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心存一念》 第一章,挑战赌王(1) 庐江县赌协办公室最近公布了一条信息,一个叫张明生的人要挑战“骰子王”鲍习松。比斗时间就定在一个礼拜后的五月十五号那天,共三场定输赢,每天只赌一场,分三天进行。第一场是比麻将,第二场赌梭哈,第三场拼的正是骰子。而场地就定在鲍习松开设的‘天下赢’赌城里。挑战者所下的赌注是两百万元,但他提出的要求是赌王鲍习松必须要以张德宝的左手为赌注。 消息一经公布,整个庐江赌界沸腾了,在庐江赌协的官网下瞬间评论跟帖数十万,大家都在问,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张明生是谁?竟敢挑战鲍习松,鲍习松何许人也?赌王级别,人送绰号“骰子王”,骰子玩的出神入化,竟然会有人敢跟他赌骰子。大家都不记得到底是三年还是五年了,在庐江这块地盘上,已经没有人再敢挑战鲍习松。这就是轰动庐江赌界的原因。 可挑战书已经清晰的上传到网上,挑战书用的是由赌协委员会统一印发的正规格式,上面有挑战者的个人信息,被挑战者的信息,以及挑战时间,挑战方式,还有赌注的大小等。挑战书是以快件的形式寄到庐江县赌协分部的,目前正在会长张余手中,连同两百万的赌资和保证金一万元一并送到。张余收到挑战书后,确认了这确实是一次挑战后,就在庐江县赌协官网上公布了挑战书内容。而后他就带着挑战书和协议书来到了鲍习松的‘天下赢’赌城。 ‘天下赢’赌城在庐江县城的东门,是整个庐江标志性的建筑,楼高二十四层,一楼是大厅,二三四楼是各种电玩设备,五楼至十楼是赌场,各种基本赌具应有尽有,只是这里赌注有限额,上限最多一万块。九十楼依旧是赌场,不过这里的赌注上限是十万块。再往上十一二层是贵宾厅,VIP包房,在这里不设上限。十三四层是赌城管理办公室,从十五层开始一直到二十二层是集休闲娱乐为一体,有餐厅,客房,健身房,KTV,游泳池,咖啡厅酒吧等。 最上面两层就是整个赌城的管理机构,张余乘电梯直达二十四层,他来之前已经跟张腊荣电话约好了。张腊荣是鲍习松老婆,‘天下赢’实际上的掌控人。鲍习松只痴迷于赌术,最大的想法就是晋级为赌圣,于外事从不过问,心无旁骛,一心只练赌术。整个二十四层楼面,除了张腊荣的办公室以外,全是他的练功房。 张余到的时候,张腊荣已经坐在办公桌前等他了,身后还立着两个秘书。张余每次进这办公室都有种奢华大气的感觉,办公桌后面整栋墙壁都是纯人工制作的画幕,靠右手墙边那长六米宽一米五的鱼缸更显气派,据说光里面的一缸招财鱼就价值上百万。在鱼缸边上是一整套精致的檀木茶具,上面有各种茶叶,这是庐江人的风俗,以茶会友。 张余来到张腊荣办公桌前,在她对面坐下,张腊荣顺手递过来一根软中华香烟,自己也点上一根,这才说道: “张哥,那小子什么来头?什么级别?” 张余从包里掏出一摞资料递到张腊荣面前说道:“根据他提供的资料显示,此人叫张明生,是白湖镇国安村西边村民组的,在赌协的资料库里没有他的信息,说明他应该是没有级别的,不过我调查了一下,此人和张德宝是亲兄弟,此次应该是为张德宝而来。你自己看吧!资料全部在此,如果没有问题就请在协议上签字。” 张余刚说完,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一看到张余就两眼放光,立马跑过来拉住张余的手:“啊张余张余你来的正好,赶快陪我赌两把。” 来人正是号称‘骰子王’的鲍习松,四十出头,身高一米七八,微胖,平头,身着一套运动休闲服。赌王级别,人送绰号‘骰子王。’的便是。 张余微微一笑:“我只是个大赌师而已,可不敢跟你赌,我看赌王里面你恐怕是难逢敌手了,只有赌圣方能跟你过招。” 鲍习松急了,也没见他如何动作,随手变出一副扑克来:“管他什么赌王赌师,咱们先赌了再说。啊,这样,我随手抽出一张扑克牌你来猜牌面。然后你再抽一张我来猜牌面,好不好?” 张余仍旧笑着摇了摇头:“不好,我可猜不出。我看你啊别叫‘骰子王’了,干脆叫赌痴算了。哈……不过你也不用着急,再过一个月就会有人跟你赌了。” 鲍习松一听有人跟他赌,立即来了精神:“真的真的吗?”可随后一听还要过一个月,又变的无精打采:“还要一个月,太久了。还是你先跟我赌两把吧。快,来啊,你要是赢了我,就把我珍藏的西湖龙井茶送你二两。” 第一章,挑战赌王(2) 张余一听他居然要以珍藏的顶级西湖龙井来做赌注,也是兴趣盎然,可随后就蔫了下来,他知道是不可能赢的了他的,只不过是诱惑自己跟他赌而已,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不无愤恨的说道:“你要是大方点先送我,我再跟你赌,不然坚决不赌。” “那不行,必须赢了我才给你,最多我赢了不要你任何赌注,这总行了吧?” “去,不干。” 这时张腊荣已经看完了资料,抬起头来冲着鲍习松说道:“松哥,你想赌就去找张琪羽陪你,我跟张哥说点事情。” 张琪羽是鲍习松的大徒弟,大赌师级别,也是‘天下赢’赌城里的负责人之一,当初张德宝向‘天下赢’挑战的时候,张腊荣就是派的张琪羽应对,虽然张德宝也是大赌师级别,不过那一场赌斗张德宝输的很惨,以至于连自己的左手都输掉了。 他们同样是赌三场,分别是麻将、梭哈和骰子,分次举行,张德宝不仅一场没赢,而且技术也相去甚远。 愿赌服输,张德宝必须要赔付上自己的左手,不过按照赌界的规矩,所有赌注必须要羁押在赌协一个月时间,一个月之内如果有人提出异议和不服,那就再进行新的赌斗,如果没有,那一个月之后输赢双方就会交割赌注。这样可以避免很多的仇杀事件,反正一切的不服都在赌桌上去解决。 离张德宝输赌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二十天,没想到还真有人为他出头,提出新的赌斗,而目前张德宝就拘押在‘天下赢’赌城内。 鲍习松一听让他跟张琪羽去赌,立马没了兴致:“跟他有什么好赌的,一点技术都没有。每次找他还总是忙忙忙的。”转而向张余问道:“张余张余,你说过段时间会有人跟我赌,那人是谁,什么级别,是不是个赌圣?” 张余笑了笑,张腊荣回答道:“目前我们也不知道对方什么级别,他没有去赌协做级别认证。要么是个雏鸟,要么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鲍习松眼望天花板想了想:“嗯,那一定是个怀绝技的家伙。” “到底是高手还是菜鸟,把张德宝找来问问就知道了,他是张德宝的弟弟。”张腊荣接着吩咐身后的秘书:“小梅,去叫张虎把张德宝带我办公室里来。” “好的。”小梅答应着,转身走了出去。 鲍习松盯着张腊荣问道:“张德宝是谁?” 张腊荣吸了口烟,悠闲而又从容:“他是来‘天下赢’挑战的,我叫张琪羽把他打发了。”鲍习松翻起双眼看着张腊荣气气的问道:“有人来赌斗怎么不叫我?” 张腊荣莞尔一笑:“就只是个大赌师而已,技术可能连小赌师都不如,所以没叫你,你赢了也不光彩。” 鲍习松没在说话,拉来一把椅子就靠近张余坐下,然后盯着张余看,那意思好像是不赌一把誓不罢休。 张余没有理他,而是看向张腊荣:“你确认下资料,包括赌注,赌法,时间,场地都没问题的话,就请在挑战书和协议上签字。” 张腊荣拿起挑战书又重新看了遍,掐灭手中的烟蒂,随手又拿出两支烟,递给张余一根,自己点燃后这才说道:“其它没有问题,就是人员的话,我想另派别人,对方只是个无名小卒,没有必要让松哥亲自上场。——你说,对方会不会是想借此扬名呢?” 张余接过张腊荣随手递过的烟,再次点上:“这你可要考虑清楚,他跟张德宝不一样。张德宝是跟‘天下赢’下的挑战书,你可以随便派人。但张明生是指明要挑战鲍习松,如果改派其它人上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的‘骰子王’怯场了’,这要是传开了,于你们堵城的名声可不大好听。至于你说他想要出名,要知道,他可是下了两百万的赌本。” 张腊荣:“这样吧,等我们跟张德宝谈过以后再决定。——走,我们去那边,今天就让你尝尝松哥珍藏的特级龙井茶。咱们边喝茶边等。”说完朝茶几走去,背靠着鱼缸坐下。张余随后起身跟在后面也朝茶几走去,依旧是在张腊荣对面坐下,略有兴奋的说:“今天这趟没白来,我要感谢张明生,这茶我可是惦记好久了。” 鲍习松总是跟着张余,也在他身边坐下,还是那样不说话的看着他,张余也不在意,随他去。他知道他的脾气,他们本就是很熟悉。 剩下的一名秘书随张腊荣一起走到茶几边,开始烧水,摆放茶具,水开后把所有茶具杯子洗涮一遍,再重新烧水。张腊荣已经从抽屉里取出一包茶叶递给了秘书,所有的茶叶都是摆在茶几上的,唯独这种茶叶是放在抽屉里锁起来的。秘书接过茶叶后打开包装仔细的检查了每一片茶叶,大小均匀,碧绿如洗,还没冲泡已经有淡淡的清香益出。她把茶叶置于洗涮好的茶具中,等水开了稍微冷却了一分钟,再拿起水壶后往茶具里添水,堪堪只添了三分之一的样子,盖好茶具的盖子轻轻摇动,再倒入先前已经开水涮过的茶杯,茶具里的水倒干后,再用木头做的镊子把每只水杯重新洗涮过。这时她拿起水壶距离茶具一米多高,水成一线直冲入茶壶中。注满后再把杯子倒满,然后分派给几人。 第一章,挑战赌王(3) 庐江人喜欢喝茶,很多时候不是为了口渴,也不是为了品茗,更多的是为了享受那种悠哉的过程。 秘书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在张腊荣身边做下,笑着对张余说:“张哥尝尝这茶,可是用冶父山上的泉水泡制的。而且必须是在午夜之后鸡鸣之前提取才最好。” 张余被她说的喉咙直痒痒,迫不及待的端起杯子就要喝。这时鲍习松忽然说话了,他按住张余的手:“等等,先等等,”然后扭头问张腊荣“这茶是不是我的?” 张腊荣了解他的脾气,也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得无奈的放下杯子:“当然是你的。” 鲍习松:“知道就好,想喝我的茶,那就要按我的规矩来。我的规矩就是赢了我才能喝。”说着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就是左手随便在身上一摸,手中就出现了三立骰子,然后看着张腊荣:“这样,我摇骰子,你猜点数。”这是最基本的赌术。张腊荣知道拧不过他,只能应承着:“可以。” 摇骰子的盅是放在办公桌上的,鲍习松也懒得起身去拿,他左手把骰子朝空中一抛,右手随后从桌上抄起一只空的茶杯,杯口朝骰子罩去,左右来回这么一晃荡,三立骰子已经被他纳入杯中,然后不停的晃动着手臂,右手换到左手,左手再换到右手,骰子撞击杯子的声音叮叮叮叮的煞是好听。鲍习松摇的兴起,忽然一松手杯子朝头顶飞去,杯子在空中仍旧不停的摇动着,并且围绕着众人头顶来回的转圈。等鲍习松所施加的那股巧劲在旋转中慢慢衰退后,杯子开始重新落到鲍习松面前,这时他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伸出中指在杯沿处用力一弹,杯子发出叮的一声,向左直直飞去,堪堪将要撞向墙壁,杯子罩着骰子发出的撞击声,一同又飞了回来。鲍习松又是伸指一弹,如此来回往复三次,他才用手接住杯子,啪的一声把杯子轻轻往台上一扣,然后看着张腊荣,那意思是你猜吧。 骰子一落下旁边三人立即鼓起了掌,张余由衷的说道:“果然是‘骰子王’这一手骰子摇的出神入化,这手法,这技巧,尤其是对力道的掌控,真是炉火纯青。” 张腊荣也很开心,松哥的赌技又有长进。鲍习松也不说话,就是看着张腊荣,那神色一目了然,就是你快来猜骰子吧。 张腊荣的赌术还没能练到听风辩色的地步,她甚至连大赌师都算不上,她哪能猜出里面的点数?不过他已经看到了鲍习松暗示给她的手势,笑笑说:“我猜是一二五八点。” 鲍习松掀开杯子,三粒骰子果然是一二五八点,拍着手凑到张腊荣面前亲了下:“好棒好棒,老婆你猜的真准,喝茶喝茶。” 说完坐回位子上向秘书看了眼,想了想左手收起骰子,右手又从身上摸出一副扑克来,然后把扑克在手上展开成半圆状,以牌面对着小兰:“呐,你看下牌面,要看清楚,记牢固,等下我洗牌,然后随便抽一张牌,你来猜牌面。有没有没展开看不出的?” 秘书大名叫谢兰凤,大家都叫她小兰,她是张腊荣四大助手之一。张腊荣一共有四位助理,小兰和刚刚出去的小梅协助她管理赌场,闲暇时分跟着鲍习松学学赌术。她身材修长,接近一米七的身高,长发过肩,瓜子脸,柳叶眉,扑闪着大大的眼睛认真的看着鲍习松手上的扑克牌: “没有,五十四张牌全部展开了。——嗯 好了,可以了。” 鲍习松把手反转过来,自己也看了下牌面,这才收起扑克,接着双手一搓一拉,扑克牌呼的一声,牌随手动。这次鲍习松没有耍太多花招,只是常规的洗了下,从中抽出一张扑克用右手压在桌面上,然后看着小兰,刚想用左手给她点暗示,只听小兰说道:“方块八。” 鲍习松一听眼睛瞪起来看着张余:“咦,这小妮子赌术还不错,这次我没提示她。”说完掀开那张扑克牌来,真就是方块八。 张余也看着小兰,心下服气的很,这考验的不只是眼力,还有脑力,心力。在那一眼之中,你要记住每张牌的位置,然后不管对方如何洗牌,切牌,如何变换牌的位置,你都需要看得见还能记得住,这不仅要记住之前牌的位置,还要记住现在所处的位置。这种功底绝非一日之功,肯定是长时间练就的。他不禁感慨着:“‘天下赢’果然不简单,有些卧虎藏龙的味道。我看还是叫‘赢天下’吧。张德宝栽的不冤。” 第二章,那人是谁(1) ‘天下赢’是鲍习松自己取的,这也是他为这个赌城所做的唯一一件事,意思是说所有人来这里都能赢。不过‘天下赢’是无法跟‘赢天下’比的,‘赢天下’也是个赌城,是在上海那个国际大都市里,无论是规模、资质、财产还是人员等各方面,都不是‘天下赢’能比的上的,二者之间那是天差地别,那里面才是真的高手如云。 小兰一看自己猜对了,很开心的笑起来:“我猜对了,大哥,我可以喝茶了吧。” 鲍习松笑着说:“喝喝,快喝,喝完我们再来赌过。” “不要,说好的赢就喝茶。你跟张哥赌吧,他还等着喝茶呢。” 鲍习松一听小兰说那话的意思好像他稳输,很不服气的看着张余:“对对,轮到我们来赌。你说赌什么?” 张余知道鲍习松跟张腊荣和小兰他们赌,那是闹着玩的,跟自己赌必定是认真的,自己又怎么可能赢得了他,于是说道:“好,咱们来赌一把,不过具体怎么赌法,要我说了算。” “行行行,你说赌什么?” 张余指着自己面前的茶杯:“你看眼前的这杯茶,刚倒没多久,还很烫,不可能一口喝下去是不是?” 鲍习松快速的点头着:“嗯是是是。” 张余忽然收起笑脸,很认真的看着鲍习松说道:“咱们赌的很简单,我端起茶杯你开始洗牌,看是我先喝完茶,还是你先洗出四张小四来。我先喝完茶是我赢,你先洗出四张四来是你赢。怎么样,是不是很新颖?” 鲍习松歪着头考虑了下:“啊不错,是很有意思。不过你为什么不叫我洗出四张A或四张K,却要我洗出四张小四来呢?这么奇怪。” “因为A或K你们一定是情有独钟的,仿佛你们之间有某种联系。而小四不同,你们平时肯定也不太在意,所以必然就缺少了某种联系。当然,这只是玄学之说,开开玩笑。不过难度应该比四张A或K有所增加。所以我选择四个小四。嘿嘿……” 张余一说完鲍习松呆了呆:“不错,难怪我最近苦练一直没有精进,始终成不了赌圣,原来是心有滞碍。”说着跑到张腊荣身边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包茶叶来,再回到座位上,把茶叶塞入张余手中:“张余,不不,张哥,不,张老师,谢谢你的提点,使我茅塞顿开,这茶叶拿去喝,喝完我还有。” 张余被整的一愣一愣的,看着手中的茶叶望望鲍习松,又望望张腊荣,自己一番胡说居然骗到半斤顶级茶叶,这还真让他不敢相信,以至于拿着茶叶的手不知道是收回来,还是不收回来。 张腊荣笑笑:“张哥你还是收着吧,你的一番话一定是让松哥受益匪浅,他才送你的。” 鲍习松:“对对!那我们开始赌了吗?” 对于张余来说这真是意外之喜,赌不赌的赢不赢的已经不重要了,不过他还是收好了茶叶点了点头:“好,开始。”说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鲍习松目瞪口呆,他刚拿起扑克准备洗牌呢,谁知对方已经喝完茶了:“你,你,你不怕烫?” 张余笑着说:“哈哈……你上当了,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啊,喜欢睡懒觉,每天都起的很晚,总是来不及吃早饭,只能路过早点摊的时候买几个包子边走边吃,你知道刚出笼的包子有多烫吗?可是没办法,不吃就得饿,所以我的嘴练的比较耐热。” 小兰轻笑着说道:“大哥,这茶已经倒了这么久,早就不是很烫了。所以说你不是输了,而是被骗了,嘻嘻……” 鲍习松看着小兰一瞪眼:“小姑娘家的懂什么?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没有这样的胸怀岂能成王成圣!我没看出这茶已经不烫了,是我的眼力不行,我没想到他的嘴特别耐热是我的心智不行,我输的信服口服。不用找什么借口。” 小兰听了鲍习松的训斥也没生气,反而若有所思。正在这时,小梅领着两个男人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是张虎,鲍习松的二徒弟,人长的很少结实,不苟言笑,酷酷的样子。跟在张虎后面的就是来‘天下赢’挑战的张德宝,长的横眉大眼,国字脸,招风耳,既威严又显的凶厉。一米八几的身高,配上他那冷峻的眼神,给人一种势压天下的感觉。可就是赌技不行,最终败在张琪羽之手。 张德宝三人来到茶几旁,小兰已经摆好椅子,到了茶。茶几比较大,几人围桌而坐也不显拥挤,张德宝一屁股坐在张余旁边,端起茶杯一口喝完,这才说道:“这才二十三天,还没到交割赌注的日子,你们叫我来干嘛?” 张余拍了拍张德宝肩膀:“你小子真是好福气,这茶我可是惦记很久了,托了你的福才好不容易喝到口,你一来就能张开嘴便喝,想喝就喝,鲸吞牛饮。我真是无言以对了。” 张德宝:“什么茶不茶的,茶有什么好喝的。说正经事吧。” 第二章,那人是谁(2) 张余摇了摇头,张腊荣看着张德宝说道:“二十天和一个月交割又有什么区别?难道你觉得这往后十天会有人为你出头?不过你放心,我们肯定会按规矩办事,等足一个月再来找你收割赌注。” 张德宝脸色黯然:“没有,我无朋无友,无亲无故,烂命一条,不会有人替我出头,二十天和一个月实是并无区别。” 张腊荣道:“那也不一定。”说着把吩咐小兰把张余给他的挑战书推到他面前。 张德宝看到挑战书和上面挑战者的名字愣住了。他把挑战书仔仔细细的翻过来调过去的看了好几遍,仍旧用不相信的眼光看着张腊荣:“这是真的吗?” 张腊荣点点头道:“怎么,这个人不是你弟弟吗?” 张德宝瞪着挑战书,疑虑的说道:“我是有一个弟弟叫张明生,但他不会赌博,也从来不喜欢赌,甚至是非常的厌恶赌博。此张明生一定非彼张明生。” 张余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也很错愕:“难道你们村还有好几个名字叫张明生的?” 张德宝想了想:“这就不清楚了,不过二十岁往上的年轻人,就只有我弟弟一个人叫这个名字,此人年纪二十一岁,年纪也正好和我弟弟一样。难道真的是他?” 张腊荣:“你刚才还说自己无亲无故,现在又冒出个弟弟来,那你弟弟现在在哪里?” 张德宝回答到:“以前是在县城哪家有名的开元大酒店里学厨师的,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哪里了。” 张腊荣右手拍着额头,样子十分无语:“我说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冒冒失失的就来‘天下赢’挑战,技术不咋的胆子到不小,竟敢拿自己的手来做赌注。你家里还有哪些人?” 张德宝尴尬一笑:“来‘赢天下’赌斗,我确实是自不量力了。我有个弟弟还有个妹妹,他们是双胞胎,父母年岁不大,也都健在。” 这时张余生气的说道:“那我们问你,你还说自己无亲无故。你知道赌界的规矩吗?像你这种以肢体作为赌注的,输了的必须要通知到家人,家人在一个月之内可以提出新的赌斗,来赢回你的手。要是没有反应,那往后也不得寻衅滋事。你这是在破坏赌界的规矩。” 张德宝嘿嘿一笑:“我十几岁就外出打工,已经十多年了,没挣一分钱回家,那有脸见他们?我一直在常州那边的小赌场里混迹,吃尽苦头也算是学了一点赌技。回到庐江,我知道‘天下赢’很有名气,于是来挑战,就是想在‘天下赢’谋个好点的差事。然后风光的回家。哪知道输的及其惨烈,还怎么有脸皮面对他们?” 张腊荣问:“那这些年你跟家人不联系吗?” “就只是偶尔跟小妹通个话,我也是从她的电话里知道明生去学厨师了。他自小就不喜赌博,直到我出门哪天,都没见他赌过一次,他就想学个手艺,做个手艺人。那像我,从懂事开始就喜欢抓牌摸骰子。” 这时小兰过来为张德宝添茶,看了眼他的耳朵处:“你耳后的伤疤就是在常州吃的苦头?” 张德宝连忙用左手遮住耳朵,用右手端起茶杯一口喝完,没有说话。小兰继续为他斟满茶也继续说道:“你想要到‘天下赢’做事,可以到人事部去应征啊,何必要赌斗。” 张德宝闻到小兰身上散发开来的幽香,不禁臊红了脸,嗫嗫的说道:“我要凭自己的本事在‘天下赢’里谋的一席之地。要是通过应征,就算进来也不过是个顶小的杂役。” 小兰没有再说话,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张腊荣盯着张德宝:“可是以你的赌技,在我们赌城里是没有生存空间的。” 张德宝挺了挺身体:“这些都过去了,不提也罢。你们放心,愿赌服输,这点胸襟我还是有的,到时间我自会交付赌注,也不必要通知我的家人了。” 张腊荣看着张德宝很是严肃的说道:“这是规矩,我们必须要通知你的家人,不过既然你弟弟已经提出新的赌斗,我们可以暂缓通知你父母。我们叫你来就是想跟你了解下你弟弟的情况,你知道吗,张哥在赌协的资料库里查过了,他没有在任何地方进行过级别资格认证,也就是说,他可能是个菜鸟。但他居然敢下两百万的赌注。而且,挑战的是我们松哥。” 第二章,那人是谁(3) 张德宝一下子弹了起来:“什么?他没有级别?而且挑战的还是骰子王?还居然下了两百万的赌注?他哪来那么多钱?”他一连几个问题,可是没人来回答他,他这才坐下拿起挑战书认真仔细的看起来,之前看的时候他就只是盯着那个名字发呆。他这次认认真真的看完,没放过一个字,然后看着张余问道:“会长,他真的没在赌协进行过级别考核认证?” 张余点了点头:“是的。”接着问道:“你的大赌师是在常州注册认证的,可是听张琪羽说,其实你的技术可能小赌师都不如,你是怎么过关的?” 张德宝摇摇头:“这个说来话长,以后再说吧。”然后看着张腊荣,近乎哀求道:“张总,这次的赌斗能不能取消?” 张腊荣:“这个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是需要赌斗双方协商一致,再经过赌协同意才能取消。所以,首先要经过你弟弟同意。” 张德宝‘哦’了一声坐下,不再说话。 张余补充道:“要是取消赌斗的话,你的左手可就没了。他既然敢提出挑战,肯定是有一些把握的,起码你还有希望保证左手。” 张德宝面色古怪,摇摇头:“我宁愿付出左手,也不要他替我出头。更不希望他能帮助到我。最好是能取消这次的比斗。” 张余很是诧异:“看你这意思好像是即使取消不了,你也不希望他赢?这却是为何?” 张德宝低头沉思,没有回答。 张腊荣继续说道:“这样吧,明天你和张琪羽,还有小兰三个人一起去开元大酒店看看,你弟弟还在不在哪里,到底是什么情况。”转头又对小兰吩咐道:“回来把情况告诉我。” “嗯。”小兰答应着。 这时鲍习松举手说道:“我也去。” 张腊荣:“他们就是去看看,松哥你去干嘛,又不是找人去赌斗。” 鲍习松:“我也去看看。”说着用手指着小兰:“小丫头可别偷偷跑了,记得叫上我。” 小兰还没说话,张腊荣只好笑着遥遥头对小兰说:“明天记得叫上松哥,让他给你们坐镇。” 张余喝干杯子里的茶,问张腊荣:“那这协议暂时不签了?” 张腊荣莞尔一笑:“还是等明天看看他弟弟是什么意思再说吧。先放我这可以吗?” “没问题,那我就先走了。” “好的,明天见。小梅,你替我送送张哥。” “好,明天见。” 小梅自从进屋到现在一句话没说,就只是喝茶,她是属于沉默寡言型的,她站起身来和张余一同走向电梯口。 等他们二人消失在视线里,张腊荣又对张虎吩咐道:“虎子,不要再把张德宝关房间里了,他也算是个豪气之人,不会溜的。再说现在可是大数据时代,他已经在赌协里挂了号,也跑不到哪里去。带他到赌场里转转。” 张德宝听完张腊荣的话愤而起身:“张总也忒小瞧人了,我张德宝是那种输了不认账的人吗?不要说是一只手,就算是一条命,也会给的不皱眉头。”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小兰也站起身来:“张总,我跟虎子一起出去看看,别出什么状况。” “嗯,去吧。”张腊荣答应着,而后又对走到门口的张虎喊道:“张虎你等下,我跟你交代点事。” 张虎听了对小兰说:“你们先去,我忙完来找你们。”而后转身走到茶几边坐下,小兰与张德宝推门而去。 “你明天开车去趟白湖镇张德宝家,把他的情况知会给他父母。另外,搞清楚他们兄弟,尤其是那个张明生的情况。”张腊荣吩咐着。 “你是指哪方面的?” “所有的一切,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家庭状况,工作日常,主要搞清楚最近几年他的人际圈子,有那些技能特长。” “好,我明白了。你要了解这些信息干嘛?” 张腊荣微微一笑:“我自有想法。——对了,走之前把这些东西收拾下洗干净,把垃圾带出去。”张腊荣交代完事情也和鲍西亚一起走了出去。 “好。”张虎应承着,然后起身整理杯盏茶具。 按照赌协的规定,所有的赌场都要到晚上六点才准许营业,而且营业时间的长短根据营业执照级别的不同也是有很大的区别。营业执照等级为A+的,营业时间是没有限制的,可以通宵达旦二十四小时开放。可这样的赌城全中国只有两所,一是上海的‘赢天下’,另一个就是哈尔滨的‘九州通’。等级为A的可以从晚六点营业到早六点,而等级为B的只能从晚六点营业到凌晨两点,等级为C的是从晚六点营业到凌晨十二点,D级却只可以从晚六点营业到晚十点。而且CD级的营业执照平时是不可以营业的,只准在周末两天时间开放。 而营业执照的等级也决定了赌场的注码上限是不一样的,之所以制定这些规则是为了防止大家在赌博中沉迷而放弃本身的工作和生活,从而多生事端。所以不论你有多大的势力和多大的本事,没人敢触碰这种律条,一旦发现就会吊销营业执照,无论是什么等级的营业执照都不是花钱托人就能办到的。 小兰领着张德宝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时间还早,才一点多,赌城还是空荡荡的。她领着张德宝到她坐镇管辖的十一楼和十二楼兜了一圈后,笑着对张德宝说: “时间还早,我要回去睡一会,我们都是夜猫子,晚上活动。白天睡觉的。你要么再随便看看,或者也回去休息。晚上有兴趣的话来这里找我。” 张德宝冲小兰点头说:“好,你去休息吧。我再逛逛。” 小兰走后张德宝从十二楼一直逛到六楼,充满艳羡的目光这里看看,哪里摸摸。脑袋里幻想着自己穿上职业经理装,背负双手在人从众中穿梭,巡查检视每个角落,那种指点江山的感觉不禁让他豪气丛生。可忽然想到现下所面临的窘境,只觉前途一片茫然,未来不可期。尤其是想到可能还需要哪个臭小子来搭救,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第三章,无名之辈(1) 开元大酒店在县城中心,离中医院很近,是一栋八层高的楼房。主要业务涵盖住宿、餐饮、会议和承办各种宴席。 开元大酒店本来之前只是个毫无名气的小酒馆,只有上下两层,上面的是包厢,楼下是大厅。自从五年前不知道老板陈振东从哪里请来了一个厨师,不但各种菜系会做,什么川菜、豫菜、徽菜、湘菜等,还能雕花镂刻,菜做的不仅正宗地道,还对养生颇有研究。渐渐的来吃饭的人、来求教的人越来越多,开元酒店也原来越有名气。然后老板陈振东把原来的酒楼拆了,在原址上盖了栋八层高的楼房,名字改成了开元大酒店。要不是陈振东嗜赌成性,大部分的利润都被他输在牌桌上,开元大酒店早已不是现在的规模。 不过陈振东其实只是属于那种闲散的赌徒而已,在牌桌上寻求刺激和娱乐消遣。这世界,有百分之六七十的人是像他这样的赌徒和赌鬼,而赌徒与赌鬼的区别就在于,赌徒有正当的职业,稳定的收入,和谐的家庭。他们只是用闲余的钱拿来玩刷。这社会人们已经不习惯把所赚得财物存放于银行和钱庄,全都是存入赌场,化成筹码。即使你不赌,也照样会有丰厚的利润回报给你,因此大多数人的选择都是把钱存入赌场,而不是银行和钱庄之类的机构。 而赌鬼就是那些没有正当的职业,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只靠着做些短工赚点钱财,除去生活必须费用之外,全部化成赌资,消耗在赌场里。等到无钱可赌,或者生活没有来源时,他们才想着再去做些事情,赚点钱。如此的日复一日。