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来临》 萨婆世界 这是哪里,我揉了揉眼睛。 黑色的乌云笼罩着整个天空,身旁闪烁着惊鸣的闪电。 我低头望去。 火海!!! 下面竟是一片滚烫的火海,里面人头攒动,渺小的人们在不停地挣扎,这些人被灼热的火海烧得遍体鳞伤,却都在向同一个方向游动——远处有一个大岛屿。 他们要去哪里,我又在哪里? 我的身体很轻,飘在空中向岛屿的上方飞去,这个岛屿四周全是铜墙铁壁,万丈高的城墙没有门也没有任何缺口或缝隙,上下还有熊熊不熄的烈火把整个城墙烧个通红。城中有几座连绵不断插满了尖刀的刀山,刀山上有很多鲜血淋漓,皮肉绽开却还在爬行的人。山下是几个被火烧红的大铜柱,几个受刑的人正被行刑的鬼卒扒光衣服捆住手脚,像烙饼一样被贴在火红的柱子上,人的肌肤发出滋99lib.滋的声响,伴随着刑犯鬼哭狼嚎的惨叫。我突然感觉到空气中充斥着焦皮味,突然一阵泛呕,头晕目眩。我闭上眼睛定了定神,只见铜柱的旁边竖着无数钢铁做的大树,很多男人争先恐后地爬到铁树上,树下有一赤身裸体,娇柔妩媚的女子挑逗着众人,男人们毫不犹豫地往下跳,女子突然变成骷髅,而周围的枝桠也变成刀刺,将男子刺得千疮百孔,死相恐怖。阴风一吹,刀刺全无,男子再一次的死而复生,再爬向铁树,如此生生死死,循环往复。刀山的后面有一口巨大的油锅,滚烫的油锅内有很多人被油炸着,啪啪直响。 这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牛,马,狗,猫以及人,难能可贵的众生平等。 我紧闭双眼不敢再看下去。 这时远处响起号角声,我慢慢地睁开双眼看见又有一队人从外面的火海里游到这恐怖的岛屿上,他们手脚被绳索捆绑着,后面的鬼卒在鞭促,赶打,这些人好像根本看不见被烈火烤炙的铜墙铁壁,从墙外直穿到墙内,一些人见到城墙内可怕的刑罚转身就跑,可是进来时虚幻的城墙,此刻变为真实的火墙烈壁,身子只要一碰到立马就能烧成灰烬,剩下的人不敢再向外跑,所有的人都插翅难飞。 我又揉了揉眼睛,怎么众人中会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啊!是爷爷! 几个鬼卒用皮鞭抽打着的人正是我的爷爷,我咬着牙攥紧双拳移到爷爷身旁,几个小鬼不知道为什么见到我赶忙跪地磕头。 “爷爷我这就把您救出去。”我愤怒的踹倒一个正在磕头的鬼卒,夺下他腰间的令牌向万丈高的铜墙铁壁扔了出去,只见这令牌穿透厚厚的城墙直达乌黑的云霄,把墙壁以及厚重的云雾打穿了一个圆形的亮洞,百鬼见此亮洞纷纷外逃,鬼卒们阻挡不住。 我挽住爷爷的手腕道:“爷爷我带你离开……”还没等我说完,爷爷生气地甩开了我的手,大声呵斥! “我生前杀过生,所以才来到这里,等我把前世犯下的罪孽还清自然会去投胎”。 我不解的抓着爷爷的衣袖:“可是爷爷我想您了,我不能眼见您在地狱里受这样的折磨。” 爷爷摇了摇头:“孩子,你不该来这里,幽冥教主告诉我还完这些债我下世可以投胎到一个富贵人家,钻研佛法,方可修成正果。” 幽冥教主?我皱着眉不解地看着爷爷。 这时天空中的乌云又加重了,原先打开的亮洞也被遮挡起来,百道闪电从天而降把正要逃脱的鬼魂重新劈回了火海里,重重乌云慢慢组成了一个人形,越来越清晰,此人大的像座顶天立地的高山,一脸正气,面如黑炭,鬼卒们纷纷跪地称呼阎罗法王。那阎罗法王用手一挥,被打穿的铜墙铁壁上出现一股黑色旋风,转眼间城墙就恢复了原状。爷爷挡在我的身前跪地磕头。 “阎罗王大人,我孙儿还小,不懂是非,99lib?您要是怪罪就往我身上加罪吧。”阎王怒视着我道:“你是何方神圣,胆敢来吾地府中破坏恢恢法网,释放万恶之灵。你可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天定不能饶你。”话音刚落阎王双手一挥化出一道巨型龙卷风,这龙卷风直奔我而来,我根本无法反抗任由龙卷风把我高高卷起。在龙卷风里上下翻滚的我感到呼吸困难,头晕目眩。突然!巨风消失,我觉得自己的身体似有千万斤重,从空中砸落下来。眼看就要掉入下方的刀山火海,我闭上双眼知道这回完了,真的完了。 “我的孙儿!”爷爷一声绝望的呐喊,我看到他跪在地上,满是碎石的面把他的双膝割得伤痕累累,鲜血淋漓。膝下的碎石已被染成红色,爷爷一只手扶着地面撑着自己疲惫不堪的身体,另一只手伸向正在坠落的我,脸上是绝望的泪水。 这种亲人的生离死别比世上的任何绝望都要痛苦。 在这一瞬间我悟到了很多道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而自己的命数,自己的业障只有自己才能化解。自己来到地狱救不了受苦的爷爷,就和爷爷看见就要掉进火海的我无能为力一样,自己的业障没有其他人可以替换。 我最后看了一眼爷爷,闭上被泪水沁湿的眼睛扎进火海之中。 掉到火海里的我,并没有感觉热,周藏书网围受刑翻滚的生灵们也都慢慢消失了。黑红色的火海也变得清透起来,闪闪发光,就像一面镜子,把整个天空照的非常清晰,我看着水面上映出了蓝天白云。惊喜地抬头看向天空,可是那里竟然依旧乌云笼罩,天空放出了一道惊鸣闪电。我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起来。 “唵,钵啰末邻陀宁,娑婆诃!” “唵,钵啰末邻陀宁,娑婆诃!” …… 这是什么声音,好熟悉。是谁,是谁?我左右观望没有发现任何人。 “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你是谁,你是在和我说话么。”我对着空旷的天空大吼。 “你看下水中的景象,那些被你放出去的恶灵在未来危害人间。”熟悉的话音刚落,我的身体从水里飘了起来,我低头看着水中的景象! 吃人! 一个人在吃人! 一群人在吃人! 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哀嚎,叫喊,悲鸣,诅咒,呻吟,呐喊…… 看到这令人发指的景象我闭上眼睛大喊:“你为什么让我看这些惨绝人寰的东西?” “宝珠照彻天堂路,金锡振开地狱门。” 这个……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在九华山外一个老和尚救了一个男童,难道…… “没错,”熟悉的声音又开始说话了,“那个男童就是你的前世,我就是你前世的师父幽冥教主金地藏。” 我瞪大眼睛:“您是……地藏王菩萨?” 周围还是没有人只有那熟悉的声音:“你用前世的法力给这些小鬼打开了通往裟婆世界的大门。让无辜的百姓限于水深火热之中,如果你有忏悔之意就去冥河南岸,那里有个转动的罗盘,希望你可以拯救你的萨婆世界。” 这时我的脚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盘,这个大圆盘在不停转动,圆形罗盘由六个扇形框拼凑而成,像个被切成六块的圆饼。每个框中都有两个字——修罗,天界,人界,恶鬼,地狱,畜生。 “这是什么”我皱着眉头问道,这时几个小鬼怪笑着从圆盘里钻出来抓着我的脚就向圆盘里拽。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当脚触圆盘的时候我整个人就像触电一样疯狂地一颤! …… 绝望之城 阵阵的敲门声,终于把我从噩梦中惊醒出来。我揉揉眼睛坐在床上,刚才那个梦魇久久挥之不去。屋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响。我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床上起来,走到门口。 “谁啊?” “快递?99lib.!” “快递!”我激动地开门,看着眼前的快递大叔。 “大宇的快递?” “恩!是我!” “您的包裹,签收一下。” 我在单子上随意划了两笔.,说了声谢谢,便关门立马把包裹拆了,这是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我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可是我现在还不能打开它,我随手把小盒子放在裤兜里。起身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热水饮下,心情才从噩梦中稍微平复过来。 为什么我总是反复地做这样的梦,“呵,不想了可不能因为这样的小事影响了好心情,明天我可是有光荣使命的,99lib.得好好酝酿一下。”我又看了看这个精致的小盒子,傻笑一下,拿冷水拍了拍脸,走出了家门。 怪异的视频 人们都说陷入爱情中的人容易出现发呆,幻想自己的未来,更容易头脑发热的做一些傻事。事实还真是这样子的,我这一天尽拿着小盒子把玩,想着紫萱的样子,她那秀美的娥眉,玲珑的小嘴,一双大眼睛上挂在美得出奇的脸蛋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人无法抗拒的美丽。 “宇总,宇总。”我缓过神来看到人事部的小张站在我的身旁。 “这是小刘给你的公司运营计划书。” “哦,她自己怎么没来?” 小张神秘兮兮的靠过来:“藏书网她们家那边出事了,跟我请假说父母病了。”她故意压低嗓门。 “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回趟津市探个病么,干什么神秘兮兮的?” “我得给您看样东西。”她边说着边打开浏览器,输入一个网址,屏幕上出现两个点击量数十万的视频,“我感觉您得看看,这是津市港发生的事,据说津市已经全城封锁了。”她点开视频后便推门出去了。 视频上是一位穿着海关制服的年轻小伙,他用颤抖的声音录制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现在6月30日晚上8点18分,距离我逃出那 4e2a." >个地方已过去了3个多小时,我永远无法面对下午发生的事情,本以为大批武警处理掉了那艘恐怖的大船,事情就可以完全结束,但是他们却封锁了所有的港口,我试图离开,但是他们拿枪指着我叫我退回去。更让我无法面对的是对于封锁者给予的荒谬借口,我把这个事情通过网络分享给大家,我现在只想回家。”? 这个视屏一共有两个,小张给我打开的是第二个视频,于是我又点开了第一个视频。很显然这段视频是小伙刚上船的时候拍的,镜头里起先有五个人,五个人边走边笑,气氛很轻松,随后,小伙把镜头对准自己,我可以看见他兴奋的脸。 “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我们接到举报说这艘货船已经停在码头好几天了,一直没有人出入,上级派我们六个人登船检查,我现在很兴奋,”这时小伙切换角度,视频显示几个工作人员已经走到了甲板上。 “哦,天哪!什么味道?!” 视频显示他们每个人都突然用手捂住口鼻,好像闻到了什么。 “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腐烂了,”海关小伙捂着嘴,声音很闷,甲板上除了他们六人以外,并没有其他人。 “这恶臭好像是甲板下面的货仓里飘出来的,咱们下去看看,”年长一点的海关发话,小伙应了一声。几个执法人员一起走向货仓,货仓的门半掩着,并未上锁。视频显示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扭曲,概是味道恶臭无比。随后,在犹豫一下之后,众人在老海关的带领下一一进了货仓,海关小伙拿着手机走在最后,视频显示货仓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集装箱。前面已经有人开始作呕。一名海关拿起一根撬棍撬开一个集装箱,一大堆高度腐烂的尸体涌了99lib?出来。视频里传来众人的尖叫和叫骂。通过剧烈的抖动,可以想象当时拿着手机的小海关内心的恐惧。颤抖着的屏幕显示着被绳索捆绑着的尸体,有人类,也有动物。几个人突然开始剧烈地呕吐。与此同时,画面移到了地面上,不一会儿后,视屏里出现了几双脚——没有穿鞋的腐烂在地上走动着的脚,再接着,画面剧烈地抖动着,随后画面消失,只剩下绝望的呼救和令人发指的惨叫。 视频的内容让我毛骨悚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后背阵阵惊凉。但不消一会儿,我以恶搞视频说服了自己。 一整天,大家都在讨论那个视频的事,都在谈论津市封城的事情,虽然说三人成虎,但是有些事谈论得多了,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我的脑海渐渐被那个视频中的内容填满了遐想。 封锁 晚上看新闻才知道——津市真得封城了! 这是真的! 那个视频呢?也会是真的吗? 整晚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中一直是视频中的场景。更让我不安的是,今天一天脑子里都在胡思乱想,竟然把小盒子落在了公司。 我心中隐隐约约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每回这种预感来临的时候我总想抓住它,想搞清楚它到底在给我传递些什么,可它总像闪电一样,稍纵即逝。 这一晚我没有做噩梦,因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我根本没有睡着! 今天的京城比往常更加的混乱,车辆拥堵,行人奔逃,公交瘫痪,车辆横七竖八地停在路上,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人群,雾霾笼罩着一切,更显鬼魅。 半小时后,我好不容易才挤到办公楼前。谁知大门已经被锁上铁链,拉起警戒线,被警察里三层外三层地封锁了。 我焦急地抓住一个警察的胳膊:“同志,警察同志,这是怎么了?” 那警察示意我向后退:“没看这儿办案呢么,离远点儿。” “我说同志,这是我的公司,我是来这上班的,您办案也不能限制别人上下班吧。”听完我说的话那个警察怪笑着看着我,仿佛在嘲笑我一般。 “还上下班?!这楼里发现了传染病携带者,现在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懂么?” “什么传染病,有这么严重吗?我没听新闻播报有什么传染病啊!那什么时候可以解除封锁呀?。” “解除封锁?”旁边一个高个子警察冷笑一声:“我看你一年半载都不用在这里上班了,不想被传染就离这里远点。”他说完便转身走了。 我抬头看了看办公大楼,又环顾了一下周围,除了警察就是高大威猛的特警,还有拿着85式微冲的武警。这些官兵把整个办公大楼围藏书网得水泄不通。大楼门口拉了一道警戒线,楼里的人出不来,楼外的人也进不去。谁只要迈过这道线一步,狙击手就会即刻开枪。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严厉的警戒,事态貌似非常的严重。我叹了口气,心想赶紧离远点吧,但我的那小盒子还在里面呢,那盒子可和性命一样重要,今晚我得用到啊! 我不死心地继续追问,想要找到可以进去的机会:“你们不让人出入,楼里面人的吃喝谁来负责啊?” “我来负责,”一个又黑又胖的警察走过来,看似特别眼熟:“我们会派警员进去保障他们的人身安全,给他们送吃的。”我看了看那肥胖警察,他向我挤了个眼,我仔细地想了想,哦,对了,这个肥胖的警察是我爸的朋友严叔严所长,他皱着眉轻微地摇了摇头,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对着严所长点点头,又看了看这里全副武装的警察,便不再多问。 既然现在拿不回盒子,也上不了班,事态似乎又蛮严重。我决定先去爸妈家看看二老,老爸的房子这些年饱受开发商觊觎。 刚回到家老爸就瞪了我一眼:“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天天也不露面。” 我笑着坐在沙发上,接过老爸倒的茶藏书网:“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还是说说您是怎么想的吧,把房子改成这样了?” 原来几月不见,老爸把房子改的像个碉楼。 老爸没好气地说道:“你以为我愿意改呀,还不是那些开发商不甘心,总是在夜里派一些小混混来捣乱,你老子我一气之下就把房子彻底升级了。” 我四周观察了下,从平房三百平米的房顶往上又加盖了两层,现在就像一个十足的小楼。大门是钢板做的卷帘门,门板为波浪式一体成型,房楼的每层窗户都安装了鱼鳞式的不锈钢防护栏,在三层“楼房”的顶层还建造了像长城一样的烽火台,老爸说这样可以方便观察和隐蔽,也起到易守难攻的功效。 “老头您这房子改得哪是为了避开那些小混混呀,分明是要跟他们开战嘛!” 老爸一听这话也乐了起来:“这就藏书网是一场战役,你看看这房子就知道为了保卫这个家我是多么的用心良苦”。见老爸的话说个没完,我便打断了他对开发商的抱怨。 “对了,津市被封锁的事您知道么?” 老爸面色凝重,一言不发,我知道他肯定是知道了,而且具体是什么事态,他心里肯定也很清楚。 良久他才叹出一口气来:“该来的事儿逃是逃不掉的。” 我百无聊赖地从冰箱里取出一块肉,下了地下室,这里是用来储存粮食的,现在却空空如也,只有一只鳄龟。 我打开灯,看见大鳄龟正张着大嘴对着我手里的肉发飙,我把一小块肉扔到它嘴里,它满意地吭哧吭哧地嚼起来,我蹲下身子安静地凝视着它。 “看看你多好,有我照顾你。”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的响了起来。 计划 “大宇,救我,救救我们!” “小张你……”还没等我说完,电话那边已是嘟嘟茫音了。我赶快又拨回了小张的电话,可是怎么也打也打不通,我愣了半晌,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知道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办公楼里到底有什么?! 严叔再一次斩钉截铁地回绝了我进办公楼的请求。 “小子你不懂事啊,我是为你好,你要进去,就出不来了!” 里面有什么!到底是什么! 刚挂断电话手机铃声再次的响起来了。 是黄大奎。 “宇哥,我和强子去你家那边打台球,出来一起吧?” 我说了声好,就把电话挂掉了,黄大奎和祁子强两个是我最好的兄弟,现在打电话来还不是要我订桌。 到了台球厅我订了一个桌子,看着散乱在台球桌上的撞球,我不知所措地站在桌前想着小张的求救电话,还有放在办公室里的盒子。这时,一瓶红茶晃荡着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抬头看到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祁子强,他个头不高,皮肤有些黑。祁子强这人平时不爱说话但是很干练,我们都称呼他强子,他把手上的红茶递给我:“大宇你干什么呢,看你半天了一直看着台球桌发呆。” 我正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了大奎的吼叫声,吓得台球室里的人都在看着他,大99lib?奎这人身材魁梧,小寸头,眼睛不大,整天牛气哄哄,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宇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又让你破费了。”他的大嗓门就连台球室外面的人都能听见。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指着台球桌说道:“来吧,别废话了,就等你呢!” 我们三人谁输谁下台休息,一番较量后,我输得惨不忍睹,强子似乎看出我心事重重。 “大宇,你今天甩位不好,准心也不好,这么半天一盘都没赢过,你 662f." >是怎么了?” 大奎走到我跟前看了看我:“咱宇哥有心事呀,把咱当外人不和咱说是不?”见他俩为逗我开心一红脸,一白脸地说着,我感觉轻松了些,长吐了一口气。 大奎搂住我的肩膀。 “什么事跟哥几个说说吧!” 看着他们两个诚挚的眼神,我就把办公楼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跟他们说了一遍,并告诉他们我的想法。他俩由轻松逐渐愁眉紧锁。 “你说的事,我也听说了,但你有想过,周围全是武警,就咱们三个怎么进去,肯定不能和警察正面冲突吧!” 大奎也迎合着说:“是呀,宇哥,别的事,咱兄弟都没话说,这会儿可是跟武警对着干,这不是等着挨枪子儿,自己作嘛!”听完他们二人的话,我不再说话,只是拿着巧粉擦着球杆。 强子把球杆放在台球.桌上说:“大宇你是不是已经有计划了?” 我点了点头:“我是有了一个计划,只要你们愿意帮我,我觉得就可行。我那些员工都是我的..朋友,别人不管我管,我就是要赌一把,否则不甘心。”我并没有把那小盒子的事情告诉他们,因为我知道那个小盒子对他们来说什么也不是。看到他们二人犹犹豫豫的样子我放下手里的台球杆说道:“如果你们俩考虑好了,明儿个晚上八点来我家,如果放弃我也可以理解,本来这计划就是我一意孤行,你们不来也不会损伤咱兄弟三一丁点儿情谊,兄弟依旧是兄弟,但我自己肯定会去救他们。”说完我拍了拍强子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今天,我没有去见紫萱,我知道没有那个小盒子和紫萱见面就失去了意义,我一个人窝在家里研究办公大楼的结构图。一个通宵,一个早晨的奋战让我摸索出一条通往办公楼并可以安全撤退的路线。接下来就看大奎和强子的了。整个下午我都从阳台向外面的街道上眺望,这是一个非常煎熬的过程,我也非常的清楚这种送死的差事,再好的兄弟也会望而止步的。 接近8点时,哄哄的摩托声由远及近——大奎骑着挎斗摩托车带着强子一起到了楼下,他俩坐在挎子上向我摆手。俩人都来了,我站在阳台上向他们喊道:“等着啊,我这就下去。” “够兄弟,有你们俩,我这辈子都值了!”我打开门带他们走进地下室,三人直奔主题,“既然都来了,我就直接说计划了。这是我仔细研究的办公楼的管道结构图。我们用不着跟武警正面冲突,直接通过附近下水道的管道系统进入办公楼,进去出来的路线我已经画在图纸上了,你们认为怎么样?”大奎露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脚翘在桌子上说道:“听你的,宇哥,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强子仔细地看了看我的图纸点头也觉得计划可行。大奎呵呵一笑。 “可行就好,事完之后你请我俩按摩去!” 我拍着大奎的肩膀笑着说:“没问题,再给你找个妹妹按?” “那可要找个漂亮的!”大奎此话一出,强子看着大奎那无赖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强子看了一眼大奎又看了看我:“今晚行动么?” 我拿出图纸详细地整理了一下救人后逃跑的路线:“恩,今晚就行动!” 惊魂之旅 找到下藏书网水道的入口打开通向办公楼下水道的井盖时,我们几乎同时被扑面而来的臭味熏死过去。我捂住鼻子向后退了两步。 “什么味啊这是!”强子捂着嘴说。 “这么臭怎么下去啊,”大奎也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把早已准备好的口罩拿了出来。其实这口罩并不是用来遮挡臭味,而是为了预防里面的传染病。 我让他们都戴上口罩,一起下到了地下管道里。我打开手电,走在前面,下水道很黑,我们只能借助手电的微光摸索路线。 半小时后,终于走到了办公楼下面。我推开井盖从里面爬出来,这里是地下停车场,里面稀稀拉拉停着几辆车,我轻轻地把井盖推到一旁示意他们上来。地下室空旷无比,所以回声很大,我们的脚步声听得清清楚楚。办公楼里的电梯已经停运,我们只能爬楼上去。 强子一边摘下嘴上的口罩一边问道:“你的员工朋友在几楼呢?” “八楼!” 大奎无奈地说:“就当是健身了。” 墙上的灯把楼梯照得很亮,由于安全通道的通风系统不是太好,爬到七层的时候我们三人都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要不咱们休息一下,”我看着强子和大奎,强子靠在墙上,拿出一支烟点着递给大奎。我坐在走廊上,看着他们嘴里吐出的烟圈。这时,突然传出了一声尖叫,这让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吓得我们毛发倒竖。 “求求你们,救救他吧。”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大奎和强子把烟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 “七楼传出的声音?”我问道。 大奎和强子点了点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走,咱们看看去。” 7层有一家小型的私人诊所,要能救人我想只有那个地方了,我带着他们两个急忙跑过去,只见一个男子躺在急诊用的医疗床上,一个女人用衣服按住男子的脖子,血已经把堵在脖子伤口上的衣服染成了深红色,一名穿白大褂的男人给受伤的男子带上呼吸机,一名小护士一边哭一边配合着医生救人,旁边还有十几个人在围观,着急地帮不上忙。 “这是怎么了?”我的声音在七楼空旷的大厅里游荡。 “啊!” 眼前的这些人见到我们三人好像见了鬼一样,不约而同地大叫起来,医生护士,围观的人好像忘记还有个人需要抢救一样,傻傻地挤在一起望着我们。 “你们是哪里冒出来的?!”这是一名年轻的小警察,他好似盘问一样。 “我们是……”,大奎的话说刚说一半,我用手把他往后推了一下说:“我们是二楼贵金属公司的”,听到我们的回 8bdd." >话,他们松了口气。 “那怎么会这么长时间没见过你们?” “我们公司那时候正在搞店庆联欢会,听说大楼里有传染病后都没敢出来,一直躲到现在。直到刚刚听到呼救声,才壮着胆子跑出来看看。” 众人终于对我们消除疑惑。 我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这是怎么了?” “是被八楼那些疯人咬的。” 话音刚落,我的脑袋好像被闪电击中一样,我深知员工们凶多吉少了。 “我们本想一直向上走的,刚到7层听见哭喊声我们就先到这里来了,”强子说。 小警察看了我们三个一眼,苦笑了一下:“八层以上都被封了,我有五个同事也被封在里面,现在都不知是死是活,可能是你们还没有见过传染病的可怕,我奉劝你们最好不要上去。” 