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仙路自独行》 第一章沈方 茂密的山林，数十米高的参天大树直指苍穹。茂盛的枝叶霸道的舒展着，遮天蔽日。 明明骄阳似火的天，林中却毫无一丝炎热之意，甚至透着沁人的凉。缕缕阳光透过层层被枝叶封锁的缝隙投射而下，照映得地上斑驳碎金。 “哗――” 一条半臂长、银灰色的鱼撞破水面，高高跃起，在空中转了个弯后，又没入幽潭。 幽潭半遮半掩的在阳光和山窟下，潭水幽深莫测。右边守护着几颗苍树，左边，是一堆或大或小的石头。 虫叫鸟鸣，幽潭游鱼。俨然一方世外桃源。 “簌――” 空中隐隐传来一阵破空声。一道阴影从半空掉落，划破空气。 “嘭――” 一声巨响，打破这一方宁静。几只在树上栖息的飞鸟扑棱着翅膀，喳喳叫着惊惶飞走。 刚平复的水面瞬间迸发出巨大的水花，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掉落的物体在水里因水的冲击力停滞一瞬后，缓缓下沉。 那是个男人，一个年轻的，俊美的男人。短发，黑衣。闭着双眸的脸，显出几分淡薄的清冷之感。 转瞬间，男人鼻腔冒出一连串的气泡。即使在昏迷中，脸上也瞬间浮现出痛苦之意，快速加剧，带着狰狞。 溺水的窒息感，使得男人从昏迷中醒来。 沈方来不及太多的思考，本能的驱使着腕间的那抹绿意，猛的窜出几根半指宽的藤蔓，毫无停留的极速向上钻去。 水面上，几根藤蔓或深深的扎进土里，或紧紧的缠绕在树上。随后，一根藤蔓卷着沈方破水而出。 着地的瞬间，弓着身体，喉鼻间的痒意再也压制不足的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嗽让脸上都泛出薄红。湿漉的头发杂乱的贴在脸上，看起来异常狼狈。 半晌，沈方微喘着粗气，直起身体。湿发上不停流下的水珠进入眼里，轻微的刺痛瘙痒难忍。脑海中一片混沌，溺水的体验果然不好受，依旧昏沉间，男人如是想着。 手腕微动，缠绕着树干的藤蔓松开收缩。藤上尖锐的长刺泛着玄铁般的冷芒，让人望而生畏。转眼间，长长的藤蔓就缩回腕上的藤环上。那是一株十厘米长的植物，根部与枝端相互交缠着环在腕上。 视线环绕四周，周围的环境却让人疑惑。入目，是一望无垠的林海，不知名的参天大树，不知是经过多少年的生长才长成如今这般雄伟的模样。 这里的树不仅过于高大，也太过陌生了。 空气里，鼻翼间，那混合着土壤和植物的气息，清新沁脾。全身毛孔都愉悦的打开。这久违的景色，这久违的气息。 但，这到底是哪儿，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从水里出来，微垂的头颅眉眼微敛。 一阵微风拂过，被湿透衣服紧紧黏贴的身体泛起些微的冷意。 解开缠绕在腕间的绑带，利索的将自己的紧身束衣脱下，剥得只剩件背心和裤衩。一米八的身材劲瘦修长，紧致流畅的躯体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疤痕，很多都是旧伤，恐怖狰狞。尤其是在这肤质略微白皙的肌肤上，更显得触目惊心。 忽的，他看着身前的树干。腕间悄无声息的延伸几根纤细的藤蔓，沿着小臂往上爬，细密的缠绕在身上。转瞬，便化作衣服，裤子，短靴。纤细柔韧的藤蔓没有叶子和凸起。不算光滑，也并不粗糙。 藤靴踏在地上，悄然无声。 指腹捻在刚才注视的树干上，那是一只不足米粒大小的蚂蚁。指上微微用力，随即松开。上一秒，它还灵活的爬着。现在，蚂蚁依旧在树上，只是一动不动，变了形。 