像张德宝之前就是这样的赌鬼,这部分人虽然可恶,但对社会没有危害。真正对治安有威胁,影响社会团结安定的是一小部分的烂赌鬼,他们从晚上赌场开门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关门,整夜整夜的泡在赌场里。不思进取,不想上班,没有生活来源,没有赌资,就去坑蒙拐骗,偷抢扒拿。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兴起的这股赌风,然后就愈演愈烈。国家也曾想拨乱反正,但是禁而不绝。最后只好加以引导规范,出台了许许多多的政策和相关的法律。对于涉赌场所和涉赌人员管理及其严格,要是有人违反规定,惩罚极其严厉。**为此专门成立了联防队来管理和巡查这些条例以及人员,赌协委员会也因此应运而生。而后赌协对那些确有赌技的人进行了一次级别划分,分别有赌士、小赌师、大赌师、赌王、赌圣、赌尊等。每一个赌场都会有相应级别的赌师来坐镇,比如说鲍习松的‘天下赢’是庐江唯一的B级赌城,一定要有赌王级别的人坐镇,才能拿到B级营业执照。相应的A级最少要有赌圣坐镇,C级起码也要有大赌师坐镇。要是没有这样技术过硬的人来押场,碰到有人踢馆捣乱,立即就会关门大吉。 ‘天下赢’之前也只是个C级赌场,五年之前鲍习松从大赌师晋级到赌王,并且成功的PK掉另一个赌王熊霸天以后,‘天下赢’赌城也跟着从C级晋级为B级,而熊霸天的‘小南门’赌场则从B级降为了C级。因为赌协委员会对于每个地方赌场的设定有着严格的规定,像庐江这样经济不发达,人口规模也不到十万的小县城,只允许有一家B级赌城,三家C级场所。而每个分会对于下辖的村镇也同样有着严格的规定。 所以对这种营业执照的争夺是很激烈的,鲍习松天天苦练,一大部分原因是自己的喜好,还有一小部分原因就是你必须要时时保持高水平,不然说定哪天就会被取代。就像当初他取代了熊霸天一样。当然这种挑战也是有风险的,一旦失败,三年之类不允许再晋级和挑战,并且要免费为对方服务一年。所幸那一次鲍习松挑战成功,并且还为自己赢的了‘骰子王’的称号。那一战他们比斗的正是骰子,每人二十粒骰子,用双手同时掷出,谁的点数大就是谁赢。骰子越多是越难控制的,不过鲍习松还是掷出了二十个六,而熊霸天只有九个六,他不光是输了,技术也相去甚远。 想要做级别认证,首先要去赌协申请,赌协会根据你的级别来安排和你级别对等的人进行比斗,只有赢了后才有资格再往上挑战。一直赢的话可以一直往上挑战,什么时候败下阵来,再根据你赢过的级别的认定你的等级。 第三章,无名之辈(2) 其实会赌技的也只是一小部分人,像张德宝这种有大赌师资格证书的人,走到哪里都是香饽饽,当初他要不是去‘天下赢’挑战,而是去其它赌场里,绝对可以混的很好,但他心高气傲,要去就去最好的地方,等自己在里面混的好了,再找个机会风风光光的回家,一洗之前的人们对他的轻贱。哪知道结果技不如人,还弄的自己身陷囫囵。本来他打算等交割完赌注就彻底的销声匿迹,老死外乡好了,再没脸面回家。可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为他出头, 他十分清楚自己的状况,在赌坛上虽然有些狐朋狗友,可一个个的赌技还不如他,有什么本事来为他出头? 待知道是自己的亲弟弟张明生时,那种震惊不啻于晴天霹雳。他宁愿相信猪能爬树,也不相信张明生会有本事来搭救于他。因为他自小就不喜玩牌赌博,甚至是十分的厌恶,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他玩过牌赌过钱,就算是最近几年学了些本事,那也不会比自己这个从小玩到大,有着大赌师级别的哥哥还强,何况他挑战的竟然是骰子王。 他自小就看不起张明生,他不光是长的矮,还长的非常粗糙,长的虽然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很是显老,可性格却十分的胆小怕事,怯懦无比,讲话还结巴,年纪轻轻的就满脸的络腮胡,头发硬的像是刺猬的刺一样竖立在头上。他总是捉弄他,轻贱于他,很多时候还会联合外人来欺负他。记得有一次,和好几个小朋友一起约好去摘野生的桑果,他在老远就看见树上有蜂巢,别的小朋友也见到了,张明生由于个子矮小或者是角度的原因没看到,张德宝一路遮遮掩掩的来到树下,让张明生上去摘果实,并且制止了别的小伙伴的提醒,等到张明生爬上树聚精会神的摘桑果的时候,他从地下捡起土坷垃扔向蜂巢,准确的砸在蜂巢上,里面的密封倾巢而出,直扑向张明生,吓的张明生失足跌落下来,左边胳膊从肩膀到手肘被枯死的树枝划的皮开肉绽,送到医院缝了十多针,那年张明生七岁,他十一岁。他也因为对张明生的欺负捉弄而没少挨父母的打骂,然后反过来再怪到张明生头上,导致他对张明生的积怨越来越深。很多时候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对张明生那么讨厌,虽然张明生一直是把他当哥哥对待的。 这就是他宁愿自己断去左手也不愿张明生为他出头原因,如果张明生现在真的混的比他好,还救了他的左手,这让他情何以堪?不过他始终是不相信张明生能有本事从鲍习松手中赢回他的胳膊,这其中必定是另有缘由,因此同意张腊荣的安排,一起过来看看,本身他是不想来的,他不想见到张明生,尤其是他落魄的样子。 张琪羽领着鲍习松和张德宝以及小兰来到开元大酒店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多。张琪羽和张虎一样,都是鲍习松的徒弟,帮助张腊荣一起打理赌场。小伙子年轻帅气,一身休闲装更显的阳光有活力。他和陈振东虽然年龄相差甚多,可也算的上是好朋友,大家都熟悉无比,陈振东是‘天下赢’里的VIP客户,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由张琪羽招待陪伴的。 张琪羽早就已经跟他电话约好了时间,所以他们一行四人来到位于二楼陈振东办公室里的时候,陈振东已经坐在茶几边,切好了茶等着他。看见他们进来,立马起身迎了上去,等看到后面的鲍习松时,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快速上前握住鲍习松的手:“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咱们大庐江的赌王可不是想见就见的,平时去你的赌城都难得见到你一面,今天来我这小饭馆,真是蓬荜生辉啊。哈哈…………” 鲍习松也握住陈振东的手,直面来意:“陈老板,我今天来呢,是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哦?来,这边请,咱们边喝茶边说。听说你要来,今天这茶可是我亲手泡制的,茶叶是我一个朋友送的,那是一个制茶大师的手工茶,我也只得了几两而已。一般人我可是舍不得拿出来的。”陈振东拉着鲍习松的手边说边走到茶几边,大家分主次落座。 鲍习松显然对茶没什么兴趣,迫不及待的追问道:“陈老板,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叫张明生的人?” “有啊,他是我们这里的厨师,不知赌王找他有何事情?”陈振东给每个人续上茶,奇怪的问道。 鲍习松站了起来,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道:“厨房在哪里,我想去找他,” 陈振东有些疑惑的看着张琪羽,他不明白一个赌王和一个厨师间有什么交集,鲍习松非要去见他?张琪羽只是笑笑,没有说话,陈振东只得也站起身来说道:“这样吧,你先坐下喝杯茶,我叫人来带你去。” “不用不用,你们喝茶,聊着,我自己去就行。”鲍习松说着朝门外走去。 “那行,我叫小丽带你们去。厨房在五楼,不好找。” 陈振东跟着鲍习松来到门边,朝门外喊了一声,不一会进来一个年轻女子,来到陈振东面前:“老板,什么事?” 第三章,无名之辈(3) 陈振东指着已经走出去的鲍习松说道:“你带赌王去五楼厨房,他找张明生。” “好的。”小丽答应着,而后紧跑两步追上鲍习松,抬头一看立马双手捂嘴,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天呐,你是赌王,你真的是骰子王鲍习松!” 这是个人人皆赌的年代,所以小丽对于庐江城里为数不多且声名在外的的骰子王那肯定是知道,她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口红递给鲍习松:“请你帮我签个名吧。” 陈振东刚要转身回去,看见小丽的动作高声喝:“你那是工作服。” “没事,我再定一套。”小丽头也没回。 鲍习松接过笔,唰唰签好名,再把笔递还给小丽:“现在可以带我去了吧?” 小丽一脸的兴奋:“可以可以,请请请。” 在鲍习松走出门的时候,小兰和张德宝也同时站了起来,对张琪道:“我们也去看看。”随后和陈振东点头招呼下也走了出去。 他们走后,办公室就只剩下张琪羽和陈振东,陈振东回到位置上坐下,张琪羽为他续满茶水。陈振东知道张琪羽不抽烟,因此给自己点上一颗烟,深深的吸了口,这才问到:“赌王怎么会认识张明生的?我以为你下午没事是来找我喝茶聊天的,原来你们是有事情。” 张琪羽向后靠在椅子上,双手环放在脑袋后面,有些奇怪的看着陈振东:“我也正想问你呢,庐江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 “什么事?我真不知道。” “一个月后有人要挑战赌王。” 陈振东一听就来了精神,挑战赌王那可是几年不遇的事:“是谁这么大胆,敢挑战赌王?到时候你可要给我开个后门,让我去观战哦。” “是谁你不知道吗?” 陈振东停下端到嘴边的茶杯,疑惑的看着张琪羽:“咦,为什么我就一定知道?” 张琪羽坐直了身体,喝了口茶认真的看着陈振东:“因为挑战者可是你这里的员工。” 陈振东再次停下准备喝的茶,就那样端着,认真的把所有的员工过滤了一遍,这才说道:“不可能的,如果他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和赌王一较高下,那又何必来我这当工,吃苦受累的赚些小钱。” “这样说来你没有上网看新闻?” “我几时上过网,那玩意我弄不来。” “那你员工也没跟你说过?” “没有,我昨晚不是一直在‘天下赢’赌牌吗,这你知道,后来还喝多了。我也是刚来,刚刚那个小丽是我今天见到的第一个员工。” “那看来你确实不知道。” “行了,别磨磨蹭蹭的了,到底怎么回事,说吧。” “有人下了两百万的赌注来挑战我师傅,这个人就是……”张琪羽喝了口茶,顿了顿,看着陈振东忽然反问道:“我师傅找谁来着?” “噗……”陈振东把喝到喉咙的茶喷了出来,猛的站起身,然后剧烈的咳嗽着,好半天才停下,大声的否定着:“你是说张明生?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你好大的反应啊,这世界上哪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挑战书和两百万的注码都已经送到赌协去,赌协也在其官网公布了,怎么会是假的。” “这……”陈振东坐下后重新点支烟,说道:“我还是不大相信,就咱这酒店里,说任何一个人我都会相信一下,唯独张明生,那绝对不可能。” “哦?”张琪羽看着陈振东,眼里满是疑问。 “说起这个张明生,我是很窝火的。要不是他师傅罩着,我怎么可能让他在我这当厨师?” “他当厨师有什么问题?你好像对他很不待见嘛!” “当然有问题,就他那个形象,要是被客人看到他居然是我店里的厨师,这往后谁还敢来吃饭?招牌都得砸。人黑点矮点就罢了,还一嘴的络腮胡,又不修鬓发,看上去满脸油腻,头发硬的跟刺猬似的。你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挑战赌王的资格?就算他有那个本事,他也没那个派头,就算有那个派头,他也没那个胆量。关键他来我这三四年了,我从来没见他赌过,碰过牌具。” “你是说他不会赌牌,从来没有赌过?人不可貌相,说不定人家是深藏不露呢。” “噗,”陈振东又一口茶喷了出来,这次没有咳嗽,而是大笑着说:“我勒个去,就他那样的还深藏不露,呵呵……。也不是说他没赌过,我这里连他有五个厨师,加上配菜的,洗锅刷碗的,整个厨房总共二十来人,每天下午不忙的时候,他们都会聚集一起玩两把,有时候我手痒痒也会过去参与一下。而张明生来我这里将近四年的时间,我只见他赌过一次。可你知道吗,我们玩的是金花,他居然连那种牌大那种牌小都不懂。你说这样的人,他会是挑战赌王的那个吗,打死我都不信。” “会不会是装的?” “装得一日,可天长地久的总会有破绽,再说为什么要装?” “也是,可我们核对过他的身份信息,就是这个张明生。真是够奇怪的。”张琪羽接着话锋一转问道:“你说会不会在来你这之前他就已经是个高手了,只不过是一直藏而不露?” “这就不清楚了,但是我知道,他在来我这里之前,是在菜市场买菜的。” “之前是卖菜的?你怎么知道的?” “他师傅就是在菜市场买菜认识的他,然后带到我这里来的,不然以我怎么可能招他?” “他师傅?你说师傅我想起来了,他多大年纪,什么来路,哪里人?会不会他是跟他师傅私下学的赌术?” “我觉得也不大可能,因为张明生还赌过一次,他师傅是真的一次也没碰过牌具。也从来没有跟人谈论过任何跟赌有关的话题。就只烧的一手好菜,别人在赌钱玩耍的时候,他就带着张明生一起研究这的研究那的。” “哦,那他是什么来路?” “这……”陈振东犹豫了下,接着仿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好吧,我就告诉你,但是你一定得保密。” 张琪羽见他那认真的样子,也是很郑重的说道:“放心,你这里听到的一切就只在我肚子里,保证不会外泄,你说吧。” 陈振东抽口烟再抿口茶,这才慢条斯理的说起过往来。 第四章,真的很矬(1) 陈振东看着张琪羽的神态如此的庄重,忽然噗嗤一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这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只有我自己还把它当做秘密。——都知道我五年前请了个厉害的厨师,开元大酒店才有今天的规模,而那个人就是张明生的师傅。我一直怕别人把他给挖走了,所以想尽办法把他藏的很严实,尽量不让人知道他是谁,可这种事哪能遮瞒的住。如果不是他,任谁带张明生来,我也不可能要的。” 张琪羽松了口气:“你是在什么地方请到他的?” “请个屁,我是在街上偶遇的。那时我店里只有一个厨师,辞职不干了,要回他们镇上自己开个小饭馆。我急的没办法,就拿着招聘广告去街上贴,是他自己跑到我身边跟我说他是厨师,愿意来我这上班的。” “那他是哪里人,来你这里之前在哪里工作?” “他来我这里五年了,这五年中他只来往于三个地方,厨房、宿舍、菜市场,他的生活状况只有两种,烧菜,教张明生烧菜。你要是问我他来我之前的情况,就免开尊口了,因为我是一概不知。” “怎么会呢,难道你招工人,不用登记信息?你总该知道他是哪里的吧。” “对不起,我还真不知道。别的工人来自然是要拿着身份证先登记,可是他没有,并且他对我说:老板,你要是想打听我之前的情况,我只能是走。我能有什么办法,他要是走了,我能有今天的这个大酒店吗?早他妈关门了。”陈振东爆着粗口,透漏着对这件事的无奈。 “他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噗,”这次轮到张琪羽一口热茶喷了出来,诧异的说道:“不会吧老兄,你的工人你连哪里的,多大年纪,甚至叫什么都不知道,你也敢招?不怕他会图谋不轨吗?” “我招厨师的目的是要能帮我把饭馆维持下去,能帮我挣钱,而他不但能我赚钱,还帮我扩大了门面,你说他的身份跟这个比起来,孰轻孰重?我管他之前是怎么样的人,我的目的达到了。再说在我这里的几年,他就是个安分守己的好公民。我现在很放心。” “嗯,”张琪羽思考着,然后说道:“问题就出在他师傅身上了,应该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如果张明生真像你说的那样,他之所以敢挑战我师傅,肯定是他师傅在背后主使。” “张明生是不是我说的那样,等下你见过就知道了。不过现在重点是张明生,是他跟赌王对战,而不是他师傅,就算他师傅之前是个多么厉害的人,他们在一起不过三年多时间,以他那个笨手笨脚的样子,又能学到什么?” “不错!对了,你这里的工资很高吗?张明生多少钱月薪?” “一万整。” “每月一万,就算他一点都不花费,三年多也才四十多万,哪来的两百万的注本?哦,对了,是他师傅,他师傅多少月薪?”张琪羽在想他师傅最少三五十万的年薪是有的,在这里五年了,两百万肯定存下了。 哪知道陈振东听后竟嗫嗫的说不出话来,张琪羽就一直看着他,最后只得尴尬的说道:“三千。” 张琪羽以为自己听错了,追问道:“多少?” “三千月薪,不过你不要误会,不是我要克扣他,而是他不要。每次我给他发工资,无论多少,他只要三千。而且我给他安排带空调洗衣机,家电用品一应俱全的房间他也不要,就是喜欢住在底下车库里,说是敞亮,自由。真他妈是个怪人。” “行,我知道了。咱么在这里瞎猜也没有用,我们也去厨房哪里看看。” “好,我带你去。” 出门后陈振东忍不住问道:“张明生个傻不拉几的,他居然跑去挑战赌王,我都不知道,你说他是想钱想疯了,还是想出名想疯了?” 张琪羽摆摆手:“都不是。你看到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家伙了吧,他是张明生哥哥,他才是想出名想疯了的那个人,无缘无故跑来‘天下赢’挑战,没钱居然用自己的左手做赌注。被我给打发了,张明生就是为他哥出头,要赢回他哥的左手。” “就他那熊样?”陈振东话锋一转问道:“你说他们是兄弟?亲的?” “是的。” “看着不像啊,简直是天差地别嘛。哥哥虽然也算不得俊俏,可身高在那里,浓眉大眼的,也有些架势。可那张明生,唉……,估计肯定是同母异父的。” “不要瞎猜,瞎传。” “就只是咱两闲谈而已。”陈振东尴尬一笑,他们就没在说话,快步走去。 张德宝和小兰在电梯门口就追上了鲍习松,四人一起来到五楼,老远就听见厨房里传出呼和的声音,来到厨房门口一看,原来里面聚集着两班人在赌钱耍牌,最少有二三十人,就在配菜的桌上,一帮人在玩骰子,猜大小;另一帮人在耍扑克,扎金花。 第四章,真的很矬(2) 张德宝在人群里仔细的看了一遍,没有见到张明生。然后跟在鲍习松后面一起进了厨房,来到人群身边,那些人都在聚精会神的赌钱,没有人过来询问和招呼,小丽只得大声的喊道:“大家停下,赌王来啦。” 一声爆吼犹如晴天霹雳,震的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牌具,一起朝这边看过来,待看到鲍习松后,有人惊呼一声:啊,真的是赌王唉。接着呼啦一下全围了过来,有要签名的,有要拍照的,有问赌术赌技的,鲍习松忙的晕头转向,且还高兴异常,可能是平时在枯燥的练功室呆的太沉闷了,一下子碰到这么活跃的氛围,玩的不亦乐乎,最后竟然在大家的邀请下,跟那些人一起耍牌赌钱去了。 小兰一直在鲍习松身边,为他遮挡些无理和过分的要求,随着那些人一起去玩牌了。张德宝进门后才注意到在赌骰子那帮人的身后站着两人,其中一人正是张明生,还有一位老者,头发花白但却红光满面,身材魁梧,看上去一米八多的身高,张明生站在他面前就跟个孩子似的,整个人看上去很是威严,散发着一种岁月沧桑后沉淀的味道。他二人在那帮人掷骰子的时候都竖起耳朵在听着,然后再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从张德宝他们四人进门,到都大家上来围观,只有他二人始终未动过,甚至不曾看过一眼,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万物不侵的样子。张德宝没有跟小兰他们一起,而是朝张明生走去,等到跟前的时候,他们好像才发现有人靠近,同时抬头看向张德宝。张明生一愣神,然后欣喜的抓着张德宝的胳膊,兴奋的说道:“大大宝,真的是是你,你怎么来了?” 老者在张明生喊出大宝的时候就转身朝后门走去,张德宝没有回答张明生,看着老者的离去,指着他的背影反问着:“这个老爷子是谁?” “他是我师师傅。” 张德宝一直目送老者消失在门后,这才转过头来斜眼盯着眼前这个和小时候一样,一着急,一高兴或者一难过,总之是一有情绪说话就不利索的弟弟,形象一如之前,没有丝毫改变,另外还增加了油腻味。他也一如之前一样,一看见张明生那种厌恶感轻视感不自禁的油然而生。可就是这个貌不惊人、甚至有些蓬头垢面的家伙愿出两百万来搭救自己,这应该是这世界上唯一的一个愿花偌大的代价来拯救自己的人,而且无问回报!这使得张德宝心里五味杂陈,愣愣的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或者说不知道该讲些什么,竟然无言以对了。 张明生见张德宝站那里出神,就跑去端了被开水来,递到张德宝手中,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是听同事说的才知道你你去‘天下赢’赌斗了,开始我还不不信,最后我专门去学了上上网,然后在在网上看到你的照片,才才知道是是真的。” 张德宝机械似的接过杯子,也没喝水,问道:“真的是你跟骰子王下的挑战书?” 张明生脸色微红,只不过由于肤色较黑,加上油腻腻的,不大看的出,他微低着头回答到:“是是的。” “这几年你学会赌钱了?” 张明生抬起头,双手连摇:“没没没没有,不要说赌赌钱,连牌具我都都没碰过。” “那你怎么敢跟骰子王去赌斗?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我那敢啊,这都是我师师傅的意思。我去过好好几次‘天下赢’,想想把你赎出来,可可可是不要说他们老老板了,就就连管事的也没见见到过,连连你他们也不让见,总是被保安挡在门外。后来我把情况告诉了师师傅,师师傅说见到了也没没用,赌桌上发生的事必须要到赌桌上去解解决。然后怂恿我去挑战赌赌赌王,我那有胆子去啊,也没那个本事,我我说人家赌王怎么肯跟我这种无名小卒赌斗,那那谁都会去去找他挑战,岂不是要要忙死了。师师傅说,你只要压重注,再通过赌赌协,他是非非接战不可的,还说这是唯一救救你的方法。我我随便师师傅怎么说,就就就是不肯,后来他他发火了,我只好按他说的做做了。” 张明生急急巴巴、絮絮叨叨的说完这些话,花了好几分钟,额头已有汗溢出,张德宝也是听的心下憋屈难受,不过表明依旧平静,问道:“这样说来,赌本也是你师傅出的?” “是是的。” “你师傅是赌圣吗?” “不不是。” “他有没有教过你赌术?” “没没有。” “你见过他赌牌吗?” “没没有。” “那他凭什么敢让你去挑战赌王?” “不不不知道,师师傅说去去去的话还有一丝希望,不去的话一点点希望都都没有,只只能看着你被被剁剁手了。而且师师傅告诉我说,他或许有办法让让我赢。可可是我明明白,师师傅只是安安慰我罢了。” “他既然敢让你去,肯定是有所凭持的,不可能无欲无故的让你跑去送钱,那可不是个小数目。你真的不知道?” “不不知道,”张明生摇着头,其实他是有很多话想对张德宝说的,只是他知道自己说的吃力,别人听的也吃力,所以干脆不说,你问我答,在一问一答中把事情讲明白就行。 “嗯。”张德宝回应着,他了解自己的弟弟,说不知道那肯定就是不知道了,不过他相信世界不会有这样的傻事,其中必有缘由。张德宝沉默了下,忽然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对你可是从小欺负到大的。即便你能救了我,也不见得往后我就会对你比之前好些。” 张德宝指的当然是搭救他一事,虽然去向赌王挑战不是他的本意,甚至是在师傅的逼迫下去做的,可张德宝理解,他既没本事也没钱,拿什么去跟人比拼?而他去过好几次‘天下赢’,对自己的那种关切之情也溢于言表,张德宝也看的真切。 第四章,真的很矬(3) “我,我……”张明生我了好几次,愣是说不出话来,最后干脆不说,只用那无辜的小眼神看着张德宝。 张德宝像是自嘲的笑了下,然后点点头,拍拍张明生的肩膀,说道:“行了,别说了,我都懂。还是要谢谢你。你取消这次赌斗吧,‘天下赢’那边我去周旋,只要双方同意就可以取消。”这是张德宝长这么大,第一次跟张明生说谢谢,关键是口气变的亲切很多,他有些感慨,无论何时何地,亲兄弟就是亲兄弟,那种血脉相连是割舍不断的。他想,我能有这样的转变,能这样想事情或许说明自己开始变的成熟起来。 张明生急了,指着张德宝的手说道:“不不不能取消,你的左手就就没了。” “不取消又能怎样,你去了也只是白白的送钱,白白的出丑。你哪有那么多钱来还你师师傅?” 最后一句话说到张明生心坎里去了,当初他就是不肯用师傅的钱,他知道输了后自己可能这辈子都还不上,所以无论师傅怎么说他死都不肯定去下战书,逼得的他师傅大发雷霆,对他说真输了也不要你还,而且跟他保证有九成九的把握是输不了的。就这样张明生还是不肯去,最后他师傅只得使出杀手锏,告诉他,如果不去的话,明天就离开酒店,自己另谋生路,师徒关系也情断义绝,再不相见。张明生无奈之下只好去请人帮忙从网下下载了赌协制定的统一格式,填写了自己的信息,再按照师傅吩咐的赌斗要求,然后连同师师傅给两百万现金支票我一万的保证金一起寄到赌协。 现在他听张德宝提起钱的事,正是他忧心之处,可很多话他又讲不出来,只底着头,轻声的说:“师师傅不同意,肯定不同意取消的。” 张德宝感觉自己要是再跟他说下去,会被逼疯,于是说道:“你跟你师傅好好说说,这没有意义,输钱还输人。我先走了,你忙吧。”说着把茶杯递还给张明生,就要走开。这时张琪羽和陈振东一前一后走了上来,张琪羽径直走到张明生面前,伸出右手,温文尔雅的招呼着:“你好,我是张琪羽,‘天下赢’里的大堂经理。” 张明生听张德宝说要走,正抬起头要跟他话别,没成想忽然老板跟一个人走了过来,他转眼一看,原来是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且还正伸出手来要跟自己握手,张明生知道老板非常不喜自己,加上在那个美少年面前的确很是自愧形秽,他不自禁的底下头去,那羞涩的样子就像是小媳妇第一次见公婆,他赶忙把茶杯交到左手,伸出右手去准备和张琪羽相握,伸到一半他感觉自己的手有些汗渍油污,于是就抽了回来,在裤子上使劲擦了擦,这才伸出去,可是伸到中途他再次缩了回来,他还是觉得有些脏,因为他的裤子不比他的手干净。他干脆把左手杯子里剩下的水倒在右手上,准备清洗一番,刚到完水,张德宝见他局促的样子,代为解释着,对张琪羽说道:“这就是张明生,我弟弟,挑战赌王的人。不好意思,没见过世面,所以丑态百出。”然后他又对张明生喝到:“行了,别弄了。” 张琪羽收回手,淡淡一笑:“没关系。” 他其实和陈振东来了有一会了,一直站在打量着张明生,心里在想着:陈振东对他的描述虽然略有夸张,却也言符其实,果然是有些矬。并且说话也不怎么利索,整个人的言行举止和神态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有伎俩赌术的人。然后他想近距离的攀谈下,做个更深入的了解,可是连握个手都存在困难,他觉得还是算了,正想跟陈振东说要走,陈振东却先开口了:“你们聊着,我去叫他们上班了。” 说完也不等张琪羽他们有什么反应,直接来到聚赌众人身边,叫到:“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干活了。” 鲍习松正玩的兴趣,见人陆续散去,再没人跟他玩,不禁瞪了陈振东一眼,随后来到张琪羽身边,指着张明生问张琪羽:“他就是张明生?” 小兰和陈振东也跟着一起走了过来,陈振东回答:“是的,他就是张明生。” 鲍习松为他刚才驱散众人的事还在不快,白了陈振东一眼,来到张明生身前,接着弯腰低头,几乎和张明生贴面了,看了几秒钟突然问道:“你怎么长这么矮?还丑。算啦,不跟你赌了。”说完走到张琪羽身后,眼望门外。 张明生被这几句话臊的无地自容,只是站在那里默不作声。这到并非是鲍习松有意为之,他就是这样的性格,毫无城府,对任何事情都是直来直去,说话也是直言不讳。 张琪羽见场面有些尴尬,于是跟张明生和陈振东招呼一声,带着几人离开了开元大酒店。陈振东还想留他们吃晚饭,被他谢绝了。 第五章,无奸不商(1) 张德宝回到‘天下赢’就跟张琪羽他们分开了,他知道他们肯定是去跟张腊荣汇报情况,再商量对策,他不是‘天下赢’的人,在场的话肯定会有诸多不便,再说他还是个当事人,于是识趣的走开了去,临走的时候对小兰说:“今晚我去找你,跟你后面转转,学学。” “好的,昨晚怎么没来?”小兰点点头,然后掏出手机:“这样吧,我们加个微信,我把手机号码发你手机上,到时候找不到我打我电话。” 张德宝也拿出手机,相互扫码添加后,小兰也没等他回答,追上张琪羽鲍习松,一起乘电梯直达二十四楼。