兴奋的说:“成了!百草灵里就是这么写的!一点没差!幸好你没踩上,不然进入幻境的就是你了。”小姜儿听罢不经看了看被他们遗忘在草堆上的荆明,路惊奇看出来小姜儿的担心,好笑道:“睡青果没画成阵法前被人误食只会使人昏睡两个时辰,这货贪吃,活该!” “路哥哥你瞧!”小姜儿指着阵法内的冉冉升起的刑仙壶大叫道,“怎会如此?我们什么也没做,这银壶怎么自己就动起来了?”路惊奇看着刑仙壶的漂浮在半空中,心中了然。其实这睡青果的阵法不仅叫迷魂阵也叫四足顶灵,阵法可独自运行持续造灵,东南西北为四足,具地貌形势不从四周吸食灵力以供阵法运转,幻境与灵压可谓是精密周转的且难破解的奇阵。 可奇怪也随之而来,刑仙壶似乎受到阵法灵压,壶口原本一直紧闭的银色壶盖被迫了打开一丝缝隙,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灰色气息正在从壶内飘散出来。路惊奇大惊,之前看巫宁运灵也没有将刑仙壶壶口打开,可眼前的灰色气息是真实的,莫非是那巨远魔人的神识?糟了!怕是给了困在里面的魔人机会,要逃出来!惊奇全身一阵恶寒,这要是放了出来,五渊不得吃不了兜着走,身为罪魁祸首的自己也要被讨伐,连累了小姜儿他们,自己可就罪大恶极!此时路惊奇的脑海里第一个反应就是把手伸进阵内去捞那银壶,小姜儿见势不妙刚要提醒,却不及拦住惊奇的身子,也就一霎那的时间,路惊奇的手刚伸进阵内,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猛地拉了进去!一股熟悉的压迫感紧随着而来,路惊奇猛拍着紫色的屏障在里面呼喊着,任凭他怎么使劲儿撞那屏障都出不来!在阵外急坏了的小姜儿却根本听不到路惊奇在说什么,焦急的在阵外踱步想着怎么解开这迷魂阵,可就在一抬眼见却发现阵法内的路惊奇居然凭空消失了! “路哥哥!” 第二十九章壶内魔人,借体还魂 黑暗,周围除了无尽的黑暗,只剩下黑暗。 路惊奇紧张的看着周围,起初以为是自己瞎了漆黑一片,可是摸了摸周围,没有屏障,如论往前走多久,都像是无边无尽一般。 “你是什么东西!敢来我这撒野!”一个暴怒的声音从路惊奇脑中炸开,把他吓得一得瑟,刚要开口怼回去,却发现自己的上之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无论他大叫说话,声音都好像被谁吃了去,路惊奇心里卧槽连连:我特么被迷魂阵毒哑了???正当路惊奇暗自揣测时,那个沙哑的声音又再次再起。 “卧槽是谁,你为何连叫那人名字数次?他可有来?”这次的声音反而充满好奇,无之前那般狂躁。路惊奇又被吓了一跳,无边无际的黑暗里,除了自己啥也看不见,这声音哪来的? “别找了,这壶内乃虚界,之前我还能与那老头通过神识对骂,可惜他熬不过我,死了!正巧你来了,我这寂寞的心啊,终于可以找个人说话了。我被困这很久了,都不知道外面已是何时,小后生你这是做了什么丰功伟绩被收进来的,你可有办法带我出去瞧瞧啊?”沙哑的声音带有丝期盼。 路惊奇心里咯噔,巨远魔人!可他心里暗暗说道,自己没灵力哪来的神识交谈,这可是只有修士才能做得到。“你并非修士?”声音很是疑惑,接着问道:“仔细一闻,你身上一点灵气都没有,那你如何到这壶中的?凡人是不可能被收进来的,还是你故意掩盖气息诓骗给我听的?”路惊奇连忙解释道:“误会了前辈,我也是一头雾水,我真的是个凡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吸进来的,别说你了,我都急着想出去。”路惊奇心里不是滋味,之前本能的下意识想把壶口盖住,却被阵法吸进了壶内,真是冤啊,这要是被困这里一辈子,那自己的一生可就玩完了! 过了好一阵子,路惊奇脑袋里的声音不再响起,他松了口气,好在这巨远魔人并没有问什么刁钻的话题,不然自己是因为不想放那魔头出来而误打误撞进了这里,估计自己还没出去就被弄死了。不过他思来想去魔人口中的已死老头,也许就是青羊走仙前辈。心里不禁惋惜,好一代伟岸英雄就这么消失了。 “后生,你来。”路惊奇意识迷迷糊糊之际,先前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深处望了一眼,原本黑漆漆的周围,有一处橘色的亮光闪烁着,像是一簇火苗,在黑暗里异常耀眼。路惊奇好奇的向那“火苗”靠近,而他的身体像是失了控似的,整个人是漂浮着前进的。路惊奇不知道自己是飘了多久,才终于靠近了那出“火苗”,近身靠近,才发现那“火苗”更加刺眼,路惊奇用手挡住了脸紧闭着眼睛问道:“前辈这什么东西啊,我感觉这次我真瞎了!” “你可知我何人?”声音淡淡道。 路惊奇这下也不掩饰了,直接点明了自己知晓他的一切,“糊口小儿!本尊就是巨远仙人,何时成了魔人?你居然还想着把我困在这刑仙壶里!我偏偏就不如你愿!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把我如何困在里一辈子!”暴怒的声音几近癫狂,震的路惊奇脑瓜子嗡嗡嗡的,不好刚刚把他心里所想的都被那魔头听到了,他知道这下是彻彻底底凉了!就在路惊奇以为那魔头就要结果自己时,突然自己的腹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的一拍,顿时感觉一股热流从他的腹部开始全身上下四散开来,嘴巴也不由自主的微微张开接着,那颗刺眼的小火苗,慢慢飘进路惊奇的嘴里,一股吃疼感充斥着他的口腔:卧槽!好烫好烫好烫!魔头你给我吃的什么啊!路惊奇不停地呼哧着嘴,来不及多想也不管有没有毒,咕咚咽了下去,总比在嘴巴烫出泡来要好。谁知这刚一咽下肚,整个腹部就像是吞了个大火球,路惊奇全身烫的直冒汗,感觉自己身上的五脏六腑都在灼烈的燃烧着,好似要将他燃烧殆尽。 “小儿,这是我历生修炼的丹元,之前苦于肉身被毁,无法冲出这破壶,如今机缘下竟送了个肉身进来,虽说你这身子弱不禁风的,但是渡我出去,还算勉强吧!”声音猖狂大笑道,一点也不在意少年痛苦的挣扎。 路惊奇心寒,本想自己精心布的迷魂阵想困住这魔人,谁知这阵法竞对那魔人不起任何效果,看来他是失算了。如今,小姜儿和自己体内的万罗诛还没拿出来,却要将这大魔头放出去危祸五渊!他心不甘! 可到如今为时已晚,巨远魔人的丹元已进入路惊奇的体内,而在他自己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恍惚间看见一束红色的光球进入自己的脑内,而自己的身体也在不受控的朝上方飘去,渐渐地渐渐地一丝细小的光明印入眼帘,路惊奇想睁大眼睛,可是意识却越来越沉重。只听到有个声音:“别反抗了,你和我马上就要重获自由了!”笑声肆虐,光线越来越强烈...... ———————————————— 炼药房内,巫宁等人站在刑仙壶旁,想着法子,迷魂阵已被巫宁破解,可却不知道路惊奇为何消失在了阵里,迷魂阵只会让人进入幻境在阵里转圈,却不会吃人。 就在巫宁焦头烂额之际,一个人影“咻”的从壶内钻了出来,摔在地上动也不动,身上飘散着一缕缕红丝,飘了片刻便消失了 “路哥哥!”小姜儿急忙将男子扶上了椅子,倒了满满一碗的绿汁,喂男子喝下。巫宁擦了擦他的嘴角,眼底一抹复杂之色。 看来,他们得尽快搬离炢炦山了。 ———————————————— 此时,五渊大陆上各大门派氏族,均收到了一封音书: 万罗诛已现世,云浮国余孽未除,五渊难安! 第三十章潘家二子暗遭围剿 当路惊奇醒来已是过了五天,自从那次刑仙壶逃出来之后,他除了感觉身体好像比之前有力健壮了许多,给巫宁宁挑水都能来回跑个好几趟,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说实在的那天他被魔头夺舍躯体的时候当真是害怕极了,真以为自己的一生大好前途就这么被那魔头毁了,可是直到自己醒来,看到四肢健全的时候就是万幸,想那魔头定是嫌弃自己这副躯体无用另寻他人去了。 “老路你今天可还好,我就怕突然间你挂了,那天你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跟个死蛤蟆似的,可吓人了!”荆明端着一碗绿汁走了进来,将手里的碗递给了路惊奇,便一屁股坐在了的床沿上。路惊奇没好气的一拳锤在了荆明的胸口,这家伙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送这碗绿汁,嘴里却没一句好话,不是死蛤蟆就是僵老鼠的,要么烫了毛的死鸭子。 “我靠,下次我往你药里下毒,手劲儿一天比一天大!”荆明揉了揉疼的突突突的胸口,一脸愤愤。路惊奇也好奇,自己的力气好像是与日俱增,精气神一天比一天好。荆明瞧了瞧路惊奇又好奇的看了看路惊奇手里的绿汁,对着碗口就是一大口。 “我呸!我还以为是什么大补药,这么苦!”荆明一脸狰狞的的把嘴里的药全吐在了地上,脸上还意犹未尽的酸爽。在一旁的路惊奇笑得停不下来:“让你什么都眼馋,什么都吃!固脉的汤药,静兰姐说我脉象紊乱才让我每天喝的。你个傻缺!”荆明像怪人一样看着路惊奇:“狠人,平常看你喝药一脸享受的样子,真是变态!” “我看你小子平常就一脸馋样的盯着我药碗,以你的心性不整一下你才怪!”荆明听罢又恼又羞,可嘴里苦的实在受不了,不顾路惊奇的嘲笑就跑出门漱口去了。 路惊奇饮完了汤药,穿戴整齐,便要出门,正巧撞上了赶来看他的小姜儿。小姜儿手里拿着一个锦袋,见到路惊奇便欣喜道:“路哥哥,你醒啦,这要是去哪儿啊?”路惊奇见小姜儿皱皱的笑脸甚至可爱,宠溺道:“我去寻你姥姥。”  小姜儿微皱着眉头疑惑道:“姥姥刚刚也是这么说的,说你醒来定要寻她,可她出门去了,让我把这锦袋给你,所里面的东西只给你一人看。”路惊奇接过锦袋刚想要打开,被小姜儿一把拦住:“等我先走了,你再看。”说完一溜烟的的跑远了。路惊奇无奈的笑了笑,这孩子对姥姥的话真是唯命是从。路惊奇回到房内的桌子前坐下,发现锦囊内十一封简短的纸条: “万罗诛气息泄露,你和云千华恐引来五渊各大家族门派的围剿,断浪居不保,速速带他们去伽蓝凤凰湖边等我。万不可告知他们此原由。” 路惊奇一愣,杀身之祸?不就是个石头么,这万罗诛还有杀身之祸,,刚躲过巨远魔人,又来个五渊围剿?他脑中此时已经混乱不堪,对于他来说还不能足以消化,疑惑归疑惑,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来。 路惊奇收拾好行李,直奔云千华的房间,将正在弈棋的两人拉起就要走。荆明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一个劲儿的问怎么回事儿。 小姜儿看路惊奇如此着急要走,便急忙问道是不是姥姥出了事,路惊奇想也没想就点头。 小姜儿眼神一紧也不废话,左右手拉上他们俩大男人,就往路惊奇所说的伽兰凤凰湖飞去。 为何说是飞? 