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九幽太牢》 第一章海潮共生 千年前,昭和的南越出现了一只妖兽——赤麟,不知为何选择栖息于横断山脉的“流岩洞”。 不仅如此,据说当时一位修士,机缘之下,得其精血,借此突破桎梏,修为猛进,逐渐成为一代强者,随后便在南越南部建立起了“火麟国”。 火麟国南边一处紧靠海湾的渔村——李家村,村民一如既往进行捕鱼打猎的生活。 叮!叮!铛……叮!叮!铛…… 一连串打铁的声音响起,极具节奏感,好像流动的音符,宛如钢珠碰撞玉盘的声音,清脆响亮,引人注目。 只见,这是一名胡子邋遢中年大汉,右手攥住手中的小精钢锤,左手拿着长把铁钳夹住一块炙热通红的铁块,然后他挥动着小锤轻敲两下,紧跟他又迅速换上一把大精钢锤,在铁块上重重地砸下去。循环往复,一次接一次的顺着节奏敲击铁块。 这中年大汉,姓张,名威;乃是八年前,迁徙到李家村的难民。因为他懂得打铁,所以才被李家村接纳,留在当地生活。 话虽如此,但只要经过他手打的农具,不仅经久耐用,而且锋利无比,甚至可以达到吹毛断发的程度。 ——酒香不怕巷子深。 张威的打铁水平逐渐被村民认可,为人却诚恳务实,又技艺高超。村民欢喜之余,难免会帮他大力宣传,随之口碑越来越好,名气也逐渐大了起来,经常会有其它村民登门造访,要求他打造一些农具,或打猎用的標枪等等;因为有了村民的需求,难免会在附近村子来回送货。 六年前,一个雨夜,他往隔壁村子送货,在回来的途中,遇见了一件怪事。那时,他见远处海岸有一轮青光,自远渐近快速飘来;由于海潮甚猛,一波接着一波海浪,只过一会儿,这青光被海浪冲上了海岸。 见此,他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敢忙跑到海岸。当他见到是一个摇篮,里面还传出婴儿阵阵哭啼声时,内心一阵狂喜,十分激动。他逐步靠近那摇篮,随后看清了婴儿的模样,紧闭双眸,皱着眉头,白嫩的脸颊,甚是招人喜爱,脖子上还挂着一块玉佩。而那青光正是由这块玉散发出来,好像正在保护这婴儿一般,柔和而温暖,沁人心脾,喜上眉梢的他连忙从摇篮里抱起了婴儿,裹在怀里,匆匆向李家村赶去。 回忆是甜美的。突然间,一道稚嫩的声音又把他拉回现实当中。 “威叔……” 这说话的孩子,正是张威从海岸抱回的孩子——徐霜华。 当时因他脖子系挂着一块玉佩,上刻“徐霜华”三字,所以张威已经确定这是孩子的名字,也不好改变什么东西,惟好顺从玉佩的旨意给孩子取名。 “我……”霜华踏过门槛,走近中年大汉身旁,低垂着头,不敢望向对方的脸。 张威看着少年道:“臭小子,太阳都歇了,还不帮忙拉风箱。” “好,知道了……威叔!”霜华闻言不禁忐忑,又高兴的遵从道。 这六年里,张威跟霜华提及过自己的名字,让其好生记住,这不是为了将来得到什么报答,而是一种互相尊重。 “六年,这么快过了六年,”张威已步入半百,加上长年在铁匠炉旁工作,难免会受火毒侵体,出现了肺疾,可他对打铁一直保持着赤子般的热爱,纯粹干净不沾其它杂念,这样才能打造出更好的铁器。 “霜华……” “哦……威叔,有什么事吗?” “你今年六岁,该是学打铁了……” “您终于肯教我是吗?” “打铁,是一门技术活,又苦又累!” “嗯!” “好!不过……还有一件事需要跟你说一下……” “霜华啊,”张威道:“火麟国,以武建国,崇尚武道;我一介粗人,铁匠出身,又怎懂得高深修炼之法,若送你去武学堂修武,他日修炼有成,定是成为人上人。” “威叔……这……”霜华知道这日子过的本就清苦,不想让他过多破费,“我还是不武学堂了,因为我想帮张叔在家打铁,不想让您太过劳累。” 其实,霜华知道这种问题。这是一次村里婶姨们闲聊时,他无意中听到了一些关于村长的事情——似乎就是关系这修炼武道问题。 这村长的儿子,五岁年纪,稍有聪慧,不好学习,顽劣贪玩,整日搞得村里鸡飞狗跳,乌烟瘴气,令村民对此多少有些怨气。不仅如此,村长为了儿子能去“清风镇”的武学堂,还花了不少钱财。 村中许多锁事,张威也是有所耳闻,所以他明白这要去了武学堂,定是不少花费,而且还要多作打点,这正是武学堂存在意义,否则也不是贫苦人的理想之地。 “我知道你想去,”张威道,“附近的镇子,最近就是石湾镇,少说有四里路,所以你每天要步行四里路去学武,还要回来帮我打铁,给自己赚钱用于津贴。” “好!”霜华听闻自己不仅可以修炼武道,而且还可以跟张叔学习打铁,心里满是欢喜,不由笑道,“我知道!” “暂且不谈此事,你首先还跟我学打铁的一些常识,”张威道,“你一定要记住啊!” 他紧接道:“火麟国,地处南越南部,横断山脉为邻,其山脉上有一座火山,导致了热气上升,所以火麟国才一直非常炎热。 我不是要对你讲明什么重要的东西,而是这火麟国到处弥漫热空气,导致我们的肝火过旺,容易上火,口干舌燥,为此我们铁匠会因地制宜,选择有水的地方来建造锻造台。” “如若不选择有水的地方,用来建造这锻造台会怎样呢?”霜华问道。 “其实这是有关一些属性相生相克问题,反正我也不是很了解,等你去了武学堂,自然就会明白了,”张威道,“目前我所知道的一切,是铁匠行业的先辈们一些经验之谈,我只是照着这样做而已。” 片刻,张威想到了自身的一些问题,务必对霜华有所提及,“世间很多事情都无法解释清楚,不过以我四十年的打铁经验,还是能给你指点少许迷津,免得走了些弯路。” 他看了一眼铁匠炉,兰炭正烧的旺,泛蓝的黄色火舌摇曳着,噼啪的迸发出火花,“其实这打铁的活,变相而言会耗损寿元,全因这火毒的关系。” “这火毒是什么?难道没办法处理吗?”霜华不知其火毒危害,也不知是否有办法解决这问题,难免会向张叔问道。 “有,可能付出的代价会很大,”张威道,“想必火麟国的铸造师有办法。” “为什么他们可以呢?”霜华又问。 张威道:“我们只是普通人,又怎知他们的手段?” “这……” 霜华知道威叔不想继续说下去,只有止住自己的嘴。 未知,充满着新颖,充满着奇妙,充满着危险。 张威放下手中工具,走出门外张望了一下,察觉四周无人,便安心回到屋内,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破旧的书籍,面露正色的对霜华道:“这是《三十六星缀法》,乃是我师父所授,可惜四十年来,我一直未曾参透一二,真乃遗憾啊。现传授于你,希望你能够领悟其中奥妙。” 霜华双手接过《三十六星缀法》,按耐住内心的激动,无比郑重道:“谢过威叔!” 此时,他纵有千言万语,也是无从说些什么,只是由衷向张叔保证,一定认真参悟《三十六星缀法》,使其不再蒙尘。 “好!”张威只说一字,便知道霜华的决心,是多么坚定。因为他知道霜华的不凡,确是可以解开这《三十六星缀法》其中谜题。 基础是万法根本,不论修炼什么小道,亦或大道,无非心境通达,一法通万法通。 张威现在唯一做法,就是帮助霜华打下牢固的基础,语重深长的对其道:“学打铁,不在于所谓的‘精妙’,而是一个‘忍’,唯有耐住性子,耐住寂寞。随之,他又想起了师父的教导,然后借机对霜华循循道:‘打铁是苦工,其中艰辛可想而知,但吃得苦,又耐住内心浮躁,方能成就一二,否则急火攻心,届时伤其身,损道基’。” 曾经,正是在师父循循善诱的教导之下,才有了现今的成绩,即便不骄人,但也得到了师父的三分真传。 “打铁即是打造内心,”他见霜华很是认真听自己教言,心中又是欣慰几分,“磨刀不误砍柴工,欲速则不达,唯有务实勤奋,一步一脚印打牢基础,才能学到真功夫。” “你知道吗?”张威接着下去道:“当初我跟师父学打铁,一开始都是干些琐碎事,诸如挑水劈柴,打理菜园子等。这一来二去,将近十年的时间,难免有所抱怨;可如今想来,这乃是师父的一片苦心,同时也是对我的期望所在。” 霜华见张威这番苦口婆心的教导自己,不由诚心道:“多谢威叔教诲,我自是铭记于心!” 第二章浊骨凡胎 天地万物,人为灵长。寰宇天下,为有德者居之。 德者;任重而道远,路漫漫其修远兮。或许,天有不公,龙生九子,面貌尽显,良莠不齐,资质各异。 火麟国,自建国之初,便广纳贤才,但其中无一不是能人奇士。 这种事情无可厚非,苍茫大陆一向遵循“能者自居,以武为尊!” 石湾镇,隶属红杉城的南方小镇,风景怡人,海湾蜿蜒绵亘,银色浪潮平躺在海岸,慢慢地紧拥浅滩上的礁石,而礁石表层布满了褐藻,宛如毛发一般,随着水流静静摆动。 ——白石学堂。 希望,不断重复,又不断揉搓,如同洁白的纸。 测试台,屹然立着一块笔直的紫色水晶,宛若垂直台上的石碑,宣示成功与否的关键所在。 六岁,年幼无知的年纪,而他们根本不知道现实何为残酷。 石湾镇,以“张、林、白”为首,可称名门望族,存在已有百年,其中不知经历多少风雨,受到了多少惨痛的教训。 家族的成功,在于继往开来的后辈。这不难发现,所谓的“名门望族”,有多么重视这场测试,家族长辈们早就领着自家子弟来到测试现场。 紫色水晶,又称“天启碑”。意为应天而示,顺天而为。 人为万物一员,天生元劲,而元劲却分五行属性。五行又分“金、木、水、火、土”。金为白;木为青;水为蓝;火为赤;土为黄。 阳光洒落在测试台上,青石砖表面的渍水早已挥发,只是排队的孩子们犹如一条长龙,人数高达百人左右。 楼阁的望台,阑珊处伫立五人,惟见中间的老者,抚着长须笑道:“三位家主,感觉对自家后辈,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这时,老者右侧的麻衣汉子,只是淡然道:“这无非出身优越而已,资质如何尚未定论,还需测试过后才知。” “黄教官,还是快人快语。”说话之人,衣着非凡,锦衣绸缎,语气温和的道,“张某虽是不才,入不了您法眼,但我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半个时辰过去,一众孩子还是静静的站着,直勾勾望向紫色水晶,甚者紧张到手心都捏出了汗。 “测试开始!” 学堂的一名导师站在紫色水晶左前方,拉扯着嗓子喊道。 “天启碑,主要验测你们的属性等级,上标九个刻度,一刻度为一段,评判等级为‘优、良、劣’。”台下两名导师各执记录薄,这其中一人又解释道:“这检验成绩的标准,只要达到三段及以上,才能评为合格,而以下则是不合格;还有就是测试成绩四段至六段,评选为良级。 片刻,这说话的导师望向天启碑的上端部位,‘当然了,六段之后,便是优级。’” “我先声明一下!”这时,又见另一位导师则开口道,“待会测试不合格者,请自觉离开测试台,务必影响下一位测试者,否则后果自负!” “喀!”这时,负责测试的导师,不仅视着众人,还轻咳了一下后,才宣告道:“第一位测试者——张青芝!” “在!” 报道之人,乃张家的二少爷,名为青芝,身着金丝透边长衫,腰系黄彩流云衿,间挂一块上品美玉,镂刻“纳福迎祥”。 “好的,”导师仔细看了一下眼前的张青芝,立即解释道,“等会,你务必放松,平复自己的情绪,全心全意试着沟通天启碑。” “谢导师提醒!” 张青芝深呼吸之后,伸出手掌贴在天启碑。 遽然,天启碑散发出蓝色的光芒,充斥整座碑体。 大概一分钟过后,但见蓝色光芒体势稍减,刚好落到了第五个刻度。 “水属性,五段,良,通过测试!” 对此,导师也是十分兴奋,大声宣布道。 之后,导师又鼓励张青芝一番道,“希望你不辜负自己的天赋,一定要再接再厉!” 这消息传入其它孩子的耳里,不乏有人议论道:“这真不愧是张家的二少爷,天赋惊人啊!” “是啊!” 