张德宝独自离去,他昨晚没去是因为心有窒碍,老是放不下心中的郁结。今天跟张明生聊了过后,心情好多了,准备今晚到赌城看看,所以就约下了小兰。 张德宝回到住处后,准备睡一觉,养精蓄锐晚上可以多转一会。刚进门就看见对面床的老头在哪里看书,也不知看的是什么。他给自己倒了被水喝了,然后坐在床边准备睡觉,老者放下书,看着他问道:“听小兰说你们去开元大酒店找那个挑战赌王的人了?” 张德宝奇怪的看了眼老者,这是他住进这里后的二十多天来,第一次跟老者说话。他在输掉左手后,按照赌坛规矩,必须要等一个月才能交割赌注,这一个月中也没人来管你,到时间来交付赌注就行了。可张德宝要求当即就剁手走人,他说自己没有去处,也身无分文,等不了一个月。‘天下赢’哪敢破坏规矩,最后无奈之下只好收留了他,把他安排在顶楼的隔间里,和一个老头一起住。 房间有二三十平,里面卫生间阳台,家电用品一应俱全,本来只住着老者一个人,他来后重新加了个床位。他自从住进后,每天就是去食堂吃饭,然后回来睡觉,对所有事情都是不闻不问,更不要说打扫收拾卫生之类的了。也从没跟老者说过一句话。老者也是从来不要求他,指责他或询问他什么,一切随他去。 可今天老者忽然主动来找他说话,他有些奇怪,不过他现在的心境放宽了不少,因此也礼貌的回答道:“去了,那是我弟弟。” “好像赌王也去了,他最喜欢赌牌,可是苦于找不到对手,所以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一定会先找他切磋一下。结果如何,他们谁更高一筹?” 张德宝想起弟弟那局促、无所适从的样子以及鲍习松的直言不讳,不禁脸色发红,不自然的回答道:“没有交手,赌王不屑于跟他对赌。” “这是为何?” “因为我弟弟他很……,他根本不会赌牌,自小到大都没碰过赌具,我已经劝他放弃了。” “但我听小兰说他可是下了两百万的重注。” “是的,不过这都是他师傅的意思,我弟弟根本就无心挑战。” “他师傅?你见到了?” “见到了,不过我刚走进他就离开了,算是匆匆一面吧。” “哦,那他师傅是什么样的?” 张德宝很是奇怪老头为何打听的这么仔细,不过还是想了想如实的回答,说道:“有一米八多的身高,虎背熊腰的,国字脸,棱角分明,眉毛厚黑浓密。头发有些花白,不过面色红润,估计也就五十多岁吧。” “身材魁梧,眉毛浓密……”老者喃喃自语着。 张德宝有补充到:“对了,他的人中处好像有道疤痕,不是很明显。只有匆匆一面,我也就记得这么多了。” 老头听完啥也没说,拿起书继续看了起来,连张德宝都没再搭理。张德宝心想,这老头也是个怪人,他也没在意,躺下和衣而睡。 张琪羽三人来到张腊荣办公室门外,鲍习松直接撇下他们回练功房去了,他觉得与其操心这些俗务,还不如把精力放在练习上,还能增强赌术。 张琪羽和小兰进门后,张虎正坐在张腊荣对面汇报得来的消息。张虎比他们也就早到了几分,正在喝水喘气,跟张腊荣汇报着。这时张琪羽和小兰推门进来,张腊荣招呼他们一起围着她的办公桌坐下,问道:“见到那个张明生了?” “见到了,简直就是个野兽,恐龙。”小兰表情夸张,故作害怕状的回答着。 张琪羽听了笑着呵斥:“你这嘴巴太损,这往后谁要是娶了你,可就倒大霉了。” 小兰也没生气,歪着头,斜眼瞄着张琪羽,扑闪着大眼睛,模样俏皮而又可爱,威胁着:“是啊,我是没有小梅姐那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所以你要对我好点为妙,不然当心我拆散你们。” 张琪羽与小梅是恋人,那真的是郎才女貌,十分的般配。男的彬彬有礼,俊美干练。女的端庄大方,聪慧贤淑。‘天下赢’人人都羡慕的很,并从内心里祝福他们。而他们小兰张虎与他们几人年龄相仿,在一起也是玩笑开惯了的。 张琪羽自动忽略掉小兰,对张腊荣说道:“见到了,不过无论是我从陈振东侧面,还是从张明生跟张德宝的谈话中,我了解到其实张明生并不会赌。而且可以说从未赌过,甚至连牌具都没碰过。” “哦?”张腊荣听完那表情跟张琪羽刚听到这个结果是一样的,惊疑、惊奇。她说道:“这是个人人皆赌的世界,居然还有人从不耍钱赌牌,这真的如凤毛麟角般稀少。难怪小兰说他是个恐龙了。” 小兰噗嗤一笑:“我说他是个野兽、恐龙,可不是指他不赌啊。” “那是指什么?”张腊荣追问着。 “是指……”小兰忽然停了下来,看着张琪羽,翘着嘴:“算啦,还是你来说吧,省的你又说我嘴巴不积德了。” 第五章,无奸不商(2) 张琪羽不理小兰,回答着张腊荣:“也没什么,就是长得有些上不了台面,稍微有些矬。” “什么叫稍微有些矬?那是很矬好吧,非常非常的错,特别特别的错。你讲的好婉转哦。”小兰瞪着眼看着张琪羽,接着转过头朝张腊荣,好像是依旧心有余悸的样子:“我跟你说姐,你是没见到,你要是见到了,我保证你吃不下,睡不着。反正这往后啊,我不会再去开元酒店吃饭了,一想到哪些饭菜有可能出自张明生之手,会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的。” 张虎嘿嘿的笑着:“你这也说的太夸张了吧。” 小兰轻推了张虎一把:“去,敢怀疑你姐,不信等你看到就信了。” 张腊荣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笑着遥遥头问张琪羽:“既然不会赌,为什么还下那么重的注来挑战?有些违背常理啊,你肯定他不会赌?会不会是藏拙?” “应该不会,看他的样子也不是个活络的人,其实他根本是不想来,——说的难听点是根本不敢来挑战,是他师傅威胁逼迫他来挑战的。” “他师傅?” “是的,就是五年前帮助陈振东的饭馆起死回生的那个人。据陈振东讲,在他这里的五年时间,那人跟张明生一样,没见他耍过牌,摸过赌具。至于五年前他的情况,陈振东一概不知,不知道会不会是个高手。” 张腊荣沉吟了下,说道:“五年前是不是高手,这不重要,甚至连他师傅都不重要,最后跟松哥对赌的是张明生,可是他不会赌牌,这岂不是说松哥赢定了?” 张琪羽想了想:“可以这么说。” 张腊荣点了根烟,吩咐张虎:“把你了解的情况讲下吧。” “张德宝自小就喜欢赌牌耍钱,”张虎说道:“而且调皮捣蛋,到处惹是生非,打架斗殴。并且还手脚不稳,经常干些偷窃扒拉的勾当。总之是劣迹斑斑。初中一毕业就外出务工了,几年都不回来一趟,据邻居们说,他在外没有正经的工作,一天到晚鬼混。” 张腊荣喷着眼圈:“嗯,说说张明生生吧。” “张明生自小就憨厚,反应迟钝。从不赌牌,甚至是十分的厌恶赌牌。他大概确实是笨了点,因此初中只读了一学期就辍学了,而后在家门口的砖窑厂打坯烧窑,但由于人小力微,干不下来,做了三个月就没做了。接着又跟堂兄弟出门做建筑去,也是因为人小力微同样干不了,只得回家。然后他妈妈托人在城里的菜市场给他谋了个活,帮人卖菜。三年前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被一个大厨看上,随后被招进酒店跟师傅后面学厨艺,直至今日。听他妈妈讲,他最大的心愿就是盖栋二层小洋楼,再圈个院子,然后娶妻生子,侍奉双亲。因此他每个月的工资都是一分不少的交回家里,让父母替他存着的。” 张虎说完,张琪羽接着说道:“你说的情况跟我在陈振东哪里听到的基本吻合,这样说来他确实不会赌牌。——张总,我看要不取消这次的比斗吧。张明生往台上一座,可能牌都不会拿,大哥不管输赢,都会徒惹人笑话。” “你说的不错,”张腊荣点点头,接着话锋一转,说道:“可是想取消赌约的话,必须要双方同意,然后再出具文书协议,还要请赌协的人做公证。可显然对方不想毁约,要不然张明生就随你们一道来跟我协商此事了,就算张明生不来,最起码张德宝会跟你们一起进来,跟我提出,他局中斡旋。——张德宝在路上跟你们提了吗?” “没有。” “所以啊,要想取消此次赌约,除非我们能放张德宝安然离去,可是这种破坏赌坛规矩的事情,代价不是我们能承受的。” 张琪羽听了张腊荣的分析,想想确实就是这么回事,他默然无语。 张腊荣的目光在三人脸上遛了一圈,突然再次问道:“你们说松哥是稳赢的?” “那还用说,不要说赢了,光是让大哥跟他同台比斗,我都替大哥感到憋屈。”小兰抢先说道,张琪羽和张虎没有做声,那意思很明显,大哥肯定是稳赢的。 张腊荣的四大助理都是叫她姐的,张虎和张琪羽则喊她张总,但他们统一喊鲍习松为大哥,虽然实际上更多的是师徒关系,鲍习松常常教他们赌术,不过那是对外,没人的是都是叫大哥的。只有在外面面前张琪羽和张虎才喊师傅。 张腊荣洗着烟,吩咐着:“晚上上班后,你们把事情安排下,然后起点来这里我们开个会,我有个想法,大家讨论下。——小兰你负责通知下小梅和竹菊三人。对了,谁负责去把张德宝也叫上。” 张琪羽刚想说自己去叫,小兰抢先说道:“张德宝也我去喊吧,刚才回来的时候他说晚上去找我,想在赌城里转转,让我带着他,我怕他找不到我,因此我们留了联系方式,添加了微信,他晚上要是不来找我的话,我就微信上喊下,方便的很。” “嗯,你们去休息吧。”张腊荣等他们都走了以后,给张余挂了个电话,请他晚上过来,说是有事跟他商议,顺便把协议签了。张余答应着。 第五章,无奸不商(3) 张德宝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睁开眼一看,天已经黑了,他起身开了灯,拉开门,原来是小兰。小兰见了他二话不说,拉着他的手把他拽出门外,然后随手带上门,拉着他的手往电梯走去。 张德宝被弄的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这是要拉我去那?” 在拉着张德宝的手的时候,她心里起了异样的感觉,只觉得那只手掌宽大、温厚,有力。她发现自己脸色发红,心跳加速,也把解释的话憋了回去。这时听到张德宝问起,没好气的说道: “你还讲,打你多少电话也不接,发你多少微信也不回。”小兰依旧拉着张德宝的右手,进了电梯。 张德宝仍旧让她牵着,用右手在身上摸了摸,说道:“等下,我手机没带。我回去取。” 小兰白了他一眼:“还去什么呀,时间来不及了。” 这一眼真可谓是风情万种,看的张德宝呆了呆,定定神后才问道:“什么事这么急?我还没吃晚饭呢。” “张总七点开会,说把你也叫上,我说你反正晚上会来找我,就自告奋勇的应承下来喊你,谁知道你还真够懒的,一觉睡到天黑,害我跑一趟。——你看,都几点了。” 张德宝看着小兰伸过来的手机屏幕,显示六点五十,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一觉确实睡的好沉,对不起啊。让你还要跑一趟。” 张德宝在看手机的时候,身子略微向小兰靠了靠,带动了胳膊的惯性,让他被小兰拉着的手稍微使了点劲,这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张德宝毫无意识。可小兰却感受到了摩擦,心如触电,她不知道张德宝是有意还是无意,一把甩开张德宝的手,娇嗲的说道:“对不起有什么,活该你挨饿,先忍着吧,等会议结束我请你去吃大餐。” 张德宝没有感觉到小兰语气神态的异样,咧嘴一笑:“那感情好,身无分文,正愁晚饭无处着落呢,只好挨饿了。——不能反悔,顶多请我吃饭,我帮你去赌场干活。” “德行。”小兰仰头说道。 他们到张腊荣办公室的时候,七点还差两分,张琪羽张虎,小梅,竹菊还有张余都已来了,加上小兰,‘天下赢’的精英算是齐聚一堂,张德宝感到有些不自在,他既不是‘天下赢’的员工,更不是精英,只是个手下败将,这让他在这种场合感到无所适从,浑身不自在。幸好张腊荣开口招呼他了:“张德宝你就坐在张琪羽边上,我有事想问你。” 张德宝坐在了张琪羽身边,小兰坐在了对面,腻歪在小梅身边,张腊荣也起身拿着一叠文件从办公桌后面走了过来,跟张余并排坐下,大家围着一圈坐在真皮沙发上,中间是个透明的玻璃桌,上面摆着水果点心,还有茶水。 张德宝看见那些吃的喝的那是真饿,可他只得忍着,这时只听张腊荣问道:“张德宝,你弟弟是不是不打算取消赌约了?” 张德宝回答到:“是的,我劝过他,但这不是他的注意,是他师傅的决定,他改变不了他的师傅。” “好,既然这样的话,”张腊荣转头对张余说道:“张哥,今晚咱们把挑战书和协议签了,明天你就可以公布在网上了。” 张余点点头,问道:“骰子王呢,他那去了,这两分文件可是需要他来签字的。” 张腊荣看着张琪羽,张琪羽回答说:“我去叫过了,师傅说他不愿意跟张明生赌斗,所以不肯来。” 张腊荣笑笑:“没事的,他就是那脾气,一会就好。琪羽等下你再去叫下他,一定喊过来。——现在,我有个想法跟大家讨论下。” 大家都没有说话,一起看着张腊荣,张腊荣郑重的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想-开-盘-口。”大家静默了一会,张余率先问道:“你想好了,确定要开盘口?开盘口风险非小。” 张腊荣点头说道:“想好了,我考虑了一个晚上,决定开盘口。” 其实大家都很明白,在‘天下赢’大小事情都是张腊荣一言而决,叫他们来开会讨论实际就是等候命令,按章办事。 “好!张总叫我来,是要通过我们赌协官网来发布消息和注码投放吧?” “张哥确实是个聪明人。” “没事,咱们按规矩办就好。” 这时张琪羽站了起来:“我再去叫师傅过来。” 张琪羽走后,张余和张腊荣聊着一些细节上的事,不一会就听到外面有吵闹声传来,听声音是鲍习松和张琪羽,一个不愿进来,一个非要他进来,大概正在外面僵持着。不过门还是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张德宝抬头一看,正是和他住一起的老头,只见他慢悠悠的走到众人身旁,眼望着小兰,慢悠悠的说道:“世事无绝对,盘口还是不开为妙。” 说完又慢悠悠的走了出去,大家心知肚明,虽然他看着小兰说的话,可都知道那是说给张腊荣听的。 第六章,这很疯狂(1) 张腊荣很是莫名其妙,看着小兰指着老者:“这老头真奇怪,他什么意思嘛?” 小兰在老者走进的时候就站了起来,本想等他走进再招呼他,可只喊了声单伯,老者就自顾自的说话,然后就自顾自的走了,也没理她,听到张腊荣问她话,也是很无奈的撅起嘴,双手一摊,什么都没说坐了下去。 张琪羽拉着鲍习松的胳膊几乎是把他拖进来的,可是说什么也不肯在文件上签字,张腊荣问他为什么不肯签字,他把头一扭说道:“那家伙又矮又丑,不想跟他赌。” 张腊荣太了解鲍习松了,没有再跟他纠缠,而是对张琪羽说道:“琪羽,这文件只好你来签了,你去跟张明生赌吧,不过虽然要赢张明生是易如反掌,可是我听说他有个厉害的师傅,好像是个赌圣。徒弟输了,师傅肯定要出面找回场子,你要有心理准备。” 张琪羽附和着,说道:“我可不敢签,虽然赢张明生没问题,可他师傅我对付不了……,”话还没说完,被鲍习松一把拽到门边,鲍习松轻声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有个师傅,还是个赌圣,那个酒店的老板告诉你的?” 张琪羽在他耳边低声的说:“这是个大秘密,你想咱庐江城什么时候出现过赌圣级别的人物?要是被人知道了那还了得,陈振东让我千万别告诉别人,你也别说出去。” 鲍习松连连点头,不住口的说是是是,而后一起又坐回沙发上,没再等张腊荣说话,拿起笔唰唰两下在文件上签了字,接着说道:“我忽然有兴趣了。”说完扔下笔喜滋滋的走了。 激将法任何时候都是好使的,尤其是对付鲍习松这种心思耿直的人,那真的是无往而不利。张腊荣莞尔一笑,把文件交给了张余。张余接过文件仔细的看着,边看边问道:“你要开盘口,你想怎么操作,这事弄的不好,反而要倒蚀一把米的。” “没事,输赢我们都有的赚,,赢了皆大欢喜,真输了,就当是给‘天下赢’做了一次推广。再说我们松哥输的概率极小。” “行,按照赌协规定,你们B级场所是有资格开盘口的。如果你想做,我会全力配合你的。只是我还想多嘴一句,一旦推出去了,往后会发生什么,是很难把控的。” “谢张哥关心,我已经仔细的推敲过了,所有风险都是在‘天下赢’可承受范围内。” 张余吸了口烟,点头道:“嗯。” “那明天还请张哥把消息公布出去,并附上松哥和张明生的个人详细的信息,然后还要通过你们官网来进行投注和买卖。”张腊荣转而对张德宝说道:“张德宝,张明生的个人信息和现实照片方面,可能需要你配合张会长一起完成了。”张德宝点头答应着。 张腊荣又对张琪羽吩咐着:“琪羽你明天联系下城内另外的三家C级赌场,让他们也成为我们的投注点,可以给她们千分之一的抽成。”接着又对四大年轻女助手吩咐:“小兰你去联系几家自媒体,然后再联系几家广告商,都时候我们进行全网直播。小梅你负责咱们自己的官网,把所有的信息要及时真实的发布出去,尤其是要汇总投注情况,随时更新。竹子和菊子你们二人利用空闲时间,在赌协的官网和我们自己的网站上进行舆论炒作。——哦,对了。虎子你准备好比斗场地,就安排在贵宾厅吧,哪里比较大,你最少要给我预备五百到一千个坐席,到时候想要现场观战的需凭票入场。同时你把入场券和邀请卡准备好。至于这个票如何售卖,票价如何定位,后面再商议。” 张腊荣一一分派完毕,张余竖起了拇指:“张总就是张总,商人的精明展露无遗,这本就是一次常规的赌斗挑战,硬生生被你做成了一块大蛋糕。我明白你为什么不担心注码的买卖了,因为那只是这块蛋糕里的一部分,你还有广告票务等等方面的收入。” 张腊荣笑笑,递过一根香烟给张余,自己也点上,说道:“张哥你过奖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何来定赔率,怎么样的比例才合适。张哥要不然你给个建议吧。” 张余用夹着香烟的手摇了摇:“这种事我可不擅长,我想你肯定是有预案了,直接说出来,大家讨论吧。” “好吧,我的想法是二比五,押注松哥的倍率是两倍,押注张明生的倍率是五倍。大家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张琪羽说道:“以他们的实力和过往来看,二比一百还差不多,只有把张明生的倍率推高到极限,才可能有那些搏命之徒或想发横财的来押注。这种倍率开出去,没有人会来押注张明生的,到时候我们只亏不赚,押的越多就亏越的多。” 张虎接着说:“最好是综合下,把师傅的倍率往下压点,把张明生的倍率往上抬点。到时候就算出现一边倒的押注,我们也能少赔些。” 张腊荣点头说道:“你们两个说的很有道理,虽然注码买卖不是我的重心,可要是出现一边倒的情况,那损失也非同小可。这样吧,我们把松哥的倍率拉到一点五,把张明生的倍率抬到八。有什么问题我们后续再调整。你们认为呢?” 大家没有说话,表示赞同,张腊荣站了起来,伸手和张余相握:“张哥,那就辛苦你了。” “张总客气。”张余走后大家也都散了,小兰领着张德宝去赌场里转了圈,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然后带着张德宝去了十八楼的餐厅。 第六章,这很疯狂(2) 张德宝跟在小兰后面,看着一身职业装的小兰,衬衫、小西服,蝴蝶结,半膝短裙,正如自己想的一样,所到之处,那些荷官,服务员,台庄,凡是‘天下赢’的员工无不点头招呼,喊着兰姐。张德宝打心底的羡慕着,以至于对小兰飒爽的英姿、婀娜的身材、飘逸的秀发和的修长的美腿都视而不见。 小兰和张德宝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小兰把菜单递到张德宝面前,调皮的说道:“想吃什么自己点吧,小姐姐我请客。” 张德宝老实不客气的拿过菜单点了个四菜一汤,扇贝,羊排,猪肘,鲈鱼外加西湖牛肉羹。还点了瓶天之蓝白酒。然后把菜单还给小兰说道:“你想吃啥自己点吧。” 小兰鼓着腮帮子,假装生气,接过菜单说道:“荷,你这家伙还真是不谦虚,点这么多吃得完吗?这一顿下去,一千大洋可就没了。算了,我也不点了,帮你吃些,省的浪费。” “这段时间天天吃食堂,嘴巴缺盐,肚子缺油,吃你十块是个人情,吃你一千块也是个人情,那就多吃点呗,嘿嘿……。” “你,”小兰一瞪眼,而后朝吧台喊来服务员,服务员是个女孩子,和小兰年纪差不多,看了张德宝一眼,抿嘴一笑,问道:“兰姐,要吃点啥?” 小兰把菜单啪一声拍在桌上,站了起来,靠着服务员的脸,笑眯眯的问道:“小清,来,告诉姐姐你刚才那一笑是什么意思?不说的话,我就跟菊姐打你的小报告。” 小清一愣,然后恍然,问道:“我是真没带什么意思,那,兰姐你说我应该是什么意思?” “哈,你这叼嘴的小丫头,”小兰把菜单塞到小清怀中:“快去上菜,都写好了。” 她们都是一个公司里工作,经常见面,也算是很熟熟悉。小兰坐下后盯着张德宝,张德宝对于她二人的嬉笑没有在意,还沉浸在刚才赌场的氛围里,小兰问道:“想什么呢?艾,我问你,张明生真是你弟弟吗?是不是捡来的?” 张德宝回过神来:“胡说,当然是亲弟弟,我还有个妹妹跟他是双胞胎,现在读大学呢。” “可是你们怎么会差这么多?别的不说,单说身高,你算正常偏高的,可是他却那么矮。——算了,不说他了,不然会吃不下饭的。”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吃完后张德宝没有回去宿舍,而是跟着小兰回到了赌场,他喜欢那种场合。 张余在张德宝的协助下,于第二天傍晚公布了正式的比斗信息,接着开出了盘口,同时把鲍习松和张明生的个人履历和信息一并附在下面。一时间庐江城沸腾了,很久都没有发生过大事情了,对于这个小县城来说,赌王出山比斗那就是大事情,大家在生活或工作中遇到的压抑,情感或是激情都需要释放,这个契机来的正是时候。因此一公布,后面跟帖瞬间过万,有评论的,有分析的,有批判的,还有怂恿吆喝的,总之无论是网上还是现实中,一片的热闹,大家谈论的都是这个话题。 张琪羽张虎小梅等人各司其职,忙的不亦乐乎,小兰每次出门办事都要拉上张德宝,说你反正没事,就做我的跟班和保镖吧。张德宝想想也是,还乐的混些吃喝。所有的工作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截止到十三号的傍晚六点,押注鲍习松的额度已达百万之多,而押注张明生的却无分文。张腊荣只好再次调整倍率,后面再押注鲍习松的,倍率调整到一点三,而押注张明生的倍率上涨到十,也就是说你押注一百块钱,如果赢了就是赔你一千块钱。 同时‘天下赢’终于公布了入场券的售卖方式,就是大庐江城里的四个BC级赌场里,指定的吧台上买,而且一律只用筹码兑换。其它一切的购买渠道都是假的。张腊荣很是精明,早在开出盘口的时候就公布了现场观众需要入场券,可一直压着不通知哪里可以购买,并且她准备了五百张的票,却说只有两百张,这种饥饿营销的策略让他大获成功,票价从最初的两百定价被炒到了两千,而且还有上涨的趋势,张腊荣抓住了赌客的心里,用筹码兑换,赢的就当少赢了点,输了的人就当是全输了。而这种赌圣出场的比斗可不是多见的。 第六章,这很疯狂(3) 等到十四号晚上,押注情况依然没变,押注鲍习松的额度不断增加,而押注张明生的金额依旧为零。张腊荣开了次紧急会议,让所有人都去网罗一些网络水军,在不同的时间和不同的地点对张明生进行不同额度的押注,希望能引起蝴蝶效应,拉动一大批人来跟注。同时对张明生的倍率再次调整,这次整整翻个倍,调整到二十倍的倍率。 在陈正动的强烈要求下,张余他们没有公布张明生现在的工作情况和地点,只说是一名公司员工。因此张琪羽去开元大酒店找过他三次,每次见到他,还能安静的工作着,不是炒菜就是在切菜,配菜,挥汗如雨。要是被人知道那个像傻瓜一样下了重注敢挑战骰子的家伙就在开元大酒店上班,那开元大酒店的门槛早就被人踏平了,他那还能如此专心的干活。 张琪羽看到张明生真的就像看怪物一样,比斗明天就要开始了,可他表现的就像是没有这样的事,那不是他的事,依然安安静静的上班干活,没有紧张没有急躁,什么都没有,一如往常。张琪羽跟陈振东打听他的情况,陈振东回答他:那家伙跟之前一样,早上十点来上班,晚上十点去下班,上班时间也是勤勤恳恳的,没有任何异动。 陈振东在知道张明生要跟赌王比斗后,当天下午就专门开了个会,严禁员工向外透漏张明生的信息,酒店里也禁止议论这事,违者当即开除,工资不发。因此张琪羽每次来看到张明生和大家的表现,好像不知道有这回事一般,他很是纳闷。回去把情况说给张腊荣听,大家一分析,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张明生可能已经放弃想赢的可能了。 在张腊荣包括‘天下赢’所有的人看来,输赢已成定局,现在他们,尤其是张腊荣,忧心的就是押注真的出现了一边倒,虽然‘天下赢’雇佣了大量的水军对张明生进行押注来引导赌客,再加上竹子菊子舆论的炒作,可依旧收效甚微。押注张明生的才一百多万,这其中还有一百万本身就是‘天下赢’自己的,而押注鲍习松的已经有六百多万,等到明天晚上赌斗进行之前,估计能上千万。这还只是开始,最后的两天将会有大量的押注,现在更多的还是在观望。 比斗时间定的是十五号晚上九点,可是‘天下赢’六点钟开场的时候,就已经有大量的赌客涌入,这些都是没有入场券的,但这就像是看足球一样,很多人聚集一起,通过大屏幕边看边讨论,岂不是更有趣?!‘天下赢’承诺了开放所有楼层里的所有大屏幕,供大家观看直播。大家都想着早点来占据个有利位置。还有好些人是要来进行现场投注的,因此‘天下赢’一开门,半个小时之间,已经有些人满为患了。连带着休闲娱乐区都是生意特别的火爆,很多是举家前来观战,现在的日子过的就是消遣,洒脱,很多时候人们想聚集,玩闹,只是苦于没有由头,而挑战赌王,这个理由足够的大。 张腊荣站在办公室的窗前,使劲的抽着烟,眉头紧锁,六点钟的时候小梅来跟她汇报了押注情况,押注鲍习松的已经突破了千万,达到一千三百万,而押注张明生生的还是不到两百万。其中百分之二十五是现场押注的,百分之七十几通过网站投的注,来自全国各地。她想,要是今晚松哥再赢了张明生的话,明天的押注将会更加的疯狂,届时押注鲍习松的保守估计会有五千万,破亿或许都有可能。就算只有一点三的倍率,也要赔出去几千万。 张腊荣一狠心再次大幅调整了张明生的倍率,整整三十倍,她希望在开赌前的几个小时看看还能不能吸引到人来投注张明生,如果还是没有用,那等鲍习松赢了之后,后面就只有停止投注了,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不想这么做,对‘天下赢’的名声损害太大。 人一多就容易乱,是非也多,这在张虎的意料之中,他专门从安保公司雇佣了两百多名保安来维持秩序,每层楼十人,比斗现场更是多达二十人。每个人都按照事先安排好的位置站定,一条宽三米的大红地毯一直从贵宾厅的北门铺到南门,作为比斗台的自动麻将桌,放在地毯的正中间,地毯两边各站着五名保安,保安后面就是观众席。 现场是下午就已经布置好了的,六点半张虎就召集所有的保安和服务人员到位了。七点刚过就已经有人入场,来的是两家自媒体,来找拍摄角度和调整机器位置,以及感受灯光强度是否合适。 八点钟已经有人持圈入场,陈振东在八点二十到来的时候,现场已经坐了大半的人,他找张琪羽要来一张前排的票,花去四千大洋。而在他身边坐着的正是熊霸天。陈振东也会常去他的赌场里消遣,因此他们也算是老朋友。陈振东很直白的问道:“有没有押注?” 熊霸天满脸横肉,声如洪钟:“当然,十万块,压了骰子王。别告诉我你没买?” 陈振东一本正经的说:“这种事我从不落后于人,只是,我投的是张明生。” “你不像是个蠢蛋,这么这次会犯傻,去押那个无名小子?” “他是我的员工,我必须得支持。” “你的员工?你还真是遮瞒的紧,连我都不知道。” “就是怕大家知道了,都要来酒店查看,会惹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才没说的。” “既然是自己的员工,是该支持的,押了多少?” “五百。” 熊霸天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你不像是这种小气的人嘛!” “当然,我也押了骰子王十万,不比你少。哈哈……” “哈哈……,你啊。”二人一起大笑。 张余带着两名手下八点半进的场,作为赌协的会长,他是今晚的裁判及公证人,因此他与手下对现场进行了认真的检查,从天上到地下,从墙壁到桌椅,甚至连自媒体的摄影机都做了检查,尤其是比斗用的赌局,包括麻将,台子等。三人忙活了近二十分钟,一切都没问题,然后张余站到了赌桌边,两名手下立在他身后。还有十分钟,现在就等比斗的两位主角到场了。 第七章,勇气可嘉(1) 九点整,现场舒缓的音乐忽然变的激烈起来,鲍习松出现在北门,踏步而来,身后一左一右跟张琪羽和小梅。头发收拾的整整齐齐,黑色西装西裤,黑色皮鞋,白衬衫上系着黑色的蝴蝶结。他的眼眉似乎是上了淡妆的,整个人无论从外形和气质,都与平时大不相同,简直判若两人。 张明生从南门走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因为他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跑过来的。他的装扮和鲍习松一样,黑衣服黑西裤,黑皮鞋,黑***结系在白衬衫上,只是这身行头极其宽大,与他的身材很不相称,西服已经完全包住了屁股,快到腿弯了,衣袖也特别的长,他垂下手臂的时候,连手指都看不到,裤子从皮鞋上一直到膝盖处,是一层一层的堆在那里,显然是太长了。