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永夜绝辰》 序章 距那场大战已很久远,沧海桑田亦成黄沙淹没古战场这片残垣断壁。 风沙卷去尘埃显露出一把断剑,它代表着一个时代最先进的冶炼合金工艺,是的这场同归于尽的对决,将人类巅峰力量与智慧摧毁。 那些幸存者都是无力者,在这球型冢中建立家园苟且偷生! 又过许多年,他们迎来青铜盛世,也迎来另一场末世。 星辰开始偏移,九日凌空! 高温仅存在一天便已汽化所有江河大海,杀死绝大多数生物。 少许幸存者从庇护所出来见证暴风雨过后洪水遮天随即将所有陆地高山淹没。 这场灾变将几乎所有人消灭,也消灭了仅存唯一修行者! 他以生命为代价与这场滔天洪水同归于尽。 届时沉底大陆腾起,让少许人活了下来。 从此人类再无与天道抗衡之力,接受它的安排,仅在自己的世界里生活,不再涉足外界! 第一章飞升 昆仑山巅星辰淡没,天际浮现一轮烈阳,灵气由天际若隐若现灵眼中倾泻而下,灌溉这沉昏枯竭已久大陆。 身披战甲的他借着日光照耀,是若天神般。 手中玄尺剑散发着冰冷寒光,抬剑指向狼狈坠落之人,道: “于天而言你没有抵抗之力。” 已是上神的他,声音没有丝毫感情,不容任何质疑。 狼狈之人坠落撞破厚厚冰层,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起身抹去嘴角鲜血,对他落寞道: “秦尚停手吧,我们都被算计了。” 秦尚一脸平静听他说完,淡然道: “你这是求饶?与天道抗衡第一人法龙也有害怕的时候?” 没有丝毫犹豫,运用天道法则将法龙周围时间与空间抽走,没了这些因素所有咒法都将失效,此时看去他周遭空间变得虚无缥缈。 如今他就是待宰羔羊,弹指可灭。 秦尚并没有第一时间杀了他,开始欣赏这位曾难企及强者,现今落魄模样。 良久玄尺剑轻轻一挥空气稍作波动隔空将法龙首级斩落。 一脸快意的他,没想到这时天际发出威严之音: “敢欺天!” 接着无形之力,将他从空中压落地上,趴在地上心中疑惑。 天道是怎么在没有规则的混沌中,听见自己与法龙的对话? 还是有什么破绽吗?心中对于法龙商议之策再无期望。 难道天界知道魔泽重生之密?现今结果想必是知道的。 这时天际飞来五位须发皆白老者,其中云峰门掌教见他怒气勃发,道: “勾结魔界,颠倒人间你可知罪?” 秦尚这才恍然大悟,这一切都是他们的局,将所有罪过嫁祸于他,好让人们能重新匍匐在天道脚下,毕竟远古大战让天界彻底遗弃这个世界。 玄尺剑余威本无法破坏魔泽,谁料当余威冲击法龙的魔泽,“砰”的一声将魔泽震碎。 其中一位老者,戏谑道: “你纵容杀了这魔头,也无法抹去你勾结魔界的罪行!” 完成天道之托,巨力消失,顺势站起身来,面色冷峻威压之势直逼众人。 尘埃随风风怎知,蝼蚁望天天不言! 五人皆惊不可置信道: “羽化登仙!” 五位早已登峰造极化神境,千百年来证实他们并无仙缘,无法证道。也间接证明天道将飞升那一线机遇封死。 手中三尺青锋寒光凛冽,秦尚剑指众人一脸淡漠道: “所为纵违天意,可不在乎。” 几人若有施法念咒反击之举,只消青锋略过命魂俱灭,这便是神与凡人差距。 见此情形几人用眼神交流,意见似乎达成一致,他们纵身一退远去。 同时天际出现一条燃烧火线,快速在秦尚上方燃烧殆尽,随着远山崩巨响冰寒皆融至百里江河重流。 远空看去,是川河改道朝这边奔涌而来,在新形成河床尽头有怪石,上面刻满符文正散发夺目光彩。 地底传来“嗡”的一声,他站立之地凸起,地表浮现出晦涩符文,熠熠生辉! 是天阵门的拘神阵,阵成前就能限制阵中人施法,阵成纵有多大神通都将无法施展。 回望阵中秦尚盘坐阵心闭目不言,淡然自若曰: “杀我触怒天威?恐你们承受不了!” 眼看天际灵眼正缓缓闭合,周遭灵气愈发稀疏,几人面色各异有着急有绝望,其中那位将秦尚安排做棋局中弃子的老匹夫,开口询问道: “灵眼怎么又闭合了?” 秦尚抬眼看了看他,目光中没有恨意也没有其他感情,淡漠是天道对人间一贯的态度。 淡漠回曰: “千万年来除原始诸神,飞升上界有其他世界者,唯我们世界灵气凋敝更论飞升?独我一人难催动灵眼。” 听他讲完,老者面有疑虑道: “我们世界的飞升者呢?” 众人没想到秦尚只是抬手一挥,地上符文光芒逐渐暗淡,很快失去功效,起身淡淡回复几字: “远古之战皆战亡!” 一众飞升者皆战死,这是几人没想到的,对手得有多强。 见上空照下一束光将秦尚笼罩,这是要飞升入仙界。 其中一位老者,连忙道: “拦住他。” 说着手中拂尘轻轻一挥,一根尘须飞出在空中幻化出青龙,朝秦尚袭去。 他目光一寒,冷声道: “找死!” 手中玄尺剑脱手一挥,一圈剑芒横扫龙头。 隐约能听到一声嘶吼,青龙消失老者拂尘断裂,吐出口精血,看上去虚弱很多。 再一挥剑,众人前方地面出现一道巨坑,警示他们莫要再动手。 果然接下来他们很安分没有再施展神通,只是目光复杂看向逐渐融入天际光彩的秦尚。 他则鸟瞰昆仑山与初升烈阳,想到最后山巅下那夕阳后,再无月明,再无少年! 若当时真的死去,可以肯定不会想现在这么累。 经历这么多他也明白活着,就是为了活着。 第二章永夜 斜阳昏黄,规劝旅人停步,远山朦胧,诉说着归途。 三人盘腿坐着,心中欣慰感知着坚持与回报的关系,生活往往就是将人们桎梏一隅。 这一刻一切都那么美妙,其他时刻仍你嘶吼、哭喊世界不曾有反应。 柳清盈将头倚在于高肩上,两人脸上温暖笑意像一根细针刺了下不远处秦尚心窝。 与其说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情感,不如说他不配拥有幸福与温馨。 儿时寄居他人家中,也如今日看着别人幸福,慢慢地光再也照不进来。 如今那份哀恸被勾起,夏天凉风轻抚也不禁打个冷颤。 于高先从与女友二人世界出来,他清晰感受到秦尚脆弱敏感的神经。 对其歉意一笑,三人便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日渐远,天渐暗。 于高率先起身,到不远处帐篷中拿来烧烤架与食物。 秦尚默默注视天际,灰暗前最后一抹霞红,若有所思。 它真的不会再出现了吗?心中笃定世上再无牵挂事,也好,这也算是一种解脱。 “你别木讷了,过来帮下我。” 闻言回望,于高正将煤炭放入烧烤架中,片刻他终是如释重负起身去帮忙。 两人将一切准备好,三人围坐下享用美食,秦尚夹起鸡腿放入碗中,再二人没有丝毫预料的情况下,主动说道: “若再无太阳你们有什么打算?” 于高沉思片刻,慎重答道: “无法接受这个假设,因为还有太多期望。” 说完一脸暖意看向柳清盈,她俏脸格外凝重,于高轻轻握着她的手安慰道: “这只是个哲学问题,清盈你可以理解为主观的我与世界的关系。” 柳清盈感受着于高手心温度,望着这个男人含情双眼,坚定道: “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会保护你的。” 于高宠爱捏了下她鼻子,暖声道: “怎么说也是我保护我们清盈啊。” 二人又陷入到他们构建好的美好世界中,从讨论谁保护谁到孩子该怎么教育。 这种热恋中氛围,似要感染到秦尚,一瞬脑海中浮现出那人,又被心中那团阴霾遮挡。 终于于高感受到一旁的落寞,觉得自己与柳清盈确实不顾及他一个单身狗的心酸。 心中欲问他对刚刚的假设有何说法,又想到这小子,自认识至今少有笑颜,他像是被一团黑雾笼罩,眉头紧锁从未舒展。 正如家境不错的自己,无法感受到柴米油盐。他也无法感受到生活失控感,正如他心中那层牢不可破的城墙。 阻绝一切人与事! 于高没有再打算询问秦尚,轻轻拍了下他肩膀,调侃道: “邹阳那娘炮,看你的眼神你懂吧?夜深人静的时候要小心哦。” 秦尚一时语塞,他们寝室一共四人,二人关系最近,于高经常调侃邹阳,这大家都习惯了。 对于高这没品的室友,时间长了他早已习惯,如在学校宿舍般淡然回怼: “上次你们一起上厕所是怎么回事?” 柳清盈闻言面色一寒,于高陷入尴尬片刻,随即对柳清盈解释道: “我在洗澡,谁知这小子推门而入,恰巧秦尚回来看到这一幕,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接下来女孩生气举步远去,男孩在身后紧随嘴中不停解释,愿称当世名画。 目睹过程秦尚心起涟漪片刻,又归死寂,望向天空果然无云无月。 袋中手机震动了下,拿出一看号码标记为‘双屿市政厅’发来短信: “航空观测太阳‘熄灭’,请各位速去燕北市避难” 关掉短信,打开新闻页面,百感交集点开视频确认本该凌晨日出的国家仍处黑暗,确信传言是真的。 内心深处对这个世界似有不舍,无法察觉。 木讷关掉手机,望向满天星辰再无众心捧月。 同一时间二人似乎也收到同样的短信,在确认不是秦尚恶作剧之后,并肩过来。 于高一脸绝望,声音颤抖道: “太阳就这么一声不吭熄了?不可能!不是会演变成白矮星吗?怎么就这么突然没了?” 没人作答,柳清盈则是警惕看着秦尚,眼中充满敌意。 于高似乎想到秦尚在十几分钟前有提到过这个问题,不由抓住救命稻草,颤声询问道: “秦尚你有什么办法吗?” 他则摇头叹道: “魔界洞开,无人生还,认命吧!” 疯了!这世界都疯了,这消息一经认证公布,所以人都陷入无尽的恐慌,当然也有小部分人是淡然的。 视死如归的淡然、垂垂老矣的淡然、漠视一切的淡然! 于高则是那恐慌中的一人,他情绪濒临崩溃将手中易拉罐狠狠摔出去,怒道: “去特么的,真晦气!” 后怒气冲冲朝秦尚快步走去,领起他的衣袖咆哮道: “你早知道为什么还答应来爬山?” 秦尚漠视他的一切举动,没有闪躲与回应。 他则怒骂道: “我知道你想死,可是我不想啊!” “不行...我...们坐飞机去燕北市,还有一线生机。” 说到后面声音由怒到悲,哽咽说完,浑身无力颓然倒地。 柳清盈上前深情望着他,握起他无力的手,坚定道: “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不会分开!” 闻言,他双目逐渐恢复神采,起身同秦尚计划如何下山去燕北避难。对方则谢绝逃离,准备在这里慢慢死去! 生与死界限在秦尚那儿显得这么模糊,安静死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深知他心态的于高不再鼓励他活着,叹气拍了拍他肩膀,沉身道: “你保重!” 说完二人带上一些食物,给秦尚留下一些食物,能保证在冻死前不被饿死。 默默注视两人收拾好再到离去渐远背影,秦尚在内心中那团黑雾包裹下,并没有感受到深藏心底那份不舍。 渐渐地炭火产生的微光无法透过黑暗夜幕太远,仅能看到两个光团,那是手电筒的光亮。 周围陷入死寂,秦尚有些怅然若失,将目光挪回烧烤架中炭火上,不知为何今天格外累,他躺在地上,看着星空,渐渐睡去。 睡梦中秦尚掉落悬崖,一人抓住了他,救下了他,想看清来人,大脑反应下坠感,瞬间醒来。 入目天际飘来一张散发微光的黄色符纸,落在他面前,瞬间燃烧形成一行金色字幕,上书道: “我在山下,快下来。” 秦尚擦掉脸上灰烬,陷入犹豫。 良久缓缓起身,下山。 