突然,只见一个粗布麻衫的孩子,望着台上那意气风发的张家二少爷,一脸憧憬的说道:“这该是我多好呀!” 此时,队伍里一名富家公子,锦衣着身,金丝镶边齐袖,腰系品相俱佳的翡翠玉,尽显富贵气派;只见他寻声回头瞧了一下,眼中顿时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 “下一位!”导师开口道,“林美贞!” “是!”林美贞的声音显得十分甜美。只见她五官秀丽,眉若新月,一双杏目,顾盼生耀,身穿粉色牡丹长裙,十分惹人侧目。 “哇!竟然是林家三少姐,不愧是人如其名,当真长的十分漂亮啊!” 在一时间,林美贞缓步走向了天启碑前,伸出自了洁白如玉的手掌,遵循着导师的指示进行测试。 过了一会儿,导师盯着天启碑,观察碑体颜色变化,不仅发觉林美贞含有水属性,还有一股勃勃生机的木属性。 “水、木属性,四段,良,通过!” 观望台上,之前在黄教官面前自称“张某”的人,乃当今石湾镇的张家主,而站于他一旁的人,却是等同自己身份的林家主。 此刻,惟见张家主满脸笑意,对着林家主祝贺道:“恭喜啊!令千金资质过人,检测出少有的双属性,着实让人好生羡慕!” “恭喜!” 紧接,这五人当中,站于最右侧的白色长衫男子,也跟着称赞了一句,“令千金当真巾帼不让须眉啊!” 话说,这白色长衫男子,也非等闲之辈,其为三大家族之一的白家主。 “小女只是侥幸通过罢了,怎担得起如此赞赏?林某在此谢过两位家主!”林家主观望了一下测试台的情况后,随之开口道,“白家主的令公子还真测试,观其淡定自若的样子,想必也是天资出众,一鸣惊人!” “我在此就借张兄吉言,希望犬子也能够顺利通过测试!”白家主道。 三人一台戏。这整个场合下来,就相对而言,黄教官只是瞧了一眼身旁的老者,压抑住内心的不悦,一直保持沉默。 “下一位,白常风!” 声音响起后,一名身穿上等绸缎所织的白色锦衣,气度非凡,神色从容地走向天启碑,淡然自若的询问了一声: “导师,可以开始了吗?” “好的……开始吧……” 导师闻言,显然愣了一下,立即改口道。 “这……” 众人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天启碑。 台上突然闪耀着一阵白色光芒。待光芒逐渐褪去,远处的孩子们才真切感觉到刚才发生的一切,不禁觉得那名为“白常风”的同龄人,天赋之强,力压自己等辈。 这,差一点就超越五段的极限,达到接近六段。 “金属性,五段,良,通过!” 不仅导师吃了一惊,就连观望台上的老者,也浮现了满意的笑容, “这……未曾想到会是金属性,确实不错!” “下一位……” “不合格!” 成功,往往伴随着失败。霜华望着离去的少年,不由自主的攥紧拳头,手心都被汗水渗透,内心生起了一阵莫名的情绪。 “下一位,刘千越!” “火属性,四段,良,通过!” 导师看着眼前的刘千越,发自内心赞扬了他,道:“确实非常难得……不错,你先下去吧!” “是,导师!”此时此刻,刘千越的心情极具激动,高兴万分。 这负责测试的导师,看着刘千越走下沖试台,随后又宣布: “下一位……” “不合格!” 整个测试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就要接近尾声时,一直闭口不言的黄教官,看到目前测试的结果。 “今年优秀的弟子比往年要好很多!” 黄教官一旁的老者,“确实是一件好事!” “院长,不过……”黄教官刚想说着下去,却被老者打断,道: “请继续观看测试,勿必多言。” 等待,不仅消磨人的耐心,而且面对的压力将会越大。 “最后一位测试者,徐霜华!” 测试导师看着眼前的孩子,很是耐心开导道,“放松心情!调整状态,务必紧张!” “谢谢导师!” 霜华首先揉了揉手掌,才把手靠向眼前这座神圣的天启碑,心里祈祷道: “求求您……一定要让我通过测试……” 时间宛若指尖溜走的轻风,霜华内心却是一阵焦灼。这又过一会儿,天启碑突然亮起一道微弱的黑白光芒,只是极其隐蔽不引人注目而已。 “零段,不合格!” 这样的结果就连一旁的导师,一时间不知是惊愕,还是困惑,感觉这是千年未遇的怪事。 为什么……为什么? 霜华一阵惊恐失措,瞳孔闪现着灰色的色彩,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心里无比绝望。 这一时间,就连观望台上的老者感慨万千,也是有些郁闷道:“奇也!” “院长,这乃是历史上未曾有的事!”黄教官同样惊讶万分。 嘲笑,还有讥讽。 同时间,三位家主不由自主的讥讽道:“零段……这成绩,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随后,他们一致得到相同的结论,“此子,实乃浊骨凡胎,此生修炼无望!” 第三章枯木逢春 绝望,平庸;不断冲击幼小又脆弱的心灵,霜华不停质疑此刻的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哪怕是一段都好……”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李家村,海湾上的一间铁匠铺。 金属相互交击,发出阵阵敲击声。惟见,锻造炉旁的中年大汉,不停地舞动精钢锤,认真仔细的锻造着铁器。 锻造室的门,不知被谁推开,发出沉闷的声音。 “你终于肯从房间出来啦!心情好一点没有?” 霜华盯着中年大汉,“戚叔,对不起!” “你这番话,不太像出自你口中,”戚叔道,“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这成功与否都不重要……明白吗?” “可是,我的测试成绩连一段都没有……”霜华道,“我是否是失败之极?” “这武学堂的事,我会尽其所能,”戚叔道,“说过的话,不想食言。” “可惜……哪怕就是一段……”霜华道,“其实,我并在乎自己会怎样,而是害怕这影响了您的名声……知道吗?” “哪又怎样?”戚叔并未停止手头上的活,只是非常平静的道,“我已经老了,早就不在意风言风语。” “戚叔……我……”霜华听了之后,鼻子感觉一陈酸楚,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相信自己!”戚叔夹起模块,准备投入火炉,“这就算通过又怎样,没有又怎样?难道不要继续生活下去吗?即便再不济,还不是有这一口炉!” 噼噼啪啪! 兰炭灼烈燃烧着,红彤彤的火焰,尽情地包裹着模块。 “知道了……戚叔!”霜华抬起手,用袖子极力地擦拭着泪水,尽量的露出一抹笑容。 失败,会击碎人的内心,破灭梦想,可真害怕的是会一蹶不振。 戚叔瞅一眼霜华,“前路即使看不到尽头,但还要一直走下去,直到把路走完。” 黄昏,暮色的天际。 风,稍暧;海浪的声音,满带欢喜,纯真不再悲伤。 海滩上,阵阵浪花冲刷着黄沙,一次又一次抹去了那一串串脚印。 一群孩童脚踩着黄沙,弯下身子,手铲沙子,仔细地寻找埋在沙底的贝壳。 “嘿!” 霜华抬起身,看着那一道熟悉的身影,立马回应道:“六叔公!” 礁石旁,一名老汉正翻着小石块,似乎在寻找海蚝,“小华,今日的测试怎样?” “我没有通过。”霜华道。 “喔,没关系!”六叔公用手把竹篓的口子掀开,把海蚝放进篓子,跟着说了句,“你还年幼,要走的路还很长,这干什么事开心就好。” “谢谢六叔公关心!”霜华感谢道。 即便一个人的话会骗人,眼睛却不会骗人。六叔公看见霜华眼中的变化,感受到了他内心的压抑,却也无能为力,只好说几句话,“心要放得开,才能拿得起,不要纠结过去。花开自香,水清则明,君子不可一日无竹,夫者不可一日无勇。我活到这般岁数,早已失去了当初的雄心壮志,可还依旧平淡的活着。” 他接着又道:“我总感觉你与众不同,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这是命吧!命运这东西,天注定,谁也夺不走,也改变不了。” 人生百态,各有活法,唯有本心不变,方能通透。 霜华听了六叔公的见解,慢慢地品味起来,好像越发醇香,仿佛得到了一丝明悟,衷心的对他感谢道:“谢六叔公指点!” “这没什么,只是我随囗说罢了,”六叔公道:“记住六叔公的一句话,‘人生就像这浪潮,潮起潮落,该来的事情,还是会来,但退去的时候,它照样升起。’ 他又指向眼前的红海道,‘大喜大悲的是人生,若是没有苦难,你又怎会懂得自己在意什么?失败并不可怕,而是跌倒了,又该怎样爬起来。’” 霜华听后若有所悟,沉了口气,道:“六叔公,想必经历了许多事,才能活得如此通透!” “你确实是个好孩子。” 六叔公浑浊苍老的双眸,望了一眼天空,“看到了那夕阳了吗?” 霜华顺其望向那一轮夕阳,不由自主的说道:“看到了,很美!” “是的,夕阳很红,”六叔公道,“心里觉得难过的时候,不如看一眼美丽的夕阳,就会知道自己想留住这一份美好。” “我明白了,确实这样。” 悲伤的事,总会过去,而明天还是一样会到来。霜华此刻终于放下了内心那一丝芥蒂,由衷地站起身,仔细的观察着夕阳,还有绚丽多彩的云霞。 “小华,现在是不是感觉风变了,”六叔公合上竹篓的盖子,整个动作轻柔的像周围的暖风。 “我仔细感受了一下,感觉这风变得有点甜。”霜华道。 “若是如样,很好!” 命运的安排,往往是很奇妙,看似偶然却是必然一样。 六叔公想起了过去,往事的片段像是浮现在自己的眼前,对于现在而言,确实有些不愉快,但还说了出口—— “曾经的我和你一样,都是失败者,”六叔公眼神有了一丝变化,似乎有些落迫,道,“我记得那时候的测试成绩是二段。 他仍旧思索着,‘当天启碑呈现出我的成绩,我当场压制不住内心的悲愤,直接落寞的流下眼泪。’” 霜华对于六叔公的诉说,不禁是感同身受,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无助,感觉内心的世界没有一点光,只有缓缓道:“六……叔……公……” “这只是一些陈年旧事,”六叔公又道,“天启碑,确实可以宣判一个人的命运。” ——人,生于天地之间,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勿勿数十年,六叔公花费了太多时间,才懂这道理。 “小华啊!天启碑,它本身就是魔咒,让人痛苦的无法自拔。 他眼前的孩子,一直给自己某种直觉,‘魔咒,本身就是用来打破的,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相信所谓的命运?’”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甚至有时候,长者的指点,犹如拨开云雾而见青天。六叔公的言论,对现在的霜华太过于深奥,其中某些话语还不太容易理解。 “可能……现在这些话,你还不太明白,但某一天你能够站在一定的高度,就会看清这个世界的虚妄,”六叔公道,“我膝下无儿无女,孤身一人,错过了太多的美好,一生安稳,却是活在魔咒里。” “六叔公……您……”霜华清晰地看见那两行浊泪。 “之所以人为灵长,是因为生智,这造就人可以明辨是非,”六叔公再道,“我已是将死之木,因此我不希望你沿续前辈路途,理应心生新芽,试着挣脱束缚,打破牢笼,翱翔天地。” “我还是听得不太懂!”霜华听了之后,则是一脸疑惑,陷入了沉思。 “不知为知之,不懂即懂得!”六叔公道,“放下即拿起,纵然天资愚钝如何,谁言这样就无法追求武道?” “霜华在此,真的要多谢六叔公教诲!” 