强子和大奎不约而同地看了我一眼,就连我听着小警察的话都感到浑身发麻,心有余悸。虽然害怕,但是我很清楚我是来这里做什么的,我想知道小张他们的状况,还有那个最重要的小盒子。 我对着小警察说:“我们几个看一看楼上的状况,怎么样了。” 这时屋里的人异口同声地喊道:“不要去!”他们的眼神仿佛告诉我,那里就是一个有去无回的地狱。大奎和强子也张着大嘴望着我。 我小声对他们说道:“咱们来的目的是把我的员工救出去,既然来了,最起码也要上去看一看,”两人勉强地点点头,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我心里挂念更多的是那个小盒子。我没有再听小警察他们的劝阻,而是执意带着大奎和强子走了上去。通往八层的楼梯铺满鲜血,好像是刚刚躺在病床上那个受伤男子的,我们沿着满是鲜血的楼梯上到八层,两扇防火门被三把锁链紧紧地锁着,防火门上溅满了血迹,就像散落的梅花。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向防火门走去,同时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大奎和强子不要跟着我。我尽量不让自己的脚步发出一点声响,慢慢向防火门移动,快到门前时,我蹲下身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我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我甚至可以听见大奎和强子的呼吸声。我定了定神,把两只手放在两扇防火门的把手上,轻轻地拉出了一道缝隙。此时,一股恶臭猛地从门缝中吹出来,只见一个只剩下上半身的警察,他满脸是鲜血,却没有死去,龇着牙,恶狠狠地盯着门外的我,就像是吃人的恶鬼,半身警察便拖着肚子里的肠子向我爬了过来。 “啊!” 我腿脚一软,吓得的瘫坐在地上。大奎和强子跑到我身边扶起我。 “怎么了,宇哥。”大奎焦急地问。 “快……快跑!”说完快跑之后我已经再没有力气说话,更别说站起身行走了。大奎搀起我就往楼下跑。这时我又闻见一股恶臭,防火门被里面的半身怪物用力疯狂地撞击着,金属的锁链和防火门的撞击声不停地回响在寂静的走廊里。 “不要回头看,快点下去!”我朝他俩喊道。 回到七楼看到那个受伤的男子已经死了,他的女友趴在死去男友的身上嚎啕大哭,旁边的人一边劝她一边用绳子捆绑着尸体。这时小警察看见我们下来便上前询问。 “上面情况怎么样?” 看到这么多人我长吁了一口气,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反问道:“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死去的男子突然坐了起?99lib.来,一把抓住小警察的胳膊拽到身旁冲着脖子直接咬了下去,小警察一边挣扎一边惨叫,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敢去阻拦,看到这样的情况都各自保命的落荒而逃,他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分别跑进不同的房间关上了门。我向前迈了一步,想一脚踢开那咬人的男子,这时大奎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别过去,谁知道会不会被传染。” 我咬了咬嘴唇,觉得大奎说的有道理,我们三人一口气跑到了办公楼的地下停车场,回头看了看并没有人跟着我们,慌忙地打开井盖,跳了下去,我们三个在黑暗的管道里拼命地逃跑,甚至不敢稍慢半步,我总觉得身后有个拖着肠子的半身怪物在我们的身后爬着追赶着我们。不知道跑了多久。 强子突然停住了脚步点着打火机喘着气说道:“大宇,我觉得咱们跑错了方向。” 我和大奎扶着腿,喘着粗气看着强子,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刚才因为害怕只顾着拼命逃跑,不知道跑到哪里了。 “地图呢?”强子问道。 我迅速用手摸了摸衣服的几个口袋,除了零钱什么都没有。 “坏了!”我拍着脑袋:“刚刚在8楼的时候,受到惊吓好像掉在了那里。” 他妈的!盒子没拿回来,地图又丢了!我用拳头捶了一下自己的手掌。他们两个人瞬时瞪大了眼睛,仿佛见到了惊天霹雳。看到他们惊怕的样子我呼了口气说:“没关系,咱们再往前走一会儿,看见井盖咱们就爬出去,回到地面不就好了么。”大奎和强子点了点头。我们向前跑了不一会儿就看见头顶上方有个井盖。我们顺着下水道里的梯子爬上来推开井盖,发现这是我家附近的一所中学,我们正在学校操场的中央,正面就是学校的教学楼。这是个E字形的六层橘红色教学楼。强子和大奎瘫坐在井盖旁边,大奎哆哆嗦嗦地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又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哆嗦着的手点了好几下都没能点着嘴上的烟。只见他脸一僵把打火机狠狠地摔在地上:“妈的,吓死老子了!”我跟强子没有说话,其实大奎说的也正是我跟强子想的——太他妈的可怕了! 孤立的学校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我用手指着操场右边的大门说:“咱们从这出去,然后各自回家吧。”强子和大奎点了点头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刚走几步大奎却突然问道:“你们谁带纸了?”我和强子皱了一下眉,看向大奎,他撇了一下嘴:“人有三急,不去不行,我快憋不住了。”强子指向操场最里面的小平房。 “那个厕所里面有纸。” 大奎说了声好转身跑了过去。 “喂,”我叫住大奎。他转过头捂着肚子。 “怎么了?” “我们在大门口等你,快点啊!” 大奎应和了一声向厕所跑去。 学校里的路灯都开着,但是黑暗还是吸走了大部分的光线。我和强子很快就走到了大门口,学校大门紧闭着,从缝隙中可以看见大门外面闪烁着很多红蓝色的警灯。 “完了,”强子看着我:“难道这所学校也被封锁了?” 我咽了口唾沫探过头仔细地看了看,学校的门外果然横七竖八地停着几辆警车。 “怎么办?”强子焦急地问。 我挠了挠头:“咱们先回操场找大奎,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出去。”我们小跑着折返回去找大奎。 咚! 突然一声门响让我和强子停住了脚步,我回头看了看学校的大铁门,丝毫未动。这时强子拍了我一下我的肩膀。 “瞧那边的那个人。” 我的眼神跟随强子所指的方向,看见学校的传达室里走出了一个女人。她一瘸一.99lib?t>拐的向我和强子走来,身上的衣服很凌乱,上身衣服只剩下半件,下身穿着一条白色的短裙,一只脚穿着高跟鞋,另一只脚却什么也没穿。 我盯着眼前的姑娘,小声对强子说:“这是传达室的老师要哄咱们出去么?” 强子摇摇头:“不知道,不过看样子她很不高兴。” “咱们这么晚打扰人家睡觉,人家肯定不高兴,”我清了清嗓子对着愤怒的女人喊道:“老师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 那女人好像没有听到我说话一样继续向我和强子走来。我和强子还在纳闷她为什么不理会时,那个姑娘已经快接近我们,我猫下身借着昏黄的灯光看向接近的愤怒女人,瞬时间鸡皮疙瘩全都炸了起来。 “她!”我已经怛然失色的说不出话来——女孩的脸上竟然只有半个嘴唇,上半个嘴唇好像是被人被撕掉一样,露出鲜血淋漓的牙床,她龇着牙,红色的血液随着口水一同流了下来。 “强子” 我大叫一声,身体不听使唤地瘫在地上,平时镇静的强子也往后退了几步,我坐在地上,双手本能地支在身后倒着向后爬,一边爬一边大喊:“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我心里清楚现在能帮我的只有强子,但我回过头却发现强子竟然不见了。失去希望的我就像是打了麻醉药一样瘫软在地。 女子一步一步地向我逼近。我的大脑已经控制不了麻木的手脚,恶心的东西一步一步向我逼近。突然,女怪物向我扑了过来,我想伸出我的双手去阻挡,可无论使出多大的力气我都抬不起自己的胳膊,身体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没有丝毫的反应。 我闭上双眼,等待着怪物对我的啮噬。 “去你的!”我睁眼一看,强子站在怪物身后,向怪物的后背狠狠踹了一脚,那怪物没有防备,往前一个踉跄,正好踩在我肚子上,整个人仰马翻的摔在地上。强子冲我大喊:“起来啊,快起来!”那女怪物好似把我的神经踩醒了一样,我双手撑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摔得四脚朝天的女怪物,上前照着怪物的肚子狠狠地踹了几脚。女怪物似乎没有感觉不到疼痛,慢腾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打斗的激情让我忘记了害怕,我向前垫步对着女怪物的脸就是一击正蹬,女怪物向后倒下后脑重重地磕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我喘着气看着强子问道:“我下手是不是太重了?她不会死了吧?”我的话音刚落,突然传来一声恐怖的嚎叫,这种声音我以前从未听过,好像从地狱里传出来的一样——痛苦,恐惧,仇恨,死亡,这是一种绝望的啸叫,让我浑身一颤——女怪物一边嚎叫着一边用她那惨白的双手向我爬过来,好像要把我拉到地狱里去。这可怕的怪物让我全身的鸡皮疙瘩再一次炸了出来。我和强子看着爬行的女怪物,不停的后退。 “喂,你们干什么呢?”大奎站在操场的另一端向我们喊话。女怪物听见大奎的声音,改变了方向,向大奎爬了过去。而大奎后方的女卫生间也走出了几个人。因为距离有些远所以无法看不清面貌,不过他们走路颠簸的样子都很像那个恐怖的女怪物。 我急忙冲着大奎喊道:“大奎快跑”。 听到我的大喊,大奎并没有反应过来,这时从女卫生间里走出的人抓住了他的胳膊。大奎先是问了一句:“你们要干什么?”之后,“啊”的一声惨叫起来,大奎奋力的摔开抓住他的人,一边向我们这边跑一边大喊有鬼。他这一喊好像打扰了睡觉的怪物,三五十个怪物呻吟着从校园的各个角落向我们走来,我们三个退到教学楼门前,无路可退。这些怪物数量虽多却走得很慢。 “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大奎颤抖着。强子皱着眉一言不发的握紧了拳头准备好拼死一搏。 我看着快要到眼前的怪物,再看看大奎和强子:“兄弟们对不住了,是我害了你们,今天咱们三个要是有人能逃出去,别忘记明年的今天给哥们儿烧些纸钱!” 强子冷笑一声:“拜把子的时候说好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我看今天是个好日子!” 大奎点点头也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突然教学楼的门窗响了几声,像是有人在敲,我们一同转过头,只见一个中学生扒着玻璃:“大哥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们三个互看了一眼一同转身拍着门,高喊着“开门啊,救命啊”。刚才拼死一搏的决心顿时荡然无存。三个人的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不行,我得先去问老师。” 大奎听到这话脸都绿了,用力地拍着门:“等你跟老师说完回来,我们就都已经玩完了,快把门打开,老师没有教过你随机应变吗!”那学生看到后面的怪物离我们已经近在咫尺了,用手一拽把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我们三个飞快地进入了教学楼。学生迅速的把门反锁上,我们三个一下子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门外的撞击声接二连三地响起,我吓得已经说不出话来,大奎和强子也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学生弯下腰拍了拍我的肩膀做出不要出声的手势,随后转身示意让我们跟着他。我们三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小同学上到了二楼。他打开一间教室门,里面有很多学生,瞪大眼睛看着我们。一位女老师惊喜地看着我们三个。 “你们是警察派来帮助我们的吗?” 我们三个互相看了一眼,一起摇了摇头。女教师皱了一下眉。 “那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用手擦了几下满头的大汗:“对不起老师,我们在底下水道里走错了方向,误打误撞地来到了这个学校,不想咱们这学校也被封锁了,操场上还有一大堆恐怖的人。” “你们在下水道里干什么?”女老师追问道。 我摇了摇头:“这说来话长,不过您放心,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在下水道里只是为了逃命。” 女老师指了一下我旁边的课桌。 “那你们先坐在这边等一下,我去找其他老师过来。” “还有人?”我问道。 女老师点了一下头:“还有十几个老师和三百多个学生呢。” “啊!还有这么多人,”强子惊讶地问道:“那你们被封锁多长时间了?” “两个多星期了。” “那你们吃什么?”大奎捂着肚子问。 女教师用手指了指天花板:“有架直升机隔两天就会往楼顶上空投食物,我们把楼顶大厅改成了餐厅。”说到这女老师好像想到了什么。“那个,你们先坐着,我去通知别的老师。”女老师关上门,走了出去。学生们站成一团像看怪物似得看着我们三个。大奎数着班上有多少个孩子,强子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我把手搭在课桌上回想着发生的一幕一幕恐怖景象。不一会儿后,女老师推开门,后面跟着几个人。“就是他们三个。”女老师指着我们说道。后面陆陆续续进来十几个人,看样子都像是这学校里的老师。他们多半是上了年纪的女性只有四个男人,看上去都还文质彬彬,跟我们三个有着鲜明的对比。 “听王老师说,你们是从学校的地下管道里出来的?”一个体型较胖的中年妇女走到我们跟前。听她问话的口气估计是学校领导。 我点了点头:“我们是从飞鹰大厦的地下通道里逃出来的,中途丢了地图跑错了方向所以才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 那个中年妇女瞪大眼睛:“你们从别的地方逃到这里,难道……”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我知道她的意思。我用眼睛扫了一下,周围的老师都在盯着我看,急迫地想知道答案。 “我们本来是想去那里救我的朋友,没想到那里的人感染了可怕的病毒,我们几个跑丢了身上的地图,从井盖爬出来就到了这里。” 一个男老师向前走了一步:“你是说被封锁的不止我们学校?” 大奎坐在椅子上“嗯”了一声:“早知道你们这破学校也被封锁了,打死我我都不来。”他说话时很匪气,几个女老师都害怕地向后退了退。大奎这人身材本就魁梧,再加上嗓门大,其实他并没有什么坏心眼。看见大奎的样子后面几个老师都吓得小声嘀咕起来。强子靠在椅子上好像睡着了一样,一言不发。这时那个中年妇女咳了一下。 “大家都安静。”没想到这里的老师的素质这么好,话音刚落,屋里马上安静下来。那个中年妇女看着我和大奎:“我姓马,学校里的老师都叫我马主任,我们这些老师还有孩子们已经在这学校里困了两个多星期了。警察让我们在学校里等他们救援,可是到现在了,还没有人来,以前是两天投一次食物,现在已经四天了,我们学校现在的食物很紧张,如果再不空投食物,这些孩子都得挨饿!” 我看了一眼马主任身后的孩子,他们静静地围成一团听我们说话,我心中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酸痛。“马主任,”我认真地看着她,“您放心,我们来这里不会给学校添任何麻烦,更不会跟孩子们抢食物,等外面的怪物退去,我们会很快离开。” “对了马主任,外面那些吓人的东西是怎么进到学校里来的,”大奎询问道。 马主任摇了摇头:“他们原本都是学校的老师和学生家长,那天我们学校正在开运动会,家长们都来学校观看自己孩子的表现,突然一个学生家长在操场上倒地不起,浑身抽搐,几个老师赶忙跑过去施救,不到一分钟,那个家长就死了,一个女老师还跪在地上给他做人工呼吸,谁知那家长突然醒来,把我们女老师的上嘴唇一下子咬了下来,爬起来见人就咬,操场乱成一团,有的向学校外面跑,有的跑进了教学楼,后来这里就被警察封锁了。他们让我们关紧大门,呆在这里等他们的救援。” 我突然想到了那个没有上嘴唇的女怪物,以前竟然是个见义勇为的好人,一时间对她产生了一种敬意,只可惜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大奎“哎”地叹了口气。 “本以为逃离了狗窝甩开了疯狗就没事了,没想到又撞到了狼群,真他妈背啊!” 强子睁开眼睛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大奎:“别当这么多孩子说脏话。” 大奎手插在胸前把头扭了过去。 我看着马主任:“不用理他,我们今晚想在学校过夜,您看方便么?” 马主任点点头:“好,你们就和学生们住一起吧。” 大奎站起来打了个呵欠:“那麻烦老师带个路,今天太累了。” 王老师说了声好便带着我们去到宿舍,打开一间宿舍让我们三个进去。这是一个四人间的宿舍,一共四张床,分上下铺。屋里清香,被褥整洁。我对王老师说了声谢谢,随后把门关上,大奎困得爬到床上立马就打起呼噜,强子看了我一眼。 “咱们也早点睡吧。” 我应和了一声也爬到了床上。这一晚我们谁也没有把宿舍的灯关上,虽然很累,但我仍无法进入深度睡眠,睡个几分钟立马又睁开眼睛,寻看四周。每回睁开眼睛都能看到强子。他一整夜都没有合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天花板好像在思索什么,大奎的呼噜声一直没有断,在耳边响个不停,不一会我又进入了睡眠。 不知不觉的天已经亮了,几声清脆的敲门声把我惊醒,我抬头看向门外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对着开门的强子说道“大哥哥,王老师让我叫你们起床吃早饭。”强子应和了一声随即把门关上。 大奎打了个哈欠:“刚才我梦见一个美女叫我起床。”强子无奈地笑了笑。我们三个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宿舍,一起去顶楼用餐。这里的学生早就起来排着队有序的拿着饭盒打饭。 “你们三个直接过来吧,饭我已经给你们打好了。”马主任朝我们挥着手。我坐下来看到桌上放着一个塑料的四方饭盒,里面有一小份方便面。大奎和强子坐在左右,坐在我对面的马主任招呼大家吃饭。 大奎盯着饭盒发牢骚:“就这么多?”我瞪了大奎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马主任无奈地笑笑:“我们现在连方便面都不剩多少了,现在每顿只吃半份方便面,如果再不空投食物过来,过几天就要挨饿了。” “我们给您添麻烦了!”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食物短缺和你们又没关系,你们没来之前就已经这样了。”说话间大奎和强子已经狼吞虎咽地把面吃完了。其实我也已经很饿了,低头夹了一筷子面,只一口几乎就没了。“王老师!”马主任向发放食物的王老师喊道:“再打三份过来。” 我听到赶忙站起来摇着手对着打饭的王老师说道:“不用了,不用了,”然后回过头看着马主任:“真的不用了,马主任,我们已经吃饱了。”强子也点点头。马主任好像没有听到我们说话一样示意王老师把面端过来。王老师打了三份面让两个学生给我们放到了桌子上。我看到三个女学生小心翼翼的端着饭盒,轻轻地放在我们的桌子上转身离去,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愧疚感,如果我们三个不出现也许孩子们还可以多吃一点。看着桌子上的面,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吃吧,趁热!”马主任发话了。大奎和强子都看着我,我知道他们昨晚就没吃饭等着跟我办完事让99lib?我请客吃饭呢,一直到现在就吃一口方便面肯定是吃不饱的。我对马主任说了声谢谢,低着头把饭盒里的面吃掉了。 “一会所有的老师和学生会到大会议室开会,你们也一起来听听吧。”我们一起点了点头。吃完饭,我们随着学生们一起下楼走到了一层的大会议厅,我听了一会儿,会议其实就是安慰学生们放宽心。 大会开了一个小时终于结束了。学生们都散去回到各自宿舍。主任把老师和我们三个留了下来。马主任站在前面,几位老师坐在前排,我和大奎,强子坐在中间。 马主任说道:“昨天晚上来了三个小伙子,大家也都看见了,他们是从楼外的下水道里面出来的。我在想,咱们现在已经快坐吃山空了,警察那边已经好几天没有给咱们空投食物了,他们答应来解救咱们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来,总之,我们是不能再耗下去了,天救自救者。昨晚我和几个老师商议了一下,商量来商量去,只有一个办法以解燃眉之急。”她看了看我们三个,清了清嗓子:“咱们现在必须派几个代表从学校的井盖里出去给外面的人捎个信,告诉他们咱们已经没有食物了,并且派人早点把这些学生解救出去。”几个老师都默认地点点头。我们三个互看一眼。 大奎小声嘀咕着:“我说怎么会让咱们三儿多吃一点呢,原来吃的是断头饭啊!” 强子用手指敲打着桌子没有做声,几个老师同时回头看向我。马主任看着我们三个继续说:“不知道三个小伙子愿不愿意主动为这些受困的孩子们冒这个险。” 这女人可真奸诈啊,拿孩子来说事,道义上也说不过去,那些老师干嘛不出去。我心里琢磨着,但我们也确实欠他们人情,而且我们早晚也得出去啊,反正总归是要有些动作的。我这样想着。 “为学生们做点事是应该的,但我们怎么才能安全回到地下通道里呢?” 马主任转身在黑板上画了一个不规整的平面图:“这个问题我们昨天也想到了,教学楼一共有三个门,中间有一个正门,教学楼左边有一个偏门,那里通向老师们的停车场,你们可以从那里绕到水井。我们几个老师在正门敲打门窗吸引怪物,你们要趁他们不注意迅速跑到井盖那边。” 我摇了两下头:“这个太危险了,简直就是赌命,不行不行。” 马主任皱了一下眉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呵!没有办法的办法,”大奎生气地站了起来:“那为什么你们自己不去?老子就吃了你们半份面,就让老子为你们卖命!”我知道大奎耍起混来六亲不认,我拽着大奎的胳膊让他坐下来。 “小伙子别生气,其实我们也想过派几个老师去,但是我们这几个老师你也看到了,都上了岁数,要不就是妇孺,动作不很灵敏,再加上我们对地下水道的状况一点也不了解,出去也是送死,虽然说你们是走错了方向才来到这里,可你们毕竟是走过两次的。”我用余光扫了一下周围,老师们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们。 “马主任,这不是简单的事情,容我们想想。” 马主任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是件玩命的事,你们三个来到了这里,说实话,老师们又有了希望,既然希望出现了,我希望不会是空欢喜一场,你们好好考虑,我们也不会强求。” 我点了点头。“好了,会议就到这吧。”马主任说道:“我相信这几位年轻有为的小伙子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走,咱们先回宿舍。”强子走在前面,大奎跟在我后面,我们三个在回宿舍的路上一言未发,我知道马主任的话绵里藏针,想让我们面子上挂不住,下不来台,但这事可是玩命的活,相比之下,面子屁都不是。 大奎一进屋就爬上床,强子把门锁上,拉出一把椅子坐下,我站在宿舍中间。 “说说你俩的想法,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大奎一个冷笑:“人家这是要哄咱们走呢!” 强子靠在椅背上仰起头:“依我看这倒是个好事,我们不如将计就计,留在这里坐以待毙还不如自己创造机会逃出去,刚才那个马主任说帮咱们岂不是很好么。” 我手插在胸前点了点头。“强子说得对,在此坐以待毙,不如想办法出去。他们帮咱逃出去,咱们让外面的人支援他们,合情合理,谁也不欠谁的。” 大奎也兴奋起来:“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这个破地方我早就不想呆了。” “中午咱们和那几个老师再商量一下详细的计划,明天就动身。” 我们三在宿舍聊了好几个小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开门是一个小女孩,大奎把手放到门框上左腿别在右腿前,摆出一种很风骚的样子。“小妹妹有事么?”大奎的动作和说话方式把小女孩吓了一跳。 “大……大哥哥,王老师让我喊你们上楼吃饭”。大奎回了一声好,小女孩转身快速跑开了。“走啦,咱们去吃鸿门宴。” 强子摇了摇头:“我看更像是最后的午餐。” 我不耐烦的向他两大声嚷道:“说什么呢,不能说点吉利话么,大军未出,先伤士气,走,先过去吃饱了再说!” 我们三个来到食堂,马主任给我们留好位置,招手示意我们过去。 “坐吧,王老师已经给你们打好面了,每人两份,不够还有!”我坐到椅子上,马主任继续说:“昨天太匆忙了,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大宇,他叫强子,那个大块头叫大奎。” “想好没有?”我一猜她就得问这样的话。 “恩,想好了,”大奎把话抢了过去:“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拿胳膊戳了大奎一下,对马主任说道:“打算今天下午,或者明天动身。” 马主任看了看旁边的几位老师:“想好了就好,想好了就好,快吃吧。” 我看着塑料盒里的方便面,有些反胃,虽然早上根本没有吃饱,但连着两顿都吃方便面真让我觉得很恶心。