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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看守者》


 第一章无尽谷

九洲国都，华陵。
“大人。”一个身着官袍的男子向着面前的身影行礼。
“圣上呢？”那身影一袭黑衫，明明漆黑如墨，远远看来却是如同一位仙人，与天地融为一体。
官袍男子听了，抬起头，道：“圣上在练剑，大人，需要我······”
“不用。”黑衫之人抬手制止了他，下一刻，黑衫之人消失了。官袍男子没有惊讶，仿佛已经习以为常。
“圣上。”黑衫之人的身形缓缓在一处院落中显现，此时的院落中，一位看似年轻的男子在演练着一套剑法。
圣上，也就是当今九洲国主停下了动作，将剑插入剑鞘，转身看向黑袍男子。“你怎么会离开那里。”
“云曼来使。”
“云曼？五国之一的云曼？”
“正是。”
在这个世界，分着无数的地域，而有的小国，便是占据一地，称王。但数遍整个世界，能称帝的国家，只有一个，于是世人便称五国。算上九洲国，还有云曼之地，树域，还有九龙朝和西陵国。
“快请。”
黑衫之人点点头，转眼又消失了。
黑衫之人是九洲国边境的看守者，每一个看守者的来历都无从可知，每一个新的看守者都是通过特殊的方式找寻到的。没有人直到他们究竟有多少人，也没人知道他们的实力有多强，只知道曾经有个小国家试图入侵，仅仅一名看守者便将小国镇压。也正是因此，没有什么人有胆子对九洲国有非分之想。
五国的最高层，只有寥寥几人能够了解到看守者们的一些特殊的存在意义。
甚至身为九洲国本土之人，知晓看守者的，不过一掌之数。
不一会，数人踏进会客殿的大门，九洲国主已然等候在此。九洲国主见过眼前这些人，云曼之地丞相以及兵马大将军，剩下的都是平时便跟随在这两人身旁的。
“云曼丞相到此，所为何事？”
云曼之地的丞相微微行礼，道：“此次来访，实则是我个人有事相求于贵国看守者。”
“说。”一道声音凭空响起，与之前的黑山之人的声音有些许类似，但却是黑衫之人数十年前随手留下的意识。这样他就不用亲临，也能与来客对话。至于之前黑衫之人来到，不过是正巧路过，远远便发现了来客，这才现身通知。
“我们有几个不孝后辈闯入了无尽谷中。”云曼丞相有些许迟疑。
九洲国主眉毛一抬，道：“可是禁域之一？”
“正是。”
“五国联合颁布禁令，除了特定人员，其余人等不能踏入半步。”九洲国主面色有些凝重。
“国主，你先避让一下。”那声音又响起。
九洲国主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又没说出什么。在那位的面前，一国之主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旋即，国主便默默退下。
“说。”那声音不怒自威，云曼丞相赶忙说道：“大人，他们发现一块奇石，那石头看似平平无奇，我等却是追之不上。”
“极速？”
“非也，那石头的行踪在哪些没有追逐石头的旁人看来，就好像我们的动作被无限放慢了。”
“时间。”
“大人明鉴。”云曼丞相取出了几幅画卷。“这是他们的面貌。”
“善。”
云曼丞相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转身告退。
下一刻，九洲国边境。
一处庙宇，却是别有洞天。有一人踏入其中，身形一闪，消失不见。却是到了另一处空间。空间不知有多辽阔，却是只有寥寥十数人。有人在打铁，有人在冥想，有人在阅览，有人在绘画。
“宙石现世。”
那人轻语，却是引得空间内的众人都停下当前的动作。
“无尽谷，有人的后辈跟着宙石进去了。”
有一个看不清身形的人说道：“事关重大，这次不能只去一人。”有人微微皱眉：“一人不足以去无尽谷救人么？”那看不清身形的人又道：“无尽谷中有其他东西出现了，不然宙石不会去。”
来传告消息的那人抬手一指，凭空描绘出了几张面孔。“这是他们的后辈。”
