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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人的故事》


 第一个人

我醒了，看着眼前的景象，我努力分辨着，此时，我是在哪一个世界。
环顾四周，似乎是个山洞，我现在是古洛。
一些回忆开始涌现，三个月前，我陪同哥哥一同来到这个恐怖谷寻找捕猎，而现在，我正在一个山洞里休息。
哥哥现在不在，他应该出去了，我们原本应该一同行动的，只是一周前，在捕捉一只灵鹿时，我的右腿受了伤，需要疗伤，偏偏又赶上灵气暴动，附近的灵物都开始变得残暴了起来。所以，现在只能老实地待在这个临时找到的山洞里。
我开始思考着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我究竟想要些什么，这次捕猎，是背着父母出来的，完全是哥哥的主意，他想向父母和村里人证明自己的能力，本来，我是不愿意来的，但哥哥告诉我，在山中隐藏着一个异灵，它守护着一个宝物，据说这个宝物能够使人到达另一个世界。
我不确定，哥哥是否在骗我，因为我是第一次听说这东西的存在。
我有着一些秘密，在十岁以前，时常说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语言和东西，因此常被长辈和同龄人笑话，但哥哥说他相信我，尽管，我不知道这种相信是否是真的。但，从某一天开始，我不再对别人提起任何我在其他世界所经历的事，只有偶尔，会和哥哥聊起。
或许也正因如此，哥哥才会以宝物的借口把我忽悠来。
不过在这个世界，确实有可能存在那种东西。
毕竟这个世界，存在灵。
或许是这个世界的人没有习惯去细思灵是什么？但这却是我一直所好奇的东西。
在这个世界，人们乃至生物的身体十分神奇，他们可以吸收来自外界的灵，而这种灵以一种奇艺的方式存在着。
听族里长辈说过，灵既可以是气，也可以是水，更可以是世间万物。
我不是很懂，对我而言，只有从另一世界所学到一些东西让我觉得灵说不定只是一种物质组成的基本粒子，只是这个世界的生物，拥有能把粒子以一种奇特方式吸收掉的能力。
不过，我似乎天资愚钝，在众多族人中，是那个百年难遇的废柴，一点对于灵的吸收能力也没有。
有很多具有名声的医师检查过后，说我的体内貌似没有纳灵的组织，也无法自发形成纳灵组织。
不过好在，这世界并不止这一件事值得我喜欢。
这与我时常会出现的另一个世界不一样，这里似乎存在许多不可思议的事。
比如，很多生物没有嘴，也没有排泄器官，纯粹是靠身体自发吸收外界的灵。
好在这个世界的人，还和那个世界差不多，貌似使用胃去吸收灵，仍然是这世界人们的选择。
五岁那年
“各位今天是你们人生中第一堂感灵课，”我仍然还记得当时那个先生所说的话，“接下来，尝试用你们的身体去感受周围的灵，并试着运转它们，加快它们进入我们身体的速度，然后把它们储存起来。”
我也仍然记得，那个下午，当所有人都已成功学会感灵，甚至引灵时，我还在原地做着各种无用的尝试。
那是我在这个世界最不想回忆的事。
但无奈，那也成了我在这世界最为清晰的记忆。
那以后的我，学着与其他人，不同的知识，开始了一段与灵无关的生活，在这个以灵定人的世界里。
父母还算开明，族中人才也算颇多，况且哥哥还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天赋，父母也并不想让我继承他们的衣钵。虽然这些让我有些不堪。
不过也是，很多时候，大多数人都被所处的世界限制了，身处这个灵世，每个人都已练灵为一生的目标，终其一生，貌似都难以与灵脱开关系。
而我幸运的避开了这一限制。当是自我安慰的借口也罢，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山洞外传来仓促的脚步声，“哥，你回来了？”
“快走，这里不安全了。”哥哥的表情里满是着急，拉着我的便开始往外跑。
“怎么了？”
哥哥不语，带我到洞口一跃而下，哥哥已经是灵使了，对于灵的掌握已经炉火纯青，我虽然不能吸收灵，但确实能感受到，哥哥身上溢出的灵，包裹住我们，形成一个护盾，带着我们缓缓降下。
“哥哥，你可以化形了么？”
“还只会些简单的。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刚才到洞口附近时，我感受到附近有一只灵级特别强的灵兽，估计是这次灵气暴动，吸引来了一些本不该来此地的灵兽，那天那只灵鹿也是，灵级强的过分。”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我有些着急了。