云千华的轻功是真真了得,惊奇这边是早已习惯,但反观这边情况就不那么好了,只见荆明两眼白翻,嘴巴挂着哈喇子,似吐非吐,都这样了却不得不跟着云千华“飞”,路惊奇没心思笑,心里担忧的是若真被人追杀,自己毫无能力自保都不能,怎么保护小姜儿。在他思忖之际,三人已来到凤凰湖,凤凰湖的气息依旧寒冷刺骨。常年飘渺的云雾依附在湖水上,不像往日那般缭绕翻涌,而是反常的粘合着,没有活气。 路惊奇奇怪往日的凤凰湖不似今日这般诡,湖潭异死气沉沉,湖里的雾气都飘到地面上来,越聚越多,经久不散。在一旁的小姜儿也是眉头紧皱,谨慎的唤着姥姥。一旁的荆明由于刚刚路上飞速,且一度的炎热到现在的冰冷刺骨,早已体力不支的半跪在地上一边呕一边身体抖瑟着。 “你把我今早上吃的糖糕都吐干净了!”荆明惨白着脸愤愤道。而另外的两个人像是充耳未闻,都各自散开前去探看情况,留下荆明一人独自瘫软在雾里,嘴里骂骂咧咧。 “咻!”一道尖细的黑影穿过云雾直逼雾中伫立的少年。 “小心!”一声急喝,云千华不知从何时已来到路惊奇的身边,右手将他身子往后一拉,左手一把接住了云雾里飞来的黑影。 路惊奇顿时感觉脸上一股热乎乎的东西滴淌着,溅到了鞋靴上,他不敢置信的望着小姜儿手中的不速之客,“是箭?!”飞箭头尖锐细长,剑身通体金色,尾部还裹着一层有金丝软线,剑身被握在小姜儿的手里却还不住的剧烈震动着,没一会便平息了下来。二人惊叹,顾不得脸上的血痕,警惕的环视着四周,是否还有别的暗器,可眼前却是白茫茫一片没有任何响动,什么也看不清。 路惊奇心里还念着荆明还在原地,当下一路返回,心里默念可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他和云千华不知走了多久,雾气越来越大,大到最后只能看见背贴着背的彼此。“明哥哥不见了。”小姜儿不安地小眼神在迷雾中搜寻着,却一无所获。路惊奇赶紧捂住了小姜儿的嘴,示意别出声。他指了指女孩儿手里的飞箭提醒道他们可能遭遇暗算了。 小姜却儿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她与姥姥深居火竹林多年,并未与人结仇,何来的暗算?! ———————————————— “潘家二位公子,你们在明我们在暗,我看你往哪儿跑呢。”迷雾四周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字字冰冷。迷雾中的两个少年跌跌撞撞的乱窜着,衣衫破烂,身上多处似灵兽撕咬的痕迹。 带头逃跑的青衣少年,面色如蜡,嘴角溢着鲜血,突然停了脚步:“唤宇,如若我逃不出恒天派的手掌,你定要替我好好活下去,这驭魂符你先拿着。这里我来应付一阵,你想办法先走!”一张黑色的符咒递到被称为唤宇的面前,少年泪眼婆娑,身上的伤也好不到哪去,慌忙推辞:“大哥,我不走,棏卦仙人不是说了吗,这小咒驭魂符能让我们暂时有条生路。大哥我们定能逃出去的!”潘唤宇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接过驭魂符,眼神死死的望着前方某一处。 “潘绪,你们莲云潘氏当初拒绝我恒天派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有今天!”这时一身着金色蟒文的锦袍出现在两个少年面前,潘绪强忍着心口的剧痛,面色不乱的冷声道:“我潘家世代守护莲云岛数十年兴旺,你身为金甲国的皇子却打着恒天派的名义,来我拓元国抢灵脉,你们真是打的好算盘!” “莲云乃拓元国的万花之地,四季如春花期不没,地处灵脉较广,东西南北接连四条细脉汇成一个灵潭,多少门派都虎视眈眈盯着这么大的一块肥肉!”金袍男子顿了顿,“恒天派诚心与你们做生意,你们却颠倒是非,口口声声说我们抢?要多少金银财宝,本座都说会允诺与你,还怕本座失信于你们这些下等的贱民?”男子阴沉着脸,面对地上已经快奄奄一息的两人嘲讽道。 “你如今步步紧逼,就算杀了我们又如何,你也夺不走莲云灵脉!”潘唤宇手里紧拽着驭魂符眼下已有打算。他深知金绍荀为人孤傲且毒辣,如今他和潘绪都被金绍荀的身手伤了筋脉,想必应该也放松了些警惕。 潘绪看出弟弟心地的打算,心急的拽着唤宇的袖子不撒手,就怕唤宇做出什么傻事来,这金绍荀用了短短六年已达筑鸾二境!他们二人加起来的实力在金绍荀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也不知练了什么功法,将他们打得如此狼狈,! “哪有这么严重~死...还不至于。只不过潘家老头最心疼你们二子,本座想着请你们回去喝杯茶,好好劝劝你们父亲!”金绍荀说罢抬眼示意身边的络腮胡子去将那二人绑来。大汉那两条粗黑的眉毛横生凶相,移动着魁梧身躯,健步如飞,直逼两个少年!“砰!”的一声闷响,谁知大汉还未近身,便被突如其来的一道黑气撞得连连后退。只见一层层黑气从潘唤宇脚下冉冉升起,数道黑气化为长刀短枪,在白雾中肆无忌惮的穿梭着,没一会,原本隔人耳目的白雾四下消散开来。 金袍男子看到自己设的迷雾阵被打散有些不悦,却瞧见潘家二子后方赫然出现了两个青年男子和一名孩童,那孩童手里还拽着一根金色飞箭!不禁错愕。 就在金绍荀失神之际,原本驱散白雾的黑气,猛然间掉头朝他袭来! 在一旁的大汉眼疾手快,论起手中的大刀,几个飞身“砰砰砰!”将黑气凝成的剑依依打散,这黑气散作一团,却并不罢休,重新凝成飞剑气,一分二,二生四,排列有序的重新席卷而来,半边天空乌压一片。那大汉也不是吃素的,只见他挡在金袍男子的前面,将大刀一掌掷向空中,双合猛合,两指迅速掐诀,程亮的大刀瞬间一分二,二生四,与那黑气一般,瞬间两边的实力就对等了。 路惊奇虽莫名其妙的就看见了针锋相对的两队人马,本想事不关己就此遁走,但看着大汉的刀分身为数万把真刀就迈不开腿,不禁咂舌,这么厉害的法术,自己真是第一次见着。 大汉不禁大笑:“就这些剑气还想与我的真刀想比,痴人说梦!”顿时天空上两片黑压压的剑阵相搏了起来,打了一会黑气明显败下阵来渐渐消散而去。潘唤宇心里一沉,他惊叹这大汉竟不到一会就破了他最后用来保命的引剑觉!心中暗叹之际,手里的动作更加快速起来。 大汉见大势已定,凝神收回大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果然用这样的法术耗神太多,容易体虚。 金绍荀意味深长的瞧着身边的络腮胡子:“侔远,修为长进不少!”,大汉痴笑道:“主人短短6年就到达筑鸾境,可侔远还在后基境突破呢。”“不碍事,你做的很好。”说罢金绍荀转头阴森森的看着匍匐在地上的两个少年:“你们这些雕虫小技,还想浪费我多少时间。”潘唤宇扶着因失血过多而倒在怀里的哥哥,手里的动作一滞,就这么恶狠狠的盯着金袍男子,嘴角渐渐露出笑意。 顷刻间,旁边凤凰湖的得湖水像是煮沸了般,形成数道泉柱猛的冲向半空,湖水的冰凉溅到路惊奇的脸上,顿觉他全身汗毛都冷的竖了起来,紧接着众人脚下的土壤也随之剧烈抖动起来。小姜儿机敏的抓住路惊奇和荆明的手,防止三人被颠簸而冲散。 而前面恒天派的一干人却不为所动,金袍男子饶有兴趣的等在一旁,仿佛这地震跟他毫无关系似的,连衣袍都未层风动一下。 此时,地上的潘唤宇忽然像是发疯了般大吼,目眦欲裂,猩红的血丝沾满眼眶,身上似被利器贯穿的小窟窿因少年的身体不住颤抖,而血流不止, “三更不灭灯,阴兵借我魂!魂由三生定,往复听我令!三更不灭灯,阴兵借我魂!魂由三生定,往复听我令!三更不灭灯,阴兵借我魂!魂由三生定,往复听我令!”潘唤宇不顾身上的疼痛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的嘶喊着着! 金绍荀听这少年口中的术语,暗叫不妙:“招魂咒!”惊讶这潘家少年居然藏有驭魂符。这驭魂符分大小咒,虽说潘唤宇用的是小咒,却也能召唤地下阴兵千人,每个都是修士亡魂,这真要对付起来,可要吃不少苦头了! 未等众人反应,原本晴朗的天空一瞬间暗了下来,宛如深夜。一阵强风席卷伴随着刺骨的阴冷扑向众人,刹那间地面凭空浮现出一扇朱红色的大门,红如泣血,成堆的骷髅从门内一涌而上,涌向四周。大门敞开丝丝阴冷由内飘散出来,只见一个个高大细长的黑影从门内缓缓走了出来,头带鬼面,手持阴旗。 金绍荀不怒反笑,眼神贪婪的盯着地上的少年:“好你个潘唤宇,居然不惜耗费精血使出引剑觉分散本尊注意,还偷偷画了招魂阵法!你真是越来越让我感到有趣,越来越喜欢了!不知道你的滋味是什么样的~” 潘唤宇呲着血口,哪里还听得进去只言片语,只是几近癫狂的大笑着。路惊奇瞧那潘唤宇原本唤了阴兵可以自己逃走,却为了怀中的哥哥,一直待在原地不肯离开,心下不忍。 就在心里纠结要不要冲上前去把那两人救走时,周围的一股强烈阴冷慢慢爬上了他的身。路惊奇似乎感觉有什么东西挠的自己脖子痒痒的,猛地一抬头! 只见身边站着一个阴兵,足足有自己两个身子那么高!阴兵手里的阴旗拖着长长的布帛,飘荡着...磨蹭着他的脖颈。 路惊奇吓得连忙用手拍开,小姜儿见身边的哥哥不停地乱动,吓得她赶紧抓住路惊奇不安分的手小声警告道:“这阴兵虽然听那少年的令,只对付那那恒天派一干人,但是阴兵天性吸食魂魄,你若惊恼了他们,他们一不高兴,就先吸你的魂魄打打牙祭!” 路惊奇第一次看到令人如此毛骨悚然的东西!心底不禁吐槽,这阴间的东西也这么强大的么!强者果然还是看心情虐你啊。路惊奇三人大气也不敢出,瞧瞧的在阴兵队伍中移动着。 金绍荀看着庞大的阴兵阵容,不禁有些顾忌,转身欲让络腮胡子先带着恒天派的弟子离开,可是招魂咒的阵法已开启,一干人慌慌张张的逃窜着,却被一股透明的力量给困在了阵法里。 金绍荀脸色阴沉,不再理会大汉他们自己则从怀里摸出一张通体红色的符咒,金光一开,瞬间数道红光从符中迸发而出,一个个红光幻化成数个半米高的小鬼,迸落在地,双眼漆黑空洞,龇牙咧嘴的咆哮着,乱作一团。他双眼一闭,口中念念有词,一直在迅速掐诀的双掌,掌间分别裂开一条血痕,血痕细长,猛然间外张,一只猩红的眼球赫然出现在男人的手掌内,就在眼球出现为止,地上到处跳窜的小鬼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有序的各自回到了男子脚边,小鬼原本空洞的双眼此时已长出和手掌上一样的红目,面无表情的盯向阴兵。 “你有阴兵在握,我有鬼盾在手,也让你好好瞧一瞧我祸心公子的威名,不是尔等贱民所能匹及!”金袍男子面露凶狠,紧闭的双眼不住的流着金色的液体。 潘唤宇看着自己用精血画下的阵法第一次让那金绍荀露出了如此可怕之态,更在他看到金绍荀使出的诡异术法时候,也相信今时就是兄弟二人的死期! 他自知伤势过重又耗费了大量的精血,已不能带着同样身负重伤的潘绪逃离这里。 潘唤宇满眼爱惜的看着怀里的人:“大哥,我们就算死也不能被那金贼绑走,不让父亲为我们所要挟,莲云才能得以保全!大哥......我们宁做刀下魂,不做亡国奴!”