有两人站了起来，其中一人道：“这次就我和老神棍去吧。”另一人有些不乐意：“多少年了，我好歹是有道号的。”那看不清身形的人道：“辛苦了，灵主。”被唤作老神棍的那人又道：“怎么的，就他去呗。”看不清身形的人叹了口气，说道：“你也是，九卦。”“九卦道人！”九卦道人强调了一下。
灵主周身亮起无数符文，光芒包裹t住两人，接着向外掠去。
不过盏茶时间，一座平平无奇的山谷出现在两人面前。九卦道人一指山谷入口，一道光门逐渐打开。两人对视一眼，走了进去。
灵主探出神识，感受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上一次他们有人来无尽谷，那也是他。但是这次与上次远不一样，除了一股莫名的时间之力，还有一种不知名的扭曲之感。奇怪的是，扫遍整座山谷，除了他们两人再没有其他生人的气息。
九卦道人凌空画出一个奇怪的卦盘，在盘算什么。这次的无尽谷有些奇怪。按理说无尽谷只会让人终身无法离开，却不会产生杀机。而那几个后辈再不济也能不吃不喝活上几个月，如今却是没探查到其他生机。
片刻后，九卦道人得到了一个结果，却是皱眉，灵主转首：“如何？”九卦道人顿了顿，道：“这次的，是宇石。”
灵主道：“那放慢呢？”刚说完，他便想到了原因。
咫尺——天涯！
只需要将那些人要前行的距离和身体动作需要划过的空间无限放大，哪怕只是挥个手或者往前一步，都需要比平常多出无数倍的时间和距离。也正是因此，那些人挥手可能看似花费了百息，实则手在挥动中划过了数不清的距离。
灵主又有点疑惑，既然是宇石，那莫名的时间之力是？
“而这里，有一块天机老家伙想要的东西。”
“天机盘的碎片？”



 第二章时间再现，真实与虚幻

天机盘，是边境看守者之一的天机上人的成名法宝，却在一次意外发生了碎裂，有数块碎片不知所踪。而每一个碎片都包含着天机盘的一个特殊能力，看守者们花费了无数精力在各个时代寻找，却还是有两块碎片不知所踪。
灵主有些动容，他与天机上人的关系颇为不错，知道这两块碎片包含的是天机盘的时间再现和千年梦境的能力。
“时间再现？”九卦道人有些惊讶，在他的印象中，天机上人的时间秩序堪破一切，在所有看守者中只有两个人比他更为擅长。“既然如此，天机老家伙的天机盘都不完整，他对于时间秩序的掌握都已如此，若是天机盘完整，那两个家伙不也会弱于他吗？”
灵主摇了摇头，道：“那两个家伙已经超脱了秩序，掌握规则。”
九卦道人深吸一口气，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才能明白掌握规则的强大，可以说言出法随，哪怕是一个小世界都只是一念之间便可创造。哪些叫嚣着掌握所谓大道的人连秩序的皮毛都无法理解，而规则对于秩序更是碾压般的存在。
“但是，天机盘配上天机的能力，那两个家伙也没法说轻易在时间上压制他。”灵主又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收了这块碎片，带给天机老家伙。我们全部的实力越强，对于那个事情的到来也更能抵御。”九卦道人取出了自己的兵器，说道。
九卦道人的兵器像是一根笔，却有半人长，通体碧绿，笔锋上的黑色像是墨水，但又更为深邃。而了解的人都知道，这根笔是九卦道人从小到大唯一的兵器。一开始只是由青玉打造而成，但是九卦道人每次得到炼器的好材料，便将之炼进笔中。而那黑色，实则是一种秩序的特殊显现方式罢了。
灵主倒是谨慎，说道：“你可曾想过，时间再现虽然对我们效果不大，但是这里还有一个东西。”
“你是说，宇石？”
“正是。”
听到这个说法，九卦道人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原本按理说因为空间的稳定性，时间回溯对于他们来说随手便能扭曲回来，但是若是宇石也参与，他们的处境就有点难了。
“可是，宇石应该还未生出灵智，按理说只会本能闪避，不会自主攻击。”九卦道人想了想，说。