夕阳不再红,陷入了沉睡。慢慢的,黑夜悄悄来临。 叮叮!当! 铁匠铺,一道影子在昏暗的室内,静谧同锻造台上烛火。 一缕银光突兀地照入,烛火被闯入的轻风吹了一下,忽然摇曳了起来,仿若夜间舞动的裙摆。 “我跟武学堂那边沟通了。” 门开了,戚叔走了进来。 “戚叔,”霜华闻言,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小精钢锤,继续敲打着眼前的铁块,“不论如何,结果都一样,他们决对不会收下我。” “是的,但我不想就这样放弃。”戚叔随手找了一张凳子坐下。 “今天的下午,我遇到了六叔公。”霜华一边工作,一边开口说道。 “噢!是吗?”戚叔拿起桌前的茶杯,自顾地给自己斟茶。 “六叔公对我讲了许多事,但我听得不太明白,可能我理解能力太差了吧!”霜华似乎有些自嘲道,“纵使不懂,但是我很开心!” “你开心就好,那武学堂的事?”戚叔喝了一口冷茶,润润喉才说道。 “戚叔……您知道吗?”霜华道,“六叔公说他曾经的测试成绩是二段。” “怪不得你突然变了很多。”戚叔道,“六叔公是一位智者,而且他没有失败。” “戚叔也是这样认为。”霜华隐隐的露出一丝笑容。 “生活本身就是一场历练,六叔公却选择勇敢面对现实。”戚叔见茶杯里空了,又准备斟上一些茶。 火炉的炭火,燃烧着,红色的像夕阳的光芒。 叮当! 霜华放下小精钢锤,顺手拿起放在一旁的钳子,观察炉内的炭火,“戚叔看一下,这火可行了吗?” “呵呵!臭小子!” 戚叔破笑了几声,“快了!” “好的!” 霜华应了一声,随后便夹起了铁砧上的铁块,格外利索地把它投入炉內。 “打铁即是打造内心,”戚叔脸露喜色,心里一阵愉悦,双目透着赞赏之意看向霜华,“你年纪虽幼,却经历了一场这样的考验,这大起大落的过程中,懂了许多道理。” 第四章焉知非福 一弯新月,繁星点点。恬淡的海风,牵动人的心弦。 人的心境,似乎在经历了太多事情,便产生了困惑。 深夜无眠的人不知是谁? 红海湾,早已退去了潮,海浪依然摆动着,轻推轻落,沙滩上闪烁点点莹光。 黑色的夜,安静如海平面。黑暗中的一间茅屋,时不时传出声响,好像是一曲满带韵律的琴曲。 “嗯!”一阵犯困声过后,“最后一件啦!” 锻造炉传出阵阵热气,但见霜华只是身穿一件单衣,橘红色的火光,映照着脸颊,晶莹的汗水布满额头。 虽然霜华此时生起了少些倦意,依旧努力地维持着清明,纵算没有停下工作,可也比一开始的时候,力度稍显不足许多。 “我的心境变得通透很多。” 那一件事情之后,好像会在某一刻,一切又逐渐变得开朗,不声不响中,他进入了一种自我顿悟的状态。 ——你到底想要暗示什么? 难道我这些日子来的变化,真的都与你有关吗? 霜华感受到了一丝充满神秘的气息,就像光着脚丫踩在沙滩的感觉,甚至在阳光下,身体顿然萦绕着一股莫名的暖意。 “即便这种感觉很微妙,但我却能真正的体会,双眼似乎发生了变化,体觉到周围像是有五颜六色的光点飘浮眼前。” 锻造炉内的火焰,正在持续燃烧着,上腾的火舌,却显变得小了许多。 霜华近距离地观望炉口,觉察到炉内的温度正在逐渐下降,不料被顽皮的火花溅射到脸颊。 “你们还真是老样子!” 锻造台上零散的工具,霜华只是稍作收拾一下,随后便转身离开了炉边。 “吱!” 凳子似乎承受不住霜华的体重,发出一声抗议。 弯月,夜色,烛光。 独自一人,一茶壶,两茶杯。霜华望着其中一个茶杯,还留有半杯茶。 “唉!” 生活有时候,就是那么简单,淡有淡味,咸有咸味。霜华不作思考,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一本典籍——《三十六星缀法》。 “这本书的开篇,我还是似懂非懂。”霜华心念着,“道,无相,无形,其如混沌。大道无名,即为天地之始;宇宙有名,即为万物之母。道,太一,却生二,而生三,三又生万物。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侥。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妙,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无……有……”霜华喃喃自语,“呃……烛火静静燃烧,他自己只顾看向手中的书,时而格外苦恼,时而困惑不已,反正是百思不得其解,惟有感叹道,‘这根本看不懂吗?’” 一瞬看似很短,往往却是灵感所及时。 “等等……不对……”霜华又仔细想了想,心里有了明悟,“书中所述的是无,是万物之始,那‘有’就是万物之母,其根本在于太一,这难道宇宙的存在,就是从虚无产生万物?” 心,有了猜疑,便有了寻追真相的动力。霜华认真翻阅每一页,仿佛着了迷,表露出一幅如痴如醉的样子。 蜡炬成灰,天色逐渐放亮。一鸣鸡叫声,高亢嘹亮,响透天际。霜华刚好翻到典籍最后几页,这对他而言,即熟悉又陌生。 典籍的最后部分,不再是文字,而是四幅观想图。 只是,第一幅图右侧题有一副对联: 万丈红尘三杯酒; 千秋大业一壶茶。 炉内的火早就灭了,清晨的寒气,弥漫整个茅屋内,有些刺骨。 “昨晚,是不是一夜没睡?” 吱一声,戚叔打开门,前脚踏过门槛,立即寻问了一声。 “噢……”霜华展开双手,提了提腰,装模作样地眨了一下眼晴。 近月来,像这种彻夜不眠的状况,断断续续已有好几次。他每一次看着戚叔的眼神,总想每每遮掩过去的说道:“我已经睡了两个时辰。” 追究的彻底,只会是互相不愉快罢了。戚叔看出霜华眼里流露出慌张的神色,心里已经清楚他对自己撒了谎,只是选择避而不谈。 他只管用包裹打包好锻造台上的器物,然后随口提了一句,“我待会要去石湾镇,你确定要跟着去吗?” 霜华从他话句里,感受他此刻的心情是无比纠结的,但又立马想了一下,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这一定要去,我还想跟戚叔到石湾镇图个新鲜呢!” “臭小子,还不快去披上外衣!”戚叔假装生气对霜华斥责了一句。 晨间,微风抚面。 天气虽然有些冷,可石湾镇却一点不冷清。 这整个石湾镇,有两条主街道。西为“湘妃街”;东为“惠普街”。 话说此刻,霜华与戚叔正行走在惠普街。 街道两旁,摆满摊位,各式各样,琳琅满目,五花八门。 人潮涌动,形形**,高矮胖瘦,各聚一堂,形成了热闹非凡的景象。 纵使霜华心生猎奇,但也知道今天有事要办,不免打住自己的小心思。 俩人的步伐缓慢,但也来到了街道的中央。 幻云阁。 红杉城远近闻名的拍卖会,同样是各求所需的交易场所。 戚叔嘱咐了一声霜华,道:“你等会儿一定跟紧我,莫要随意走动!” 幻云阁,极具气派,整个楼阁乃用红杉城特有的赤水杉所构建,环绕而成的栏栅,各具名花图案,栩栩如生,定是出名家之手,可谓巧夺天工。 整座楼阁呈宝塔式,依次三层而叠,其中最下一层为拍卖场,而中层是观望台,实则为贵宾招待所。 传闻中,最顶层乃是幻云阁阁主居住的地方,且这位阁主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未曾有人见过其真面目。 暂且不论此等神秘人物。其实,幻云阁还设有一座暗阁,又称楼中楼。 牌匾上刻“内阁”二字,金漆所铸,夺人眼球,十分光彩夺目。 戚叔带着霜华从前门走了进去,一切显得轻车熟路,分明不是第一次来过这里。 “稀客啊!” 屏风后背,走出了一名形体富态的中年人,笑容可掬道,“唉哟喂,今个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钱总管,勿需讲这些客套话!”戚叔随意坐在一侧的椅子上,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霜华。 霜华会意,略显小心地坐在了戚叔左侧。 “戚老哥,此番前来,可带来好宝贝?”只见,这位名为“钱总管”的人,再次面露笑容。 戚叔仔细认真翻开手中包裹,随手放至桌面,“钱总管请过目!” “戚老哥,咱们交易多次,您还总这般小心翼翼!”钱总管看了一眼过后,便又退了回去。 “小华,”戚叔起身,又一次叮嘱道,“在此等我一会,记得不要随意张望!” 四周的屏风,绘制的是牡丹,红白各簇,花枝招展,争奇斗艳,简直就像盛于四月天,使人身临其境,着实惊艳。 时间,正随着牡丹花的转动,缓慢流逝。 “小华!”戚叔从屏风处走了出来,恰好瞧见霜华正在观摩着牡丹图,似乎格外入神,不禁出了声唤醒他。 “戚叔,您终于出来了!”霜华闻言立即收起了目光。 “我们走吧!”戚叔开口说了一句,便引着霜华走出内阁。 屏风后,那位名为“钱总管”中年人,小声默念道:“有趣!怪不得……” 幻云阁,相比较之下,虽然富贵辉煌,但不如惠普街更接地气。 目前,霜华至少是这样认为。因为出了幻云阁,他就觉得身上少了拘束感。 “你刚才从那屏风里看到了什么东西?”戚叔不由来问了句霜华道。 “我只是看到了屏风上的牡丹,很美,很漂亮,感觉就像活的一样。”霜华如实回答道。 “是吗?”戚叔还是很疑惑,刚才自己确实看到了那一幕,霜华感情入了魔一般。 “戚叔为什么一直那么紧张?”霜华察觉到他脸部表情有所变化,好似疑心重重的样子。 “没事!”戚叔拉住了霜华的左手,道:“惠普街有间馆子,煎饺特别好吃,我们要不要去尝一下!” “当然可以啦!”霜华笑了笑,满怀期待的道:“我还没吃过镇里的煎饺。” 赵记饺子馆。 馆子里的生意非常兴盛,基本上座无虚席,很难寻得适合的位置。 “客官,是否用餐?”此时,一名小二立即过来招呼戚叔他们。 突然,霜华瞧清那小二的模样,惊讶的说道:“刘……千……越!” “你是……”小二也看清了霜华的样貌,同时吃惊道,“徐霜华!” 霜华听到对方说出自己的名字,神色有点黯然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原来,这小二便是那测试通过的刘千越,或许现在相遇的场合,对他们而言世界真的很小。 “现在你的名声,可谓是大名鼎鼎啊!”刘千越看着他的脸色有所变化,心里产生一阵感触,小心翼翼的道:“如今整个石湾镇都传遍了你的名字,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知道又怎样?”霜华语气淡然道,“今天,可是来吃煎饺,所以不想谈论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第五章怪物作乱 客朋满座,用餐之余,不忘谈笑风趣。 馆内有一围桌,四人成聚,但见每人只顾吃着饺子,并未作出任何言论,尽管填饱自个肚子。 “这里的饺子很好吃,今可是特地约你来这里。”这时,见是一名少年,身穿长衣青衫,一派朝气蓬勃的气象,看向了店家道了一声:“两份水饺,饺子要煮得透一些。” “这确实难得回家一次,理应清闲一回。”话说这也是一名少年,五官端正,样貌英俊,一身装束白色淡雅,毅然是风度翩翩,气质非凡的贵公子。 “正如常清所言,确实要好好吃上一顿。” “既然正彦这般说道,我只好你意了。” 原来,这两位少年,身份非凡,乃是火麟国国都学院弟子。 “这味道着实让人忘不了这里!” 桌上两碗水饺,香气扑鼻,引人食欲。这青衫少年,已然一幅嘴馋模样,但还不忘对白衣少年说道,“常清,这水饺一定要趁热吃,否则凉了就会影响口感。” 俩人,用餐有了好一会。青衫少年开口说道:“我听说令弟,好像也觉醒了属性天赋,而且资质不落于你。” “我小弟还算不错,居然是肃杀之金,而且是五段顶尖。” 