整个外形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孩穿着大人的衣物。 张明生的出现引来了现场一片嘘声,熊霸天打趣着陈振东:“你这老板很是黑心啊,也不给员工发工资,起码让他买身抻头点到衣服。这什么场合,你当老板的不嫌丢人嘛!” 陈振东生出了比往日更加厌恶的表情,说道:“这是个怪胎,一分钱当命,不要说衣服,我都没见过他穿过新鞋。所有钱都是一分不少的寄回家。这身衣服还不知道是从那个垃圾堆里淘回来的。我真他妈的后悔跟你讲他是我的员工。” 开始大家只是小声议论着,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出现了叫骂声和诅咒声: “什么鬼,这是出来吓人的吧。” “真是丢人现眼,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牵条狗上来都比他强。” “他怎么敢走进这种场合?” “幸亏没带孩子老婆来,不然见到这幅模样,吃不下饭还要做噩梦。” 张余是靠近赌台站着的,这时后退了两步,然后打开耳麦拱起手,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面向大家说道:“请大家给个支持,安静下。比斗马上开始了。” 张余接近一米八的身高,不苟言笑,眼神凌厉,身姿挺拔。在他的注视下,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的落针可闻。张余再次回到赌台边,看了眼走到赌台旁的鲍习松和张明生,伸手冲左右的下属示意,二人明白,分别带着类似于安检一样的仪器,各自对着鲍习松和张明生上下左右前后的扫了一圈,最后跟张余点头表示没问题。 张余抬起右手,打着手势对张鲍二人说道:“请坐。”又对着鲍习松身后的张琪羽跟小梅说:“请二位和赌台保持一米的距离。” 等张琪羽和小梅按规定退到指定范围,张余接着对观众和镜头说道:“本人添为赌协协会庐江分会的会长,特来主持今晚的比斗,我以胸前的国徽起誓,在赌协和现场朋友们的见证下,今晚的比斗一定是公证,公平的。现在,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比斗双方。”张余伸出左手指着鲍习松,说道:“在我左边的是人称‘骰子王’的鲍习松,在赌协的级别认证是赌王级别。也是‘天下赢’的老板。” 张余话音刚落,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他等掌声弱下来后,接着用右手指着张明生,说道:“在我右边的是张明生,今晚的挑战者,他在赌协没有做过级别认证,因此级别不详。——日前张明生哥哥张德宝来‘天下赢’挑战,输掉了自己的左手,张明生倾其所有押注两百万来挑战赌王,是想赢回哥哥的左手。无论他赌术如何,敢走上前来坐在赌王面前,这份勇气都是值得人尊敬的。级别越低,赌技越差,需要的勇气就越大。希望大家对他的这份情谊和勇气给予最大的尊重。” 张余后面的这段话是多余的,他说的目的是想给张明生缓解下紧张的情绪,保持最好的状态,发挥最好的水平。他话说的很是平缓,不带攻击,不带偏向,只是在叙说事实,可是言外之意也很明显:我们指责别人总是很容易的,言辞犀利,可当事情临到我们自己的时候,却又是另一种腔调。在坐的各位如果易地而处的话,又有几人能做到像张明生那样,明知不敌还要来出丑,外加全部家当,应该没几人有这样的勇气吧? 其实张余不知道,张明生也是为师傅所逼迫才敢来的,而现场的观众就更不知道了。因此张余一说完那些话,观众席上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大家回过头来一想,张余说的没错,换作自己的话还不敢坐上去呢。 张明生站了起来,朝左右观众席微微弓腰颔首,以表致谢。张余忽然发现,张明生在进门的时候低着头,畏畏缩缩的,在观众的嘘声中甚至有些踌躇不前,额头明显的渗出汗水。可是在踏进赌台旁,坐上椅子的那一刻开始,虽然外形没有任何改变,但整个人的态势和气度发生了质的变化,只是这种变化及其细微,不用心感受光是凭看的话是难以觉察的。就像刚才弯腰致谢,没有一丝的卑微,没有一丝的惶恐,有的也只是谦逊,泰然。他忍不住在想,刚才的话是不是说的多余了,似乎他不需要自己为他开脱。那番话听起来好像没有问题,可细想下还是有偏向性的,这等于是对‘天下赢’有所得罪。 第七章,勇气可嘉(2) 不过张余也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等张明生坐下后,拿出文件对着张鲍二人说道:“所有纷争起于赌桌,也要止于赌桌,比斗结束,无论输赢,大家都不得另起争端,寻隙滋事。若有不服者,可另定赌约。而为同意吗?” 鲍习松和张明生一起点头。 “要是同意的话就请在这份协议上签字。”张余把协议先交给了鲍习松,助手跟着把笔递过去,等二人签好字再收了起来,张余接着对二人说道: “现在我来宣布跟讲解今晚的赌斗方式和规则,你们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要问清楚。”张余这次抬起头面向观众和镜头,继续说道:“按照赌协的规定,比斗的方式和时间及地点都是应该由被挑战者来定夺的,不过这次的比斗和时间地点都是由挑战者提出来的,让我们先感谢下赌王鲍习松的大度。”说完自己带头鼓起了掌,现场人群跟着鼓掌。 张余这才开始解读和讲解规则:“今晚的赌斗其实很简单,你们看见桌子中间的那块红布了吧,在那下面是一副麻将牌,所有的牌面都是朝上放着的,等下我会揭开红布,你们有一分钟的时间来观察这些牌。一分钟过后,我的两个助手会把这些牌全部翻过来,让牌面朝下,然后洗牌,洗牌时间为十秒钟,洗好牌在一分钟时间内,每人选十张能胡的牌,谁胡的牌大为赢。若在规定的时间内未能选出十四张牌,或者选出的十四张牌不能胡牌,则为输。你们明白了吗?有没有什么疑问?” 张余看着鲍习松,鲍习松问道:“选牌过程中发现不是自己想要的牌,可以丢下重选吗?” “可以,但是不可以用眼睛去看,只能用手去摸牌。” 鲍习松点点头,说明已经没有问题要问了。张余又看着张明生,只见张明生左边胳膊放在台子上,手掌摊开平放于桌面,右边胳膊立在桌子上,手掌也是摊开的,手指冲天竖起。张余看了他一下,见张明生没有说话,他想这些赌斗方式都是他提出来的,肯定都明白其中的规则,他大概没有要问的。于是继续说道:“好了,如果双方都没意见,那现在我们……,” 张余忽然想到,自己小时候读书,要是报告,提问不都是要先举手的吗,那种标准的姿势和张明生的一模一样,他停下话头,忍不住看向张明生,问道:“张明生你是不是有问题要问?问吧。” 张明生咚的一下站了起来,双手垂下,与两腿并拢,目视前方,大声问道:“请问张会长,,什么样的牌面算是大牌?” 张余被张明生正儿八经的举动搞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没等他回答,现场又响起了嘘声,: “他是不是来搞笑的?” “切,这都不懂,还怎么赌钱。” 甚至是出现了叫骂声,只是因为觉得过分而忽然改口: “这傻……,这个三岁孩子都知道的,他还问?” “是啊,问这种没智商的问题。” “也真是难为赌王了。” 张德宝在十一楼的大厅里,站在大屏幕前看着现场直播,小兰就在他边上,靠的很近,她也哈的一声大笑出来,随后看了张德宝一眼,觉得不妥,于是憋住笑,但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这傻缺。” 张德宝脸色火辣辣的,很是尴尬,在心里把张明生恨的牙痒痒的:叫你别来非要来,来就来吧,还问出这么无知的话,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这可是全网直播啊,真的是丢人丢到世界上去了。他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可嘴上却问小兰:“咦,他怎么说话利索了,不结巴了。” 小兰茫然回答:“不知道啊。” 张余发现自己笑的不妥,收起笑容,摆手示意张明生坐下,说道:“有问题尽管问,不用举手站起来,你不是学生,我更不是老师。——什么牌面为大嘛,像什么大四喜,***,十三幺,清一色,对对胡等,随便拿到其中的一副牌,应该都是包赢的。对了,还有十八罗汉,不过不建议你选十八罗汉,因为这越往后,多要一张牌那难度就会成倍成倍的增加,何况十八罗汉是要选十八张牌。” 第七章,勇气可嘉(3) 这次张明生没有举手,也没有站起来,而是看着张余继续问道:“请问张会长,什么是大四喜,***,十三幺,清一色,对对胡,十八罗汉?” 张余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会胡牌吗?” 张明生遥遥头,摇的很是坚决,很是干脆。 张余感觉头都大了,心想参加过的赌局也不算少数,像张明生这样的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这是一朵真正的奇葩,不过心中虽感无奈,可依旧是皱着眉头继续问道:“那你认识麻将牌吗?”心想如果你麻将牌都不认识的话,那这比斗也没法进行了,我总不能现场一张张来教你认牌吧? 幸好这次张明生点头表示认识,张余哪里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师傅安排授意的,张明生只是跑跑腿,然后中间他师傅什么也不教也不说,张明生也不问,挑战书下了以后就像没事一样,正常上下班,直到开赌前的一个小时,张明生还在厨房干活,他为了省那几块钱的车费,专门从开元大酒店走到天下赢,后面眼看要来不及了,一路小跑过来的,所以刚进场的时候气喘吁吁地。 “嗯,那就好。”张余耐心的说:“全部讲给你听,没有用,你可能也记不住。这样吧,你只要拿到大四喜,赢的几率就有百分之九十九了。——哦,对了,大四喜就是要拿到三张东风,三张南风,三张西风,三张北风,再拿两张发财做将头,一共十四张牌,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张明生点点头:“明白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 在张余跟张明生的一问一答中,全场哄笑不断,大家都说要不是冲着赌王的风采,早就愤然离去,这种耍猴一样的没啥看头,不如回家看手机去。鲍习松也是笑嘻嘻的悠然自得,双手敲击着桌面,看着张明生,忽然问道:“喂,你师傅是不是赌圣?” 张明生咧嘴一笑,露出了整齐而洁白的牙齿,摇头回答:“不是。” 鲍习松仰头思索着,说着自我安慰的话:“嗯,他师傅一定没告诉他,也没教他本事,不然他不可能这么脓包。”鲍习松抬头眼望头顶,不想再理张明生。 张余喊到:“二位注意,我数到十就揭开红布,只有一分钟时间,你们要仔细的观察,这就是考验你们的眼力和记性。十,九,八……” 张余在倒数着数,鲍习松在调整呼吸和坐姿,而张明生干脆站了起来,他个子较矮,他怕到时候坐着看不真切,所以站起身来。张余数到一时,一把扯去盖在麻将上的红布,张明生和鲍习松一起朝麻将牌看去,认真细致的观察记忆着。 一百三十六章麻将牌全部牌面朝上,被并在成正方形放在赌台中间,张余没有去看麻将牌,盯着腕上的手表注意着时间。时间一到他往后退了两部,指挥两个手下以赌台为中心,对面站立,把所有麻将牌都翻转了过来,使麻将牌的牌面朝下,等所有牌翻转后,下令到:开始洗牌。洗牌就是把牌的位置从原来的地方挪到别的地方,不停的穿插混合,打乱你的记忆。 鲍习松和张明生全神贯注盯着麻将牌,即使在他们翻牌的时候眼神也没离开过,洗牌的时候更是眼随手动,眼神跟着洗牌的手不停的转来转去。洗牌时间为十秒,张余喊停后,下属二人往后退去,他走上前来,冲鲍习松和张明生分别点头:“二位可以开始选牌了。选牌时间是一分钟,等我喊停的时候,即使是选上手的牌也要放下,不作数。现在,开始。”说完看着腕表,再看看台面。 这种赌法说起来确实简单,可真要是做起来,难度相当之大,它不仅考验的是你的眼力,记忆,还有你的定力和心里。刚开始牌面朝上的时候,一百三六张牌要每张牌都记住他的方位,或者你只记住你想要的十几张牌的位置,这就已经够让人头昏脑涨了,可是还要翻转过来打乱所有牌的位置,不停的洗牌穿插调换,就更加让人眼花缭乱了,哪里还能记住麻将牌之前的位置?这种情况下想要拿到一副能胡的牌,并非一般大赌师或者赌王就能做到的。 观众席上绝大部分都是赌徒,其中不乏大赌师,小赌师之类级别颇高的人,就连熊霸天这样的庐江城两大赌王的其中之一也在,他们都在议论着这种赌局,他们都在设身处地的考虑着,扪心自问,如果换成是自己,能不能完成这样的赌斗,拿到一副可以胡的牌,会不会当场昏厥。大部分人在心里回答着自己:换成我的话,肯定完成不了,记不住那么些牌,说不定记着记着就突然昏倒了。 陈振东问熊霸天:“你也是个赌王,换作是你的话,能拿到一副大四喜吗?” “这不是我的强项,我做不到,不要说大四喜,就是拿一副简单的能胡的牌,我也做不到,在这种规则之下,按照张会长定的时长来说,我能记住三四张牌不会错,极限是五张。以前败在骰子王手下,我是多有不服,不过今天他要是能拿到一副可以胡的牌,那这往后我真的是心悦诚服。”熊霸天声音洪亮,说的干脆直接,又反问陈振东:“虽然你也好赌,但是我估计你也做不到吧?” 陈振东哈哈大笑着:“我要是能做到,我也是个赌王赌圣了。我估计自己在洗牌的过程中就要呕血三升,血管爆裂而亡了。” 张德宝看着屏幕,跟着画面在尝试着能不能完成这样的赌斗,可是他根本记不清那些牌的位置,记的他脑袋胀疼,他们一开始洗牌,他的头就疼的受不了,只得移开眼睛不看。小兰和张德宝一样,也在评估着自己是否能够完成,她对自己的赌术还是有些信心的,在‘天下赢’除了师傅鲍习松和张琪羽,就数她的赌术最为高明,因此信心有些小膨胀。结果是比张德宝强些,可等他们洗完牌以后,她的脑子一片浆糊,之前的什么牌都不记得了。脑袋也是隐隐的有些疼痛,只得扭过头把目光移往别处,却落在一人身上,正是和张德宝同室的老头。 “单伯,你也来了?”说着转身抱住老头的胳膊,拉倒她和张德宝中间。 第八章,一片哗然(1) 单伯也盯着屏幕在认真的观看,小兰见了忍不住叮嘱着:“单伯,你看不要紧,可别去强行记那些牌,更不要去猜牌面哦。不然轻则会头昏眼花,重则吐血昏厥。” 单伯轻轻一笑,微微摇头,说道:“老眼昏花到是有的,看的头昏眼花定然不会。” “嗯。”小兰没有去品单老话里的意思,只以为他说自己不会去记牌猜牌,因此放心下来。这时赌斗双方已经开始选牌,鲍习松是双手同时各拿起一张麻将牌,而张明生只右手拿起一张,单老依旧盯着屏幕,却对小兰问道:“听刚才公证人介绍说,这种赌法是那个叫张明生的提出来的?” 小兰不明白单老为何有次一问,回答说:“是的。” “丫头,你师傅要输了。” “什么什么什么,单伯你说我师傅会输?”小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夸张的一连问了三遍。 单老扭头看着小兰,说道:“这样吧丫头,我来跟你打个赌,要是你师傅赢了,我送你一样东西,要是你师傅输了,你帮我做一件事情。敢不敢赌?” “好,咱们击掌为誓。”小兰痛快的答应着,然后跟单伯击了掌,表示不准反悔。 鲍习松在看着他们洗好牌以后,也是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并且头顶有汗冒出,这是因为用脑过度的原因,他强自定了定神,在张余喊可以选牌的时候,他同时伸出双手,各自拿起一张牌,在往身前带的时候,两个大拇指同时朝牌面探去,用力一摸正是自己想要的牌,于是牌面朝下放在桌前。 刹那间鲍习松已经选定了六张麻将牌,张明生却还没开始选牌,他先是把右手的衣袖挽到肘弯处,然后再准备去拿牌,可是手刚伸出去,衣袖就掉了下来,盖住了整个手掌,他只得缩回手重新往上卷起,如此来回往复三次,皆因衣袖实在宽大,总是要掉下来,最后他干脆用左手扯住不放,这才可以顺利的拿回第一张牌,他没有像鲍习松那样在往回拿的时候用手去摸牌面,确认是否自己想要的牌,而是直接放在身前,贴着赌台的边沿放正。接着拿回了第二张牌,和第一张牌并拢放在一起,在他要拿第三张牌的时候,伸出去的手又退了回来,他在放第二张牌的时候,把第一张牌碰的略微有些歪斜,于是重新理整齐。接着拿回第三张牌放好,准备拿第四张的时候,他再次抽回手,他感觉第三张牌和第一第二张麻将牌之间有缝隙,于是把选定的三张牌重新规整并拢后,再去选牌。 他没有像鲍习松那样双手齐出,直如两只飞舞的蝴蝶般在桌面上快速的穿插往来,煞是好看,不停的拿起麻将牌,不停的又放下麻将牌。也没有像鲍习松那样表情越来越凝重,脸上汗水像小溪般顺着脸颊滴在衬衫上。他从开始看牌记牌,到后面的洗牌和现在的选牌,一直都是镇定自若,从容不迫,不紧不慢的,既不见他有紧张急躁,也没见他脸上有汗流出,选回的牌只是不管不问的直接放置于胸前桌上。 鲍习松在选前六张牌的时候,大概只花了一两秒的时间,不过在第四次拿回两张牌的时候,他只放下了左手的牌,右手选的麻将又被他丢回台面,显然不是他想要的。从他选第八张牌开始,没有一次是直接拿起就放回身前的,总是要经过两三次,有时候多达六七次,经过反复的摸牌确认,才能选出一张想要的。这时他脸上的汗水越来越重,表情也越来越严肃,呼吸也为之急促起来,手速也是变得越来越快。 他已经选好了十三张麻将牌,选后面三张牌所花的时间比之前十张牌所花的时间还要多。现在只差最后一张了,他依然是双手同出,并且拿起来又放下去已经被他换过三回了,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这时张余开始倒数了:“三,二,一,停”。 在张余喊停的时候,鲍习松右手选定了最后一张牌拿回到了胸前,只是还没有完全放下,离桌面还有两公分的高度。这时鲍习松再也支持不住,啪的放下麻将牌,双眼圆睁,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在了台面上,接着倒在桌子上,晕了过去。 张余和张琪羽同时来到鲍习松身边,张琪羽探探鼻息再摸摸胸口,张余问道:“没事吧。” “没事,就是疲劳过度,心神损耗太大,休养下就好了。我先送师傅去休息。”说着抱起鲍习和小梅一道走了出去。 现场观众一片哗然,他们甚是不解,赌个牌竟然能赌到吐血。不过也有人明白,这种强取博记最是损害心力,一旦心神消耗过度,那吐血也就在所难免了。 大屏幕前小兰也是一声惊呼,然后丢下单伯和张德宝就冲了出去。单伯一声叹息:“可惜,可惜。想不到这小小的庐江城还是有些人才的。” 张德宝看的血脉喷张,这种赌技赌术和赌法,他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他在想自己什么时候也可以有这样的技术。对于单伯的话没有在意,只是说道:“往后一定还会再有。” 第八章,一片哗然(2) 张明生一直是不紧不慢的拿着牌,在张余喊停的时候,堪堪拿到第十张麻将,还没拿到身前,按照规则,他只得把牌放下,在他看来,对方选出了十四张牌。可自己只有九张,没有完成胡牌所需的十四张,所以是自己输了的。他全然不明白,如果对方选的十四张不能胡牌的话,那就是平局。因此等张琪羽背着鲍习松出去后,他坦然的对张余说道:“张会长,我输了,我先走了。”说完也不等张余开口就转身离去。 张余急忙喊道:“张明生你等下,还没开牌呢,你不等结果了吗?要是赌王的十四张牌不能形成胡牌的话,你们就是平局。”不过还没等他说完,张明生已经消失在门后。 张琪羽在送走鲍习松后又回来了,走到赌台前,张余询问到:“那我们开牌吧?” 张琪羽点头到:“好。” 张余指挥两名手下分别走到鲍习松和张明生的位置上,然后再示意摄像的两人把镜头对准鲍习松的牌,显然是要先开赌王的牌。属下没有擦去麻将上的血迹,而是直接全部翻了过来,让牌面朝上。大家一起注目看去,赌王鲍习松拿的十四张牌,按他自己放置的顺序依次是:两张九筒,三张八筒,三筒,八万,四筒,六万,二筒,三条,二条,七万,一条。 张余看着这样的牌面,心里想到,鲍习松刚开始应该是准备拿一副清一色对对胡的,最后发现完成不了,只得退而求次之要拿个清一色,结果还是不行,所以最后就只拿了个屁胡,尤其是最后那张幺鸡,他记得鲍习松反复的摸牌不下十余次才选定了。正想着,属下已经把牌面整理好,分别是两张九筒做将头,三张八筒,二三四筒,六七八万,一二三条。这是可以胡的牌,张余带头鼓起掌来,接着观众大部分也站了起来鼓掌致敬。 张余大声的宣布,说道:“今晚的麻将比斗胜出者为‘骰子王’鲍习松。” 张余觉得既然鲍习松选出的十四张牌是可以胡的,而张明生连牌都没有选齐,输赢已定,没有必要再去开张明生的牌了。可是观众席上有人不干了,有人叫到:“把张明生的牌也打开,我们看看他是不是胡乱的选了几张牌,连摸牌都不敢。” 旁边有观众应和着:“他摸什么,看他那样子也不会摸牌。” “所以啊,连结果也不敢等,怕出丑呗。” “那我们就让他多出点丑,开他的牌。” 接着一声高出一声的喊着:开牌,开牌,开牌。 在观众看来,张明生那慢条斯理的样子和漫不经心的态度,是已经放弃了比斗,不过是为了应付场面而已。远没有鲍习松的专注,紧张,还有那不停挥动的双手看的精彩刺激。 张余没有办法,和张琪羽对视一眼后,示意属下打开张明生的牌。张琪羽本来也不想去开张明生的牌,他觉得没有必要,如果开出的牌是乱七八糟的,那对后面的押注将是大大的不利。可耐不住观众的强烈呼喊,只能是开牌了。 属下翻过牌以后,全场观众和镜头一起看去,张明生的九张牌按顺序分别是:两张发财,三张东风,三张南风,一张西风。全场静寂了两秒钟,然后议论又起: “咦,看来是有两把刷子。” “屁,开始是容易的,越往后越难。” “你说他要不是跟他那袖子干上了,老是去整理那些选好的牌,最后能不能选个大四喜出来?” “估计难,不要说这种暗牌,就是把牌全部翻过来,让你去找,这么段时间你都找不出一副大四喜来。” “那倒是,看来他是知道自己完不成,故意选几张这种牌来哗众取宠。” “不错。” 张余看了牌面也是心里一惊,暗想到:这傻缺不是真的要按照自己的要求想去选个大四喜吧,而且是按照顺序来选的。他一直站着没动,等观众走光了,镜头也撤去,偷偷的拿起张明生选的第十张,而后因为时间到了又放下去的牌一看,果然还是西风。他不禁和一些观众一样,心想,如果时间够的话他是不是真能选出一副大四喜来?不过越往后选牌的难度是成倍的增加,因此到底他能不能选出,就只是个谜了。 张余吩咐两个手下和张虎一起打理现场,自己和张琪羽一起来到了张腊荣的办公室,他想确定下鲍习松的情况,会不会影响明晚的比斗。鲍习松就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小兰在旁边照顾着,用毛巾为他擦去汗渍。 张腊荣告诉他,已经为松哥喂了参汤和安神补脑的药品,睡一觉就没事了。张余放下心来,随后准备告辞。张琪羽挽留着,说道:“时间还早,你回去也没事,等下我们一起去喝一杯,庆祝我师傅旗开得胜。” “我没说要回去,我是准备去赌场玩两把弹珠的。那行吧,陪你们去喝一杯。”张余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张琪羽正要跟张腊荣招呼一声,然后就去喝酒,却看见张腊荣愁眉不展,不禁问道:“张总,师傅是赢了的,你应该开心,怎么还眉头紧锁?” 张腊荣拿起香烟和手机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在张余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递给张余一支烟,自己也点燃一根,这才说道:“说实话,我确实很矛盾,既想着松哥能赢,又怕他赢。他现在赢了,这后面的押注恐怕会更加疯狂。——张哥,我现在关闭盘口,停止投注,你说行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对‘天下赢’的声誉将是很大的打击,别人恐怕都会说你们输不起,说不定你的顾客会流失大半,这其中的利益得失,你自己去评判吧。” “不错。”张腊荣拿起手机,给小梅发了个微信语音,让她来办公室一趟。 小梅来后张腊荣直接问到:“从赌斗结束到现在的半个多小时里,押注情况怎么样了。” “押注张明生的还是那么多,押注大哥的已经突破两千万,并且金额还在快速的上涨,你看。” 张腊荣看了一眼,狠狠抽了口烟,把心一横,说道:“小梅你通知下去,把张明生的赔率拉高到一百倍。马上去办。” 第八章,一片哗然(3) 张余十分惊愕,忍不住说道:“张总,这会不会太冒险?” “你说的对,关闭盘口确实不行,对‘天下赢’的打击可能是毁灭性的。那就抬高张明生的赔率,反正拉的再高,他赢不了结果也等于是零。——张哥,赌协的官网还要麻烦你去调整了,小梅,你带张哥去你的办公室,在你的电脑上弄。” “好。”张余没再说什么,跟着小兰出去了。 张腊荣接着对张琪羽和小兰笑着说:“你们也去玩吧,别太疯了,这里我来照顾松哥。” 出门后张琪羽给小梅发了个微信,说自己先去十八楼找位置,让她办好事情和张余一道去十八楼找他。接着又给张虎发了个语音。小兰则给张德宝挂了个电话,委婉的说自己跟张琪羽小梅他们在十八楼聚餐,庆祝师傅的胜利,如果他心中不介意的话,也来参加。张德宝答应着。 自赌局散场后,张德宝就一直怔怔的站在大屏幕前出神,回想着小兰在赌场里威风八面的样子,再看到鲍习松出神入化的赌术,心里对于张明生的不屑和为他出头的抗拒已化为虚无,开始希冀张明生能赢,不然他的左手就没了,要是没有了左手,他的一切梦想都将幻为泡影。他心里五味杂陈,以至于小兰在电话说什么,他根本没有听清楚,只知道叫他去十八楼找他。 他拖了许久才来到十八楼,小兰早已急不可耐,不时的朝门口张望,几次想要打电话给他,但小兰知道张明生输了对于张德宝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们在这里大肆庆祝,却叫他来参加,是不是不合时宜?因此她最终还是忍住了。这时看见张德宝从门口走了进来,一下子蹦了起来,快步走到门口去迎接张德宝。 “你来啦,在那边窗户那里,我们都开始吃了。”小兰兴奋的指着饭桌说道,随后发现张德宝情绪低落,就没在说话,默默的引着张德宝来到桌边,在自己的身边坐下。 张余、张琪羽、张虎,梅兰竹菊都在,点了一大桌子菜,除了小梅喝的是饮料外,其余众人喝的不是白酒就是红酒。大家所谈论的也是今晚的赌局,对于赌王的敬仰和对于张明生的不屑跟厌恶。对于张德宝的忽然到来,大家有些措手不及,也都心知肚明赌局和张德宝的关系,因此众人尽皆住口。场面一度很是压抑,尴尬。 小兰很是过意不去,觉得自己真的是做错了,不应该叫张德宝过来,这对他和在场的众人来说,是极其尴尬的。于是她站了起来,举杯说道:“来来来,我们喝酒,我敬大家,今晚一醉方休。” “嗯,”“好,”“一定。”大家回应着小兰,然后喝完酒又沉默起来,变的无话可说。这时拿着手机一直在看的小梅突然惊呼一声:“哇,果然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人押注张明生了。” 这时气氛开始活跃起来,都在问押了多少,小梅微笑着说道:“这样吧,你们都来猜,猜中了,我喝一杯白酒,猜不中你们喝酒,怎么样?” 大家一致同意说好,不过他们从十万一直猜到了两百万,有的人已经猜了两三回了,还是没猜中,每个人都喝了酒,就连他们在谈论赌局时一句话没说的张余,也参与进来,不过他也是猜的不对。然后大家一起看着小兰,那意思很明显,你也来猜猜。 小兰也知道大家的意思,不过她的心思一直在张德宝哪里,她在想怎么样才能让张德宝走出这种低落的情绪,这时她也顾不得许多,看着张德宝认真的说道:“我最近在视频里经常看到,有的人没有了双手,但是用双脚居然可以写出很漂亮的书法;还有人双目失明,光凭感官也可以画出漂亮的作品。所以说一个人没有了肢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斗志,那往后余生就真的只是烂命一条了。没有了左手你还有右手,还有双脚,还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可如果你没了意志,即使你双手俱全,那也是一事无成。” 小兰的一番话听在张德宝耳里,不啻于当头棒喝,真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他想这话不错,就算没有了左手,我单凭右手也能练出高超的赌术,只要心志坚定,未必就不能成王成圣。想到这,他心境渐渐开朗起来,冲小兰点头致谢。 这时他才觉出气氛有些压抑,心里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心下甚是歉意,于是笑着主动说道:“我来猜下。” 大家明显感觉到张德宝是真的放开了胸怀,一起说道:“好,猜不出你要喝酒的。” “行,——我猜投的注码不会低于五百万。” 