“时空同源，天机盘碎片可是有器灵的一部分，当时破碎的时候我们还未加入看守者，它对我们没有一点记忆。”灵主道。
九卦道人点点头，抬笔在空中写下几个字，又捏了个手印，轻喝：“现！”
随着声音落下，一道奇特的图案替换了原本九卦道人写下的字。九卦道人仔细观察，没有漏下一丝线索。
灵主没有急躁，他知道九卦道人的卦象天下无双，经常有人去行动都会找他算上一卦。
“凶，但是又是吉。”九卦道人越说越迟疑，他也没想过能够吉凶各占半壁，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是写上了几个字。
“逆！”
他逼出一滴精血，融入字中，身上的气息全部收敛，如同一个凡人。一道道图案在眼前飞快的闪过，但是九卦道人丝毫没有在意，他在等待什么。
谷内的天逐渐变黑，有乌云在往这笼罩，其中有雷霆隐现。灵主看了，挑了挑眉，什么时候了还玩天劫？但是马上他便发现了，乌云之中的雷霆在排列着，形成了一幅图，就好像刚刚算出的卦象，但又有所不同。
“吉，就是有些周折。”九卦道人得出了最终结果，刚刚算的卦级数太低，天机盘碎片与天机上人有强烈的因果，天机上人的力量又达到了秩序层面，加上宇石这惊天至宝，算出的结果自然无法准确。
灵主听了，也是有些疑惑，宇石为何没去寻找宙石？
两人漫步前行，每一步都不急不慢，但每一步都跨越了无数距离，向着感应到的时间之力的位置而去。
走了一会，灵主停了下来，道：“到了。”却是过了好一会都没有回应，他转首，却是不见九卦道人的身影。他探出神识去寻找九卦道人，却发现远处有一个村落。他有些意外，在这里竟然还会有村落，按照神识探查到的，村落中似乎没有什么强大的存在。他划破空间，极速前行，他有预感，他会在这个村落找到什么。他在村外不远处落下，步行前进。
他走到村落近处的时候，他看见了几个中年女子有说有笑地走着。忽然，有一个女子看见了灵主，大老远的招了招手，喊道：“小灵！”灵主转头看了看两方，好像没有什么人，既然如此，小灵是谁？
灵主忽然发现，好像刚刚在远处看到的东西都变得高大了许多。他抬手，想要验证什么，却发现自己的手无比娇嫩，如同一个孩童。灵主终于动容了，自己的身体？
他低头看了看，他的身体竟如同一个七八岁的孩童，白白嫩嫩。他忽然觉得这个场景好眼熟，却一时间回忆不起来。那几个女人这时走到近处了，刚刚招手的那女子说道：“我们的小灵主回来了啊。”
“灵主，对，我是灵主。”灵主低声喃喃。
几个女人闻言，都捂嘴笑了起来：“咯咯咯，小家伙还在把梦当现实呢。”
灵主感到迷惑，灵主的事情是个梦吗？为什么这么真实？我刚刚才来到这里，遁空而来啊。他运转了一下自己的力量，却发现力量还在。
忽然间，他想起来了，太过久远了，这是他儿时的村庄，但是怎么会知道我成为灵主的？
无尽谷，天机盘！
他想到了，这是时间再现，空间的改变让他明白了自己所处的环境。时间再现的能力重演了他的记忆，但是因为天机盘不完整，演化出来的环境因为他的记忆而有所不足。
灵主手上光芒一闪，想要暴力破开这个幻境，但是又放弃了。自己的父母，朋友，曾经的村子，都已经不见了，掌握了秩序之后的他才明白，逆转生死，就要付出生命，至少现在的他远远做不到起死回生，哪怕是那两个家伙也做不到。
灵主还是不愿破开这个幻境，他想重温一下，他自信自己能够随时破开这仅仅是个碎片造就的幻境。
他没发现的是，他的记忆在逐渐消退，天机上人曾经的警告他没有马上想起：
我这天机盘接近规则，能够直达识海深处，逐渐遮蔽记忆。
但是当时听到这话的时候，灵主没有当回事。因为两人每次切磋的时候，这幻境都是被他在还没形成的时候就立刻破除，他也没见过天机盘的幻境。这次被幻境所惑，终究还是因为只是残破的碎片，哪怕有宇石，他也没有完全警惕。
而九卦上人此时，正看着一堵墙发呆。



 第三章暴走

九卦道人看着眼前的墙，这是他曾经被师傅逼着练习卦文的墙壁。小时候，九卦道人的师傅教他卦文的时候，九卦道人总是心不在焉，他的师傅便令他在墙上书写卦文。等到什么时候他的卦文能够产生回应，才能不再对着墙壁练习。