说着,白衣少年也是面露笑意,心生愉快,紧接着又拿起瓷羮,勺了一口汤送入嘴里。 “你知道吗?”青衫少年又说了下去,“这回来没几日,却一直听人谈论一件事,似乎传遍了整个石湾镇。” 白衣少年听他说完,才回应道:“你想说的是那一件事吧?家弟对我提及过。” 青衫少年道:“虽有些难以置信,但按照如今的状况,大概能相信这是真的吧!” “测试成绩竟然是零段……”白衣少年道,“我确实从未听说过。” 馆内有点热,不仅是食物冐出的气体,还有食客呼出的浊气。 青衫少年左边的一张高脚方桌,坐着一名普通装扮的布衣中年,正与另一人一起吃饺子。 “嘿!” 那布衣中年对青衫少年招呼一声,然后自顾说了句,“那日我可在场,你们所讨论的事,那可是千真万确。”说着他又道:“当时我瞧见那天启碑的情况,果真一点反应都没有。你说这奇怪吗?居然会有人没有天赋属性!” 一石激起千层浪,他的一番言语,立即引起了在场的人激烈讨论,仿佛这话题已经成为了茶余饭后的笑谈。 不仅如此,馆子里立马有人起声道:“这如今过了半个月,想必早就传遍了火麟国了吧!” 哄堂大笑过后。笑声渐歇,又不知是那个人,语气尖酸说道:“照这样的势头,早晚连其他国家都晓得此事,到时丢的不只是他的脸,还有自个国家的脸。” “就是……就是……”顿时,有些人依附道。甚者情绪激昂,却是恶语道:“这要是我的话,早就一死百了,免得害人害己!” 一时间,氛围变得高涨起来,仿佛人人都极具表演天分,绘声绘色,神态生动,行为各异,整个馆子成了一个喋喋不休的战场。 喧嘈吵杂,鼎水之沸,不堪入耳。 青衫少年结了账,准备带着白衣少年走出馆子。 俩人准备走至店门,这时白衣少年,瞧见角落里的戚叔与霜华;只是他此刻并不晓得他们是谁,惟有选择忽视而过,紧随青衫少年走出了馆子。 “如果真就这样的话?那人可谓是千古奇人,难道你就不想见上一面?” “他要刻意躲着不见人,那我们还真见不着他!” 背影,有仰慕的,也有悲伤的。 霜华此时感觉到无比悲伤,铸造起的平和心境,一时之间被黑暗的巨兽无情撕碎。 “掌柜的,结账!” 戚叔攥住了霜华的手,手心之间传递一股清流;既便现在很冷,依旧暖。 红海的海平面,看似一片平静,内则暗流涌动。 浅海一带,海水温度受季节影响不大,昼夜温差相对小,含氧充足,海洋生物十分丰富。 “这就是人类居住的地方。”但见一只鲨首人身的鱼人,手里正攥住一只掌大的斑斓虾。 它张开鲨鱼嘴,一口便啃了整只斑斓虾,不留一点残渍。 呵呵! 这鱼人属于“狼鲨鱼人一族”,因为性格凶残,喜欢争狠斗恶,所以在整个红海都是臭名昭著,极招其他种类厌恶,格外不受待见。 这狼鲨鱼人生性残暴,虽然吃了一只斑斓虾,但对于它来讲,显然微不足道。此时,它随意走在沙滩上,留下一串区别人类的脚印。这只见它的脚掌,惟有三只脚趾。 常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李家村依海而建,村舍都是临近红海湾。 话说,此时的村民并未意识危机即将来临。季节收获过后,村民都喜欢三五成群,聚集一起忙活着磨米粉。 寒意逐渐逼近整个村庄,而且弥漫开来,好像一股令人钻心刺骨的杀意。 这只身材高大的狼鲨鱼人,正逐步逼近岸边的村舍,两侧鱼腮渗出了海水,保持身体的湿润,防止皮肤干燥。 “啊!” 这名六七岁的小孩,刚要小便,便瞧见不远处站着一只凶神恶煞的怪物,显然是担惊受怕,满脸恐惧,又受到了一阵寒风的刺激,全身不由地瑟瑟发抖起来,顿然惊慌失措的大叫一声。 “这多久啦!人类的肉可比那烂鱼虾……好吃多了……”狼鲨鱼人口吐人言,一句一顿的说着,似乎在感慨,纵情吸了一口空气,望着眼前的小孩,感受到那久违的气味,由衷默念了一句,“果真是香甜可口!” 顷刻之间,小孩的尖叫声迅速传开,惊动了这附近居住的村民。村民纷纷抄起了家伙,夺门而出,手脚非常利落,迅速地赶到了现场。 “这竟是狼鲨一族的鱼人!” 村民当中有人认出了那怪物,大吃一惊道。村民紧握着手中的鱼叉標枪,双眼充斥无尽的怒火,死死盯住这狼鲨鱼人。 “儿啊!”众人当中的一名妇女,瞧见那怪物正虎视眈眈的模样,可谓是撕心裂肺,惟有哭喊一声,便感无望,晕倒在地。 “你们先安抚好她!”这个时候,队伍里站出了一位老人,立即吩咐村民一声。 他定眼望向狼鲨鱼人,恼羞成怒道:“你们海族要违背当初立下的协议吗?” 狼鲨鱼人咧了咧嘴,像极了讽刺一般,“和平条约,这名存实亡的东西,唯有傻子才坚信,怪不得我们要试着改变自己,迎合你们人类,所以你们的语言成了必学的东西。” 言外之意,老人又怎不晓,但依旧语气坚定,道:“这要怪的话,就怪你们当初输给了人类,所以你们必须遵守承诺!” “这的确如你所言。”狼鲨鱼人又紧接道:“当初我还一无所知,只怪老实了这么多年!” “难道真要再次挑起战争吗?”老人即便心有顾忌,但也要抢先动手,以免迟则生变。 “裂风掌!” 人不貌相,原来这看似弱不禁风的老人,竟然可以激发出如此浓厚的元劲。 “海歌三重奏·第一重·翻江倒海!” 海族,虽然不会人类的招式,但也有属于自己的术法。事实上并未那么简单?因为海族有着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就是可以调动海洋的力量。 海潮高高拨起,直至两丈,一层叠着一层,汹涌澎湃,起伏跌宕的滔天巨浪,与天际合一线,仿佛脱疆的野兽扑面而来,一时之间遮盖周围光芒。 老人同样不甘示弱,待裂风掌劈开海潮,立即抓准机会,趁飞扬起的黄沙还飘荡于半空中。 呵!他双手一合,大喊道: “聚风掌·一剑封喉!” 风,无相无形,却是杀人之无形。 “你居然是术者!” 狼鲨鱼人望着黄沙凝聚成剑尖,断然朝自己刺来。 若论平常的时候,这聚风掌并无此等威势。全因黄沙在风的加持之下,显然大于原招式的威力。 “海歌三重奏·第三重·拱星望月!” 狼鲨鱼人使出一招独门指法,唯见那萦绕周身的海水,幻化成万千水滴,好像天空划过的流星。 快,快到了极致。 这是一场风与水的交量。可惜的是,老人终究敌不过这海水的威势,败下了半招,被对方的招数击中左肩,丧失了战斗的资格。 余下的村民,只见眼睁睁看着自家的长者,败于对方手中,难免痛心疾首,却又无可耐何。 “哈哈!” 只见那小孩受到了战斗的波及,早就晕厥过去,躺在被海水打湿的沙地上。 大战之后,此时的狼鲨鱼人显然也是身陷疲惫,嘴巴微张,鼻孔鼾出粗气。 “你还蛮强的,居然逼我到如此境地!” 它不会理应众人,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那小孩身旁,俯身抓住小孩的头颅,非常轻巧地提了起来。 “畜生……” 老人怒火攻心,压制不住体内的伤势,一口鲜血从口中咳了出来。 村民见势不妙,立即有人上前扶住他,关切说道:“二伯公没事吧!” “没事……”老人神色萎靡说道。 兽性暴露无遗,简直惨绝人寰。这狼鲨鱼人,直接把小孩塞进去嘴里,咀嚼了起来。 “该死的,杀千刀的畜生……” 胜利者的笑容,又不似笑容,但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的渗人。 第六章另辟蹊径 话说狼鲨鱼人吃了人,不仅发出一阵怪笑,高视阔步,继续走向人群。 “现在大可饱餐一顿!” 村民望着渐行渐近的怪物,体形巨大,近乎一丈三尺的身高,犹如凶猛巨兽一般。 “畜生……你不要过来……” 甚者丢下手中武器,神色呆滞,心生绝望,六神无主,只待怪物朝自己走来。 笑容;喜悦,悲痛。这两种情绪形成了鲜明的比照。 懦弱者,选择消极的抵抗;勇敢者,选择悲壮的死去。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死,这还有谁可以拯救我们!” 慷慨激昂的声音,仿佛悲歌的号角。 “你们人类不是有一句话,好像叫‘勇气可嘉’,现在我还算是见识了。” 话说整个海族,大多数还保持着海洋物种的特征,只是物种进化过程,逐渐衍变出四肢。不仅如此,甚者开启了灵智,又得到某种启示,渐渐掌握了修炼之法;正因这样,海族逐步趋于人形。 暂且不论海族如何形成。这狼鲨鱼人见有人用鱼叉行刺过来,只见是伸出自己的右手,蹼趾一张紧紧地扣住叉尖,紧跟着夺去鱼叉,随手丢弃一旁。 “这……” 生命的脆弱,些刻展露无遗。狼鲨鱼人见眼前之人,已无防护,趁机抢身而攻,三指并拢似锋利的枪尖。 “嗖!” 但见那一只手强而又有手,穿膛而过。 残忍,冷酷;狼鲨鱼人眼色冷漠无常,好像漠视生命如海草一般。 “畜生!” 突然,海滩的不远处,一名中年大汉挣脱小孩的手,立即纵越飞身欺近那怪物。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现全身,狼鲨鱼人马上舍弃手的猎物,退闪几步拉开距离。 “狼鲨鱼人一族!” 这中年大汉却道是赶路回家的戚叔,不巧遇见这般丧尽天良的事情,心中已滔天怒火,所以才选择愤怒然出手。 “你又是何人?”狼鲨鱼人察觉到对方的气息,甚是十分惊人。 这未待它思考,戚叔爆发出一股炎炎的元劲,大喝道: ——烈火大悲掌。 招式格外强势,只见戚叔金刚怒目,右掌燃烧起火焰,焕发出的光彩,犹如一轮赤阳。 “该死!”狼鲨鱼人由于之前的战斗,耗费了太多元劲,所以只能勉强地回击一记。 “鱼人体术八式·刚掌!” 海族中的狼鲨一族,之所以凶名远扬,靠得是自身强大的实力,一步步铸就而成。 “嗤!” 烧焦的掌心,冐着缕缕焦烟。怪物原本的实力,早就十分不及四五,不免落得重伤的下场。 “我们一向贯彻的是海族精神!”狼鲨鱼人临死之前,倒是坦然的道。 “呃!” 它眼见逃生无望,立即自断命脉,选择自我了结。 对此,戚叔依旧神情冷漠,并未产生丝毫怜悯。 火焰吞噬着那狼鲨鱼人的尸体,噼啪作响,升滕的烟雾,散发出阵阵焦臭味。 “你……”这让那狼鲨鱼人击伤的老人,此刻被他人挽扶着。却说他对于刚才的战斗,着实惊讶了一番,内心可是满是疑惑,又是一脸不解的表情。 “我们还是先处理这里吧!”戚叔对于老人的目光,略作闪避的说道。 “唉!如今海族……越发不安分……看来……”老人痛心的说道,“这即便如何,他们都是无辜者,理应不遭受这等祸害!”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戚叔与霜华,共坐台阶上。两个人各怀心事,竟然保持了沉默,一时之间无声胜有声。 却是今日发生的事情,太过于突然,让人毫无防备,更不论如何坦然接受现实。 霜华率先打破彼此的宁静,开口说道:“戚叔!” “你是不是想说那关于海族的事?”戚叔问道。 “不是……” 戚叔对于霜华的回答,并不觉得出乎意料。因为他知道今日的事情,即使换成自己都难以接受,况且这还是一个六岁多的孩子。 此刻,他都不知道如何安慰一个人,只是说了一句,“人生总有太多的无奈,可能试着忘了会好一点。” “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霜华神情落寞的说道。 人总是喜欢设想太多东西,结果到头来却变得无法释怀,进而想自我麻醉。 这半年,不仅只是霜华日夜煎熬着,戚叔也遭受了太多委屈,但是又有谁真的明白? “你说的对,自己永远骗不了自己。”戚叔眼神露出哀伤的色彩,凄楚的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吗?我的心同样是肉做的也会痛。” 