此刻各个国家立即实施或将要实施“避难所”计划,全人类将要先面临食物短缺、往后还有各种生存问题。 李科是南屿市一位资深生物学家,在第一时间被**通知前往燕北市参与避难城生态板块研究,并附予机票两张。 要知道事件爆发后一分钟,别说机票,其余交通载具更是一票难求。 他看着手机中取票码陷入一阵沉思,妻子向往常一样,从厨房端来一杯咖啡,开门声打断他的思索,于是将心中顾虑打消,暖声道: “婷,等会就要出发,将在三小时后前往燕北市。” 谢婷闻言,眼眶一红,抱着李科嚎啕大哭。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准备,都陷入无尽的恐慌与茫然,谢婷内心不是那么强大,遇到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泪腺再也控制不住,哭的像个孩子,李科抱着她暖声慰藉。 第三章异变 秦尚觉得下山的路比现实更曲折,途中还是遇到已迷路的于高、柳清盈。 二人见秦尚先是吓了一跳,他则是发现夜雾弥漫中透出是微光,有意过来。 于高一脸欣喜,激动道: “你小子不是生死看淡吗?怎么突然又不想死了呢?” 秦尚则没有回应,环顾树林,除浓浓迷雾,周遭没有丝毫动静,静的可怕。 于高又要说话,迷雾深处先声夺人。 三人听清不远某处传来女子凄厉哭声,随着阵阵阴风。 让于高没想到的是,秦尚冷声道: “小鬼都敢挡道吗?” 说着手中多出一张黄符,他熟练掐诀念咒,符纸散发淡色黄光。 只听一声“去!”,符纸活了般,朝某处飞去。 随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叫,周围再无声响,迷雾也淡了很多。 没等于高将心中的疑惑说出,秦尚走近,看了柳清盈一眼,对二人淡然道: “你们中了鬼打墙所以迷路了。” 于高则上下打量秦尚,发现确实是他所熟悉的室友后,兴奋道: “你小子什么时候背着咱们兄弟学的新技能,还会抓鬼。” 秦尚也丝毫不避讳,道: “做兼职的时候。” 说完想起那日去学校附近某一酒店兼职服务生,在那里学会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于高似乎想到什么,欣喜道: “那你能不能御剑飞行,这样咱们就有救了。” 秦尚摇头,说道: “跟我走吧,我们老板可能有办法。” 强压心中好奇,二人点头答应。 没了小鬼挡道三人很快下了山,在公路旁边空地看到于高那辆宝马车和宾利。 走近看清宾利车上坐着一位女子,车内昏黄灯光照耀下手如柔荑般此刻正握着方向盘,。 秦尚上前给女子开门,恭敬道: “苏总好。” 那位被叫做苏总的女子,下车举手投足有雅人餐英般气质,此刻美人寒霜冷意死盯着秦尚,道: “真这么想死怎还下来?” 看到她,秦尚想起去年自己莫名其妙走上教学楼顶。 只差一步粉身碎骨,也在那一刻恢复意识,看见前方万丈深渊! 吓得退了几步摔倒在地上,不远处有一位女子正是苏茵曼,正是她救了秦尚,也是他做兼职酒店的老板,后面还教他道法用于自保。 虽欠有情秦尚仍不卑不亢回道: “只是不想亏欠您人情罢了。” 她作为秦尚的老板,对其是有所了解,面上寒霜亦如顷刻花般消失。 一双美目转而看向他身后二人,定格在柳清盈身上。 柳清盈感受到她敌意的目光,不敢回望,而是用求助的目光看着秦尚。 秦尚心中对小鬼挡道仍存疑虑,上山时并未发现有异常,这小鬼突然出现,来历是否与柳清盈有关还未可知,可她与于高谈了一年多恋爱,都计划毕业后结婚,怎会害于高。 见苏茵曼手势是要结印,连忙挡在二人身前,解释道: “苏总你误会了,刚刚我们遇到小鬼,他们只是沾染些许阴气,并非邪祟。” 于高自是察觉到苏茵曼对柳清盈的敌意,听秦尚一说,原来是误会他们是邪祟,于是将柳清盈拉到自己身后。 其实是不是邪祟苏茵曼心中自是清楚,见二人都这么维护柳清盈,只能停止手中动作,深深看了柳清盈一眼,转而对秦尚道: “我带你们去一个能让你们活下来的地方。” 听言尽众人掩盖中的绝望被抹去,心中重燃希望,同样的悸动只是秦尚不自知。 尤其于高情绪最为高涨,最先感染到柳清盈,二人拥抱着喜极而泣,他颤抖着声音道: “我们有救了。” 他们内心清楚,自驾到燕北市的希望是有多渺茫,只是不愿像秦尚那样自暴自弃。 相同境遇下,这种求生的意志,让他很难受,在得知人有来生后,对死亡畏惧潜移默化为死即是解脱。 四人上了苏茵曼的宾利,朝远方驶去。 副驾座上的秦尚目不转睛看着前方一个精小的八音盒郁郁寡欢,于高、柳清盈二人则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这时于高最后看了眼后视镜中苏茵曼面庞,一句话脱口而出,道: “苏总,您是东校区的吧?” 苏茵曼点头,浅然一笑声音温柔,道: “你们别学秦尚,叫我茵曼就可以了。” 她的声音很好听,将秦尚从内心莫名痛苦拉回,他见酒店所有工作人员都这么叫,于是他也这么叫。 于高没想到苏茵曼如此正常,一点没有传说中绝世高人的架子,内心对她说的去处,是否能让他们活命产生质疑。 出于礼貌并未直接询问,而是先进行其他交谈,于是说道: “您就是学校论坛传说中的‘宾利女神’吗?” 苏茵曼闻言面色不悦,只有礼貌点头。 精通察言观色的于高,最善交谈,忙道: “南屿市上一辈中并未有苏姓富豪,您真是年少有为,还在上学就实现经济独立。” 于高深知她反感论坛下面不少极端言论,相反对澄清自己,表明看法让自己这番话不显突兀。 怎想她面色不悦,仍有涵养的说了声: “谢谢!” 生活经验告诉于高,适当地沉默可以避免很多麻烦,也回以微笑没有再说话。 陷入短暂沉默后,苏茵曼发现秦尚面色不对,忙道: “看你一脸痛苦,也非刚刚小鬼所伤,怎么回事?” 秦尚看着八音盒,沉声道: “不知道,只是觉得很累。” 她对秦尚了解仅限于,孤僻寡言等刻板映象,与他朝夕相处两年的于高,见此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作为秦尚最好的哥们,他也只是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调侃道: “今天就爬了山那点体力消耗,不至于,不至于。” 他没回应车又开十几分钟左右,脸色愈发苍白,脑中天旋地转,出现以往并未有过晕车。 众人见状,苏茵曼将车子减速停靠路边,众人只见苏茵曼念咒、做诀,片刻双手被淡若白光包裹,后将玉指轻轻放在秦尚手腕。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一股莫名暖意从手腕逐渐游遍全身。 良久,苏茵曼玉面汗落,滴在秦尚手心,只是他面色依然没有好转。 经过刚刚治愈她发现秦尚身子没有抱恙。 柳清盈见其仍未好转,心中对苏茵曼又有怯懦,念及秦尚性命危在旦夕,鼓足勇气将心中想法说出: “他可能是心病,高,你是我们中最了解他的,你觉得会是什么?” 于高也是生平第一次见人施展法术,从震撼中缓过来,对女友那番话稍加思索。 便回想起那天大家在宿舍讨论未来,秦尚最后说出一句让他迄今难忘的话: “我的未来就是没有未来。” 难忘是他把此刻宿舍中那份憧憬与希冀破坏殆尽。 也是因此在大家口中未来一片光明的他,决定帮助秦尚找到生活的希望。 于是二人之间的关系形成微妙的平衡,秦尚就像一块石头,任谁也无法看透他的内心,他也无法与周围事物建立关系。于高则是对周围事物总想有一定掌控感,他们都很沮丧,而于高沮丧本质在于没有做的最好。 第四章救赎 这一刻通过自己内心中那份负面情绪似乎链接到秦尚内心。 只见他额头青筋暴起,双手颤抖着我成拳,心中产生无尽的怒火,这时感觉到父亲厚重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怒气渐消面庞流落一行清泪,内心深处那份阴暗被驱逐。 任由眼泪流落,心中畅快淋漓。 由此他似乎找到秦尚无恙欲死的心结,是那种无法压制愤怒等负面情绪演化至内心荒芜死寂。 他不会去想一个连充饭卡都是多次借的人为什么不早去看病就医,而在想怎么在他内心种一株植物让它重回生机。 于高将秦尚重度抑郁的情况告诉二人,三人陷入一阵沉默后,见秦尚已呈奄奄一息状,于高情急之下说道: “咱们可以去市区买些抗抑郁的药,肯定比我们现在一筹莫展有用。” 苏茵曼叹了口气,道: “也只能这样了。” 说着调转方向往市区方向驶去,越靠近市区车越难开,因为南屿市已然被人们心中的恐惧与绝望淹没。 在一处右转后,前方一处公路外火光腾飞,可以预见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车祸。 这辆正燃烧着汽油的车,正好卡在护栏处,三人似乎想到这辆车子处于高速驾驶,在弯道遇到另一辆车相撞,来车可能速度较慢被直接撞落山下。 这种情况让众人都提心吊胆,苏茵曼也打起十足精神,专心开车。 一路遇到一幕幕类似于此的情况,令人胆寒,直到市区城外交通彻底瘫痪彻底堵死。 汽车错落堵住马路,随路灯延伸至往日繁华处,零零星星的市民围住苏茵曼的车。 众人依约可以听见,他们是央求苏茵曼带他们一起逃命,人们一开始还是相对有秩序的进行逃命,直到航天观测报道地球上太阳辐射正呈下降趋势直至消失。 如此说来不出三个月地球将变为冰球,人们就算侥幸去到**设置的避难所,也会因粮食问题而走向灭亡。 绝望情绪瞬间在人群中点燃,有甚者开始丢掉人性,渐渐展露兽性,就是这样不出一天秩序已被混乱代替。 眼看市民们已围拢过来,对眼前突然前来的车,眼中充满敌意。 车中柳清盈见这种情绪,内心还害怕,小手不由抓紧于高。 副座秦尚早已不省人事,自然看不到这一幕,苏茵曼玉手死死握住方向盘,一双明净透彻的眼警惕与忌惮看着前方。 围车众人越靠越近,远处“嘭”的一声爆炸声,也没能让他们停止前进步伐,似是早已习惯。 只听苏茵曼轻声一句: “不好!” 声音不大,于高二人都没听清,就见她没有放刹车,一脚油门谨慎前方的人后,毫不犹豫放掉刹车,车子飞驰而过。 拦路的人,确实往旁边让开,没有伤到一个人。 于高二人不禁为苏茵曼果断选择前进感到敬佩,眼看秦尚情况越来越糟,车子在行驶不久后,不得不停下。 于高看着前方往这边跑来的人群,先是面色一沉,慢慢地看清他们并不是冲着宾利而来,他们面色惊恐像是在逃命。 苏茵曼则松开安全带,从包中拿出小盒子,打拿出一粒丹药吞下,趁着人潮还未袭来快速下车对于高吩咐道: “前面魔气滔天,我去看看,你照顾好秦尚!” 于高是先点头,再细想她说的话,心中不由对自己传统认知产生怀疑。 还没等他说话,车门便被关上。 透过车窗看着苏茵曼往人潮那边缓步走去,眼看人潮越发接近她,于高二人不禁为苏茵曼捏一把汗,这么穿过人群,肯定会被踩踏至死。 也在这时,苏茵曼轻松跃起数米,坐落于旁边建筑二楼,于高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打消对苏茵曼实力质疑,看着苏茵曼再轻松一跃飞上四楼天台,眼中满是敬意。 接着袭来的人潮挡住他们的视线,再无法看清苏茵曼。 