不知道这里的学生是怎样忍受的。大奎和强子已经稀里哗啦的开始吃上了,看起来倍儿香。我也勉强拿起筷子吃起来。马主任让我们明天再出发,说多休息一天调整调整,还说让一位男老师跟着我们一起走,我们三个都点头同意了。 回到宿舍,我们三个静静地躺在床上谁也没有说话。下午99lib?,我们拒绝了晚饭,一是心情沉重,二是方便面再吃就真得会吐了。晚上八点多大奎在床上打起了呼噜,我们像昨晚一样没有关灯,强子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感觉像末日正在倒计时,而我们好似只剩晚上这几个小时了。 第二天,我早早起来发现强子又一宿没睡,我把大奎叫醒,整理了一下衣服。刚一出门,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到——学生们整齐地在门口站成三排,马主任和老师们站在学生身后。 “一二三,”马主任喊着口号,所有学生向我们深深地鞠了一躬,一起喊道:“大哥哥,拜托你们了!”看着这么多学生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我突然有些感动,一种莫名的责任感涌上心头。 “放心吧,同学们!”我攥紧拳头:“我们一定会带着好消息回来的!”我的眼泪已经打满眼眶。大奎拍了拍我的肩膀。 “哥,你决定的没错,咱们好好干一场吧!” 这时马主任安排跟我们一起走的男老师走了过来,我看了他一眼,大概有三十多岁上下,个子不高,戴着一副眼镜。王老师说道:“这是我们这里最年轻的教师了,他也姓王,教化学的。”我冲着化学老师点了一下头。看得出来他比我们紧张多了,两腿不停打着哆嗦,我看着矮个老师,心想这样的人只会拖累我们,我环视四周,但其余的老师确实又都是老弱病残,只能摇摇头拍拍化学老师:“没关系,跟紧我们会没事的。”他紧张地连连点头。 老师们带领着学生们跟我们一起下楼,马主任指了指楼道左边的侧门。 “就是那里,你们走过去,我带着学生们在正门这里发出声响引他们过来。” 我说了声好,带着大奎强子还有那个瘦小的化学老师一起走了过去。虽然现在是白天,但楼道里显得异常昏暗,走到暗绿色的门跟前,对着对面的老师点了点头。这时,教学楼的正门边响起了学生们的呐喊声,他们已经在吸引怪物了,我咽了口唾沫,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沉默地等待着,化学老师在我身后,其次是强子,大奎我们站成一排等待着最好的时机。 “他们差不多都过来了。”听到马主任的话后,我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压下门把手,推开了门。 谁知这些怪物并没有全去教学楼的前门,他们在侧门来回徘徊,怪物们看到我把门打开,突然改变了方向我扑了过来。我向前迈了一步想把推开的门拉回来关上,可还没有碰到门把手,就被后面一股很有劲的推力推了出去。 “你他妈要干什么!”大奎突然吼道。 我身子向前一探,一个踉跄差点就摔个跟头。强子冲出来把我拉了回去。这时我看见那化学老师双手把着门的把手,好像疯了一样,他正在哈哈大笑。 “他们都是最成功的人,他们已经进化成了最完美的人,这是化学的力量!哈哈哈!” “你他妈的疯了!”大奎一边用力掰开化学老师的手一边破口大骂。我和强子跑过去帮忙,这瘦小的化学老师不知怎地突然间有了无穷大的邪劲。我们三人使劲力气都没把他拉开。眼看那些怪物就要临近了。 “咱们别管他了,先把门关上。”强子喊道。 “他胳膊怎么办?”大奎慌慌张张地问。 “管不了这么多了,这是他自己作死!”我们把化学老师连同门一起向回拽,化学老师的胳膊夹在门缝里,但他怎么也不松开。 “我终于可以和他们一样进化成新人类了!哈哈,啊!”一声惨叫!只见化学老师的鲜血从门缝中喷了进来。许多双惨白的大手从门缝里钻了进来。我们拽着门,只坚持了一会,侧门就被怪物们生生的扒开了。只见化学老师躺在血泊中,几个怪物趴在地上,撕咬着他的身体。 “快跑!”我喊道:“快让学生们上楼!”我们三个一边大步地往回跑一边大喊让学生们上楼。一个老师看到我们身后的怪物瞬间晕了过去,学生们乱成一团,拼命向楼上跑。几个怪物扑过去撕咬晕倒在地的老师,鲜血流出来,染红了地面。正门的怪物闻到了血腥味,疯狂地拍打着大门。我们三个和一些学生一起跑到六楼的食堂。 所有人都恐惧到了极点。感觉到了绝望的边缘。 楼下的惨叫声愈演愈烈。这时几个学生哭喊着跑了进来,后面跟着十几个怪物,女学生看见身上满是鲜血的怪物尖叫起来,一个怪物冲进来抓住她的手臂把尖叫的女孩生生按倒在地,几个怪物一同围了过来。这时一个男生拿起一把椅子抡圆了砸在怪物的身上,可那怪物竟然毫发无损,还是一口咬到了女孩的脖子,鲜血一下子喷了出来。 “同学们!”我大喊:“快下楼向操场的下水道里跑!”此时食堂已经乱成一锅粥。同学们根本听不见我的喊话。有的学生向楼下跑,有的学生却还陆续的向餐厅跑。大奎抓着我的手臂。 “哥,现在咱们是泥菩萨过江,先保自己的命吧!”他说着拽着我的手就往楼下跑。强子紧跟其后。我们三个拼命地跑下楼。 很快,我们从食堂跑到了操场,恐怖的怪物已经全部跑到了教学楼里。学生们根本没有跟我们一起跑下来。肥胖的马主任趴在门上被几个怪物撕咬着,她的眼睛一直怒视着我们。我咬了咬牙:“不行,咱们得回去救学生一起离开!”我刚要转身,强子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我们谁也救不了他们,回去就是白白的送死。” 听着惨绝人寰的叫喊声,我眼睛里的泪水已经满脸都是。 “快点!”大奎已经下到了井底:“别让那些怪物跟上来!” 我们凭着模糊的记忆终于找到了通向马路的出口。 外面的阳光格外刺眼,我用手挡住耀眼的阳光,只见路上挤满了汽车。 啊!终于逃出来了! 沦陷 藏书网“今天又堵车了?”大奎牢骚着。 强子从下水道里爬出来:“外面堵不堵车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心里堵得慌。现在是赶紧回家,消失两天家里肯定着急了。” 大奎拽了一把强子把他拉上来:“你要不说我还真忘记了!” 大家一起把井盖盖上。我拍了拍手:“咱们先各回各家,有事电话联系。” 大奎和强子点点头,三人在马路上散去。 这条路离我家没有?99lib?多远,穿两条马路,走十几分钟就到了。我一边走一边看着堵成长城一样的汽车,突然觉得很诡异——这些车里一个人也没有。 这是什么世道!车里没有人路上更是一个人也没有!我心头又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走过环路的桥洞,只见一对情侣正在电线杆的旁边深深的拥吻着。 所幸有人。 可能是我多虑了吧!我用余光扫了一眼拥吻的男女,突然间冷汗直冒——那个男人正在啃食着女人的脖子,被啃食的女子已经死了,她两条腿微曲,双手随着怪物的啃食左右摇摆。啃人的怪物似乎也发现了我,他放开死去的女子,那尸体瞬间倒在了地上。啃人的怪物转过身来,他的眼睛深凹进去,如同漆黑的深渊,脸上的肌肤早已面目全非,满嘴都是鲜血不停的向下流淌。我惊恐地瞪大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怪物冲我一步一步走来,我刚要跑,只见那个被啃食的死去的女子竟然站了起来!我目瞪舌僵的看见眼前的景象,刚才的女子不是死了么,怎么又……我看向她,那女人歪着脖子直勾勾地看着我,伸着双手跟在那男人的身后向我走来。 我拔腿就跑,不禁的对家人的性命开始担忧起来,紫萱怎么样了?京城看来已经全部沦陷了!想到这我不敢再想下去。 不行,我得赶紧回去看看。 家里大门紧闭。我走到大门跟前用手使劲捶打钢板做的卷帘门,拍了一小会儿,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的眼泪瞬间流下来。 “爸,妈你们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我一边拍着门一边哭喊着。 “臭……行行尸!”好熟悉的声音,我抹了一下眼泪,抬头一看二哥拿着一根长棍在房顶上站着。“大,大…大,大宇,”二哥激动地喊着我的名字,转身下楼:“叔,婶子,大宇回来了,大宇回来了。”我在门外听着二哥激动的大喊。 “宇子你跑到哪里去了!”门打开了,我看到满脸泪水的老妈,老爸,还有站在他们身后的二哥二嫂。 “妈,没事,儿子这不回来了么!”老妈向前一步把我拥在怀里,我的眼泪再一次决堤了:“妈——”我放声大哭起来。 老爸拍了拍老妈的后背:“有什么事进屋说,这里不安全。”二哥把卷帘门拉下来关上。我搀着老妈坐在沙发上,老爸二哥二嫂也坐了下来。 老妈抹着眼泪说:“这些天你去哪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还往外跑,手机也不带,你爸这几天都快急疯了!” “对不起,老妈,是儿子错了。” “你爸本想带着咱们跑到外地去,可是怎么等都等不到你回来,你爸和你二哥每天都要跑出去找你好几趟,差点就被外面的行尸给伤着了。” “爸妈对不起,儿子让你们担心了。” 老爸深吸一口气:“没事,只要回来就好,我看你这两天都瘦了,弄点饭去。” “饭!”我瞪大眼睛。 老爸无奈地摇摇头:“家里还有些米,但不多了,菜是没有了,你就凑合喝点粥吃点榨菜吧。”我咽了口口水,心里已经很满足了。说话间,老妈站起来走向厨房。老爸看老妈走了,用眼睛瞪着我。 “你出去这几天没伤着身子吧?” 我摇了摇头。 “那你遇见行尸了么?”我知道行尸是老爸说的那些被感染的人。我点了点头。 老爸怒气冲天地拍了一下茶几:“你知道那些人有多可怕么?” “知道。” “知道?!知道你还往外跑!”老爸气得站起来。二哥赶紧上前拽着老爸。 “叔,叔您别生气,大宇不是回来了么,一家人好不容易团……团聚了,消消火,消消火!”二嫂也上前去劝老爸,老爸这才又坐回沙发上。 “让你二嫂跟你说说最近新闻里的事。” “前几天新闻天天播报关于行尸的事情”二嫂说话的口气就像在教幼儿园的孩子。老爸还看着我,我只好规规矩矩地坐着。二嫂接着说道:“新闻里把那些被感染的人叫做行尸或者是活死人,是一种病毒造成的,这种病毒的传播能力和感染能力很快。” 我挠着头:“可以直接说主题么。”二嫂平时说话慢条斯理,和你说一大堆,只有最后一句是重点,这点和二哥有着鲜明的对比。 老爸瞪了我一眼:“闭嘴!” 我中规中矩地坐着。 “那种病毒是通过血液,唾液和性交传播的,如果被他们咬到或者抓伤,伤口会立即结疤,伤口的周围会长斑,肌肉协调性会丧失,会出现幻觉,随后精神失常,高烧,瞳孔会放大,还有……”我听着二嫂说话,感觉像听唐僧念经。 “好了二嫂,”我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我大体都明白了,不用再说了。”老爸刚要说话,老妈正好把粥和榨菜端了上来。 “先吃饭吧,”老妈说道,我拿起勺子刚要吃,老妈喊着“别着急,烫!”可是勺子已经到了我的嘴里。 “啊!” 我一下子全都吐了出来。 老爸这才缓和地说道:“看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二哥二嫂一起笑起来。我也强作欢笑,把碗里的粥吃完。随后回到自己房间,看到熟悉的床被,疲惫的眼睛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看见一家子都在整理行李。 “你们在干嘛?”我问道。 老爸直了直腰:“没看出来么?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为了等你大家已经在这耗了好几天了,快点帮忙收拾。” “今天就走么?” 老爸“恩”了一声,又低头收拾起来。 “那紫萱呢?我还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这个时候还想你女朋友,人各有命,自己先保命再说吧!” “可是我回来的时候看见汽车全都停在路上把道都堵死了。” 老爸把手插在腰上:“咱们不走大道,穿街走巷,只要能出了这个城市就行。”这时老妈走了过来。 “儿子的东西我都给收拾完了,一会儿直接搬出去就行了。” 刚回家就要离开我还真的有点舍不得,更不用说再回到外面那个世界了,更关键的是紫萱到底是生是死,大奎和强子又怎么样了。二哥好像看出我的心思,拍了拍我的肩膀:“大宇,咱们已经山穷水尽了,你……你二哥我每天都喝稀粥,连个肉丝儿都……都没有,没看见你二哥都瘦了!现在我们自身难保,别人的事先别管了吧!”二哥平时说话粗声粗气,还有些结巴。我瞥了他一眼,我从小就不喜欢他,因为他脑子总比别人慢半拍,又很能吃,长着一个大啤酒肚,但是人不蠢很能干。 老爸收拾完最后一件行李:“咱们把东西搬到门口吧。”二哥憨声憨气地应和了一声,扛起四个大件行李就往楼下走。老爸拿起摆放在客厅里的那件康熙年间的将军罐,看了看又放回原处,叹了口气:“走吧,走吧。”老妈无奈地摇摇头拿起行李和二嫂下了楼。我提起两件行李安慰老爸。 “等这一切平息后咱们还会回来的。”说完我拿起行李走了下去。二哥二嫂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们,他摸了摸口袋。 “大宇,钥匙是不是在叔那呢?”我摇摇头。 二哥向前走了两步趴在楼梯的扶手上喊道:“叔,车钥匙在你那呢么?” “在呢!”老爸话音刚落,门外突然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老妈紧拉着二嫂的手,瑟瑟发抖。“老二,”老爸站在楼梯上对二哥说:“你去阳台看看是谁在敲门?” 二哥点点头爬上楼去:“不好,是,是那些行尸!”听到二哥的话,老妈和二嫂瞬间吓得魂不附体。 “有多少?”我看着喘气的二哥问道。 二哥咽了口唾沫:“大概二十几个。”老妈听到二哥的话,脚下一软差点摔在地上。我伸手扶住老妈让她坐在旁边的行李包上,老妈摇摇头示意她没事。可嫂子却捂着耳朵叫了起来。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嫂子的声音好像刺激了门外的行尸,不锈钢的卷帘门被那些行尸拍打得更加猛烈了。我急忙跑到嫂子跟前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对着她摇了摇头。老爸?伸手示意让我们回到楼上,我松开嫂子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回过身慢慢搀起老妈向楼上走,大家都自觉的放慢了脚步以免发出声音。我把老妈搀到沙发上,二哥也把嫂子搀了上来,老爸坐在中间,靠在沙发上,好像在沉思着什么。 我看着老爸小声问:“那些行尸会不会把门弄坏?” 老爸皱着眉说:“应该不会,这卷帘门是进口的,门内有防撬装置,开发商派来小混混在外面用棍子打都没有打坏。” 嫂子钻进二哥的怀里一动不动,老妈把手合在一起闭着眼睛做祈祷。屋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外面此起彼伏的敲打声愈演愈烈。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闭上眼睛默默祈祷。 天渐渐的黑下来,门外的敲打声好像已经很微弱,只有零星的几下。我从房间里拿出几根蜡烛点在茶几上,看着微弱的烛光,我的心又陷入了失落。 老爸拍了拍老妈小声地说:“你去给他们做点饭去。” 只见老妈站起来刚走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小声地说:“米在楼下。” 看着老妈着急的样子,我走过去把老妈扶在沙发上:“没事,有儿子呢,我去拿。”我拿起一根蜡烛站起身轻轻地走下楼梯,蜡烛的灯光随着空气的流动左右摆动,就像古代的巫师跳着祭祀的舞蹈。我扶着楼梯小心翼翼地迈着每一步,敲门声越来越近。我终于下到一楼,慢慢拿起老妈行李旁的唯一一袋小米,重新回到楼上的我已经大汗淋漓。老妈递给我一条毛巾后拿着米走进了厨房,二哥和二嫂在沙发上呼呼地睡着了。老爸也闭着眼靠在沙发上,看上去似乎很疲惫。我独自走到阳台,黑夜肆无忌惮地把整个城市吞噬掉。房外的行尸发出一阵阵的哀嚎,我趴在窗户上看着天空飘落下来的小雨,就像是老天在跟我们委婉的告别。 逃亡 经过几天闭门锁屋的等待,房楼外面的行尸越来越少,我们也已弹尽粮绝。这天,站在阳台上观察房楼四周事态的老爸终于说话了。 “咱们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不然我们都得饿死。” 二哥拍着沙发:“不饿死也得被憋死,最近我……我连放个屁都得小心翼翼的。” 我看着老爸问道:“那咱们该怎么办?” 老爸招手让我到窗户旁看一眼,我打开窗户向下望去,只见还有几具行尸在房楼的周围不停徘徊。“这么多天他们怎么还没走?” 老爸指着房楼下的行尸说:“他们是在找突破口,但是你发现没有?现在就剩下这几具了,你看那具!”老爸用手指着一个只剩下半只手臂的行尸,“那个行尸自己在腐烂。” 我顺着老爸的指向仔细看了看,那行尸身上长满了蛆虫,这说明它正在一步步腐烂直到最后变成骨架。我好像看到了希望,回头看着老爸:“那咱们等那些腐生菌把他们分解了再出去吧!” 老爸摇摇头:“要等到那个时候,咱们早饿死了。”刚有点希望的念头被老爸这么一说全都烟消云散了。 “叔,你说…说该咋办?”二哥急得直拍头,口吃又开始了。 老爸拿起一根烟点着,吸了两口:“咱们现在其实可以冲出去,但咱们没有食物,去外地还有一段路程,万一外地也和这里一样,那咱们出去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二哥摸了摸他的大肚子:“这还不…不简单,咱们先去市场或超市弄点吃的回来再走。” 老爸深吸一口:“话是这么说,但出去弄吃的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搞不好,有去无回啊!” “嗨!有……有啥不容易的,”二哥焦急地说:“咱们前……前些日子满大街找大宇的时候不是也没……没那么多行尸么,不还是好好回来了。” 老爸点点头:“老二说得对,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和老二去超市弄点吃的,你们在家里看好家。” “老爸!”我向前拽住他:“我跟你们一起去。” 老爸摇着头:“家里的卷帘门很重,你妈和你二婶根本打不开,家里必须留个男的。” “那让我去吧,您留在家里。现在街上的情况你们都没有我了解,毕竟我是从街上一路跑回来的。” “胡闹什么!”老爸生气地说:“这不是在开玩笑,这关系到咱们一家子的命!” “我知道!”我很认真地看着老爸:“儿子长大了,我知道您是怕我出去有个闪失,可您出去我不也一样担心您么!就让我去吧,我好歹是从外面跑回来的,对地形很熟悉。” 老爸从阳台走到沙发边坐下来,又拿起一根烟叼嘴里。 “叔,现在这个世道,必……必须要学会生存之道,这次就让大……大宇和我一起去锻炼一下吧。” 老爸皱着眉头坐在沙发上一声也不吭。我走到他身边。 “爸,如果现在自己不锻炼生存的技巧,总是靠着您,那如果像上次一样您不在我身边,我不就死路一条了么!” 老爸又深深地吸了口烟:“好吧,我儿子长大了!你们多加小心,要速去速回,不能在路上耽搁!” “恩!”我点了点头。 二哥安抚完二嫂,转身对我说:“走……走吧,大宇”。 我扶着楼梯正要下楼。 “等等,”我回头看着喊话的老爸,“我在楼上给你们看着,等那几具行尸离开大门的时候你们再出去。”我和二哥应和着下了楼。他打开地下室的门,拿出来两把农民用的尖头铁锨。 “这…这东西带着防身。.99lib?”我接过一把铁锨看了看,这是二哥在工地用的铁锨,木头做的铁锨杆,道硅钢的铲头上还有一些水泥。 “这玩意儿能防身?”我看着二哥。他拿起铁锨一边说一边比划。 “你看这个,上可以拍头,下可以铲腿,你……你二哥我在工地的时候,经常用这……这把铁锨跟人家干架,可……可好使了。”二哥正自吹自擂着,楼上的老爸突然喊话了。 “ 53ef." >可以了,他们绕道房后面去了,你们动作快点!” 二哥深吸一口气打开大门。 “你先上车,”我转身往金杯车上跑,刚跑到车旁,一股恶臭扑鼻而来。这臭味从鼻子一直钻到我的肠胃里,我屏住呼吸,捂着嘴不让自己吐出来。金杯车的另一边出现了一群苍蝇,我紧握着铁锨盯着这群绕到我眼前的苍蝇,实在没有忍住,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啊,天哪!一具行尸!他的身体大部分已经腐烂,成群的苍蝇围着他嗡嗡作响。我一边捂着嘴一边向后退。 “起来,大宇!” 二哥从我身后跑了过来,抡起铁锨就是一击,这一击正砸到行尸头上。登时脑浆崩裂,一股更加剧烈的恶臭从行尸的脑浆里迸发出来。我眼泪和鼻涕一起被熏了出来。 二哥咳了两声:“这……这东西真是太他妈臭了!”这时又有一只行尸向我冲了过来。我顺势一脚蹬在了行尸的肚子上,那行尸滚了两圈趴在地上。被我踹倒的行尸抖动着身子刚准备爬起身,二哥快速跑到行尸身前,跃身跳起来,用他那一双又大又肥的脚毫不留情地踩在了行尸的头上。我闭上双眼没敢再看下去。只听到砰的一声,脑浆夹杂着血液溅了我一身,白红一片的液体发出阵阵恶臭。我低头看着这些恶心的东西,不知所措。 “走,大宇,快点上车!” 我愣了愣神:“我得回去换衣服!” “换衣服?饭都没得吃了你……你还换衣服,快……快上车!”二哥把我推上车。又有两具行尸从房后走了过来,二哥迅速的启动车子,狠狠踩下油门,向超市开去。 紫萱 我心里早已经有了自己算盘的。 我跟二哥推荐了一家超市,其实就是紫萱家开的超市,我心里早就焦急万分想知道紫萱的下落。 我坐在车上看着外面满目疮痍的道路,短短的几天,这个城市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成千上万的行尸占据了大街小巷,这些行尸大部分都身体完整,有一小部分只剩下半截身子拖着已成白骨的双腿还在路上爬行,还有一些行尸靠在墙上或者躺在路上张合着没有皮肉的下颚,他们已经高度腐烂,任由蛆虫在身体里钻来钻去。 外面的世界都是行尸了,估计紫萱凶多吉少,想到这,我心里突然生起了一阵酸楚。 二哥的车开得很快,甩开了许多行尸。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超市门前。 “没……没有行尸,趁他们没来之前快……快点下车拿东西”。二哥说完拿起铁锨迅速打开车门跑了出去。他抡起铁锨奋力砸向超市的玻璃门,钢化玻璃一点点的裂开,我顺势向前蹬了一脚,钢化玻璃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我和二哥迅速钻了进去。 我带着二哥来紫萱家的超市有两个原因,一是为了寻找紫萱,二是我知道这家超市肯定有食物,因为在这病毒扩散之前,有人图谋不轨的往紫萱家超市的食品里投了毒,后来被警方封锁了,一直关着门,所以里面的东西不会被难民洗劫一空。 这个超市共有三层。米面粮食都在第一层,二哥见这家超市有很多的食物,他兴奋地跑过去抱起两袋面高兴地喊着:“好久没吃过饱饭了,这回…回去吃个够!”我抱起一袋米艰难地往外走,这时搬走两袋面的二哥已经又折返了回来。“快点,大宇!”他又跑回了米面区。我看着二哥不知疲倦的身影,心目中那个厌恶的二哥突然间荡然无存了。我刚把米拉到门口,只见一具行尸向金杯车走了过来,那是一具女性行尸,身材很好,狰狞的脸上少了一块肉,腮帮上露出带有血迹的牙齿。她穿着一条红色连衣裙,围着金杯车来回的转圈,好像闻到了我们的气味。这时二哥抱着两袋子面也走到了门口。 “怎么……”他没说完,我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对二哥指了指金杯旁边的行尸。 二哥小声说道:“太……太可惜了,生前一定是个大……大美女!”我撇了下嘴,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样的话。二哥把白面放在地上,让我跟着他,我们悄悄地从门口出去,贴着金杯车绕到了漂亮女行尸身后,二哥小跑两步,向前一个奋力的飞踹正踹在女行尸的后腰上。本来瘦小的女行尸让力大如牛的二哥踹飞了三米远。她的头撞在大理石台阶上,身子颤抖了两下,趴在地上不动了。脑浆顺着台阶流了下来。我捂着嘴差点又吐出来,二哥吐了口唾沫。 “别害怕,这些鬼东西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对付,你二哥我一脚就搞定了!” 我和二哥一 8d77." >起把米面放在车上,他拍了拍手问道:“还有想拿的东西么?” “我上楼去拿些零食。”我说着这句话,其实却是想上楼找找每个角落看看紫萱的下落。 “拿什么零食啊!”二哥拍着肚子:“走,跟我拿肉去!”话刚说完二哥就拽着我向肉食区跑去,我完bbr>..全挣脱不开。肉食区在第一层是一个专门的区域,四周用透明的塑料卷帘分开。二哥一手拉着我一手拨开透明的卷帘,瞬间一股酸臭味从里面蹿了出来,黑压压的苍蝇占据了整个屋子,我捂着鼻子看到的不是苍蝇就是米白色的蛆虫,仅剩下的几块肉上也都是苍蝇和蛆,我拉着二哥往回走。可二哥却呆若木鸡地盯着那几块肉。 “这肉拿回去洗洗应该还能吃吧。”我实在是服了他。趁他思考的时候,我赶忙跑上了楼。 紫萱!紫萱! 紫萱是南方女孩,跟着父母来京城做生意,她的父母为了省钱就在超市的办公区里隔出了一间房用来吃住。 我上楼直奔超市的办公区,突然间,空气里响起“喳喳”的脚步声,我停下脚步,听着周围的动静。 什么也没有啊!难道是我产生了幻觉?我刚要迈步,“喳喳”的脚步声再一次响了起来。我的心提到嗓子眼,脚底的冷气直窜到了后背..t>,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铁锨还在车里,赤手空拳,我该如何是好?我站在原地用手捂住剧烈跳动的心跳。我擦了擦头上的汗,站在原地,想静下心来听听神秘的脚步声上从哪个方向传来,可站了一会脚步声像消失了一样没有再出现,我摇了摇头,是不是精神紧张出现幻觉了?我正想着。不远处突然响起了咔哧咔哧吃东西的声音,我的神经再一次紧绷起来,这个声音离我很近,我咽了口唾沫顺着咀嚼声摸索过去。货架的拐角处,蹲着一个人。 一个女孩的背影,她正蹲在地上吃着薯片。 莫非是行尸? 我小心翼翼地垫步过去看看她的模样。 “嘎吱!” 我踩到了落在地上的薯片,女孩一下子腾地站起来,惊恐地转过身,她战战兢兢的发着抖。 我呆呆地看着她,紫萱,紫萱……只见紫萱的脸上全是泪痕,身上的衣服也略显凌乱,她好像很怕我的样子,见到我并没有感到惊讶而是连连后退。 “紫萱是我啊,你不记得了么?” 紫萱含着眼泪看着我,那一瞬间我看到她那无助的眼神,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的刺痛,我含着泪喊着她的名字“紫萱”我上前一步把她抱在怀里。