趁着金绍荀全力以赴对付阴兵,潘唤宇红着双眼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剑...... “走!”一声轻喝打断了少年,未等少年反应过来,怀里的人被一名青年男子轻松地驼上背,而他自己被一个蒙面的小女孩轻轻松松的只手拎了起来,手里的长剑也被女孩夺了过去。潘唤宇对眼前突如其来发生的转变,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这些人是何时发现的他们,居然不顾生死,从恒天派的手中抢人,但也明白眼前带着他和哥哥跑路的三人不是坏人。少年轻呼了了口气知晓此刻自己和哥哥暂时是安全了,因重伤过度便,暂时失去了知觉。 “这两个死人怎么办啊?”刚刚被眼前神乎其乎的玄幻怪事,到现在脑子还转不过来的荆明,看着伙伴带着的“尸体”就害怕,谁没事到处夹着尸体瞎跑,继续试探道:“卖尸赚钱?” “卖你个死人头啊!”路惊奇看见荆明就头疼“活人都能被你咒成死人!”他不明白的是,荆明这货要么没带脑子,要么就压根没长过脑子这种高级的东西,自从来了五渊逮什么吃什么,跟个饿死鬼样的,动不动喝酒醉三天,中毒晕5天,一个月就几天是清醒的。 “你自己看看嘛...一动不动的,血淋淋的身上没一块好肉,都这样了还不死?”荆明说完还好奇的用手指戳了戳。 “人家是晕厥,不是死翘翘,你特么乱吃东西也是这个鸟样,你嚯嚯啥啊一天天的!”路惊奇对身边的这个白痴连翻了数个白眼,好歹自己只爱钱,不贪吃! 三人拖着两个重伤,一路小跑回到了断浪居,路惊奇本想着在凤凰湖和巫宁会面,谁知竟乌龙的掺和了恒天派和莲云城的纠葛,虽说他们三个只是远远的看着,可还是忍不住手欠,拖了两个定时“**”回来。如果恒天派的人不知道他们是谁,那这敌意就惹不到他们身上来,但若是恒天派彻查了下去,他们三人就玩完儿了!小姜儿没有想这么多,而是将药阁里上好的疗伤药都搬了出来,路惊奇看不了这么血腥就和荆明在房外等着。 “老路,几经多番波折,我觉得五渊好像杀人如宰鸡......”荆明看着远处一片黑着的天空,幽幽道,“上次拓元国城外,和这次伽兰凤凰湖,都是以强欺弱,看那对手的模样就是往死里打的那种,你说我俩会不会有某天也和屋里躺着的那两位一样,只不过没他们这般运气,遇到我们。” 路惊奇知道小明心中的担忧,故作轻松道:“想什么呢兄弟,有我在,你的生命安全,永远,永远!排在我前头!你等着我,我会强大起来的。”这五渊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神奇,可就看着神奇,才会深藏杀机。两人会心一笑,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看着远处那块依旧漆黑的天空。 “恒天派的金袍子像只疯狗,我们躲远点!” “老路,那金袍子叫什么来着?观战的时候我听见来着,但没听清。金骚什么来着?” “金狗!骚狗子!” “我去!绝!” 第三十一章自来居寻人 “掌门,那日属下寻着万罗诛的气息,去了炢炦山一带,可是到了伽兰凤凰湖时,那气息便没了踪迹。”女人半跪在地上,墨蓝色劲装湿了大半,头发凌乱的披散着,滴淌着水珠。 “何故,如此狼狈。”方柏斜睨着匍匐在脚边的女人,有些嫌弃的退了退。女人眼神一滞,随即眸子暗淡了下去,低声道:“禀掌门,弟子在凤凰湖巧遇恒天派在追杀莲云潘氏二子,竟不知那潘唤宇手握驭魂符招惹来阴兵,故缠斗许久。不过......”女人顿了顿,“不过,弟子瞧见两个男子还带着个小孩,将潘氏二子给救走了。” “哦?” 跪在地上的女子赶忙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战战噤噤道:“弟子...弟子还捉到一个行迹诡异的女子,就关在此崖洞内!” “王怜珂,你是我明一派最器重的弟子,你知道为师最想要听到的是什么,6年了,你四处打探,紧紧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方柏有些不耐的转过身望向眼前的崖洞,深色的牢门内,一个模样灵动的女子此时安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罢了,就从她口中问问看吧。为师还有事,先行离开了。” “弟子恭送方掌门!”王怜珂幽幽的望着远去的老太婆,握紧了拳头,眼里晦暗不明。 月色贪恋着崖洞内的女子,将女子的脸庞照的透亮。王怜珂拎着手中的百戒鞭,缓缓地朝洞内走去。 ——————我是分割线—————————— “路公子,今日还在等静兰姑娘?”一身蓝色鹤云榷的少年一瘸一拐的的走来。路惊奇瞧着少年还略有些稚气的脸庞笑道:“潘大公子,你穿我这身鹤云榷倒还挺合适。今日好些了吗?”潘绪拍了拍胸脯,晃了晃还没好全的腿:“好着呢!只是都过了3日了,未瞧见有人回来,出去寻的怎样了?”路惊奇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和小姜儿跑遍了整片炢炦山都没有找到巫宁,昨日又去了伽兰凤凰湖,湖周围除了一片被什么东西烧黑的焦土,什么活物也没寻见,更别说是人了。 “晚兄勿着急,最近整个五渊的局势都有些诡异,各个门派都派了弟子出来,说是寻一样东西,很多弟子都去了拓元国。”潘绪若有所思道,“不过我听他人说,都没寻到个结果。” “寻什么?”路惊奇不解,拓元国的千生客栈可是个聚宝楼,五大门派难道都在寻宝物的? “叫什么万什么诛的石头吧,说在云浮国后裔的身上,还说什么那后裔迟早要毁了五渊的,为灭国一事复仇呢!这事在五渊可都传得沸沸扬扬。”潘绪嗤笑道。 路惊奇听罢心里一沉,这不就在说小姜儿吗。这万罗诛一部分在他体内,一部分在小姜儿体内,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去,还不得来个杀蚌取珠啊!!!路惊奇尬笑:“是啊,哈哈,也不知道谁啊,这么倒霉啊,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出门几年,拜拜!”说完不等潘绪反应,头也不回的往屋里跑。 “小姜儿!快收拾收拾东西!”厢房内,云千华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被着急忙慌推门进来的黑影子吓了一跳。路惊奇神神秘秘的锁上了竹门,一把拉过云千华:“小姜儿,静兰姐说的没错,这地方不能待了,快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那潘公子他们怎么办?”小姜儿被路惊奇的话语整的一头雾水,却还心系这潘家二子的伤势还未痊愈。 “他们命大,没事的!再说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们找巫宁,他们找他们妈去!”路惊奇答应过巫宁不能将他们被追杀的事情告知云千华,匆匆应付了几句就开始收拾行李了,他俩将巫宁留在房内的盘缠和宝器都装进了乾坤袋,并拨出来一部分灵石和碎银用床褥一裹。 二人收拾好妥当,来到院里与潘氏告别。“潘大公子,二公子。我和小姜儿有要事要出去,你们在这养好伤,可自行离去,我们就此告辞!”路惊奇作了个揖,转身就要走,潘氏两个少年见路惊奇这么着急走,刚想问个原由,就被路惊奇突然间扔过来的一个大布袋撞了个满怀。 “哎吆!”潘唤宇怪叫一声,看了看手里差点让自己还闪了腰的包袱,潘氏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路惊奇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这炢炦山地属斯月国以南,也算是斯月国的一部分了,看你们俩境界,御剑回去的路上得歇歇停停,到拓元国以东的莲云岛也需要几日,这些盘缠你们带着吧。谁叫哥有钱呢!快来抱大腿!”路惊奇潇洒的撇了撇刘海,上次找巫宁的时候,自己顺便又去了趟西山那边的宝洞,搬了满满两箱的金块珠宝,想着以后去哪里也能用得上。 “晚兄,这......” “不用谢!客气客气!你俩那日被打的身上衣服都补不全,估计你俩银子啥的都没,好兄弟,甭跟我客气哈!”路惊奇说罢就跟着云千华迫不及待狂奔而去。留下潘氏二人在后面傻站在原地。 “不是晚兄!乾坤袋!我想说有没有乾坤袋啊!乾坤袋......”潘绪一脸苦笑的望着怀中一大袋灵石和碎银,这么重这么大!怎么带?! ———————我是分割线————————— 路惊奇二人一路疾走,跑的比谁都惜命。飞身来到斯月国的主城,芙江城内。以目前他们俩的情况,也不能走太远,毕竟人生地不熟,拓元国的门派中人太多,一不小心便容易暴露身份,还是先在芙江城内歇脚,顺便打探巫宁的消息。小姜儿曾告诉他,断浪居衣食住行的东西都是在这里采办的,问一问小摊,商铺可能有消息。想到这路惊奇带着小姜儿便进了一家焚香阁。 二人一进香铺,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随之扑面而来。路惊奇对这股香味很是熟悉,忙向铺子内的掌柜问道:“店家,这是什么香,这么好闻?”掌柜见来人的身着打扮一看就像个宦官家的的公子哥,满脸堆笑道:“公子好眼光啊!这是前几日新到的九鼎云檀!这可是前云浮国的皇宫贵胄采用的东西!因为香气悠久不散,现在也有人都用来焚此香熏衣。客官要不要来上一些?”路惊奇瞅着掌柜从一个香盒里捧出几个透明如玉砖模样的檀香笑问:“几银?” 掌柜一愣,随即豁然道:“两位想必是他国来的吧,第一次来我们斯月国的焚香阁,恐怕有所不知,那东面的拓元国有个号称无所不有的聚宝楼名为千生客栈。那北面的金甲国,有个五渊第一的钱庄。而我这斯月国的焚香阁,那可是五渊闻名,世间没有我们寻不来的香!这九鼎云檀本就尊贵,怎可值几银!应该是值千金!”路惊奇和小姜儿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巴掌大的香,像烫手山芋似的立刻还了回去:“千金?抢钱啊!我用这么多金子我去买个楼都比你这小东西好!”掌柜见眼前的青年男子长得俊俏却孤陋寡闻,说半天没有钱买的样子,转而臭着脸凶道:“没钱你问什么问!要不是之前一直来定的大买主,到今儿还没上门来,我至于跟你们费那么大的口舌么我!买不起,就看看别的!这香可金贵着呢!”说完掌柜的就把九鼎云檀重新放回盒子里,小心翼翼的放在一个暗格内。路惊奇一听大买主,心生疑虑,转而问店家大买主的来路。掌柜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着说,不清楚来人,只知道是个明艳动人的姑娘,十有八九的年纪。 “巫宁!”路惊奇欣喜,这么有钱还这么漂亮的肯定就是他的静兰姐姐了,只有她才会那么豪气的掷千金买块小檀香,那断浪居每天不间断焚的就是九鼎云檀!可是他再想追问下去,那掌柜的见俩人根本没有买香的打算,以生意太忙为由,将两人轰出了焚香阁。 “路哥哥,好不容易有了姥姥的一点点消息,现在又断了!”云千华隔着面纱两眼汪汪捂着咕噜噜叫的肚子。路惊奇见小姜儿有气无力的,转而拉着她的手:“走,拿千金去酒楼撮一顿!”小姜儿一听酒楼,好吃的,立马来了精神!二人欢喜的来到一家酒楼,虽那酒楼不及千生客栈那么贵气奢华,但却也算个高雅干净的地方。“二位客观,有幸莅临自来居!”一个模样憨厚的店小二满脸堆笑的在就楼门口将风风火火的二人拦下。路惊奇瞪着眼睛,明明说欢迎,怎么还不让进,刚要开口问何意,“二位客观,自来居的东家,是个儒雅学子,唯一喜好干净,烦请客观,拭鞋。”店小二说罢,将门口处的锦布和木盆端到路惊奇的脚边,随即蹲下身子就要为二人擦鞋。路惊奇大惊,羞的将脚缩了回去,他刚刚和小姜儿从断浪居跑出来,脚上占的全是泥巴,不自然道:“万万不可,你们这酒楼连进门的拭鞋布都这么金贵,还要为我们擦鞋,我们可不是什么有钱人,不用费那神!”店小二没有露出奇怪的面色,依旧谦和道:“客观,自来居的东家一直以,来客便是亲,不分贵与贱,对待亲朋便要有家的感觉,请二位务必接纳我们东家的一片心意。”店小二说完,也不顾路惊奇二人的尴尬,细心的捧着他们的脚将鞋擦的干干净净。二人好不容易进了酒楼,只见厅堂里一片素白,地上铺着薄薄的一层竹席,几张褐色的矮桌整齐的摆放着,坐满了人,二楼上有几间宽敞的雅间,只用屏风简单的隔了一下,从楼下望去一览无余,路惊奇瞧见只剩下一靠最东的那间,是空的。 “老板,把你们店里的特色菜,都给我上一份!送到二楼靠东的雅间!”路惊奇一上来就从乾坤袋里掏了一锭金子拍在桌上!店里的人都纷纷朝这投来异样的眼光,其中一店小二,见着桌上那明晃晃的金子,就笑得合不拢嘴,立马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二位贵人今儿要吃些什么菜?”路惊奇拍了拍自己的乾坤袋大声道:“今儿我不差钱儿!把你们菜谱给我炒一遍!还有!今儿爷高兴!给在座的每一个有缘人上一份你们店里的特色菜!”路惊奇顿了顿,感觉自己还不够霸气,继续道,“还有!今儿在座各位的吃食账单,都由我来!!”说罢,潇洒的撩了撩额前的短发,向二楼走去。 酒楼内顿时热闹起来,店内的人都纷纷叫好,也时不时的好奇二楼这位豪气的主是什么来头!店小二瞪得眼珠子溜圆儿,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约摸二十出头年纪的青年男子,不知道是看他人傻钱多,还是被他的大方给吓蒙了,直到路惊奇一声大喝!扔给了店小二一锭银子做小费,才给回了神,转身将银子揣进了胸口,乐呵呵的忙去了。 “路哥哥,荆明为何不与我们一同前来?”云千华终究是问出了声,她疑惑了一路,从那天救了潘家二子回来后,荆明次日就不见了踪影。路惊奇不经意道:“那货就那样,他说什么朋友找他有事,他自己会来寻我们。”就在路惊奇两人谈话间,西边的一个雅间内陆陆续续走出来几个男子,手里端着酒盅,朝路惊奇这边走来。。 “不知公子何许人也,在下南苍剑仙派弟子——张衍。何德何能承受公子的一番美意啊,特意前来拜谢。”前来说话的是个书生模样的公子哥,人朝路惊奇身前一站,恭敬的作了个揖,后面的人也纷纷照做。路惊奇上下打量这眼前有些晃眼的男子,一身雪白锦袍气宇不凡,腰间挂着佩剑,剑鞘也是通体白色,有细细的纹路雕刻,鞘端还嵌着三颗琉璃珠,一看就价值不菲!路惊奇也没起身,随意的抱了抱手,一把将张衍强拉了坐下,张衍也没料到此人竟会如此的举动,差点洒了杯中酒。 “我呢,路惊奇是个小门小派的弟子,说出来也嫌丢人。张衍兄弟不用跟我客气哈!”张衍见眼前的路惊奇性格豪爽,行为不拘小节会心一笑:“一入派别,终身之耀。路兄莫要为自己的门派而感到可耻,在五渊只要为正气,无论大小都是个名门正派!敢问小兄弟是何派?”路惊奇尬笑着这人怎么就不依不饶,他得赶紧编个名字啊!南苍剑仙派这么大的名声,教出来的徒弟还真是正气凛然,说话都很官方让人不能拒绝! “额...齐天派!对!是齐天派!誓与天齐的齐天派!”路惊奇讪讪道。一旁的张衍也是眉头直抽抽:“真是好气派...好...大的名字。” “张衍兄,你们此次前来是......”路惊奇忙打岔,深怕他再来个追根问底。 “哦,想必你们掌门也都告诉你们,这次五渊怕是又要一场苦战!”张衍眼神落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路惊奇明白,很多门派氏族都得到了不知谁发出来的消息,说云浮国后裔没死,身上还揣着石头嚷着复仇。可这明明是无中生有的事情,谁复仇会大叫自己复仇的,再说了,还将万罗诛这种能撼动整个五渊陷入危战的东揣在身上西到处宣扬,要么就是当事人脑子有病,要么就是传消息的人,故意而为之,要的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打的一手的好算盘! “师兄!这云浮国的后裔是怎么一回事,6年前不是因为私藏万罗诛早就被金甲国灭了么,想来也是活该,居然私吞神石,想着掌控五渊!我可听说金甲国为了找那神石,将那云浮国整个悬岛都打了下来!摔了个粉碎!哈哈哈哈哈”旁边喝的有些微醺了的南苍弟子说着说着激动了起来,脸呛得通红,“可不是么,云峥那贼子占着万罗诛这么个好东西,可不是憋着一肚子坏水,什么时候五渊轮得到他当家了!”另外一个弟子也随即附和着。 路惊奇忍着心中的厌恶,放在腿上的双掌不自觉的握紧,云千华看着身边反常的哥哥一脸的不明所以,小声问道:“路哥哥,他们说事儿,你这么激动干嘛呀。”路惊奇忽明忽暗的眼神望着隔在面纱下涉世未深的小姜儿,忽而笑了,没有回答。路惊奇多想告诉云千华当今世上人人论之,嘲之,唾之,死有余辜的云浮国就是她的母国,被人人贬为恶人的云峥却是她的父皇! 张衍似乎察觉到一旁默不作声神色异样的男子,严肃的呵斥道:“付言,付闻,身为南苍弟子训规忘了?不得背后议论,就算云浮国做错了事情,他们也得到了应有的结果,何故再说此等无意义的话!”付言,付闻听到张衍的呵斥,立马醒了酒,慌慌张张的请求了张衍的原谅,转而立马站了起来躬身歉意道:“路兄,对不住,我兄弟二人酒醉实在失态,还望海涵。”路惊奇正气在心头上,被他们二人这一出也是一愣,可回头想想也不怪付言付闻,毕竟眼下云浮国已被灭了国,整个五渊都在数落云浮国的不是,事情的真相在没有被揭露之前,无怪任何人的猜想。 “张衍兄,可知道这万罗诛的下落了?”路惊奇一脸无辜的看着身边的白衣男子,张衍愁眉苦脸的摇了摇头,继而慢悠悠道:“之前我派暗线有查到说是明一派在凤凰湖捉了一个女子,似乎和那神石有关。”路惊奇心里暗咯噔,巫宁与他约定会面的地点也是伽兰凤凰湖!便追问:“后面呢?有什么线索没?”张衍又摇了摇头:“我带人去了凤凰湖一带搜查,却没有任何线索,所以慢慢走到了芙江城,到了这彻底是断了思绪。这里已没有我继续待下来的理由,我等准备明日启程先回南苍,再作打算。”路惊奇此时已没了心情再同张衍他们聊天,焦急的询问了明一派在何处,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 “路公子,今儿有幸能与你同坐饮酒,相谈甚欢改日必定有作回报,告辞。”张衍又恭敬的作揖道。随后便带着身边的弟子走了。 “路哥哥,你问明一派的方位做什么?”小姜儿不解这跟自己的姥姥有何关系。路惊奇严肃认真的告诉她,巫宁很有可能被明一派关在某一处,正受着严刑拷打也说不定,必须赶紧想办法救人!二人商榷,次日便动身去寻巫宁。 ——————我是分割线—————————— “贱人!你说还是不说!”女人手里挥舞着长鞭,狠狠的抽向被关在牢笼里的人。地上的人儿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身上数道鞭痕血淋淋的,脸上则是更多,鲜血模糊了脸看不清楚模样。 “我的百戒鞭专为你这种狐媚子准备的!生得一副贱样,我让你得意让你嚣张!”墨蓝色的劲装上已是血迹斑斑,女人甩了甩打疲惫的手,将脸转向了洞口缓缓走了出去,久违的阳光刺得她眼睛微眯。 阳光下一张白嫩的脸上赫然竖着两道刀疤,让女子原本还埋着怨毒的眼睛,此时看起来更加狰狞。这时崖洞内,传来的声音让女人一滞。 “王怜珂,你无非嫉妒我的脸,就算我脸上先前有疤,还是比你漂亮,丑八怪,有本事杀了我!” 没错,王怜珂用手里的百戒鞭抽了牢洞里的人一整夜,那明媚动人的脸,目若皎月,让她更加更加嫉妒得发狂! “既然你不肯说出云浮国后裔的去处,那我留着你也没用!”王怜珂眼下阴毒,抓着手里的长鞭转身冲向洞内!死!你给我死!我要你这贱人死!你才是丑八怪! “够了!”白影一瞬,一股强大的灵压,将已经处于疯狂边缘的女人狠狠弹到了洞壁上,女人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脸上的刀疤因痛苦而扭曲。拂尘缓缓落回了洞口处的一个人影手里,王怜珂看清洞口的来人,不顾身上的痛楚,战战兢兢的跪伏在地上:“方掌门,弟子,弟子...还未...” 方柏厌恶的撇开眼,不看王怜珂:“你抽了人家一整夜,你当我没看见?别以为我不知你心里的龌龊思想,我们明一派,何时教出了你这样的善妒之人!”女人一生不坑的跪在地上,她怕她再做出令师父厌恶的动作或者厌恶的话来,她可是要拿下大端弟子人选的!王怜珂心里暗暗发下毒誓,只要自己在明一派一人之下,就没有人再敢嘲笑她,只要她一人之下,就可以杀尽一切嘲笑她的人! “怜珂,为师知你心里苦,可眼前的天下苍生最为重要,若能找到万罗诛,我明一派在救济天下的里程碑上功勋耀眼!你可明白?”方柏看了眼一直跪在地上的弟子,不禁轻叹。“让罪人开口的办法还有一个,为师自己来吧。你回去吧!”王怜珂听罢有些不甘,抚着胸口默默退了出去。 老太婆虽年事已高,可双手却苍劲有力,眼看王怜珂已走,便一把将地上奄奄一息的人捞起,手掌附于其脊骨中段,嘴中念念有词:“一枢为迈,二断其行,三转思源,为伍之列!”苍老的手掌游刃有余的在女子背部推经点脉。 “巫宁,没想你这老无赖居然6年前没死,化得这副模样藏了这么多年,可是你偏偏落得我手里,既然你不说出万罗诛的下落,那我替天下,替苍生,让你尝尝我的真骨术!”方柏神色而厉,恨恨的看着眼前比自己年轻貌美的女子,双掌运术不断加强! “一枢为迈,二断其行,三转思源,为伍之列!” 第三十二章收到眼珠 次日,路惊奇携着小姜儿准备离开自来居。两人睡眼惺忪的下了二楼,同忙着擦桌的店小二要了一碗醒酒汤,那店小二正是昨个被路惊奇赏了银子的,一看是自己的大主顾,忙屁颠屁颠跑去了后厨。 “路公子,有人给您的。”自来居的掌柜见二人已下了楼,便匆匆走了过来,将一个玉盒往路惊奇二人的眼前一放,就逃也似的躲到了一边。路惊奇狐疑的盯着掌柜的眼睛,问道:“这东西什么时候送来的?”那掌柜的看了看路惊奇手中的玉盒,一个赫大的“王”字烙在玉盒中间,眼神不自然的撇开:“小的不知道是谁,昨儿夜里有人托我给您,只不过路公子昨儿贪杯,喝的伶仃大醉,就没有叨扰公子休息了。”