九卦道人看着眼前这堵墙，虽然知道是幻境，但是还是想再留念一下。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没多少东西还能继续留在他的回忆之中了。如今见到，自然是再观赏一番。
“卦云，写的如何了。”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而卦云，则是九卦道人曾经的名号。“我昨日算了一卦，有惊天巨变。”
九卦道人转过头，他张了张嘴，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吸了口气，道：“师傅？”
一个白眉老者慢慢悠悠地走来，抬起手中的戒尺敲了下九卦道人的头，说道：“不然还是你徒弟不成？”
九卦道人看了看自己这还未完全发育的身体，本能地有些迷惑，却是无法究其源头。
白眉老者看了看墙上的卦文，眼中闪过一丝讶色，又马上隐藏了起来。这墙遮蔽天机，若是想在墙上刻下能够有所回应的卦文，不是对于天机的了解无比深刻，便是由于修为太过高深。
九卦道人此时的卦文已经略微有了波动，但是九卦道人此时回想起的只有曾经的部分记忆，并不了解这墙的真正意义。
而九卦道人其他的记忆在识海深处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阻碍着，只差分毫便能让九卦道人忆起一切，但是又少了一个契机。
九卦道人微微行礼，道：“我觉得我的卦文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却是没有得到回应。”
白眉老者则是佯装愤怒，道：“你才练习几天，就这点本事还想什么回应。”
九卦道人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师傅虽然严厉，但似乎从来没有刻意欺瞒过他什么。
另一边，灵主还在自己的“温柔乡”中，与村民们安逸地生活。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两人越发沉沦，难以挣脱。
有一人踏步进了这无尽谷，神识一扫，忍不住笑了笑，打出神通，传讯给看守者们。
那看不清身影的人看了看身旁的一个身影，道：“他们这样的境遇，你算到了吧。”
那人轻笑：“自然，这一次的境遇，九卦的心境便能更上一层。”
九卦道人看着师傅的示范，越发感觉怪异，眼前的一切为什么隐隐有些虚假之感？
师傅停下了动作，敲了敲他的头，道：“你这般不努力，如何能够窥天，如何算卦！就这般本事，还想什么宇石？”
九卦道人愣住了，宇石？好熟悉的东西。
他努力想要想起，但越想头越疼，如同要裂开了一般。
他恍惚间看到一个画面，师傅在他面前死亡的画面，他感到好悲伤，却又说不出。
这时，有一人自远处掠来，凭空而立，道：“老东西，今日我派已布下圣陨大阵，你还有何处可逃！”
白眉老者回头看了看九卦道人，他能看见还没长大的少年眼中的迷惑，他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对着少年斥道：“我去去就回，你可别偷懒。”
闻言，九卦道人连忙点了点头，开始演练功法。
老者纵身向上，几个呼吸间便不在少年的视线之内。
少年一直在演练，生怕师傅临时回来抽查。
忽然间，有一个黑影自高空抛下，砸在了少年的面前。
少年愣住了，直到有血迹从那里蔓延看，少年才快步上前。
咚！咚！
一时间，记忆觉醒了，无尽的愤怒使得天机盘碎片和宇石创造的幻境都在崩溃，灵主看着周遭的东西一点点分解，有点不知所措，接着因为幻境的崩溃，记忆在重新显现。
灵主看着眼前暴走的九卦道人，发了讯息给看守者，结果得到的回信却说要让他自己熬过去。无奈之下，灵主一人也难以制止，只好宁心静气，先去将宇石和天机盘的碎片弄到手，在有了防备的灵主面前，宇石和天机盘也没法在翻出什么波澜。