“大宇”紫萱终于叫出我的名字在我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好了,我来了,别怕,有我在别怕”我抚摸着她的秀发,慢慢的托起她的脸,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就像天空中的宝石映照在清澈的湖水里。只见紫萱的眼泪梨花带雨般流下来,好似一只受伤的小鹿,我正专心致志地看着紫萱。 这时我突然,我感觉身后有个庞然大物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我惊恐地回头看去。只见二哥站在那里,张着大嘴,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和紫萱。 “紫……紫?”二哥用手指着紫萱半天说不出第二个字来。 “好了,别大惊小怪的,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找紫萱,吃的都拿好了么?” 二哥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张着大嘴点了点头。 “拿完了就好,走咱们这就回去。” “不,大宇,”紫萱认真地看着我:“我不能和你们一起走,我还要在这里等我爸妈。” “你爸妈?”我皱着眉疑惑地问着她。紫萱微微地点了点头:“他们前些日子一起出去说要找辆汽车,离开这里,他们让我在这里等他们回来。” “你父母大概走了多久了?” “大概一个星期了。” 一个星期我瞪大bbr>眼睛看着她,我知道紫萱的父母很可能是凶多吉少了,我对着紫萱摇了摇头说:“你的父母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紫萱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我。 我抓住她的手对着她喊道:“你现在必须得跟我走,这里太危险了!”我很清楚,超市大门已被我们敲开,外面的行尸早晚会进来。不管二老现在是否活着,她要是继续留在这里肯定是必死无疑。而我不能让我的女人受到任何伤害。“对,必须走!” 紫萱用力甩开我的手:“不,大宇,我必须等我爸妈,必须!” 紫萱话音刚落,楼下响起了玻璃破碎的声音,恐怖的哀嚎声游荡在超市的四周。 “不好!”二哥喊道:“行尸进来了,咱们快……>快点走!” 我赶紧拉着紫萱往楼下跑。下楼的楼梯跑了一半,二哥突然停住脚步,浓烈的腐臭味飘了过来,充斥着超市大厅。 “爸!妈!”紫萱突然兴奋地大叫起来。我连忙捂住她的嘴,但为时已晚,几具行尸闻声而来。 天哪!那哪是我认识的伯父伯母啊,他们已经变成了行尸。 紫萱冲过去想要抱二老,幸好我一直拽着她的胳膊。 “严紫萱他们已经不再是你父母了!他们现在和外面的行尸走肉一样都是食人的恶魔。” 紫萱突然傻了,呆呆地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几个行尸已经向我们走来,二哥从裤腰里抽出一把肉食店用来切排骨的大菜刀,恶狠狠地看着正要靠近的行尸。我拉了拉二哥的衣服。 “二哥,你帮我个忙?” 二哥用余光扫了我一眼:“有什么事等…等我解决完这几…几个行尸再说。”我知道二哥对付行尸的手段,所以生怕紫萱看到自己的父母被二哥砍得死无全尸。她肯定会精神崩溃的。我把紫萱拉到二哥身边。 “二哥,你先带紫萱上车。” “那…那些行尸怎么办?” “你把菜刀给我,我断后。” 二哥想了一下,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好吧。”他把菜刀递给我,一转身就把紫萱扛到肩上,紫萱大声哭喊着自己的父母,但二哥无动于衷。他扛着紫萱绕开行动缓慢的行尸,我望着二哥远去的背影喊道:“二哥,你看好她!” 这时,一具行尸突然向我扑了过来,我愤怒地挥起菜刀,重重砍向行尸的头颅。这把剁骨头的菜刀果然锋利,行尸的半个头颅被我砍了下去,他倒在地上颤抖了几下不动了。这时,伯父伯母也向我扑了过来。我有些不知所措,心里难受无比,曾经慈祥和蔼的二老竟然变成这个样子了。但我今天竟不得不杀掉他们。 如果我真杀掉他们,紫萱会恨我一辈子的吧! 想到这,我抬腿顺势把二老踹了出去。转身就向外跑。这时一只腐烂的大手突然抓住了我的小腿,失去平衡的我重摔在地,我翻身用另一只脚狠狠地踹着抓我的大手。腐烂的伯父并没有因为我用力的踢踹而松开他那恶心的大手,反而抓得更紧,甚至想要爬到我身上来。我攒起一条腿,奋力踹向她的额头,踹了几下,也许是伯父腐烂的程度过高,它的脖子直接被我踹断,脑袋仰到了身子后面,整个趴在地上不动了。我刚喘了口气,伯母扑了过来,我躺在地上撺起双腿对着扑来的她来个兔子蹬鹰,把她蹬出好几米远。我爬起来向超市的门口跑去。二哥拿着铁锨正站在门口等我。 “紫萱呢?” “在车里哭呢,快点走!”说着二哥拉开车门把铁锨扔在了车上,我纵身跃上了车,迅速关上了车门。这时,几具行尸从超市里追了出来。二哥发动汽车,超市周围的行尸也向我们围走过来。“坐好了!”二哥说完狠踩油门,车一下子窜了出去。紫萱趴在后座上看着自己丧失理智的妈妈和那些恶心的行尸一样追赶着汽车,泪流不止。我想她应该明白了她的父母已经变成了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她在后座上失声痛哭。 火葬 二哥车开得很快,一路上躲开了种种阻挠的行尸。到家时已经时至中午。二哥打开后门让我下车,他抱起车里的粮食走进房楼。我搀扶着紫萱走进家里。 爸妈愣了一下,看紫萱哭得伤心,他们似乎明白了什么。妈妈直接把紫萱搂在怀里,轻柔地安慰着她。 二哥坐在沙发上整整喝了一桶水,也不管此刻伤感的氛围,捂着肚子说道:“咱们中午可以吃顿饱饭了,婶一会多……多做点饭,我可好几天没吃过饱饭了。” 所有人都白了他一眼,不搭理他。 二嫂搀扶着紫萱一起洗了个澡,我知道这是老爸的意思,老爸想让二嫂看看紫萱有没有受伤,不一会二嫂和紫萱走出了洗澡间,二嫂对着老爸点了点头示意紫萱没有外伤。看着老爸放松的表情,我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紫萱穿着二嫂的粉色睡裙好似出水芙蓉般美丽,她那冰清玉洁的肌肤配着粉色的睡裙就好像天上的牡丹仙子降临人间。我咽了口快要流下的口水看着美丽的紫萱仿佛世界都停止了走动。我的心不规律的跳动着。 “傻小子看什么呢?”只见二嫂端着饭菜放在了桌子上,“快吃饭吧。” 看着一言不发的紫萱还沉浸在痛彻心扉的悲伤中。我的心也不由的伤感起来。 吃完了一顿饱饭,二哥摸着大肚子说:“咱们啥……啥时候走?” 二哥话音刚落,门外又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他嘴里骂了一句站起身向阳台走去。老妈紧张地攥着老爸的手:“大宇啊,你也到阳台看看去。”我刚起身就听见二哥突然的一声大叫。 “妈呀!” 他二百多斤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扶起二哥:“怎么了?” “你……你看!”我刚跑到阳台上,就又闻到了那种腐烂的恶臭味,成百上千的行尸在我家周围聚集着。这些行尸有的贴在墙上想爬上来,有的在拍打墙壁,还有一大波行尸正在用力拍打我家的大门。 “咚——咚——” “天哪!”我大叫了一声:“怎么会来这么多行尸?” 老爸焦急地走到阳台前,皱着眉:“这么多行尸,老二你是怎么开的车?怎么把这么多行尸引来了?” “叔”二哥焦急地说:“我……我的车开得很……很快,把这些家伙甩得都……都没影了,不信你问大宇。” 老爸趴在窗户上:“难道这些家伙都是属狗的,鼻子这么灵。” 我看着咚咚作响的大门:“咱家的门能撑得住么?” 老爸摇摇头:“这么多行尸,咱家的大门恐怕撑不了多久。” “那怎么办?”二哥焦急地问。 老爸摇摇头没有做声。老妈急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二哥骂了一句“妈的”从茶几上拿出一把水果刀跑上房顶。老爸皱着眉说:“去看看,别让你二哥做傻事。” 我跟着他跑上了楼顶,只见二哥蹲在楼顶,拿着绳子把水果刀绑在一根又粗又长的竹竿上,然后拿竹竿向下扎着拍打大门的行尸,他越用力向下扎大门附近的行尸,行尸拍打得就越厉害。我赶忙上前阻止二哥。 “二哥,你这样杀不了几具行尸,反而刺激了他们。” 二哥拿着长竹竿气喘吁吁:“那你说该咋办?” “怎么办?”我转过身看着老爸:“老爸,你以前说咱家的大门是防火的对么?” 老爸点了下头:“咱家的卷帘门是镀锌钢板和不锈钢钢板的混合体,好多商场都拿它当防火门。” “那就好办了,家里的汽油还有多少?” 老爸想了一下:“可能两三桶的样子。” “好,”我对着二哥说:“二哥,你快去地下室搞一桶汽油上来。” “啊?”二哥愣了一下:“你……你小子想自焚?” “自什么焚啊,我要火烧活尸,快去拿!” 二哥拍着头:“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啊!”转身向楼下跑去。 不一会儿二哥提着一个军用汽油桶走上来。我接过汽油桶,看着老爸。老爸冲我点了下头。 “现在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得到老爸的肯定,我和二哥举起油桶围绕着房楼四周把汽油倒了下去,为了确保能够点燃房楼下的行尸,我举着油桶在房楼转了三圈才把桶里的汽油倒完。 “二哥,把你的上衣脱下来。”二哥脱下肥大的半..袖顺手扔了过来。我把二哥的衣服放在地上,把仅剩的一点油倒在二哥衣服上。老爸掏出兜里的打火机点着二哥的衣服。我拿起燃烧的衣服扔向成群的行尸,燃烧的衣服正砸在一具行尸的头上。 轰—— 火幕突然蹭地一下窜起来。 一声闷响,房楼门下的行尸被迅速点燃,移动着的行尸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着了火,他们依旧拥挤在一起不断地拍打着大门。远方的行尸还在陆续向我家房楼靠近。熊熊火焰不断地传递给每一具行尸,不一会儿,我家周围变成了一个移动着的火海。滚滚的黑烟扶摇直上。尸体烧焦的味道令人作呕。我兴奋地和二哥拍了一下手。不一会儿,腐肉烧焦的味道布满四周,刺眼的黑烟阻断了流通的空气。我们三人都泪 6d41." >流不止。 “快点下楼!”老爸喊着,我们三人都没命地跑下楼。 四周的烈火把房子烤成了一个蒸笼,所有人都大汗淋漓。老爸看着屋里的情况焦急地大喊:“这屋里不能呆了,快,咱们到地下室去。” 我刚要往地下室跑却发现紫萱不见了。 “紫萱呢?”我问二嫂。 “啊呀!她还在卧室里!”听完二嫂的话,我转身向二嫂的卧室跑去,打开门一看,紫萱安静地坐在床上,露出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外面的滚滚黑烟已经从窗户的缝隙中钻了进来卧室里就像一个蒸房。 紫萱看着我说:“我们是不是在劫难逃了?” “有我在,别害怕,我们会没事的!”我拉起她的手向楼下跑去。 打开通往地下室的铁门,一股凉风迎面而来,身上的热气去了大半,惬意无比。点点烛光照在漆黑的地下室里,格外凄凉。我拉着紫萱慢慢走下昏暗的走廊。地下室里放着我和二哥拿回来的食物,靠墙的边上放着三桶.卧式的军用汽油桶,油桶的边上堆着几箱酒水和一些杂物。老妈和二嫂坐在一个酒水箱子上,老爸和二哥坐在地上喘粗气。我带着紫萱坐在老妈旁边,一家人谁也没有说话。熊熊烈火把房楼外的行尸烧得咔咔作响。紫萱蹲在地上用双手紧紧地捂着耳朵。所有人都在听着大火烧尸的声音。地下室内很安静,大家都闭着眼睛默默祈祷。我低着头把腿缩起来,靠在墙上,心里也默默地祈祷着,祈祷大火退去时,行尸全被烧死,我和我的家人能依然活着。 熊熊大火不知道烧了多久,存在地下室的食物所剩无几。 每当我睡醒睁开眼睛看到微弱烛光下的紫萱和家人时,我忐忑的心才能稍微安定一些。他们让我对内外交困的生活有了一点点希望,也让我有了必须活下去的勇气。 火后余生 二哥这些天一直试图走出地下室,可刚一开门就被热气流和浓黑的烟给熏了回来。 这一次是他第十一次开门! 他打开地下室的门,又下意识地迅速关上。他定了定神,接着又慢慢打开门,突然欣喜若狂地叫喊起来:“烧完啦!烧完啦!” 一家人欢呼雀跃,相继走出地下室。卷帘门虽没有被撞坏,但银白色的卷帘门已经被烧成了黑色。房楼的玻璃已经全部碎掉了,放在一楼的行李也烧成了灰烬。客厅里的家具全部面目全非。幸亏二哥把一袋粮食和一些零食放在了地下室,才让一家得以生还。看到自己精心打造多年的房子被大火烧得只剩一个空壳,老爸唏嘘不已。他站在被烧成灰烬的柜子旁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看到老爸的样子,自己不禁也感到一阵心酸。 老妈走到老爸身边:“别难过了,反正这些东西也带不走,咱们现在这样走倒轻松了许多,不用想什么东西能带什么东西不能带了。” “也罢也罢,破财消灾,”老爸摇着头:“这样倒让我不再惦记这房子了,走,咱们这就离开!”。老爸刚要转身下楼,只见二哥惊慌失措的从阳台跑过来。 “不……不好了,不好了!” 我站在老爸身后连忙问道:“怎么了,二哥?” “车……车。”二哥擦了把汗:“金杯车被大火烧……烧成了废……废,”二哥话还没说完,房楼外响起了摩托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快去看看是谁!”老爸激动地喊道。 我向阳台跑去,寻思着到底是谁,军队?警察?难不成是会骑摩托的行尸?我趴在没有玻璃的窗户上向下看,只见大奎骑着一辆军用挎斗摩托车,旁边还坐着一个人,那人头上戴着一个遮阳帽,脸上围着围巾,手里拿着一把军用指挥刀。 “大奎,”我兴奋地喊道:“你小子还活着!” 大奎向我挥了挥手:“宇哥你也果然还活着。” 我激动地点了点头眼泪含在了眼眶?中,转身跟家人说:“是大奎,我去下楼开门。” 打开漆黑的卷帘门我才看到门口的行尸已被大火烧得如黑炭一般。我叫上二哥帮我一起清理大门附近的尸体。二哥拿着铁锨用力一铲,尸体一下就被铲成两半。这些尸体就像被烧完的木头,早就炭化变脆了。不一会我和二哥就把门前的尸体清理干净,大奎站在门口,他灰头土脸的身上满是血迹。 “放火焚尸,这个主意也就你想得出来,我和强子一猜就知道这大火一定是你放的。” “强子!”我担忧地问道:“强子现在在哪?他怎么样了?” 大奎用手指了指他旁边的蒙面男:“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强子脱掉帽子,摘下围巾,一道深深的疤痕显露出来。 “强子!你这是!” 强子低头不语,站在大奎身后好像?没听见我的话一样。 “唉!”大奎深深地叹了口气:“自从咱们一起逃出学校,你走后不久,我和强子也分开各自回家了,我在路上遇见尸群,为了躲避他们就跑进了一家商场,没想到里面的行尸更多,还好我从商场里拿出了放在消防柜里的藏书网消防尖斧,”我看着大奎手里拿的这把斧子,差不多有一米长,红色的纤维手柄上装有一把弧形的斧头,这把斧子看着很坚韧,前可平砍,后可尖劈,是个砍行尸的利刃,很适合大奎魁梧的身材。大奎看我一直盯着他的斧子顺手把斧子托起接着说:“我就用这把斧子连砍带劈逃出了商场,可我一回到家,”大奎叹了口气:“回到家,一眼就看到我妈正在吃我爸的尸体。我知道一切都完蛋了,在门外给父母磕了个头,一把大火点着了自己家的老房子,烧掉了我爸妈。随后我就去找强子,到他家的时候他正坐在椅子上发呆,后来才知道他的父母也被感染了,”说到这,大奎又看了看强子,强子低着头好像大奎说什么对他来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什么都无所谓了。大奎转过头接着说:“强子不舍得杀掉变成行尸的父母,只是把他的父母锁在了卧室,任由他们在卧室里乱撞。” “然后呢?”我看着大奎问道。 “然后,然后我踹开了房门,拿着这把消防斧把他的父母解决掉了,强子脸上的疤也是我俩在争夺斧子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我用余光看了一眼强子,他的表情就像是大风大浪悲痛过后的平静。看到强子的样子,我的心内疚得就像被一把剑重重地刺穿过去。我愧疚的扶着大奎和强子的肩膀,悔恨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都是我的错,非得要你们和我去那破公司,都是我让你们的父母惨遭不幸,对不起。” 强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大宇,这不是你的错,如果那天我们没跟你在一起,别说我们爸妈了,也许我们自己现在也成了街头上的行尸走肉。”大奎认同地点了点头。 “二位小兄弟,”二哥从我身后走了过来:“到……到屋里说话吧,外……外面多危险啊!”大奎和强子点了点头跟我一起走到屋里,他们看到狼藉的屋里和我那愁眉不展的老爸,进屋叫了声叔叔阿姨后也都不说话了。 老妈看到大奎和强子,赶忙走过来:“感谢老天爷让你俩安然无事。” 老爸向他们点点头,拿着一根烟走到阳台,看看外面的情况,然后转身问大奎:“你和强子是怎么知道我们没有离开,还在这里的呢?” 大奎指着强子:“是强子在他家的楼顶最先发现你家这边着火的,后来我和强子想过来帮忙,可是外面的行尸一天比一天多,我们遇到了尸群,强子和我花了三天的时间才把周围的行尸处理掉。我们解决掉周围的行尸,您家这边的大火也烧完了。” “你们俩是怎么解决行尸的?”我好奇地问。 大奎指了指他手里的消防斧然后又指了指强子手里的军刀:“我们就用这些。”我见过强子手里的军刀,以前去他家的时候这把军刀就摆在他家的客厅,不管去多少次,强子的爸爸都会和我谈起这把军刀。所以我对这把刀十分了解,这是一把国旗护卫队指挥用的纪念军刀。刀长一米,是由钛合金与特钢混合打造而成,黄金做的护手从远处看就像一只翱翔的金凤凰,笔直的刀身配着一把黄花梨做的手柄。而刀鞘上刻着九条巨龙腾飞在雄伟的万里长城之上。听强子的爸爸说,这把充满正能量的刀放在家里可以镇宅消灾,拿到外面可以削铁如泥。强子拿着他爸爸最心爱的刀杀了这么多行尸,我想他爸爸的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我抬头看向大奎,他的身材比以前更加魁梧了,要是抡起手中沉重的消防尖斧,肯定如行云流水一样。 埋尸 我和大奎强子说了我们各自分开后发生的事,这时紫萱从房间走了出来。大奎瞪着大眼看着走出来的紫萱,他的眼睛差点从眼眶里飞出来bbr>,“宇哥这……这是……” “这是你嫂子,我们两个的关系一直很隐秘,没有和你们提起过。” 大奎咽了口快要流出的口水说:“宇哥搞到这么漂亮的嫂子也不和哥儿几个说一声,太不地道了。” 强子朝紫萱点了点头。 紫萱看着大奎和强子没有说话,只是对着他们点头笑笑转身回屋了。 老爸抽完烟从阳台走回来对着大奎和强子说:“我们今天本想离开这里去别的城市,可是我们的汽车被烧毁了,你们有什么办法么?” “什么离开这里,去哪?”大奎瞪大眼睛问道。 老爸摇摇头:“我们要往南走,先离开这里再说,具体去哪还不知道。” 这时强子对着老爸摇了摇头:“我和大奎也试图想离开这里,可我们发现越往城外走行尸就越多,我们绕了好几条道都没能冲出去,最终还是回到了这里。” 老爸皱着眉:“越往市外走行尸越多,那咱们不是在哪都没有活路了么!” 强子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说:“咱们现在要做的是找一个坚固的房子,再存放很多的粮食。我觉得现在的目标不是去哪里而是先要活下来。” “房子?食物?”老爸冷笑了一下:“房子被烧成了空壳,粮食被烧成了灰烬,门外的汽车也被大火烧成了废铁,怎么活?上哪活啊?” 我知道老爸这么说是在埋怨我。我没有反驳,只是低着头撇了撇嘴。大奎看出来我有些不高兴紧忙插嘴。 “叔,这房子不是还在这么,您是咱们这地区远近闻名的钉子户,听说开发商拆了好几年都没拆动,多亏了这易守难攻的好地界,像您这样的房子,京城找不到第二个,我看重新修整一下打扫打扫还能住,至于粮食就交给我们这些年轻人想办法吧。” “你们怎么想办法?”老爸皱着眉:“汽车被烧成了废铁,难道你们还想走着去?” 大奎被老爸问住了,他很清楚,目前想要在这个城市穿梭必须得有合适的交通工具,徒步在街上行走,那等于是给行尸送饭。 大奎眯着眼睛正在思考老爸的问题,这时强子抬起手指向了窗外的马路:“这个其实也不算什么问题,马路上有的是车,好多车的钥匙都还在车内没有拔,咱们想要什么车,上马路上直接去开就好了。” “对啊,”二哥拍着头说:“我……我怎么没想到,99lib.那我还……还要我的金杯车。” 我看到二哥那没出息的样,心想他这辈子也就停留在金杯车的水平上了。 老爸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那咱们现在先把房楼周围的尸体清理掉,不然这大夏天的光闻这尸体的气味都会死人。” 老爸让家里的女士都留在房楼给我们把风,观望房楼周围的情况,然后让我大奎还有强子去清理尸体,他带着二哥去挖大坑,我和大奎强子很快就展开了清理工作。我从地下室拉来一个小推车,大奎每次搬运尸体的时候都要拿着消防斧把行尸的头砍下来踢到一边。他说对付这些行尸一定要小心谨慎,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又会活过来。这是他最近对付行尸的经验——只要行尸被砍掉脑袋就不会再攻击人。我们从白天干到黑夜终于把几百号行尸的尸体运到老爸和二哥挖的深坑里埋掉了。老爸铲完最后一铲土擦了擦头上的汗,所有人都已经疲惫到了极点。老爸拍了拍手上的土。 “今天就到这吧,咱们赶紧回去休 606f." >息。”随着老爸的号令,我们一起回了屋里。二嫂做了几碗看不见米的稀粥放在地上,我们几人席地而坐,瞬间把地上的粥喝完。. 二哥拿着手里的碗喊着二嫂:“再……再给我来一碗。” 二嫂无奈地摇摇头:“知道你们辛苦,我们三个女的一点都没有吃,这里已经是家里全部的粮食了。”二嫂的话说完,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默,大家都明白现在家里能填肚子的就只有水了。 人为食亡 屋内早已一片狼藉,所有人依旧躲在地下室里凑合一晚。气氛有些尴尬,男人们虽然依旧饿着肚子,但是想想牺牲自己口粮的女人们,他们的自尊心又有些受挫。我时不时地看一看紫萱,看着她饿着肚子的样子,心里万分难过。 这一晚我总是梦见自己在吃烧鸡,可怎么吃都吃不饱,梦里一着急就醒来,却只能听见二哥和大宁此起彼伏的鼾声,两个人就像在较劲一样一个比一个打得响。 此刻我再无睡意了。 鳄龟趴在它的槽里,它似乎可以听见我的声响,伸出脑袋看我,可我没东西喂它。地下室的门没有关,月辉悄悄地从门缝中垫步进来,这对于身处绝境中的我而言像是一种短暂的解脱。 月辉! 月辉中的地面上有个什么东西。 我起身走过去,竟然是我落在办公室里的小盒子。我顿时欣喜若狂。小盒子怎么会在这里?我仔细想想才记得那一天下来喂鳄龟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所以才会认为把它落在了办公室。看见小盒子失而复得,真叫人开心。这是我送给紫萱的礼物,可是此情此景,这个小盒子对我对紫萱来说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了,现在拿出来真是不合时宜,等到这一切都过去的时候,我一定要亲手送给她。我把小盒子揣在裤兜里,看了看缩成一团的紫萱,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她的身上,随后闭上眼睛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脑子里出现的全是惨绝人寰的画面,过度的疲劳终于打垮了我,不知不觉间,我再次进入了睡眠。 清晨一缕阳光打在我的脸上,我慢慢睁开眼拍了拍正在打鼾的大奎和二哥。 “咱们得去弄辆车。”我对着迷迷糊糊的大奎和二哥轻声说道,这时强子也坐了起来,我对着强子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小声对他说:“你看好家,我得这事有点蹊跷,这么一个封闭的屋子里怎么会有孩子存活下来?”我站在门口想了一下,觉得强子说的有一些道理。 “救命!救命啊!”正在我犹豫不定的时候,孩子的求救声再一次响起,这种声音听起来很无助、很绝望。看到他们根本不想救这孩子,我怒火中烧。 “你们爱管不管,今天我必须救他!”我拿起铁锨砸向木板。大奎看我一心要救屋里的孩子,摇了摇头也拿起斧头跟我一起劈开被封着的门。大奎的消防斧很快把门外封着的木头劈完,他走上前去推了推门,转头看着我。 “这门打不开,好像里面反锁着呢。” 我对着里面的小孩喊道:“小朋友快把门打开,我们进去救你!”只见门把手动了两下,里面的小孩又喊起了救命。 大奎抡起斧头砍向门的把手,眼看着门把手已经快掉下来,屋子的门突然“咚”一声脱离门框飞了出来。厚厚的门正砸在大奎身上,他被门拍倒在地,打了一个滚又站了起来。 屋子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就连那孩子的声音也消失不见了,但是接下来让我们所有人后悔莫及的事情发生了。 一声恐怖的巨吼从漆黑的屋子里传出来,紧接着,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恶臭,一具又高又胖的行尸摇摇晃晃地从黑暗里面走了出来,他光着上身,挺着一个硕大的肚子,手里拿着一根狼牙棒。二哥和肥胖的行尸相比简直就是羊羔见骆驼。巨大的肥尸一边向我们走来一边发出小孩的救命声。这种强烈的反差让所有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原来屋子里没有小孩,只有这恶心的行尸。 我们几人见到如此大的肥尸惊诧不已,所有人目瞪舌僵的站在原地,不知是退还是进。 这时强子突然拔出手里军刀,飞身跃起,想直接取这肥尸的首级。不料肥尸挥起肥胖的大手正打在强子身上,把失去重心的强子抡..出十多米远,重摔在地。强子痛苦的表情让我追悔莫及。二哥也冲上去举起铁锨直接抡向肥尸,他使出浑身力气打在行尸的肩膀上,要是一般的行尸半个肩膀肯定就废掉了,可那肥尸却像座山一样岿然不动,他顺势抓住了二哥的铁锨,二哥双手紧握铁锹,憋足了劲,死不放手。我见状趁机拿起手里铁锨向肥尸抡过去,不料这肥尸也抓住我的铁锨,抡起胳膊,把我和二哥都甩了出去。二哥气得直砸地,这个工地里出了名的大力士今日在这个怪物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怎会甘心。