“没事，有我在，我会先再找个比较安全的地方，你到时候藏好。”
“还不回去么”我已经开始后悔这次行动了，说到底我只是个累赘罢了，来了还给哥哥添了不少麻烦。
忽然有些搞不懂哥哥为什么带我出来了。
“现在可能有点难回去了，我今天看了一下，原本来的路上似乎聚集了比较难对付的灵兽，绕道而行，也不确定是否安全。只能先躲一下，等这次灵能暴动过去吧。对不起，小洛，还想着你在家中太过无聊，带你来外边体验一下捕猎的快乐的。”
“没事，来都来了，反正回去也没多少乐趣，倒不如现在这样，惊险刺激。”我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升起了几分担忧。毕竟自己没有灵力，到时候不仅保护不了自己，还会拖累哥哥。
我们跑了许久，到了一颗巨树之下，哥哥用双手贴住大树，上慢慢形成一个巨洞。
“走，进去吧。”
我慢慢走进洞中，但脑海却充满着好奇，我想让哥哥给我解释一下，不过想着还是算了，因为这必然涉及灵的应用，而对于一个连纳灵都不会的人而言，这种解释似乎显得多余。
”哥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问道。
“等待救援，或者等这一次灵能暴动过去。我已经用灵波传递求救信号了，就看父亲那边有没有人能收到。”哥哥边说着，在树的内壁上点了几处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树洞。
灵波，这我倒有些了解，这世界里的灵既可以以粒子的形式存在，又可以以波的形式存在，而对灵的控制能力到达一定地步时，便可以对空气里的灵进行某种操作，进而产生特定的波，虽然用波传递信息是一门特别深奥的学问，但学校貌似一般会有最为基础的求救信号的教导。
不过那与我基本无关，关于灵的一切操作也都与我无关。
“哥，你说的那个宝物，真的存在么？”
“这个，我也不确定，不过我觉得有。”哥哥故作神秘的停顿了一下，“你想这次那么强烈的灵能暴动，说不定就与那宝物有关。到时候找到那宝物，我们便一起到你所说过的其他世界，向那些笑话你的人证明一下其他世界的存在。”
我默默点点头表示认可，但也不做过多言语。
我并未相信，但不想怀疑，只是对哥哥表示无限感激。
我这哥哥向来如此，宠我，信我，不让我受欺负，还总会想方设法帮我满足一些愿望。记得八岁那一年，他带着我不远万里，去灵武山，找那个隐居多年的清野居士，据说他也和我一样从小没有纳灵的能力，但后来竟成了这世上最强的几位灵者之一，不过我们在那待了两个月，也没有遇到他。
而这一次，我似乎懂得了他的想法了。
我肚子忽然叫了起来，我饿了。
哥哥在旁边愣了一下，“我忘了，你不能纳灵，直接吸收灵来补充营养，等我一下。”说完，他在树的内壁开了个洞，走了出去，然后笑了一下对着我说，“我马上回来。”随机关闭树洞，离开了。
我一个看着差不多六平米大小的空间，开始有些羡慕哥哥他们这样能从容用灵的人了。
恍惚间，我的意识剥离了。。


 第二个世界

这是哪？哥哥呢？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什么重物压着，我缓缓赶忙睁开眼睛，一把推开身上的东西。
“啊！”那东西摔倒了地上，随即是熟悉的叫骂声“小石头，你特么干什么？”
我看着地上的小葫芦，对骂到“你个逼崽子，睡觉压倒我了。”
“那你说一声啊，非得让爷摔那么一跤。”说着准备过来给我一下，我连忙闪开。
这时，旁边的二虎大喊到，”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在说话，可别怪我不客气啦！”
我俩连忙停下动作。
小葫芦咬着牙，“明天再跟你算账。”
我们便继续躺下，在这个躺了十来个人的小破床上，不多会，便传来，小葫芦的呼噜声，和其他人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在这个世界，我是个孤儿，一个流落街头的小乞丐，和着一群和我差不多境遇的人聚集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小帮派，还起了个名字，叫少年帮。
这是我起的名字，当初也就三五个人，后来四处游荡，遇到和我们一样的人，便拉其入伙。