小梅下意识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很简单嘛,如果投的注码低于五百万,你不会有兴趣大张旗鼓的让我们去猜,是不是?” 大家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可又不敢确定,都看向小梅,小梅点头说道:“正是五百万。”说完主动拿过来一只一两多的杯子,为自己斟满白酒,就要喝下去。张琪羽站起身来,夺过酒杯,说道:“行了,你不能喝酒,我来代喝吧。” 张虎首先不同意,说是代喝的话玩的就没劲了,大家一起附和着。正在僵持不下,听到有人说话:“小丫头你在这里,奥,大家都在,那正好跟大家道个别,感谢诸位这些年来的照顾。” 第九章,深藏不露(1) 来的正是小兰喊作单伯的老头,小兰赶紧拉过来一把椅子,放在她和张德宝之间,扶着老者坐下,问道:“单伯这么晚还没睡下,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我知道你们都是夜猫子,晚上工作早上睡觉,我怕早上打扰你们,所以就晚上来了,跟你们道个别。我可是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这里的。” “道别?你想走了吗?要去哪里?” “虽不想走,可却不得不走。” “啊,这是为何,难道是有人欺负你,赶你走吗?”小兰惊疑的问道。 “是啊单伯,要是会敢欺负你,就跟我们讲,我相信在‘天下赢’还没人敢跟你过不去。难道是张总?”张琪羽也疑惑的问道。 “都不是,是我自己要走。” 单伯是小兰五年前从雪地里捡回来的,当时得了重感冒,还有肺炎,看到他时已经冻僵在路边,于是把他送到医院,并且雇人照拂与他,自己也时常来看望,一直住了一个多月,等身体康复了,问他准备去哪里去哪里,单伯却说无处可去,流落到哪里算哪里。小兰感念一个老人在外流浪实属不易,就把他带到了‘天下赢’,安置在阁楼上,然后去跟鲍习松和张腊荣汇报了情况,他们不置可否,只说别给‘天下赢’招惹麻烦就行,小兰说保证不会。就这样单老在‘天下赢’算是住下了。 小兰隔三差五的来看望于他,时间一长单伯感觉不好意思,执意要走,小兰总是不肯放他离去,说要么等过了年,天气暖和了再走,要么说个可行的去处或者叫人来接,不然不能就这么离去,如果再感冒了,麻烦就大了。老头拗不过小兰,只得说,那好吧,你给我安排个活干,不然老头子闲的骨头疼。小兰没办法,在请示过鲍习松和张腊荣后,就安排他去给鲍习松端茶递水,打扫下练功房的卫生。 一次鲍习松正在练骰子,双手同时抓住五颗,不停的投掷,却总不得要领,掷不出自己想要的十个六,其时单伯正在打扫,见他练了半天一无所获,就随口说了句:意沉心凝,手随心动,劲从指出,虚而实之。 鲍习松听了,沉默了会,也不知道他是听懂了,还是从中悟出了什么,总之是有种忽然开朗的感觉,这之后再练起来就变的得心应手,一连掷了三把十个六。然后像开了挂一样,每练必中,渐渐的开始增加骰子,一直增加到双手各十粒骰子,每掷一次全部都是六。接着跟赌协申请晋级赌王,并且一举通过,还成功的PK掉了赌王熊霸天,让‘天下赢’也跟着晋级为B级。 尽管后来单伯一口咬定,他根本就不懂赌术,那有资格教授赌王,那句话只是在书上见过,他也就随便一说,没想到会给鲍习松这么大的帮助。不过在晋升后的当天,鲍习松还是立马甩给了小兰两万块,吩咐把单伯居住的屋子收拾装修下,电器家什都要备办齐全。小兰按照吩咐鲍习松的吩咐,把单伯的小屋整理的舒舒服服的。单伯也就安心的住下了,小兰也经常过来看我与他,带些吃的用的。开始鲍习松还缠着他,要跟他对赌,或者要他教些赌技。可自从那次过后,单伯再无异常举动,表现的就是一个平常的垂垂老矣的老人,久而久之鲍习松也放弃了。他自己平时也只是去鲍习松练功房打扫收拾下,然后就回宿舍看书休息,再么就是去食堂吃饭,他从不去赌场里,和别人接触的也少。 只是这些年没再听说过他要走,哪知今晚他专门跑过来告别,小兰开始以为是有人欺负他赶他走,她和张琪羽的想法一样,可能就是那天得罪了张姐,也只有张姐敢叫他走,可看单伯的样子说的很肯定,确实是他自己想走,说是不得不走,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这让小兰很是不解,不停问道好好的为什么要走? 单伯摸着小兰的发梢,说道:“傻丫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总是要分别的,即使是相濡以沫的夫妻之间,生老病死,到头来不还是要阴阳相隔。咱们这次分别,也未必就没有了重逢之日,说不定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那你准备去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吗?”这些话小兰已经不是第一次问了,只是单伯从未回答过,这次也同样没有回答,单伯岔开话题,说道:“我是来给你送赌注的,咱们打赌,我可是输了的。” 小兰噗嗤一笑:“单伯,你真是的,那只不过是个玩笑而已,当不得的真,谁要你的东西啊。” 单伯忽然严肃起来,说道:“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在我这里,承诺必兑现。输了就是输了,赌注是一定要交割的。” 张虎见小兰有些手足无措,于是岔开话题,催促着小梅:“你输了,快喝酒,诚信为做人之本,说话要算话。” 张琪羽无奈,只得把酒杯递还给小梅,忍不住嘟囔着:“这是那个傻缺,真的是脑子进水了,进了还不止一点点,竟然敢押注五百万在张明生身上,一百倍的倍率虽然高,可是有个屁用,就算一千倍的倍率,输了不还是等于个屁。” 单伯听了错愕的看着小兰问道:“什么五百万,一百倍?” 第九章,深藏不露(2) 小兰回答说:“赌局结束了,张总怕没人押注张明生,于是把他的倍率调整到了一百倍,希望有人能押注,可以减少点‘天下赢’的损失。这不,小梅姐说刚刚真的有人押了五百万在张明生身上。” “五百万,一百倍,如果赢了,那是多少钱?” “五亿。单伯你不会以为……” 单伯制止了小兰往下说,继续问道:“‘天下赢’值多少钱?” “这,我不知道,大概几千万吧……” “嗯,”单伯转而问小梅:“能看出是哪个地方投的注码吗?” “这个容易,网络投注都是实名制的,我来查下。”小梅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接着回答到:“是杭州余姚的一位叫陆春阳的朋友投的。” “杭州,杭州……”单伯喃喃自语着,他的举动让大家不知所以,也都收起了玩闹的心里,看着单伯,单伯叹了口气:“唉,真是好事多磨,看来一时半会还走不掉。丫头,陪我走一趟,去个地方吧。” “去哪里?”小兰好奇的问道。 “去帮‘天下赢’解决一桩**烦,也算感谢这些年来你和‘天下赢’对我照顾的一次补报。走吧。”说着站起身来,拉着小兰的胳膊朝外走去。小兰回头看着张琪羽小梅他们,满是不舍和无奈,却又不好意思挣开单伯的手,只得随他一起走出去。 来到门外小兰这才接着追问道:“单伯,你要我带你去那,你不说我怎么带你去呢?” “带我去找张明生。” “张明生?你找他做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 “那行,我去叫上张德宝。” “不用,就咱们俩去。” “可是我只知道他住在底下室里,没进去过,不知道那间。” “够了,到时候问问。” 小兰只得放弃叫上张德宝的念头,领着单老乘电梯直达一楼,再接着走出大门,来到马路上小兰准备打车,单伯问有多远,小兰回答说不远,大概就五六公里的样子,单伯说那我们就走过去吧,我正好有事跟你聊,顺便想跟你赌一把。 小兰对自己的赌术一直颇为自信,只是苦于自己是女儿家的,哪能像张琪羽他们那样,到处跟人赌斗,这样岂不是太不矜持了?因此她虽是赌的少,不过赌瘾还不是一般的大。这时听到单伯要跟她赌,自是兴奋不已,全然忘却了刚才的郁闷,问到:“好啊,那单伯你要跟我赌什么?”单伯随口一笑:“咱们赌的简单点,看见前面的红绿灯了吧,等下先过红绿灯的车辆,我们谁先说出他的车牌号码,并且不错就是赢。”小兰狡黠一笑:“这样不太好吧,比眼力,别人会不会说我欺负老人?”“没事,能赢就是本事,咱们开始?”“好,开始。” 两人极力朝前面注视着,红绿灯离他们大概有八九百米远,路边稀疏的霓虹灯发出昏暗的灯光,以至于很清楚的看出红绿灯的光亮。当红灯一变成绿灯,首先开过来的是辆本田商务车,还没完全开过红绿灯,单伯已经喊到:“苏D73Y41。”直到单伯说完,车子又拉近了几十米,小兰才跟着念出车牌号来,与单老说的丝毫不差。小兰甚是不服,撅起嘴说道:“这不算,再来比过。”“好。”只是一连比了三次,她总是比单伯慢了一拍有多,只得放弃,却还是不服,要求比比其它的。单老说你想比什么,一切由你。 小兰摸出五粒骰子,说道:“咱们比掷骰子,谁的点数掷的大,谁就赢。”单伯哑然失笑:“小丫头赌瘾不小啊,竟然随身携带赌具。——嗯,你师傅号称骰子王,想必你也对骰子也研究颇多,造诣匪浅。掷大小太过无趣,干脆这样吧,我说个数,你来掷,接着你说个数我来掷,看谁能做到。”小兰听得有些蒙圈,忍不住问到:“你说就在马路上?想掷几点就掷几点?” 单伯点头:“对!”小兰把骰子一把塞到单伯手里,很是干脆的说:“我做不到,你要是做到了,我彻底认输。——嗯,那你掷五个四出来。”单伯也不搭话,骰子在掌中晃荡两下,然后随手掷于地下,小兰看的真切,有的骰子掷下去后就像是定住了,一动不动,有的骰子却是不停的打着转,等最后全都静止不动,果然是五个四。小兰看的目瞪口呆,这可不是在赌桌上,马路虽然也算平坦,可砖块之间仍是有缝隙的。不说别的,只说这么高把骰子丢下去,居然可以一动不动,光是这一手就非常人所能。不过小兰啥也没说,拾起骰子再次塞到单伯手里说:“这次我要二二三三四。” 单伯和之前一样,把骰子在手里幌了几幌,然后朝地下丢去,骰子只在一尺范围内不停的转动,等全部停下来后,小兰定睛一看,果然是她要的二二三三四,她依旧什么都没说,拾起骰子再一次塞到单伯手中,说道:“掷个一二三四五出来。”单伯依言又掷出了一二三四五,小兰拾起骰子,这次没有再给单伯,而是收了起来,事不过三,一连三次都是掷出了自己想要的数字,那就说明不是运气好,而是真正的赌术控制。 第九章,深藏不露(3) 小兰心里彻底信服,看着单伯娇嗲飞的说道:“单伯,你果然是深藏不露,还一直装作是个无所用处的小老头。我师傅虽然人称‘骰子王’,可是你耍的这几手本事,他多半也是不会的。我估计他练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做到,尤其是那手圈地为牢的绝技,不要说我,就是我师傅都不行,从这么高的地方把骰子用力掷下去,早就蹦的老远了。单伯,你就教教我吧。” “唉,”单伯叹了口气,说道:“经过这几年的考察,你的悟性和人品以及心胸都是上上之选,我正计划着找个适当的时机收你为徒,不出三年你就可以去那些大城市里独挡一面了。可没想到发生了这档子事,我不得不离开此地。也许这就是上天在昭示着我们的师徒机缘未到,又或者是我们根本就没有师徒之缘。” “怎么会呢,单伯,你可以不走的啊,为什么一定要走?” “我走是为你们好,不走的话会牵累你们的。很多事情跟你说了也不会明白,等有一天你的赌术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了,自然会知道。——对了,回去跟你的那些小朋友们讲,如果有陌生人到来,不要说我在‘天下赢’待过。今晚我跟你说的话,要烂到肚子子,任何人都不要说起,包括你师傅。” “噢,我记下了。单伯。你是不是个赌圣?当初为什么不肯教我师傅?” “赌圣?”单伯重复着,然后自嘲一笑:“呵,你师傅秉性可以,但是悟性不够,赌也是要讲天赋的,我就算倾力相授,他只此一生也不过是个赌王而已。我又何必劳神劳力。我见过的比他资质好的多了去,都没兴趣,何况你师傅?我对你青眼有加,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你救我一命。” 小兰被说的有些扭捏,低头说道:“单伯,救你我也是适逢其会,换作谁都会那么做,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单老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册子,递给小兰,说道:“丫头,这个册子是我输给你的赌注,一定要收好。” 小兰接过来一看,黄皮封面上写着‘佰草集’三个字,不禁问道:“单伯,这是干什么用的?” 单伯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今晚的比斗要是换成是你,你能完成吗?” 小兰摇着头回答:“我试过了,记完牌后,再看他们洗完牌就头疼欲裂,那还能选牌。” 单伯继续问道:“那你想成为赌坛王者吗?” 不知道为何,小兰的脑海里闪过张德宝的面相,于是坚定的回答到:“想。” “嗯,虽然老头子我不能教你,但是这本册子可以助你成为赌坛一等一的高手。它里面记载了一些复杂的赌技赌术,还有曾经的十大名局。你只要好好钻研,一定会受益匪浅。尤其是里面记载着的几副药方,如果你能配齐药草制成丹丸,且能按时服用的话,就算称霸赌坛,也是指日可待的。” 小兰听了呆了呆,赶紧把东西还给单伯,惶恐的说道:“这太贵重了,我可不敢要,再说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想要成王称霸。我只不过是想学些赌术以后有机会去大城市的话,可以到那些大的赌城里耀武扬威下。嘻嘻……,这我不敢要,太贵重了。” 单伯不接,说道:“你还是收下吧,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要是真不想学,也不会有人逼你。我们总算是缘分一场,就当是礼物送给你吧,哦不,是老头子我输给你的,要珍藏好,说不定哪天就会用到。不过,千万要记住,任何人都不能说,即使你以后结婚了,连你最亲信的枕边人也不能说,否则说不定会在赌坛上引起一场腥风血雨,切记,切记。” 小兰被单伯的话吓的有些拿不稳了,感觉那册子就是个烫手的山芋,几次要还给单伯,他只是不收,最后温和的说道:“也没有我说的那么可怕,等有一天你用的到它的时候,你就能体会到其中的妙处。——对了,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流落到你们大庐江城来?” 小兰心想不错,我只要不用它,不告诉别人,当它不存在,自然不会招惹麻烦,于是把册子揣进牛仔裤口袋里,听单伯要说他来大庐江的原因,立马兴趣盎然,问道:“对啊,之前问你那里人,为什么来庐江城,做什么来的,你抵死不说,我们还都以为你只是个孤家老人,原来是大有来头,嘻嘻……,快说快说。” 小兰搀起单伯胳膊,慢悠悠的向前走去,单伯目视前方,在回忆着过往。 第十章,诛心之局(1) “六年前,”单伯说道:“我应邀去朋友家做客,他孙子把我拉到他的房间,指着电脑上的一张图片问我:爷爷,你知道这是什么植物吗?我见了那张图片心神俱紧,急忙问他这图片哪里来的?他说这是别人拍照放到网上的,询问有没有人认识那是什么植物。爷爷你认识吗?我告诉他说爷爷不认识,不过爷爷有花卉方面的专家朋友,可以帮你问问,但是我要知道这是在哪里发现的。然后他就去问发帖之人,过了一会对我说,在冶父山,属于安徽庐江,于是我就来了。” “那是什么植物,让你如此紧张?” “‘无心草’,形如草状如花,色泽墨绿,有三片像芦荟一样的叶子冲天生长,叶尖上结有三到五粒状如胶囊的果实,晶莹剔透。三十年来,我翻看典籍,搜查资料,就是遍寻不见。突然之间就得到它的消息,你说能不紧张,激动吗?” “寻而不得后,却蓦然相见,确实让人非常激动。那它有什么功效,还是能治什么病吗?” “给你的‘佰草集’上有一味丹药,叫做‘百宝丸’,有凝神益脑,补气养心之功效,还可以驻容养颜,滋阴补肾等,叫做百宝指的就是功用很多。百宝丸有二十七种草药制成,其中大部分的花草都是常见之物,网上就能购买得到,有些虽然稀少,但也不至于找不见,花些精力钱财总是会寻觅的到,唯有其中的主药‘无心草’,别人不要说见过,听都没听到过,见了也不会认识,那真的是无从找起。” “所以你一听说在庐江出现过,就立即赶了过来,也不管它真假了?那这些年你找到了吗?”小兰想了想说:“应该没找到,不然你早走啦。” “不,我找到了,当时来的时候是初秋,花了三个月时间,踏遍了冶父山的每一次土地,最后竟然在野猪洞里发现了它。” “那你既然找到了,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小兰恍然:“懊,是怕里面的野猪,不敢进去吗?” “不是,它就生长在洞口的上端,有些野草藤蔓之类的植物遮挡着,所以我去了三次才发现。只不过我是见到却得不到。” “那是为何?” “因为叶尖上的果实要等它全体通白,晶莹欲滴时采摘才有用,否则它是有毒之物,与人无用反而有害。我找到它时,果实还是红褐色的。当时我很兴奋,虽然是冰天雪地,我还是守了它三天两夜,结果因为年老体衰,又冷又饿就病倒了,挣扎着想下山去就医看病,那知道终于还是体力不支,晕倒在路旁。这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难怪我去夜雾泉采水,会在路边碰到你。当时心里还在想,这大冷天的,这老头跑山上来干嘛的。原来是别有因由。——那这么多年了,这果实还没成熟吗?” “我昨天又去看了,现在是淡黄色。我不知道‘无心草’的成熟周期是多长,从淡黄到通白需要多久,三五天,三五个月还是三五年,不过我不能再等了,我必须要离开此地。” 小兰很是诧异,不解的问道:“淡黄到通白已经很接近了,你为这草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累,等了那么久,眼看就要成熟了,你为什么非要离开,不多等些时日?” 单伯想了想,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说道:“也罢,就都告诉你。不过今晚我跟你说的话,你只记在脑子里,要烂在心里。一个字都不要往外说。” “好,我省的。” “今晚的比斗的赌法其实有一个名堂,叫做‘诛心局’,曾经的十大名局之首。” “诛心局?为什么要起一个这么大杀气的名字?”小兰噗嗤一笑:“嘿嘿,没想到师傅还是挺厉害的,十大名局之首耶,他居然也能玩的转。——十大名局是什么?” “小丫头真是见识浅薄,大言不惭。你师傅还差的远,远的很呐。你师傅昨晚赌的只是简化过的最简单版的,可他还是呕血了。真正的诛心局,想当年就连赌坛圣手,一代奇人都过不了。” “简化版的?” “不错,它的玩法和昨晚的是一样的,只是规则略有不同,不同之处就在于时间上的长短区别,昨晚的规则是看牌一分钟,洗牌三十秒,选牌一分钟。而真正的诛心局是看牌十分钟,洗牌十分钟,而选牌只有十秒钟。” “看牌十分钟?不是时间看的越长记得就越牢吗?” “不错,看的越久记得越牢,可是坏也就坏在这牢上。本来你已经牢牢记住了每张牌的方位,可是却要翻过来洗牌,打乱之前所有牌的位置,不停的穿插搅动。这时你要么放弃看牌,那显然后面你是选不出想要的牌。你只有强取博记,眼神死死的盯着麻将,跟着它不停的转动,这就等于是在不停的搅动你的记忆,好比是你贴在锅上的饼,本来是贴的很牢固,可是别人却了了根棍子不停的在锅里搅啊搅的,最后锅里还有什么?饼没有了,只有一团浆糊。搅的时间越长,浆糊就越碎。这样说你明白吧?” 第十章,诛心之局(2) 小兰点点头:“难怪那晚我对着屏幕,看他们洗完牌就有些头昏脑涨的。原来如此。” “你只是头昏脑涨,那是因为你看的时间不够长,记的不够牢而已,还有洗牌时间才三十秒,否则你定会吐血的。当年看了十分的牌后,在洗牌过程中能坚持看一分钟的是少之又少,能坚持看三分钟的已属凤毛麟角,能坚持看五分钟的绝无仅有,而唯一能坚持看到八分钟的就只有一代奇人,人称‘猎豹’的池千里。” “猎豹?我怎么没听过?” “不要紧,等下你就会见到了。” “啊,你不是说去找张明生的嘛。奥,我明白了,他是张明生师傅?” “不错,我看到了这种赌法,就知道定是出自猎豹之手。赌坛奇人的徒弟岂是那么好相予的,你师傅根本不会是对手,因此我才跟你打赌,本以为是稳赢的,然后叫你去帮我看守无心草,未曾想竟然输了。生活真是不可捉摸。” “就张明生那挫样,怎么可能赢我师傅。那个猎豹是你的朋友吗?这眼光也太差了吧,收徒弟也不找个卖相好点的。” “我们算是老熟人,至于为什么会收个这样的徒弟,我也是纳闷。不过你不要搞错了,张明生是败给了自己,而不是你师傅。我相信他师傅比斗之前是没有指点他,就是让他自己去历练下,检验下他这方面的天赋成色。这也是他要张明生去挑战骰子王的原因。而后面的两场他定然不会袖手旁观,因此你师傅是必输无疑。” 小兰撅起小嘴:“单伯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师傅啊,怎么说他也是个赌王呢。” “嘿,赌王,明面上赌王确实够了不起了。可是暗地里,赌王比比皆是。” “什么暗地里明面上的?” “我去找池千里,是想叫他撤销那五百万的赌注,五亿啊,‘天下赢’赔的起吗?” 小兰这才明白,单伯去找张明生的原因,忍不住问道:“单伯,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师傅会输?” “世事无绝对,我也不敢肯定,就像是我们打赌一样,原本我以为稳赢的,结果不还是输。但是你师傅输的概率百分之九十以上。防患于未然,还是叫他撤销为好。这都怪你那个张姐,财迷心窍,把倍率提的那么高。还有我让他不要去看盘口,偏要开,结果还弄了个全网直播,逼的我不得不走。” “全网直播跟你走不走的有什么关联啊?” “赌坛上的是非曲直,恩怨情仇,利益纠缠,多不胜数,诛心局一出,必定会有人寻觅而来,我不想受到牵连,所以只能避往他处,我想不止是我,猎豹知道了是全网直播的话,也一定会离开的。唉,从此庐江成为是非之地,尤其对于‘天下赢’来说,更是人关注的焦点,也不知是福是祸。” 小兰也不知道单伯说的是真是假,她想应该不会骗自己,赶紧问道:“那如果‘天下赢’真的发生事情了,我们应该怎么办?” “生活中处处是意外,我们只有做好准备,才能不惧挑战。所以我只有八字相赠:增强自己,坚守本心。” “坚守本心?”小兰听了一呆,心里划过一个人的身影,然后红着脸,低着头,木然不语。 单伯没有在意小兰那小女儿的心态,继续说道:“现在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无心草’,眼看就要到成熟期,要是被别人摘了去,这些年的心血就白费了,往后也不知道再去哪里能找到。” 小兰恢复常态,从口袋里掏出册子,递给单伯,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心看好无心草,反正我也经常去夜雾泉采水,很方便的。这佰草集还是还给你吧,我实无大用。” “小丫头还真是鬼心思很多,你以为我给你佰草集是为了交换你帮我看无心草的吗?不是的,这本来就准备给你的。不过你放心,我自己已经抄录了一份。别再拿出来了,收起来吧。还有这无心草,也不是给我自己准备的,它同样也是留给你的。” “留给我?为什么啊,那可是你的心血。”小兰只得再次收回册子,塞进口袋。 “我老了,不管吃什么灵丹妙药,有多高的赌术,也没几年好活头了,还不如留给你们这些年轻人有用。” “不要不要,单伯,你留给我也没用,我也不知道如何制作百宝丸。关键那是你的心血。” “我要是真的缺它不可我也就不会走了,不一定就会有事情发生,就算有,小心点也不见得就有什么麻烦。不过我老头子年纪大了,胆子也小了,想清闲的过几年。至于制作百宝丸所需的二十七种花草,我已经准备了二十五种,都放在宿舍床底下的箱子里,等我走了以后,你就把它拿走,收藏好。等集齐二十七种花草,你就动手制丸,制作方法和注意事项,佰草集里都有记载,你没事的时候要好好研究下。” “你说要二十七味药材,可是加上这无心草才二十六味,还有一样是什么草药?” “还有一株是‘沙里红’,至于它的形状颜色功用等,佰草集里都有介绍,你自己看吧。我打听到宁夏腾格里有‘沙里红’,你可以抽时间去一趟。对了,佰草集里有这些花草的储存制作方法,你一定要仔细研读。” 第十章,诛心之局(3) 小兰眼睛红了起来,有泪水在眼里打转,哽咽道:“单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单伯摸着小兰的发梢,再轻拍她的背脊。深情的说道:“老头子我孤寡一生,无儿无女,这几年得到你的关照,像个小女儿一样的照拂与我,让我体验了一把亲人的可贵,这是我这辈子得到的最好的礼物,这几年也是我过的最舒心的日子。你说那些东西不给你给谁?难道去给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吗?” “那你不走了好不好,让我伺候你,为你养老送终。” 单伯笑笑:“你有这个心我知道,不过我不走的话说不定会给你招致祸端,那就非我所愿了。再说我们未必就没有相见之日。” “那你准备去那?给我留个联系方式,等这里确定没有事情发生,我再接你回来,可好?” “我玩不来手机上不来网,又居无定所,哪有联系方式给你,呵呵,不过我应该回去上海。” “那我到上海的话怎么找你呢?” “去‘赢天下’自然就知道了。” “好的,我一定会去找你的。”小兰抱着单伯的胳膊,调皮的说道:“而且我一定会给你送百宝丸的。”继而声音哽咽:“单伯,我真舍不得你啊。” “我也希望能有你常伴左右,可以安度晚年,只是你有你的人生,我有我的结局。很多事情都是无可奈何的。记住我今晚说的话,千万别告诉别人。” “嗯。” “该说的都说了,我们快走吧。已经很晚了。” “嗯。” 他们从‘天下赢’出来,一路走走停停,谈谈玩玩,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已经夜里十二点多,单伯怕搞的太晚,影响别人不太好,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就想快点去找猎豹,因此催促小兰快点走。 小兰虽然答应着,可脚步依旧是慢悠悠的,看着单伯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单伯问道:“小丫头还有什么事吗?” 小兰低着头说:“单伯,真的是很奇怪,有些事情我不敢跟爸妈说,也不想跟小梅菊子竹子她们这些闺蜜说,更不愿跟张姐师傅她们说。但是却能跟你说,就像之前我总跟你聊些我的小心思一样,这是为什么呢?” “这很简单,”单伯笑了:“因为你要找的不是一个建议者、辨别者,更加不是一个责怪者和取笑者,你单纯的就是想找个倾听者,而我就是个最好的倾听者,对你说的任何话,都不会去指责你,嘲笑你,建议你。就只是安静的听你说,还是很认真的听,所以你愿意跟我说。人的情绪是在不断积累的,到了一定程度就需要倾到,而这个时候的听众是不需要任何的想法与意见,只安静的听就好。” 小兰认真的想了下,点头说道:“果然是老于世故,嘻嘻……。还真的就是这样。” “那你现在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对吗?” 小兰又低下头去,把头靠在单伯的胳膊上,反问道:“单伯,你谈过恋爱吗?”随即想到单伯没有结过婚,这样问似乎不妥,马上致歉:“对不起单伯,我不该这样问你的。” 单伯拍拍小兰拉着自己胳膊的手,说道:“没关系,虽然我没结婚,可是我也恋爱过,只不过没有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那样奔放,那样肆无忌惮。但是我到觉得我们那时候的爱恋才是真的恋爱,相见时仍有悠悠的念想,不见时会有丝丝的牵挂,生气时内心有柔软,微笑中眼里有缠绵。” 单伯的这几句话让小兰听的痴了,住了脚步傻傻的下意识的跟着念叨:“相见时仍有悠悠的念想,不见时会有丝丝的牵挂,生气时内心有柔软,微笑中眼里有缠绵。真好,这是一种意境,现实中真的会有吗?”她自问着,然后不由自主的迈动脚步,问单伯:“单伯,你说我会有这样的爱恋吗?要是有的话,即使只是一个瞬间,也死而无怨了。” 单伯看着眼中有无限向往的小兰,本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是他想,人必须要经历挫折打击才会成长,于是直言不讳的说道:“时代不仅改变着我们的生活习惯,也决定了人们的爱恋方式。我们那时候看见喜欢的异性,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无问其它。而现在呢,决定大家是否要谈情说爱的,不再是心里的念头,而是房子车子票子,还有卖相身份等等,那还有什么由内而外的情感?所以啊,你想要的恋爱方式,难。” 