掌柜的说罢,找了个理由匆匆忙忙的跑去了后院。路惊奇盯着手里的玉盒,半天也没有打开的意思:“小姜儿,你注意到掌柜的右手没?”云千华茫然地摇了摇头,问何意,眼神却从来没离开过那玉盒。通体的乳白羊脂玉,色泽均匀,整个盒身出了那个烫金的“王”字,没有任何花纹雕饰,一个指环大小的符文在玉盒的扣子上转动着。 “这是传氏锁!”小姜儿惊讶道,“有这传氏锁的肯定是芙江城的王家!再看这玉盒上的王字,肯定是他们没错了!” 路惊奇一脸懵,“传氏锁?王家?那王家给我们送什么东西?跟我们认识吗??”云千华嗤笑,这传氏锁乃是王家的自创咒法,原本是为了防止非族人打开密信或者秘密锦盒,便创了这只有本族血脉的人方能打开的锁,经过很多年的演变,也可以指定某人或某种族血脉一样可以打开,这一切都是由自创法咒的一族而定。 “若非指定的人妄图打开玉盒呢?”路惊奇焦急的问道, “哪只手碰的传氏锁,那只手就会被符咒释放出来的灵压鞭抽断掌骨!严重的手筋儿都给你抽出来。”小姜儿嘴角诡异上扬阴森森的说着。 “你说的那么自带音效干嘛!坏丫头!”路惊奇一个巴掌拍上了千华的小脑袋,心里盘算着:刚才的掌柜从一开始就不对劲,总是有意无意的遮挡自己的右手,可他还是能隐约能看见其右手掌心一条紫黑的瘀横,整个手无力的垂挂在身侧看似不受力,如若那掌柜的真的动手碰了传氏锁,那企图是什么? 路惊奇不自觉地抚摸上盒身的玉扣,指尖忽的莫名一痛,惊得他立马缩回了手!只见玉盒上的符文将于惊奇的血慢慢吸了进去,“砰”的一声,玉盒的盖子被瞬间弹开了。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顿时扑面而来。路惊奇二人惊诧,盯着玉盒中一滩血肉,脑中顿时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眼珠......”千华哆嗦着嘴唇不敢置信,这漂亮的玉盒里竟然躺着一只血淋淋的眼珠!千华何时见过这种血腥的东西,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引来围坐的人的疑惑的目光。路惊奇一把将小姜儿搂在了怀里,不停地安慰着,宽大的手掌轻轻抚拍着女娃,可他的手也不自主的颤抖着。他红着眼眶看着怀里已经哭成泪人的女娃,一股莫名的心痛让他不知所措。路惊奇惨白着脸,发现玉盒角落里,一张被血染红的纸条: 见巫宁,拿万罗诛来换。 路惊奇再次看了看手中的纸条又不可置信的盯着盒中的一滩血肉,静兰姐......静兰姐在王家!他们居然挖了她的眼睛,就为了换个破石头?!路惊奇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心仿佛在滴血!他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不知是惊讶还是不敢相信,顿时一股怒火冲脉而张,感觉胸腔一口腥甜,路惊奇眼里慢慢蒙上一层猩红,爆瞪着双眼,手里的纸条被捏得粉碎! 挖她的眼珠?王家!我就挖了你们的眼珠,斩了你们的四肢!拿你们的黑心一口一口的喂你们吃下去! 周围的人见着原本好端端的两个人,一个哭的快没了气,一个戾气横生,整个自来居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路公子,路公子,你醒一醒!”店小二将手中的两碗醒酒汤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轻推了推眼前无动于衷的男子。只见男子抱着怀中的一个女娃,双眼猩红的怒目着前方,一动不动,一股股强大的灵压瞬间从男子身上迸发,形成一股狂风,碾向四周,这出其不意的变故使有些客人因敌不过这灵压,毫无征兆的被掀翻在地。有的持剑插地,半跪着,艰难的抵御着巨大灵力,客栈里的屏风座椅无不被碾得的粉碎,木梁歪的歪,断的断,原本清雅的自来居不过片刻便是一片狼藉。 “路公子,请手下留情。”温柔的男音与风同来,轻轻柔柔的。届时,一只纤细修长的手轻轻抚向坐在地上的男子。 路惊奇满脑混沌,原本浑身发热的身体,忽觉得脸上一凉!一股沁人的花香瞬间涌入心肺,流向四肢,清清凉凉的,路惊奇顿觉脑中一片清明,呼的回了神。见着远处的店小二,狼狈的躲在角落害怕的看着自己。 刚刚自己是怎么了?! 他急忙抱紧怀中的人儿,怀中的人儿眉头舒展,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还好,小姜儿没事儿。路惊奇长呼一口气又瞥向玉盒,只是不知玉盒何时被重新盖了回去,安静的躺在眼前的桌上。周围的一声声哀怨,将路惊奇吸引了过去,他刚想回头看看周围发生了什么,悠然间,一只纤纤细手伸了过来,手里还捏着一只茶盏,腾腾的冒着热气。路惊奇惊的往后一缩,身边不知何时坐上了一个青年男子,男子弯眉若柳目泛星河,一颗不大不小的红痣点在眉心,眉宇间多了分妩媚,更多几分姿色。路惊奇还没见过如此美丽的红衣男人,双眸清澈像汪清潭,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惜之情。可这眼睛生的颇为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路公子,喝茶。”男子微笑着,路惊奇一时间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眼下他可没心情喝茶聊天,他要赶去王家救巫宁,再晚去,怕是不止眼珠这么简单了,静兰姐对于他对于小姜儿是这个五渊最亲近的人了,他一定不惜一切代价救回巫宁! 路惊奇摇了摇头谢过了眼前的男人,准备抱上小姜儿离开。可男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依旧微笑着端着茶杯,没有收回手的意思。路惊奇见这男人如此不知趣,也不知怎地,心下腾地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一掌打翻了男子手上的茶盏,语气坚硬道:“我说你识不识相!没看到我没心思跟你喝茶聊天么,人命关天!你莫碍着老子,起开!” “路惊奇!不就一颗眼珠么,你犯得着动这么大肝火,”男子的声音不温不火,挑衅的看着眼前脖子上已经青痉暴起的路惊奇,依旧漫不经心道,“只要最后还留口气不就好了,眼珠没了,容颜毁了,说不定她早就不想活,一心想着求死,你倒还省心省力!”路惊奇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个他并不熟悉的男人,此时竟说着如此不着边际的话!气的他手指节捏的发白,怒吼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巫宁对他来说少一根汗毛都是金贵的,怎么到了这个男人口中,变得如此轻贱薄命! “我劝你谨言慎行,不然我连你的眼珠都一起挖下来!”路惊奇忽而冷下声音换了态度,转头阴森的盯着男子的眼睛,“你眼睛生的好看,倒像我一位朋友,把你的眼睛给我的女神,应该再好不过了。” 男子听罢噗嗤笑出声来,笑的花枝乱颤,眉心的红痣尽显妩媚:“你这孩子倒是有趣,我不跟你凭嘴了,省得你炸毛~说回正事。” 哎?怎么转移话题了?哎?!路惊奇一时转不过弯来,他刚调整好说点狠的,怎么就转移画风了,不科学啊喂! “刚刚观察了你,身上似乎无灵力波动,可我一探,你体内竟然有魔丹!方才若不是我阻止你,你倒是将这里的无辜人连同自来居一并埋咯!”男子若有所思道,眼神时不时瞟着路惊奇的肚子。路惊奇见男子总是不怀好意的盯着他下半身,就全身不舒服,赶紧捂了个结实。心里却在嘀咕:魔丹?是哪来的? 巨远魔人!?上次巨远魔人借着他的身子刑仙壶里逃了出来,按理说早该找到宿主了,怎么魔丹还在体内?那...巨远魔人的神识去哪儿了? 一连串的问号在路惊奇脑中浮。怪不得他的身体好像一天比一天强壮,只不过有了魔丹能怎样,还是没有灵力!不然他早就能修习法术了,还用在这受气? “我且不问你为何修炼魔道,不过我奉宫主之命,提点你一句,以你现在的本事,若想活命,别去王家。”男子清澈的眸子认真的望着路惊奇。 路惊奇沉默了,他并非不知道自己是个没用的废柴,巫宁先前说自己没有资质成为一个修士,可是她却无时无刻不为自己寻找突破识灵阶段的方法,也为此搜了很多灵丹妙药给自己。如今女神有难,这个像亲姐姐一样的女子,他无论如何都要拼死相护! “你是什么人?”路惊奇上下打量着这个男子,从出现在他眼前开始就神秘兮兮的。 “我是凤谣苑的头牌,娄浔欢!有时间来捧场啊~”男子一愣,却也大方的告诉他了身份。 “天啊!凤谣苑的头牌!” “怪不得这小生长得如此好看!” “这凤谣苑的头牌可是斯月国最出名的男妓,只要有钱,就能进去逍遥快活!” “对对对,这整个斯月国的谁不知道凤谣苑,是金主们的温柔乡啊!” 人群里瞬间热闹开来,路惊奇听着叽叽喳喳的谈论声不禁咂舌:“敢情这娄浔欢是个鸭子啊!仔细这么一瞧,细皮嫩肉的,越看越娇弱,那刚刚摸我脸的人不会是他吧?咦~~~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路惊奇越想越瘆得慌,起一身鸡皮疙瘩。“你个鸭子!”路惊奇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好像这样称呼不太文明,“你个...你个不知羞的的男模!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自豪么!你又不是我的谁,我的事儿不用你管!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路惊奇抱紧怀里的女孩,开了十足的马力,疯狂逃出了客栈。 我跟一个男妓费他么的什么话,我又没钱包养他!呸!我特么脑子里想的什么!我一个大男人特么才不会包养男人呢!虽说小公子长得还真别致~我呸!我特么是直男!路惊奇一路跑一路骂骂咧咧。 “哎,客观!你还没赔钱呢!”掌柜刚从后院出来,看着满堂的狼藉,一脸心疼。 “罢了。把你伤口处理好。”娄浔欢清澈的眼神冷了下来,掌柜见状,低诺一声捂着右手退了下去。 ———————————————— 南苍剑仙派-仙与堂 “向掌门,我派弟子打探消息回来,说在炢炦山一带有云浮国后裔出现,不过没有万罗诛的气息。”武瞿歪着个大脑袋,一脸痞气的斜睨了眼身边的一个老太婆,冷哼一声转而向一个颇有道骨仙风的老者恭敬道。 “云浮国后裔?嗯......”老者眼里一片清明,低头沉思片刻,“我南苍弟子张衍今日禀告了一事,说明一派捉了一个姑娘,可有此事?”老者淡淡道。