而天台上的她,看着不远某处,清澈双眸充满忌惮,心中一番权衡过后,再轻轻一跳着陆前方建筑三楼,如蜻蜓点水般往异常处行去。 在一次高高跃起身轻若纸鸢般缓缓落在一处空地,透过昏红灯光依约能见前方人影。 苏茵曼往前走了段距离,看清前人,面色愈发凝重,那人胡须微短,面庞宽厚只觉不是坏人。 正前方地上插入一把巨剑,他闭目双手握着剑。 在他身后不远一位气质极佳女子,正蹲在地上扶着个奄奄一息男人,哭声肝胆俱裂。 当苏茵曼脚踏地上断裂处,手握巨剑男子正如静候猎物上门的蜘蛛,以巨剑为中心,断裂延伸若蛛丝。 男子睁眼,见其双目无神,堂堂余门之后余晖竟沦为魔物,是她没有想到的。 片刻远处女子朝她喊道: “你快跑啊!” 声音似魔咒般,刺激着余晖,一瞬双目渐透着蔚蓝异彩,周遭被黑气笼罩。 苏茵曼如临大敌,拿出一张符,念咒后符纸自燃,灰烬快速形成一把灰色短剑。 有了武器,她继续缓步朝余晖靠近,当踏出一步之多,余晖吼道: “给我停下!” 声音中警告意味深重,随着他拔出巨剑,直指苏茵曼。 一息间巨剑穿过苏茵曼身子,留下一长条血窟窿,远处女子看清这一幕,吓得哭声尽绝,看着刚刚杀了丈夫又轻松杀了一位女子那背影似魔鬼,看得她触目惊心面色绝望。 了结完苏茵曼,魔鬼转身剑指她,如此只能闭上眼睛等待死神宣判,一瞬先前只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若炎夏之风中夹杂些许暗香,之后没有任何痛苦。 有些意外睁眼,只见刚刚那位被杀女子手持短剑挡在她前方,身上全无伤痕。 回望刚刚这位女子中剑处,只有一张符纸浮空正在燃烧。 眼前女子不似刚刚,只是轻轻一推魔鬼被推开,回首明眸皓齿对她道: “你快走吧。” 声音好听清脆,正如她身手干脆,一瞬间到魔鬼跟前与之对决。 女子用尽全力将丈夫搀扶起,她能感受到丈夫还有些微弱气息,男子身中余晖一剑,白色衬衣上血色由胸口延伸至全身,任神医在世已回天乏术。 用尽所有气力只对妻子说出: “婷...你走。” 声音很小,基本是用气息传递,说完变再无气力,休克过去。 非薄情之人,怎可自己一人走,有些倔强费劲将丈夫胳膊放与后脖颈,搀扶着他朝远处一步一步而去。 还没走几步,男子手中紧攥着机票,随着无力手指松开,从她眼前飘落而下。 她想到刚刚在书房,李科一脸暖意给了她希望,如今李科面色苍白,胸口涌出鲜血让她彻底绝望。 只听空地那边传来洪亮一声怒吼,苏茵曼已将一把短剑插入丹田上方,本以为封住气海,对手就能轻松拿下。 随余晖一声怒吼,实力不减一瞬出现在苏茵曼前方手中巨剑早已刺去。 没有武器她只能侧身躲过,同时嘴中念咒,手作诀。片刻以她为中心地面隐射金光,上空浮现出双鱼泛出金光将她笼罩其中。 当余晖再次一剑劈砍而来,与之前想比巨剑像是劈砍入水中周遭泛起一阵涟漪,且越靠近苏茵曼阻力越大。 她很轻松躲过,用一双白皙凝脂的手完成反击,左手保持阵诀,右手朝巨剑轻轻一弹,力道与余晖劈来无差,纵其抬剑抵挡,也抵挡不了这巨大力道。 巨剑从他手中被弹出,刺穿水泥与钢铁插入身后建筑物。 他人则益于抵消后力道不如原先,被击退几步,吐出一口黑血。 喘息着举目用一种散发诡异光彩地目光,死死盯着苏茵曼,嘴角上扬。 周遭黑雾愈发浓稠,苏茵曼见他看破此招不再进攻,暗到不好。体内真气随之消耗愈多。 当机立断停止法阵,随后余晖一瞬到她跟前,握拳朝她胸口狠狠砸去。 忙抬手阻挡,确是低估这一拳万钧之力,乱风中将枯之叶般脱离地面被打飞出去,后背重重砸穿后方建筑物摔入室内。 鲜血抑制不住从鼻腔与喉腔中涌出,彻底破坏掉那份淡雅从容,取而代之的是落魄凝重。 调平体内紊乱真气,灌溉内脏暂时止住鲜血,后也仅能费力站起,再无还手之力。 远处余晖片刻将至,黑暗将永生。 苏茵曼并没有放弃,费力从袖中拿出一张黑色符咒,手做诀,静待死神降临,给他致命一击。 不知是紧张让时间在心中每一刻度增加还是什么,余晖好似忘了她迟迟未至。 没有过多猜疑,一只细手捂着小腹缓步而前,还没走出房屋,便听“砰”的一声巨响,一身影也如她被重重打入这栋建筑物中。 前方出现两道巨坑,后面地上躺着的是余晖,周遭魔气弥漫,并无大能前辈威压,是谁攻击的他呢? 没等她过多思考,另一道黑影已至,抓起还未起身的余晖衣领,正是秦尚。 他发出一声诡异嘶吼,缠扰余晖身上的黑气像是遇到正主般,不断朝秦尚身上涌。 片刻余晖像是墨池中最后一片未染之水,淡白色紊乱真气包裹着他。 见此一幕,苏茵曼才明白师父用意,凝重面色稍缓,心中暗道: “师父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您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第五章堕落 秦尚举拳,想最后了结掉余晖,心中思忖过后还是放下拳头,将他扔回地上,看向苏茵曼声音有些沙哑冰冷道: “我不欠你了。” 苏茵曼见他入魔尚存良知不由浅笑道: “你怎么不想死了?” 确实刚刚秦尚已濒临自我毁灭,现在又为何不想死了呢? 他声音仍有些沙哑,面色却不如刚刚那番冰冷,迷惘回道: “似乎掌握不得了的力量,顺便把欠你的还上,不知怎么不想死了。” 此时于高与柳清盈赶来,见苏茵曼面色虚弱嘴角血迹未干,柳清盈连忙上前搀扶住她。 刚刚他们好好坐在车上,见秦尚越来越不对劲,于高二人只能干着急,期望苏茵曼赶快回来,谁想秦尚本双目紧闭一脸痛苦,突然双目睁开,着急打开车门朝这边狂奔。 于高正好看见秦尚睁开的眼睛,如余晖那般散发诡异光彩。 对此异常二人自然对他提高警惕,不敢紧追,等到余晖被打败后,才迟迟现身。 见秦尚站着一动不动,于高则有些担忧,举步上前道: “你小子你没事吧?” 秦尚显然对他靠近这一举动吓到,不由后退一步,道: “你别过来我会伤害你的!” 像极他幼时长期内心破坏欲极高,不想伤害到周围人时。 他这种神态在宿舍时刚睡醒别人靠近他最常见的模样,是他抵御外界向他内心入侵最常用的办法。 而二人能成为好哥们,也是于高对这种拒绝交流态势视而不见,将脚步放缓到他跟前和煦一笑,道: “看来真没事。” 秦尚则像是看到那天早上这货用同样神态与语气说: “要去吃饭?帮我带一份。” 不自觉眼中一滴泪划下,是所以人都没有察觉的,包括他自己。等到他心中那份阴霾去除,兴许能感受到这滴泪背后所代表的情绪。 苏茵曼被柳清盈搀扶过来,对秦尚道: “既然不想死了,跟我回去帮我个忙!” 秦尚本想直接拒绝,她打断道: “作为条件帮你掩盖身上魔种,若不如此几日之内那些道门中人找上你,你会有很多麻烦!” 秦尚没有犹豫,声音愈发沙哑道: “来一个,杀一个。” 苏茵曼没细品其中对世界浓烈有多少敌意,默默上前拉起秦尚的手,面色虚脱泛白,眉宇间仍是坚定望着他,道: “我想救你!” 她心中那份温暖顺着手渗入秦尚心中,身子不由一阵,下意识抽回手,退回几步面露质疑,声音微怒道: “为什么?不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 他这番举动言语于高莫名熟悉,这是他家庭与社会反馈递增至今已变得脆弱敏感。 苏茵曼在羞愤错愕间一时语塞: “你...” 心中刚顿生出不想管他死活的念头就被掐断,转而真诚道: “在你不知道自己所欲何为前,还请好好活着!” 真诚感染力是毋庸置疑的,秦尚有些动容,良久缓缓点头。 苏茵曼释然轻笑只定格一瞬,因没有外力支持险些脱力摔倒,还好柳清盈于高二人快速上前扶稳她。 远处女子搀扶着丈夫已然临近,是余晖最早动刀伤害的二人,女子看着苏茵曼像是看到救星,将丈夫轻轻平躺,忙跪下哽咽求道: “您有办法救救我丈夫吗?” 苏茵曼点头,声音极其微弱道: “可以的...等会封住命门,你们也跟我回去,等过几天我恢复了再给他...疗伤。” 说完,强撑着走到李科旁,轻声念咒抬手做诀,一瞬白光包裹双手也是一瞬渐渐黯然,强运内息的后果是五脏俱裂的痛涌上心头。 “噗”一口精血喷出,眼中神采黯淡,无力坐倒。 秦尚内心犹豫决定上前帮忙,刚踏前一步早已恢复意识的余晖才喊道: “我来!” 他“装死”只是想确认秦尚是否像他一样沦为魔奴,若其丧失意志,他会出其不意予之致命一击,反之其踏出良知那一步起,便不再伪装。 在众人猜疑与敌意的目光中拔出用于封印气海的剑,众人没有看到鲜血流出,反而以肉眼可见的愈合。 他上前将短剑递回给苏茵曼,对一脸惊恐看着他的女子歉意一笑,后向躺在地上的李科,手夹符纸置于眉间闭目,睁眼符纸与双眸泛出白光朝地面涌去。 快速包裹李科,众人能看见李科胸前那条深可见骨长痕长出新肉直至完好如初,连疤痕都没留下。 符光渐淡,余晖看向女子道: “医治好了,这段因果也算了结。” 女子见丈夫伤口已然痊愈,这才放下戒备,上前扶起丈夫,笑着落下两行清泪。 余晖转而扫视众人,目光停格在苏茵曼那边,沉声道: “我自己也是魔种,知其中利害,你要保他吗?” 话中隐藏无线杀机,苏茵曼则面色一沉,一双神采黯然双眸逼视其道: “堂堂余门之后竟是魔种,不该羞愧自刎吗?” 余晖像是被戳中痛处,惭愧在脸上仅现一刻,转而手抚短须做沉思状,妥协道: “此事暂且不追究,此人若沦为魔奴我会第一时间做了结的。” 说着轻蔑朝秦尚望去,这是他近来第一次感受到愤怒,从前自身弱小而今非也! 他没有强压怒火,与之对视拳头越握越尽,身子因被魔泽腐蚀,声音也变得愈发低沉沙哑吐出: “你试试!” 众人明显感觉到他气势与之前截然相反,面庞阴沉浑身散发出令人生畏的寒气渐渐淡去。 余家给余晖带来尊敬与崇拜却将天下苍生压在他身上,性子沉稳冷静俨然一家之主,家规确是邪祟不论其他先诛杀之。 教条战胜理智,余晖一只手伸出远处巨剑似乎感应到主人召唤拔地而出,飞入其手中。 对众人沉声道: “看来我要食言了!你们让开,误伤勿怪。” 说话间抬手将巨剑举起,两簇金光延地而起化为人形后又分裂四个。 从上方看正好是锥形,余晖正处于锥尖上,剑指秦尚。 也是一瞬秦尚周遭出现金色禁锢咒浮空,正好将他困在原处。 苏茵曼面色越发暗沉,她没想到余晖已元婴化形并使出余门最强功法“铁蹄令”,纵秦尚拥有魔泽也难抵挡这致命一击。 她强撑着想站起帮助秦尚躲过这一劫,却因脱力虚弱没踏出一步便失力摔倒。 “让开!” 余晖停下攻击动作,怒斥站在秦尚身前的于高。 于高不为所动,还是一脸怒意与之僵持,余晖也仅是给了他这浮尘渺小凡人离开的机会,铁蹄令出但闻千军万马之势压向秦尚。 只见巨剑化为长枪,余晖暴喝一声: “长龙!” 长枪脱手而出朝二人刺去,众人只见一阵阵亮光朝二人袭去。 于高则是依稀能见一个个黑甲骑兵手持长枪迅速刺来,他没想到余晖会连他这个毫无缚鸡之力凡人出手。 脑海一片空白,眼睛还没来得及闭上,便闻马鸣风萧萧长枪临,朝他眉心刺来。 他没看到自己身前出现一层黑色气盾。 “好热闹啊!” 于高睁眼确认自己还在阳间,便听见着爽朗地声音。 朝声音处望去,一位男子于空中落下,他气质儒雅面容清秀一袭青衫手摇折扇,朝余晖走去,漫不经心道: “我只是好奇什么人能让你用铁蹄令。” 