确实正如他所言,人心都是肉长的,同样也会痛。如今满城的舆论,还有无辜村民被海族杀害,不单单是霜华会难过,戚叔亦是如此。 他从中怀内拿出一本功法秘籍,递给了霜华说道:“这是一本炼体功法,我现在就把它给你。” 霜华接过这本外功功法,封面写着一行字——《九轨琉璃诀》 “大道三千,左道十万。世间功法万千,而世人都晓修炼好,不晓其中道。”戚叔道。 霜华听了之后,却是一脸迷雾,满脑的不解。 戚叔见了他疑惑的样子,也料是如此,然后开始解释道:“武道一途,不只有觉醒属性天赋才能够修炼,还有其它的修炼途径。” “戚叔……”霜华迫不及待的追问道,“难道我也可以修炼武道?” 突兀,一个念头闪过,戚叔立即对霜华道:“你先把左手伸过来!” “好的。”霜华不知道戚叔想要做什么,只好伸出自己的左手。 却说戚叔曾经悄悄地帮霜华号过脉,用神识内视过他的体内经脉,畅通无阻,远胜常人。 为此,他陷入一阵沉思,心里竟然有些担忧,“这次应该能觉醒了吧?” ——人之所以能感应天地灵气,是因为气旋的存在。 每个人都拥有气旋,位于脐下小腹部位。这不仅如此,每个人在六岁时,气旋雏形初现,会迎来人生第一次的转机,但需要媒介的介入,在此加持之下,才能更好觉醒天赋属性。而这媒介之物便是天启碑。 戚叔不知何时从怀里拿出一枚三指宽的菱形深紫色水晶。 “这是天启碑?”霜华因为参加过学堂测试,发觉手里的这块水晶,就像缩小版的天启碑,立即疑惑的说道:“天启碑不是一块巨大的水晶石碑吗?” “你先不要管其他事情,快点握住这块水晶,再次用心去感受它,试着激发自己的天赋属性。”戚叔面色凝重看着霜华,态度非常坚决的道。 “黑白相交,无相无形!”戚叔显然是诧异万分,不知如何说起。 尽管紫色水晶发出强烈黑白光芒,霜华却是发现紫色水晶的刻度,并未发生一点变化。 “我虽然这是什么属性,但起码天启牌亮了!”霜华嘴角微扬,内心如释重负的说道,“这挺让人开心的。” “为什么?”戚叔反而大惑不解。 “我当时的心情真的很绝望!”霜华又道,“反正就是极差,天启碑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暂时不讲这些不开心的事情!”戚叔拉回正题道:“这样的属性颜色,我也未曾见过,所以很难给出一个正确结论。” 他看了一眼霜华又接着道,“你务必修炼这本《九转琉璃诀》,待你修有些时日再作定论!” 戚叔刚想起身走进了屋内,突然对霜华道:“那《三十六星缀法》,若是修炼不了的话,你也要贴身保管好它,绝不能让別人知道!” 曾经的美好想法,竟幻化成泡沫,一时间让人不知作何滋味。 “哦……我一定会谨记戚叔的嘱托!” 卧室,一人,一本书。惟见,霜华迫不及待的翻开了《九转琉璃诀》,认真仔细流览起来。 这本书用的是上好绢布,单叶装订成册,让人惊叹精工之余,又十分赏心悦目。 时间分秒过去,霜华逐渐才从书的海洋走了出来。这时,他确实在书里面了解到一些相关的知识,还有独特的见解。 这《九转琉璃诀》并非一门简单的外功功法。其涉及到修炼见解,基本知识,还有人体穴位。 锻体九重,是每个武者所经历的阶段,惟有基础越是扎实的人,才能够走的更远。 “九重”划为九个层次:易气、易血、易精、易脉、易髓、易骨、易筋、易形。 易气:人体精气乃根本,所以要固守本源; 易血:人体乃有形之身,难免血液中有杂质,所以要排其杂质,以使气血顺畅; 易精:精神乃人之坚守,只有练其精,方能更明悟; 易脉:人有二脉,乃任、督脉,疏通其二脉方能聚其劲气; 易髓:使其劲气洗去污秽,方能练其髓,身体下体才更好地气; 易骨:骨不离髓,只有练好易髓,人体的骨格才会坚硬; 易筋:通过拉伸人体根筋,才更好的伸展肢体,使自己身体具有良好的柔韧性; 易发:毛发乃人体气衰的表现,只有养护精血,人才不会精气衰竭; 易形:形乃先天之雏形,只有精气神炼其顶峰,洗脉伐髓,方能脱去凡体。 知识性的东西,确实有些让人难以消化。霜华在脑海里再次回想一遍,逐步理清混乱的思绪,大致对初步修炼的境界有了一定了解。 第七章神秘访客 这几日过后,李家村事件传遍整个火麟国。海族此番突然杀人的举动,不仅是打破那微妙的平衡,还引起了王庭的不满。 殿内大臣列坐其次,坐而论道。 这时,一名大汉起身,只见其人体形魁梧,身长九尺,双目炯炯有神,满脸络腮胡,声音宛如惊雷的说道:“主君,今海族已不履当初协议,竟在李家村作乱杀人,岂能容他如此!” 主宴左旁,有一人轻轻的说了句,安抚大汉道:“赵将军不必大动肝火。如今那狼鲨鱼人,已遭我人族伏诛,也得了该有的报应。 这人一派风流儒雅风范,但见他心思缜密的接着道,‘红海已平静多年,此前未发生过这等事情,想必事出有因,我们暂且再作观察,否则将会引起不必要的事端。’” “国师,可是这般纵容了他,它日又生事端,这对百姓又如何交待?” 这大汉乃是火麟国的二品将军——赵华锦,为人光明磊落,一向爱民如子,仁义之极。 “赵将军所言不虚,但现在北方战线吃紧,不宜向海族宣战,免得坏了目前头等大事。”国师对着众人道。 “我就依国师所言,姑且不理会这海族。青云国如今可谓是动作频频,这不免惊忧了上头的注意。”主座上的主君开口说道。 随后,他又想了好一会儿,不得不考虑之后的问题,“这还是派人去红海探查一番,若有异常之处,务必立即上报!” “诺!” 众人才纷纷停下议论,不觉觥筹交错,款斟漫饮。 这番兴情盛饮的场面,暂时不论。 入夜风起,夜渐微凉。 一轮明月,孤悬高挂。 锻造室,炉火竭了。霜华收拾好锻造台上的工具后,走到门前的台阶处,静静地坐下。 月光,明亮;月色,姣好。此刻此景,霜华借助银色的光辉,悄然拿出两本书,把其中一本放置身旁,随后翻开了另一本。 “这本《三十六星缀法》,与《九转琉璃诀》截然不同。”霜华侧过眼,俯视着那本《九转琉璃诀》。 他心念一番,“若不是我三日前的一次巧合,这还真不知道《三十六星缀法》,隐藏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话说两本功法,都是非常独特的功法。这段时日里,霜华不仅认真看完《九转琉璃诀》,还尽自己最大努力,尝试自己理解其中内容。 这不外乎如此,霜华前些时日还看到最后一页,上述一段文字: ——气旋,修炼之根本;吾今弃之如敝履,以身化之,汇天地元劲修之。 人与人之间,之所以不同,是因为思维;这不免造成每个人对待事物,产生了不一样的见解。 《九转琉璃诀》的创造者,走了一条与众不同的修炼之路。其中原由,他摒弃了自身气旋,用身体充当气旋,借此吸收天地元劲。 “这造此功法的前辈,可谓是敢为人先,逆命而为。”霜华每每念及都不禁感慨一番。 暂不谈这《九转琉璃诀》,且说三日前霜华发现的那个秘密。 三日前,他翻开《三十六星缀法》,仔细认真观摩那四幅观想图,百般聊赖之余,竟然生起了一个念头。只见他用手心运用自身的黑白元劲,不料被那《三十六星缀法》吸收进去。顿时,那四幅观想图幻化成一缕清烟,飘入自己脑中。 一时间,他脑海里立即呈现出一幅星辰图,共三十六星,又以北斗七星为尊。而这北斗七星,由紫微垣中的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组成。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一时间,又道不清彼此的相遇。 须臾之间,霜华有了明确的选择,终究选择了《三十六星缀法》。 释然,心境换来了升华。他瞑目盘膝静坐,认真感应着那一颗天枢星。与之不同的是,他手里的《三十六星缀法》,竟然化作星光,好像黑夜里的点点荧光。 霜华终于明白了,那一句话为什么写在最后一页——选择,不只是一时兴起,而是认真审视自己的内心,否则将是心生遗憾,造成道心不稳。 次日,一行五人,驾着一头巨大的飞禽来到了李家村。 村民闻朝中人来,出村相迎接,还为此特设酒筵,用以款待官爷。 但见这一阵招呼过后,村长便将五人引入舍中。 “主君听闻此处发生了海族杀人事件,特遣我等到此调查一番!” 村长视其人好生气派,身穿云雁妆花罗,身长八尺,其貌俊逸,双目清澈,鼻子高挺,唇若涂脂,仪表堂堂。 案上却是珍果佳肴,杯中酒满。 村长却说着道:“那杀人作乱的怪物,乃是狼鲨鱼人一族。只道是它凶残之极,连吃了两人。” 这无论是谁听此言,都不禁深表惋惜,心生莫大悲愤。 片刻,翊卫头平复一下心情,立即出声寻问道:“话说这是谁杀了那畜生?” 村长闻言立即应声道:“村里的铁匠张戚。” “铁匠?”不仅翊卫头目疑惑,连其他四人同样如此。 “没错,就是我们村的铁匠!”村长再次说道。 “好吧,你可否带我们见一下这人?”翊卫头目问道。 “好!” 村长丝毫不敢怠慢,立刻动身带着他们去见张戚。 铸造的敲击声传出,韵律悠长,宛若汩汩流水。 “高手!” 村长带领那五人来至茅屋门前,这时翊卫头目道出两个字。 “你们何不进敝舍一叙?”屋内传出了一道声音。 “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那翊卫头目用手轻轻推开了门,径直地走了进去。 戚叔一直打着铁,没有停下手里的功夫。一时间,其他翊卫便觉得他冷落了他们,这刚要发问却被翊卫头目阻止了。 “阁下好功夫!”待他说完。戚叔才吩咐霜华道:“这有客上门,还不快给人上茶!”那翊卫头目也不生气,反倒看了一眼正在发愣的霜华,只是说了一句:“小友毋需客气!” “喔!”霜华此时分明一头雾水,只见他们穿着打装,想必是非富即贵。 “我过来只是想了解一下而已。”翊卫头目从头到尾,一副轻松自然的模样。 “如果这样的话,我可没有什么想说的。”戚叔依旧是敲打着铁块。 “若如传闻所言,那狼鲨鱼人可是一点不好对付。”说着翊卫头目故作停顿,但又接着道:“阁下有这般实力,怎甘心余生蜗居于此?” 戚叔道:“你是在劝我报效王庭吗?”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待。今主君大有雄伟之志,你何不知天命而识时务?”翊卫头目说道。 “我闲云野鹤惯了,早就过不惯锦衣玉食的生活,”戚叔又道,“我要的东西,你们给不了,也给不了。” “难道……”翊卫头目惊讶过后,大概知道了其中意思,马上释怀道,“那就不作打扰了,告辞!” 却说他们离开之后,便来到了红海湾。 海浪声响遏行云,汹涌澎湃的波涛激情地冲击着碣石。 “大人,属下不明,你为什么要对那家伙如此客气?” 队伍里一名年轻男子,此时内心可谓是忿忿不平。 “你们知道吗?这个世界并未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翊卫头目又解释道,“现今北方准备发生战争,我们面对的不只是海族,还有我们的敌人——青云国。” “这万一海族又要继续作乱,难道就让其胡作非为吗?”年轻男子道。 那上位者道:“这么多天过去了,海族要那样做的话,现在就不只我们几个人站在这里。因为海族同样清楚,这要是没有大的冲突话,是很难发生大规模的战斗。” “纵是大人说的对,但我还是很不爽那家伙!” 这一句显然引起其他人的同意,纷纷点了点头。 “他那不是傲气,而是他本身就拥有那样的资本,”翊卫头目说道,“我感觉到他当时的气息,虽然有些混乱,可我未必就是他的对手。” “他还强过大人?”中年男子惊讶道。 “毕竟能够击杀掉狼鲨鱼人,岂非等闲之辈!”翊卫头目语气十分肯定的说道。 断海崖,乃红海一处垂直陡峭绝壁。 翻滚的海水,红海一片咆哮景象。只见,一名青衫长袍男子踏浪而行,可谓是威风凛凛。 “红海海主琨鸿!”翊卫头目道出了此人的名字。 “我未曾想到会是你——叶秋。”红海海主道。 两人互相对峙,并未过多的紧张感。 “既然来到了这里,难道不怕我杀了你们吗?”琨鸿道。 叶秋神色淡定说道:“你修行几百年,想必比谁都清楚,真要是这样做导致的后果会怎样?” “真不愧是你,早就想到了这一步。”接着琨鸿又道:“狼鲨鱼人一族向来不安分,一直特立独行,行事果断却不经头脑。” “你这么说的话,彰着不想袒护他们。”叶秋对他说道。 “唉!”琨鸿叹了一声后,才跟着讲道:“没办法,毕竟他属于红海的一员,我也无法逃避责任。” 惟见一道红光飞向叶秋手里。 “这是……”他一脸惊讶道。 “凭此物你大可回去交差吧!”琨鸿立即潜入红海。 第八章无妄之灾 翊卫五人拿了宝物,驾着巨大的飞禽,刚好经过那红杉林,却遭遇了一伙人的拦截。 “你们是谁?何故在此拦截我等?”翊卫头目望着眼前腾空的四人,脸色凝重的说道。 话说眼前的这一伙人,正是那日在赵记饺子馆吃饺子的人。此时,他们本是奉着师命来红海追查一件事情,怎料无意瞧见翊卫等人与红海海主的交易。 “明人不说暗话,你们还是快点交出那宝物,否则休怪我无情!”那身穿青蓝色鹤氅的青年男子说道。 “这意味着你们已知晓我们的交易。”翊卫头目道。 这话不由引起其他翊卫的诟语,“你们好生无耻,居然行此等偷窥之事。” “你们说我什么都好,反正我没有想过留住你们性命。”鹤氅男子立即吩咐旁边三人道:“你们等会出手的时候,手脚要干净利落一些,免得其他人查出一点蛛丝马迹!” “是,师兄!”这时只见三人凭空唤出了一件武器,立即杀向翊卫五人。 “芥子袋!”翊卫头目瞥见他们腰间的绵丝绣云布袋,顿然间明白了什么事情,大惊失色的道:“你们是宗门武者!” “你知道的还挺多,这看来更留你不得。”鹤氅男子说道。 “落日生辉!” 赤色元劲幻化成万千箭矢,朝翊卫等人落下下,犹如暴雨梨花般迅猛。 “裂风掌·风吹云散!” 翊卫头目使出了平生绝学,但见一阵风起云涌,无色无形的袭向那手执**的削瘦男子。 “嘭!” 两人对招竟是不相上下,一时间难以决出胜负。这招式对轰之间,产生的爆炸,却让那只飞禽泯灭于半空中。 “你的实力还不错,”鹤氅男子看着他们躲过了一击,只是略微惊讶而已,但很快面色平静起来,反倒对着自己师弟稍有不满的道,“师……弟!” “火云穿心箭!” 天空仿佛飘落一阵阵火雨,同天灾陨石模样。这一景象的出现,已非翊卫等人所抗衡。 “你们已经犯下天下之大违,难道不怕你们宗门的惩罚吗?”翊卫头目对着他们说道。 “哈哈!”鹤氅男子大笑道,“你一个小小王国翊卫,竟然说出这等话。” 火雨好像待他的话说完,便拉下了帷幕。 翊卫头目身中数枚火矢,紧紧吊着一口气,尽自身的最大努力,转过头看了一眼死去的同伴,才缓缓断绝了气息。 生命在此时并不得到叹息,唯有悲哀的落幕。 “赤水玉莲!”鹤氅男子从翊卫头目怀内探出了一个芥子袋,立马用神识破坏了其中禁制,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果真是好东西啊!”他的师弟们见了此物同样心生欢喜。 “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免得迟则生变!” 一道赤色火焰燃起,那四具尸体化作灰烬,不留一丝痕迹。 话说那几位宗门武者事了拂衣去,李家村又迎来了一位气息奄奄之人,但见身着黑色褶子,神色慌张,胡乱闯入一处民宅。原来,这人便是那鹤氅男子一行人,所追杀的亡命之徒。 这一时之间,他身上一处触目惊心的伤口,刹时传出猛烈的痛感,咧嘴呼出一声,“嘶……啊……” “谁?” 乌黑的夜色,银色的月光笼罩大地。这个时候,戚叔借助月光看清这人模样。 “我……求……你……”那人未待说完,便晕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戚叔显然是一时间拿捏不定注意,可犹豫过后又搀扶起他带入屋内。 戚叔进到屋内喊了声,“霜华”。霜华闻言便从卧室走了出来,双眼瞧见戚叔正抚着一个伤者,连忙走过去帮助。 “你先给他清洗一下伤口,待我寻些药草给他治疗!”说完他便走出了门外。 时间悄然无声而逝,那伤者在霜华细心照料下,便逐渐苏醒过来。仅见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模糊看到一个娇小身影。 片刻过后,他终于看清了霜华的样子,才开了口道,“我这是……!” “你醒了!”霜华看了一眼随后关切的说道。 “多谢小友相救!”闻言黑衣男子道。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始问道,“我这晕迷了多少天?” “三天!”霜华认真说道。 “噢……” 风突然呼呼作响,远远传来一股肃杀之气。 戚叔心神不定,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状况,赶忙走到霜华所在之处。 “你现在应该恢复些体力了吧?”戚叔只管问了一句,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枚戒指,随手塞入霜华手里,“一定记住好好保管它!” 大家神色各有所异,心事重重;屋外的风好像停了下来,刹时间又陷入了宁静。 “快!你什么也不用问,只管抓住我的衣襟!”戚叔背起那黑衣男子,左手抱住霜华,眼神竟是一片凝重。 “轰!” 戚叔运起体内元劲,一掌击破面前的墙壁。 “追!” 但见屋内的几人看着墙壁上的洞口。鹤氅中年男子面露惊色,赶忙喊道:“莫要让他们逃了!” 红海湾,狂风呼啸,惊涛骇浪,卷起的浪花飞溅而起,铺盖了整个礁石群。 风,来的快,去的也快。岸上的众人互相凝望对方,蓦然一道声音打破彼此间的平衡。这便是那鹤氅中年男子率先发问道:“你这样做知道后果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戚叔又道。 “这看来你还不懂局势,刚才在追赶的时候,我便发觉你气息紊乱,想来你身体有暗伤。”鹤氅中年男子看了一眼戚叔,然后带着讽刺的口吻又道:“你的实力可能会很强,但如今你这种状况之下,自问会是我们的对手吗?” “你还是放我下来吧!”蓦的黑衣男子在戚叔后背说道。 “好吧!”戚叔听之后便放下了他,又向霜华安抚道,“如今情势危急,暂且带上他吧! 说完他拿出了一块珍藏已久的玉佩,送到霜华的手中说道,‘请原谅我的自私!’” “戚叔……” 这块玉佩刻着“徐霜华”三个字,霜华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痴于原地哭喊道。 “烈火大悲掌!” 鹤氅中年男子看清对方的招式,大为吃惊道:“你这招式……” “水系术法·海浪朝天!” 这是一位精通术法的术者,此时他脚下周围涌现出一道水柱,呈螺旋状的锥刺,朝着那火掌扑去。 一招一式的比拼,水与火之间互相不让,尽情地排斥对方。 “哧!”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整个水柱散去,形成了漫天雨水,倾盆而落。 戚叔用元劲隔绝了雨水,对方亦是如此。 话说黑衣男子服下一颗丹药,气息爆增,一洗之前的颓废之势。但见他右手卷着霜华于腋下,“快逃!” 霜华心里弥漫着一片悲痛,脑子早就停止了思考,绝望的看着戚叔的身影,怎么都说不出一句话。 “你知道自己此时干了什么吗?”鹤氅中年男子对戚叔道,“你这是在帮助一个魔教之人,难道不觉可笑吗?” “哈哈哈!”他纵情的大笑,好像可以肆意妄为指责对方。 “此刻我不想考虑太多!”戚叔冷漠的回应道。 削瘦男子的一双眼睛似鹰眼,紧紧的盯着那逃跑的黑衣男子,元劲化箭搭在弓上,指勾弓弦拉动着**。 “嗖!” 赤色的箭矢,宛若脱疆的野马,快到了极限,可以驾风而行。 “大日烈火!” 汇聚而来的火属性元劲,凝聚成烈火炎炎的球体,像是天上的烈日。 刹时间,两个火属性招式,相互交集一起,嗤啦一声过后,便化成滚滚浓烟。 “奔雷指·一指响雷!” 鹤氅中年男子,抓住了毫厘间的机会,立即欺身而上,使出了一招绝学。 “嗤!” 戚叔纵使恼羞成怒,捂住受伤的左手,也不由虚弱了几分,缓缓说道:“你居然是稀有属性——雷属性!” 危机感逐步临近,好像恶魔扼住咽喉一般。黑衣男子见那三人,已然靠近自己不到两丈范围,可以说现在连喘息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魔头,你作恶多端,如今死于我等手里,却也是你最好的解脱。” ——冰之剑冢! 这人身着蓝色长衫,手结法印,释放出一道冰蓝色的元劲,只见是稀有的冰属性。惟见这招“冰之剑冢”,可谓极具凌寒气息,又是十把冰剑组成剑阵,倏然杀机四起。 纵然对方杀意骤起,那黑衣男子也是不惧,内心清明如镜,早就置生死度外。 “小友,记住我的名字——陈信升。”说着他全身弥漫森然魔气,宛如黑夜一般。 ——玄冥冰火掌! 冰火本不相融,此刻已是打破常规,只见是两股元劲保持微妙平衡,竟产生莫大戚能。 “轰隆!” 冰菱满天,片片调落,映入霜华眼帘。 “前辈,我定会记住你的名字!”霜华含泪对他说道。 却说这黑衣男子本就强弩之末,现在又是咳出一口鲜血,显然生命已是走了尽头。 “我虽然是魔,可我一生自问光明磊落,未曾想会命丧于此,”他又是强忍伤痛道,“这个给你!” 断海崖,海风呼啸。 黑衣男子且战且退,不禁来到了此地,“小友生死有命,且看你能不能躲过这一劫!”说着他掌心一股浑源元劲尽数包裹住霜华,翻手将他推入断海崖之下。 第九章神秘珠子 且说黑衣男子最终选择了自爆,导致那三位六御界修士遭受重创,一时间竟是动弹不得;鹤氅中年子事后找寻霜华未果,随后又帮几位师弟护法疗伤恢复,待他们伤势有些好转,选择匆匆飞身离去。 祈山,层岩叠嶂,红林尽染,风景秀丽,物资丰富,实乃红彬城宝山。虽说峻岭秀水,却也是群兽密布,可谓是一处险绝之地。 阳光透过密林落下,山脚下有一人迎面走来,脚步轻盈,很快走向了一处山涧。 瀑布自流而下,拍打在山岩之上,溅起层层水花。只见一洞口,悬挂一层水帘,此时那人闪身进入帘洞。 “你这次来我祈山,还真是少见呀!”说话之人皓首苍髯,尽是一派仙风道骨模样。 “我来祈山只求你一件事!”话说这人正是那红海海主,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霜华。 “琨鸿,你我向来交情不深。”须臾老者又说了一句,“你又凭什么确定我会帮你?” “金胜,此事关系重大,我只能向透露一些事情。”红海海主叹一口气,才紧着道,“昨日我红海湾处发生了大战,只道是六御界修士所为。如今可以说是局势大乱,且我身份太过于敏感,万不能收留这孩子!” “我可不管六御界如何,反正会有人出面压制此事,”祈山山主道,“你说你把一个烫手山芋丢到我手里,岂不陷我于危难之地,这事大不可再议!” “金胜!”红海海主喝斥了一声,随后又拿一棵红色珊瑚。片刻之间,他又收到愤怒的情绪,冷静了许多,然后又肯切说道,“这是四品赤水珊瑚,这对你而言都是大有裨益。这就算我求你了!” 祈山山主见了宝物,心痒难平,权衡利弊之后,才咬牙答应道:“好吧!”他立即接过那赤水珊瑚,俄然说道:“你竟然舍得如此宝物,就为了让我保护这孩子。但丑话说在前头,我顶多只能照顾他一年半载,甚至会更少!” “这是你的打算,我也管不了,希望你能够履行诺言!” “告辞!”