小兰忽然活泼起来,歪着头看着单伯:“哼,单伯,你不要打击人,我一定会找到的。” “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内因才是变化的根本,这社会很难在找到一个和你一样内心的人,即使你用外因去包装,也是不可持久的。” 小兰这次没在说话,两人默默的朝前走着。 第十一章,女儿心思(1) 过了一会,小兰又问道:“单伯,你说他会是这样的人吗?” “谁啊?” “张德宝。” “张德宝?你说你们是在谈恋爱吗?”单伯很是惊讶,站住脚步,停下看着小兰。 “很惊奇是不是?连我自己都感到惊奇,不可思议,大家在一起也时日无多啊,怎么就会产生情愫了呢?他又有哪方面是值得我留恋眷顾的呢?”小兰幽幽的说道。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知道,或许还没开始,只是我对他产生了想念,他还不一定对我有念想。” “那你是什么时候对他有好感的?” “不知道,可能到现在我都对他没有好感,但就是对他有眷恋,真的好奇怪哦。——就是那天晚上张姐七点要开会,说让张德宝也来参加,我自告奋勇的说负责喊他。可他那天偏偏睡的沉,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我只得跑去叫他,情急之下拉住他的手就往外跑,就在拉上他手的那一刻开始,我心里起了异样的变化,感觉他的手掌特别的宽大,特别的温润,特别的厚实,特别的有安全感。那种感觉开始只是米粒般大小,可经过这些天的耳鬓厮磨,已经成长为一颗种子,就快要生根发芽,我已经压制不住了。我该怎么办?呜呜……”小兰忽然低声的哭泣起来。 单伯明白,小兰现在需要的不是一个开导者、劝慰者,而只是需要一个安静的倾听者,因此单伯没有回答,也没有说话,只是无声的安慰着。 小兰轻轻的抽泣着,继续说道:“单伯你知道吗,今晚在饭桌上,当着那么多的好伙伴们,我对他的话语竟然充满了关切之情,竟然不管不顾的安慰他开解他,那已经超出了普通的友情。明天他们还不知道怎么笑话我。单伯,你说他长得算是有些威猛,可是也不够俊俏,家里条件也不是很好,没房也没车,个人事业也一无所成,我怎么就会对他情根暗种呢?这是为什么,单伯,你说着是为什么?” 小兰一连问了三次,单伯这才说道:“情感的由来有很多种,有的是因为样貌、气质、学识、钱财等等,等等,而像你这样情窦初开的年纪,更是有的时候仅仅只因为对方的一个习惯、一个动作,甚至是一个缺点,从而开始喜欢。这很自然,自然而然的,无需惶恐。可是感情的归途却只有一种,就是彼此间的相同相融,如果最终不能够相互同化,那也只有分手一途。可这同化的过程是痛苦的更是漫长的,开始是生活习惯,对各种事物的评判标准,接着是认知,思维方式,然后是价值观,世界观。正所谓七年之痒,现在很多的离婚都是因为过不了第一阶段的同化。感情的开始本身是没有错,关键在于你自己的目标,想要什么样的感情,什么样的生活,还是单纯的完全遵从自己的心,走到哪里算哪里。其实这些也都无关紧要,你要记住的是,我们可以犯错,但是一定不能迷茫。” 小兰听的迷迷糊糊的,似懂非懂,其实她心里很是清楚,自己已经是不可逆转的喜欢上了张德宝,可无论是他的个人条件,还是家庭状况以及社会交际,都没有任何的可取之处。直白的说就是烂人一个,她如果把自己的心思跟闺蜜或者家人朋友说的话,那规劝,指责和嘲讽会像潮水般涌来,所以她先是说给了单伯听,但她现在需要的不是一个倾听者或指导者,而是一个认同者,认同她的这种无所顾忌的情感是可取的。 她毕竟还小,经历的不多,单伯的很多话她理解不了,不过她听懂了一句,那就是感情的开始本身是没有错的,这算是认同自己的感情了吗?她不确定,于是又问道:“单伯,我是不是很傻,居然会钟情于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对了单伯,你觉得张德宝这人怎么样?你们一起住了些日子,应该有所了解吧?” 小兰已经止住了哭声,嘴角带笑,眉眼含情,单伯忽然明白了,她刚才的哭泣不是对这段情感的迷茫和惶恐,而是这种不对称的爱情让她无法面对亲朋好友的无奈。他明白陷入情网的姑娘是劝解不了的,所以他把原本到嘴的话咽了下去,想了想说:“生活是不可捉摸的,未来是无法预测的。现在好的,未来不一定还是好的。现在不好的,未来不一定还是不好的。所以我们要有坚定的信念,所有的结果到最后都是好的。你只需记住我那句话,我们可以犯错,但是不能迷茫。” “嗯,虽然他现在没有工作事业,赌术也不行。但我相信在我的改造和共同努力下,他一定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单伯看着答非所问,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嬉笑哀乐的小兰,无语着。小兰继续说道:“单伯,明天小梅竹子菊子她们问起,我怎么说呢?” “一件事情的发生,无论结果好坏,我们都必须要去承受。” “嗯,我就跟她们说……” “好了,丫头,”单伯打断了小兰:“我们快点吧,再磨蹭天就要亮了。” 小兰嘻嘻一笑说:“我们已经到了,你看,前面的底下入口就是。” 第十一章,女儿心思(2) 张明生从赌场出来心里就想着两件事,一是张德宝的左手肯定是保不住了,二是师傅的两百万赌资拿什么来还?他很是想不通,师傅明知道我不喜赌博,从没摸过牌具,为什么还一定逼着我去赌斗,竟然挑战赌王? 他不知道回去怎么跟师傅交代,一路上恍恍惚惚,磨磨蹭蹭的到家已经十一点多。他们住在底下停车库靠近中间露天的位置,用彩钢瓦搭了个七八十平米的房子。他推开门见师傅正在喝茶看书,怯怯的走到师傅跟前,说道:“师师傅,我回回来了。”然后就站在哪里,等候师傅指示。 “嗯,去把衣服换了吧。”他师傅依旧看书喝茶,动也没动。 张明生走到衣杆前取下自己日常换洗的衣服,脱了衬衫西服皮鞋,换上自己的衣物,然后说道:“师师傅,我我去把把这些洗洗了,再再还给你。”说着抱起一堆衣服就往外走,被师傅拦住了:“不用,这些不能手洗,明天我拿去干洗。我今晚下班去了趟商场,给你买了身行头,明晚去比斗的时候穿。放在你床上了,试试看合不合适。” “啊,给给我买买衣服干嘛?”张明生说着把脱下的衣服整理叠好放在师傅的床上,然后走到自己的床边。两张床是对面放着 ,中间就摆了个桌子,很是简陋。他看见床上有三个手提袋,其中一个超大的袋子里放的是西服西裤,包装完整,连衣架也在上面。他拿起吊牌看了下,吓了一跳,一套衣服一万八千多,赶紧去看另外两个小袋子里的物品,一双皮鞋四千多,一件衬衫一千多,一条领带八百多,一条蝴蝶结六百多,外加一块手表他更是傻眼,二十四万六! 张明生傻眼了,更加的急急巴巴的,说道:“师师师师傅,买这么贵的衣服干干干干干嘛?还有手表,我干干干活也戴戴戴戴戴不了啊。” 师傅头都没抬,淡然的说:“我的衣服你穿着实在不合适,所以给你重新买了套。手表你平时不喜欢戴就放着,等你与人赌斗或出席重要场合再穿。人总是要有一身出的去行头。放心吧,这是师傅送给你的。这些年师傅也没送给你礼物过。” “可是这这这也太贵重了,再再说为什么赌斗就就就一定要穿的那么正式?” “这是赌坛不成文的规矩,表示对对手的尊重,对观众的尊重,对裁判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哦。”张明生心想,难怪去比斗之前非要我穿上那套衣服,像武大郎一样,他是极不情愿的,只是不敢不听师傅的话。 “师师傅放放心,两百万的赌资和这身行头的钱,我我我会尽快还还给你的。” “师傅说过了,不用你还,师傅几时说过的话不算数了?你不要有压力,忘记钱的事。” “师师傅。”张明生叫了声师傅,心中十分感动,更是过意不去:“师师傅,你你怎么不不问我比斗结果?” “嗯,结果怎么样?” “我输了。”张明生走到师傅面前,低下头说道:“给给你丢丢脸了。” “哦?”师傅这才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张明生:“你输了?” “是是的,让你失望了。” “那到没有,这结果既在我的意料之中,也在我的意料之外。说说你是怎么输的?” “在在规定时间内,我我没没有拿到胡牌所需的十十十四张牌,只拿到了九九张。而赌王拿拿到了十四张牌。” “那你拿的九张是什么牌,对方的十四张又是什么牌?” “我我不懂怎么样才才才算胡牌,张会长跟我说,只要我拿到大大大四喜就保准能能赢的,并且告诉我大大大四喜是那些牌,所以我我就就拿了两张发发财,三张东风,三张南南风,一张西风,可惜时间不不不够,不然我是是可以拿到大大大四喜的。” “嗯,”师傅点点头,继续问:“对方拿的什么牌?” “他他他拿的是两个九饼,三个八饼,二三四饼,六七八万和一一一二三条。师师傅,他他这是不是可以胡胡胡的牌?” 师傅反问:“是不是可以胡,裁判当场没宣布吗?” “我我不知道,我没没等开开牌就就走了。我牌都没选齐,肯定是赢赢赢不了的,当时我心里就就想着怎么才能还上师傅的两百万。” “那你没等开牌怎么知道对手选的是哪些牌?” “他他选牌的时候我我注意了,记得很是清楚。” “哦?”师傅露出大喜之色,很是兴奋,问道:“这样说来,你不光是记住自己想要的牌,也记住了对方的牌,甚至是所有的牌都记住了?” “差差不多,不过我还还还是输了。对对不起,师师傅。” “没关系,你拿不齐十四张牌在我的意料之中,可是对方竟然能拿起十四张牌,还能胡,却在我的意料之外。想不到这小小的庐江城还是有些人才的。” “师师傅,明晚再输一场,两百万赌赌赌资和我哥哥的左手就都没没没了。可惜师师傅你也不不会赌钱,不然教我几招,想个办法还有机会。” “放心吧,你不会输。”师傅顿了下,说:“试试衣服,看合不合适。” “师师傅,这这能不能退,我自己去去买身便宜点的。” “退不了,穿下我看看效果,不行可以换的。” “那那我先先洗个澡吧,别弄脏了。” 第十一章,女儿心思(3) 张明生专门洗了头,洗了澡,身上洗的干干净净的才穿上皮鞋,衬衫,西服,再戴上手表,可是他不会系领带,师傅只得过了教他,一直教了十多遍,他还不得要领,最后干脆师傅帮他系好,然后退开几步打量着张明生,怎么看怎么别扭,心想,真的穿上龙袍也不想太子。只得无可奈何的说道:“明天早点下班,去理发店,打理下头发,还有胡子也该剃了。然后再去‘天下赢’赌斗。” “噢,知知道道了。” “嗯,那就睡吧。明天我们早点起床。师傅有事跟你说。” 张明生躺在床上总是睡不着,想着的就是张德宝的左手和师傅的两百万,还有那将近三十万的行头,也是让他心疼到牙根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敲门,他朝师傅看去,见他毫无动静,显然是睡着了。他开了灯拉开门一看,是个老头和一个女孩,那女孩好像在那见过,但是想不起来,那老头却不认识,遂问道:“请问你你们找找谁?” 来的正是小兰和单伯,小兰见张明生下身穿个大裤衩,上身背心,头发像四周张开,胡子拉碴的,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单伯回答说:“我们找你师傅。” “找是师师傅?哦,那那进来吧。”张明生拉开门把二人让进门里,再关上,然后引着他们来到师傅床边,搬来两个凳子让他们坐下,说:“你们等等下,我来叫醒我师师傅。” 张明生来到师傅床边一连喊了三声,都没反应,这时单伯叹了口气,说道:“唉,一代赌坛圣手,鼎鼎大名的猎豹,竟然蜗居在此,真是让人唏嘘感叹啊。” 张明生师傅本来朝里睡着的,这时翻过身来看着说话之人,接着一骨碌坐了起来,很是惊诧的说道:“‘闪电手’单从来?咦,你怎么在这里?” 单伯淡淡一笑:“我是来找你的。” “不是,我是问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怎么会出现在庐江城?” 单伯反问:“那你怎么也会出现在庐江城?” “你来这多久了?” “五年多了吧,那你又来多久了?” “也是差不多五年多了,想不到咱们竟在同一座城,却愣是五年没有碰到过。” “这大概都是我们深居简出的原因。” “那你现在又怎么知道我在此地,还寻了过来?” “这几年我是一直住在‘天下赢’的。我想知道你在此地的,不只是我,很快就会有更多的人知道。” “为什么?” “因为‘天下赢’不光开了盘口,还找了广告商,面向全网做现场比斗直播。” “什么?”猎豹咚的一下站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单伯点点头:“当然,我能从牌局中找到你,那些比我本事大人脉广的人就更能找到你。你没看直播?” “没有。多谢阁老相告,请问阁老是专为此事而来,还是另有要事?如果阁老没有其他事情,就请便吧,我还有事要办。咱们改日再叙旧?” “是有一事相求,说完就走。” “请讲。” 单老不答反问:“你和‘天下赢’有什么过节吗?” “自然没有。” “那就好,我想为‘天下赢’跟你讨个人情。” “讨人情?” “是的,毕竟在哪里这么多年,上下都对我礼敬有加,临走 之前也算是略有汇报吧。” “哦,我明白了,”猎豹恍然,说道:“你是为了那五百万的注码来的吧,嘿……,早知道你在哪里,我也就不玩这些把戏了,肯定是瞒不过你的眼光。——可是既然玩下了,按赌坛规矩,你我必须要赌上一把,以输赢来决定。” 单伯连连摇手:“无需再赌,我甘拜下风。所以才开口跟你要人情,希望你能卖我这个面子,日后自当补报。我知道中途撤注要扣除百分之十的佣金,这个钱我自会给你。” 猎豹一摆手,说:“哎,钱是小事。既然阁老开口,我撤注便是。不过,我也有一事相求。” “请说。” 猎豹指着张明生说道:“既然你看了今晚的赌局,相信你应该清楚张明生不是输给了赌王,而是败给了自己,败给了自己的那致命缺陷,这个我相信你也看出来了,这几年我一直在想办法,可就是无计可施,希望你在三年内能治好他的这个缺陷。” “我不敢承诺能治好他,但我一定尽力而为。”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单伯看着张明生,问道:“你怎么会……” 猎豹知道他要问什么,伸手打断了单伯:“我现在还有事要处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相见我们再来叙旧,现在我就打电话撤注。” 这是下逐客令了,单伯只得起身,说:“那就告辞了。丫头,我们走。” 小兰坐下后就在看手机,她怕看到张明生的样子,一直低着头,这时听单伯说走,就站了起来,正要收起手机,却来了微信消息,点开一看,惊呼一声:“啊,又有人押注张明生五百万。太好了。” 单伯一惊,看着猎豹,显然是问是不是又是你,猎豹遥遥头,表示不是自己。猎豹急忙问道:“知不知道是哪里押的?” “那我来问问梅姐。”过来一会,小兰说:“是江苏常州那边押的。” 单伯和猎豹对望一眼,都没说话,单伯想叫猎豹手下留情,别让张明生赢,可是刚刚才求过他,而且那还关乎他哥哥的左手,所以这话无论如何他是说不出口的。猎豹看他那一眼似乎是在问,你要不要留下来帮助‘天下赢’度过难关。 “各有各的缘法,各有各的命运,请求不来。”单伯像是说给自己,又像是说给猎豹听,说完携着小兰走出门去。 第十二章,打击很大(1) 虽然比斗要到晚上九点才开始,可张余今晚六点就到了,‘天下赢’一开门就走了进去,他没有去找张腊荣或者张琪羽他们,而是直接进了弹珠房。弹珠房在五楼的边角落,玩的人不多,不过张余对此却情有独钟。已经好几天都没来玩了,他觉得鲍习松和张明生的比斗输赢已成定局,没有必要再费神劳力,按部就班的进行就是。所以今晚他很是放松,他来弹珠房虽也玩耍,可更多的是练习。 弹珠房的玩法很简单,类似于外面马路上的套圈圈,面前摆满物品,然后用一个竹子做的小圈圈朝物品扔去,套住了就是你的。而弹珠房的玩法则是前面有很多的孔洞,把弹珠朝面前的孔洞投去,投进了里面就会出来别的珠子。而珠子的颜色不一样,价值也是不一样的。 人站在栏杆外面,离的最近的孔洞有两米,横向二十排孔洞,竖向五排孔洞,每个孔洞都是圆的,直径两公分多点,正好可以并排通过两个珠子。每个孔洞间的距离是十公分。这里面投中了,出来的是白色珠子,价值五十块一个。再过去五十公分,又是竖向五排孔洞,这里投进了,出来的是黄色珠子,价值一百一个。再间隔五十公分,又是五排竖向孔洞,这里出来的是蓝色珠子,价值二百五一个。最后五排孔洞里出来的是红色珠子,价值五百一个。 四种颜色的珠子代表了四种不同的价格,想玩的人要先去吧台够买母珠,母珠都是透明的,十块钱一个。母珠投进那排孔洞里,会出来对应的珠子,通过边上的凹槽滚到面前栏杆上的篮子里。然后可以拿着珠子去吧台兑换钞票或筹码。要投不进,母珠也是通过边上的凹槽滚向另一边。 张余已经玩了三年,每次来都是买一百个珠子,从开始的百投一中到后来的十头一中,现在白色的珠子他可以十投六七中,黄色的也能十投三四中,蓝色的投十次有时候也能中一个,红色的到目前他还没有尝试过,因为他知道就算是投中了,那也是蒙的。 他今天的手风似乎特别的顺,白色珠子竟然头一回做到了十投八中,接着向黄色珠子的孔洞投去,居然也做到了十投五中。他又向蓝色珠子投去,一连扔了三十个,中了五个蓝色珠子,这比以往成绩好了很多。一兴奋把余下的五十个珠子全部向最后排的红色珠子投去,尽管只中一个,但他知道这确实是自己投进去的,而不是蒙进去的。 他一直以来不管输赢都只是买一百个,投完算数。可是今天他觉得手感很好,于是拿着中的珠子又去兑换了一百个,他想找找感觉能不能提高自己的水平。可这次他一连投了六十个红色的孔洞,一个没中,投了三十个蓝色的孔洞也只中了两个,最后十个投向黄色的孔洞,还不错依旧是中了五个。 他很懊恼,一股脑的把所有中的珠子都兑换成母珠,他刚投了两个,感觉有人靠近,抬头一看,原来是单伯,张余本身言语不多,和单伯也无交情,因此没有说话,就是看着单伯,用眼神询问。 单伯开门见山,说道:“我想跟你赌一把。” 张余愣了下:“没听小兰和张琪羽他们说过你会赌的?” “可那不代表我不会赌。” “为什么要找我赌斗?” “我想叫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说吧,什么事,我能做到的,必定全力而为。也不必赌斗了。” 单伯把目光从孔洞上移到张余脸上,很郑重的说到:“我不想欠你人情,另外,我希望你是全命已赴,而不是尽力而为。” “虽然我敬老,可以帮你做些小事。但是我们并无深交,太过艰难的事情,我是答应不了的。” “所以我要跟你赌一把。” “这,好吧,赌注是什么?” “赌注绝对是你想要的,梦寐以求的。你输了只要帮我做一件事情,并且这件事不会影响你的生活,危害到你的生命。” “好,我答应你,那你要赌什么?” “咱们也不必舍近求远,就别扔弹珠。” “好。”张余有些吃不准眼前的老头,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自己就只会投弹珠,他偏偏就跟自己比这个,他心里疑惑,脸上却平静,问道:“怎么比法?” 单伯想了下,说:“这样吧,为免别人说我以大欺小,我投最后面一排红色的孔洞,你投最前面一排的白色孔洞,每人一百颗母珠,谁进的多谁就赢。如何?” 张余听了愣是说不出话来,他在弹珠房三年多,虽然喜欢玩的人不多,可来来往往的人他也见了不少,他相信投弹的技术自己是数一数二的,可是他不要说最后一排的红色孔洞,就是红色孔洞的最前排,他也是靠懵才能投的进,现在老头要拿最后一排来跟他最前一排来比,张余觉得有些荒谬,不过他生性不喜辩驳,只简单的说:“好,你先来。” 单老也不答话,用右手中指和食指夹起一粒母珠,手掌不动,两指弯曲,再猛的伸直,把珠子朝前甩出。珠子呜的一声直奔最后排最边缘的孔洞而去,应声落袋。单伯又用拇指和食指捏起一粒母珠,全身不动,只用食指发力,把珠子朝前弹去。珠子又是应声落袋,和上个珠子进的同一个洞。他再次捡起珠子,这次和第一次一样,用的是食指和中指,不过发力不一样,手指不动,手掌弯曲,再伸直向前甩去。又是咚的一声珠子应声落袋。 第十二章,打击很大(2) 单伯越扔越快,一连扔了十几次,虽然有几次拿珠子的手法和姿势一样,但是发劲不一样,但不管是那种,珠子全部进洞,且进的都是同一个洞。他边扔边说:“这种珠子要想扔的准,主要是靠力的运用,力有很多种,有巧力,旋力,坐力,直力,钻力,坠力等,身体也要协调好,到底是手掌发力,手指发力,臂弯发力还是全身发力。这些都是毫无技巧可言,全凭自己多多练习,熟能生巧。主要是熟才能生巧。” 单伯边说话,边示范,在说到巧力的时候,他是五指拿的珠子轻轻朝前扔去。在说到旋力和坐力的时候,左右手同时抓起珠子,同时往前扔去,左手边的珠子是打着弯的朝前奔去,而右手边的珠子开始较慢,落后左手的珠子很多,可是越来越快,最后后发先至。在说到直力和钻力的时候,同样是双手齐出,左手边的珠子笔直的落入洞中,发出一声咚的闷响,而右手边的珠子沿着洞口的边缘转了几圈才落入洞里。在说到坠力的时候,用右手把珠子高高抛向前面,珠子一开始在高空运行,临近洞口时才急速下坠落入洞中。 接着又用了好几种手法来投珠,比如用右手先投,左手后投,右手用的是巧劲,左手用的是直劲,左手珠在追上右手住的时候,在后面撞击着前面的珠子,然后一起入洞。再比如双手各捏起两粒珠子,四珠齐发。 他边说边投,话说完也停了手,对张余说道:“一百粒投完了,全中,没有跑空。” 张余看的眼花缭乱,目瞪口呆,一百粒珠子他不光是全部投进,无一跑空,而且每粒珠子所投的手法和用劲皆不相同。他在想,这真的是人可以做到的吗? “轮到你了。”单伯催促着。 “不必了,说吧,要我做什么事?” “事情可以等下再说,先来试试。”张余纳纳的只是不肯,单伯最后几乎把珠子塞在他手里,要拿着他的手投掷,他这才拿起珠子向白色孔洞投去,由于有些失神,居然没中。 单伯说道:“投远处的红色孔洞。”张余这次没有拒绝,依言朝远处扔去,只是不中,单伯拿起他的手,身体后仰,胳膊微太,告诉他利用全身的力道去扔,结果仍是不中。 这时张余也定下心来,按照单伯的指点开始投掷,单伯不停的跟他讲解着,用什么部位发力就该站什么样的姿势,用什么样的劲力需要哪个部分去发出,并且不停的纠正张余的手法,姿势和力道。一直讲了十多分钟,张余却丝毫没有进步。单伯停了下来,说道:“差不多就这样了,诀窍只有一个,那就是多练习。你乍听到这么多,不但与你无益,反而混乱了你以前学的,所以你要好好沉淀。记住,劲随心发,心随意动。” 张余脑子确实有点乱,他定了定神,说道:“多谢指点。有什么事是需要我去做的?” 单伯点点头,指着他中的那些红色珠子说道:“你把这些全部兑换成母珠,练习完以后,你的投掷之术应该会有个质的飞越。不过切忌操之过急,一定要循序渐进。” “好的,我记下了。” “本来今天早上我就要走的,但有件事情我放心不下,思来想去我认识的人里,唯有你是诚实可靠的,做事也沉稳。所以就多等一天,特来寻你。” “多谢单伯夸奖,有什么事你只管吩咐。” “我希望要是有一天小兰有性命之忧,你能护她周全。” “小兰?她在‘天下赢’能会有什么事?” “没有最好,就只怕万一。” 张余看着单伯郑重其事的样子,没有再问,也很庄重的说道:“单伯放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舍却自己性命不要,也定要保她安全。” 单伯拍了拍张余的肩膀,诚恳的说:“谢谢。另外我找你这事谁也不要说,包括小兰。” “好,我记住了。” 单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了,递给张余,说:“赌术所需的不外乎是七窍之力和四肢之力还有大脑之力,而这些力道都与心力有关,心力包括心气、心意、心念和心境,一个人要是心力够了,练起赌术来会事半功倍。这上面是一贴药方,材料也不是什么稀罕植物,你配制后经常服用对你的心力会有所增加,但是不要过量,最好是一个礼拜一次。” 张余下意识的接了过来:“这……,” “收起来吧,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但对你应该大有用处,他本来就是准备给你的,”,单伯微微一笑:“求人办事,总不能空着手的。” 张余环手弓腰:“如此那就多谢单伯了。” “不必言谢,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你救了小兰一命,我另有厚报。——小伙子,你沉稳干练,老成持重,一个小小的庐江分会的会长应该不够你干的,外面的世界宽广的很,应该去见识下。” 张余没有说话,单伯继续道:“那我就不打扰你,我先走了。——对了,如果有一天你去了上海,可以到“赢天下”来找我,不过,你赌术不够的话,恐怕没有人为你通传。” “好,我记住了。” 第十二章,打击很大(3) 单伯走后,张余看了眼时间,才七点多,他继续留在了弹珠房,也不管单伯中的那些红色珠子,完全沉浸在单老讲的那些指法、劲力和姿势里面,偶尔的再投出一颗母珠。虽然准头依旧不够,但是对于力道的掌控似乎有一些明悟。他已经完全陷入到了那种感觉里,随手比划着,又随手扔着母珠。 他正在忘乎所以之时,觉得有人在拍他的肩膀,他回过神来一瞧,原来是张明生。只见张明生头发理成了寸头,胡子也刮的十分清爽,西装笔挺,皮鞋程亮,蝴蝶结虽然是歪斜的,可整个人看上去还算是利整,精气神十足,不像昨晚的温吞状。 “今晚挺利索,还行。” “我我今天没没上班,就就干这些事了。” “你怎么会舍得请一天的假,我可是听张琪羽他们说你从不请假,舍不得那点工资。” “没没办法,我师师傅走了,我怕光自己去了,被老板赶赶赶出来那就丢丢丢死人了,所以干脆看不去了。” “你师傅不干了吗?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是是是啊,师师傅不干了,离离开了这里,我怕怕怕晚上回去被被老板赶赶出去,所所以来找你。” “找我没用的,我帮不了你。” “不不不是,我是来找你赌赌赌一把的。” 张余面色一紧,心中哭笑不得,心想,平时我总是一个人在这里玩耍,自得其乐,也没见谁要来找我比斗啊,怎么今天要来都来了,问道:“赌注是什么?” “我我赢了你你帮我一个忙,你赢了我我帮帮你一个忙。” “没兴趣,我没有什么事是需要你帮忙的。” “那那那那可说不定,我我也不不是一无是处,多个朋友多多多条路嘛。再说了,你你你又不是稳赢我的。” 张余想了想,说:“好,不过我事先声明,就算我输了,你的忙我能帮就帮,帮不上你也不能怨我。” “好好好的,不过你肯定能能帮的上,也只只有你帮的上。” “那你说吧,要赌什么?” 张明生看张余右手捏着的母珠,再看看前面的孔洞,说道:“咱们也别别别麻烦了,就比扔珠子。为为表诚意,我扔最后面的一排孔孔洞,你扔最最最前面的一排孔洞。一分钟为限,谁进的多,谁谁谁谁就赢。” 张余实在有种想撞墙的冲动,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都赶到一块来找他帮忙,然后都要以比斗来定夺,就连那个老实巴交一脸矬相的张明生也敢来跟他赌斗,这不是欺负人吗?而且欺负人的方式都是一模一样的。定的规矩那是完全瞧不起他,单伯那可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可你张明生有什么能耐敢这样对我说? 张余虽然心里不服,可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说:“好,那你先来。”说着把装母珠的盒子递给张明生,那里面大概还有几十个母珠。 张明生接过盒子,说到:“那那就就麻烦你再去换换些珠子来,我在这里先试试,我我还没没玩过这这这个呢。” 张余平时投掷,一点不耽误的话,估计是三四秒投一个母珠,他交给张明生的盒子里怎么也不少于五十粒,一分钟的时限肯定够用了,可看张明生那样子似乎还缺的多,张余也懒的多说,抓起一大把红色珠子,又去兑换了五百个母珠过来,一大半倒入张明生的盒子里。然后看着张明生练习。 张明生站在哪里,不停的调换着姿势,挥动着胳膊,再左右手捏起珠子分别投掷,每只手投了十个,各进了四五个,张余很是诧异,光是这种准头就比自己高明的多,难怪可以大言不惭的让着自己。张明生最后又连投三颗,这是三颗连发,速度陡然提升一倍,而且颗颗命中,这才收手,把装母珠的盒子放在胸前的栏杆上,说道:“可可以了,我们开开始吧,你你来记时。” 张余也不答话,看着手表,口中喊道:“三,二,一,开始。” 张明生双手齐动,不停的挥舞着,而且手速越来越快,到最后已经看不见手势,只有影影绰绰的一片,投出去的珠子连成了一线,每粒珠子间隔不过三五公分,全部咚咚咚的落入洞里,而滚出来的红色珠子发出叮叮叮叮的声音煞是好听,再落入前面的篮子里。 张余喊停的时候,张明生面前的盒子里珠子空去了一大半,张明生停下,说道:“一共投了一百九十八个,投丢了十四个,进了一百八十四个。该你了。” 张余不言不动,心想,我投白色孔洞的话,大概三秒钟投一个,还不是全进,你投红色孔洞竟然可以一秒投三个,还命中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九。