余晖则是一脸杀意看向他,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法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说话间远处被秦尚阻挡地一众骑兵朝法龙袭来。 法龙折扇轻轻摆动,如船桨滑动水面泛起一阵阵涟漪。 如同苏茵曼刚刚使出的招数,这回上空浮现出巨型阴阳双鱼泛出幽蓝异光将建筑物中每一个人笼罩,众人只觉坠入深海,感受着压迫感更无法正常行动。 奔向法龙的铁蹄兵都像是被身缚千斤行动瞬间迟缓下来。 法龙看着余晖从愤怒到惊讶,不由爽朗一笑,淡然道: “啧啧啧,当年余家驰骋沙场的威风劲呢?” 余晖没有作答,心中念咒欲加强铁蹄令,法龙则淡笑道: “你还是别费劲了,在我双鱼阵中等你咒成已过三秋!” 他又转而看向苏茵曼面色才不似刚才从容,缓步走去语带恭敬面色沉重道: “师姐你也相信着所谓真相?” 苏茵曼没有作答,身子因愤怒颤抖着眼睛死死盯着他,用无言愤怒回答法龙。 法龙如释重负恢复淡然儒雅,却说出令人颤栗的话: “这样也省去日后麻烦,今日便杀了你,让你在这盲目中解脱。” 说完已临近苏茵曼跟前,折扇轻挥空气形成一圈圈涟漪缓缓袭向她,每一圈蕴含铁蹄令一击,全盛状态她尚且抵抗,现今便是那砧板肉。 “嗡...嗡...嗡!” 涟漪击打在一层暗黑气盾上,是刚刚保护于高之物,它保护住苏茵曼不受一点伤害。 法龙有些意外回首望来,正与秦尚那冰冷入骨目光对视,不由忌惮三分。 一改从容似来了兴致,试探问道: “你拥有魔泽?” 秦尚听不懂他的话,即使听懂也不会回答,没有丝毫动容仍用目光逼视着他,身上黑气愈发浓烈。 一息间秦尚已到法龙跟前,拳头挥去发力周围泛起一阵阵涟漪却没有丝毫阻力砸向他头颅。 法龙从容避开,向后一跃,淡然笑道: “你我本同源,今日卖你个面子,接下这一式,你们都可苟活!” 说话间,高高跃起浮于半空,将折扇一合放好,手掐诀一瞬满天星辰皆变,再一瞬秦尚被一个个光点包裹,那些光点像是满天星辰。 只听空中法龙一声: “雷劫!” 朝着秦尚天际劈下一击旱雷,周遭光点也被紫电链接让秦尚无法逃离。 余晖见这阵仗不由惊呼: “化神者神通!” 法龙面带笑意,语带轻狂道: “想来你们共赴黄泉有伴,也不失为件美事!” 一道雷劫劈下,秦尚用气盾轻松抗下,没喘息一刻,另一道雷劫由苍穹而下直射秦尚,这回威力是元婴渡劫与之刚刚更甚千倍。 这道雷劫整整劈了十多分钟才结束,秦尚勉强抗住,气势与魔泽力也大不如前。 不会任何功法的他,只能用这种笨办法防御雷劫,自是损耗巨大。 对此法龙并无惊讶,面色仍旧从容。 接下来化形渡劫,先是天际一阵阵轰鸣,满天星辰伴随着雷鸣电闪十分诡异。 余晖眼底顿生恐惧,化形雷劫是他这辈子不愿回想的痛苦。 任何体外防御对此劫都是无效的,只因化形者不再依赖躯体,灵魂不灭亦长生! 出乎惯性思绪,这回只是开始阵仗大,雷鸣过后,一道只如握拳粗细的黑电奔涌而来。 这一刻苏茵曼面如死灰看着雷劫已至,轻松破开气盾,击中秦尚。 “啊...” 来自灵魂深处痛苦呐喊震慑住附近所有人,余晖更甚不由退后摔倒。 痛苦仅短短持续几秒,接着天际劈下紫雷,秦尚若抗住黑雷,可保灵魂不灭但肉身会被紫雷破坏。 让众人没想到的是,秦尚强撑着站起,撑起护盾抵挡天罚。 “轰烈!” 这回比以往更加剧烈躲在远处的众人也受波及,无视双鱼阵轻松碰射而来雷劫余威,被法龙手一挥全部抵挡救下众人。 他大可不必这样,若不出手周围游荡市民与于高之类的凡人定是活不了,包括重伤着无力回天苏茵曼,余晖也会遭受重创。 他出手的原因只有一个秦尚没死,他那坚毅躯体依旧站着抵抗天罚,偶尔能见到面色痛苦仍咬牙承受灵雷余威与紫雷袭来。 法龙如同天人见蝼蚁扫视众人,淡然道: “他还没死而已。” 化形雷劫注重摧毁灵魂,就是先发而至的黑色灵雷,后续紫雷只是用于摧毁肉体很快结束。 “太累了,终得偿所愿吗?” 秦尚感觉自身莫名强大那份力量已快油尽灯枯,内心这样想着,不由回头最后看一眼好兄弟于高与那位在刚在他阴霾内心照射一束微光的女子。 默默闭上眼睛,等待下次天罚。 他三魂七魄已然不全并在持续堙灭直至终结,仍屹立原地,这一刻他像是挡住滔天洪水最后一座高山,亦或是一堆沙将被巨浪裹挟着消失。 第六章曙光 法龙面色多了凝重,心中思忖片刻,手再次掐诀,周遭涌起一阵阵黑气汇于手心,只过小会手中积累足够催动化神劫灵气。 普通修仙者灵气为青烟状,汇聚似白雾团,这回释放灵气比之以往更似秦尚周遭缕缕魔息。 紧接着手轻轻抬起,魔息如烟缕般朝雷劫中心不断汇聚。 秦尚目视着它朝自己上空汇聚,手不由自主抬起。 还未到阵心的魔息便被莫名吸力改变方向,朝秦尚那边而去,正好帮他抵消灵雷余威。 法龙一惊,慌忙停止阵法收起魔息,对此局面头疼不已。 此行目的为取众人性命,以现今实力要催动化神劫诛杀众人还需借用魔息,秦尚魔泽强度远高他,能吸收他的魔息。 已无法用雷劫他有些不爽看了眼秦尚,沉声道: “告辞!各位珍重!” 似乎又想到什么,别过头众人能看见他侧脸,说道: “师姐今日你运气好,还有件事告诉你,师父可能并没有死!” 说完向上飞去直至消失,上空一团雷团与众星怪异光彩渐淡去随之一同消失,苏茵曼则坐在地上没有丝毫动容,目光怨恨看着法龙离开方向。 紧接着双鱼阵消失,众人又恢复正常行动能力,余晖转而看向秦尚与之对峙,如同法龙未曾来过! 三魂七魄被灵雷几乎破坏殆尽,徒留肉身在人间,他目光呆滞,嘴角溢出血液不为所动,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无灵力加持黑甲将士早已消失,余晖粗壮右手一挥。 “嗖”的一声,静静躺在地上的长枪飞入手中,正欲催动铁蹄令诛杀秦尚,只听苏茵曼声音微弱,讥讽道: “你应该先追上张奕将其诛杀,再来解决一个仅剩命魂形态凡人的魔人!” 余晖停止动作犹豫再三,目前秦尚还未表现出嗜血屠戮那一面,留下他又怕日后恐生祸端,皱眉劝说道: “此子魔泽之力如此恐怖,留下他你能保证日后不是祸害?” 苏茵曼想都没想,决心道: “我保证!” 闻言,他果断以长枪绘符,边说道: “口说无凭!”说着,在长枪再空中划过留下一长条朱红微量,符成! 将长枪一束,往前轻轻一推,泛着朱红微光符咒朝她那边而去停至跟前。 见苏茵曼毫不犹豫咬破手指,伸手将鲜血滴至符咒上,契约咒起了反应消散在空中,余晖继续道: “希望你我不会有生死角逐的一天!” 此咒可向其他修仙者证明以后秦尚惹出祸端,苏茵曼同责,于天道而言到时余晖诛杀二人还会积攒功德。 她闻言没有回应,已从法龙阴影中走出,面色担忧看着秦尚木讷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此刻秦尚身处混沌,连带着憎恶的、向往的及一切的一切都消失殆尽,死寂一片。 柳清盈上前扶起苏茵曼,担忧道: “你没事吧?” 苏茵曼面色苍白,仍道: “我没事,我以现在这状态没办法开车,你会吗?” 柳清盈摇头指着于高细声道: “他会。” 于高则正在秦尚旁边,他先伸手往其眼前比划一番,见其仍未动容,不由担心道: “苏先生您看他这是怎么了?” 先生也可适用于对女子的尊称,她不习惯别人这么称呼,也礼貌回应道: “三魂中仅剩命魂七魄全毁,等我恢复才能救他,我们先回去。” 躲在角落目睹这一切的女子,她与丈夫也是最不应该卷进其中的普通凡人,见丈夫没有苏醒迹象众人又作势要走连忙上前,恳求道: “诸位仙长,我丈夫他没事了吗?” 余晖没有独自离开,只是默默跟在众人后面,见此踏前一步,微笑安慰道: “没事了,估摸着明天能醒,恢复正常还需些日子。” 他们夫妻两已经错过航班,无法前往燕北市,她不想放弃,继续问道: “你们要去哪?” 苏茵曼回答道: “苏氏度假村。” 谢婷如释重负,放心道: “我和丈夫要去机场,正好顺路一起走吧?” 苏茵曼微笑着点头。 于高本想说一些现实,一是秦尚这小子着实有些重,二是谢婷看样子已经很可怜,不忍打击,一路上背着秦尚默不作声。 余晖出人意料主动搀扶昏睡不醒的李科,众人就这样走出广场。 谢婷与丈夫就住这附近,车也在地下停车场,再约定南门汇合后,柳清盈扶着苏茵曼走在前面,于高背着秦尚走在后面,在一个岔路口四人终于引起这些可怜市民的注意。 与其说是被这些游民注意,不如说刚刚那边不是巨响就是雷劈的,方圆百米都不敢有人过来,只是越往这边走人越多,所以人不知道的是法龙成功催动化神劫,整座城都将再无活物。 苏茵曼抬头望向天际,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有些不解,道: “你是怕这些人对我们不利?” 苏茵曼轻轻摇头,道: “你看看天。” 柳清盈抬头,乌云遮住满天星辰还能看见煞气满天低头仍没有任何动作,苏茵曼能感觉到她在犹豫。 历代渡劫除了挺过天罚,还将会引来周遭大量邪祟补刀,能至元婴者不管是敌是友都将对邪祟们产生巨大威胁,一般修行者渡劫都会在门派庇护下进行。 这里再过不久将会沦为鬼都魔潭!因为柳清盈抬头,让不时打量他们某些市民透过路灯看清她那颦蹙美态,几个穿搭非主流男子结伴前来,开口道: “美女,没几天快活日子啦,要不跟哥几个快活快活?” 其实早在苏茵曼举首望天他们便注意到这一行人,只是苏茵曼脸上少许血渍与尘土衣服还有些脏,没有引起他们过多注意,柳清盈就不一样了,映衬下显得干净无暇,再加上本身不输苏茵曼的颜值,成功引起他们注意。 这些混混,日常就不当人,更逢末世光景就彻底将本性暴露。 二人抬眼冷冷扫视来人,并未理会,于高闻言顿时急了。 轻轻放下秦尚,站起身踏前一步脑子一阵晕眩,摇头暗道自己身体素质差,意识随之恢复正常,对二人道: “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了。” 在他意识中,最终柳清盈扶着苏茵曼逃离骚扰,自己如战神般战胜一众小混混,再背着秦尚一步一步找到她们俩。 而现实是柳清盈素手一挥,众人腾空而起,飞至远处停车地,途中她拿出香囊对苏茵曼道: “拿好此物,救治秦尚会能用到!” 苏茵曼接过香囊,仔细端详囊身绣着诡异图案,内散发出一阵阵阴气,是鬼域城产物,不由问道: “你是从鬼域城来的?” 柳清盈回眸看了眼于高,面色欣喜。 其虽被一叶障目之术困住又是凡人,经历过最初绝望,短短时间经历这么多事,在需要他时仍敢站出守护自己所爱。 柳清盈相信这个男人便是她一生所爱。 混混们愣看他们腾飞离开,深知无言是最大的藐视。 四人平稳落地,柳清盈再朝于高素手一挥。 在他意识中自己解决困扰一路走来,还背着秦尚着实有些累,放下秦尚擦着汗对二人,道: “你们一路上,没有再遇到困扰吧?” 柳清盈上前帮他擦拭掉那不存在的汗渍,乖巧摇头。 于高捏了捏她鼻子,宠溺道: “就你这小短腿跑的快!” 她粉腮一股,不悦道: “不是你让我们先走的吗?” 二人如同正常情侣般,在任何场合都能拌嘴,苏茵曼轻咳一声对于高道: “我们先到南门。” 于高歉意一笑,微微点头。 回望这座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心中百感交集,父亲去外省做生意此次劫难估计是凶多吉少,克制着不让自己再多想,有些沉重打开车门。 