九卦道人此时眼前一片血红，曾经的血仇，他曾经去寻找过了，却不曾有所收获。他甚至自己算卦也不够，让天机上人也帮忙算了一算，天机上人却说他的结果不能相告，最后只能无疾而终。
如今幻境使他再次面对，他曾经以为放下了的事情再次在眼前上演，他没有办法让自己能够平静下来，他想要发泄。
九卦道人手中笔一划，无尽谷裂开了一个口子，却是又马上闭合了，即便是秩序级别的攻击也没办法造成无法恢复的伤害。
他对着周遭的峡谷一下又一下的轰击，放在外界，一个小国都已经灰飞烟灭。
时不时的还有几道往灵主轰来，对于这种没有招式可言的能量轰击灵主根本不放在眼里。他在意的是为什么到了这个级数还会有如此的愤怒，按理说心魔劫应当早就对于曾经的一切都会看开，心境不到，对于境界也无法完美地掌控。
灵主不知道的是，九卦道人的卦文能够一定程度上屏蔽天机，这也是当时那堵墙带来的能力，也正是因此，九卦道人渡劫的时候卦文屏蔽了心魔劫。
九卦道人的双眼已经变成了血红，连瞳孔都无法看到。他的本能感受到了灵主的气息，下意识地将灵主当成仇人。
曾经的血海深仇，加上曾经的寻而不得，灵主此时一出手就是杀招。
九卦道人一笔点下，带着数不尽的重叠的卦文向灵主压来。灵主身形一动，身化天地！
一瞬间，灵主与这方天地融为一体，九卦道人的卦文落空，灵主又出现在九卦道人身后，一掌拍下，想要先让九卦道人失去意识。
却不料，九卦道人背后卦文显现，挡住了这一掌。
灵主见一掌未有成效，抽身后退，暴走的九卦道人的速度却远超他的意料。一刹那，灵主便被九卦道人跟到了近前，一个“迫”字便重重击在灵主身上。
灵主张口，一言令天地：“顿。”
仅仅一个字，九卦道人周身的时空微微一顿，灵主趁机抽身而走。灵主从那两个掌握规则的家伙学来的言灵之法，虽然只有皮毛，却是效果显著。
九卦道人的力量在暴走下被言灵停顿了一瞬间，力量奔涌，无数卦文汇成了一双羽翼，诡秘莫测。
这时，灵主感应到有人进入了无尽谷。



 第四章心魔劫

灵主望向入口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但这时九卦道人又攻了上来，灵主无奈之下，只好连连应付。
但是彻底暴走的九卦道人的力量超出了灵主的想象，原本还弱他一筹的九卦道人如今的力量让灵主都有些难以承受。
“天机盘，盘天机。”
一个人影突然挡在两者之间，说道：“定。”
下一刻，九卦道人凭空而止，那人又道：“回。”
九卦道人的“羽翼”慢慢分解，回到了体内。
灵主说道：“天机，才来。”
天机上人挑了挑眉，道：“你知道？”
“你以为你当时传音我没想到？”
“早知如此，我就该只传九卦，只跟他讲他得去。”
“这么多年了，就算不会算，对你的了解也很深了。”
两人没有多说，看着因为暴走被控制而陷入昏迷的九卦，灵主问：“他这样？”
天机上人自信满满地说道：“我算的，自然没有错误。”
“那你料到他的暴走？”
“这······”
“哪怕你是半步规则，远超秩序，也算不到另一个神棍吧。”
“是了。”
“对了，碎片。”灵主拿出了天机盘的碎片以及宇石，天机上人接过了碎片，却将宇石推回，说道：“宇石你先收着，先看看九卦的情况。”
灵主点点头，走到了九卦道人的身旁，察看情况。天机上人则是取出了自己的天机盘，将碎片炼化进天机盘。他试着运转力量催动天机盘，却是突然显现出一个奇怪的卦象。天机上人细细观看，却一言不发。
他收起天机盘，走到了灵主身旁，问道：“他的情况如何了？”
灵主摇了摇头，道：“他的气息平稳，但是识海却是彻底封闭。”
天机上人闻言，将手搭在九卦道人的脉搏，探入一丝能量，发现九卦道人的一切体征都无比正常，识海却完全封闭，同时还能感受到识海内部在进行着某种争斗。
“莫非，心魔劫？”天机上人对于九卦道人没有渡过心魔劫的事情也有所了解，因为他的心魔劫也是在之后的一次奇遇中渡过的。
灵主正要询问心魔劫的事，九卦道人却是突然身上冒出一股黑气。见到此景，天机上人的表情逐渐凝重，他和灵主对视一言，一齐点了下头，飞到远处，布置下禁制，来加固对于九卦道人的保护。