红海海主便自顾离开了祈山。 时光流似箭,当下已是几日后。霜华悠悠醒来,正好瞧见谷内石幔,瀑泉洒落,水帘数叠,垂挂云际,犹如落霞。 “我这是……”霜华满带疑惑,自顾念念道。 “你满身是伤,务必乱动,免得又伤了筯骨。”这是一名垂须老者走过来,双目观察着霜华的伤势。 “醒了!”这是一名垂须老者走过来,双目观察着霜华的伤势。 “老爷爷,我这是到了天堂吗?”霜华道,“听说天堂美奂美轮,就好像这里一样。” 老者却道:“你满身是伤,务必胡乱说话,免得又伤了筯骨。” “噢!原来这不是天堂……看来我还活着。”霜华低咕了一声,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悲伤。 “你好生休息,莫要胡思乱想!”老者吩咐了一句,又起身走出了洞口。 却说这水帘洞,只见一只小金丝猴走了进来,左手捧桃,左手挠腮,充满灵气的双目,还时不时望向霜华,吱吱作声。 “小金,你又来啦!” 这猴子乃五日前,无意之中闯进水帘洞。霜华见之甚是喜欢,竟是和它成为了好朋友。 “你现在身体状况好上不少了吧?”老者自顾问道。 “是的,若不是金爷爷的照料,可能我就……”霜华在这段时间里,见眼前的老者如此照顾自己,不由问起了他的名字,而对方只教自己叫他‘金爷爷’便好。 “我懂你意思。”但见老者又接着道:“我只是受人之托而己,所以你大可不必谢我!” “这不论怎么说,都是金爷爷救了我,此恩霜华定是不相忘!”霜华语气恳切的说道。 “那你今后又作何打算?”老者突然问道。 “我也不知道……”霜华双眼看向老者,满是悲伤的道。 “唉!” 老者闻言情不自禁哀叹一声。 “金爷爷为何叹气!”霜华拿出了身上的玉佩。 “你的境界还小,根本不知道这世界有多大,又有多险恶?”其实老者活到了这般岁数,不免心生孤独。这几日来,他对霜华百般料理,可谓触动了内心深处那一根弦。 俄顷,他认真的对霜华说道:“我听说火麟国翊卫死于非命,现今王庭大发雷霆,势必追查凶手,这一时间举国上下,可谓人心惶惶,动荡不安。不仅如此,据说一个魔教徒在红海湾,被六御界正道人士击毙……”说完他满带狐疑的看着霜华,好像已经猜到一些什么事情。 “该死的……不对……”霜华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向老者道,“这只是一个人吗?” “难道还有其他人吗?”老者问道。霜华突然意识自己说漏嘴,赶忙道了一句,“没有!” “你的事情我不会过多追问!”老者接着道,“这是一本《浩土识录》,你先拿去吧! 他见霜华接过书籍才说道,‘这接下来你就在祈山静心疗养,其他事情概可不理会!’” 一番话语落尽,又道是今夕复何夕。 夜色虽是撩人,但人却道无心恋恋。 洞内的月光,映射在人的身上,又道是谁心事重重? 那日断海崖处,霜华入落了游涡之中,竟是撞一处海底暗礁,胸口不抵海流之力,喷出了大量鲜血。待红海海主所救之时,那鲜血早沾满了衣襟。 “戚叔……陈信升叔叔……”霜华从怀里的暗袋拿出了两枚戒指,禁不住一阵缅怀起来。 “居然还有这般神奇之物!” 其实,正是霜华的鲜血沾到那两枚戒指之上,才机缘巧合之下打开了纳戒禁制。 ——这纳戒因嵌入一种称作“纳石”的稀罕晶石,才有这般神奇功效。其中价值不言而喻,可谓是连城之价。 他先看向戚叔给予的戒指,可见内部空间十方左右,里面还有一座青石方台,上面放有功秘籍与两块令牌;而空间角落里推放一些矿石,大概百块之多。 霜华拿出那些功法秘籍,只见大致了解一下,便又放了回去。他随及又拿出那两块令牌;只见其一块入手沉甸,黝黑通透,上刻“掌执”二字;另一块令牌,通体鎏金,精雕细琢,牌面有一字——“幻”。 顷刻后,他又看向那些矿石,眼神一亮,立刻惊呼道,“这么多赤金原矿……”说着他瞪大眼睛,“居然是传闻中的龙纹黑金!”这个时候,他看着这些宝物,心里生出一阵悲凉。 霜华小心翼翼的收起了那枚戒指,生怕会损坏了一般。随之,他又打开了第二个戒指。 这只戒指内部空间同样极大,差不多也是十方,里面的物品种类繁多,诸如功法秘籍、武器、晶矿等等。 “这就是陈叔叔修炼的《玄冥冰火掌》吗?”霜华只是看了一眼,便拿起了另一本秘籍——《阴阳龙虎棍法》 “这想必是一本厉害功法吧!” 他慢慢的翻开这本书: 技,博不如巧,巧不如精,一招万遍,远胜万法;一招一式尽可似水,水虽柔弱,却可攻坚强者;故以柔克刚,同之刚亦如此;万事万物生于宇宙,而心似宇宙,敌之招式应了然于胸,随之伺机而动,一招克敌。 霜华看了之后,心里有了极大的感触,随手又翻开一页,竟是这“龙虎棍”的制作图。 “世间还有这般精妙的武器!”他在脑海里认真的记了下来,准备将来有机会制作出来。 霜华合上了书便又把放回原位。这时他看见了一本《冰火双龙诀》,随之不由注意到秘籍旁边,正摆放着一颗琉璃珠,惟见晶莹凝重,竟然散发出七彩光晕,实在夺人心魄。 这颗琉璃珠入手,霜华感觉一阵清凉,宛若如沐春风,心旷神怡。霎时间,周围的环境产生了异变,仿佛天地元劲凝聚一条细流,源源不断地灌入这颗琉璃珠。 “这……”但见这颗琉璃珠化成一道流光,进入神庭穴。此时元劲犹如潺潺流水,由神庭穴缓缓进入霜华体内。 霜华脑海里的《三十六星缀法》,突然自我运转有点不受控制。 “天枢星正在我的神庭穴极力运转,竟然凝聚成了另一个气旋。”霜华对于自己此时的变化,不禁感到惊讶万分。 却说霜华元劲连戚叔都无法知晓,而今又是独自一人面对这番状况,竟是一时间拿不住注竟。似乎是他想到了什么事情,不再考虑过多后果。 他默念着《三十六星缀法》的口诀,席地而坐,闭目养神,心如止水,按照那星辰图的指引,逐渐将体内的元劲,引入神阙穴处的气旋。 渐渐的,气旋呈现一个饱和状态,但体内的元劲还剩余很多;可就霜华目前而言,自身的经脉过于纤细,根本容纳不下这多余的元劲。 “这……好痛!”霜华感觉元劲仿佛快要撑破经脉,顿时传来剧烈的疼痛感。 他知道这若是处理不好,轻则经脉尽断,重则爆体而亡。顷刻间,他不知不觉中浮现出一个想法。 第十章心若琉璃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悄然间又过了两个春秋,好像时间瘦的可以穿过指缝。 “唉!这不经意间,时间过去两年多。” 霜华望着这“石湾镇”三个大字,心里产生即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不由感慨系之。 颠狂柳絮随风去,轻薄桃花逐水流。 “我还是先去寻个食肆,然后填饱肚子!”霜华自顾走着,准备进入一家米粉铺子。 “这位少年郎,是否是来呷粉的?”店家瞧见霜华如此年纪,倒有几分冷落的说道。 “一碗水煮鱼丸河粉!”霜华自是不理会那店家,随手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 “好咧,客官请慢坐!”这位店家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竟是十分的热情说道。 世道只晓银子好,又有几分人情味? 虽然店家有些不太近乎人情,却是手艺相当不错。 “我听说一个多月,玄火门就会到石湾镇招收门徒。而且比起往年,提早了许多?”霜华旁边一位身穿常衣的食客说道。 “玄火门可是火麟国境内大宗门,相较国都学院有过之无不及。今年可大有看头了,不过照目前的形势来讲,相必头魁只会自出三大家族。而且我还听说了就国都学院,都来凑这份热闹!”这时却是那人的朋友说道。 “这是真的吗?” “这不仅如此,我还打听到一个小道消息,说这张家大小姐,届时也会回到石湾镇。” “这是真的吗?我此刻都是有些期待啊!” “那是自然,必竟是石湾镇传奇人物。” 俩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之时,霜华吃完粉便走出了店门。 话说这星澜天下宗门分九品,而玄火门正是昭和神州的六品宗门,宗主却是王者境巅峰,实力非凡。正是如此,玄火门才成为火麟国的武者圣地,导致国人都心向往之。谁若是可以被玄火门纳入宗门之中,可以说是鱼跃龙门,成为上上之人,光耀门楣。 “林氏武器铺!” 霜华望着那牌匾名字,后知后觉的生出一阵熟悉之感,但也不多任何考虑便踏入门店。 “请问你要什么武器?” 店家见霜华那一身装扮,甚是有几分寒酸,料定对方自是没有钱,不禁对之不冷不热说道。 “店家,店内可有锻造室?”霜华忽略对方那鄙夷的目光,自顾的问道。 “这武器铺自是有锻造室,可你问这为何?”店家反问道。 霜华对于对方的问话,依旧神色不变,平淡的说道:“这当然是要锻造武器!” “这……”店家见眼前少年认真的样子,脸上不由浮现出几分犹豫之色,心里竟是一阵疑惑。此刻他正想的是这少年会不会是氏族子弟,独自出来历练游玩,不免心生一丝狡黠之意。 “这不知公子身带银子没有?”店家立马又换了一副嘴脸,满是媚谄说道。 “银子这事,你大可放心!” 这银子的东西,霜华还真不缺。全因威叔在纳戒当中存放了一些金银财宝,所以他才敢这般回应店家。 闻言,店家皮笑肉不笑的对霜华道:“公子,本店可是武器种类繁多,包括刀、剑、戟等等,不知您瞧上那一件?” “这不知公子所使那般武器?”他刚准备转身拿起身后武器。 这个时候,霜华立刻叫住了他,“店家不必跟我套近乎,只管说租借锻造室一日要多少钱!” “公子,十两银子!”店家自知若还是这般,反而是自讨没趣,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店家收好!”霜华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予以对方。 “好的,公子请进!”店家收了银子,不禁面露笑容,十分热情将霜华引入锻造室。 “店家此处可够清静?”霜华心里极其清楚那店家的虚伪,立即又拿出一锭银子给他。 “公子务必放心,这里保证清静!”店家看见霜华依然面容不改,竟是语气坚决的说道。 “你还是先出去吧!”霜华此时不免心生厌烦,但还是对他支一声道。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霜华见店家终于出去,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玄门百炼法》 这是一门独特锻造法,极需个人拥有扎实的基本功:其一是懂得基础锤法;其二就是身修《七彩赤火诀》,且要达到一定火候。 却说两年前的那晚,霜华自神秘珠子融入体内,导致元劲过于庞杂,且斑驳陆离,不停的冲击经脉。这眼见就自爆时,他自己脑海里竟无意浮现出那一句话,就是《九转琉璃诀》的最后一句。 以身化则,结果就是霜华的身体成为了一个大熔炉,而且《三十六星缀法》所转化的黑白元劲,竟然可以改造外身。 事后他又发现自己的黑白元劲,尽然可以衍变为各种属性。这一发现,却使得他异常惊奇,同时又十分喜悦。 之所以霜华能够修炼《七彩赤火诀》,是因为他己然成为独一无二的全属性者。 话说这《玄门百炼诀》又称“玄门九炼”,而“九炼”又称‘百炼钢’。 百炼钢,其理乃是炒钢经反复折叠锻打变形而制成,即一段一轻,又分九炼、十八炼、三十六炼、七十二炼、一百四十四炼。” 锻造炉炭火燃起,霜华赶忙拉着风箱,使炉内保持充分的氧气;不仅如此,这风箱还添加少量碳粉,好让增加铁的含碳量。 