刚才那个二虎，是一个月前加入的，占着人高马大，在这个小帮派里说话份量比较大。
我躺着，看着这一件破旧的小房子，这是别人早已不要了的，主人家不知去了哪，我们来的时候，见空无一人，还有些家具，便决定在这住下。
这张床本来是极小的，但不想有人睡地上了，便去找了几块木板，把床硬是扩大了，虽然还是有点挤，不过在这世界，有张床睡，不被饿着，不被冻着，便是极好的了。
我开始思考自己的事，自己貌似总会在不同世界里穿梭，每次以某种奇怪的方式离开，又到达另一个世界。我有点疑惑，这其中的原理，但显然这世界的我并不具备条件，去调查清楚这一切。
我们明天还得赶路，去一个叫熙源馆的地方，那有个大善人，专门收留我们这种小破孩，并且提供吃住，还会教一门手艺，然后让我们自个再去闯荡。
这是三个月前，听一个说书的说起的，他说自己当初也是孤儿，然后流落到了那附近，得幸被收留，学成一些本领，才能讨**命的饭吃。
他告诉我们，往北，去一个叫胡宇镇的地方，然后便能找到熙源馆。
我是将信将疑的，但细细想来可以试一试，反正也是流浪，如果最后找到了，那便好，找不到也没事，顶多继续流浪的生活。
说着，我听到了哽咽的哭声，我起身看去，是角落里的小蛤蟆，他总这样，据说他是被父母抛弃，因为四五岁时，得了场重病，父母听人说医不好，便把他抛弃了，而他也因为那场病，脸上长满了脓包留下的痕迹，至于什么病，我不是很清楚，但他活了下来。
我看着他，不由感叹，好在这个世界的我，是打小就被抛弃了，没体会过父母给的好，也不会留恋什么，也没什么值得思恋的人。
我挨了过去，轻声道，“小蛤蟆，又梦到父母了？”
他没回答，好像还在梦里，是在梦里哭的。
我见他没回应，便起了身，因为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我们现在是在一个略显繁华的小镇，叫什么汞罗镇，
但我们待的小破屋是在小镇边缘，想来也与小镇的繁华无关。
我走出门，虽然这门可能已算不上门了，被虫蛀的厉害。看向附近，离小破屋不远处，还有几户人家，但有人，他们也不管我们，只是不让小孩接近我们。好心的一家，给我们送过些饭菜。
我抬起头，这世界的星空怪好看的，和灵界貌似不同，灵界的月亮有两个，貌似沿着不同轨迹前行的。
而这个世界，仅有一个，但显得比较小，比起那两个都小。
不过，这世界的星星很是绚烂，比起其他几个世界的都好看，尤其是南边似乎，永远悬挂着一颗最明亮的不灭的星。
那颗星，我听说书人提起过，叫永明之眼，据说从这个国家开始以来，他便存在了，至于这国家存在多久了，那说书人没说，我也没问，我甚至不关心它的名字，就像我的生死与它无关，它的存亡也与我无关。
我倒是对那颗星星，很感兴趣，它总能给这个世界的我带来些许安慰，只要它还在，那我便继续活着。
可能只当是一个在这世界活下去的念想了罢，就像那个叫熙源馆的地方。
我往前，找了个地方，解开裤子，便开始解决尿意。
远处传来一个声音，我听的真实，但不想去管，似是野兽的嘶吼，但又不像。
现在估摸很晚了，不过鸡还未打鸣，趁还有时间，回去再睡会吧。
次日。
屋外吵闹的声音将我吵醒。
我打了个哈欠，爬了起来，看向旁边的小葫芦，“外边怎么了？”
“不清楚，据说镇上死了人，他们怀疑和我们有关。”
“死人？”我有点懵，“死人跟我们有屁大点事？”
“猴子和二虎出去和他们说话了，不知道怎么样？”
我愣了一下，”我得出去看看。”
外面，一群人拿着农具或棍子，将小破屋围了起来。
猴子，看着人群，故作镇定的说，“各位叔叔阿姨，镇上死人，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看，我们昨晚都睡在这，又怎么会知道弄死人呢？”
“人虽不是你们弄死的，但杀人之物却是你们招惹来的。”一个满头白发，面容衰老，杵着拐杖的老女人，缓缓说道。
“这我们怎么会招惹什么杀人之物呢？”猴子在旁边解释到，“我们虽是乞丐，但也……”
“老太婆，你特么再乱说，我敲碎你剩下的牙。”二虎打断了猴子的话。
“你敢！”一个声音从一个极为壮硕的男人口中穿出，“她可是镇上的灵婆，要是你们动他一根汗毛，你们每个人都得付出代价。”
“好了，把他们通通带走。”说完，那些人便围了过来，起身便准备抓我们。
“快跑！”猴子大喊。
我随机往屋内跑去，屋子里有个坏了的窗户，我赶忙越了过去。
越过窗户，便只顾死命的跑，完全没注意其他人，后面有人喊着“站住”之类的话。
跑了许多会，在某个不认识的地方停下了脚，离镇上更远了，附近是种着作物的田地。