随意的蹭掉指腹沾染的脏污，轻摩着手腕的藤环，神情有些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真希望是后者，”心里呢喃着。虽然，那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这美景好像不像表面那么美好。 目光所落之处，是一堆凌乱的白骨，白骨已被野兽啃得齿迹斑斑。光头颅，所见的，就有四个，还真是不怎么吉利的数字。 他收回视线。 迈入林间，不管是树，还是灌木杂草，所认识的寥寥无几。 忽然，一颗结满果子的树进入眼底，沈方眉眼染上笑。 那是一棵李子树，青翠硕大的李子挂满枝头，压的枝桠沉甸甸的。 绕了一圈后回到幽潭旁，提着就地取材而编织的小篓，里面是装得满满当当的山李子。 树阴下吃了一肚子的李子，他踏进阳光里，一股炎热之气就笼罩在身上。阳光里，阳光外，不过几步，温度却是泾渭分明。 晒在炙烫石头上的衣服已经干了，只是鞋子还有些潮湿。 绕到一处凸出来的浅水池，迈步间，软藤从脚间快速褪去。 赤身裸体的倚躺在清凉的水里，忍不住喟叹一声，他已经很久没这么舒服的泡过了。渐渐将头也沉入水底，全身的肌肤，能感觉到水流微弱的流动，不同于之前的溺水感觉。 半晌，嘴里吐出一串气泡，咕噜咕噜的。伴随着上升的气泡，沈方头颅伸出水面。 呼吸间，是清新的空气，倾耳间，是清脆的鸟鸣，闭目间，是幽静的宁和。 许久，沈方才起身。 行走间，身前的杂草树枝，在碰到他的前一秒，纷纷向两侧避让。 林里祥和宁静。 忽的，他停下脚步。 轻微的，簌簌的响动，在林里响起。一种被窥视的感觉自心底传来，转头，远远对上一双掩映在树枝后面的眼睛，毛骨悚然。转眼间，那双眼消失不见。 瞳孔骤然紧缩间，身体暗自紧绷。盯着眼睛的方向，左手缓缓抽出绑在腿上的匕首。 一分钟过去了，林里没有异样，一声清脆的鸟叫从树上传来。 倏的，左前方一道身影激射而出，男人擦着尖锐的利爪侧身避过，同时长鞭一甩。破空的疾声伴随着长鞭抽打空气的暴响异常清晰。那是一只赤红的狐狸，卖相极好。火红的皮毛油光水滑，柔顺艳丽。只是，与它模样成正比的是它的杀伤力。 赤狐在空中身体灵活的一旋，随即稳当的落在地面。空中，几缕火红的长毛飘荡着落下。 赤狐落地的那刻，又瞬间暴起，狭长的狐狸眼里满是凶悍的盯着沈方。沈方只来得及险险避开，赤狐的身体划过极速的流光，带出一道残影。太快了，他只能被动的躲避。 赤狐火红的身体在空中不断的起跃，眨眼间，已十数个来回。 不多时，沈方脖颈添了几道细长血痕，手臂上的几道伤口也将周围的衣服晕染成深色。 他眼神始终平静，牢牢的跟在那抹火红上。 “嘭―” 终于，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长鞭狠厉的抽在空中飞窜的身影上，一声尖锐声随之响起。赤狐身体倒飞着重重的砸在树干上，震落一地落叶。 没给赤狐反应的时间，藤蔓紧随其上，一圈一圈的牢牢缠绕住它的躯体。缓缓收拢，任凭它尖叫着挣扎。 藤蔓缝隙里渐渐溢出鲜红的液体，温热而鲜艳，藤蔓上缓缓流动，却奇异的没有一滴掉落，好像被藤蔓吸收一般。 淡淡的血腥味充斥着空气，在鼻翼间游动。片刻，赤狐的叫声已停止，挣扎渐渐减弱，直至一动不动。但藤蔓还在慢慢的挤压着，收紧着，仿佛都听到了骨骼错位的声音。 许久，藤蔓才一圈圈的松开，一团血肉模糊的尸体暴露出来。藤上忽然开出一朵纯白色的花，清纯柔嫩，娇艳欲滴。白花越开越盛，越长越大。 藤蔓将尸体放入花瓣，巨大的花瓣随即合拢。只见白色的花瓣渐渐晕出一丝红色，愈渐加深。