霜华掏出赤金原石,还有那稀有的龙纹黑金,随后便投入锻造炉进行初步冶炼。 空闲之余,他又回想起《阴阳龙虎棍法》那张制造图。 炉内的原矿逐渐烈火烤焦,开始慢慢地开裂,渐渐融化成一滩铁水。倏地,一道嘹亮的龙息之声响声,特制的铁瓢竟时不时晃动起来。 霜华早就褪下衣裳,露出强健的肌肉。仅见他使劲攥紧铁柄,二头肌表面的青筋四起,猛然随手抽出炉外。 炉旁设有模具,铁水注入之时发出“吱”的一声,但很快又恢复平。 霜华手脚极其迅速,毫不拖泥带水,用铁钳夹出铁锭。 又道是这不同以往,并非戚叔教的那般普通锻造之法。惟见霜华运起《七彩赤火诀》,掌心燃起一层赤色烈焰。这《七彩赤火诀》共七重,每一重对应一种颜色。 霜华右手执起精钢锤,赤色烈焰延伸到锤子之上,逐步转化成满带火焰的锤子,泛着一层炎炎热浪。 “叮!叮!当!” 一轻之间,迸发出万千火花,如同绚丽夺目的烟花,冷艳之中又格外刺眼。 “轰!” 龙纹黑金,传闻沾有一丝真龙之血,所以极具灵性,也因此赋予金属一定抗性。 霜华看了一眼砧子上的铁锭,正在逐步锻造成自己想要的模型,紧接瞧向炉旁的铁桶。 霜华把橘红的铁块注入水中,直至完全没入水缸当中,心念道:“这里面居然还有一点寒晶,看来淬火效果应该会增强几分。” 片刻,他又夹起器件,快速地投入火炉中,又默念道:“这叫回火,是为了防止变形开裂,还能够增加钢铁的硬度与强度,甚至可以提升韧性,从而使器件更好定形。” 对此,霜华一边心心念念,一边回忆那一段短暂的时光,不禁发现自己成长了许多。 ——学,就要记,还要思,这样才能学的快,学的精。 “龙虎棍已是初步成形!”霜华看着自己亲身锻造的两根七寸长短棍。虽然这黑不溜秋的双棍,确是有几分不尽人意的样子,可他心中尽是万分欢喜。 龙虎棍,不只如此,还差一个关键之物。 霜华又很快打造一根龙虎棍专属的链条,然后把两根短棍连接一起。 “成功啦!”他笑了,笑的很开心。两年前的梦想终于得到实现,不免让人心生自毫感。 “哦……哆!” 霜华把龙虎棍驾于两手间,竟然情不自禁的喊出一声。 “这不知谁的突发奇想,居然会想起这般神奇武器。即可随身携带,又可作功防之器。” 这龙虎棍被霜华插入腰间束带,然后又把衣裳穿好。 人生得意如春风,心甜似蜜同甘露。 “公子慢走!”店家笑脸恭送霜华离开武器铺。 却说店家送走了霜华,便走入锻造室,只见倾刻之间。 这…… 林氏武器铺之事,很快传入林家家主耳中。 “这是真的吗?”林家主惊讶的问道。 “属下又怎敢隐瞒家主!这只是那少年太过年经,大概也就八九岁的样子。”那林氏武器铺掌柜回道。 原来,这林氏武器铺正是林家所经营的产业之一。 “家主,这差人把我叫过来,到底所为何事?”这时林家议事堂,正好迎来一名男子,只见锦袍加身,面带桀骜之色,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 “梁大师,我找你只为验证一事,不知跟我去武器铺一趟如何?”林家主竟是十分客气的对他讲道。 “既然林家主这般说了,我又怎敢抚了你面子。”那称“梁大师”淡淡的说道。 世间武者万千,一般人又能少了一把称手的武器。 武功虽好,不如再添锦花,届时战力可谓是又增一分。职业分贵贱,这铁匠当然是低贱,可锻造师另当别论。 难免不外如此,这林家主会万般忍让眼前的锻造师。 第十一章含怒出手 林氏武器铺。 两人正处在锻造室内,仔细观察着锻造炉。 “居然还残留下这般强烈的气息,想必此人定是修炼了高级火系功法!”这人正是那梁大师,只见他紧紧地盯着那锻造台。 这待梁大师的话说完,林家主也不由感受一下周围气息,“果真好浓厚的火属性气息,看来那人修炼的功法至少玄阶以上!” “没错!”梁大师指向那精钢锤道:“这也有盏茶时间了,上面的余温还未曾散去,当真是好精妙的锻造法门。” “林家主不知对此有何看法?”梁大师意有所指的说道。 “梁大师,可谓又有了什么算盘?” 这说话的人正是林家主,姓林名申才,乃是石湾镇的枭雄之一,又怎会不知对方所指之意。 “林家主这般说道,是否觉我梁某太过于撅竖了吧?难道这般精妙功法林家主就不心动?”梁大师向林申才问道。 “梁大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林家,大多数者都是水属性,只能说这火系功法,对于我林家难免显得有些鸡肋了吧!”林申才像是自诉苦衷的说道。 “林家主,我们心里比谁明了。”梁大师看了一眼林申才,不由意味深长的说道。 “话说那少年既然拥有这般功法,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林申才轻微的笑了笑。 “这方面的问题,我又怎会不明白?暂且容我想一想,等我想好了再与你商讨!”梁大师说道。 他微眯着双眼,阴险笑了笑,便不作言语,随之走出门外。 “张家少爷在此,通通给我闪开!” 一列马队正驰骋于东街,毫无顾忌旁人,横冲直撞。这眼见队列最前面的一匹马,就要撞向一个小孩之时。 “嘶鸣!” 千钧一发之际,一名少年飞身一跃,准确无误的抓住套在马上的疆绳,紧随身后便拉扯住这马,可马驹在少年拉力作用下,不禁大受惊吓,便要侧翻倒地。 马背上的少年,眼见就要人仰马翻之际,便翻身一跃,避过当前尴尬境地。 “你是何人胆敢拦我去路,难道不嫌命长吗?” 原来这少年正是张青芝,话说他打猎归来,可谓兴高采烈之极,怎料遇到眼前这等事故,顷刻之间便心生气愤,不禁向对方大大出手。 张青芝向那少年使出一招“碎石拳”,一阵拳风扫出,大有碎石之势。 “拙劣之技,不堪入目!”这出言嘲讽之人便是霜华,但见他抱着小孩侧身闪过这一击。 “口气倒是不小,就是手上的功夫如何?年纪轻轻还要学人逞英雄,真不知有几斤几两!”张青芝说道。 “难道人命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值钱吗?”霜华看着张青芝,眼里充满了愤怒。 “呵呵!你居然拿这等贱民跟我比高贵,难道你不觉得可笑吗?”张青芝满脸戏谑的看着霜华说道。 “贱民……高贵?” 霜华说着便轻轻的放下小孩,立即纵身一跃,欺身而上,迅速击出一记直拳,直取对方中线。 张青芝见霜华的拳法,简洁明了,毫无拖泥带水之举,一时间不敢托大,双脚一沉,马步竟似落地生根: 铁马金戈! “砰!” 霜华右拳刚好击中张青芝胸口处,可惜对方的招数卸去一定的力道,并不能造成一定实际性伤害。 两人立即错身而过,便转过身注视着彼此。张青芝开口道:“臭小子,实力还挺强的,居然逼我使出‘金戈铁马’,不知接下来你能接住几招?” 话音刚落,他掌心运起一层蓝色元劲,使出家族黄阶功法,猛喝一声: 九重叠浪掌! 霜华视之,出声道:“这还不错,比刚才的招式强一些!” 说着他紧接使出一套黄阶火系功法“烈焰拳”,仅见双拳一股炎热气息泛起。 轰!火拳正面击向那“九重叠浪掌”,猛然发出一阵响声。这稍过瞬间,霜华双眸一凝,抓住对方的破绽,倏然蹲下身使出一个扫堂腿。 张青芝身为世家子弟,自然对许多招式功法有所涉猎。只见他反应迅速,闪身退出几步,非常轻巧躲过霜华的招数。不仅如此,他又马上变幻招数: “滴水穿石!” 招式一出,但见张青芝的蓝色元劲,渐渐幻变成雨滴状,但又很快化作一根根银针,倏忽朝霜华激射而去。 霜华神色自若,不露任何慌张之色,而是朝着张青芝使用一招“烈火开屏”。 顷刻之间,霜华的双拳一阵轰出,拳影重重如同孔雀开屏一般,竟是与那“滴水穿石”不逊多让。 这招式一阵对轰之后,霜华与张青芝知道这样下去,定会互不讨便宜,惟好草草收手。 “小子,可敢自报家门?”张青芝略有不服的喊道。 霜华对他的问话,竟是不理不睬,转身就离开现场。他心里清楚此事若是再闹下去,定会招来更多人的注目,说不定还会引来张家的人,到时候只会给自己自添麻烦而已。 “难道他也是参加一月后的宗门考核?”张青芝从刚才的交手时,已是清楚对手的实力之强劲,不免让他不得不往宗门考核那方面想。 霜华之所以选择无心恋战,是因为他清楚张青芝必定留有后手;同样他自己也亦是如此。俩人都不想太过于暴露自身实力,无非是不想让其它家族的人晓得太多,免得他人知根知底有所防备。 张家。 门前蹲着两个大石狮子,双目宛如铜铃,耀耀生辉,张牙舞爪,神态威武。 “少爷回来啦!”这时列于门旁的下属见了张青芝唯有恭敬道。 片刻,张青芝径直的从外院的二门走入内院,随后又穿过内院来到了正房。 “父亲!”张青芝此刻来了厅堂,见了坐于主座的中年男子,不禁语气恭敬说道。 “青芝回来啦,今日狩猎如何?”这说话的中年男子姓张名松,正是当今张家家主。 “这收获倒是没有多少,反倒是孩儿今日有些晦气。”张青芝低叹道。 “你这又遇到什么遭心事?”张松喝了一口茗茶,润了润嗓子说道。少顷,张青芝说道:“我刚才回来之时,教人拦下去路,随后我便与他交手一番。虽那人与我年纪相仿,但武道造诣一点不差于我,尽是好生厉害。特别是他那一手火系功法,甚至有些让我招架不住。” “居然有人能够与你交手不落下风,怎么此前都没有听过这号人物?”张松闻言不免有几分疑惑的说道。 “孩儿经父亲这一提,倒是觉得那人竟是有点面善,可又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遇见过。”张青芝回想了一下的面容,很是认真的说道。 须臾茶毕,他突然想了什么东西,赶忙向张青芝问道:“你说他用的是火系功法?” “是的,难道父亲还有什么问题吗?”张青芝见自己父亲脸色有所变化,不免试探性问了一句说道。 “我只随口问一句而已,”张松紧接着说道,“你还先是回房休息吧!” “是,父亲!”张青芝说了之后,便退出了厅堂。 张青芝只是离开片刻,厅堂暗角处走出一名黑衣人。 “你先去查探一下那少年的消息,若有了一些眉目,务必立即回来向我汇报!”张松吩咐道。 “是,家主!”黑衣人应了一声后,只见身影又隐于黑暗中。 “呼!” 张松整了整杯口,然后才喝了一口茶,双眼缓缓闭合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 湘妃街,悦宝酒楼。 霜华走了进去,竟是没有人招呼他。 “掌柜!”对此霜华还是不以为然,自只管开口喊道。 “来咧!”霜华视其人,一脸横肉,双眼细而长,嘴型甚大,体态也是极其臃肿。 他同样瞧向霜华,“请问……”霜华不待他把话说完,直接亮出了一绽银子,道:“麻烦掌柜的,能否给我安排一间房间?” “这当然可以!”那掌柜看见了银子,面露喜色的说道,“公子,话说这还有一间上房,不知您……” 霜华只晓得酒楼是吃饭住宿的地方,又怎知这其中门道,只好随口道:“随便就行。” “好咧!”掌柜开心的说道。 却说霜华就这样住在了悦宝酒楼。 入夜时分,酒楼门外的灯笼随风轻轻摆动。 霜华坐于窗边,独自一人静赏月色,竟是心生感慨,不由心念:“我现在有些明白,当初六叔公对我说的话。人在黄昏等夕阳,岂不知明月等寂寞。” 他从纳戒里拿出一坛酒。却说两年前,他因为戚叔与陈信平叔叔的事,每每深夜,便流泪自诉愁肠。这种事情,祈山山主自然清楚,然后给他一坛百花酿,说这酒不仅益气养血,而且可以让人忘记烦恼。 霜华不管金爷爷是真的骗他,还是出一种善意。不过这酒还真是采集百花蜜而酿,绵而悠长,甜而不腻,香而清幽。正因为如此,霜华便很快喜欢上这酒,且就要在离开祈山之时,还要向金爷爷索要几坛百花酿。 月色下喝酒,微醺时最怡人,心中忧郁尽减几分。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