将秦尚送上车,他们才上车做好,虽不及前方堵,想开出去还是很考验车技,于高驾龄也仅满一年,对他也是一大考验。 车子缓缓启动,入目处先是一醉汉,躺在路中心,车灯照来还挠了挠肚子,不为所动。 于高转动方向盘开到异车道,得以通过。 一路上遇到数不清的异常情况,最严重的也是车子剐蹭通过,快到达南门路况也愈发好,没有意外达到城外,等待谢婷他们。 也没多久,众人透过一排排昏黄路灯,能见一名男子举着辆车,疾步而来。 对于化形期大能者,力能举山,别提一辆小小载具。 来人越来越近,最终将车子平稳放在一旁,对此身为凡人的于高及谢婷早已在各位神仙大能弄得视觉疲劳,竟觉稀松平常。 余晖拍了拍手,道: “你们走吧!” 苏茵曼问道: “你不走吗?” 余晖则看向满天煞气,凛然道: “不了,这亿兆神灵,已经够可怜了。” 时间比较紧迫,苏茵曼若尚有实力,也会留下对抗邪祟,只是现今多是无力。 她深深看了余晖一眼,催促众人重新上车,朝远处开去。 市区到机场需要一个小时车城,度假村更远。 余晖目送车子远去,回望城市上空面色严肃起来。 伸手将巨剑出鞘“噌”的一声插入地面,静候敌人到来。 在远处一阵异光闪耀过后,先是一群成精鸟群从天际略过,绿色诡异的眼睛巡视着这座城。 余晖冷言看去,鸟群也朝他这边飞驰而来,手不由握紧巨剑,冷哼道: “害人精怪,该杀!” 作势将巨剑拔出地面后举起,一瞬灵气传满剑身泛出微光,化为长弓,灵气以他为中心延伸出圆形阵。 灵气快速形成一个个人型模样,他们手中长弓满月,蓄势待发! 空中鸟群见势要逃,只听余晖一声令下: “贯日!” 所有化形弓箭手同时放掉弓弦再上弦,再放! 一阵阵泛光箭雨射向天际,瞬时将鸟群击个七零八落,作鸟兽散。 见击溃鸟群,又用灵气将整座城封住,剑雨与精怪无法进入其中。 此刻周遭煞气弥漫,从中走出一个个或是人面兽身亦或兽面人身,领头的是一位身着西装男子,他咬牙对余晖道: “坏我妖族根基,余家的人还未死绝!” 余晖见是他来了,瞬间怒上心头,道: “我余家数百凡人遭你携众屠戮,该死的是你们这些精怪!” 说话间,手朝男子那边一挥,令道: “破山!” 先是一阵阵箭雨袭来,被男子抵挡,同时他身后精怪手持各种各样兵器,朝这边掩杀而来,意图破阵。 当第一个精怪接近圆形阵,挥刀朝最近化形弓兵劈砍下去。 刀未落下,外层一圈灵气瞬间化为盾兵,抵挡住这一刀,与此同时其他精怪也围拢上来。 见一刀落空,它想念咒驱散这些该死的灵气,只见阵中伸出一把长枪,直直插入他咽喉。 远处男子见精怪一只只倒下,脸上怒意更甚!青筋暴起一阵低吟过后,妖气从他体内渗出,延伸至每个小妖身上。 他通过妖气强增众小妖修为,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其中一临阵小妖轻轻一跃,轻松躲过长枪,同时它那修长兽爪已狠狠抓到枪兵,化形枪兵一瞬化为缕缕青烟消失。 临阵其他地方也遇到这种情况,余晖不慌不忙讥笑,道: “金丹小妖竟也如此狂妄。” 转而严肃令道: “贪狼!” 只见众将士化为黑甲骑兵, 他手中长弓也变为长枪,腾空而起,枪指西装男,吼道: “杀!” 只见一阵马鸣响起,骑兵仍持圆阵向外扩散,间隙不断生成黑甲骑兵,只过一息间杀到远处西装男跟前已有千骑,沿途没有精怪存活。 西装男还没反应过来,一柄长枪刺来,速度之快攻势之凶,即使有化形修为也难抵挡。 长枪瞬间刺穿他眉心没了生机,躯体化为一颗兽丹,飞入余晖手中。 圈外幸存精怪及后面不断赶来低等邪祟见此,四处逃散。 一阵混乱过后周围再次陷入死寂,余晖长枪朝密林一角指去,道: “要战便战,何必躲藏!” 说完,那处翻涌起一阵狂风,刮得枝叶沙沙响。 透过众多黑甲骑兵身上散发灵光,刚好能看清,是一位白发男子,头竖冠着儒衫肌肤苍白,狂风是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余晖这才确定来者何人,面色一寒,冰冷道: “竟以修成飞尸!本帅今日便除了你这害人玩意,也报那日渡劫之仇!” 白发男子没有理会他,对周围其他隐藏精怪,道: “咱们联手能解决他!” 密林中某处传来诡异笑声,声音异常尖锐空灵,道: “蠢货,没发现并非他受天罚?其他修行者也将...至。” 声音越发悠远微弱,直至消失离开,同时一阵窸窣声后,其他精怪也离开。 男子拍了拍屁股起身强压恐惧,镇定道: “吾有三德,曰慈曰俭曰不敢为天下先!” 余晖回想起化形天劫过后,自己轻松逃过众精怪追击,却险些被他追到猎杀,不由戏谑道: “那日你可不是这么做的!” 飞尸生前是私塾先生名曰王文昀,壮年夭折尸体被邪教偷挖埋入养尸地。 摆脱邪教控制修炼至今已是不易,不与精怪为伍残害人类,仍奉行圣人之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也不得不为生存杀害修行者。 王文昀似受天大羞辱,面色愤然若有气血定是通红,训斥道: “你这小辈好生无礼!” 接着用行动证明,渡劫那日他有意放过余晖。 狂风再次涌起,他离地腾空仅一瞬声影出现在远处,接着再不见。 余晖有些错愕,如此速度那日怎放任自己逃离? 远处几点亮光闪耀,打断他沉思。 临近看清所来众人,为首是一位女子,她面带浅笑,拱手道: “云峰门弟子宁羽裳,见过前辈!” 话虽谦逊,语却平淡。 余晖面色稍缓摸着短须点头,道: “来犯精怪以全部击退,这你们已是察觉,何故前来?” 宁羽裳笑容消失,肃然道: “前辈可知何人来此渡劫!是想害城中百万生灵?” 余晖一脸无奈,道: “也非天罚,实为法龙引雷而下!” 宁羽裳身后一名男子诧异,道: “不可能,五年前我们交手不过金丹!” 要知道能引天罚至少化神境,世间除已故的青宇观掌门,世间只有三位化神大能。 余晖不悦,道: “实情我告诉你们了,还有什么事吗?” 男子年少气急再欲争辩,宁羽裳抢先开口道: “前辈说的对,怎有人同时突破金丹、元婴、化形三境呢?” 他面色稍稍缓和,落地鸣金收兵准备离去,听闻宁羽裳开口道: “前辈可愿加入五圣门?” 他不由后首,面色复杂看了宁羽裳一眼,别过头去,道: “我独来独往惯了,再说我还有自己的事,告辞!” 众人看着他背影,一步一步远去没有停留,其中宁羽裳强忍挫败感,仍坚毅说出:“好的”二字。 五圣门是三名化神境真人为应对魔界入侵所联合建立。 现今三位真人失踪,众派长老又将五圣门重担落在她这位修行天才身上,以做历练。 第七章重生 苏茵曼一行人到达机场附近已至午夜,车辆如市区那边错落乱停,无法再往里开。 远处传来阵阵警笛声,这是秩序之音,此刻有拨乱反正之效,让谢婷神采黯然眼中闪起几点希冀光彩。 她最先下车,见气色仍未好转的苏茵曼上前一脸喜悦,道: “你们要不也一同去燕北市?” 苏茵曼淡笑摇头,道: “祝你们旅途平安。” 于高主动帮谢婷背起昏迷地李科,苏茵曼二人上车等他将其送到机场内。 谢婷连声道谢,她的不幸是遇到余晖,幸运是遇到秦尚他们。 良久仍是三人一起出来,谢婷面如死灰,于高不停安慰道: “跟我们一起回去也可以的,苏先生有办法让我们再未来活命的!” 柳清盈下车问道: “他们没上飞机吗?” 于高苦笑,道: “我们排了好久的队,临近才发现没有门票的人进不去。” 听他简单一说,柳清盈也明白谢婷现在的处境,也安慰道: “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谢婷双目无神,语带绝望道: “没办法的,我丈夫是生物学家,他说没有进入官方庇护范围内,个人无法躲过这场灾难。” 苏茵曼在车上听到她这么说,即使重伤未愈声音有些虚弱,不遮从容,道: “其中吃的问题已解决,至于后续灾难自有办法。” 在末世人人自危,能有这份从容情绪成功感染谢婷。 她眼中多了些许神采,看着苏茵曼与自己一般是一位柔弱女子,心中对面对这场灾难仍没有底,勉强笑道: “谢谢!也代丈夫谢过苏先生。” 苏茵曼对先生这种称呼,仍不适应出于礼貌,浅浅一笑以示回应。 又过半小时左右,在过一个弯道,能看到远处点点灯光,越过这座山度假村全貌呈现在众人面前。 靠海处有沙滩,酒店很常规的度假村,里面一栋栋民居,也都崭新是刚建好不久。 此处先前并未有村庄,是天阵门推演出今日灾难,苏茵曼先手准备救助凡人的避难所。 民居是围拢着中心圆形广场而建,广场地面刻画着晦涩难懂的阵咒,在黑夜中熠熠生辉。 是天阵门所刻画的结界,能有效阻绝任何外物。 白驹过隙清晨失去以往该有的,无法区分天地,有向前奔踏迟早能碰到星辰错觉。 秦尚位于一栋民宅中身躺床上,靠近胸口除了微弱心跳声,再无其它生命特征。 意识还停留在那一片虚空中,不知又过多久,猛地下坠感渐渐意识到空间与时间存在,落地后遥望上空星辰。 今天星空格外绚丽静静注视,目光不愿移开。 以前双眸看过太多世俗与恶,从未欣赏过美景、美人与美好。 现今所有恶似是涤尽,心底找回儿时某次声泪俱下所遗失的希冀、憧憬。 他笑了,不杂其他,很纯粹! “小心!” 耳边传来急促女声,这语调是那么熟悉,一次是寻死,一次是对战,自己总让人着急?是担心是在乎! 回神发现所踩踏地面已裂开一道巨缝,还没做出任何反应,站立不稳欲跌落深渊,一只温暖的手拉住他将他拽回,也将他拽醒。 躺在床上冷汗直流,回想刚刚梦中遭遇还有些惧怕。 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环顾四周是普通卧室,外面隐约传来声音。 “据临日卫星一周以来监测太阳并未寿终正寝,辐射是被一层暗物质阻绝...” 秦尚起身打量一身新换睡衣,笑了笑,出卧室便看见于高拿着手机与柳清盈看着新闻播报。 二人见其苏醒,一脸喜悦迎上来,于高锤了锤他肩膀,喜道: “你没事吧?苏先生真是神仙,说你今天能醒,果然醒了!” 刚刚于高还对未来一脸愁容,见好友平安无事,情绪稍微回调,预料到他会假笑回应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还是笑着说出这番话。 谁料秦尚就像变了个人般,爽朗一笑道: “怎么可能没事,肚子好饿。” 反倒于高有些不适应,道: “肚...肚子饿吃饭啊” 后又道: “以前没发现你小子原来这么皮,笑起来还挺帅!” 秦尚一脸鄙夷,鬼使神差说出宿舍中日常斗嘴那一套,道: “你不会好邹阳那口吧?我一直很帅。” “说到邹阳,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秦尚微笑着再次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 “一切都会好的。” 作为男人于高只是稍作沮丧,很快振作起来,指了指厨房,道: “午饭清盈做的,等晚饭我亲自下厨。” 秦尚已迈入厨房,听他后面这句话,疑惑回首疑惑,道: “你什么时候学的?” 于高与女友已坐回沙发看着手机,回道: “末日闲着无聊,兼职学的!” 好似打趣他那句做兼职学的修行,秦尚盛好饭,坐上饭桌,笑道: “回头教教我,我教你修炼!” 客厅于高听他这么说,兴奋冲入厨房坐在秦尚旁边,指着自己,欣喜道: “我也可以?” 