这还投个屁嘛,对于张余来说,今天真的是打击非小。 第十三章,突如其来(1) 一连两次都不需要出手就败下阵来,张余确实郁闷之极,输给单伯虽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人家年纪摆在那里,不说别的,单是见识和练习就要比自己多的多。可是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比自己还小着好几岁,竟然用了类似于单伯一样的方式赢了自己,这种方式指的是大家同样都用了自己难以企及的赌术很霸气的让自己都没有机会出手就输了。 今晚的两场赌斗让张余感觉自己真的就像是个井底之蛙,对于赌术的理解和见识实在浅薄的很。他想,或许真的该像单伯说的,出去走走。 张余思潮反复,而面上却平静,问道:“你在投掷珠子的时候,另外还记着数目?” “对啊。” “数字不会记错?” “当然不不不会。” “你牛叉。”张余竖起拇指由衷的夸了句,在投掷的时候不仅要用眼看,双手也要不停的摆动,还要注意力道和姿势的掌控,然后在如此高速的运转下,还能清晰的记住珠子的数目,这不仅需要一心多用,还需要劲力、身体和心气的完美调配转换。张余要不是亲眼所见,绝对不相信时间还有人能做到这点。他忽然想到单伯说的心力是一切赌术的根本,有所感触。今晚的两场赌斗虽然让他败的极其难堪,可是他把单伯教的和张明生表现的相互串联印证比较,真的是受益匪浅。 张明生见张余怔怔的出神,催促道:“该该该你投投了。” 张余遥遥头,把所有的母珠都倒入张明生胸前的盒子里,说道:“这样吧,我就不投了。这里所有的母珠,你在两分钟之内全部投完,而且白黄蓝红四色孔洞要一样多,命中率要百分之九十九以上。你如果做到了,无论叫我做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之前剩的珠子,加上刚才他去换的,在张明生投过以后,大概还有两三百个,要在两分钟之内投光没有问题,命中率百分之九十九也没问题,可是加上四色孔洞均分的要求,实属强人所难。每色孔洞间的距离相差颇多,这中间对于力道的运用和掌控以及心算能力是极大的考验。 张明生看着面前的盒子有些犹豫,他在评估着自己能不能做到。其实张余在心里已经是同意帮助他了,之所以还出这样的难题,就是想逼出张明生的极限,自己是不是能从中学到些什么。 张明生想了会,对张余说:“我我我做做做不不到。” 张余没有看他,抬起胳膊看着说表,喊道:“三,二,一,开始。” 在张余数数的时候,张明生就知道辩驳已经没用,只得是尽力而为了。他双手放进盒子里,同时各拿起四粒珠子,放在五指中间,在张余喊开始的时候,他双手齐扬,八粒珠子齐出,分别朝着白黄蓝红四色洞口而去,每色洞口两粒。不过八粒珠子只有一粒进了红色洞口,其它全部落空。 张明生也顾不得命中率了,双手不停的穿插投掷,速度也比开始只投红色孔洞的时候慢了许多。不过一次八粒,数量却之多不少,头几次投掷每八粒只能进一两粒,渐渐的命中越来越多。五次以后能进三四粒,十次投掷以后可以进五六粒,投到十二次以后,每次都能进个六七粒,有几次甚至全进。 张余一直没有喊停,张明生在投剩只有三粒母珠的时候自己停了下来。张余这才说道:“时间用了一分四十二秒。” 张明生低着尴尬的说道:“一共三三三百一十六粒,进了一百七七七十五粒,百百百分之六十的命中率还还还不到。”他忽的抬起头看着张余:“这这样吧,你你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到时候四四四百颗珠子,两两分钟,九九九九十九的命中率,四色孔洞均摊。” “你要干什么?” “我我练一个小时。” “你练一个小时就能做的到?” “肯肯定行。” 张余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张明生,这家伙每次表现都要给人惊奇,他居然可以四珠,不对,是八珠连投,虽然命中率不高,可也比我高。也就是张余,属于那种性格沉稳型的,不然信心早就被打击的七零八落了。 “不用了,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张明生有些疑惑:“可可可是我还没没做到你说的要求呢。” “没关系,我帮你,就当是交个朋友。说吧。”张余催促着,他有些好奇自己可以帮他什么。 “那那那谢了,我我是想请你从中斡旋下,两场比斗不要分分开了,就就就在今天晚上同时举行。”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需要一个理由好去沟通。” “是是是师师傅交代的,他他要我今晚结束比斗,明明天一早离开庐江。” “他为什么要你这么做?” “那那那我就真不知道了。” “这算什么理由,我怎么去跟赌王解释?” “我也知道不不不合理,才才请你帮忙的嘛。” “那好吧,我试着去说下,但不保证可以用。” “谢谢谢谢了,我欠你个人情。那那没事我我就先走了。” “好,九点见。” 张明生走后,张余去吧台拿了好几个盒子,把盅的珠子按颜色分开,最多的就是红色,有好几百个,五百块一个,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吧。 他正弯腰数着各色珠子的数量,肩膀又被人拍了下,他以为是张明生去而复返,可扭头一看是张琪羽,他条件反射似的霍的站直身子,口气不善的问道:“怎么,你也要找我比斗,比扔珠子?” 第十三章,突如其来(2) 张琪羽被张明生的举动弄的莫名其妙,看着面有怒色的张余,身体凑近了弱弱的问道:“哎,你这是怎么了,我没得罪你吧?” 张余推开张琪羽:“离我远一点,先说清楚找我干嘛?” 张琪羽很是无辜,老实的回答到:“我没想干嘛,也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巡查下工作,看见你在就来跟你打个招呼。” 张余没有说话,继续弯腰去数他的珠子,张琪羽见了那么多红色的珠子,眼睛都直了,问道:“你投资多少钓了这么多?” “一千。” “我去,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厉害?几天不见你来玩,技艺进步很多啊。” 张余默不作声,只顾摆弄着他的珠子。张琪羽开玩笑说:“看来我要禁止你入内了,不然‘天下赢’迟早要被你赢光。” 张余只是不理,拿着珠子来到吧台兑换,工作人员清点后一共价值五万三千多,然后让张余拿出会员卡,金额直接存入卡内。 张余摸出会员卡,转身对跟在后面的张琪羽说道:“你敢禁止我入内,我就敢吊销你的执照。” 张琪羽嘻嘻一笑:“不用这么狠吧。” 张余在递会员卡的时候想了想,自言自语的说道:“赢光‘天下赢’?嗯。”他把卡交给工作人员时,对他说:“往卡里存入一千块,那是我的本金,剩余全部帮我押注张明生赢。” 工作人员以为听错了,又跟张余确认了一遍,待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开始帮张余押注。张琪羽伸手过来摸着张余的额头,说:“你没发烧吧,这也是钱,不想要可以送给哥们啊,我现在买房首付还缺不少,又要还车贷,关键还有谈恋爱。” 张余推开张琪羽的手:“别跟我哭穷。我怕你真的禁止我来,所以还给你们不好吗?” “你今天有点反常啊,被谁欺负了?” 张余差点脱口而出:都是他妈的张明生。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了下去,他知道这事要是说出去,会成为别人的笑柄,更别说自己同一时间被两个人用同样的方法欺负了两次。 他默默的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会员卡和票据,问张琪羽:“你师傅和张总在吗?” “都在办公室。” “嗯,你请便吧。我去找他们说点事。” “行,我陪你一起去,我也没啥事了。” 张余和张琪羽来到张腊荣办公室的时候,张腊荣正在生闷气,原因就是那个押注五百万张明生的撤注了,虽然强行收取了百分之十的费用,可是这么肥的一口肉到嘴边了还是溜掉,她很是不甘心。因此站在那里的小梅小兰大气都不敢出。小兰虽然知道前因后果,但她一个字都没说,她知道说出一点就会牵出一片。 张腊荣见张余来了,面色缓和下来,对小兰和小梅说:“你们去忙吧。”二人如释重负,匆匆离去,临走前小兰还冲张琪羽做个鬼脸,意思是你来承受张姐的闷气吧。 张余在鲍习松对面的沙发坐下,开门见山说道:“我来是想跟你们商议件事情。” 张腊荣问道:“张哥你有什么事?尽管说。” 张余掏出金皖牌香烟反手一根递给张腊荣,说:“我希望今晚和明晚的两场赌斗,合二为一,都在今晚举行。” 鲍习松虽然昨晚呕血了,经过一天的将养,已恢复如常,还没等张腊荣回答,已先开口:“好啊好啊,可以可以。” 张腊荣见鲍习松已然答应,也就没有提出异议,只是依旧问道:“为什么要放在同时进行?我就票是分开卖的,观众会有意见。” “这个你放心,我会跟观众解释清楚,他们看的是比斗场面,何时进行并不重要。至于原因嘛,就当是卖我个面子。” 话已说道这个份上,已不容张腊荣拒绝,张余一看时间,快八点半了,遂起身告辞,他要去比斗现场主持工作了。 张余到现场时,观众已经到了十之八九,他赶紧带领属下照例对现场所有设施进行勘验,这是防止作弊出老千。等所有设施牌具赌台检查完毕,时间是八点五十,然后就静静的等候赌斗双方出现。 第十三章,突如其来(3) 现场观众基本上买的都是套票,也就是三场的票一起买,座位是同一个。熊霸天也是买的套票,坐在昨天的位置上,他八点半就到了,这时看着珊珊迟来的陈振东,满脸的愤恨之色,忍不住问道:“陈老板这是什么情况,昨晚输了个底儿掉?” “输也不去你的赌场输。” “气性不小啊,这是怎么了?” “走了个厨师。” “嗬,多大点事,”熊霸天好笑的看着陈振东:“再招一个不就完了吗?” “说的轻便,那看可是我酒店的顶梁柱,摇钱树,那能说招到就能招的到。” “懊?就是五年前帮你打下那片江山的那个厨师?” “正是此人。” “我说你也忒不是东西了,人家为你的事业立下汗马功劳,没有他你能有今天的风光?人家走了你不好好体念人家,还要见疑。” “唉,”陈振东叹气说道:“我到不是见疑他,我是生气他走都不跟我知会一声,起码给我个表示的机会嘛,一声不吭的溜掉,就像你一样不知道情况的都要来说一声我不是东西了。” “或许人家有难言之隐呢。对了,说不定人家根本没走,只是外出有事来不及通知你而已。” “我去过他们的宿舍了,早已人去楼空,属于他的东西搬了个干净。只有他徒弟的了。” “行了,事已至此,烦恼已然无用,还是想办法招人吧。”熊霸天安慰着。 “我明白,但是我总要弄清楚缘由吧。等下张明生来了,我非的问个明白,为什么他师傅一声不响就走了。” 熊霸天愕然问道:“你说张明生是他徒弟,他也是个厨师?” “当然,我跟你说过他是我的员工。” “可你没说过他是个厨师,我还以为就是个打杂的。这么说我去你那里吃饭,,也有很多菜是出自张明生之手?” “不是大部分,是全部。”陈振东这样说是故意恶心熊霸天的,有五个厨师怎么可能吃的菜都是他做的。 “他奶奶的,陈振东你这个奸商。”熊霸天爆着粗口,脑子里出现昨晚张明生那张油腻汗渍的脸,像稻草一样的头发还有浓密的胡须上闪烁的光亮,他的胃不停的在翻滚,差点没压制住呕吐了出来。 正在这时,张明生从南门走了进来,熊霸天看着张明生,发现他头发理了,胡子刮了,没有了汗渍油腻,虽然毛孔粗大,皮肤粗糙,可也算是个正常人起码干净清爽了。 张明生今晚的表现比昨晚从容多了,可能是经历过了,也可能是身上那不菲的行头带给了他自信,又或者有了对付赌王的方法。虽然依旧不敢看向观众席上,可信步走去,始终面带笑容。 鲍习松今晚换了一身藏蓝色的西服,系着斜向条纹的领带,头发也用发膏打理过,特别的神采奕奕。身后依旧是跟着张琪羽和小梅,他们几乎和张明生同时到了赌台边,照例让张余的两名手下做了检查,然后各自入座。 今晚的赌台是重新换过的,长两米五,宽一米五,上面搭着绿色的绒布。鲍习松和张明生对面而坐,张余立在中间,两名属下分左右立定,张琪羽和小梅依旧是退后一米远。 张余见赌斗双方已经落座,时间刚好,他打开话麦,说完必要的开场白后,他继续说道:“各位现场的朋友和镜头前的观众们,我在这里跟大家通报一个情况,由于张明生的个人原因,再经双方协调一致,明晚的比斗也挪到今晚来举行,也就是两场比斗连续进行。不过比斗的方法和规则仍然不变。在这里我代表赌斗双方跟大家说声歉意。” 张余话音未落,现场已议论纷纷,不过没有一个人发出指责或抱怨的声音,有人甚至笑了出来:“噗,还会有下一场吗?” “对的,张明生能坚持到下一场不?” “哎,你说我买了三场的进门票,如果只有两场的比斗,那多余的一张票还给退不?” “不知道,应该给退吧,事实我们就只看了两场啊。等下问问庄家。” “那如果张明生连输两场,输赢已定,第三场还比不比?” “这样要问裁判了,”那人直接站了起来,冲张余问道:“张会长,要是连输两场,已经绝出了输赢,那第三场还进行不?” 张余回答说:“这是赌斗,三局两胜,不是积分制,一旦决出输赢,比斗自动终止。” 那人继续问道:“那你还道什么歉呀,还能有第三场嘛?那多余的票给退不?” 张余回答到:“无论有没有第三场,事实就是有变动,所以应该跟大家道个歉。至于票能不能退,这就不是我能管的事,所以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他怕后面会有源源不断的问题抛过来,紧接着说道:“感谢大家的谅解,请大家安静下,马上开始我们今天的比斗。” 现场这才慢慢安静下来,张余对着鲍习松和张明生说道:“二位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那我现在就宣读今晚的比斗规则?” 张明生和鲍习松同时点点头,张余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副崭新的没有拆封的扑克牌,接着说道:“今晚的比斗规则很简单,我这里有一副扑克牌,等下我会把它抛入空中,在所有牌都落地之前,你们每人抓去五张牌,谁的牌面大,谁就赢。这里只有一个规定,就是已经拿到的牌不可以再换,只要你的手碰过的牌,就是你的了。清楚了吗?” 张明生和鲍习松再次点头,张余把牌递给属下,示意拆开,然后专门对张明生问道:“你知道什么样的牌面为大吗?” 张余问完,观众一阵哄笑,张余其实没有要取笑的意思,他是真的怕张明生万一不知道,这才有此一问。 张明生听了双手扶桌,那意思是又要站起来回答,张余赶紧用手示意他坐着就行,张明生用非常肯定的语气答道:“我知道。” 张余冲他一点,然后接过属下递过来的牌,开始洗牌,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遂又问道:“那你说说什么样的牌最大,什么样的牌最小,大小的顺序依次是怎么排的?” 听完张余的问话,观众再次大笑起来,并且经久不绝。 第十四章,输得其所(1) 张明生红着脸,很是不好意思,不过他还是中规中矩的回答,说道:“同花顺最大,四条第二大,葫芦第三大,同花第四大,顺子第五大,三条第六大,两队第七大,一对第八大,什么都没有最小。”张明生如数家珍,惹的观众笑声不断,甚至有人起哄,问道:“什么叫什么都没有,那是什么牌?”观众们笑的更欢了。 张明生有些招架不住,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几如蚊纳:“一样大的牌,黑桃最大,红桃第二大,梅花第三大,方块最小。” 说到后来张余都听不清楚,但他知道张明生确实懂的大小之分,于是伸手制止了观众们的起哄,对比斗二人说道:“二位请准备,我开始倒数了。三、二、一。” 张余数到一时拿着扑克牌的右手用力向上抛去,最上面的扑克牌几乎直达楼顶,然后整副扑克牌分散开来,飘飘洒洒,翻翻滚滚的开始往下洒落。 在张余喊开始数数,鲍习松和张明生的目光就转向了他手上的扑克牌,等他把牌抛向空中的时候,鲍习松就站了起来,好让所有的牌都尽收眼底,但是有的扑克牌牌面朝上,有的扑克牌牌面朝下,有的牌面朝左,有的牌面朝右。这让他不能看清楚所有牌的牌面,虽然扑克牌在翻滚的过程中也会有面朝他时候,但总是会有那么几张是看不到的。不过没关系,他想要选的五张扑克牌都已经被他的目光锁定。 他准备选一副最大的牌,即黑桃十JQKA,让张明生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他看的很真切,黑桃A被抛在了最上面,黑桃十在黑桃A下面,这两张牌他都暂时够不着,黑桃K却落在了他的眼前,黑桃Q差不多是处于黑桃K平行的位置,这两张牌他几乎是触手可及,他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同时伸出左右手各拿一张,然后牌面朝下并排整齐的放在自己面前的台子上。他没有去看牌,因为到手的牌是不可以置换的,所以看牌也毫无意义,他也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 而黑桃J是在最下面的,已经落在桌面上,只不过是落在中间偏张明生那一侧,他同样是够不着,所以只得离开位置,来到赌台中间张余对面,用食指和中指轻轻一挑一勾就把牌夹在指尖,然后胳膊顺势一抖,扑克牌就向自己的位置飞去,落在另外两张牌旁边。 这时黑桃十和黑桃A已经已经离桌面不足三十公分高,本来两张牌离的挺近,可是牌在回落的过程中,向着两边分开,黑桃A混合着几张牌向右飘去,黑桃十和另外几张牌飘向张明生那边,鲍习松不敢怠慢,双手同时伸出,朝两张牌抓去,他先是朝黑桃十抓去,在将触未触之际,还有几公分距离的时候,黑桃A和另两张牌纠缠在一起,忽而牌面朝上,忽而牌面朝左,黑桃十已是掌中之物,他把心神都放在了黑桃A上,因为眼看就要落地,鲍习松瞅的真真,一把抓个正着,同时左手也抓住了黑桃小十。 鲍习松这时才完全放松下来,两条胳膊抬起来,双手一个漂亮的前抛,两张牌顺势飞到座位前面,和其它三张牌在一起。动作轻柔潇洒之极。五张牌都是牌面朝下,并排一起。 鲍习松也没有回到座位上,就在张余对面,台子中间笑嘻嘻的看着张明生。观众都在为鲍习松那优雅的气势,精彩的动作而欢呼鼓掌,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鲍习松身上,就连张余也是暗暗喝彩:赌王技艺,果然非凡。当鲍习松选好牌站定以后,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大部分人都站了起来,向赌王致敬。 不过张余也是分了一半的心神在注意着张明生,见他始终端坐着不动,赌王在最后抓取那两张牌的时候,他甚至发现张明生竟然还噘嘴白眼的做起了鬼脸,嘴巴鼓的老高。张余心里暗叹一声:扔珠子的手法那么高明,可是赌牌的水平却一塌糊涂,真他妈的是个怪人。 眼看鲍习松已经取好了五张扑克,最后一张牌离桌面不过两三公分高了,要是最后一张牌也落地,那就只能算他弃权了,这时所有的目光和镜头都聚焦在张明生身上,他也终于出手了。不过却依旧是端坐不动,稳如泰山,只是伸出双手,右手接住那即将掉落桌面的扑克,左手胡乱的在面前的台子上拿了四张牌,其中还有两张是明牌,所谓明牌就是牌面朝上,大家都能看的清,那两张明牌分别是方块二和黑桃七。他左手四张,右手一张,双手同时收回,把五张牌放在面前。 这时观众的嘘声,叫骂声,口哨声响成一片,大家全然忘记了昨晚张余告诫过的话,因为张明生的表现确实太过于脓包了,这不是欺骗大众的智商吗?可就在大家满声愤慨中,张明生弱弱的说了句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话,他小声的问张余说: “张会长,现在还可以加注吗?” 张明生虽然说的很小声,可是基本上都听见了,有的观众当场就安奈不住,跳了起来,大声吼道:“喂,你脑子进水了吧,也不看看你那牌面,还敢加注?” “他这就是哗众取宠而已。” “跳梁小丑。” “对,他的牌面就跟他的人一样丑。” “这家伙失心疯了。” “就是,他妈的想赢想成神经病了。” 第十四章,输得其所(2) 张余见过张明生投珠的手段,也知道他总是有出人意表的举动,可是这整个过程他看的一清二楚,尤其是张明生摆在哪里的牌面,两张明牌黑桃七和方块二既组不成同花,也组不成顺子,最大不过三条,可他也只是随手拿了几张在一起的牌,三条估计都没有,甚至两对都没有,他有什么底气敢跟赌王叫板?张余心里跟那些观众一样想法:是的,不是失心疯就是哗众取宠。 不过他面上还是耐心的说道:“中途加注的话,我不参与意见,你需要跟赌王协商,他同意就没问题。” 鲍习松也是被张明生整的一愣一愣的,等张明生看过来,他走回位置上,说道:“来来来,小伙子,先别急着加注,我让你看几张我的牌。”鲍习松从左往右开始翻牌,第一章是黑桃A,他翻过来以后问道:“还要加注吗?”接着翻开第二张黑桃K,问道:“还想加注吗?”然后又翻开第三张黑桃Q,又问:“还加不加?” 从他翻开第一张牌开始,观众席就响起了掌声,并且一直持续不断。他翻开黑桃Q以后,就停下了,一连问了三次,还加不加? 张明生脸色红了起来,不过还是倔强的说道:“我想加。” 观众又开始起哄了,有人喊道:“赌王,你就让他加,赢死他。” “对,让他输的内裤都没有。” 那边也有观众劝到:“还是算了吧,赢这傻缺干嘛?” 鲍习松也是怒从中来,又翻开第四张牌,那是一张黑桃J,继续问道:“还要加吗?” 这才张明生不再说话,而是用力的点头。鲍习松无奈,皱着眉头问:“那你想加什么注码?” “这把如果我赢了,就让我哥来你‘天下赢’工作。” 鲍习松没有答应,接着问:“那你输了呢?” “我输了就为‘天下赢’免费服务一年。” “我要你干嘛,你又能干嘛?” “我是厨师,实在不行还可以打扫卫生,洗厕所。” 鲍习松还未回答,观众起哄声又起:“我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赌注呢,原来是给自己找工作来了。” “你看他那矬相,还真不好找工作。” “是啊,又露了脸又捞了份工作,这叫一举两得。” 就连熊霸天都碰碰陈振东问道:“你已经开除他了?” “在我心里已经开除他一千遍了,只是还没来得及说。” “哦。” 张德宝站在大屏幕前,昨晚的位置上,和小兰并排站立,通过大屏幕看着张明生的举动,简直气炸了肺,心里骂道:你自己出丑也就算了,还拉上我。小兰看着屏幕中的张明生想笑却又不敢,见张德宝面如猪肝,只憋的她身躯微颤。 鲍习松见势成骑虎,只得答应,否则岂不是让人小瞧了我赌王的胸襟!于是对张明生说:“好,我答应你,你开牌吧。” 这时反而全场安静了下来,等待张明生开牌。 张明生先是翻开上面那张,就是最后落下他用右手接住的那张牌,是张黑桃小四,然后他又揭开黑桃七下面那张,是红桃K,张明生已经开出的四张牌分别是黑桃七,黑桃四,方块二,红桃K。最后一张还没开,观众又叫了起来,好像今晚的观众特别的嚣张:“这样的牌还开来干嘛?” “也不知道他怎么好意思开的。” “我看赌王一张A就赢他了。” “说不定A都不用,一张K就赢他了。” 张明生在观众的嘘声中翻开最后一张扑克牌,是张梅花小四,也就是说张明生的五张牌里有一对小四。 张明生打开了所有的牌,然后淡定的看着鲍习松。意思是轮到你开牌了,鲍习松之前已经开了四张牌,分别是黑桃JQKA,这样的牌面10JQKA随便来一张,或者是黑桃随便来一张,都是稳赢的,赢面达到百分之七十以上,可是在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氛围中,鲍习松翻开的最后一张牌却是梅花八。 现场从满堂哄闹中渐渐的趋于平静,最后变的落针可闻。时间仿佛静止了,鲍习松圆睁双眼看着那张梅花八,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拿的明明是黑桃十,怎么变成了梅花八?他不停的自语着:黑桃十呢,黑桃十呢。又冲张余问道:“这明明是黑桃十对不对?”然后站了起来,走到赌台中间,去台面的扑克堆里翻找他的那张黑桃十,再没有了刚才赌王的那种风淡云轻。 第十四章,输得其所(3) 张余也是很奇怪,他相信这绝对不是鲍习松想要拿的牌,赌王的赌术不可菜到如此地步,开始四张牌那么好的牌面,就是我来拿最后一张,不说同花,顺子,要个个对子也是轻而易举的。可现在的事实却是鲍习松只拿到一张梅花八,他的牌面就是一个菜牌,用张明生的话说,就是什么都没有,A最大,而张明生有一对小四,赌王鲍习松输了。 张余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他作为公证人必须要维持现场的秩序,他也不想堂堂一个赌王如此的失态,他冲鲍习松喊了几声:“鲍习松,鲍习松,还请回到位置上。” 鲍习松只得悻悻的回到座位上,眼睛依然死死盯着那张梅花八,他想不明白怎么黑桃十就变成了梅花八,他输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要说他,就是现场所有的人都感觉莫名其妙,大好的局面最后竟然是输,而且整个过程如同儿戏般,张明生只在最后几秒钟随便的拿了几张牌,居然就赢了赌王,实在是有些荒诞,这让现场的观众们无论是吐槽还是褒奖,都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因此现场鸦雀无声。 张腊荣和竹子菊子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通过大屏幕观看着现场直播,她原以为这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斗,今晚过后一切都结束了,可现在居然是站成了平手。她可不管那些过程是怎么样的莫名其妙或者匪夷所思,她更多的是个商人而不是赌徒,她注重的就是结果,可现在的结果是这一局鲍习松输了。这让她变的骤然紧张起来,香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旁边的竹子和菊子明显感觉到空气中的温度在下降,想走却又不敢,两人如履薄冰般。 在大屏幕前的小兰和张德宝同样的五味杂陈,小兰想要恭喜张德宝,可以在‘天下赢’谋的一份工作了,以后两人可以朝夕相对了,说不定张明生再赢一场还能保住左手。可是输的是她师傅,而且如果张明生真的再赢一场的话,那‘天下赢’的麻烦就大了,她忽然想到单伯执意要去求猎豹撤注,并且在听到她说另外还有人押注五百万的时候,她看到单伯和猎豹二人眼神里,那明显的担忧之色。难道张明生真的有翻盘的可能? 张德宝也没有开心起来,他是想凭借自己的能力要在‘天下赢’里找个好工作,而不是靠这种别人的施舍,尽管那是他弟弟,以这种方式进入‘天下赢’肯定是不光彩的。况且他把这局的输赢归咎于赌王一时的失手。两人各有各的心思,因此相顾无言。 张德宝的想法也是现场绝大多数人的想法,这可能就是赌王一时的失手。不过张余心里明白,一个赌王不可能犯这种十分低级的错误,但他又想不出其中的缘由,他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张明生做了什么手脚,不然为何他那么坚持着要加注呢?可是在鲍习松抢牌的过程中,他始终是不言不动的坐在那里,连手都没抬一下,还能做出什么手脚? 张余也没时间去想那些,左手拿起张明生的牌,右手拿起鲍习松的牌,对着现场和观众示意,然后宣布:“鲍习松那的牌A最大,张明生拿的牌一对四最大,这一局张明生赢。” 张余刚说完,鲍习松站了起来,身体前倾看着张明生,脸上有愤慨之色:“好,我们就赌下一场。” 张余指示手下撤去扑克牌,继续宣布:“现在暂停十分钟,十分钟后将进行第三场的比斗。” 第三场比斗的是骰子,张余一挥手,走上来两名服务员,每人托着个盘子,上面放着摇骰子用的盅,两人把盅放在张余面前就退了回去。张余照例对盅和每一粒骰子进行细细的检查。 这时观众席上又开始糟杂起来,只不过之前那嚣张跋扈的声音没有了,大家只是小声的议论着,陈振东问熊霸天: “刚才是不是赌王输了?” “你没看?”熊霸天在想着事情,下意识的反问着。 “我看了。” “那你还问我?” “我就是不确定嘛。” “我也不确定,不过好像是赌王输了。” “是的,那赌王是怎么输掉的?” “你没看见我正在想这个问题吗?估计是鲍习松故意放水。” “我想也差不多,听说‘天下赢’开出的盘口,基本都是押注赌王的,要是他赢了,岂不是要亏死。” 赌王放水这是观众最多的论调,张琪羽听的十分清楚,他也十分纳闷,师傅怎么糊里糊涂的就输了,比斗时师傅那飘逸的身姿,精彩的动作一气呵成,看的人赏心悦目,再瞧张明生,无为不动,两下对比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可结果偏僻是倒过来的。他理解观众们的感受,但他觉得还是应该告诉大家真是的情况,就走到张余耳边低声解释着。 张余已经检验完赌局,听了张琪羽的话,伸出双手请大家安静,然后说:“大家不要妄自揣测,我以赌协会长的名义跟大家保证,比斗绝对是公证公平的,不存在有放水之嫌。