我已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也便就地坐下。
我累了，很累。
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了。
上一次，被人赶是因为猴子带小葫芦一起投了一家店里的东西，虽然我们几个跑掉了，但有个叫玉米的被逮住了。那次也是，人家直接到我们的老窝来找我们。
这次，我们倒没做什么，只是村里死了人，需要有人背锅吧。那灵婆真让人恶心。
不过上一次跑散好歹是提前有过商量，如果有人找上门来，边各自先跑，然后再找地方会和，这一次，事发突然，完全没准备。
可能真要和他们散了。
不久前，猴子才说过，我们想办法到熙源馆，求人家收下，然后好好做人。
看来难咯。
我有些犹豫，现在去哪？
是接着去熙源馆，还是去找猴子他们，又或者接着流浪？
比起来，貌似还是这世界里的我，活得最为凄惨，有上顿，没下顿不说，还特么老被人赶和抓。
要是这时候能调换回其他世界便好了。
不过那调换，总不随我控制。就好像这世界的遭遇一样。
我瘫在地上，肚子开始打鼓，想来在这世界上一次吃东西，是昨天上午的事了。
先找点东西填一下独自再说。
我望向四周，忽然看到几颗果树，哈哈，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看着树上的果子，我貌似在，其他世界也没见过，些许是这世界的异果吧。
这果子结的倒是挺高的，不过流浪多年的我上窜下跳的功夫还是有的。
好容易摘到几个，和我拳头，结果这表皮够硬的，我找了块石头用力砸去，总算打开了，里面是白色的，没什么汁水，我试着把皮都拨去，在嘴里嚼了几下，有点涩，但还能接受，接着便把剩下的都给吃完了。
但还没饱，于是，又摘了几个，直到觉得差不多了，便决定回去看一下。
不过，这地方我不熟，看着眼前的地方，竟找不到回去的路。
但对于此刻的自己而言，似乎也没多在意，毕竟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在这世界活着的我，早已养成了习惯，对于遇到的事，总不会太往心里去，大多数时候，自己不过是处于一个默默接受的地位，接受自己的出身，接受自己的遭遇，接受自己的环境。
我所能改变的似乎总是太少，这是个我不得不接受的事实，不过我的行动具体能够带来的改变究竟有多少呢？我也不甚清楚。
我想着看了一下太阳的位置，知道东边在哪后，我来的方向是南，那么一直往北吧。
确定大致方向，我决定试着走回去，如果能回去那么甚好，如果不能，刚好这方向也能去熙源馆的方向。
走了许久，我似是真迷路了，我记得到那果树的时候，不过跑了二十分钟左右，现在太阳已经到正空中了，还没走到觉得熟悉的地方。
不过倒是走到一片陌生的森林前，这比起刚才的田地，树木茂密了不少。
我有点不敢往里，但想着来了便来了，继续往前也无妨。
往里没几步，我看到几棵树的素颜霜，有几道锐利的爪痕，貌似是野兽。
虽然在这世界，我没见过什么野兽，但其他世界给我留下的见识，却让我知道，这野兽体型不小，给我的印象里，野兽应该不会随便在树上留下爪痕吧？
难道像狗撒尿一样？留下印记告诉别人这是它的领地？
我想着，忽然有点害怕。
继续观察着，地面上似乎有打斗过的痕迹，不远处一棵折弯的树，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那树旁还有一滩血迹。
可能是撞上了树，可是血应该不会被轻易撞出来吧。
想着，我决定循着血迹一探究竟。
想来也是自己实在没有方向，而这血迹，给了我一个指引。
后面的血迹越来越少。
忽然，看到草丛里几具骸骨，我被吓到了，连忙退后几步。
我并非没见过死人。和自己曾经一起同行的几个火爆，因为某些关系死亡后的样子，我历历在目。以及，流浪过程里遇过和见过的死人也有不少。
但从没见过，死相这么惨的，一具白骨，夹杂着些许剩下的肉，一条腿已经整个不在了，身体各个地方的肉也被啃食的十分干净，内脏有些许被吃了，但还留了部分。
我瘫坐在地上，那血迹可能不是野兽的，而是人的。
我想着赶紧逃离这个地方，身体却无法动弹，似乎是因为太过害怕了。
恍惚间，意识开始抽离。。。忽然觉得有些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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