秦尚夹起一块肉送入嘴中,边咀嚼边点头。 欣喜过后他又陷入疑虑道: “苏先生说我不合适啊。” 闻言秦尚仔细端详他,丹田气窄并非不能修炼。 于是将食物咽下,仔细道: “你的话确实难,修炼的话也可以有一定成就的。” 他理解上次一系列经历,对于高这位普通人内心震撼,他也想像那位引天罚的神秘人一样呼风唤雨。 想到着,秦尚内心思忖起神秘人对自己说的话,什么都是一类人,根本毫无头绪,吃完饭得去找苏茵曼询问情况。 一时走神忽视于高,他也不再做打扰,点上一根烟离去,背影萧瑟落寞。 在这样的末世光景,压力最大的还是有求生欲的普通人。 一阵苦笑过后,端起碗开吃,中途一位男子敲门进入,对厨房中的他,严肃道: “随我一同去见掌门。” 放下碗,秦尚一脸疑惑起身跟着男子,下楼发现四周灯火通明住满了人。 绕了一阵过后,二人进入一栋寻常建筑中,上了楼发现并未隔间很空旷,此刻站满了人,最先看到余晖,因为他在注视着自己。 似乎不畏惧他审视目光,秦尚与之对视一阵,余晖撇嘴笑道: “你救回了他,好像也残废了。” 声音不大,室内所有人也都听到,纷纷闭上嘴,大厅安静出奇,苏茵曼则没有理会余晖,迎上来询问道: “还有什么不适吗?” 声音很温柔,这是秦尚现今能感受到的,微笑摇头,道: “很正常,甚至能轻松感知到自己情绪。” 大厅中有人很诧异,感受到自己情绪不是很正常吗? 苏茵曼这才展颜,轻笑道: “你现在魔泽实力已降至金丹修为。” 作为修行者秦尚很早就得知修为层级,之前自己能抗下元婴天罚,少说也得有元婴修为实力,稍作感知确认了她的话,不由有些失落。 见他如此,一旁一位大叔会错意,爽朗笑道: “我们是小门小派,不会对你怎么样。” 说着尹风楼一脸鄙夷看向同样大叔的余晖。 秦尚一脸干笑回应他,不知说什么。 苏茵曼安慰道: “好事!” 见她说话那眉目清秀,秦尚勉强点头。 大厅氛围又恢复如初,带秦尚过来的年轻人先说道: “掌门几日来我们救下不少凡人至今外界已是荒无人烟,冰封万尺。” 苏茵曼轻轻点头,坚定道: “即使如此,我们还要出去解救更多人!” 年轻男子见她如此坚定负气不言,大厅中另一角落发声道: “昨日有些凡人散播谣言,企图获得更大权利!救他们真的值吗?” 另一角落也迎合道: “是的,他们说我们企图用宗教控制他们意志!那我们可真是吃的饱,事佬!” ...... 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无非是暖饱思欲,对于人的恶秦尚比普通人都要清楚,于是理清思路出言道: “秩序!我们需要重新建立秩序。” 有声音反驳道: “圣人教化众生无为而治矣!” 无为原意对所有生灵不加限制,任意生死。 凡人简化为节约成本,成效不错的工具,对于疏导人性这方面太单一,需要从多个角度出发。 秦尚稍作沉思,继续道: “我们可以找造谣者谈谈。” 有声音回道: “说的对,我早就想找他们谈了。” 刚刚帮衬秦尚那位热心大叔,尹风楼摇头道: “不妥,叫来说任何都是点头答应,转而出去更有造谣资本。” 众人细想他说的也对,苏茵曼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倦道: “今天去南边找找看有没有幸存者,其他再说。” 她似乎对救助常人有很大执念,短板是对传统普世价值了解不多,亦或是不愿了解。 权威是她以往最反感的存在,现今她是众人权威,她的话众人不管原意与否,都点头答应。 所有人有序出去,唯独秦尚被叫住。 苏茵曼拿出木盒递给他,轻声细语道: “里面放有抗寒丹药,以你现在修为需服用才能出去。” 他接过木盒,看着苏茵曼眼睛,斐然道: “我还有个问题想问。” “什么?” “我是怎么被救醒的?” 苏茵曼目光闪躲,顾而言他: “我推测魔泽强弱与各人内心状况有关!且不因个人意志而改变,也就是说内心越阴暗,强度越强,所以的好事。” 秦尚看她滔滔不绝,错愕过后不禁好笑,还是第一次仔细端详她眉目如画此刻似娇似羞,于是道: “谢谢。” 被他一直盯着,苏茵曼只觉不自在,又听他说出这句话,有些娇嗔味道说: “知道还问!是不是有病,好了好了没什么事你先走吧。” 在他临走之前,苏茵曼又给了一把短剑。 秦尚追上众人,正好听到路旁凡人窃窃私语: “他们又出去了拯救其他人?” “我看是!” “那我们怎么办?现在已无住所,以后住哪儿?” “哼!装什么圣人啊,到时候大家一起玩完!” 声音很小,凭听觉秦尚临近稍微听清,感慨多过愤慨。 前方众人,最小也有筑基修为,通过灵识听的很真切。 其中一位修行者反应很大,无他说话之人是他救回的,凝丹田之息似要发难,强忍之下只是怒而上前抓起他衣领,冷言道: “别忘了昨天我才从冰寒交迫中救的你!” 他一脸惶恐,看着修行者,嘴中不停说着: “不敢忘,不敢忘。” 年轻修行者这才放下他,对其他修行者道: “这回我不去了!” 说着转身离去,众人没有规劝面色不悦摇头,没过多停留往前行去。 秦尚则快步上前到大叔身旁,嬉笑道: “老哥好!” 大叔瞅了眼他,疑惑道: “你小子有事?” 他嘿嘿一笑,继续说道: “我是怎么被救醒的?” 大叔一脸八卦样,打听道: “你和掌门什么关系?” “之前做酒店服务生兼职,她是老板。” 大叔思忖片刻,不再好奇八卦,挠头道: “具体我也不清楚,听传闻掌门下地府,复刻两魂七魄再授与你。” 秦尚心中感动,叹息道: “人生在世能得他人帮助,真好!” “可不是嘛,我只是筑基修为,掌门没有嫌弃我,还帮助我突破修行瓶颈,此生为掌门马首是瞻!” 秦尚看着大叔从落寞到此番慷慨激昂,有些失落,她对谁都那么好。 大叔见他面色略微暗沉,拍着他肩膀道: “你小子别以为复刻灵魂很容易,知道吗?掌门在地府寻找一年,才找到适合你小子的无主灵体。” 地上一天,地下一年,苏茵曼面容疲惫,也是因为游历地府一年,灵体遭受阴气腐蚀,需要时间恢复。 闻言他错愕后,对大叔察言观色功底略感无语,解释道: “我自是知道其中艰难,对她我也很感激!” 大叔嘿嘿一笑,道: “明白,明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便到达结界边缘,能看到一层白泽灵光,将外界一切隔绝。 透过结界能看到外界冰树草木,雪覆千尺,寒风一过,一片茫茫。 第八章故人 这样的恶劣环境,秦尚气海薄弱,无法像其他人那般灵气覆体,拿出苏茵曼给他的盒子,打开拿出其中一粒通体红色丹药,咽下。 只觉身子微微发烫,踏出结界寒风略过带走一缕青丝,不留一点寒冷。 大叔见他吞食丹药,站在冰面上面红耳赤一个重心不稳,险些摔倒,连忙上前扶住,说道: “你小子不行啊,周遭空气稀薄需用灵息将灵气注入脚底就能稳住。” 没有魔泽秦尚修行仅仅练气小成,对运用灵气有些陌生,从前听苏茵曼说过,气通五脏过筋脉可达全身。 气沉丹田,一息过又回丹田,练气之法非运用之法。 再试一次,这回灵气游过小周天,他强行分散灵气至五脏,只觉一股暖流而过,游遍全身。 大叔意外道: “你小子还是个雏啊,不过天赋不错,我花了个把月才掌握。” 他正要吐槽大叔俗气比喻,忽然魔泽之息猛地涌出,侵蚀掉灵气。 大叔本能感觉危险,往后躲开。 魔息将灵气侵蚀过后,最终注入脚底,行走便有了重心。 不远处一些修行者,感觉到这边动静纷纷回望,秦尚踏过之处身后留下一地魔息,渐渐回到秦尚本体。 见到异类,众人用异样眼神看着他,下意识都远离。 只有大叔在他几尺外说道: “一起去南桥镇看看有没有幸存者?” 秦尚环顾众人,只有大叔愿意与他同行,只是善意对大叔点点头道: “可以,可她不是让我们向南探索吗?” 尹风楼笑道: “去哪儿救人不是救人,没事的。” 二人踏上去南桥镇路,秦尚从大叔口中得知现在外界情况。 对常人来说就是一场灭顶之灾,恶劣的天气,短缺的食物,最为恐怖的是死去之人怨念极重,南屿城现今已是一座名副其实的鬼城。 不知人口稍少的南桥镇情况是否会好些。 抱着这样的期待,二人看到江流成冰,透过大叔身上灵光看清拱桥上红色血冰,正好流至二人跟前。 是桥头那具无头尸体的血,只是还未干就已结冰。 观他全身没一块好肉,生前是被折磨致死。 大叔遥望南桥镇,严肃道: “镇内怨气极重,它们似乎察觉到我们存在,开始朝这边而来了,我们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说着递给秦尚一张黄符,继续说道: “龟隐咒拿好。” 接过符咒,秦尚念诀没有任何反应,大叔则灵光暗淡,龟影气息。 见怨气愈发临近,秦尚每调动一次灵气便被魔息腐蚀,无法催动符咒。 临近看清怨气幻化为一双血红色眼睛,打量二人。 一息间地上长出无数血手,想抓住大叔,他则轻轻一跃,躲过血手。 怪异的是,这些怨灵无视秦尚,开始朝大叔一人袭去。 大叔喝道: “区区怨鬼也敢造次。” 抽出腰间铜钱剑,往前横扫将袭来一众怨气划开。 手中又多了张符咒,低吟过后符纸泛光,抹过铜钱剑,剑身便散发微黄灵光。 见地面秦尚,一脸疑惑看着他,不由说道: “还不帮忙?” 秦尚面色犹豫,说道: “怎么...哦,好的。” 说完脚下魔息,朝大叔那边涌去,形成一层暗色气盾,接下来怨气没有再对他发起进攻。 秦尚还疑惑着呢,大叔恍然大悟道: “这些阴物把你视为同类,自是不会袭击。” 二人在原地歇息片刻,大叔追忆道: “不知那位故人是否还活着。” 秦尚好奇道: “谁?在这镇上?” 大叔从回忆中出来,淡笑点头道: “一位扎纸扎的故人!” 两人没有阻碍过桥,越往前阴气愈发浓烈,游荡许久为发现有幸存者。 大叔停下轻声道: “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秦尚停步细闻。 “滴...滴...”是附近传来滴水声,意味着冰雪融化,有人用火! 二人不由加快脚步,临近在一栋平房下停下,融雪顺着屋檐滴下,门前有门神纸扎,只是现今已残破不堪,他们还隐约能听到在一阵怪异叫声过后有邪佞,尖声道: “雨霖你怎么还没死!快下来陪陪二叔!” 大叔看着已残破纸扎,惊道: “这是纸扎冯的纸人!快进去看看。” 说着汇聚灵力于拳,朝有冰雪加固的木门挥去,因此吸引周围鬼怪。 破开门后,前路被一只只散发阴气厉鬼阻挡。 他对秦尚严肃道: “你先上去救人,我解决他们。” 闻言秦尚点头,将魔息覆于其身,众鬼未不散去,自己上前他们恍若不见,只得大踏步上楼。 在二楼楼梯拐角冰晶映射出火光,不由加快脚步,上去后能见大厅正中心有篝火,只是空气稀薄火焰很小。 在篝火旁边坐着位女子身裹棉被正看着天花板那一团黑泽,行动不便一时站不起来只能手脚并用退回,没有再顾其他,上前开口道: “妖邪,给我死!” 厉鬼桀桀笑道: “你不也是吗?” 秦尚冷愣一声,操控魔息朝他袭去,厉鬼没有想到同类会朝他攻击,并未躲闪。 一声凄厉惨叫声过后,魔息在接触一瞬将他吞噬,收回魔息周围恢复正常,篝火中火苗也大了许多映照周围不再昏暗。 秦尚强压魔息传来怨毒情绪,对女子强笑道: “雨霖同学?” 冯雨霖一脸震惊看着他,恐惧道: “你...你是秦尚同学?” 闻言他面色痛苦点头,同时楼梯那边传来脚步声,是大叔上来。 