“你是何人？”识海内，九卦道人看着眼前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怒喝。
“我是我，我也是你。”心魔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笑话，你是我，那我又如何存在？”
“你是心魔。”
“我是心魔？分明你才是心魔。”
“卦非卦，卦可卦。”
“你怎知九卦文？”
“我说了，我是我，亦是你。”
“你个心魔，休要多语。”
“我是心魔？可我能直面师傅的死亡，你能吗？”
九卦道人沉默了，他能吗？毋庸置疑，他不能。如果他能够直面师傅的死亡，又如何会因为愤怒而暴走？
心魔的身影越发清晰，九卦道人的身形则越发透明。
灵主见九卦道人的身上散发出的黑气越发浓郁，有些焦急。这时天机上人却是不慌不忙，他道：“有些事，你再急也无法改变什么。”
灵主问道：“你是不是算到了结果？”天机上人却是摇了摇头。
“那你？”
“若是他没渡过去，被心魔反噬，那么，我便镇杀之。”
灵主震惊了，他没想到天机上人竟是这么决定的。但是他自己也明白，若是九卦道人这次没有成功渡过，心魔反噬只会危害人间，必须当场镇杀。
九卦道人此时已经和心魔厮杀了起来，两人的招式相同，威力相同，但是身形再逐渐变得透明的却是九卦道人。心魔的力量来自自己的负面情绪，自己的负面情绪却在厮杀中逐渐增长。
九卦道人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他的动作越发快速，力量却是在逐渐变小。
“你这样，如何能够让师傅放心，你如何能够看清自己！”
心魔的话字字诛心，直击在九卦道人的灵魂深处。有什么阻拦住了他，他的意志被撼动了。忽然间，他仿佛又看到了过去的一切，曾经的一幕幕在眼前显现。
“师傅！”
“你怎么才练成这样，重来！”
“师傅，你醒醒！”
九卦道人仿佛在刹那间又活了一世。
“这是走马灯吗？”九卦道人的声音越说越少。
······
心魔越发猖狂，见九卦道人的力量越来越弱，他便怪叫道：“桀桀桀，放弃吧，只有我才能直面恐惧，你个心魔速速降伏。”
九卦道人的动作越来越慢，但是力量的凝聚力更甚之前。
心魔轻“咦”一声，道：“哦？以质对量么？可惜，太迟了！”话音未落，心魔的攻击更为频繁，想要将九卦道人最后的力量彻底消灭。
九卦道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冷静了许多：“卦，是道衍之术，并非攻伐。”
心魔没有在意，一道道力量轰杀下去，打在九卦道人身上。
九卦道人的动作忽快忽慢，心魔的节奏一时之间竟被牵着走。
心魔丝毫不急：“你的力量已经油尽灯枯，何必再挣扎。”
九卦道人抬头，眼中的坚定令心魔不由得慌了起来。
“你这懦夫！速速受死！”心魔怪叫一声，手上多了一把满是卦文的长镰。
九卦道人手中则是显现出一根笔，他临空而画，画出了一堵墙。
九卦道人对着墙鞠了一躬，心魔见状，没停下动作，向前冲了过来。
“师傅，我学会了。”九卦道人轻声说道。这时心魔已经越过了画出的墙。
“一卦，卦善恶。”九卦道人写下了一个字，那字千变万化，看不清究竟是什么字。那字向心魔冲去，慢慢悠悠，却一瞬便至。心魔的镰刀击在那字上，却险些被弹飞。
“二卦，卦因果。”一个卦文在两人之间显现，映照出了两人间的几缕丝线，那是因果的象征。
“三卦，卦轮回。”
那线突然就断了，一道道门户在周遭显现，门户中隐隐有人影闪动，那是轮回之景。
心魔终于色变：“九卦文？不可能！你现在不应该还有力量施展。”
九卦道人轻笑一声，道：“我的确没有，但是，这是我的识海。那······”
“是我的师傅！”九卦道人的声音中带着无与伦比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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