他起身想再与肥尸一搏,我拦住二哥对他摇了摇头。我知道这肥尸非同一般,如果蛮干,我们只能葬身于此。正当我想办法的时候,大奎突然起身跃起举起斧头砍向肥尸的头颅,那肥尸举起狼牙棒正挡住大奎的斧子,回手就是一击,大奎已经来不及收回斧头防守,眼看着肥尸的狼牙棒冲着大奎的头呼啸而来,突然,一把锋利的军刀出现在大奎面前挡住了狼牙棒的攻击,不知道强子什么时候从地上起来,来到大奎跟前帮他挡住了这致命一击。这时,大奎的斧子已经收回,紧接着使尽全力对着肥尸来了一个横砍,肥尸还没有来得及阻挡,半个手臂已经被大奎砍了下来,黑色的血液从肥大的胳膊里喷涌而出。强子顺势挥起军刀重重一击,这刀正砍在肥尸肚子上,锋利的军刀把肥尸的肚子划出一道深深的刀口,粗大的肠子伴随着又黑又臭的血液从伤口里喷射出来。 肥尸暴怒了! 他疯狂地抡起狼牙棒,正打在强子背上,强子再一次重摔在地,吐了口鲜血趴在地上。二哥看到强子倒地,急红了眼,捡起地上的铁锨飞身向前又是一击重砍,肥尸还没来得急阻挡就听“咔吧”一声,肩膀在二哥的再一次的重创下终于斩断。巨大的肥尸并没有因为失去两只手而停止攻击,反而挺着被划破的肚子横冲乱撞起来,二哥和大奎被逼得不停后退,千钧一发之间,我绕到肥尸身后,抄起强子掉落的军刀,不料那肥尸居然发现了我,转身向我冲来,抡起手臂想要抓住我,可他?99lib?忘了自己的手臂早已被大奎削了下来。趁着肥尸还没反应过来,我跃身跳起把军刀狠狠地刺进肥尸眼中,锋利的军刀从肥尸的眼眶直接冲出后脑骨,我拿着军刀就像用钥匙打开陈旧的门锁一样,握着刀柄将刀旋转了一周,肥尸黑臭的脑浆从窟窿眼里倾斜出来,空气里充盈着肥尸血液的恶臭味。我把削铁如泥的军刀拔出来,巨大的肥尸双腿跪地,倒在黑色血泊之中。 看到肥尸倒地不动,我终于松了口气。虽然肥尸已死,但愤怒的大奎还是站起身抡着斧头重重地在肥尸身上一顿乱砍,嘴里骂个不停,直接把肥尸砍成了好几段。他抹了一下脸上的黑血,转身跑到了强子身前。 强子已经奄奄一息了。 我站起身对大奎和二哥喊道:“我从员工通道出去把前门的行尸引过来,你们想办法把强子和食物弄到车上,不能再拖了!”说完我转身向后门跑去。我知道是我的任性害了大家,更害了强子,现在吸引尸群的任务只能交给我这个罪人,我要尽全力保护所有人离开。 员工通道的后门是一个棕色的防盗门从里面不用钥匙就可以打开,我吸了口气打开门,拿着强子的军刀跑出了超市后门,屋后有一堵墙,把后门的过道围起来。在军刀干掉几具零散的行尸后,我迅速跑到超市正门的广场上。 “喂!恶鬼们!你香喷喷的爷爷在这呢!有本事过来吃我啊!”我朝着大群饥肠辘辘的行尸叫嚷道。超市门口的行尸听到声音陆陆续续向我走来。为了让更多行尸注意到我,我举着强子的军刀一边跳一边冲着尸群大喊, “你香喷喷爷爷我在这呢!快来吃我啊!快来吃我啊!” 行尸一大群一大群向我这边涌过来。透过尸群,我看到二哥背着强子上了车,大奎正往车上运粮食。看着他们都安全的上车,我停止了叫喊。尸群离我越来越近,我转身折返回去,谁知一阵风吹过把超市的后门紧紧关上了,棕色的防盗门连个把手都没有,我用手绝望地砸向后门。 此刻,尸群已经拐了过来,密密麻麻的,而我却被困在了角落里,看着饥肠辘辘的尸群。 我知道我现在是插翅难飞了,我闭上双眼把强子的军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咬紧压根准备做最后的了断,就算是死我也不要和他们成为同类。 突然,一道的亮光晃在我的眼睛上,我睁开眼睛只见前方的尸群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了下来。大奎从车窗里钻出来头向我挥手。 “宇哥,快上车!”大奎打开后门把我拽了上去。这时,行尸又和先前一样向我们的救护车围了过来,他们手扒着车门,大奎根本没办法关上,我急忙抽刀砍断他们的手臂,几具行尸掉了下去,手却还扒在车门上。二哥挂倒档踩死油门从尸群中倒了出去,飞速掉头,在行尸的重重包围下,我们终于撞出一条血路,冲了出去。 劫后余生 我们的车一路颠簸终于回到家。白色的救护车已经被行尸的血染成红色,车身也被撞得走了形。大奎把强子背到屋里,所有人都精疲力竭,像泄了气的皮球,到家就躺在了地上。 “怎么又有行尸跟过来了”?老爸焦急地喊道。由于几天的疲惫加上身体和精神严重的透支,我再也支不起眼皮,门外响起了行尸的嚎叫声,随着毫无规律的敲门声,我闭上了沉重的眼睛。 突然,房屋外雷电交加,怒吼的狂风发疯一样把整个房屋撕扯得支离破碎。大风吹的.人无法站立,屋子里的东西被吹到在空中四处飘荡。我紧紧拉着紫萱的手,不让飓风把我们分开。 又在一瞬间,大风突然平静了下来,我的周围已经变成一片废墟。废墟中不见一个活口,只剩下我和紫萱,我拉着她的手迈过被风毁坏的废墟,正看见一群奔跑的人,我忙追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一个正在奔跑的妇女告诉我,现在空气也受到了污染,人吸到空气就会变为行尸。妇女刚说完话就见到奔跑的人群中有两个人停了下来,他们身体不停地抽搐,脑袋来回摇晃,我拉起紫萱就跑。紫萱似乎没有听清楚刚才我和中年妇女的对话,她边跑边问。 “怎么了为什么要跑?” “有人被感染了,不能和这些人呆在一起。” 我话音刚落,身后就传出了悲惨的求救声,妇女小孩的哭喊声比比皆是。我拉紧紫萱的手拼命奔跑。突然间,紫萱摔倒在地,我忙扶起她。 “没伤着吧?” 紫萱站起身,好像没有听见我说话一样,她只是低着头,在原地站着一动不动。 我抓着紫萱的胳膊:“紫萱,你……?”我的话还没有问完,只见紫萱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脑袋不规则地晃动,我抓住紫萱的胳膊晃动着她,大叫她的名字。 “紫萱!紫萱!紫萱!” 突然间,我的身体也跟着剧烈晃动起来。 “大宇,大宇,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我睁开眼,发现紫萱正用手摇晃着我。我看到紫萱安然无恙,长舒一口气。再看看安然无恙的屋子,我才知道这只是一场梦。 一场噩梦! 一场绝望的噩梦! “你刚才大喊大叫,吓坏我了。”紫萱用纸巾给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对着她微微一笑,伸手抚摸着她的脸:“我没事,刚才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我拍了拍疲惫的脸让自己清醒“哦对了门外还有行尸,我得赶紧去解决。” 紫萱扶着我的肩:“外面的行尸已经被叔叔解决掉了,别操心了”。 我翻过身看见强子目前还在昏迷状态,身上裹着绷带,脑门上放着湿毛巾。所有人都围着他照看着他。我站起身走到强子身前蹲了下来。二嫂一边拿湿毛巾擦着强子的脸一边低声说话:“高烧着呢!” 高烧! 我的心猛地一怵。听二嫂说过,被病毒感染的人会昏迷不醒,丧失记忆而且高烧不止。正胡思乱想时老爸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刚才看到他的伤口了,不是咬伤也不是抓伤,应该不会被病毒感染,但是如果他总是昏迷不醒,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医生?”大奎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看着我:“我知道有个地方,那是一家被封闭起来的军队医院,离你家不远,前些日子我还看到有直升机向里面空投物资。”大奎说的那个军队医院我知道,我看着激动的他,用手按着他的肩膀。 “我知道你说的那家医院,可是那医院已经被封闭很久了,死气沉沉,不像是有医生的地方。” 大奎推开我的手:“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是不想去就直接说,我他妈一个人去。”他说着就拿起消防斧就往外走。 “强子受伤全是因为我,我怎会坐视不管,更何况我们兄弟情谊比什么都重要。”我向前一把拉住大奎。 “我和你一起去,但是咱们得带上强子。” 这时二哥也走了过来:“我背着他和你们一起去。” 看到我们三个又要走,老爸着了急,忙堵在门口:“你们这样太匆忙了,那医院里未必有医生。” 我拥抱了一下老爸:“强子危在旦夕,我们不得不冒这个险!” 老爸看出我们心意已决就不再阻拦,二哥背起强子和我们一起出门。我回头看着紫萱,她一个人扶着柱子,默默地站在那里,我心里万分不舍,却只能扭头走开。我们把强子搀到车上,所有人上了车,二哥开着走了形的救护车向封闭的医院驶去。 医院 医院的大铁门是黑色的,透过门的缝隙可以看到大门内插着巨锁。院子里面长满杂草,由于好久没人打理,已有一人多高,随着微风而慌乱地摆动。恍惚之间,总让人感觉怪异。 我回过头看着大奎说:“你看这像是有人的地方么?” 大奎没有看我:“有没有人,进去才知道!”我看了看还在救护车里昏迷着的强子,心急如焚的我捶了自己一拳,好吧我欠强子的。 这个院子一旦进去,想出来就很难,这一点我很清楚。如果里面全是行尸的话,我们几个就危在旦夕了。 二哥把车开到门边,我踩着车顶从大铁门上翻了过去。然后二哥和大奎抱着强子递给我,我抱住昏迷的强子站在院内,这时二哥和大奎也先后翻了进来。二哥将强子背在身上,用一根粗绳子将他牢牢拴住。 我拔出军刀一边销砍着挡路的野草,一边警惕着周围的动静。远方的灰白色大楼终于在我砍开几层野草后完全显露出来。这时候,杂乱的草丛里突然发出奇怪的“沙沙”声,我摆了一下手,示意二哥和大奎小心。就在这时,一个绿色的东西突然从我头顶飞了过去,我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又有几只从我们头顶飞过。 “那是什么?”大奎惊恐地喊。 我也只能恐惧地摇头。 “啊!”就在这时,走 5728." >在最后的二哥突然惨叫一声。我回头一看,一只半米长的巨型蝗虫咬住了二哥小腿,看到二哥的小腿被咬出了血,大奎举起斧子冲上去,只听“咔——”的一声,蝗虫被劈成两节,绿色的血液溅了二哥一身。二哥擦了一把身上的液体刚要脱口大骂,几十只蝗虫却从四面八方把我们给包围了起来。这些蝗虫的形状非常怪异,黄褐色,头大,触须不长,翅膀却很短,六条腿上长着很多尖刺,肚子又圆又大。 “这些家伙肚子里是什么?吃什么吃得体型这么大?难道是吃这些野草?”我满腹疑问之时,一只蝗虫向我扑过来,我用军刀直接捅穿它的肚子,那蝗虫的肚子被刀捅穿,手脚却还不停地摆动想要从刀身上挣脱出来,我把刀向下一甩,蝗虫被狠狠地甩在地上,肚子里的东西流了出来。 哦,天哪! 它们也以人肉为食! 我一脚踩在蝗虫脑袋上,绿色液体飞溅四周。这两只蝗虫的死并没有震慑到其它蝗虫反而像是刺激了他们。它们煽动着翅膀向我们发起攻势。大奎紧握斧子。 “你们到我身边蹲下,看我的!”大奎话音刚落,几只巨大的蝗虫跃身跳起冲我们飞身而来。大奎抡起手上的消防斧原地转了几圈,跳起的蝗虫全99lib.t>被大奎飞速旋转的斧头砍成两截。但还是有一只趴在了大奎的背上,腿上的尖刺深深刺入大奎的后背,它张开大颚正要咬向大奎脖子,这时二哥站起身揪着蝗虫的两条短粗的触角把它从大奎身上拉了下来,大奎痛得直咬牙,背上已是血肉模糊。二哥揪着大蝗虫用力向地上摔,大奎怒吼着上前连劈几斧子,直到把它劈成了碎渣。 “他娘的,叫你咬老子,叫你咬,你再咬啊,再咬啊!” 这时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蝗虫突然都掉头跑掉了。 大奎高喊道:“吓怕了吧,叫你们看看老子厉害!” 天黑了! 天突然黑了。 头顶上方传来无数凄凉沙哑的聒噪。 我抬起头——漫天的乌鸦在医院上空盘旋。 我愣愣地看着天上的乌鸦。 这时一只乌鸦突然从上空俯冲下直奔二哥而来,刹那间我挡在二哥身前举起军刀向攻击二哥的乌鸦砍去,那乌鸦摔在地上只剩下了一只翅膀,另一边的翅膀还在不停地扇动。 我向他们大喊:“快躲进草丛里!我们沾了蝗虫的血,它们把我们当蝗虫了!” 我们弯着身子跑进一人多高的草丛里。大片的乌鸦俯冲下来,争抢大蝗虫的尸体,有的去追逐逃跑蝗虫。我们借着茂盛的野草掩护,一路跑到医院门诊楼的门口。 医院的门半开着,门把手已经锈蚀,外面落着很多尘土。看到眼前的景象我感觉这儿八成是没有医生了。 大奎走到门前跺了一下脚:“废了他妈九牛二虎之力,结果一个人都没有,还差点丢了命!” “咱们先进去看看再说,即使真的没有医生,至少能拿一些药。” 二哥点头:“对,咱不能白跑,怎么也得拿些抗生素和治疗感冒发烧的药啊。” 我们推开医院大门,昏暗的大厅笼罩着浓烈的药水味,遍地的药片和杂乱的纸张散落在满是尘土的地上。 我们观察了一下满目苍凉的大厅,根本没有人的气息。大奎紧握着消防斧让我和二哥小心一点,然后指了指通往楼上的楼梯。我和二哥点了点头跟着大奎一起小心翼翼地往上走。 二楼空无一人。 三楼也空无一人。 二哥擦着头上的汗:“你……你们这一层……层的爬楼是不累,我背……背着强子两个人的分量还跟着你们一……一个劲地往上爬,再爬你……你们爬吧,我必……必须休息一下了。”说完二哥便坐在了地上。我也低下身坐在了二哥的旁边。大奎瞪着眼睛看着我和二哥,二哥看着大奎不耐烦地说:“我……我和大宇休息一下,要爬你……你自己爬吧。”大奎冲着我们身后指了指。我回头发现上第四层的楼梯走廊被一扇黑色的铁门拦住了去路。我站起身用力推了推,发现这个铁门是从里面锁着的。 二哥也觉得蹊跷,扶着墙爬了起来:“这楼真……真怪,偏在中间安个门。” 大奎转身看着我:“难道这医院里有人?” 我走上前,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感觉门里没有任何动静。然后,我用力拍了几下大门,门内依然没有任何回应。不耐烦的二哥踹了一脚铁门抢过大奎的消防斧。 “大宇你起来,看我劈了这门。”我站起身连忙上前拦住他。虽然我不知道楼上到底有没有人,但万一关着的又是一具肥尸,那我们几个的小命可就算撂这儿了。我正和二哥争夺斧子的时候,一声清脆的金属声突然响起来,我和二哥都静了下来。 铁门竟然自己打开了! 我向走廊深处望去,走廊很长而且特别黑暗,阴风飕飕,十分的瘆人。漆黑的走廊就好像是一条没有终点的道路,不知道另一端是光明还是死亡。我们三个人相互对视了一下,大奎拿回二哥手中的消防斧歪了一下头示意我们跟他上去。 我们顺着黑暗的楼梯刚走到一半,走廊的另一端却突然传来一声可怕的怪叫,我们站在黑漆漆的走廊里不知所措,大奎紧握着消防斧小声说:“你们跟紧我,那边要是有怪物就让他尝尝我斧子的厉害!”他这么说着,身体却在战战兢兢的发抖。我握着强子的军刀随时准备着应战。便随着越来越近的怪叫声我们终于走到了走廊的另一端。 这是医院的第四层。 墙边放着很多大小不一的玻璃容器,容器里面的黄色药水里浸泡着人类和动物的尸体。既恶心又恐怖。 怪叫再次传来,我们顺着声音小心翼翼摸过去,只见墙边放了一排铁笼,笼里面全部是已经变异腐烂的大型犬,原来刚才从楼梯里听见的怪叫声,就是它们的叫喊。 看着这些恶心的东西,我不禁紧握刀柄。 “快走,这里不是医院,我们快离开这里!” 二哥点着头:“这……这地方阴森森的,不……不像是医院,快走!”二哥的话刚说完。只见几间房门被瞬间打开,一群穿着白色防化服的人把我们团团围住,他们手里端着97式突击步枪对着我们三个,我们三个瞬间被吓得面如土色。 我自知手里的刀是抵不住他们手中的枪,于是把军刀丢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气,控制了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你们想干什么?” 这时一个身穿军服的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那女人灵气袭人,长着一双魄人的凤眼,微翘着樱桃小嘴。虽然穿着素雅的军装,骨子里却透出一种妖娆的气质。她走到我们跟前,打量了我们三个一眼,然后把手插在胸前浅笑道:“我们想干什么?”她瞥了一下目若秋水的眼睛,止住了浅浅的微笑,柳眉倒竖地责问道:“我还想问你们想干什么呢,为什么来这里?!” 大奎目不转睛地盯着穿军装的女人,口水直流:“我朋友受了伤,我们到这里来找医生。” “你们怎么知道这里有人?”妖娆的女人皱了一下弯弯细眉,把手叉在腰间,更显出她的魔鬼式的身躯。 “朋友危在旦夕,我们过来碰运气!”我答道,然后指了指二哥背上昏迷的强子。 那女人一声冷笑:“那只能算你们运气>不好,这里是国家传染病控制研究所,不是医院。”说完,她转身对那群端枪的人吩咐道:“把那胖子背着的人关到隔离室,剩下的人带到观察室去!” 听着女军官要关押我们,大奎刚要举起消防斧,只见所有的枪都瞬间指向他,我伸手夺下大奎手里的武器,丢在了地上。 我们三个被押到一间空房里,房间里没有任何东西,门、窗户乃至墙壁都是用透明玻璃做成的,我们在干什么,他们在干什么,都一目了然。大奎气得抬脚用力踹向玻璃门,门却像铁打得一样没有丝毫损伤。大奎又连续踹了几脚,看玻璃依旧没有反应,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奎发着牢骚:“你们刚才听见那女的说的话了么,这里是研究所,是做实验的地方,咱们是不请自来,人家正愁找不到活人做人体实验呢!” “你……你还好……好意思说,要……要来的人是……是你。” “我!”大奎呼了口长气一时间沉默在了不言中。 “不可能,”我对着大奎说:“人家是正规军队,做什么人体试验别吓想了!” “正规军队?”大奎冷笑了一下:“这年头哪还有什么正规军队,正规军队都已经变成了外面的行尸走肉了!” 二哥在旁边砸了一下地:“好了好了,你……你们两个别……别说了,说了半天咱们能……能跑出去么?” 二哥说完我们谁也没再说话。 我靠在墙上,脑子里胡思乱想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四个穿防化服的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人指了指我。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人架了起来。大奎和二哥见这些人要架我走,起身想把我拉回来。但后面的两人举枪对准了他俩的脑袋。 “二哥,大奎你们别轻举妄动,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我跟二哥大奎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此情此景让我联想到了日本731部队,这些人架着我向一个红色的铁门走去,看着那像人血一样的红门,我突然心生了一种绝望的恐惧感。整个人歇斯底里地放声大喊。 “你们这帮狗娘养的,有本事给哥来个痛快的。” 我一边挣扎一边喊,可那两个人压根无动于衷。他们架着我推开了红色的铁门,只见屋里没有我想象中的活体研究的设备,只有那个美女军官坐在老板椅上。女军官身后是一个硕大的屏幕,大屏幕分为若干小屏。我扫了一眼,居然看到了我家的房楼。女军官让他的手下给我搬了把座子。两个人举着枪站在我身旁。 “你们是不是从这里出来的?”她指着屏幕上我家的位置。 我没有说话,不知道她想干嘛。 女军官看我没有回答,微翘了一下性感的嘴唇:“你不用害怕,你家的房子我们已经观察好久了,那次你放火烧尸我也看到了,很聪明很勇敢。记得超市里那个学小孩子出声的肥尸么,那是我们研究出来的一种新型病毒,被注射这种病毒的行尸可以模仿任何一种声音,行动也比普通的行尸更为灵敏,没想到你们把肥尸都给杀了,佩服佩服!” 听完女军官的话我火冒三丈,想站起来想要和这个罪魁祸首的军官拼命,可我刚站起身,旁边的两个人就又把我按回了椅子上。 我怒视着女军官:“你们这么做到底想要什么?就为了让世界变成这99lib.个样子么?” 女军官摇摇头:“看来你误会了,现在爆发的这场病毒并不是我们研发的,我们一直都在研究治疗这种病毒的疫苗。那个我们可以控制的肥尸就是个不太成功的试验品,那天在超市只是想试试你们的身手。” “试试身手?”我愤怒地大喊:“你说的试试身手就是让我们用生命来试来么?我的朋友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 “哦你说的是他么?昨天已经被我们治好了,现在活蹦乱跳的。” 我向女军官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监视屏里的强子正奋力踢打着玻璃门,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 “我两个朋友昨天被院子里的大型蝗虫咬伤了,他们会不会?” 女军官摇摇头:“这个你放心,那些蝗虫是给我们看家护院的,没有病毒。” “那你用肥尸试我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看到你们在这个城市生存这么久,我很为你们高兴。但是你们的食物早晚有一天又会吃完,难道你们想再回那个超市么?”她摇了摇手指:“你们不会每次都像上次那样好运的。” 我感觉她似乎对一切都了如指掌,不禁心生畏惧。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看着得意的女军官:“别拐弯抹角。” 女军官丢掉手里的苹果:“好吧,那我就跟你实话实说,我想让你们帮我个忙,”她站起身,指了指大屏幕:“你看这个屏幕。”她手指的屏幕并没有影像,只显示雷达的扫描图像,她指着几个圆点:“我们的卫星看不到那个地方的景象。我们通过探测仪发现那里有很多不明生物,你看,显示绿色的圆点是活着的人,探测仪显示他们聚集在一起,那里好像是一个小型的安全区,红色的圆点是行尸。可是那一带出现了很多移动着的黑色圆点,而且正在毁灭着红色的圆点,也就是说,不明的生物正在消灭着行尸,我需要你们几个去那里把黑色圆点的事情弄清楚。” “你有这么多带枪的手下,为什么不让他们去?” 女军官无奈叹着气:“我已经派出好几拨部队了,到现在也杳无音讯,生死未卜,我这个研究所以前有一个连,你看现在,只剩一个排了,他们都是研究人员,决定了疫苗是否成功研制,每一个人都很重要。” 我冷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命就不重要了么?” 女军官用手敲了敲桌子:“你们的命当然也非常重要,但对于研究病毒的抗体你们是外行。我们现在每一个人一定要各司其职,这将决定这场战争到底会是个怎样的结局。只要你们同意,我就安排你的家人去我们的安全区,那里有重兵把守,还有吃不完的食物,你们完成任务回来后,也可以到安全区去。” 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交易。虽然诱惑很大,但那些带枪的都没能回来。我们几个去了,不也是送死么。看着女军官还在等着我的答案我问道:“那个地方在哪里?” “茅山,” 我瞪大了眼睛,茅山离这里非常遥远,越往外行尸就越多。这简直就是让我们送命。我挠了挠头,打算先找个借口离开这里:“这个我们几个必须得回家和家人开个会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女军官好像看出了我的想法,冷笑一声:“好吧,但别让我等太久。” 女军官派人把我们四人送上了车并交给我一个手机大小的物件,他们说带着这个东西下回再来的时候就不会再受到蝗虫攻击。 愤怒的眼泪 一路上,二哥和大奎一直问我医院里的那些人为什么放我们出来,我只是低着头不做声。我心里很恐慌,如果我回去后不再理会那个女军官,不知道她会不会对我和我的家人做出什么事来。 我们刚到家二嫂就冲了出来:“紫萱和你爸没和你们一起回来么?” “紫萱!”我瞪大了眼睛,“她……她怎么了?” 二嫂低着头:“紫萱见你们昨天没有回来,一大早就自己跑出去了,等我醒来看见床上有一张纸条时才知道她去医院找你了,你老爸知道后又出去找紫萱去了,俩人都没回来。” 我咬着牙指着二嫂:“你们!”这一瞬间,我心中哀恸不已,一种快要失去她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我不禁想起离开时她扶着柱子的样子,心里难受极了,我还答应过不再离开她,哦,天哪! “大奎!咱俩现在就回趟医院!”站在旁边的二哥刚要开车门却被我拦住了:“二哥,你开车在路上多绕几圈看看老爸和紫萱在没在路上,去医院我和大奎两个人就够了。”二哥点了点头。 我从家拿出两把匕首,心里很清楚女军官一直监视着我们,她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最有可能是她绑架了紫萱威胁我去茅山。我和大奎把匕首藏在怀里正准备出门,强子也追了出来。 我担忧地看着他:“你的伤势还没好,就在家里安心养伤吧。” 强子摇摇头:“兄弟就应该有难同当,再说,咱们是去找人,又不是打架,没什么大碍的。” 我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带着他俩向医院跑去。我们干掉几具游荡的行尸很快到达了医院,研究所的士兵看到我们回来并没有阻拦,很客气地打开大门让我们进去。 看着在屋子里悠闲喝着咖啡的女军官,我的怒火一下子窜出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领子:“把人放了!” “什么人?”她微微一笑,优雅,镇定。 “我的两个同伴现在不见了踪影。” 女军官放下手中的咖啡,指着我抓着她领子的手:“我没有抓过你们任何人。”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那双诱人的眼睛,在那一刻我相信了她,我松开抓她的手,看着她。 她整理了一下素雅的军装:“你们在找一个女孩?” 我瞪大眼睛:“是,是的。” “今天早上我在监控里倒是看到过一个女孩儿在医院附近徘徊,不过……” “不过什么!”我大声喊道,浑身已经微微的发起抖来。 “我看到她被一群穿着囚犯服的人劫持走了。” “劫持走了?”我惶恐不安地看着她。 “Ofcourse!” 她低头操控外面的监控录像。我看到四个男人驾驶一辆越野车开到医院门前,正碰见紫萱,两男人下车直接把她拽上了车,向南开走了。我心头五味杂陈,一来庆幸紫萱没有遇见行尸,二来不知道那几个绑架她的人是为了什么。 “他们把紫萱带到哪里去?” 女军官摇摇头:“监控又没有跟踪功能,不过我倒知道有一伙强盗聚集在城南的一所红色的仓库里。”我知道女军官说的那个地方,那里以前是个市场但没开多久就倒闭了,后来改成了仓库。我得到女军官的消息后转身便走。 “等等,”女军官甩手向我扔出一把钥匙,“车就停在医院后门。”说完话她接着喝起她的咖啡,没理会我的道谢。 