虽然赌斗讲的是技艺和赌术,但很多时候,运气也是决定输赢的一部分。” 大部分人都认可了张余的解释,现场又安静了下来,张余对鲍习松和张明生说道:“我们马上开始第三场赌斗,你们准备好了吗?” 鲍习松和张明生都点头表示准备好了,张余继续说:“那我就开始宣读规则了。” 第十五章,如同儿戏(1) “这一场比的是骰子,每人五粒骰子,规则就是一方摇另一方就去猜对方摇的点数,鲍习松摇的时候,张明生需要去猜出他摇的是几点,接着张明生来要鲍习松去猜。谁猜错谁输,要是双方都猜错或者猜对的话。那就是平局,我们重新制定规则继续比斗,直至决出胜负,清楚了吗?” 张明生和鲍习松都点头表示清楚,张余拿出一元硬币说:“现在我们投币决定谁先摇盅。” 张余这次没有刻意的询问张明生清不清楚,不过张明生却说话了:“张会长,赌王是前辈,又是这里的主人,就请他先摇吧,没有必要去丢硬币了。” “好,我问问赌王。”张余转头看着鲍习松,在张余讲解规则的时候,张余手下已经把盅和骰子分别摆到了张明生和鲍习松面前,五粒骰子被放在一起,盅揭开放在靠右手边。 鲍习松拿起盅朝空中空摇了两下,说:“好,我先来。”然后把盅朝着骰子罩去,一个左抄把五粒骰子全部纳入盅内,接着上下左右不停的摇晃着,骰子撞击盅壁发出叮铃玲的声音煞是好听。如此摇了一会,鲍习松突然放开盅脱手向前飞去,盅发出呜的声音破风而去,在张明生面前兜了一圈又回到鲍习松面前,这时鲍习松用左手接住盅,重复了一遍右手的动作,当盅再次从张明生面前经过回到眼前的时候,鲍习松没有用手去接,而是直接伸出右手,用中指在盅的边缘用力一弹,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盅翻滚着向上飞去,直达六七米之高,骰子在盅内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却并不掉落盅外,如此三次,鲍习松才用右手接住盅,再把盅口朝上,轻轻一抛,然后用左边胳膊接住盅顶,不停的晃动着胳膊肘,再稍微用力一抬胳膊,接着就盅口朝下,落在台面,就此禁止不动。 鲍习松的骰子摇的确实精彩,简直如同杂耍魔术般,观众席上又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议论又起: “票钱花的还是值得滴,光是见识了赌王的这种绝活,已是不虚此行了。” “那当然,骰子王的称号岂是能轻易能得来的?” “那这次他能赢不?” “应该差不多吧。” 陈振东也和熊霸天在交谈着:“赌王的这手你可以不?” “我行的话当初也不会输给他了。当时我也是托大,其实我擅长的是扑克,却偏偏跟他赌骰子。” “以你看这把他会赢吗?” “八九不离十,我看那张明生粗手笨脚的,还不知道会不会摇盅。” 张明生在鲍习松摇盅的时候,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桌角在看,鲍习松摇了四五分钟时间,他就看了四五分钟时间,并且眼睛一眨不眨的。 张余注意到了张明生的情形,心里想着,这家伙又在犯什么痴,不过眼睛能四五分钟不眨一下,也算是个奇人了。 鲍习松落盅后,张余冲张明生喊道:“张明生,现在你可以猜鲍习松盅内的点数了。” 张明生这才收回目光,使劲眨了好几下眼睛,说:“五六一,三十一点。”他猜的是五个六一个一,共三十一点。 张余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骰子上最大的是六点,就算五粒骰子都是六点,也就三十点,可张明生却猜了个三十一点,这超出了常理,因此张余又确认了下:“你猜的确实是三十一点?” “不错,我猜三十一点。”张明生点头肯定的说。 张余转而对鲍习松说:“赌王请开盅。” 鲍习松脸色变黑,揭开盅,果然是五个六一个一,三十一点,原来其中一粒骰子被鲍习松从中间摇的断开了,变成了两粒骰子,一个一,还有一个六。 现场一片咦,哦,啊,嘿的声音,有人说道:“这可没有偷奸耍滑,是真本事,看来还是有两下子的。” 又有人说:“这赌场还真是如战场,风云变幻,讯息万变啊。” “确实,看来输赢还是未知之数。” “嗯,现在就看张明生摇盅的手法了,不过赌王既然号称骰子王,这听声辨数的本领肯定是炉火纯青的。看来咱们有福气,可以再看一场。” 在人们的议论声中,张余让张明生开始摇盅,张明生右手拿起盅,然后交到左手,左手再拿着盅向骰子盖去,盖好后就此放手,停下不动。 张余不明白什么意思,询问张明生:“怎么了,为什么不摇?” 张明生露出他那洁白的牙齿,微微一笑,回答说:“我摇好了。” 第十五章,如同儿戏(2) 那位观众说就看张明生摇盅的手法了,这才话音刚落,张明生拿着个盅盖住骰子就说摇好了,这简直就如同儿戏一样。观众愣了,鲍习松愣了,张余也愣了,包括屏幕前所有人几乎都愣了。时间足足停顿了五秒,才有观众叫了起来:“这算什么?耍我们的吧?” 有人出声应和着:“岂止是耍我们,完全把我们当傻子嘛。” 跟着有人叫到:“重摇,重摇。”开始一声,接着两声三声,慢慢的连成一片,都要求张明生必须重新摇盅。 张明生并不说话,就是老神在在的看着张余,那意思很明显,你是裁判,需不需要重来来过但凭你一言而决。 张余也是头大,心里早就怨开了:这家伙还真他妈奇葩,极品奇葩,三场赌斗下来,就没消停过,总是给我找麻烦,而且麻烦找的让人始料不及。他虽然这样想着,可问题还是要解决的,跟属下商量了两句,对大伙说:“很抱歉,我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形,我需要跟赌协总会咨询一下,到时再决定是否要重新摇过。”说完拿出手机去旁边打电话了。 鲍习松脸上阴晴不定,心里堵着一口气,上局就输的不明所以,这次自己禅心竭力练习的手法竟然又被张明生猜了去,所以他是希望张明生重新摇过,也好让自己展现下听声辨位的本领,要是就这样猜出来,那有啥意思?他们在把骰子放在张明生面前的时候,五粒骰子全部都是六点朝上的,这是谁都看见了的,而张明生压根就没碰过骰子,只是拿盅盖一下,那不就是三十点吗?还有什么好猜的。 鲍习松正在想着,张余已经打完电话回到了赌台中间,大声的说:“各位,根据赌协总会的指导意见,摇盅只是一种说法或者一个名词,而一定需要摇盅或者不需要摇盅,那是规则,但我们开始的时候没有规定一定要求摇盅,也就是说摇也可以,不要也可以,总会最后给的结论就是,只要没偷千作弊,可以不用重新摇过。在场的各位和镜头前的观众,任何人对这个决定存有异议,可以申诉至赌协总会。现在,”张余说着转向鲍习松:“请赌王来猜张明生盅内的点数。” 现场没有人会有意见,他们起哄不过是想看到更精彩的画面,这都是事不关己,谁会去申诉,大家都安静的等着鲍习松的结果。 鲍习松很是无奈,面色不悦的看着张明生,简洁的说道:“三十点。”他刚说完忽然发现张明生诡魅的冲他笑了下,于是还没等张余来跟他确认是否就三十点,他率先反悔起来:“等下,是二十九点。”他想张明生不会那么傻,就光拿盅盖一下,那这跟不盖又有什么区别?鲍习松觉得张明生在盖盅的过程中一定是动了手脚的,而他在盖盅的时候手速并不快,过程更没拖拉,放下盅手就拿开了,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在盖的时候,用拿盅的手某根手指拨弄过骰子,轻轻一拨,只动其中一粒,只要骰子翻个身,点数就变了。而六的侧面是二,侧个身就是五,所以他立即改了二十九点。 只是几个瞬间,鲍习松就想了这么多,张余正要开口跟他确认最后的点数,他又否定了自己:“不对,应该是二十六点。”他想也有可能他拨动的是五点面,使两点朝上,那四六二十四,加上两点不就是二十六点吗?不过这次他否定的更快,刚说完二十六点,立即又改口说:“不对,是二十七点。”他又想,六的侧面还有三和四呢,二十七点也有可能,二十八点也有可能。 一连三次的自我否定,鲍习松额头已经有汗流出,开始是很细密的,慢慢的汗珠变大,顺着脸颊经过脖子再流进衬衫的衣领内,他的内心在进行着天人交战,不停的自我修正再自我否定,应该二十六点,还是二十七点?说不定是二十八点,二十九点。到后来他已经没在想着点数是多少了,只是一个劲的想着,我会输吗,我是赌王我会输吗,我是骰子王我会输吗,我输了该怎么办,我是谁,我骰子王,我会输吗,我不会输。 旁观者看不出鲍习松的心里所想,就见他看看张明生,再看看张明生那只盅,然后再看看张明生,目光就在张明生和他的盅之间不停的切换,好像是眼神无处停放。而鲍习松每次看张明生的脸都觉得张明生在诡笑,然后他就想的更多了。最后他干脆只盯着面前的台子看,然后摇头晃脑的。 大家都不知道赌王那是什么情况,就傻傻的看着,张余也不清楚鲍习松是怎么了,他看到鲍习松满头大汗,神色呆滞,是属于压力过大的原因,由此忽然想起单伯的话:心力是一切赌术的基础,而心力包含心念,心意,心气,还有心境。很明显鲍习松那是心境乱了,从第一次自我否定后就彻底的乱了,然后看什么都代入到自己的情绪里加以揣测,接着就越来越乱。 张余心想这样下去不行啊,再不把他拽回现实来,任由他在自己的情绪里胡思乱想,说不定人会疯的。他示意摄像的二人关闭还对着鲍习松的镜头,然后他深深吸了口气,再全部呼出一声爆喝,声震赌台:“鲍习松。” 第十五章,如同儿戏(3) 鲍习松终于在惶恐,绝望,不知所措的情绪中被拉了出来,看着张余下意识的回答:“嗯。” 张余指着张明生面前的盅问:“你猜的到底是几点?” 鲍习松也看了一眼那盅。回答说:“我猜不出。”然后晕了过去,倒在椅子上。 鲍习松倒下去的时候,在办公室里的张腊荣也一下子摊到在沙发上,心里想着,完了,‘天下赢’完了。五六亿的赔注,会赔个倾家荡产的。她这时才有点悔不当初,不该一意孤行要开盘口,更不该不听劝阻把倍率拉的那么高,原以为是稳赢的,可是世事变幻无常,让人难以琢磨,不过她很快就振作了起来,苦思对策。这确实是个女强人。 而同时倒下去的还有小兰,她看到鲍习松晕了后,知道‘天下赢’输了,一下跌坐在地上,她可没有张腊荣的心境,她想了很多,‘天下赢’要是没了,她的工作也就没了,优越的生活也没了,连带着爱情也没了。她还能跟张德宝一起同进出吗? 自从知道张明生挑战赌王以来,到现在张德宝才真正放下心来,他没敢想过张明生最后真的赢了赌王,他的左手算是保住了,还在‘天下赢’谋了份差事。他可不知道赌注的事,这‘天下赢’能不能保住还两说。他见小兰坐到在地下,忙问怎么了,小兰只是摇头,小兰被张德宝拉起来后就半依靠在张德宝身上,张德宝说:“那你去休息吧,我去找张明生,总算可以和他聚聚。” 小兰哼了一声:“我也去,找她算账。” 张琪羽见鲍习松又晕了过去,再次冲了上来,和小梅一起把鲍习松抱了出去。他们现在是没时间去想那些事情的。 这是很多人,应该说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一个结局,堂堂一代赌王竟然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并且还呕血一次,昏厥了两次。关键是输的不知所以,莫名其妙,甚至是有些窝囊的。 鲍习松已经被抱走了许久,现场还是一片安静,张余在想,鲍习松已经认输了,还要不要开张明生的盅,还是直接宣布结果。 不过已经有观众喊起来了:“张明生,你揭开盅让大家看看到底是几点?” 另一边的观众附和着:“我猜就是三十点,他根本没动骰子嘛。” 后面的人又说了:“这么容易骰子王会猜不中吗?看赌王那满头大汗,不知所措的样子,应该不是装的。” “看来赌王有些名不副实啊,晕了两次吐了一次。” “你行你来猜。” “要我猜就是三十点。” 观众在哪里吵闹不休,张余想了想对张明生说:“你就揭开盅满足了大家的好奇心吧。” “好。”张明生站了起来,揭开盅,里面五粒骰子没有丝毫的移动过,仍旧是全部六点朝上,一共三十点。那些猜三十点的观众像中了奖似的,跟边上人吵的更热闹了。 张余嘴上无言,心中骂了句:他妈的这样也行?然后他郑重其事的对着镜头大声宣布:“我作为本次赌斗的裁判及公证人,郑重宣布,此次赌斗的最后获胜者是张明生。” 这时观众席上想起了一片的叫骂声,因为这里除了张余外,大概再没人是押注张明生的,都输了钱,自然心情不好。而且三场赌斗下来,虽然结果跌宕起伏,悬念丛生,可过程除了鲍习松有些精彩的表演外,其实是沉闷的,直如儿戏般。 观众陆陆续续散去,两个摄影的朋友把镜头对准了张明生,接着走过来两名美女,想要采访他。张明生用手挡住了脸,躲躲闪闪的不愿意,正在拉拉扯扯之际,忽然传来一声断喝:“张明生。” 张明生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他老板陈振东,他赶忙挣脱美女的包围,一溜烟的跑了出去。陈振东在后面边追边叫着:“你别跑,我就是想问下你师傅的情况。” 张明生哪敢耽搁,转眼就跑了出去,消失在门后。张余交代了属下几句,也在后边喊到:“张明生,等等我,我找你有事。”跟着追了出去。 张明生出门就遇到了张德宝和小兰,他没有多想,拉着张德宝的手就往楼梯跑去,边跑边说:“哥,我我我有事情跟跟你讲,我们找个地方说说说话。” 张明生没敢坐电梯,而是拉着张德宝一口气跑到了十八楼,然后哥俩就一屁股坐在楼梯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张德宝边喘边问:“你跑什么呀?” 张明生也同样喘的厉害,说一字顿一句:“我,我,我我们老老老板在在在追我。” “你们老板追你,你跑什么,有事好好说不就行了。” “他他他肯定是是要问我师师傅的事,我我师师傅不辞而别了,我不知道怎怎怎么回答他,只只能跑跑跑。” 这时张德宝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小兰打来的,问他在那。张德宝回答说在十八楼就挂了。过了一会电话又响起,还是小兰打的,问他在十八楼那里,她现在在吧台。 张德宝告诉她等一下,自己马上就来。他和张明生打开安全通道的门,走到吧台的时候,不止小兰,张余也在。张余自动忽略掉张德宝,走到张明生面前:“我想跟你聊的事情,这样吧,都在酒吧里了,咱们去喝一杯。” 张明生看了张德宝一眼:“那那那咱们一一一起吧。” 第十六章,羡煞旁人(1) 四人在靠窗的位置围着一张圆桌坐了下来,小兰喊来服务员点菜和酒水,张明生问张余:“你你找我什么事,本来我我想跟我哥聊聊些家常。” 张余坐在张明生旁边:“说事之前我有个疑问,不知道你能不能为我解惑?” 张明生愕然,瞪着眼睛有点不可思议的说:“我我我为你解惑?我有那那个本事吗?” “当然,这是跟你有关的,也只有你能告诉我了。” “那那那你说吧。” “赌王为什么会输给你?虽然我知道你很漫不经心的赌,可是把漫不经心玩的很溜还能赢,那绝对是有很高的赌术造诣。” 张明生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我那那有什么赌赌术,其实不不是我赢的赌王,是是我师师傅赢的啦。” “你师傅?这话怎么讲?” “我我跟赌王后面的两局,每每一步怎么走,都是完全按照师师傅教的做,这这才能赢。” “这赌场变化讯息万千,你师傅他怎么就能预算的到?难道他有未卜先知之能?” “这这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我按照师傅说的做赢赢了的。 我也奇怪,从没见师师傅赌过,摸摸摸过牌具,怎么突然讲讲起赌来有章有法,头头是道的。而且还真的赢了赌王。” “那你师傅是怎么教你赢的赌王?” “师师傅跟我说说……,” “你们在这呢。” 张明生的话被人打断,是张琪羽来到了他们身后,接着就走到张明生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和张余一左一右把张明生夹在中间。 小兰刚点完菜品,这时问张琪羽:“师傅怎么样了?” 张琪羽苦笑一声:“师傅没事,不过天下赢却大事不妙了。” 小兰当然知道张琪羽所说为何,不过张余可不知道,遂问:“天下赢怎么了?” 张琪羽拍拍张明生肩膀,说:“呐,全拜他所赐,天下赢赔个倾家荡产也不知道能不能堵上那个窟窿。 “怎么回事?”张余追问。 小兰气鼓鼓的瞪着张明生,用手一指他的面孔,回答说:“押他的注码六百多万。” 张余心中一惊,又问了一次:“多少?” “六百万。” 开盘口和拉高倍率的时候,张余都有劝告张腊荣,尤其一百倍的赔率那是大违常理的,可其时鲍习松刚赢过,整个天下赢信心满满,以为输赢已定。不过张余现在也说不出责备的话来,他对张琪羽说道:“那里冒出来的那么多,那时候好像才两百万不到,这其中一百多万还是你们天下赢自己的。” “这还多亏了单伯,不然现在就是一千二百多万,又何止七百万!” “单伯?” 小兰气呼呼的再次指着张明生解释说:“就他师傅,居然在他身上押了五百万赌注。那晚你们都在的呀,单伯让我陪他去个地方,就是去求他师傅撤注的。开始他师傅要跟单伯赌一局,单伯要是赢了他才撤。可单伯自认不敌,不同意。后来好像单伯答应了他什么条件,就撤了。” 张余心中一动,他见过单伯的赌术,极其高深,那不是自己可以企及和理解的,而这也许只是单伯展现出来的冰山一角,可现在居然连单伯都甘拜下风,那对方赌术到了什么样的层次? “你说单伯自认不敌?”张余追问了一句。 “嗯!” 张余看着张明生心想,有个这么厉害的师傅,难怪可以赢的如此轻松写意。 张余对张琪羽和小兰安慰着:“你们也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你们也别怪张明生,他既然挑战,肯定是要赢的,这关系到他哥哥的左手。” 张琪羽说:“我明白,这怪不到别人,只能说……,只是本来我准备赌局结束了就去上海的,现在出了这种状况,那好意思跟师傅去说。” “你要离开天下赢?” “是,我表哥在上海开了家小的赌场,去年就叫我去,一直没有去,本打算今天赌局结束明天去跟师傅说的,现在只得往后拖了。” “嗯,出去闯闯也好,庐江毕竟是个小地方。说不定过些时日我也出去看看。” “你去上海,那小梅怎么办?”小兰问道。 “她暂时还留在‘天下赢’,如果我那边混的好了再接她过去。” 第十六章,羡煞旁人(2) 小兰还想说什么,被服务员打断了话头,两名服务员开始上菜,张余又重新要过菜单,扔在张明生面前豪气的说:“今晚每人必须点两个自己喜欢的菜,咱们不醉不归。——你明天不是要走了吗?就当为你践行。” 小兰嘿嘿一笑,抢过菜单:“这好事我喜欢,可话说张大哥今天怎么如此大方起来了?” 张琪羽故意很是不屑的说:“他是假大方,别人的钱用起来当然无所顾忌。” “谁呀,谁的钱?” “他用玩弹珠赢的钱押了张明生,那可是五万多。”张琪羽又拍了拍张明生肩膀。 “五万?一百倍那不就是五百万了?这,这,”小兰咬着牙说:“哈,张大哥,平时咱们关系都还不错的,可没想到你居然还在背后下黑手啊。那可要好好宰你一顿。” 张余看着张琪羽淡淡的说:“这可不能怨我,是有人逼着我,不得不买啊。” 张明生本来想跟张德宝聊一下近况和家里的事情,可中间隔着张琪羽,也没法说,只得愣坐在哪里,听他们说话的意思好像是因为自己,给‘天下赢’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于是问张琪羽: “你刚才说好像是因为我我给你们带来了不不小的麻烦,是是怎么回事?” 小兰在开元大酒店第一眼见到张明生的时候,就心生厌恶,这种情绪堆积到现在是更加的强烈,尤其是张明生赢了鲍习松,还逼得鲍习松呕血昏厥,那就更加的反感之极,她没好气的说:“还不是都怨你,一开始故意表现的像个懦夫一样,什么都不懂不会,然后却来个大反转,这可就害苦了我们‘天下赢’。” 单伯在小兰面前露的那些赌术可比在张余面前表露的多,她的震撼自然也比张余的多,她和张余一样的想法,连单伯都自认不敌,那你师傅有多厉害?小兰心想,你有这么厉害的师傅,怎么可能不会赌术,可是你却故意装作什么都不会,迷惑了大家,也迷惑了张姐,她这才把倍率拉的那么高,你赢就赢吧,非要装什么装。 张明生很是委屈,涨红了脸,嗫嗫的说道:“我我我我我没没有装,确实不不不不会,都都都是师师傅安排的。” 张琪羽安慰着,说:“没事,这也不能怪你。不过话说回来,你三场比斗没有一点可圈可点的表现,整个过程你给人的感觉毫无赌术可言,但就是这么奇怪,你赢了我师傅。这是为什么?而且第一场你表现的什么都不懂,那是真的吗?” 这些问题大概是在场众人都想知道的,因此都看着张明生。张明生认真的回答:“是是真的,我我确实不会,真的从未赌过。” 张余对张琪羽说:“你没来之前我也正想问他,被你打岔了。”又对张明生问道:“第二局赌扑克那场,我相信骰子王最后一张牌不是想要拿梅花八的,但是拿到手的却是梅花八,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手脚?” 张明生憨憨的一笑:“这这这个确实是是我换的。” 小兰听了啪的一声,把桌子拍的山响,蹭的站起指着张明生:“噢,原来你出老千。” “我我……我……我,”张明生被小兰一吓,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张余挥手让小兰坐下,他接着问:“那你是怎么换了赌王的牌?他原本想要拿的又是什么牌?” “赌王原本是是要拿的黑桃十,要是被他拿到那那那就是同花顺了,不过在在他一走神的当当口,我我用梅花八代替了黑桃十的位位置,原本就就是要利用规则,碰了牌就就就不可以换牌的,没没没想到赌王浑然未觉牌已经被被掉包了。” 张明生是照直了说的,可听在别人耳朵里似乎有贬低赌王的意思,小兰听了怒焰圆睁,又想要发火,张琪羽抢先问道:“那你又是怎么把梅花八塞到师傅手中的?” “赌王原本是是要抢抢黑桃十的,他他他也看的很准,不过他他的手离离牌还还差不多有有两寸距离的时候,他他以为是手到擒来的,就就去看看另一张牌去了,这时候我我鼓气一吹,把把梅花八吹吹向黑桃十的位置,黑桃十滑向一边,他抓住的其实是是是梅花八。可可可能是他太太自信了,还还一直以为抓住的是黑桃十呢。” 小兰听了忍不住挖苦着:“噢,你吹口气就能换走我师傅的牌?你以为你是谁啊?!赌圣还是赌尊啊?!” 第十六章,羡煞旁人(3) 张明生被小兰一说又回到腼腆状,张余一想,当时确实是见到张明生鼓嘴白眼来着,还以为他是做鬼脸,原来是换了赌王的牌,他不由的信了三分,只是这也太天方夜谭了吧,吹口气就能不知不觉的换走别人的牌?因此问道:“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你如何知道赌王想要什么牌,又如何肯定自己在换牌的时候不会失手?” “当当时我的右手离离那张方块二是很很近的,如果我我用梅花八代替黑桃十失失失败的话,我随时可以扣住方块二,在在在他抓住黑桃十之前把把把方块二送到他手中,按按着规则,拿拿到的牌是不可以替换的,所以他他总是不会拿到黑桃十的。” “嗬,这样说来你是准备阴我师傅的了?”小兰对于张明生的话总是要各种挑理。 “嗯,算算是吧。”这次张明生直言不讳的回答。 “你……,”小兰又想发飙,张琪羽制止了她,问张明生:“想法是好的,可是这需要极高明的手法,难道说全场所有的牌都能为你所用,你可以控制任意一张扑克牌?” “那那那到不会,但是我不需要控制每每每一张牌,我我只要用用几张牌来控制住对手的牌就就可以了。” 张余又问了一次:“那你如何知道赌王是要什么牌,而后进行控制的?” “师师傅跟我说,赌技的最最高水准不是自己想要什么牌就来什么牌,而是要控制住别别人的牌。所以赌王在选选牌的时候,我我一直就是在在观察他要要取什么样的牌。我我看见他取了黑桃JQK三三张牌,那那我只要控制住不让他拿到黑桃十,那他最大不过是是是同花,如果我在在塞给他一张别别别的牌,那那他就什么都没有了。然后我我随便拿个小对子就就能胜出。”说到这张明生看了一眼小兰,继续说道:“这这些都都是那天你们走后师师傅教教我的。我是现学现用。” “你说的道理我们也都明白,”张余说:“可是真的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这样吧,你露一手来看看吧。” 张琪羽附和着说对的,还是要眼见为实,于是叫来服务员,要了副扑克牌过来, 张明生问道:“那你们要我怎怎怎么展示?” “你想怎么表演?” 张明生想了想,对张琪羽说道:“那要不然这这这样吧,你把牌抛向空中,所有圆桌范围内的牌,我都接住,不不不让它落进菜盘中和桌面上。” 小兰当即不乐意,说:“别吹牛皮了,要是接不住,扑克掉进菜盘里,还是能吃吗?” 张明生听了回答说:“也也是,我只是用这样的方法接过豆子核桃之类的,还还没试过徒手快速的收取扑克牌,那那要不然咱就算算了吧,也别别试了。” “就按你说的方法,咱们试一遍,让我们也见识见识。菜弄脏了没关系,咱们重新点过,都算我的。”张余从张琪羽手里取过扑克牌,从里面剔除方块二,放在张明生面前,继续说:“不过呢,我加点要求,你用这张方块二给我把黑桃十取回来。” 张琪羽问张余:“咦,你好像对他信心很足吗?” “当然,一秒钟可以投出四五粒母珠,目标还是红色孔洞,关键是命中率达到百分之九十八往上,你见过这样的人吗?” “什么母珠,红色孔洞?”张琪羽乍一听没听明白,继而想到张余喜欢玩的投珠游戏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下意识的回答说:“不可能,这是人为可以做到的吗。难道你见过?” “是的,我见到过,而且还是两位,并且在同一时间。” 张琪羽指着张明生,诧异的问道:“你,你,你该不是说他就是其中之一吧?” 张余点点头,很肯定的说:“对,他就是其中之一,而且就是在今晚。不然你以为我能用一百个母珠中那么些红色珠子吗?都是他们帮我投的。我在弹珠房见到你时为什么神色难堪,就是因为在你来之前我刚刚被两个人用霸气的赌术打击的信心崩溃,差点被惊的魂飞魄散。你以为我压注五万张明生是意气用事吗?那是因为我见了他的手段,对他有信心。” 张琪羽也是个大赌师,他经常和张余比投珠,他的技术和准头比起张余还略有不如,他听说居然还有这样的神乎其技,抵死不信,摇头说道:“这简直是天方夜谭,除非亲见,不然说破大天去也是不信。” “你信不信无关紧要,反正我已经有了五百万的进账。对了,你马上就可以见识到了。”张余拿着牌转而对张明生说:“准备好了,我要扔牌了。” “那那那好吧,请大家往往退些,离开桌子一一米远。”张明生说着站了起来,把自己坐的椅子往后拉开一米远,大家都照样拉开椅子,人也退后,留出一米左右的空间可以活动。张余站在桌边,从三数到一,然后猛力把牌往上抛去。 张明生把方块儿用嘴唇咬住,眼睛注视着那些往下飘落的扑克牌。张余在扔扑克牌的时候,是右手拿着整副的扑克牌,侧面朝上使劲扔出,这样牌在散落的过程中会分的比较开,眼看第一张落下的牌离桌面已经不足一米高,这时张明生动了,他伸出双手不停的挥舞着,所有即将落入桌面范围的牌都被他抓在手中,手速越来越快,到最后只能见到空中白晃晃一片。由于身高受限,很多对面落下的牌他都够不着,只能围着桌子不停的转动。 这时他忽然放下手中抓取的牌,右手从嘴中拿起方块二朝前弹去,左手中指同时朝着落在面前的一张牌弹去。方块二飞过桌面撞击在一张最外围的扑克牌的边角处,那张牌被撞的朝右旋转,然后拐了个弯飞到张明生面前,与此同时方块二在撞击后也朝左回旋飞到张明生面前,他伸出双手同时抓住,然后牌面朝下扣在桌上,再朝着落向桌上的牌抓去,本来有张牌在他拿方块二的时候将要落入汤里,被他左手中指弹过去的牌撞击后又升高了少许,没有落下来。这时他双手连连挥动,把所有桌面范围的牌都抓入手中,等所有牌都落地后,桌面范围内没有掉下一张扑克牌,全被张明生接住,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一分钟。 张明生把接住的牌放在一起,翻开扣住的被方块儿撞过来的那张扑克,正是黑桃十。张明生做完这些默默的弯下身子去见落在底下的扑克,余下几人呆愣愣的站在哪里。 张余首先反应过来,弯腰帮着去捡底下的牌,这时大家才陆续的回过神来,各自捡起身边地下的扑克,再拉过椅子从新围桌而坐。 小兰注视着张明生率先说道:“想不到你矮胖矮胖的,身体的柔韧性和协调性居然这么好,手速也挺快的。” 小兰这有褒有贬的话语让张明生脸色红了起来,尴尬的微低着头看着面前的酒杯。张琪羽接着说道:“你果然是深藏不露,我们都觉的奇怪,一个从不赌博的人,怎么就敢押注两百万去挑战赌王,原来你早就胸有成竹,把我们都给骗了。单你刚才露的这一手,整个庐江我想找不出第二个人来,连我师傅恐怕都做不到。难怪你师傅要押你五百万,你算是把‘天下赢’坑苦了。” 张琪羽面有不悦之色,心想,你赢就赢吧,又何必玩这种扮猪吃虎的游戏?虽然‘天下赢’落下今天这种局面是因为张总的财迷心窍,可你这带着欺骗性质的手段也确实不够地道。 第十七章,并非幸至(1) 张明生听到张琪羽的言语甚有责怪之意,有些惶恐,赶紧解释道:“我我没有撒谎,也也也没有装腔作势。之前确实不不会赌,都是师师傅今天早上临时教教的。” 张琪羽自然不信,说道:“你这是欲盖弥彰了,就你那手飞牌,又岂是一日之功?”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