艳到极致后，花瓣快速的枯萎败落，顷刻间化为粉末，在空中扬扬洒落。 人空林静。 几个小时过去了，却还未看见山林尽头。从枝缝间，能看到天空依旧明亮，但林中光线渐渐黯淡，整个视线都变得昏暗起来。 沈方神情不变的在山林里走着，心里想着今日大概要露宿野林了。这可真是不太妙的消息，这林里的毒虫出奇的多，也不知这里究竟是哪儿。 许久，树木骤然减少，视线也随之豁然开朗。 两侧，是蜿蜒起伏，树木林立的山脉，绵延至天际。 最引沈方注目的，是山脚下的村落。 被山丘包围的阔地上，大片大片诱人的青菜地铺满土地。一条蜿蜒的黄土路将其一分为二，两旁，错落着十几户人家。袅袅炊烟自木屋升起，在半空渐渐消散。 一片宁和景象，沈方久久不能回神，复杂的情绪在眼底交织浮现。 远远的传来一声狗吠，似是回应般，随后又响起几声犬吠。 他抬头，天边，夕阳正烈，橘红的太阳，半边已隐入天际。天空被夕阳染成血红色。浓郁、热烈，熊熊的燃烧着，壮阔，震撼。 鸟鸣深山树，犬吠夕阳村。 缓缓的吐了一口气，这才意识到刚才竟连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不由无声嗤笑。 远处，一个挽着长长发髻的女人，着一身短襦长裙，自田间小路走出，徐徐归家。看来，是后者，这真是个美丽的世界，他无声的笑。 沿着斜坡，缓缓而下。 第二章青石县闻仙踪 喧嚣的街上车水马龙，来往行人络绎不绝，相错而过。街上，小贩的吆喝声，行人的谈笑声，不绝于耳。街道两旁，商铺酒楼，茶馆客栈，接踵而立。褚木青瓦，古色古香。这应该就是太平盛世的模样了吧。 沈方在人群中行走着，有种恍如隔世，虚幻般的不真实感。 一座匾上提着福源楼的酒楼，客人来来往往，大堂人声鼎沸。 此时正值晌午，堂中，各色的人，三两成群，聚于一席，高谈阔论。或粗鄙不堪，或举止淡雅。人有百像，各不相同。 大堂一角，一人独坐一席。与周围氛围相比，显得安静而宽敞。暗红木桌上，摆着一壶小酒，几碟色香味俱全的小菜。 沈方头戴着一笠蓬纱齐肩的斗篷，面前的蓬纱撩至蓬沿。着一身玄色锦袍，袍秀青松俊石，一条青色腰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身。脚下，一双墨靴针线细密，暗金勾边。 脸廓不过分硬朗，也不过分柔和，恰到好处的凌厉。容颜俊美如玉，好一个翩翩世公子。 斯条慢理的吃着福源楼有名的招牌菜，神情专注而虔诚。 即使他克制着速度，但多年的进食习惯还是让他不算慢的结束午餐。看着桌上所剩无几的菜碟，心里升腾起一种满足。 “唉，听说祁县都一个月没怎么下雨了。” “我前几天才从祁县回来，天天大太阳晒着，热得不行。” “唉，再晒下去，怕是之庄稼都晒死了。”一时间，几人都有些戚戚然。 “算了，不说这个了，倒是无极门招生的时间又到了，唉，可惜我都老了，” “嗤，老了？别说你老了，就你年轻的时候也不见得你能进。”。 “那你就能进了？”。 “你们都别想了，那是我们这些人能肖想的，别做梦了。” …… 听着一旁传来的话语，沈方眼神微动。 “小二，”招了小二。 “客官，您用好了？”一个臂上搭着一块布的小二利索的过来，笑着询问。 “无极门招生是怎么回事，”沈方拿出一块碎银。 “无极门是一个仙门，还有两个月就是无极门三年一次的招生盛事了，那可是真正的仙人。”小二满脸的恭敬和艳羡。 仙人？沈方还道小二是错把武功高强的门派误作仙人，或是什么邪教弄出的唬头，可一想，不至于。 “是啊，小的亲眼所见，两位仙人脚下踩着一把宽大的剑，凭空嗖的就飞走了。”御剑飞行，沈方脑海里霎时冒出四个字。 “不过那些个仙人，我们都是轻易不得见，遇见一次 都是幸运了。”沈方再问，可惜，其他的小二知道的也不多。 给了饭钱，起身离开。 这钱怎么来得？可能是有些人猜到他囊中羞涩，特意找些事给他送银子。 走在这人来人往的街上，沈方看着街边贩卖的一摊一摊的吃食，一缕缕的香气钻入鼻翼。 “馍馍，热腾腾的馍馍，” “大哥，您要点什么，” “卖烧饼咯……” …… 沈方微垂着头，垂在腿侧的手不自然的微微动着，指尖缓慢而细微的卷曲又伸开，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睫毛掩映下，双眸里黑暗如渊，急躁在眼里不停翻涌。 他缓慢的走着，像是迈不动步伐般。身心都在不停的叫嚣着掠夺，掠夺。 周边的人，没有人发现这近在咫尺的危险，一切都是那么和谐，只除了，他。 许久，沈方的手指才平静下来，一场血腥掠夺悄然湮于空气。 随着一街的喧嚣声，脑海中思绪翻飞，他需要一些事来分散自己的心神。 已经下山两天了，这里是类似古代存在，但不是史书上记载的任何一个朝代。 如果说最开始看到这里他想到的是武功，那么刚才，一个消息就猝不及防的向他砸来，让他再没有其他。 这里不止有武功，还有仙法，修士。 此地位于芦苇洲，沧月国，青石县。 无极门就坐落在青石县千里外的山脉中。而两个月后，就是无极门三年一次的招生盛事。 忽闻这世上竟有仙人这种生物存在的时候，沈方是有些惊讶怔愣的。不过，听小二所描述，其实应该还算不上是仙人，只是处在修炼的路上。但是法术这种东西，挺让人心动的，至少，他心动了。 原本，他是打算在这里待几天就准备走的，看看这世界的。鲜衣怒马，踏遍天涯，顺便弄两本武功秘籍，这大概是每个男人都有过的梦想。 不过，在听到无极门这个消息后，他瞬间就改变了主意，武功这种东西，跟法术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又酸又甜哟。”一声叫卖的吆喝声吸引了沈方飘飞的思绪。 “糖葫芦……”一个粗布麻衣的老者举着扎满糖葫芦的木棒，朝着宋亦柏这边沿街叫卖着。 沈方眼睛直直的看着糖葫芦，红彤彤的糖葫芦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蜜糖光泽。喉间微动，嘴馋，想吃。 他已经忘了自己多久没吃过糖葫芦了，六年，还是七年。 买了两串糖葫芦，虽然他更想直接全部抢走。旁若无人的咬下一半，果然又酸又甜，正宗。 抬眼，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睁着清澈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白嫩嫩的小脸很是可爱。见他发现了，忙的转开头，不一会儿，眼珠又转了过来。她觉得，糖葫芦好好吃，大哥哥也好好看。 沈方一笑，“想吃”。女孩略有迟疑的点点小脑袋，又奶声奶气的说：“想，好吃”。 招了招手，买了两串递给小女孩，“谢谢大哥哥，”女孩小脸上扬起灿烂的笑，欢快的道谢，嗓音清脆稚嫩。说完，噔噔噔的跑进对面一家商铺。 左边过来几个神情举止，一看就是地痞流氓般的人。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一条疤痕的男人，身材不算魁梧，但肌肉紧致匀厚，是个练家子。长长的疤痕自眼角延伸到下颚，狰狞的疤痕让本就散发着不是善茬气息的男人更显得凶神恶煞。 几人走进一家商铺，有一下没一下，随意的摆弄着铺里的东西。