我们开着车一路狂奔,在离红色仓库几百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这里很安静,周围没有行尸。我与大奎强子拿着匕首下了车,监控里抓走紫萱的越野车就停在仓库的大门口。我们三个小心翼翼地走到仓库旁边,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 仓库只有一个门没有窗户。 我们三个正商议着怎么不被发现地潜入仓库,谁知大门突然嘎嘎响了起来,我们赶紧躲到墙后。 三个人都屏住呼吸。 我慢慢把头向外探,只见两个醉醺醺的男人一边摇晃着走一边骂骂咧咧。 “妈的,老子在号里就没碰过女人,好不容易弄来一个姿色不错的妞,老大还不让咱兄弟碰,真他妈没天理了”我看这两男人奔着汽车走去,我挥手示意三人一起冲过去。大奎二话没说冲到最前面,还没等两个男人反应过来,我和大奎已经捂住两个人的嘴,匕首搁在他们的喉咙上。 大奎小声威胁道:“别出声,不然弄死你们!” 强子拔出军刀指向一个醉男的头:“你们是不是抓了一个女孩?”那人点点头。我急忙追问。 “是不是关在这里?”两个人好像瞬间清醒了一样,一起用力地点着头。我对两个囚犯说了声“很好”,然后让强子去敲门,我和大奎架着两个醉汉走在后面。强子用力敲了几下仓库大门。 “来了,来了!”里面有声音喊着。门刚一打开,强子瞬间冲过去拿刀架在开门男人的脖子上。 “别动,动就弄死你,”男人连连点头:“带我们去见你们老大。” 那人吓得求饶:“没问题,没问题,咱们都是活人,又不是外面的行尸,何必自相残杀。” 强子把刀在男人的脖子上用力向下一压:“少废话,快走!” 仓库上方有一圈铁质走廊围绕四周,中间是一块大空地,很多大箱子不规则地码放着。我们走到仓库的最里面,十几个大汉分成两波,正叼着烟,打着牌。紫萱蹲在一个大铁笼里赤裸着身子,浑身上下都是鞭痕,正在颤抖着哭泣。我整个人心都碎了。我咬了咬牙,拿刀用力压向人质的脖子。 “你们就这样对待她!” 醉酒男吓得屁滚尿流:“大哥,这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个跟班的小弟。”醉酒男话音刚落,十几个大汉全部站了起来,从牌桌底下拿出了枪。我皱了一下眉,心想他们怎么会有枪。我壮着胆子,架着人质试探地走在前面。 “把枪放下,不然就弄死他们!”响亮的回音在仓库的四周游荡,仿佛有好几个我在跟他们喊话。 几个大汉拿着枪对我们大喊:“先把人放了,不然打死你们。” 仓库里一时吵嚷起来,谁也不让步。紫萱从铁笼中站起来把手伸向铁笼外面,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几声清脆的巴掌声响了起来,竟然比众人的叫喊声还要响亮。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一边鼓掌一边从仓库上面的铁梯走了下来。 仓库里的男人全都敬畏地注视着他。 这男人长着一张白皙的瓜子脸,高挺的鼻梁上有一双锐利的眼睛,俊美的五官再配上整洁干净的黑色西服看着就像是个身如玉树的书生,和楼下的这些大汉有着鲜明的对比。 我架起匕首对正在下楼的俊俏男人喊道:“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只是你们抓了我的朋友,挑衅在先,我们来接她回去。” 男人没有说话,径直走到我们跟前。 “老大,救我们!”三个人朝英俊的男人喊道。 那面如冠玉的男人没有理会求救的小弟,只是看着我:“我想你们是误会了,当时我只是在保护她,那里有行尸,我只不过是把她接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而已。嗨!现在好人真难当,不要你们报答就算了,你们还这样诬陷我!” 我摇摇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大宇感激不尽,日后必将报答!” “报答?”英俊男子冷笑一声:“你们把刀都架在我兄弟的脖子上了,这叫报答么?” 我看了一眼关在铁笼里的紫萱:“你把我朋友放出来,我放你三个兄弟。” 男子摇摇头:“说了这么半天,你们还没听明白么?只有我才能保障她的安全,至于你们……”英俊男人顿了几秒:“想活命的话也可以留下来跟我。” 我看了一眼满是鞭痕的紫萱咬着牙问道:“你就这么保护她?” 男人嘴角向上微微一翘:“看来你们是不愿意放开我的几位兄弟了?” 几个男人同时大呼:“老大救我,老大……” 男人对着我身前的人点点头,然后看着我:“好吧,”转身喊道:“老二,把铁笼的钥匙给我。”一个高大的大汉拿起桌子上的钥匙递到那男人手上。英俊的男人拿着钥匙转过身对着我说:“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们”。我还在等着他说下面的话,只见那英俊的男人把钥匙扔到了空中,我看着在空中旋转的钥匙,突然,“砰砰砰”三声枪响,我们三个人手里的人质全都被男子杀了。仓库里的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那英俊男人用嘴吹了吹枪口:“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成为我的绊脚石,就凭这三个烂鸟,你们还想和我谈条件!” 我们三个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这个男人在我们面前走来走去,那男人拿着枪在我们三人身上移来移去:“下一个会是谁呢?”他洋洋得意,继续自言自语:“对了,在你们死之前,我应该告诉你们一下我的特别爱好,我非常喜欢解剖女孩子的身体,特别是心甘情愿跟我的女孩,把她们的手脚绑在床上,看着她们那可怜无助的眼神,然后拿刀子在她们白皙的皮肤上慢慢划,那种令人兴奋的尖叫声”那男子享受地摇着头“难道你们没有感觉到这其中的快乐么?” “你他妈是个大变态!”大奎骂道。 男子没有理他,继续自说自话:“看着她们痛苦死去简直是一种享受,然后,我把她们的尸体分成几块,收藏在屋里的每个角落,等待肉体慢慢腐烂。怎么样,很有意思吧,哦,对了,忘了说了,这个女孩将是第十六个享受我爱意的姑娘。” “爱意?你说这是爱意!”我大喊出来。 男人享受地摇着头:“多么美妙的事情啊!”听完男人的话,我已经再也听不下去了,浑身汗毛倒竖,怒火中烧,只想把这变态狂碎尸万段。我咬着牙抬起手中的匕首刚要冲上前去,男子迅速提起手里的枪对着我。 “对不起,紫萱,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我冲向变态的男子,但是我却没有看着他,我看着笼子里的紫萱,严紫萱,来生我还要遇见你,陪着你,爱着你,再也不会离开你。 “砰!”一声枪响。 我闭上双眼,但没有感觉到疼痛。也就是一瞬间,仓库里枪声四起。我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囚犯们一个个全部倒地死去。女军官带着自己的手下冲了进来。那个变态也已经受了伤躺在地上,我冲天一声怒吼,捡起他的枪,冲着变态男的头连开数枪。那男人嘴角流着鲜血,睁着眼睛死掉了。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子弹的回响在仓库里久久不能离去。 “收队!”女军官尖锐的嗓音让我回过神来,我抬头看向走廊上的女军官,她莞尔一笑:“你欠我个人情哦。”说完带着自己的队伍离开了。这时,强子已经把关在铁笼里的紫萱搀扶到了我身旁,她搂着我的脖子放声大哭起来。 我拍着紫萱的后背,想说些安慰的话,可脑子?99lib?里全是刚刚杀人的片段。 之前我只杀过行尸,今天,我第一次,杀了一个人! 一个人! 大奎拍了拍我的肩膀:“哥,该走了,不然尸群听到枪声过不了一会儿就会到这里。” 我回了回神,让大奎强子先去开车,脱下自己的衣服给紫萱穿上然后抱起虚弱的紫萱走出仓库,她紧抓着我,好似怕我消失一样。我也紧紧地抱着紫萱。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大奎开着车,强子在副驾驶座位上也睡着了,紫萱睡在我的怀里。我愣愣地靠在椅背上,还没从刚才的危机中走出来。经过今天这一劫我才清楚——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并不是吃人的行尸,而是人类居心叵测的心啊!我想起了女军官说的话,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们离开群体是活不了多久的,不光是行尸,外面的流氓,强盗都会把我们这样一个个势单力薄的小群体吞噬掉。我突然明白女军官所说的安全区对我和我的家人们是多么的重要。 我把昏睡的紫萱抱进屋内,看到老爸和二哥也已经回到家里,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夜晚,我们几个男人一起讨论了安全区的事,我没有告诉家人关于茅山的事情,只是告诉他们,有一个地方,那里有重兵把守,食物充足。 家里的所有人都很期待,这坚定了我答应军官条件的想法。第二天一早我们四个壮年男人一起出了门,在路上我把女军官的条件一一告诉了他们,大奎和强子表示我去哪里他们就去哪里,二哥拍着大肚子说:“为了你嫂子,我做什么都愿意。” “你们跟家人都商量好了?”女军官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是,商量好了,但是我还有一些疑问。” 她貌似对我的问题很感兴趣:“你们有什么疑问就尽管说。” “三个问题。第一,你说的安全区在什么地方?我的家人怎么过去?二是我们怎么从这个城市去茅山?第三,我们怎么才能找到雷达上显示的黑点,如果找到了怎么和你联系?” 女军官笑了笑:“问题想得很周全,但安全区的位置我不能告诉你,这是军事机密。你们决定去茅山的话,将用直升机送你们过去,同样用直升机送他们去安全区。”她面带微笑从抽屉里拿出之前给我的那个东西:“这个东西叫卫星追踪器,上回我已经让士兵交给你了,它有卫星定位功能,当你遇见黑点的时候,这个东西上的灯会不停地闪烁,你们必须搞清楚黑点的来龙去脉,然后尽量弄到一个活着的样本,这样你们就算完成任务了。完成任务后,你们打开卫星跟踪器的后盖,按下绿色按钮,一旦接收到你们的信号,我会叫人开直升机去接你们,直接把你们送到安全区与家人会合。” 我点点头看向大奎和强子,他们摆手表示没有什么疑问。 “那你派兵把我的家人接到这里来,我要看着他们先离开。” 女军官哂笑一下:“他们已经在路上了。”我皱着眉,感觉到这个女人的可怕。士兵把爸妈他们带到了办公室,我站起身拥抱着老妈说:“这里只有一架直升机,先把你们送走,我们随后到。” 紫萱眼里含着眼泪过来搂着我:“带上我好么?我要跟你在一起。”我摇摇头,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照顾好爸妈。”她使劲地点点头,贴着我的肩膀哭了起来。我拍着她的后背看着二嫂。 “二嫂,爸妈和紫萱就拜托你照顾了。” 二嫂点点头拍拍紫萱的肩膀:“好啦好啦!又不是生离死别,不就是前后到的差别嘛!”二哥上前搂住二嫂,就连二嫂也突然间泣不成声了。 看着冉冉升起的直升机,我再也忍不住眼泪终于从眼眶里流了下来。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家人了。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抹去脸上的眼泪,看着女军官。 “现在就行,我在飞机上放了四把97式突击步枪和一箱弹药,祝你们成功。”我们兄弟四个相视一下,点了点头。 直升机飞起来了,女军官站在原地朝我们行着军礼,许久都没有离去。 我坐在直升机上,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茅山脚下 直升机飞过一个又一个狼藉的城市。 伴随着落下的夕阳,飞机终于抵达茅山附近区域。飞行员把我们丢在茅山脚下,祝我们成功后,开走了直升机。 我们四人各自把突击步枪背在身上,大奎和强子随身带着他们得心应手的近身武器,阅兵军刀和消防尖斧,就连二哥也带着他最?99lib.心爱的铁锨。 “枪这玩意儿虽然好,但是毕竟不熟悉,不像这铁锨,咱摸着它长大的。” 二哥和大奎两个人拎着弹药箱,我和强子趁着月色在前面开路。 晚上的茅山分外冷清,周围树木茂盛。夜风吹过,整个山林都在瑟瑟颤抖。我抬头看着暗蓝的夜空,金色的月光照在崎岖的山路上,把我们巨大的影子映在身后,就像是被几个巨人不停地尾随着。 我们四人走一会就倒一下手,也不知道到底倒了多少手,终于看到了茅山顶上的道观,茂密的山林衬托着神秘的道观,在夜晚看上去更像一个遥不可及的海市蜃楼。 二哥擦了把头上的汗扯着嗓子喊:“真……真他妈邪门,这……这里怎么一具行尸都没有?”他的大喇叭嗓子在空旷的山林里游荡。 大奎指了指受惊飞起的鸟:“二哥,你这嗓子真有威慑力,你看,林子里的鸟都吓得飞起来欢迎咱们呢!”两个人互相看着大笑起来。这时站在前面的强子把突击步枪背在身后,慢慢拔出军刀。在我们四人当中强子的第六感是最强的,刚才百鸟齐飞也许让他感到了强烈的杀气。看到强子严肃的表情,二哥和大奎也放下弹药箱,举起了手里的突击步枪。 这时,我看到远方出现了三个人,他们就像麻雀一样跳跃着向我们靠近。我们四人不敢轻举妄动,不知他们是人是鬼。 二哥和大奎把枪举起来对准前面的人,我的手也按在扳机上。那三个人跳跃的速度非常快,当他们离我越来越近的时候,我透过月光看到这些人穿着清朝的官袍,嘴上露出长长的獠牙,二哥和大奎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我举起枪对着前方的几个怪物一顿狂扫,几个怪物被打得倒退了几步。但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时二哥才反应过来大喊:“开…开…开…开”,“枪”字还没有说出口,大奎已经拿枪扫起来,强子也收起军刀举起了枪。 我们一起齐唰唰拿起枪开起火来。可是,这些怪物比那些行尸矫健灵活多了,他们跳跃的幅度开始加大,避开了不少子弹。零星的子弹打在他们身上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跳跃的怪物瞬间蹦到了我们身边围了起来。他们嘴上的獠牙长得突出了唇外,深深的眼窝没有眼球,又长又厚的指甲像十把强劲有力的钢刀。我们枪里的子弹已经全部打完,大奎和强子扔下枪,拿起近身武器准备再次战斗。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千钧一发之际,远方突然传来一声清晰的咒语。只见一人站在茅山道观山门前,那人念完两句,跳跃的怪物都站立不动了,然后转身向那念咒的人跳了过去。我们看到长着獠牙的怪物退去,迅速打开弹药箱重新装上子弹,慢慢走向道观门前。刚刚念咒语的是一位穿着道袍的道人,这道人身高七尺,仙风道骨,头戴五岳冠,脚踏十方鞋,凤眼剑眉,大约四十来岁。 他闭着双眼,捋着被风微微吹起的山羊胡子:“你们为何要伤我的僵尸?” 大奎提起枪叫嚷道:“臭老道,你用妖术害人,还要问我们为何伤你的僵尸,要问就问问它吧。”他举起枪对准站在道观门前的道士。 道人一声冷笑:“昨天我梦见神兵下凡到我茅山,故在此等候,没想到神兵没来,竟来了几个不懂.礼貌的不速之客。” 道人话刚说完,就摆出99lib?一副要念咒语的架势。看到几个僵尸又转向我们,看到情况不妙我挡在大奎身前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道长,我们是来这里避难的,望道长收容。”我看了一眼道人身旁相貌凶恶的僵尸没有在动弹,呼了口气接着说:“刚刚我们真的不知道这些僵尸是被道长所控制,出于自卫,多有得罪,请道长原谅。” 道人笑笑:“我们这里可以救济百姓,但……”他看看我们手中的枪:“不收强盗土匪。” “你……你说谁是土匪强……强盗!”二哥向前迈了一步:“我……我们可是大大的良民。” 道人看了看我们四人:“你们每人都杀气十足怎么会是普通百姓。” 大奎放下枪对道人说:“我们在这尸行天下的乱世里不杀个几百个行尸怎么能够生存。” 二哥有些得意地自吹自擂:“道……道长真是好眼力,我们身上的确杀……杀气十足,但都是杀行尸的杀气。” 那道人听完我们的话点了点头:“好吧,姑且相信你们,你们把武器挂在僵尸身上,随我进来吧。” 我们四个站在原地不敢轻易地走进可怕的僵尸。道人摇摇头:“你们就这些胆量么?” 我回头看了一眼大奎和强子:“你们保护我。”大奎和强子举起枪对着站在我身前的僵尸。我慢慢走向可怕的僵尸,突然,卫星跟踪器不停地闪烁,我越是接近僵尸,闪烁的速度就越快。走到僵尸身边的时候,追踪器的灯竟然直接亮着不灭。我突然明白,原来黑点就是道人控制的僵尸。我慢慢把枪带挂在僵尸脖子上,转身示意他们没事,招手让他们也把武器挂在僵尸身上。那道人看我们把武器全都放在僵尸身上后,招手让我们随他进道观。 几个小道士为我们打开门,我看到一尊老子塑像坐落在道观中央,周围遍布神殿。道人把我们带到大门边上的一个小院,院子里的绳子上晾着很多衣服。院门两侧有两排小平房,道人说这个道观里七个这样的小院都住满了人,早就人满为患了。他把我们领进一间小屋,屋内只有一张床,我们几人可以将就睡下。我对道人行了个抱拳礼。 “多谢道长收容,敢问道长尊姓大名。”道人示意我们坐在床上,然后找了一把椅子坐在上面。 “贫道,道号七星道人,这里的人都叫我七星道长。” 我用眼睛看了他们三个一眼,转头对着七星道长:“道长,今天我们四人算是开了眼,现在才知道这个世上真得存在着僵尸,您是怎么得到这些僵尸的呢?” 道长捋着胡子:“这些僵尸,都是历代师祖收藏存放起来的,祖师给我们立下规矩,不可以让世人知道僵尸的事情,这里一代一代的道士把这些僵尸封存了几百年,如今天下大乱,我逼不得已把封住上百年的僵尸唤醒,以尸治尸,让这些沉睡百年的僵尸来保护到这里避难的百姓。” “道长真是慈悲,”强子看着道长好奇地问:“那道长您是怎么让这些僵尸听您的话的呢?” “首先要掌握茅山的咒语,”道长一边掐算着手指一边说:“掌握了控制僵尸的咒语以后还要修炼自己的身法道行,等法力和道行达到一定境界的时候,就可以控制多个僵尸,而且不管远近,就算在视线之外也可以控制自如。” 道长回答完强子的问题,只见强子紧锁着眉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二哥和大奎都对咒语一事露出了怀疑的表情。我连忙转移话题:“咱们道观里总共有多少个僵尸?” “现在还剩下三十八只。”道长摇了摇头:“以前三茅真人为我们茅山弟子留下九九八十一只僵尸。前不久茅山脚下满山遍野全是行尸,他们成群结队往山上爬,想要袭击道观里的百姓。情急之下,我和几个师兄弟把茅山的八十一只僵尸全都派下山去抵挡尸群,刚开始的时候大批尸群并没有攻击我们的僵尸,但当僵尸杀掉一半行尸时,那些行尸突然对僵尸发起了反击,最后被吃得只剩下三十八只了。唉——”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二哥拍了一下脑袋:“你……你们既然能做法让死尸复活变……变成僵尸,多找几个尸体做法变成僵尸不就成了么!” 七星道长摇了摇头:“僵尸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念个咒语贴个符纸就行的,要是可以这么简单,那我们早就不缺僵尸了。”道长伸出四根手指接着说:“想要把死人练成僵尸必须要先选尸,选尸必须要选埋在四阴之地的死人。” “什么是四阴之地?”我好奇地问。 “四阴就是天、地、人、时这四元素都必须是阴物。” “这四阴的天是指什么天?” “埋葬死人的时候不可以是晴天,一般为阴天,雨雪冰雹为最佳。” “那地呢?” “地是指陆地,死人被埋葬的地点最好是伤死重煞之地,埋在这里的尸体不会腐烂,这种地在风水学里属于最坏的格局。” “那人呢?” “去世的人最好是极阴之人,这种人命格必须属阴,一般都是生于破日之时或者死于破日之时。” “时应该是时辰的意思吧?” “对,就是时辰。在埋葬死人的时候,要避开上午,一般在下午或傍晚埋葬。符合以上四种条件的尸体才可以练成僵尸。” 大奎强子还有二哥已经听得目瞪口呆。 七星道长看着我们继续说:“祖师爷留在山上的都是百年以上的獠牙僵尸,现在只剩下三十几只,想起来真是对不起祖师的在天之灵啊!” 我看到道长一脸伤心的样子赶紧安慰:“道长不必伤心难过,您也是为了救助百姓才会损失这么多僵尸的,祖师爷在天之灵看到您这样做,我想他老人家也会支持的。” 七星道长点了点头:“等我羽化升天见到他们,在和他们讲清楚吧。” 我们几个坐在床上看着道长,谁也没说话。这时七星道长突然站起身:“好了,我把这里的事情全都告诉你们了,听你们的口音不是本地人,说说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这里能够避难的,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道长问完,大奎强子还有二哥都齐刷刷地看着我,我想了想,把所有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道长。 七星道长听完点着头说:“现在你们知道黑点是什么了吧?但是知道也没用,因为僵尸不是随便就能练的。” 我点点头说:“京城有个大的研究所,我们想带一两只僵尸回去做研究。” 七星道长听到要把僵尸带走,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带走可不行,这些僵尸可是我们最后的防线,现在的每一只僵尸对茅山和这里的百姓来说都是非常宝贵的。”七星道长说完捋了几下胡子指着我:“不过如果你愿意学的话,我可以传授你一些练尸的方法和控制僵尸的咒语。” 我怀疑地用手指了指自己:“我?” 七星道长点了点头说:“对!但是只能传授给你。” 他们三人不解地看着我,我纳闷地看向七星道长:“我?为什么单单是我?” “我看你身带灵气,想必是你家祖上或你的上一世有很深的造化。” 看着七星道长肯定的眼神,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爷爷给我讲的一个家族故事,叫做《侍郎点灯》。传说我家有个先祖叫及宦,少年时,家里贫穷买不起油灯。但到了晚上,及宦家里就会灯火通明,后来邻居们很好奇就趴在及宦家的窗外向内看,才知道是有几个小鬼打着灯笼供及宦看书,后来及宦终于考上进士,在明朝任户部左侍郎,现在因为口音的错误,很多人把侍郎点灯说成是四郎点灯。可这只是老人们的传说,假如传说中的及侍郎真有法力召唤小鬼为他点灯,但我们这些后代也没感觉和别人有什么不同之处。七星道长看着我怀疑的眼神,从身上拿出一支笔和一张白纸,边写边说:“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你应该是金命。” 我点点头,心想这道长确实不一般,还没有跟他说我的生辰八字他就能算出我的五行命相。他在纸上画了一个五角星分别在星角上标写着金木水火土,然后看着我。 “你五行属金,而且是海底金,万物分阴阳五行,命数也是一样,火命的人不能养尸,因为僵尸属阴,火命的人属阳两者相克必生事端。你是金命,有大海的护佑,再加上你重重的杀气,海中飘出杀气,海底的金才不会被僵尸的阴浊之气所伤,所以你是学习炼尸术的最好人选,今天你我千里相会必定是上天刻意安排,我要在短时间内让你成为养尸人。” 养尸人 “养尸人!” 听到这三个字眼时,我吓得目瞪口呆,他们三个也呆若木鸡地看着我。 强子对我挤了个眼:“我们几个去外面转转,大宇你和道长好好聊聊,既然缘分让你们成为师徒,你就要珍惜眼前的机会啊!”说完他们三个一起出了门。我知道强子的意思,他是要我学好这门道术,维持我们以后安全的生存。 看到三个人都走出了门,七星道长把我叫到他身边。只见他从道袍里拿出一道黄符,嘴里叽里呱啦念起了咒语。突然间,那道黄符自己燃起来,等那道黄符烧完,他把烧尽的纸灰放在手里慢慢拨开,灰烬下面出现一个和水滴形状一样的固体,看着很像水晶。 那固体周围发着青光,七星道长让我把手伸出来,他把东西放在我的手心上,这东西一到我的手里突然间融化钻进了我的手心里,我感觉有一股极阴之气顺着我的手臂一直流到了我的五脏六腑,这种感觉就像一下子来到了阴曹地府。我双手抱着胳膊,身体缩成一团,牙齿抖得厉害,已经完全冻得说不出话来。我感觉自己很困很疲惫,眼皮好像装了铅铁一般沉重。我闭上双眼在朦胧?中听到一个老者的声音:“大宇,你本是地藏菩萨身边的一位童子,因看不下去地狱里的那些残酷的刑罚,而擅自释放了那些十八层地狱里的小鬼,但那些小鬼根本没有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而痛改前非,反而变本加厉的来到人间为非作歹。后来佛祖得知此事,把你打回人间,现在全世界都泛滥的病毒是一个魔头所为,也是当初你释放的十八层地狱里的小鬼之一,希望你能挽救你的裟婆世界。” “你是谁,你是谁!”我不停地大喊着。突然感觉身体剧烈的摇动,我缓慢睁开眼睛看到二哥在我的身旁。 “是……是我啊,你……你二哥!”我揉了揉眼睛看到强子和大奎也坐在我身边。大奎点起一根烟。 “昨天我们出去聊了会儿天,回来本还想问问你那道士都和你说了些什么,没想到你躺在床上呼呼睡着了。” 我坐起身还回想着奇怪的梦,强子站起身伸了个腰:“你做噩梦了?” 我摇摇头看着强子:“道长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会睡着了?” “我们在外面坐了一会儿,道长就出门走了,”大奎吸着烟:“我们进屋就看到你在床上呼呼大睡,一直睡到现在。” 正说着,七星道长背着手走了进来,招手让我跟他出去。我站起身跟在道长身后。他把我领进一间很古朴的房子里,房屋大门的对面有两把太师椅,太师椅后面有一张很长的条案桌子,上面供奉很多神像。太师椅左右分别有六把椅子。道长坐在太师椅上,指着靠墙的座位让我坐下。他捋着山羊胡,闭着眼睛仿佛在思索着什么,我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片刻后他睁开眼睛。 “昨天我给你的是降尸符,是用千年的无根之水提炼而成,现在已经和你合二为一,希望你日后要好好运用它。” “运用它?”我皱起眉头,难道这个水滴就可以控制僵尸了,我正想着,七星道长咳了两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今天是个良辰吉日,适宜婚嫁收徒认子,”听到七星道长的话我似乎明白他把我叫来的用意,心中不胜狂喜,迅速走到七星道长身前跪下。