还未等到回应,武瞿急不可耐道:“方柏圣姑您可不要为难了人家,毕竟咱们修仙的,讲的可是普度众生,慈悲之心,我可听闻明一派的教规刑罚可狠厉的紧!” “武老怪,我明一派的派规还轮不到你穹阳宫来品头论足,人我捉了,该怎么处置我说的算!一旦有消息,我会给各个门派一个交代的!”方柏精瘦的脸上目光阴沉,狠狠瞪了一眼武瞿不再说话。 “天正,元掌门这几年闭关如何了?”老者眼里慈光,转过头笑问着一身金袍严威正坐的中年男子,在这群老者中,金袍男子算是最年轻的一个了。 “多谢向掌门对祖师的关怀,我家老祖身体安好,静待突破大仙境,以造福百姓苍生,辅我五渊昌隆!”中年男子淡笑着回应,手中摩挲着两颗蟠珠。老者见状又问道:“之前听闻恒天派的大弟子打误伤了莲云城潘氏的两个孩子,不知天正可有耳闻?”金天正眼神一滞,手里转动的蟠珠也停了下来,许久轻叹了一口气:“不提也罢,过几日便是寻龙节,想着让这孽子去给潘家道歉,还望向掌门多在潘老爷子面前提点在下的好。”老者笑而不语,不再理会中年男子。 “今天各派掌门都赏脸莅临寒舍,向某不胜感激,只是如今五渊因有谣言,传消失许久的万罗诛同云浮国后裔再次现世。”老者捋了捋胡子,颇有深意的望向金袍男子的方向,继续道,“我们各派都有弟子向各国打探,却均不得消息,只有明一派寻得一女子,也不从知晓是否是云浮国的后人,如今大局当下,应是静观其变,也勿见风便是雨,伤了无辜百姓。” “今天,我们各派群首议事为何频频话中带话,句句指向我们明一派!就因为我们弟子聪慧过人带了线索回来,生怕我们寻得万罗诛,所以让你们惴惴不安了?”方柏还因刚才武老怪阴阳怪气的话气得不轻,她放眼望着仙与堂中端坐的所有人,除了看不透向步涯到底在想什么,其他人的什么心思,她方柏可是一清二楚! 娄夜坊!为何娄夜坊的人没来?方柏紧握拂尘,看着身边的空出来的茶席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向掌门,今日看来我们在座的都没有什么商议的了,娄夜坊的那位公子哥也不见得会来,明一派中事物琐碎,先行告辞!”方柏不自然的僵硬道,似乎急着要离开。 武瞿冷哼了一声不作理会,金袍男子同老者点了点头,方柏拂尘一挥,扫了武老怪一脸毛,武瞿气的涨红了脸,大骂眼前的老太婆幼稚,方柏这才满意的走了。 “这娄公子倒也是别具一格,我还头次听闻一个名门正派,在五渊各国到处开妓院的!”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身着肃黑,一脸不屑。武瞿听罢脸上有些尴尬,忙喊道:“瞎说啥玩意儿,那妓院俩字是你该说的吗?啊!”边说边挥出大掌作势要拍向那人。那人嬉笑着忽反应过来身边还有各派长老,连声求饶,武瞿生的也是高大,因穹阳宫与别的门派修神不同,穹阳弟子练的是气,武气而生,力大无比!所以各个高大威猛,状如凶兽。 “行了行了,你们师徒二人能不能别这么能装,武老怪,我就没见过你真揍你弟子的!”发话的是一个小门小派的半百老头,看着眼前两个大汉打架跟闹着玩儿似的,更像是撒娇般,真是让他连连作呕。 自从方柏走后,仙与堂的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向步涯盯着面前空出来的两个茶席,静静的端起茶盏。 第三十三章误闯凤谣苑 已是黄昏,路惊奇精疲力尽的抱着怀中还未醒的女娃,满脸担忧,就算小姜儿贪睡,也不会一睡好几个时辰。从自来居逃出来,本想着直接去王家,可是小姜儿和自己一样没有灵力,王家不是那么好进好出的,何况也不能带着姜儿冒险,今晚先找一个地方歇脚,明儿他一人去便可。 路惊奇走在人烟稀疏的巷子里,云千华在怀里迷迷糊糊的醒来,瞅着路惊奇一脸疲惫的抱着她,月色皎白,映在他的脸上,出来数日,嘴角已是有长长的一层胡子,惹人心疼。云千华伸出小手,慢慢拂过他的脸颊,停留在他的唇边。路惊奇一滞,随即欣喜的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心里满是歉意,想必巫宁的事对她的打击确实很大。 “你醒啦!你可吓死哥哥我了,累坏了吧,我带你去客栈休息。”路惊奇顺势紧了紧臂弯,深怕将云千华从怀里跌落。“路哥哥,我自己能走,你...你都快不行了!”小姜儿羞红了脸,这好像是路惊奇第一次抱她,是这么温暖,这么让她不舍得。路惊奇宠溺的挂了挂千华的鼻子,傲娇道:“打住!打住!男人最怕女人说他不行!我很行!”两人你一眼我一笑的穿过了数条宽窄不一的巷子,许久来到一条宽敞的大路。两人同声惊叹。 “卧槽!” “卧槽!” 路惊奇一愣,一脸诧异的瞪着怀中的千华,千华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跟你学的......”路惊奇白眼直翻:“好的不学,坏的你上赶子学!” 这条街很宽敞,路上两边挂满了花花绿绿的灯笼,街道上人来人往,富丽堂皇的马车都急匆匆的,有的快马加鞭尾随着马车一同赶路,争先恐后的向前方疾驰。路惊奇奇怪,这时间也算是大半夜了,怎么芙江城的这片地方还这么热闹。 他便随手揪过一个路人,那小哥儿瞅着路惊奇的着装不像是城里人,笑道:“嘿,公子哥儿想必头次来芙江城吧,您可来对地方了,这前边可是富贵人家的温柔乡呢~”小哥说罢,整了整自己衣帽欲要继续赶路,见路惊奇疑虑,又问:“您可是也要去?走!我带你去掌掌眼!” 路惊奇听说要去那烟花之地,顿时来了兴致,他想着以前只能从书里了解古代的什么飘香苑啊,什么花满楼啊,现实中妓院还还真没见过呢!路惊奇兴奋地搓搓手,满头答应了。再说了,越是人杂的地方越能打探到王家的情况 “路哥哥,我听姥姥说,这温柔乡不是个好地方。”小姜儿满脸不高兴地看着眼前已是满脸猥琐之相的男子。 “哎呀,好姜儿,我真的很好奇啊,我没见过啊,就让我看一眼嘛~~求你了~~” “不行!” “哎哟~哎哟~哎哟~~再说了,这么晚我们也没客栈住了~” 小姜儿无奈,终是抵不过路惊奇的软磨硬泡(厚脸皮),便同意了。 那小哥儿看了看一米多高还蒙着面的千华,又看了看胡子拉碴的路惊奇,满脸不可思议:“兄弟,你逛花楼还带着自己孩子?” “啊?”路惊奇被问得一脸懵,随即反应过来,“闭嘴吧你!你才老呢!你全家都老!”气鼓鼓的拉着小姜儿的埋头往前走。 二人跟着那小哥儿一路向前走,越往前走,路两旁五彩斑斓的花灯挂得越密集,越亮堂。数千条采绢丝巾系在花灯下方,随着风柔柔地飘着,明明是已是夏季,却是一幅春色旖旎的景象,不禁让人心生荡漾。 “公子哥儿,你瞧!”小哥儿笑意连连,挥扇一指,路惊奇顺着扇子直指的方向,辉宏气派的酒楼上,一块巨大的牌匾大气的写着三个字: 凤谣苑。 凤谣苑?挺风骚的名字嘛~凤谣苑!娄浔欢!这不是早上那个变态男模的老巢么!!!怎么跑到他地盘来了!他再怎么想从富贵人那里打探巫宁的消息,也不能羊入虎口,得赶紧溜儿! “公子哥儿,这凤谣苑的美人儿啊,各个是仙子应天下凡,能歌善舞,作诗赋词样样精通,可还满意?”路惊奇叫苦连连,忙挣脱了小哥儿的手:“我靠,里面都是男妓我来逛什么啊!天色已晚,家中有妻有女,告辞!!!” “男姬也有风情为那种的,公子不用这么早的否认,随我进去瞧瞧!”小哥儿说罢就硬拽着两人往里走,今儿的凤谣苑人是异常的多,一个个的都互相推搡着都想往里钻。路惊奇心里苦啊他到底造的什么孽!逛个妓院就这么难么,这斯月国欣赏水平有问题啊,他眼瞅着不论是男女老少都在蜂拥的往里凤谣苑里挤,把他和小姜儿挤的卡在中间进去也不是,出来也不是。 什么声音?Duang,Duang,Duang...... 路惊奇颤颤巍巍的扭过头只见一个全身肥的流油的富婆,甩着身上的超吨的肥肉,从后面冲来!好似没看见前面有人似的,一个身形就直接撞向路惊奇等人! 救命...... 那富婆带着300斤的重量直接将路惊奇和千华随着拥挤的人群给撞飞进凤谣苑。路惊奇等一群人被撞的躺在地上,眼冒金星,半天缓不过神来。 “谁都别和我抢!浔欢是我的!”那富婆掏出一个粉色乾坤袋,哗啦啦的从里面到处各种各样的金块和灵石,堆在了地上。远处还在迎客的老鸨脸色大喜,鬼一样的就飘到了富婆面前,边捡着地上的钱边吆喝道:“来!先给这贵客上头烤猪,三坛富贵仙!贵人配仙酒,美人怀里走~”老鸨是个面容白皙的男子,凤眼含春,也算得上是个大美人了!他一手招呼着那个肥婆,一边眼睛时不时的打量着其他前来的花客,笑得合不拢嘴。 路惊奇噗嗤笑了出来,那肥婆都快把他撞成残废了,还吃烤猪?老鸨还真是看人上菜啊!可路惊奇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只见原本灯火通明的大堂里,烛火一瞬间被熄灭了,大堂顶端的灯盏里,一颗夜明珠发出耀眼的白光直射秀台。原本喧闹的大厅,都特别默契的安静下来,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 这么先进的么?!聚光灯都会用了?!路惊奇暗暗咂舌。 只见一段悠扬的笛声混合着浅浅绵绵的琴声娓娓而来。天空中大片泛着点点荧光的花瓣,伴着清幽的香气向众人散去。 一素红衣,大袖随风旖旎,如墨的长发随着旋转的身影风中吹起,婀娜的身影缓缓落入秀台,一张绝色的容貌渐渐映入众人眼帘。眉若弯柳眸映星河,舞姬妩媚又清澈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人群中的一个青年男子。眉宇间的红痣在夜明珠下更显妖魅。 “浔欢在看我!” “他明明看的是我呢!”人群中两个女子争得面红耳赤。 “不不不,小欢欢在看我~”一个油腻腻的声音不甘示弱的响起,路惊奇满眼嫌弃的瞅着一个半百有余肥腻大叔在那争辩着,不禁干呕。这年头,真是口味难调啊! 秀台上红衣一落,欣然起舞,舞姿刚柔并济,柔中带着英姿,刚中带着阴柔的美,随着戛然而止的乐声,令人垂涎的容貌在赞叹声中渐渐隐入黑暗。 美人一走,台下纷纷引来叫嚣,尽是抱怨花魁才跳的短短一舞就没了。“哎呀,贵人别急,等一会,自会来罚酒,陪你们好好共度美霄!”老鸨边笑着解释着边马不停蹄的收着客人挥洒出来的金银。 路惊奇和小姜儿实在受不了这里的恶趣味,对视一眼,走为上策!就算这地方能住,也不敢住,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人! “公子既然来了这里,为何不喝一杯再走?”伴随着柔和的男声一阵好闻的花香随之而来。 好熟悉的味道...... 路惊奇回过头,一张白皙好看的脸突的放大在眼前!路惊奇一愣,为何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睛总是能让他有一瞬的失神。 “我既不知路公子为了浔欢,能找到这里来。”男人见路惊奇木讷的看着自己,随之嫣然一笑,将手中的玉盏推了过去。 这次路惊奇没有打掉那男人的杯子,接过玉盏一口喝了下,一股腥涩从口中弥漫开来:“啊呸呸呸!这什么玩意,这么难喝,还没千生客栈的好喝呢!”说罢,又吐回了杯里,赶忙将玉盏扔在一边,这尼玛是假洋酒呢?