他见二人都没事,只是秦尚面色痛苦,浑身散发怨气,他上去问道: “你身上这些怨气怎么回事?” 秦尚如实说出刚刚怎么吞噬厉鬼,并将现在心中感触说出: “我感受到一片黑暗,远处传来笑语盈盈是我怨毒的根源!” 尹风楼有些意外道: “黑暗是死,美好是生,这怎么可能呢?” 秦尚将心中感受倾诉,这种情绪也渐渐淡去,叹息道: “世间安有双全法。” 闻言冯雨霖内心不那么害怕。 仍对秦尚身上散发着与死去二叔类似的气息感到不安,刚上来这位大叔衣衫褴褛浑身更是散发着令人不祥的气息,他们言语却都正常于是开口对秦尚试探道: “你也读仓央嘉措?” 对方则摇头,反倒那位大叔激动道: “丫头,你父亲呢?” 女子闻言,细看大叔觉得有些眼熟又说不上认识,不安心绪这才消失悲痛涌上,双眼微红,指着其中一道紧锁的门,默默抽泣。 不好的预感袭来,大叔朝着她指的房间跑去,秦尚紧跟其后。 费尽打开房门,透过大叔身上散发灵光,看清里面。 房间很大,第一排架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纸人,第二排则是些年代久远书籍。 越过书架窗户边摆着个桌子,椅子上正做着个人,是冯雨霖父亲冯青云! 低温让他身覆层冰纱,动作定格在他手握锥器插入自己胸口那刻。 大叔捡起地上一张写满字的纸,滴滴结冰泪迹是冯雨霖看时留下。 上书道: “霖儿,你看到时不要为我的死,太过悲伤。一定好好活下去!没有人救你的情况下千万不要独自出去。大厅中摆放的纸人都消失切记要小心...” 尹风楼怀着沉重心情看完,回想收到纸扎冯讯息至今已过五日。 九死一生从城区百鬼口中逃离,投靠苏茵曼也只是前天的事,休整好第一时间前来相助,没想已是天人相隔。 秦尚见他伤悲一阵面色逐渐缓和,这才指着插入冯青云胸口的尖锥器,疑惑轻声询问,生怕被冯雨霖听到: “这和外面门神纸扎胸口插的一样?怎么回事?” 大叔叹息道: “这是渡魂器,用自己灵魂给纸扎赋灵,想必在万般无奈下的选择。” 闻言愕然一阵,想到一位父亲用自己生命守护女儿不受伤害,这份沉重的爱秦尚现今能感受到,深吸一口气问道: “那还能救回吗?” 大叔摇头轻声道: “救不了,你能救回是留有一缕残魂,他已元魂俱灭,若有修为想必定能撑到我来救他。” 这话让他不解继续问道: “他没有一丝修为?” 大叔点头,道: “仅用这祖传纸扎手艺就能帮助乡民驱邪积功德,又何苦修行遭天谴呢?” 对于修行者秦尚知之甚少,对修行遭天谴还是略有耳闻,传言修行者突破筑基修行损阴德,需善行积阴德。 与普通行善却别于需斩妖除魔守一方太平。 作为仅练气的他来说这些太过遥远并未考虑。 “啊!” 外面传来冯雨霖一声尖叫,二人赶忙出去,只见楼梯口多了具红衣女尸正往这边爬来。 “吱呀...吱呀”声是她那双血肉模糊的手往前爬,胳膊关节带动之音。 秦尚冷声道: “挡路者,唯一死!” 当机立断欲将身上笼罩之魔息朝厉鬼袭去被尹风楼阻止,他道: “你别再出手了,这些交个我!” 只听周围传来一声声凄惨哭声,他们用极为尖锐声音道: “阿霖啊,我好冷你来陪我啊!” “霖儿,大伯头去哪儿了,你帮我找找!” “...” 躲在被窝中冯雨霖听他们呼唤自己仍是怕地瑟瑟发抖。 仅此秦尚赶忙上前,安稳道: “别怕,有我们在邪物伤不了你分毫!” 冯雨霖赶忙抓住秦尚双腿,奋力挪到他身旁,这才没那么害怕,开口感谢道: “谢谢你,秦尚同学!” 回首俯望她那清秀面庞,有那么点小家碧玉的感觉,秦尚回以微笑,转头冷眼望向天花板上多出的几团血渍。 只见远处碎尸女鬼,猛地一跃朝大叔扑去,速度之快肉眼只见一掉残影。 大叔一个猝不及防胸前衣物被女鬼锋利指甲划碎,鲜血直溢。 秦尚着急询问道: “没事吧?” 大叔朝胸口几道穴位点去,止住鲜血面色凝重,开口道: “妖鬼!不好对付!” 说着拔出铜钱剑用指尖抹了胸口血液粘在剑尖上,迅速朝女鬼头颅刺去,剑到女鬼跟前被一层鲜红气盾格挡。 女鬼“啊”的一声尖叫,前面地上被她拖出的鲜血似活了般,朝大叔疯涌而去。 秦尚刚要出手相助,一滴鲜血从天花板滴落,正好滴在他鼻尖上。 抬眼看去,天花板被一张张血盆大口占据。 下一刻阴气过剩导致篝火自灭,除尹风楼身上灵光,室内沦为黑暗。 尹风楼一只手持剑与女鬼对峙一只手将腰间太极镜取下,对准后方。 阴血袭来正好落在太极镜上,随着“呲”的一声消失殆尽,像水入烈火中化为蒸汽。 女鬼同时也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灵光照耀下她一脸怨毒看着尹风楼,撕咬将他生吞活剥。 而不远处秦尚,已将魔息汇聚于顶,朝那些血盆大口袭去,诡异暗光先是侵蚀头顶那张滴血大口,由此向远处延伸。 只听一阵阵尖锐惨叫声过后,满屋子已被魔息占领,中途轻易灭杀棘手妖鬼,还在不断延伸。 尹风楼见状面色惊讶看着一脸阴晴不定,面部甚至有些扭曲的秦尚,嘿嘿打趣道: “你小子厉害啊,消灭一只妖鬼竟不费吹灰之力,可以停下了!” 他没有理会大叔,不如说他无法再接受外界讯息,内心那股怨念已占领高地,催促他继续向外侵蚀。 见他一脸阴沉片刻没有回应并且魔息还在不断扩散,大叔赶忙上前想要阻止他。 当靠近不足一尺,秦尚大手一挥,一股股强烈暗光朝大叔袭去。 “砰”的一声,强大冲力将大叔推开撞在不远处墙上,速度之快不到一息间。 地上冯雨霖见状连忙撒开秦尚,恐惧后退。 魔息强度从金丹到元婴也只过一会并还在不停加强,当要突破元婴直指化形时。 只听“嗡”的一声,一把巨剑从窗外飞入刺向秦尚。 魔息扩展暂时被这股危险力量阻绝,他赶忙汇聚力量抵挡住这一剑。 巨剑消耗完力量正欲无力坠下,却被一只粗手抓住,是余晖来了亦或是他一直都在。 见秦尚神志不清,正欲发动一轮进攻,他只冷声道: “这回你若出手,便是违反誓言,苏茵曼也会在你死后不久下来陪你!” 秦尚听到苏茵曼这三个字,猛地想到自己醒来前做的梦,那位拯救自己不落深渊的人,面庞逐渐清晰,举手投足间对自己的关怀再次映照内心。 停止聚拢魔息,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如梦初醒似乎还有些后怕。 以余晖实力想灭他,轻轻松松并无太多悬念,还会祸及苏茵曼,让他久久难释。 见此余晖深感意外,将正在做决地动作停下,暗想刚刚他那副神情明显是失控状态,怎会猛地恢复神智呢? 上次他被魔泽侵蚀内心就像斩妖除魔的决心一样硬,任何感情因素都不能唤醒他,这小子是怎么做到的,这让他不能理解。 对方既然恢复神智没有打算进攻,他也只好将巨剑收回,一脸严肃警示道: “你好自为之!” 说着轻轻一跃,不理会秦尚挽留他帮忙处理剩下厉鬼,往来时窗户越出,轻微几个响动过后,周围恢复他没有来时一样。 尹风楼站起身来,充满敌意目光上下打量秦尚,开口道: “你小子恢复正常了吧?” 一脸歉意看着他伤痕累累临近,一时不知该怎么道歉,只是点头。 对方则好似未曾发生过不愉快,伸手道: “没事就好,我们先逃离此地!” 秦尚接过他伸来的手,借力起身歉意道: “很抱歉!” 大叔哈哈一笑,挥手道: “没事没事,你不用愧疚,不是你伤的我,而是他们。” 说着远眺窗外满天阴气,他们便是指这些厉鬼。 篝火已灭,室内温度骤降,冯雨霖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声音颤抖道: “火也灭了,我们该怎么办?” 二人朝她望去,室内太暗无法看清已冻得面唇发紫,大叔对秦尚道: “还有多余的赤血丹吗?给这丫头一粒。” 闻言秦尚拿出盒子,走近隐约看清冯雨霖冻得发紫面庞,赶忙打开盒子拿出一粒丹药,递给她,暖声道: “吃了它就不会冷了。” 她则对秦尚刚刚异常表现心怀芥蒂,狐疑接过丹药,思忖片刻终是敌不过这无尽寒冷,心一横张口咽下。 一股暖意从胃里传出到传遍全身没用多久,在被窝里她逐渐感觉燥热。 第一次尝试在没有篝火情况下脱离被窝站起身来。 想象中脱离被窝日常开窗透气刺骨寒潮未至,反倒感觉如沐春风,还是在篝火熄灭情况下。 心中芥蒂淡去,对秦尚这位临系不相熟同学多一分信任。 见她脱离被窝,先是安静一阵,再蹦跳游走,秦尚不由好笑道: “感觉怎么样?” 她一脸惊喜看着秦尚,问道: “这太神奇了,是怎么做到的?” 秦尚对丹药方面知之甚少,轻轻摇头,大叔开口道: “赤血丹,炼制原料为朱砂、元珠等一系列你们认为的重金属!” 二人闻言相视无言,不是重金属就是矿化这些对人体会造成危害可是常识。 大叔看他们表情怪异,冯雨霖甚至有想催吐的动作,鄙夷看了眼秦尚,连忙道: “丫头不知,你作为修行者这点常识都不知道?” 确实他对丹药知之甚少,再说直接吃这些重金属定是当场殒命,怎会让他活蹦乱跳这么久,里面定有道道。 大叔转而制止冯雨霖动作和蔼道: “丫头你别怕啊,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说此丹主料为火草,需要重金属阻热差再配合练丹人灵力制成丹药,确保药效过原料除。” 见她听完只是停止动作,表情仍是狐疑,大叔有些着急指了指秦尚,解释道: “这不,他吃了几个小时,还不是活蹦乱跳,你放心好了。” 秦尚表情有些不忿与大叔对视,她觉得莫名好笑,“噗嗤”一声缓解了尴尬,开口道: “我们要去哪儿?” 说着朝远处冰箱走去,大叔则看向窗外那些游荡厉鬼,叹了口气道: “秦尚你用我们来时的办法,看看能不能混出去?” 闻言他将魔息覆盖二人,大叔又朝抱出一堆各色事物的冯雨霖笑道: “我们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那儿吃穿不愁,你放心。” 闻言冯雨霖一脸憧憬将食物放下,三人下了楼,走到门口冰雪覆盖地面,冯雨霖如同秦尚刚踏出结界般没有重心很难行走。 见此尹风楼走到她前面蹲下身子,道: “我背你吧!” 他与父亲体型相似的情况下,一瞬间想到了儿时父亲背着她,在这熟悉的街上走。 双目一红,差点哭出声,秦尚上前提醒道: “别哭,眼泪瞬间会冻住很麻烦。” 说完不顾小姑娘哭笑不得,自顾自往前走去,他知道自己与大叔将冯雨霖救出,若冯青云灵魂没有湮灭,在九泉之下定能安心。 她现在只是想念父亲就悲伤不已,若是知道父亲为了自己泯灭掉灵魂再无来生,会哭得撕心裂肺吗? 秦尚与大叔都是正常人,会将真相永远雪藏。 冯雨霖爬在大叔背上,开口请求道: “能带上我爹一起去吗?” 秦尚回首疑惑道: “可是他已经...” 冯雨霖用乞求目光看着他,诚恳道: “求你了,我只是想将父亲埋到庇护所附近,方便探望!” 看着她真诚乞求目光,秦尚无法拒绝,快步上楼,背上一具躯壳缓步下楼着实有些重。 当出了门,临近冯雨霖她微笑着说了声: “谢谢。” 秦尚回以微笑,三人就这样缓缓向镇外行去。 走到魔息吸食厉鬼阴气边界开始,周遭都是厉鬼游荡,刚刚魔息侵蚀给他们震慑,感受到三人身上散发魔息最先不敢靠近。 没安稳做多久,在路过尸骸街道大叔腰间八卦镜莫名渗出血色红光。 先是周围鬼怪吸引聚拢过来,紧接着地上一只血手猛地伸出抓住大叔脚踝,多亏他早留意到停下步伐,否则自己与冯雨霖都将摔倒。 