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完便向七星道长行了叩头礼。 道长满意地点点头:“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关门弟子,以前收徒先要教他身心顺理,唯道是从。但现在处于非常时期,为师直接传授于你茅山的炼尸治尸之术。”我点点头。师父从条案桌子上拿起两本书:“今天我要教你如何选尸,怎样找到极阴之尸,你可知万物皆有阴阳,道生一,一生二,二生 4e09." >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可世上万物既相生又相克这个简单的道理在阴阳五行中就可以体现。”说着,师父让我坐在他身边,打开一本书指着书上一个奇怪的图形:“你看,所谓五行,分为,金、木、水、火、土,这五种元素相生也相克,”师父指着奇怪图形下面的文字:“你看这,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看似五种元素相生但是这些元素反过来又是相克的,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而想要找到极阴之人,你必须掌握阴阳五行的运用。”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师父把两本书交给我:“我一下子给你讲完你肯定也只听个一知半解,要参透这其中的奥妙还要自己多看看书,今天把这两本书看完,有什么不明白的明天一早再来问我。”我拿起两本书对着师父行礼,随后走出师父房门。我走到一个神殿前坐下,拿起手中两本书,这两本书都是手抄本,字体非常工整。我翻开第一本书,讲的是古人对僵尸的看法和一些简单的对策,书上多数是清朝的纪晓岚所记载的他对僵尸的理解,纪晓岚认为道家有太阴练形之法,古代的人用水银来殓葬死者,这样尸体可以保持不烂。埋葬数百年以后,时间到了就能复生。这种久葬不腐的尸体,会变成鬼怪的模样,夜里出游,逢人就抓。古人把这个叫做僵尸。他还记载了另一种僵尸,这种僵尸是刚死不久的人,还没有入棺,会突然跳起来打人。而且刚死的尸体跳起来,对其父母子女也紧抱着不放,它们的手指扣进亲人的皮肉里,不会对亲人的痛哭哀求有一丝的哀怜。纪晓岚认为这样的僵尸大概是有邪物驱使,恶气感染,而不是幽魂成精的怪物。除了纪晓岚外还有一位叫袁子才的人,他写了一本叫《新齐谐》的书,里面记载了一位南昌书生行尸夜见其友的故事,开始时僵尸还恭敬有礼,接着就情绪激动,然后就凄惨依恋,接着突然变形,扑上去咬人。当时的人认为魂善而魄恶,魂灵而魄愚。变成僵尸的人刚来时,活魂未泯灭,魄附魂而行,他将离去时,心事已经了却,魂一散而魄却留下来了。魂在则为人,魂去则不是那个人了。世上的移尸走影,都是魄。只有得道之人才能制服魄。 看到这,我觉得古人见到的怎么都很像现在的行尸,书中却没有说到养尸人是怎样控制僵尸的。我又拿起第二本书。这本书的封皮上写着《茅山祝由法》,翻开书,里面全是五行之术,这本书里的五行之术大多跟僵尸有关,要想练成一具颇有杀伤力的僵尸,必须符合五行之道的元素。首先,尸体为水,要找到不腐的尸体,变成骷髅的便不能用。衣物为火,尸体不可以赤身,如果赤身便不能用。石棺为金,找到合适的尸体后,一定要在石棺中练成僵尸,否则必会出现事端。符纸为木,放入石棺必须在尸体的额头上贴上镇压僵尸的符纸,不然必生事端。大地为土,尸体必须为土葬。海葬,火葬,或者悬棺,都不能用之。 我合上书,太阳已经下到半山腰,这时才发现自己已是饥肠辘辘,便跑回师父给我们安排的住处。只见一群人围着两个人正在听两个人说着什么。我走过去,只见二哥和大奎坐在这些人中间,二哥举起大拇指对着自己吹嘘他是如何对付外面的行尸走肉的,大奎也不甘示弱,站起身子,边说边比划地讲演起来,周围的人不停叫好。我转身回到屋内,只99lib.见强子静静地坐在床上,见我进屋,他指了指桌子上的菜。 “这是给你留的饭,快点吃吧。”我看到桌子上有一道素菜和两个馒头,拿起一个狠狠咬了下去。我狼吞虎咽地把菜和馒头吃了个精光,然后指着外面的二哥和大奎。 “他们怎么和那些人认识的?” 强子身子靠在墙上,仰头看着屋顶:“他们是人来疯加自来熟。” 我笑了笑:“嗨!这里的人天天呆在道观本来就无聊没事可做,突然之间来了两个说书的,大家可不得围在一起听听热闹。” 强子无奈地笑笑,闭上眼睛,又静静地坐在了床上。 “大宇,这一劫,我们能过得去么?” “相信我,肯定过得去!”我脱下外衣躺在床上,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选尸 第二天,天刚亮我便来到师父房间。 “书看得怎么样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看是看完了,但对于里面的内容如同坐井观天。” “你以前没接触过道学,第一次能看个一知半解算很不错了。”他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风水罗盘:“俗话讲,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如果你愿意实践的话,这个风水罗盘会帮你找到第一个极阴之尸,找到以后你就会越来越理解书里的内容。”我接过来一看,这罗盘是一个方形的木质结构,中间有一个铜制的圆形表盘,上面写满了文字。师父指着罗盘:“这风水罗盘是根据易经八卦和日月星宿的原理制造出来的,你看内盘有三根指针,两根黑色的指针我们把它叫做天池,这两根天池分别指向子方的正北方,另一端指向午方的正南方,还有一个小磁针,我们叫它海底针,它可以找出极阴之地的方位,也就是说,你通过这个风水罗盘可以找到极阴之尸。” “我今天可以去找么?” 师父转身坐在椅子上:“去是可以去,但茅山外危险重重,你要考虑好。” “放心吧师父,我们在外面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我会很顺利地把极阴之尸带回来的。”说完,我对师父行了个礼,转身出了门。我拿着风水罗盘好奇地看了一路,我把二哥和大奎从人群总拉出来,兄弟四个围成一圈。二哥看了看风水盘。 “这……这不就是天桥底下摆摊算命的用……用来骗人的么?” 大奎在一旁笑着说:“说什么呢,二哥,这可是我宇哥新学来的本事。” 我摇摇头:“我在说正经的,你们俩别闹,我现在要去找极阴之尸,你们是呆在道观还是和我一起去?” “当然一起去了,”大奎说道:“在这里都快憋死了,我们也得看看宇哥手里的转盘到底好不好使。”说完哈哈大笑起来。这时候师父把我们几个的武器拿了过来。 “如果真的决定要去,就把武器带上。”师父把我们送到大门口,给了我一张符纸:“见到极阴之尸后贴在他额头上。” 我们四人拿着武器,告别师父下山。 海底针一直指向北,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们来到一片树林,四周是一个潮湿阴暗的沼泽,蒙着厚厚的雾气,能见度不高。泽林大多数的植物根茎都长出了地面,曲曲折折。我们就像走进了怪物的肚子里,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这些植物根茎绊倒。 这些植物的根茎让我们不得不把脚步放慢,直到下午,我们才走了出来。我看了看快要下山的太阳:“咱们得快点,太阳下了山,咱们就危险了。”我的话刚说完,大宁突然捂着鼻子。 “那是不是极阴之地?”我顺着大奎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面有一个绿色泥塘,绿色的稀泥冒着气泡,里面散发出刺鼻的恶臭,我看了看罗盘,海底针并没有指向大坑的位置。大奎看我皱着眉说:“你看,我就说你这玩意儿不灵吧,前面那又臭又脏的大坑里面肯定有尸体。” 虽然我知道大奎只是瞎说,但见到这么奇怪的场景,我还是想去一探究竟。我皱着 7709." >眉向冒泡的泥塘走去,突然,泥塘的中央浮起两具人类的尸骨,白白的骨头上面覆盖着一些绿色稀泥。这时,一个白色的东西从尸骨中钻了出来,很快又钻进了稀泥里。 “刚才那是什么?”大奎瞪着眼睛大喊。 我摇着头:“我也没看清楚……” 话音刚落。泥塘里的气泡越发多了起来,我挥手示意他们小心。三人都举起枪在泥塘周围观察。二哥看了一会冒泡的泥塘说。 “瞧你们大惊小怪的,一个泥……泥塘几个泡泡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我刚要放下枪就见一条巨大的白色虫子从泥塘里钻了出来。这条虫子全身乳白,个头像成年的梨花猫一样大,样子就像一条被放大了N倍的大蛆。它爬行速度很快,瞬间就爬到了我的眼前。我拿起手中的突击步枪,向大蛆虫开了两枪,蛆虫的白色体液溅了我一身,又粘有臭。我吐了口唾沫,甩了甩身上的粘液。 “这些蛆怎么长这么大,不会是吃了掉进泥塘里的行尸变异了吧!” 我正擦着身上的粘液,这时又从泥塘里钻出大量白蛆,二哥见到这么多的大蛆虫高声大喊:“快开开……”枪字还没说,我们几个已经向大批蛆虫开枪扫射,只见大蛆身体里的白色脓水四溅于地。很快,大量的蛆虫被我们消灭掉了,可绿色的泥塘里还有很多白蛆从泥塘里向外爬。我知藏书网道这样打下去,子弹很快就会耗光。就在这时,大奎从身后拽出一颗手雷,我们几个瞪着眼睛看着他。大奎得意地笑笑。 “嘿嘿,这是我从一个士兵身上找到的,本来是想如果遇到尸群逃不掉就和他们同归于尽的,我看今天就得用了。”说完,他拔出手榴弹上的铁环,向泥塘里扔了过去。我们向后退了几步抱着头趴在地上,只听身后“咚”一声,泥坑里的烂泥被炸上天,恶臭的绿泥顷刻溅满我们全身。 我爬起来,两只耳朵还在..嗡嗡作响,没想到手榴弹威力这么大,把泥塘炸出了一个大洞,还有几只断成几截奄奄一息的大蛆挣扎着。二哥清除完几只大蛆,我继续按着风水盘上海底针所指的方向向前走。我们身上的臭泥和蛆虫的脓液粘合在一起,慢慢风干变成了灰黑色。 二哥喘着粗气边走边说:“你说人家让……让咱们来找黑点,咱们现在也知道了藏书网那黑点就……就是茅山道士的僵尸,咱们把僵尸带回去交了差,不……不就成了么,干嘛还这么费劲的找什么极阴之尸,我……我看咱们真是脱……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我白了二哥一眼:“你怎么还不明白?咱们就算把僵尸带回去,也无法控制僵尸,说不定还会把咱们杀了,如果我学会了降尸术,可以控制僵尸,把死人变成为我所使唤的僵尸,这样就算从茅山带回的僵尸挂掉了,我还可以继续找其他尸体炼制僵尸,以咱们就不用晚上轮流守夜了,用这些家伙就可以了。” 此刻,风水罗盘的天池针和海底针突然都指向同一个方向。我抬头看去,只见前面十米远的地方有一大块血色的土地,这片地差不多有三百平米,土地上没有任何植物,也没有动物留下来的脚印,我瞪大眼睛,看着风水罗盘所指向的血色土地。 “看来,我们到了!” 极阴之地 这片土地一片血红,地上没有植物。 海底针指着这里,我知道这里就是极阴之地,下面很可能有极阴之尸! 我让大奎放下背包,拿出小型铲子挖土。二哥走到血土的上方,拿着从京城带来的铁锨用力铲,可谁知二哥拔了好几下才把插进血土里面的铁锨拔出来。 “这土怎么跟石头一样沉?” 我低下头铲了两下也感觉到了,把铲子铲在土里的时候不费力,拔出来的时候却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我们挖了一会儿已是气喘吁吁。 大奎擦着头上的汗:“这土怎么这么沉?” 强子一边用力铲土一边说:“这土湿度大,很像咱们小时候玩的胶泥,有粘性所以才觉得沉。”挖了大约一个时辰后,我发现了一个闪光的东西,竟然是一个铜制的兽首面具,上面锈迹斑斑,看样子已有不少年头。二哥看着.我手上的面具擦了把汗。 “这……这要在以前咱们挖到这宝贝东西就……就发财了,现在这……这东西换不来一个馒头。”.. “这应该是死者的东西,也许是他的陪葬品,咱们顺着面具往下挖可能就会找到尸体。”强子加大了力气。强子话音刚落,我的铲子好像铲到了铁器一样,噹的一声被弹了出来。我知道这铲下肯定是有东西,就把铲子放在一边对大奎说道:“你们过来帮忙把周围的松土扒开,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大奎强子还有二哥听到我的话,立马放下手里的铲子来到我身边,我们四个人用力扒开血红的泥土,扒了几下,强子大喊:“看,这是什么?” 土里出现了一个类似于珊瑚的东西,整体是灰蓝色的。我把灰蓝色物体旁的松土全部扒开,突然吓住了:“这,这不是什么珊瑚,这是人手!”听到我的话,99lib?大家都吓得向后退了一步,我盯着埋在土里的人手,发现这尸体的手没有腐烂,通体已经变成了灰蓝色,五个手指并齐在一起,乍眼一看就像一个蓝色的珊瑚。我指着灰蓝色的手:“这可能就是极阴之尸,咱们快点挖。”几个人点头接着拿铲子铲起土来,不一会儿,尸体就被挖了出来。这尸体差不多有180CM,身体呈灰蓝色,看衣服的破损程度,说明这尸体已经埋在这里很久,但身体并没有像别的死尸那样缩水或变成白骨,这具尸体的肌肤还有弹性,只不过骨骼的关节已经不能动了。 死尸静静躺在地上,表情十分的诡异。那面具可能原本就是藏书网戴在他脸上的。我看了一下尸体的五行,尸体不腐为水,尸身穿着衣物为火,这极阴之地为土,我拿出师父给的符纸贴在极阴之尸的额头上:“这符纸为木,现在就缺少金的元素了。”说完,我让二哥背上尸体,准备返回茅山的庙宇。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怪异的嚎叫声,大奎瞪着眼睛突然大叫。 “不好!” 狼尸 大奎的大叫让我们警觉地拿起手中的枪。只见一群没有毛的狼把我们包围起来,这些狼身上的皮都已经腐烂脱落了,露出了血淋淋的红肉。它们看起来很饥饿。这些变异的狼龇着牙向我们靠近,逼迫着我们一步一步向后退。 我小声地对二哥说:“二哥,你背着尸体先走,我们给你断后。”说完强子和大奎举起枪对着狼尸开起火来。可是没打几枪,他们的枪声就停止了,和白蛆的战斗耗光了他们的子弹。 “跑,快跑!”我对他们大喊。只见强子和大奎扔掉手中的枪,转身就跑。可是这些狼尸奔跑的速度和生前一样快,并不像被病毒感染的人类行尸又缓又慢。 我转身见到二哥肥胖的身躯背着一具僵硬的尸体跑的很慢,我一边跟在二哥身后一边向身后的狼尸开枪。仅剩的几发子弹打在狼尸身上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让他们更加狂躁。这时一只狼尸突然扑向跑在最后的我。我把手中?99lib?的枪支在胸前,狼尸尖利的牙齿正好咬在我的枪身上,我顺势一脚踹在它肚子上,只见那狼尸翻滚着摔了出去。接着另一只狼尸也向我扑来,我倒拿手中的突击步枪,用枪托狠狠砸向狼头,看到狼尸的头被砸得血液四溅,我转身接着向后跑,这时才发现我已经脱离了退伍。 他们几个已经不见了踪影。 几只狼尸迅速跑到我面前,把我团团围住。我看着凶恶的狼尸,倒拿着没有子弹的突击步枪,用枪托对着眼前的狼尸。离我最近的两 53ea." >只狼尸恶狠狠地向我扑了过来,我抡起枪托左右开弓用力砸在两只狼尸身上,击退冲来的野兽。剩下的狼尸见到被枪托打倒在地的同伴,都向后退了几步,嗷嗷地叫起来。我对着狼群大喊。 “来啊!你们这些畜生!”话音刚落,只见一只像狮子一样大的狼尸从两堆狼群中间走出来,这只大狼尸比其它狼尸都要巨大,它呲着尖牙,凶恶的眼睛冒着寒光,这应该就是狼王。 这只凶恶的大狼尸龇着牙向我扑了过来,我看准时机举起枪托用尽全力砸向大狼尸的狼头。这一击把铁质的枪身砸得变了形,我的手也被震得又麻又痛。大狼尸倒在地上,痛苦地打了几个滚后又站了起来,它用锋利的狼爪在地上挠出了几道利痕,呲着满口的尖牙显得更加的凶恶。这时,所有的狼尸全部站了起来,跟着大狼尸一起向我走来,我看着一个个凶恶的狼尸,一步步向后退。我知道自己今天九死一生了。突然不知道谁在我的背后拍了一下我的99lib?肩膀,记得小时候听爷爷说,如果在山里走夜路有人拍你的肩膀千万不要回头因为拍你肩膀的是饥饿的狼,等你一回头,它就会一口咬住你的喉咙让你窒息而死。想到这,我正要拿起枪向后抡,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刚才那一击干得漂亮!”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大奎和强子。两人都拿着自己的看家武器。见到他们,我再一次鼓起了勇气,拿起变形的枪托跟着强子和大宁背靠着背站成一个三角形。 狼群见我们三个站在一起显得更加狂躁,它们把我们围成一圈,前面的几只狼尸瞬间一起向我们扑过来,大奎举起消防斧劈死冲在最前方的狼尸,强子左砍右刺,击退了后来的几具狼尸。我们三人一起抡出了一道坚固的屏障,击退了好几波凶恶狼尸的攻击,不一会,我们周围就堆满了狼尸的残肢尸首。可是这些凶恶狂躁的怪物并?t>没有因为我们的顽强抵抗就停止攻击,它们龇着牙,这一群嗜血成性的魔鬼,不吃掉我们决不罢休。突然,那巨大的狼尸把头仰向天空,嗷嗷的叫了几声,我们周围的小狼尸听到叫声立刻停止了对我们的攻击。 大奎喘着粗气:“它们是不是也累了,咱们先慢慢往后退,我……我的身体快透支了。” 我和强子点点头跟着大奎小心翼翼向后一步一步挪动。可刚退几步就见一群狼尸一起冲天嚎叫起来,大奎举着消防斧的双手已经在微微颤抖,他一边向后退一边小声说:“这些狼尸要干什么,难道在为死去的狼尸哀悼么?” 强子摇摇头:“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听到强子的话我也感觉到狼尸的行为很蹊跷,低声对着大奎和强子说道:“.99lib?不管它们在做什么,趁他们现在不攻击咱们,我数到三,咱们转身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我看着冲天叫吼的狼群,小声对大奎和强子念道。 “一,二,三,跑!” 我们刚一转身,只见周围全是穷凶极恶的狼群,刚才这些狼尸异常的怪叫原来是它们在请求支援,看到凶恶的狼尸又增加了好几倍。我咬着牙根近乎绝望。 “这下完了,大奎,强子,我害了你们,你不应该回来。一会我冲上前引开它们的注意,你们趁机突围!” 我刚要向前跑,大奎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宇哥,我跑不动了,我给你和强子杀出一条道,你们先走我断后。” 我甩开大奎的胳膊:“废什么话啊,你们两个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大宁好似没有听见我的话一样转身向狼群跑去,他一边跑一边用消防斧把自己的手臂划破,鲜血充斥着潮湿的空气,周围的狼尸跟随着鲜血的味道全都追了过去。 “大奎!”我大声哭喊着要追过去,可强子却紧抓着我的胳膊把我往回拉。我一边跟着强子跑一边回头看。只见大奎手臂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半个衬衫,他抡起消防斧解决了几只刚要发动攻击的狼尸,但凶恶的狼尸并没有退缩而是把大奎死死围住,看着狼尸把包围圈缩得越来越小,大奎突然抡起消防斧像陀螺一样转了起来,前排的狼尸被大奎砍得身首分离。转了几圈后,大宁把消防斧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精疲力竭了。 我一边挣脱强子的手一边大喊:“大奎,大奎!” 强子双手抱着我的腰使劲把我往外拉:“我们救不了他了,别让他的死不值得!” 我无法挣脱强子的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四面受敌的大奎,突然,那个大个的狼尸跃起扑向大奎,只见大奎举起斧子准备劈向大个的狼尸,与此同时,离大奎最近的小个狼尸也扑向了他。横越的狼身正好挡住了后面的大狼尸,大奎的斧子正砸在那只小狼尸的身上。还没等大奎收回斧子,大个狼尸一下子把>他扑倒在地,周围的狼尸群立刻向大奎扑了过去。 强子拽着我拼命地向道观的方向跑,我看到大奎倒在血泊中,心都碎了,这种痛苦无法形容,只能任浑浊的眼泪涌出眼眶被风吹洒在泽林中。 “大奎,大奎!”我的呼喊在空旷的山林中来回飘荡。 此外,山林之中似乎还有另外一种声音在回荡:“宇哥快跑,我们来世还做兄弟!” 不欢而散 “大…大奎呢?!” 我和强子跑到山下,见二哥和七星道长正带着几只僵尸赶往泽林。看到我和强子惊慌失措,满脸泪水。二哥往我们身后瞧瞧,找着大奎的踪迹。见我只是摇头,没.有回答,二哥焦急地跑到强子身边猛烈地摇晃着强子的肩膀。 “我问你们呢,大奎呢?!大奎呢!” 强子抹了抹脸,声音颤抖又悲伤:“大奎bbr>不会回来了。” 二哥一个踉跄,几乎要摔倒,他紧紧抓着强子的肩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强子推开激动的二哥:“大奎为了保护我们牺牲了自己,你以为就你一个人难受么?!” 二哥咬着牙猛捶一下自己的胸口,转身指着七星道长:“你,就是你!是你让我们去那…那该死的地…地方,你就是为了让我..们送死对不对?” 看到二哥发狂的样子我急忙挡在二哥身前:“二哥,这不关道长的事,道长也不知道那里会这么危险。” “什么不知道,我看这老…老道就是怕我们泄露他…他僵尸的秘密,要灭我们口!” “二哥!”我大声地朝他吼,情绪激动的他愣了一下,终于平复下来,抱着头蹲在地上。强子看着伤心欲绝的二哥,走过去蹲在二哥身边。 “二哥,现在不是伤 5fc3." >心的时候,我和大宇谁不难过呢?我们一定要振作起来,好替大奎报仇!” 天狼星的传说 回到屋里我们谁也没有说话,二哥躺在床上鼾声不一会儿就响了起来,仿佛已经从悲伤之中平复过来,但这只是虚假的表象,此刻没有谁心情好受。所有的人在悲伤之外,除了悲伤更多的却是一日过后的精疲力竭。我侧躺着看着大奎睡过的地方愣愣出神,久久不能入眠,直到意识模糊,整个人被疲惫彻底击垮。 大奎出现在梦里,他浑身是血,睁大眼睛望着我,四周突然响起了狼嚎。我猛地一惊,发觉自己躺在床上,浑身都被冷汗浸湿。 我再也睡不着了。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也不是。 我踌躇着,心中万分不安,最后径直去找师父,尽管此刻仍是黎明。 师父也醒着,不知道是醒了,还是一夜未睡,他显得有些疲惫,不知道在忧虑些什么。 “师父。”我很轻声,怕打搅到他。 只见师父背着手一人看着窗外的繁星:“很难过吧?” 师父早知道我要来,我看着师父没有作声。 “昨夜我观星相,见天狼星格外明亮,觉得你们有危险,就带着僵尸去找你们,没想到还是晚了。” “如果大奎他们没有回来,死的就会是我。” 师父摇了摇头说:“生死各有天命,我昨晚见天狼星归位了。” 我皱皱眉,没有理解师父的意思。 师父接着说:“如果大奎的死真得是天狼星的召唤,那他就是死得其所,是荣耀的命数。” 师父见我一脸不解,转身指着供奉在条案桌子上的关公神像:“你可知道东汉末年蜀国的五虎上将之首关羽关云长么?” 我点了点头:“知道!但是关帝爷和天狼星大奎又有什么联系?” “关羽本是武神下凡,上天派他去杀幻化成人的小鬼,那些小鬼相传是从十八层地狱里逃出来的。这些小鬼幻化成了东汉末年的大将,华雄,颜良,文丑,庞德,等众多的大将关公斩杀完这些人,完成了上天给予的使命后,料到自己会在麦城有命节,他本可以骑着日行万里的赤兔马离开麦城,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与关平,周仓一同赴死。最后关公被东吴军斩首的那一刻,正是上天召他归神位之时。正所谓安于生,顺于死才可以达到生死两无憾,如果大奎的死是上天的召唤,天狼星的归位,你应该为他高兴才是。这可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我点了点头对着师父说:“我明白了您说的意思了,但他却是因为救我才死的!” 师父捋着胡子说:“那你就好好学降尸术,替那小子报仇吧。” 我咬咬牙,猛点一下头。 师父看到我决心要把降尸术学好后点了点头,然后指着屋门旁边的一个水桶说:“你拿着这个桶到后山,有一个四方的水井,去那水井里取一桶清泉来。” 浴尸水 我没有问师父为什么叫我去打水,不过我知道师父叫我做的事肯定不会是错事,我到后山没寻着井,却听见哗哗水声。循声探路,发觉地上有一处,清澈的泉水从地底往外喷射。我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口井,水井井口由四根粗壮的木头摆成一个正方。 这就是师父所说的井?! 水汽潮润,打在脸上异常冰凉,肌肤整个都像是苏醒过来有了生命一般,我不由自主地探过身子,张嘴喝了一口。 顿时,一股清凉之气立即贯通全身,在五脏六腑间不断的循 73af." >环。我打了一个寒颤,发觉体内越来越冷。体内寒气的加剧让我愈发恐惧,我飞快地打好一桶水,奔向师父求救。 师父此时正坐在屋门口悟道,看完打着摆子,浑身哆嗦地跑过来,连忙询问。 “你喝了四方井里的泉水?” “是啊,是啊,师父救我,”我丢下水桶,冷得直跺脚,这种寒气就像是从心底逸散出来的,“真的好冷啊!” 我说话时,嘴里竟然都开始冒出白色的水雾,这一来我更急了。 “师父救我性命啊!” 师父突然笑了,他拿拂尘一甩:“傻小子,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是给极阴之尸浴尸用的水罢了bbr>,谁叫你喝了!” “浴尸?”我目瞪口呆。 “就是给极阴之尸洗澡的水。” 我突然感觉一阵恶心,用手抠着喉咙想呕吐出来。 “唉,只是浴尸水,又不是浴尸后剩下的水,没什么的!” 我这才缓过神来:“但是体内依旧冰寒,师父教我解救之法。”我边说边搓着胳膊搓着手。 “傻小子,你现在有千年无根水炼制的降尸符护体,这些阴寒的东西是伤不了你的,反而会加重你的阴气。” “阴气?”我困惑地看着师父。 师父捋了捋胡须:“普通人喝这种水会招来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身体好一点的会重病缠身,身体差一点的当场就一命呜呼。可是作为一个降尸者来说,要练好降尸术,阴气却是越重越好。你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好好感受一下,还有那..么冷么?” 我按照师父的指教,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阴气还在体内游走,还在五脏六腑之间穿梭,但却不是先前的那种格格不入,我能够感觉到这种阴气和我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的融合,就仿佛我们本身便浑然一体。