一股马尿味儿,这么大香粉楼酒这么廉价! “妖人的迷魂汤你也敢喝!你和他做交易了?”娄浔欢原本带着暖意的眸子立刻冷下了去,沉声质问还在一边干呕的青年男子。 路惊奇白了一眼:“关你屁事!”他心知肚明,给巫宁换药的事情不能败露,眼下刑仙壶还在他身上,这么个人神皆贪的大宝贝,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不得杀鸡取卵!娄浔欢似乎看穿了路惊奇的心思,不屑道:“我对你换什么东西不感兴趣,我只想问你拿什么换的!” “关你屁事!” “得寸进尺。”娄浔欢一改柔弱姿态,突然间一把将面前吊儿郎当的男子扛上了肩。一旁的千华见势不妙刚想上前就被娄浔欢香袖一挥,迷的眼神涣散,一脸憨样的呆呆站在原地。 “你做什么死变态!小姜儿!”路惊奇受惊见小姜儿那般模样,使出全身力气扒拉着男人锢在他身上的臂,可那男人的力气竟大得很,砰!路惊奇万吃痛的捂住了自己的头:“嘶...你抗就抗呗,你注意点我脑袋行不行,磕柱子上了!”娄浔欢凉凉的瞥了一眼在肩上的人,不作理会,径直往楼上走去,台下还不知情的花客被浔欢这狼性的一面引得尖叫连连。 不一会路惊奇被男人带到了一个厢房。厢房内不知名的香气同男人身上一样好闻,娄浔欢一把将肩上的男子丢到了床榻上,顺势将房门锁紧。 路惊奇看着男人一系列的举动,不顾被摔得有些生疼的腚儿,后怕道:你这是霸王硬上弓!我是大直男,我不是你的良人!我喜欢女的,你性别不对啊!” “诺!给你给你,都给你,就当我买你一刻春宵了。”路惊奇几乎是要哭出来,拼命的从自己身侧的乾坤袋掏出大把的金条灵石,全部抛向娄浔欢,“我求你,我真是直男,我不好这口,我是真不知道你有这癖好,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招惹你不开心了。” 娄浔欢冷笑一声,不为所动仍一件件的脱着自己的上衣,红色的锦袍轻轻滑下,白皙的胴体在屋内的烛光下柔腻炽热,慢慢向床榻方向走去。路惊奇这下是真坐不住了,一边发出狼嚎似的尖叫,连滚带爬的从床榻滚到床下,撒丫子就往门口跑,这特么是要交待了吗?我的清白,我可怎么在以后的媳妇儿面前抬起头啊!路惊奇眼看着就要跑到门口,欣喜过望,可手还没碰到木门,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猛地拉了回去。 卧槽!吸星大法?! 路惊奇以为又要被狠狠摔在床上,可这次却没有预期的腚疼,随之传来的是暖洋洋的胸膛。 “你要干嘛!大侠...”路惊奇可怜巴巴的望着一脸春风,眼媚如丝的娄浔欢,心里不禁感慨:一个男子生的如此也是绝了,娄浔欢你要是个女的,第一个就把你办了! “我要。。。”娄浔欢此时的眸子里透着股莫名的情愫,薄如蝉翼的衣纱半搭在肩上,眼神迷离的将身子慢慢压向床榻, 路惊奇看着眼前几乎是半裸者的男人,心跳的厉害,刷的一下红了脸。 “我要你附中的魔丹!” “......你说要啥?”路惊奇愣住,还没等他反应,只见娄浔欢的手中不知何时握了一把短刀,快速朝自己的腹部袭来! 这也太突然了吧兄弟! 眼看短刀已靠近肚皮,路惊奇心忙侧身一缩,从男人的身下钻了出来,一个驴打滚翻下床榻。“姓娄的!你过分了啊!杀蚌取珠这么残忍地你都做得出来?!”路惊奇气急的破口大骂。他用力的晃着门把手,扒拉着已被锁紧的木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那你就把万罗诛交给我。”娄浔欢半倚在床上手里把玩着短刀,眼神晦暗不明。 路惊奇一愣,万罗诛?怎么又是万罗诛?!他面无颜色的盯着男人,手里不住的颤抖:“你和他们是一伙的?王家派你来的?”路惊奇见男人并没有回应,这算是默认?心里越来越怒,都奔着万罗诛来?好!甚好!路惊奇面无表情的盯着床榻上的男人道:“也好,巫宁的眼睛就先由你来还!再让王家血债血偿!”说罢,快速从腰间的乾坤袋里摸出一把银枪,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手腕一振狠狠的将银枪的射向床榻上的男人!路惊奇眼看着自己的银枪正对着男人的左眼狠狠刺下,一时间鲜血飞溅!溅的床幔上到处都是。路惊奇大惊,为何不还手?他赶忙上前扶住欲要倒下去的人,他从来就没有杀害过一个人,他以为娄浔欢会躲开,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轻易就伤了那男人。 “你明明有修为,为何不躲!”路惊奇冷冷看着怀中的人,男人左脸脸上一个不大不小的血窟窿此时正汩汩的冒着鲜血。 “我躲了啊~”一阵轻笑从门口传来,路惊奇抬眼,只见娄浔欢正一脸玩味的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短刀不知何时又换成了一壶富贵仙。 “你!”路惊奇惊诧,再低头望去,只见自己怀里的男人已幻成一簇花瓣,散落在身上。 “怎么样?我的幻术是不是已到了惟妙惟肖的,以假换真的地步了?”娄浔欢随意地批了件凤袍,拎着酒壶跃上窗栏,继而道:“路惊奇,我知道万罗诛在你身上,可疑的是,我探不到一点气息,你是怎么做到的?” 路惊奇嗤笑,“你们千方百计的想夺得万罗诛,一我不是你们口中的云浮国后人,二我身上没有那个东西,三你最好说出巫宁的下落。否则......” “否则怎么样?”娄浔欢有些好笑的望着已经语塞的路惊奇。“你就是个没有灵资的废物,我不知道这百年的魔丹为何没将你这凡躯烧成灰,但是放在你体内就是浪费。你若不配合,我只能杀蚌取珠!” “你何不一刀了结我,你们这些王家人,就该被千刀万剐,剔骨食肉!”路惊奇恨恨盯着眼前的男人,这群道貌岸然的小人为了块破石头挖巫宁的眼睛,还想着绝了云浮国最后一条命脉,真是打得好算盘!虽然他路惊奇是个贪生怕死的敛财人,却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认命! “我只告诉你我和那群肮脏种不是一类的,娄夜坊是五渊名门,断不会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路惊奇见面前好看的男人认真的望着自己,一时间有些踌躇,这娄夜坊又是什么门派,他忽然记起巫宁之前与他提到过,五渊闻名的第一刺客——娄戈,就是出自那里!娄夜坊是当今五大门派之一,娄夜坊的弟子都是清一色男人,且各个容姿绝色,无论修为与美貌皆闻名五渊!都说带刺的玫瑰是形容女人的,这娄夜坊的美男子可都是钢钉,与其说是美人窝,倒不如说是个刺客巢穴!刚刚路惊奇还在人家的极限边缘来回试探,幸好娄浔欢这个人脾气还稍微好点,不然以自己的刚刚的作为,不得被一掌拍死! 路惊奇不禁扶额,苦笑:“娄大侠,我身上真没有万罗诛,我又不是云浮国后裔,也不会什么独门阵法,真要有那神石你们那狗鼻子早闻到了不是吗?”男人听罢先是瞪了他一眼,随后淡淡道:“你不姓云?你的年龄、模样,和6年前遗留下的和那云老头子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八成是你没错了。”娄浔欢看路惊奇一脸云里雾里,随即将案桌的一幅卷轴扔了过去。路惊奇拿起,只见卷轴中是一个中年男子腾驾于祥云的的模样,画中的男子背上赫然有着一对银色翅膀,身形高大精壮,眉间透着股王者威风。路惊奇看了看画像上的人,又在镜中仔细观察着自己的脸,还真别说,自己除了瘦了点白了点痞气了点,没有什么翅膀,只五官相似度来说真的是亲爹中的战斗爹了!世界上还有无血缘关系还如此相像的的人。“不管你姓云还是姓余,你这脸是不可否认的,也不管你用伐灵阵将万罗诛藏哪里,我都不在乎,我只不过替我弟弟寻个故人罢了,看你这个缩头缩脑的样子,也不配当那云老头的后人!”娄浔欢斜睨着还在一脸臭美的人,不屑道。 故人?也就是不用被宰啰?路惊奇望着镜中的人儿,不禁计上心来。 “娄公子,既然什么都瞒不住你,我也老实告诉你,我的的确确是云峥的儿子 ,不过那神石不在我身上,我连灵力都没有更别说私藏一块能够掌握天地的万罗诛了。那个.....你弟弟什么时候来,我们见一见喝喝茶?”路惊奇一脸谄媚的笑看着浔欢的眼睛,双手拉着男人的香袖撒娇的拉晃着。娄浔欢狐疑的盯着眼前还有些稚气未脱的年轻人,说不上来路惊奇为什么有种让他心慌慌的感觉。 “罢了,你身边的小书童借我炼两个月的丹,我就不取你魔丹。”娄浔欢无视了刚刚路惊奇的回答,自顾自的说道。“书童?什么书童?”路惊奇哑然失笑,那男人是把他刚刚说的话直接无视当渣渣过滤掉了吗? 娄浔欢继续无视,拿着酒壶的手掌轻轻一抬,不一会一个头戴面纱的小娃从门口走了进来,面纱下的瞳孔放大,无神的盯着前方,身体僵硬的移动着活脱脱像根木头。小姜儿!路惊奇着急上前拉扯住小人儿,可还没碰到衣角,小姜儿在眼前忽的消失了踪影。娄浔欢慢吞吞的将脚边的捆锁紧了紧,一把抗上了肩。 “魔丹我给你!你把我妹妹留下!”路惊奇慌神了,要什么都可以给,就是不能把小姜儿带走!说罢就要取浔欢肩上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小人儿。 娄浔欢冷哼,淡漠得朝上前来的人一个酒壶抡了过去,晶莹的富贵仙顿时洒了一地,酒壶却完好无损的咕噜噜的滚到了门口。路惊奇被这突如其来的酒壶砸的脑袋迷蒙耳鸣阵阵。 “人我借走了,两个月后还你。滚吧。”等路惊奇缓过神来娄浔欢早就不见了身影,只留下传音。路惊奇两眼无神的望着空无一人的厢房,心里泛酸,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来五渊,会应邀救人,更没想到自己会和巫宁小姜儿如同一家人,为什么才短短数月就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如今巫宁被困在王家挖去了眼睛,小姜儿又被娄夜坊的人抓去。要怪就怪自己是个废物,灵资没有,法术不会,连保护家人的资格都没有。路惊奇唤老鸨拿上几壶富贵仙,跃上之前娄浔欢坐过的窗栏,斜倚着定定的望着远方寂寥的夜色。月上三更,人渡几魂。 王家、娄夜坊,你们的梁子我算结下了!路惊奇轻轻抚摸着腹部,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第三十四章有人碰瓷啊!张口五千金! 王家府邸。 今儿是王家的大喜日子,府邸很大,府内上上下下都忙的不亦乐乎。屋内挂满了红绸,屋外的丝绸灯笼结满了数百个,火橙橙的一片,好不热闹。 此时内院里乌压压的站着一堆人,各个手里捧着系上红绸的木箱,大大小小各异。 “仔细着点儿!今儿是二小姐的喜事儿,等会大小姐回府了可要好好查我们事儿办的妥当不妥当!”为首说话的是一个穿着还算体面的丫鬟,正对着一个小厮瞪眼儿。 “宝姐姐~你说王家也不如从前那般兴旺了,怎么二小姐的婚事还办的这么隆重,真是搞不懂,这里里外外的设宴和装布都花了好几千金啊,家底都搬空了!”