见此秦尚目光寒视环顾四周,冷言道: “滚!” 说着魔息瞬间朝四周扩散,接下来百鬼逃逸,其中有被魔息侵蚀厉鬼连惨叫声都不留,消失殆尽。 无法控制停下,魔息如同刚刚般不停扩散,元婴境巅峰突破化形实力也是触手可及,修行者千年甚至更久的实力,他唾手可得! 当突破元婴实力,初临化形只听天际亮起一道金光。 是余晖踏空行来,身后巨剑划破虚空泛起金光朝秦尚袭去。 最终在他跟前停下,见其面色痛苦扭曲,坚守仅有的理智一字一顿说道: “你动手啊!若你先出手可别怪我不留情!” 见他还有理智,余晖面色缓和许多。 刚刚神态严峻呈如临大敌状,没想到魔息通过吸食厉鬼能提升这么快,同时心中埋怨苏茵曼阻止他当时没杀了秦尚。 魔息有化形实力,还留有理智对此是,余晖未曾设想,一时不知如何收手。 僵持片刻,等秦尚面部缓和怨毒情绪淡去,余晖将巨剑收回,手指在空气中勾勒出符咒,往天上一拍。 大叔惊道: “浮空绘符!” 随着大叔语落,天际散发一阵金光,将整座镇子笼罩其中。 金光所至阴霾退散,照耀厉鬼身上洗去他们怨气,很快变为普通灵魂。 众人头一次见大型超度现场,其中大叔最为惊讶,他羡慕道: “这得积多少德啊!” 出乎众人意料,冯雨霖一脸崇拜看向秦尚,清丽双目似有星辰开口道: “还不如秦尚同学那句滚,退散百鬼帅呢!” 大叔嘿嘿一笑,指了指余晖道: “这位大能用解怨咒拯救至少上万灵魂,让他们能下去投胎,这是多大的一份功德啊。” 她则撇了撇嘴,不屑道: “我只知道这些鬼怪要杀我,是你们救的我,他有这么大本事怎么不帮忙。” 似乎又想到什么,着急道: “这么说我父亲也被解救了?我能最后看他一眼吗?” 大叔与秦尚对视一眼,二人都心领神会配合默契,大叔笑道: “青云的话早下去报道了,他一生清明正义,死后怎会被怨气缠身?” 闻言她有些失望,又问道: “那我父亲会投个好胎吗?” 大叔落寞之情一瞬即逝,笑道: “青云兄生前积德无数,不用想也能投个好胎。” 冯雨霖怎知父亲一生积德,善果是她一生平安无忧。 第九章情愫 咒成阴气散去除随处可见的尸体对常人心里有冲击以外,阴气弥漫致压抑着一客观因素被解决。 余晖没有再多说一句,轻轻跃上远处房顶,再一跃消失在黑夜中。 剩下三人没有阻碍出了南桥镇,前往度假村的途中,冯雨霖好奇问道: “大叔和我父亲认识?” 听她说完尹风楼先是一怔,再长叹一声将怎么与冯青云结识到现今娓娓道来: “认识是在十年前,我们同时被请去瑞村...” 二人静静听完他所述回忆,秦尚侧目看着他一脸怀念与惆怅,应是初见误装神,现今念‘天人’。 大叔从追忆往昔中回来,指着远方在结界外百米处,竖起一座坟包,冯雨霖在坟前祭拜良久,二人则静静守在一旁等待她。 若有日光,随处可见红霞暮色、草长莺飞,现今除了呼呼寒风周遭死寂漠然,秦尚望天有些怀念那天最后一次日落。 一声诺软不失清脆声音打断他对前些日子怀念,冯雨霖收起沉重心绪,回身看向二人开口道: “咱们继续前往庇护所吗?” 大叔见她看向自己目光中饱含崇敬,不置可否点头。 她拒绝任何外力帮助磕磕绊绊向前走去,大叔在她身后防止她摔倒,一路见过太多荒凉,在南桥镇那环境更是渗人,刚进入结界三人都有些愣住。 其中冯雨霖最为震惊,她没想到结界内以往这些最为常见的景色,现在看来竟有些感人。 最瞩目的是上空有一排排小光点,照亮暗夜,虽不及日光闪亮,只比普通夜灯亮些,为整个度假村提供光照更是滋养着结界中一切植物。 她指着其中一粒光点问大叔道: “叔,这是怎么做到的?” 此问难倒大叔,他摇头道: “这是天阵门不传之秘。” 接着三人沿途只遇到零零星星路人还都是凡人,直到进入建筑群内,周围才热闹起来。 大叔带着冯雨霖去苏茵曼那儿报道,秦尚则是拖着疲倦躯体,回去倒头就睡。 再次醒来被饥饿感支配,起身走到厨房中于高他们正在吃饭,自己盛饭,坐下还没动嘴就意识到不对。 众人见他进来也仅是稍作停顿,柳清盈继续道: “雨霖同学对刚刚广场事件你怎么看?” 听他说完还没等冯雨霖接话,秦尚先开口道: “你怎么也在?” 冯雨霖轻笑道: “茵曼姐答应我和你们一起住的。” 于高接话道: “这不我们还有空余卧室,都是同学住一起有个照应。” 秦尚歉意一笑,道: “我就问问,对了广场那边发生什么了?” 接着,于高将早上发生之事告诉他。 事情最先发生在昨天一位修行者对常人出手,这件事被苏先生知晓,于是一早在广场当众训斥那位修行者。 听他所述,秦尚陷入沉默,往嘴里扒拉口饭,嚼尽咽下说道: “只是推倒了那人而已,诱因还是那人嘴碎,真不至如此!” 听他说完,刚刚还一脸义愤填膺大喊痛快的于高,老脸一红听其他人传是修真者当众羞辱他们凡人,一时受情绪控制没有了自我。 现在开始反思为时不晚,羞愧道: “我们只是担心太多人,会分光所以资源,到时大家都活不了。” 说完又对冯雨霖道歉。 学政法的她反倒受于高这话启发,忙道: “我们将食物储备公之于众或许能将这些谣言攻破。” 听她说完,秦尚叹了口气,道: “结果亦或如此,所以才不对外公布。” 谁料她轻轻摇头,乖巧一笑柔声道: “昨天我观察到庇护所内没有秩序,大家仅靠旧世中道德自发产生秩序,这很不稳定纵然不加以限制也得约法三章吧!” 几人陷入沉思,其中于高最有感触,现今出去与其他幸存者交谈,话中里里外外都是对修行者不满,或是嫉妒或是其他。 大家在畅所欲言中逐渐抹去旧时良知,沦为别有用心者牟利筹码。 其中秦尚最先理解她的思路,并结合自己理解道: “所以为了大家能安稳继续生存下去,我们得尽早加强她的权威。” 冯雨霖先是点头再摇头,猜测道: “我估计茵曼姐本身对权威就很厌恶,自己更不想如此。” 听她说完众人来了兴致,期待她继续讲这位拯救大家的圣人神秘面纱揭开,柳清盈问道: “何以见得?” 回顾昨日与苏茵曼交谈中一些细节,确认无误才开口道: “首先茵曼姐性子独立,面对权威自是不会畏惧,再者当今情况对吃食并无规划,任凭大家讨要,又对谣言直接无视,很明显是回避成为权威。” 听她这么一说,到成了苏茵曼将大家从冰寒交迫中救下,来此处勾心斗角? 想到这秦尚略微不悦,反驳道: “这只是你主观臆测,我印象里她责任心绝非你所言的不堪。” 声音稍稍有些急促,众人看着他,于高先见冯雨霖面色不悦,安慰道: “雨霖同学这小子和苏先生交情颇深,导致有些敏感了,你见谅。” 冯雨霖没有理他,面色黯然下来,心向被扎了下,恍惚道: “茵曼姐也救了我,并没有冒犯之意。” 话音刚落,客厅外传来敲门声,于高急忙去开了门,见是一位胡子拉碴中年人,问道: “你是?” 大叔摆摆手,回道: “我是来找雨霖那丫头的。” 于高礼貌一笑,对内喊了声: “雨霖同学,有人找你。” 说着让出道来,让大叔进去。 一进厨房便看见冯雨霖一脸委屈,不由心疼道: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的你?” 她则乖巧摇头,道: “只是有些想爹了。” 委屈和伤心尹风楼分得清,见秦尚一脸不悦,大概得知这丫头是被他欺负了,上前怒道: “你这小子怎么连女孩子都欺负?是不是男人。” 本来余怒未消,又被尹风楼这么一激面色沉下,冷声对冯雨霖道: “下次再说再用这种莫须有臆测污蔑她,咱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听他这么一说,小姑娘更难受了,泪珠止不住落下。 一直被父亲呵护,都没受过什么委屈,她本是好心帮忙分析解决现在普通人和修行者的矛盾,没曾想把秦尚误会。 见她梨花带雨,秦尚心一软艰难开口道: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她稍微止住眼泪,哼的一声道: “你不用这样,你心里认定我是白眼狼了吧?” 秦尚连忙摆手,道: “我不是,我没有,只是觉得你说的不对。” 听他这么说,小姑娘反到倔强起来,眼泪也止住驳斥道: “怎么就不对了?你觉得那只是你觉得,它是客观事实!” 见她对自己先前不实言论仍未有忏悔之意,反倒加以辩护,秦尚气急指了指她,道: “你...无可救药!” 被他这么一指冯雨霖也怒了,哼的一声赌气道: “咱们走着瞧,看看谁是对的。” 说完拿起碗,夹了几块肉径直走去客厅,没有再理会秦尚。 直到吃完饭,静下心来秦尚反思刚刚冯雨霖所述确实有一定道理,只是他一时不能接受苏茵曼在自己心中没那么完美。 认识到错误,又羞于认错,于是在厨房里左右徘徊。 众人在客厅中坐下聊天,见他左右踱步其中柳清盈问道: “他这是怎么了?” 大叔看向现在一脸郁闷的冯雨霖,嘿嘿一笑道: “小年轻...吵架,你们应该清楚怎么回事啊?” 说着看向依偎在一起的于高柳清盈二人。 冯雨霖读懂他话中之意,先是小脸一红,憋嘴故作不屑道: “他这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又不好意思道歉呢。” 于高附和深怕秦尚听不到,高声道: “虽然这小子醒变得开朗,脸皮还是像纸一样薄,事实证明脸皮薄无关内外向性格啊。” 听到于高这儿子的声音,秦尚一时没了顾忌,夺门而出对众人严肃道: “那我们要怎么解决现在的问题呢?” 见他从犹豫不定到坚决这一巨大反差,众人都被逗乐,其中冯雨霖更是得意看向他,俏皮道: “不知道。” “哈哈哈...” 客厅中充满欢声笑语,大叔则严肃起来开口道: “那位被当众训斥的老弟已经离开了,大家嘴上不说对这件事都心怀不满,这样下去没有人好过。” 氛围由此变得沉重起来,冯雨霖先开口道: “根源是恐慌余粮不多,我们就想办法将存粮公之于众,定能解燃眉之急。” 听她说的有道理,秦尚率先开口道: “这个我可以去找她询问。” 她狡黠一笑,问道: “你要怎么说?” “按实际讲。” 她有些失望,摇头道: “最好让茵曼姐感受不到自己是大家权威达成目的。” 默认接受她先前所述的苏茵曼对权威禁忌,众人都能理解她现在这句话。 于高仍有困惑,问道: “按你这么说也不对啊,今早苏先生还当众宣誓权威呢!” 秦尚似乎找到突破口,心中想重新树立苏茵曼完美形象。 谁料冯雨霖有些厌烦看着他,道: “于高同学你...” 后又深吸口气,将自己看法细细说出: “我们是想稳住所有人的心,不是对付茵曼姐!她这么做或是对持强凌弱不满,或是出于其他热心肠,出发点绝不是树立权威。” 于高尴尬一笑挠了挠脑袋,道: “嘿嘿...这几天传闻听多,丧失判断力,理解理解!” 听冯雨霖这么分析,秦尚心中畅快不少,作为损友忙道: “理解理解,陷入爱情中男女对外界都是盲目的。” 冯雨霖帮衬式朝于高握了握小拳头,俏皮道: “秦尚说的对。” 柳清盈故作不悦,帮自己男友道: “我们家于高只是率真些,不许你们奚落他!” 喧闹适可而止,在于高一句: “小尚等会爸爸再教训你!”话题回到正轨。 众人将目光汇聚军师冯雨霖,她故作老神在在,声音洋装低沉道: “我也只是根据造谣者心理推导出茵曼姐的“弱点”,接下来我们...” 听她讲完,大家都对她有些敬佩之情,秦尚像是才刚认识她,外表无助弱小的她,内心却十分强大还有些小固执。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