商铺老板连忙迎上来，拿出几块碎银，递到疤脸男面前，脸上略带着讨好的笑，不知是做什么，不过大概也能猜到。 疤脸男颠了颠手里的钱，神情略带满意的出了门，后面小弟紧随其后。一行人挨家进着，都是些小商铺。 很快，就到了小女孩跑进的那家商铺。 “李老板，近来可好啊，”一个小弟痞里痞气的打招呼，脸上带着笑。“吴哥好，几个哥好。” 几句间，老板面带忐忑的拿出碎银，递到疤脸男面前。疤脸男看着身前的碎银，望了老板一眼，眼皮搭拢下来，没说话，也没有伸手的打算。几个混混脸上的笑都收了，老板伸着手，手里的银子好似灼热烫手，微微轻颤着，眼里越发忐忑不安。 “吴哥，这段时间铺里生意是真的不好，”老板眼带哀求，“生意不好啊，”吴哥脸上的表情显然不如语气那么温和。 忽然从里屋跑出来的小女孩被这表情吓到了，怔愣了一会儿，躲进老板怀里。害怕的小声呜呜着，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滚落。白嫩的脸上，嘴角还残留着甜甜的糖液，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旁边卖糖葫芦的老者同情的唉一声，偏过头，几步急走了，似是不忍再看。 抬眼间，对上那泪眼模糊的眼睛。沈方收回视线，倚在柱上，一颗又一颗的咬着糖葫芦，神色自然。对于对面商铺小女孩的哭声及视线，仿若未闻，未见。 跟在女孩追出来的妇人神情略显慌张，连忙赔笑着就要把女孩抱回去。疤脸男笑了下，道：“没事，孩子挺可爱的，”说着走近几步，捏了捏白嫩的脸，好像没看到女孩躲闪害怕的表情。 沈方拿着手里已经空了一根的竹签，朝着对面走去。 在一个简陋但还算干净的凉茶摊前，停住了脚步。 “一杯凉茶，”沈方朝着凉茶摊的凳子上，朝摊主道。糖葫芦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渴。 “好勒，”身形消瘦的摊主边应着边拎过来一壶凉茶，给沈方倒上后放在了桌上。 旁边铺子里，女孩已经被女人抱进里屋。老板脸上勉强的笑着，连忙弓腰又递了几粒碎银给疤脸男。疤脸男看了一眼，不动，半晌，才淡笑着收了。 疤脸男一行人自面前走过，沈方放下铜板，咬着最后一颗山楂起身跟上。 他用竹签敲了敲疤脸男的肩膀，“有个事找你。” 疤脸男转头，看了一眼肩膀，眼色沉沉。“不知公子有何事。” “我差座宅子，你帮我提供消息，五两报酬，不知道接不接。”沈方懒懒道，神情漫不经心。 疤脸男隐晦的打量着沈方，朗声笑道：“公子找我办事是看得起我，三日之内，定帮公子办得妥妥帖帖的”。 “你可别拿不好的糊弄我，”沈方似笑非笑。 “公子放心，我吴大庆的信誉在这青石县一问便知。”吴大庆朗笑道，一副豪爽神情。 “三日之后，辰时福源楼。”约好时间，沈方给出二两订金，转身离开。 客栈再怎么好也只是客栈，有条件，他可不会委屈自己。 吴大庆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脸上没了笑意，眼神若有所思。 对方应该不是本地人，他有隐隐的直觉，对方很危险。曾经数次的生死险境，他都是靠着自己敏锐的直觉，得以逃生。他很相信他的直觉，那个男人，最好不要招惹。 不过转念一想，又不是敌人，交好些便罢了。 “吴哥，他，”一个男人眼冒怒意的看着巷口，转头询问吴大庆，吴大庆摇摇头，道：“不要做多余的事。”随即带着几人离开，先把事儿办了。 三天后，青石县少了一个宁府，多了一个沈府。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