被瞪的小厮满脸的唏嘘,宝姐一听这话,立马狠狠掐了掐小厮:“你快别说了,这话传到大小姐耳朵里,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宝姐小心翼翼看了看四周接着说道,“二小姐嫁的可是当今九皇子,虽然是个侧妃,咱斯月国好歹也是五渊第二富国,怎么的聘礼也够咱们王家一辈子无忧了!所以怕什么,王家就算把家底掏空也值了!”小厮一听,原本还担忧自己发不上银钱而苦恼的脸立马笑开了,只要有钱就好办,两人说笑着带领着众人进了前厅。 “王怜珂!你可算回来了!你为什么替我擅作主张!爹娘还在呢,你问他们同意了吗!”一个身着喜服女子红着眼睛就扑向站在门口的人影,女子不顾头顶着十几斤重的凤冠,拔剑就和人影打斗了起来,剑剑直击要害。 人影不吭声,身形轻巧的避开每一剑,手里的长鞭也总是点到为止,并没有伤害到女子分毫。 女子打了一会,觉得无趣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哭啼啼道:“姐姐,从小你资质比我好,你是嫡我乃庶,我知道尊卑有别,你可左右我很多事情,可婚姻大事你却不与我商量。你该如何待我!” 人影收起长鞭,轻叹了口气:“怜如,我从小疼爱你,从未把嫡庶之别隔在你我中间,什么好的吃穿用度都给你。自从6年前爹在朝中献错计策导致斯月国的一部分疆土被金甲国抢走,惹怒国君,我们王家才会没落。如今国君有意再次重用我王家,可姐姐已经毁了容,只有妹妹你能振兴王家了!怜如,看在姐姐待你不薄的份上,帮帮姐姐吧!” 王怜珂红着眼眶,也不知是伤心还是激动,脸上的疤痕泛着红一抖一抖的,王怜如看着眼前的这个已经满脸丑疤的女人不禁恶寒,忍不住推开了王怜珂紧抓的手,不自然道:“算了,好歹是个有钱的皇子,我也不亏!”王怜如嫌弃的立马起身走向自己的闺阁,之前心想着姐姐念在自己是逼不得已嫁给九皇子的面子上,只要自己委屈的哭闹几声,姐姐会把传家之宝给自己,没想到那王怜珂居然跟自己卖起惨来,丝毫没有提到传家宝的意思。 想到这,王怜如暗暗打定注意,那个九皇子也不是无用之人,这东西要拿到手也是来日方长,不急~ 王怜珂幽幽的望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嘴角冷笑。“主子,这二小姐摆明着就是故意的,您刚刚怎么不还手,您也太惯着她了!”在一旁的女侍打抱不平道。 “无碍。”王怜珂嘴上应着,心里确实极为明白,怜如就是奔着自己的十二灵卷来的,自己隐忍这么多年好吃好喝的供着那个女人,就是为了把她作为棋子献给斯月皇室,今儿打不还手还不是怕毁了容不好送出去。王怜珂收起百戒鞭,警惕的望了望四周,随速速回了房。 ———————————————— 路惊奇从凤谣苑出来时是被里面几个健硕的小厮扔出来的,原是昨晚将乾坤袋里的灵石和金银珠宝都掏了出来,今儿付不起富贵仙酒钱而被轰了出来。 “狗眼看人低!大爷我有的是钱!大爷我还有个藏宝洞呢!你大爷...”路惊奇酒还未醒,大着舌头咒骂着,谁不想迎面撞上了一个老者,两人纷纷“哎哟”一声倒地,老者胡子灰白,满脸污垢嘴里不停地轻吆:“哎呀,撞死我了,你这小儿撞死我了!” 路惊奇原本倒在地上浑浑噩噩的,被这几句给吓得立马醒了酒,“腾”的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 定睛一看是个乞丐老头儿,立马慌到:“别别别,你别说话!我就不小心撞了你一下,怎么还学人碰瓷呢!” 老者眼睛滴溜的转,转而大哭起来:“哎哟,我可怜啊,看我年纪大了好欺负了,把我撞残废了还想一走了之,我命苦啊!”一旁不明所以的路人被这老头的几声嚎哭都给引了过来,纷纷前来说年轻人的不是。 路惊奇又羞又恼,真是百口莫辩:“你个老头,别以为我喝了酒就没看见你,两小腿跟装了小马达似的撞向我,你还反过来恶人先告状!”老者像是闭了耳,不闻不问一个劲儿的撒泼,路惊奇无奈,只好蹲下身去,凑着那老头的就问, “多少钱!” 那老头一听立马没了声,伸出五指。 “五银?” 老者摇摇头。路惊奇大叫:“五十银!不能再多了!”老者继续摇摇头,慢慢道:“五千银。” “我警告你,老头你别过分啊,你要那么多钱你买棺材葬全家啊!”路惊奇摸了下自己的口袋,气不打一处来,说话也不分轻重,他真没想到这五渊还能遇到碰瓷,狮子大开口的恶人!老者听罢不以为意,只是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路惊奇愣了,他没想到老者能为了这五千金居然承认了,好家伙,脸皮够厚! “算了,算了,碰上你算我倒霉,刚才你也看到了我是没钱被人扔出来的,我钱都在我的小私库里,五千金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大数目,我只是不想给你们这种恶势力继续作恶下去,不过没办法,你算是有种吗,我有急事不想跟你斗而已!”路惊奇一边搀起地上的老者,一边叨叨不休。 老者被搀起,莫不作声的拉着路惊奇就走,路惊奇看着老者轻盈的步伐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好歹装就装久一点,这老头也太现实了吧。 “老头儿,我私库往那个方向走,你走错了。”路惊奇作势就要拉老头往西边走,可那老头看似身形瘦弱全身没几两肉,却是力气大得很,没垃几下自己的身体就莫名腾空了, “你是修士!”路惊奇惊掉了舌头,这老头单手拽着自己的胳膊,在凌空飞行! 大基境以上境界! 路惊奇脑回路还没转过来,两人已来到一片废墟面前。 满地的焦黑的木棍混着黑灰,像是刚刚大火烧过似的。老者默默的上前,从灰烬里抱出一具已烧的焦黑的尸体,老者眼里看不出情绪,嘴巴努动着:“5银吧,老夫的家被烧的一无所有,帮老夫买副好棺材,替吾这个老婆子谢谢你。”路惊奇张着嘴巴,心里说不出滋味儿,没想到自己无心之语竟是真的,刚刚自己还在嘲讽,现在心里悔的肠子都青了,这不是戳人痛处么。路惊奇没再吱声,只是替老者买了副上好的金丝楠木,同老者安葬了妻子。 傍晚,路惊奇买了几壶好酒同老者坐在坟前,两人大口喝着。 老者望着勾月道:“我本无心争江月,奈何无心变有心。万千世事心中去,江月刀刀割人心。”老者原来是江湖散人,自幼独自修为闯荡,后结识同为修士的妻子,两人一拍即合在这斯月国的小村里安顿下来,就这么安然度过了80多年谁想这万罗诛一事传言开来,便惹来杀身之祸。 老者无奈:“我原先结识巨远仙人,他修为颇高,人非常好,性格却极为古怪,年纪那么大还和小孩儿一样。老身本没有灵资成为修士,是他教我修习魔道,改辟自身经脉,从而换个方式修习灵力。”路惊奇一听到巨远仙人这个名字,脑袋如晴天霹雳,这不是关在刑仙壶里那个大魔头么,怎么这老者还称魔头为仙人还同魔头修习魔道。 老者看出路惊奇的疑虑,笑道:“我知道你想的什么,食人丹元用人神识的大魔头?”老者说到这眼里多了份悔恨, “只怪当时,我太年少不能救他!那是世人对他的偏见,是小人对他的污蔑!巨远仙人从未做过此事!是他告诉我一心向善,他说心有明镜者,善恶分明。魔道和仙道本仅仅是成为修士的方法之别,一心向明之人,魔仙之躯有何分别。只怕是人心之别!” 路惊奇听罢,心中沉念,看来有时候听见的和看见的不一定能分辨真假。也怪自己分明有左右两个耳朵却听一面之词,世人分明只有一张嘴,却说着两面话。 “前辈,实不相瞒,我也有一事相求!”路惊奇将之前他进入刑仙壶的事一一讲与了老者。 老者听罢,不禁心有感叹:“怪不得初见你时,你身上有股他的味道。我便对你有了留意。” 路惊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我吞了他的魔丹,您老不会怪我吧。” 老者大笑:“他的魔丹待在你体内不出来也许有他的用意,你留着用吧。我想这就是他解脱的方法,孤苦了一生,是该放下了。” 老者说罢,运掌御灵,路惊奇顿时感觉有股惊人的灵力在自己的身体里游走,灵力醇厚,灌溉着自己身体里的每一寸经络,很是舒服。他忍不住享受起来,可刚要享受,这灵气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二人皆是奇怪。 老者又是运起一掌,可没过多久还是这般无辜消散。 “你这小儿,好生奇怪,我用魔道之术更改你经脉,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倒像是这股子灵力被你吸进去了似的。按照这样下来,我给你吸干了,也不见得有何效果。” 路惊奇脸色难看:“前辈还是算了吧,我估计我这体质也没得救了,就是个普通老百姓的命儿。我看这魔丹在我身上也是废品,要不我还是送您吧。” 老者嗔怪道:“无知小儿,这丹元入了腹哪有随便拿出来的道理,除非你得剖肚了。”路惊奇一听又是杀蚌取珠的故事,就头皮痒痒,连忙扯开了话题:“算了,我们还是聊聊怎么能拥有短暂灵力的事情吧,毕竟我有要事在身。” 老者沉思一会,从怀中掏出一个两个土黄色圆球,拳头大小:“这东西是老身这一生最珍贵的东西了!巨远仙人在我未成为修士,给我做的保命的东西,别看着难看保命很管用。如今我也用不着了,本想做个留念,但看在你替我安葬老婆子的份上,赠予你这有缘人!” 路惊奇小心翼翼接过东西,刚想言谢,老身挥了挥身上尘土,一声哨响, 不一会一只纤细的身影从远处飞来。 鹤?! 此鹤不多见。双腿细长,全身鹅黄色,脖颈处一撮鲜亮的红毛,很是漂亮。老者抬脚一点轻跃上鹤身。“前辈,还未问您如何称呼,还未和您喝上几壶酒,您就这么走了?”路惊奇见老者无征兆的就要走,就急了,自己还未谢谢他的礼物。 老者思忖片刻,便用手在脸上摸索一阵,“嘶啦”一声,一张人皮面具掉在了路惊奇的脚边。 路惊奇目瞪口呆的望了望脚边的人皮面具,又望了望坐在仙鹤身上人,谁想得到原本老态的容颜下居然是一个少年的模样。少年双眼含笑,如沐春风,明媚的杏眼里仿佛能滴出水来。他望着在底下痴痴的路惊奇和煦道:“世人皆唤我极乐仙官,小儿如何称呼你啊!” 路惊奇看着这个少年还唤自己小儿,反而有些不自在,僵硬道:“路惊奇!” “你这体格确实让我挺惊奇的,我戴着这张人皮面具陪着我的妻子从少年到老,如今她走了,我也就没有什么牵挂得了,我还有急事先行你一步!”老者笑吟吟轻拍着仙鹤,仙鹤缓缓飞起,盘旋在上空。 “你有这么着急么,就还没喝完呢!”路惊奇仰头望着上空渐渐远去的少年大喊。 “我预见未来也有个戴面具的将我宰了,意外来的太突然,我想趁着大好时光再多游历几年!”远处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弱。路惊奇向远方挥了挥手中的酒壶笑骂句神经病,也没把少年的话放在心里。 极乐仙官可是修神榜上的头首,哪个傻叉这么牛批能弄死他?!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