我突然感觉自己像重生一般身体异常轻松,异常轻盈,脱胎换骨一般重生。 我陶醉其中。 “把水拎到偏殿里去浴尸。”师父的话打乱了我的思绪。 “哦,”我应了一声跟着师父后面往偏殿走,“为什么我们要浴尸呢?” ..“用茅山上的沐尸水浴尸,可以避免尸毒逸散伤及无辜。这种极阴之尸的尸毒可比一般死尸的尸毒厉害得多,所以必须要用这清泉水把尸体彻底洗净。” 偏殿里终日不见阳光,极其阴凉,里面空空荡荡。师父进去,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后边。只见我们上次带回来那具极阴之尸正躺在偏殿中央的铁床上。我按照师父的指示脱掉极阴之尸的衣服,然后掀起水桶浇遍尸体全身。虽然已经和好多具僵尸相处过,但是看到这一动不动的怪胎,我心里还是阵阵发怵。 “水干后就可以把放进石棺炼尸了。” “石棺?”我皱着眉头四下打量,周围空无一物:“石棺在哪里?” “藏尸楼。” 我整个人惊了一下,不自觉地浑身发毛,打了个冷战。 传说 “藏尸楼……”我嘴上小声呢喃。 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一个凄凉的三层墓塔里,每一层都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尸体,暗无天日。想到这我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咱们这道观里哪有楼我怎么没有见过”?我看着师父问道 “藏尸楼在后山,就连我都没有进去过!” 听到师父的话,我整个人都愣住了,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清朝至今,只有我师公一人进去过,他出来后做了一场大法事,在楼门上贴上亲自写的斩邪驱魔符,禁止任何人进入,他老人家早已仙去,至于他在藏尸楼里经历的事,至今依然是谜。” 我可以预感到藏尸楼里潜伏着的恐怖,虽然我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但我能够感觉到那黑暗之中涌动的死亡气息。 “难道石棺非得在藏尸楼里么?外面就不能有么!”我急切又激动地望着师父。 “茅山从前是有两个。” 我仿佛看到了希望,瞪大眼睛问着师父:“另一个在哪里?” “大茅峰上也曾有一石棺,但在85年的时候被天雷劈碎了。” “啊?85年?85年什么时候?” “阴历 516d." >六月十五。” 我整个人突然两腿发软惊恐的呆坐在地上。 “你怎么了大宇?”师父担心的把我扶起来。 我呆了良久,我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那一年99lib.的那一天正是我出生的日子。” 师父一瞬间也错愕了,整个人呆在原地:“这这这,莫非真是命中注定么!看来这藏尸楼是和你牵绊在一起的,上天劈了那石棺就是为了让你今天不得不进去。” 我愣愣地站起身,良久没有缓过神来。 “现在事态紧急,即便是没有上天的征兆,我也会义无反顾地进去。”我攥紧拳头,脑子里闪过紫萱,闪过爸妈,闪过为我而死的大奎,闪过城市里到处都是的行尸,我告诫自己不管前方的路有多么的艰难我也一定要走下去。 诡异的小屋 回到房间我把今天要去藏尸楼放置极阴之尸的事情跟二哥和强子讲了一遍。 “管他什么藏尸楼,藏鬼楼的,有……有这个东西啥都不怕!”说着二哥把仅剩下的一把突击步枪从床下拿了出来。 我对99lib.着二哥摇摇头道:“那里是道教的圣地,不可以带枪,再说在我们不了解那藏尸楼的情况,如果是狭小的空间,你的枪万一走了火伤着自己人就不好了。” 二哥放下手里的枪又把他的木柄铁锨拿了起来:“带这个总行了吧?” 强子坐在床上一边擦拭着军刀一边说:“听你的,大宇,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好吧就带上近身武器吧。” 我的话刚说完二哥就把木柄铁锨扛在肩头嚷嚷着要出发。 我带着二哥强子一起去大殿找师父,师父和几个长老正准备在大殿中开坛做法祈求祖师打开石棺的封印,他见到我们三个便走过来,给了我们每人一张黄符:“你们把极阴之尸放在石棺里就出来,不要在里面停留太长时间”。随后师父指了指祭坛上的极阴之尸:“你们带着他去吧。” 我叫二哥背着极阴之尸,师父吩咐一个小道士为我们带我们去藏尸楼。曾经的兄弟四人组成了三个,我们心中带着失去大奎的伤痛重新踏上征 7a0b." >程。小道士在前面引路,强子握着军刀跟在后面,二哥背着极阴之尸。 “你们看,山坡上那白色的平房就是藏尸楼。”跋涉一个>99lib?时辰之后,小道士停下来指了指远处山坡上的一个房子。 “小道士。这小平房就藏尸楼?”我问话的时候才发现他早就吓得一溜烟往回跑了。 “怂……怂货。”二哥鼻子里哼着气。 这个藏尸楼和我想象中的墓塔样式的藏尸楼有很大的差距,从外面看起来就是一个几十平的平房。所谓的藏尸楼整体是骨白色的,两扇木门上刷着红漆,多年风吹日晒让这种红漆变得好像是泼了人血一样又黑又暗。骨白色的小平房搭配着血红色的木门就像一个被人诅咒的凶宅,令人诧异。这门正中间贴着一道大大的黄符,上面画着诡异得图案,应该就是师父所说斩邪驱魔符。 这一日异常灰暗,藏尸楼周围仿佛笼罩着一层怪异的黑色雾瘴。 突然间阴风一起,我们三人都打了一个冷颤。紧接着,我们目瞪口呆地看见黄符突然燃烧起来,直至烧成灰烬,散落在风中。我们都还没有缓过神来,大门却突然洞开,里面黑黝黝的,一股阴风从里面冲出来,绕了我们三?人一圈。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定了定神,然后相互点点头,鼓励对方,最后一同跨了进去。 我们进去才知道里面一无所有,空空荡荡的。房屋正中央有一个通往地下的螺旋楼梯。 我点着头示意大家走下楼梯,这时二哥突然站住脚嚷道:“这是什么?” 藏尸楼 楼梯口东边厚厚的bbr>?99lib?尘土下好像覆盖着一个图案,我蹲下把尘土拨开。 一条龙! 是一条正在腾飞的青龙,这条青龙画得异常威猛,怒目圆睁,胡须飘拂,张牙舞爪,极其传神,猛一看还真有些吓人。 强子也蹲下来看:“我觉得这应该是道家用来镇宅的四项图,如果是的话,西南北三边应该都有图才对。” 我走到楼梯西边,拨开尘土,果不其然有一只杀气腾腾的白虎。 二哥在四周转了一圈,在楼梯的南北发现了朱雀图和玄武图。 我蹲在地上欣赏白虎图,强子皱着眉触摸着白虎利齿:“这好像是一只下山虎!”我心头涌上一丝寒意,果然是一只抬头下山的白虎,记得老辈人说过最忌讳挂下山虎的画像,因为下山虎为凶虎,一旦下山就证明它要大开杀戒。 古训有云:“只许青龙高万丈,不许白虎抬头望。” “.99lib.你…你们还去不去炼尸了?这…这个鬼东西在背上死沉死沉的。”二哥的话打破了我们的遐思。我和强子起身,谨慎地绕着木质楼梯下楼,四周漆黑一片,看不见底部,空气中震荡着空气的回音,听起来就像女鬼的低泣和哀嚎。伴着看不见的楼下阴气,让人战战兢兢,瑟瑟发抖。 木质旋梯被我们踩得嘎吱作响。 但我们心里请求这该死的木板安静一点。 落地的感觉真好,离开旋转的楼梯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藏尸楼是建在底下是一个向下盖的楼,我们看着这层的景象心里放松了很多,因为面前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黑暗的楼里堆满了棺材放着各式各样的尸体,这里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里面长着很多五彩斑斓的钟乳。 这里面的空气很潮湿,洞里是各种千姿百态的钟乳石,倒>.99lib.挂着的钟乳石尖往下滴着水,地上形成了很多一人高的石笋。 开始的时候我们还在欣赏里面的美景,躲避地上长出来,墙上伸出来的钟乳石。但是时间久了,我们一直在洞窟里来回徘徊,完全没有看到石棺。直到二哥闻到自己先前尿尿地方的味道,才知道原来我们一直都在洞窟里兜圈子。 二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骂道:“这…这他妈的是鬼打墙,咱们既…既找不到石棺也走不出去。” 二哥话音刚落,强子突然拍了他一下让他安静,然后用手指了指洞顶。我顺着强子手指的方向看去,隐约看到洞顶的一个大钟乳石上悬挂着一颗正在移动的人头。 强子小声说:“难道是那东西在搞怪?” 我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移动的人头到底是什么,但人头似乎知道我们发现了他,飘动着离开了,强子刚拔出军刀追了上去,我紧跟其后,二哥在我们身后不停的大喊,叫我们跑慢点等会他。但我和强子没追几步那玩意儿突然的消失了。 二哥追上来扔下极阴之尸,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你们这是想累…累死我啊。” 我和强子都看着洞顶,寻找着那个诡异的人脸,我注视着上方一个巨大的钟乳石向下滴着水滴,我顺着低下的水滴向下看,只见一个长方形的石棺正在大钟乳石的下方。 “天哪!石棺原来在这儿!” 近一看,发现石棺没有盖子,里面有个石枕,钟乳石上的水掉在石枕上,然后又从倾斜的石棺顶部流到底部的一个小洞里。 “不错!这就是养尸棺。”我欣喜若狂。 “快二哥吧尸体放进来”。 二哥刚把极阴之尸放进石棺,黑暗之中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仿佛就在我们身边,我们三个四处张望,但看不到一个人影。 “洞顶!”强子大喊一声。 我抬头一望,洞顶是一张狰狞的大脸。 怪脸真身 狰狞大脸在我头顶上不停移动,脸的周围长了十只触角,没有身体。 它顺着大钟乳石向下爬,突然跳到了石棺上。我向后退了两步,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只巨型蜘蛛,人脸是背上的花纹。巨型蜘蛛浑身黑褐色,八条弯曲的长腿上长着白色的绒毛,卵圆形的脑袋上长着一对尖刀一样的螯牙,八只又圆又黑的眼睛排成两行,死死盯着我们。 二哥瞪着大眼:“这…这东西比家里的牛还大!” 我们所有人都傻了眼,惊恐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那人面蜘蛛张开两边的螯牙直奔我而来。等那人面蜘蛛快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突然回过神来,面对着人面蜘蛛,迅速的就地一钻,往前一个前滚翻,从大蜘蛛肚子下溜了过去。蜘蛛迅速转身,挥舞前爪想来抓我。它身体巨大,却身手敏捷,我的身后是个大钟乳石根本地方在躲了,这时二哥拿起铁锨猛砸人面蜘蛛后背,那怪物毫发未损,甚至都没有转身。它抬起腹部,一股白色液体喷到二哥身上,液体遇见空气立刻化成无数根白色的丝线绳,也就一眨眼的工夫,二哥浑身被包裹地像个蚕蛹,只有头露在外边儿,他保持不了平衡,一下子栽在地上。吐完丝的蜘蛛显得有些疲惫,也不来攻击我,而是拽着二哥向洞顶的一个大黑色洞里爬,但二哥的身子实在是太重了,那蜘蛛没爬几步就被沉重的二哥拖了回来,整个从钟乳石上掉下来,摔了个八脚朝天。 强子猛地窜起来,跃身跳起,把军刀狠狠地刺进人面蜘蛛的肚子里。那蜘蛛痛苦地蹬着八条腿。强子拔出军刀又一条一条的砍掉了蜘蛛所有的腿,接着又在蜘蛛肚子上连捅几刀,大量的黑色血液从刀口处喷出来,喷的强子满身都是黑>色的蜘蛛血。 我举起大拇指刚要对他称赞,却见强子咬着牙倒在地上,一边用力抓着自己的身体一边满地打滚,就好像被无数只马蜂叮咬一样。 “啊!啊!” 我焦急地跑到强子的身边去看他。 “别动他,这血肯定有毒。”二哥一边喊着一边挣脱着人面蜘蛛的丝网。 这时满地打滚的强子突然不动了,直直地躺在地上。我和二哥焦急地看着他。 看着一动不动的强子,我连忙着急地大喊。 “强子?强子!” 强子似乎听见我在喊他,只见他的眼睛猛地一睁,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死去的蜘蛛,嘴里呢喃着:“我渴,我好渴……”他从地上飞快地爬起来,扑向死去的人面蜘蛛,我和二哥目瞪口呆地看着强子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只见他用手扒开人面蜘蛛的刀口,弯下身大口吸食着蜘蛛黑色的血液。 “强子,强子你在做什么?”我大声叫喊着他。但他好像压根听不到我的话,专心致志地喝血,就像是在享用无与伦比大餐。 二哥挣脱开丝网拿着铁锨跑过去,对着强子后脑勺就是一击,强子整个人晕倒在地。 “你这么打他会出事的”我冲着二哥喊道。 “把他击晕是对他好,咱……咱们先把他弄出去再……再说”。二哥的话音刚落,只见被击晕的强子突然站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他的脸变成了黑褐色,显得异常恐怖。我记得师父让我看的书里面有这种场景的记载,中了尸毒的人身体会变色,而且逢人就抓。我侧身小声对二哥讲道:“强子中了尸毒,可能会和行尸一样……”还没等我说完,二哥突然抄起地上的铁锨向强子冲了过去。 “你们要干什么?”强子突然叫起来。 二哥听见强子说话,整个人一个急刹车,但由于冲得太猛,外加上强子迅速地闪到了一边,笨重的二哥往前一个踉跄,来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狗吃屎,面部朝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二哥流着鼻>?血,捂着鼻子:“你……你小子不是中尸毒了么?” 强子一脸茫然:“什么尸毒?” 我指着强子:“你看看你自己的皮肤。” 强子看着自己的胳膊瞪大了眼睛:“我这是怎么了,啊!我的后背好痛,大宇你帮我看一下。”我走过去掀开强子的衣服。二哥和我都吓得退后了两步,谁也说不出话来。 他的后背上有一张人脸——那只人面蜘蛛的人脸。 新煞神 见到强子身后的图案,我们一刻都没有耽误迅速离开了藏尸楼,看到血红色木门的时候,三个人都如释重负。阳光有些微微的刺眼。我们出来后竟发现外面围着不少百姓,师父和山上的道士也都在。 当众人看到强子模样的时候,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惊叫连连。随后几个道士向强子毕恭毕敬地行礼,师父竟然也走过来向强子行礼。强子惊慌失措,连忙扶起师父。 “道长,您这是何故啊?” 师父高兴地说:“没想到你竟是煞神的接班人!” “煞神?”强子皱着眉头:“您说我是煞……” 师父点了点头:“这不是说话99lib?的地方,你们三跟我到房里说话。” 我们跟着师父回到道观,进了屋子,师父关上门,我们刚坐下,他旋即就询问强子:“你是不是喝了人面蜘蛛的血?” 强子看了一眼我和二哥,摇了摇头:“我不记得我喝过什么血,只记得我把那大蜘蛛给捅死了!” “这就对上了,是煞神上了你的身,你现在是万煞之首了!” “煞神,万煞之首?”我不解地问,“师父您说的煞神就是那巨型的人面蜘蛛?” “对!” 强子连忙脱下外衣:“我可不想让什么煞神上身,只想去掉后面的人面变回原来的样子!” 师父摇摇头:“你现在已经和煞神合为一体,如果去掉你身后的人面蜘蛛,你也会跟着死去。” 我看着强子郁闷地低下了头,连忙问师父:“那煞神上身对强子有什么影响呢?” 师父捋着胡须说:“煞神上身可是大好事啊,现在强子的三魂七魄已经归为一体,在天地人三界之外了。再过几日,他的内力会逐渐增强,今后可以跟猎豹一样追风蹑影,外面的行尸也不会主动攻击他。” 听到这里屋子里凝重的气氛终于缓和了很多,强子也不在愁眉不展。 二哥更是后悔不已,他拍了一下头:“他奶奶的,早…早知道这么牛,刚才我也应该喝两口,以…以后我就不用躲着那些该死的行…行尸了。” “这神物的血可不是谁都能喝的,如果不是煞神的选定的人饮用了人面蜘蛛的血,会当场暴毙的!” 二哥一听,吓得不轻:“呵呵,还…还是咱…咱强子命好。” 师父掐指算了算对着我说:“后天去藏尸楼炼尸。” “后天,这么快!”我瞪大眼睛。 “石棺里养一天,就等于外面养尸九个月,后天就相当于十八个99lib?月,极阴之尸在尘封百年的石棺里吸收巨量阴气精华,后天即可变成荫尸。” 荫尸我记得师父让我看的两本书里有过荫尸的记载,荫尸是转变成僵尸的过渡过程,大概分为两种,一种是干尸,称为恨性八煞,另一种是湿尸,称为恶性八煞。 我们和师父聊炼尸一直聊到天黑,师父让我回去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准备后天的炼尸。 等待是一种很折?t>磨人的东西,这话并不假。师父叫我回来好好休息,但这几日我却一直在胡思乱想。脑袋里想着和紫萱分别的场景,想着大奎最后呼喊我名字的场景,眼泪总是止不住地流下来。 我咬咬牙,狠下心,一定要好好炼尸给死者报仇,给生者幸福。 炼尸 等待是一种很折磨人的东西,这话并不假。师父叫我回来好好休息,但这几日我却一直在胡思乱想。根本静不下心来休息,一闭上眼睛脑袋里想着和紫萱分别的场景,想着大奎最后的呼喊,我恨不得想跑在时间的前面,赶快练好降尸术,为大奎报仇,早些回到父母和紫萱的身边。 休息调理的两天终于在我满是苦恼的思绪中过去了,我一大早就起来去见师父,只见他身穿一件黄衣法袍,左手握一把桃木剑,右手拿几张黄土符。 我和师父一起进到藏尸楼,师父在门口顿了顿,然后三跪九叩。 “徒孙不肖,非违祖训,行尸作祟,炼尸扶道,师公若怒,罪迁孙身。” “师父,现在是特殊时期,您进去也是不得已,况且这里的禁令已经被我破了,师公是不会怪你的。” 师父一脸庄严肃穆,谦卑谨慎地走进屋。 “大宇,为师今天把炼尸秘诀传授给你,在我炼尸的时候你要看清楚为师手诀。” 我兴奋的点了点头,跟着师父一起走下楼来到钟乳石洞,极阴之尸还静静地躺在里面,但全身上下已经变成黑褐色,长长的獠牙也滋出唇外——这是尸体变成荫尸的特征。传闻这样的荫尸极其恐怖,他们要把自己的子孙后代全部杀掉才能安息。道家提倡“福祸相依”,凡是好到极致的事物就会转换为 574f." >坏的事物,相反坏到极致的事物也会变好,这就是物极必反的道理。即便是凶恶的荫尸也可以炼成僵尸保护百姓。99lib? 师父拿出一张降尸符贴到荫尸额头,然后又拿出一道通灵符放在手里卷成一个空心圆,左手拇指和食指捏着符纸两端,右手指着极阴之尸念起咒语。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灵宝天尊,安蔚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堕仗纷纷,朱雀玄武,持卫身形,急急如律令。” 师父左手上的通灵符突然间燃烧起来,石棺里的极阴之尸突然颤抖,嘴里咯咯作响。师父用手做了一个发兵诀,然后看着我:“快对着尸口吹气。” 我跑到极阴之尸的头边,扒开极阴之尸的嘴,深深地吹了口气。气刚吹一半,极阴之尸突然睁开了眼睛,绿色的眼睛放出幽暗的寒光,见到荫尸凶恶的眼睛,连忙向后退了两步。 “别怕,你刚刚吹的气已经和极阴之尸体内的阴气合为一体,现在你可以和他通灵了。” “通灵?”我不解地看着师父。 “就是控制他,你现在跟着我学手诀来控制他。”师父边说边做出手诀,“五根手指分别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手诀也是五种分别为,金诀,木诀,水诀,火诀,和土五诀。我现在教你的是土诀里的控尸诀,伸出你左手中间三根指头指着僵尸,大拇指压在小 62c7." >拇指的指甲上。”我照着师父的话做,僵尸突然从石棺里站起来,双眼死死地盯着我。 他嘴里吐出一股白色气体。 “快捂嘴!”师父大喊:“这是尸气,千万别吸进去。”我连忙捂嘴后退几步,几秒钟后,僵尸合住了嘴。 “好了,你现在指着你的僵尸用意念来控制他。” 我心中默念咒语指着僵尸,可那僵尸就是站着不动,要不就是坐地不起。师父摇摇头:“藏书网咒语是一种能够通达神灵的相信念,是控制世间万物的语言。光会背读是没有用的,咒语灵不灵在于你对咒语的信念,如果念咒的人自己都不相信,咒语肯定就不会灵验。” 我闭上眼睛,静了静神,师父的话如雷贯耳,起初我确实不相信我念咒语可以控制僵尸。在我冷静凝神之后,我在心中又默念了一遍咒语,带着百分之百的相信的态度用心去念。僵尸再次站了起来。我深吸一口气,用手指着左右,僵尸便向左右跳动。 师父欣慰地长舒一口气:“这就对了,你要相信咒语的存在,只要相信它,你99lib?就可以咒金金自销,咒木木自折,咒水水自竭,咒火火自谢,咒石石自裂,咒神神自缚,咒鬼鬼自杀,咒病病自除,咒毒毒自散,咒诅诅自灭。” 经过师父的一番悉心教导,我终于可以将僵尸控制自如。真得就像道教前辈所说的一样:“咒之意义贵乎心存目想,则号召将吏,如神明在前。”很多事情我们用既定的观念批驳它的存在与否,就因为这样批驳者和半信半疑的人永远也看不到它的另外一个样子。 我控制僵尸走出藏尸楼,回到道观。强子和二哥都在床上坐着,看到我进屋,二哥连忙窜起来。 “怎…怎么样,大…大宇?” 我故作神秘地笑笑:“给你们介绍一个新朋友。”我做了个手诀,僵尸伸着手跳了进来。二哥直接吓得窜回床上。 “成功了!”强子欣喜地从床上站了起来。 “有啥好…好开心的,晦…晦气死了!” “二哥,你还嫌弃他,一直都是你背的他。” 他俩一个欢喜一个厌恶,打闹在一起。 “我明天想去后山找那群狼尸给大宁报仇!”听到我的话,他俩都安静下来看着我,相互点了点头。 山林中的恶斗 晚上我们向道观里的百姓打听了狼尸的事情,一位老者说,上回我们去的地方只是碰巧遇见了狼尸,其实这些狼尸主要是在茅山山后的丛林里活动,它们在山里四处掠食,已经祸害了很多上山避难的百姓。 我了解了关于狼尸的基本情况,这些狼尸以前就是山上的野狼,这些狼吃掉行尸被感染后群体就越来越大,数量也越来越多。 我们在避难的百姓得知了很多关于狼尸的信息,第二天强子很早的就起来擦拭着自己的军刀,我又练习了一下控制僵尸的咒语,二哥拿起仅剩的一把突击步枪填满了弹夹。我们出了观门,走在给大奎报仇的路上,我控制着僵尸在前面开路。我们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可是根本没有发现过狼尸的足 8ff9." >迹。?99lib? 二哥一边擦着汗一边说:“这林子里连……连只鸟都没有,依我看肯定又……又是道观里的老头瞎说的。” “林子里有五具行尸!”强子指着远处的树林说道。我和二哥顺着强子的指向看了半天也没有看见半个行尸的影子。 二哥揉了揉自己的大肚子:“强子你……你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前……前面除了树林子啥都没有。” 强子摇了摇头:“我看得很清楚,他们就在林子后面正向我们走过来。” 强子的话刚说完不一会,只见从林子中走出了几具行尸。 我和二哥惊愕地看着强子,莫非他有千里眼。 他看到我们惊愕的表情解释道:“自从煞神上身之后,我感觉身体越来越轻,眼睛也能看得越来越远,几公里外人的面部轮廓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二哥佩服的点了点头:“好吧算你小子有……有本事。” 只见强子慢慢拔出了军刀低声说:“来了,它们来了。” 强子的话音刚落只见山林里突然窜出几只巨大的狼尸,它们吼叫着冲过去将行尸扑倒在地,撕咬起来,我们三个看着狼尸和行尸撕咬在一起惊讶万分,没想到狼尸除了吃人外竟然也吃行尸。 狼尸和行尸打作一团,我知道这是消灭他们的最好时机。我做了个手诀让僵尸向前冲,可僵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难道僵尸害怕了!我闭上眼睛又念了一遍咒语,可僵尸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我急得在后面直跺脚。这时,站在我身旁的强子突然向尸群冲了过去,他的速度就像猎豹,眨眼之间就出现在尸群正中间,在行尸和狼尸包围圈的正中间,又是眨眼间,行尸和狼尸纷纷身首异处,脑浆迸裂,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强子刚把军刀入鞘,身后就传来群狼的嚎叫,几只凶恶的狼尸从山林里蹿出,直奔强子而去,强子一边躲着狼群的攻击一边奋力还击。还没等强子把狼尸全部干掉,大批的狼尸又接踵而至。看到寡不敌众的强子,我闭上眼睛用心又念了一遍控尸咒,睁眼时只见僵尸飞身跳向狼尸群,几只狼尸向跳动的僵尸扑去,僵尸速度极快,非常迅速地躲闪,狼群全部扑了个空。僵尸抱住扑来的狼尸用长长的獠牙咬穿狼尸的头骨,凶恶的狼尸在僵尸的怀里蹬了几下腿后一命呜呼。虽然一个是煞神,一个是僵尸,但狼尸的数量也越来越多。数十只狼尸一起扑向僵尸,把僵尸扑倒在地,僵尸与狼尸撕咬成一团。强子和僵尸渐渐捉襟见肘了。 “哒……哒哒……哒哒哒!”在我焦急万分的时候,耳边突然想起了枪声,回头只见二哥正端着枪对着狼尸群扫射,大片狼尸被二哥的突击步枪射倒在地。 “还……还是这玩意儿好使!”二哥哈哈大笑,“来吧,狗崽子们!” 就在这时,树林深处突然传来一声穿云裂石的吼叫声。这声音让群狼振奋,让山林颤抖。只见一只巨大的狼尸从山林里跑出来,我记得它的模样,记得那一晚大奎最后的场景。 “就是它!”我大喊道,“就是它吃了大奎!” 狼尸王从山披上向强子扑了过来,强子的速度比狼尸王还快,他举起军刀划在狼尸的肚子上,大狼尸重摔在地,肠子流了一地。但它还是爬起来,依旧张着血盆大口扑向强子,或许是被狼尸王的气魄震住了,强子一愣神,被狼尸王巨大的爪子拍飞出去。二哥提着突击步枪也冲了过去,我咬着牙指挥着僵尸向狼尸王冲去。僵尸把狼尸王扑倒在地,和僵尸扭打在一块儿,狼尸王的利齿咬住僵尸的胳膊,僵尸的獠牙紧咬住狼尸王的脖子。僵尸和狼尸王都鲜血淋漓,可是谁也不松开。趁此机会,二哥着枪托抡打着狼尸王的脑袋,只见狼尸王的头被二哥的枪托砸出了一道大口子,它的脑浆流了出来,挂着肠子倒下了,我刚控制僵尸站起来,谁知那狼尸王也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我们几乎所有人都被它震住了。它甩了甩脑袋,拿爪子刨了刨地,似乎是要让自己清醒一些。这时强子又闪了回来,他举起军刀朝狼尸王风一样的扑了过去,只见强子的军刀直接贯穿了狼尸王的脑袋。脑浆一下 5b50." >子全涌了出来。..t> 狼尸王没>?.有倒下,而是趴在地上,昂着脑袋,流着脑浆和血液,流着肠子,高傲地死去了。剩下的几具小狼尸不再对我们进攻,而是围绕着狼尸王的尸体,一片哀嚎。 我们三个人全部被这场景惊住了,即便是变成了狼尸,狼族依旧是那么伟大的一种群体。 我看着我的僵尸,虽然它满身是血,但并无大碍,刚才的枪声肯定会引来大批行尸,我们没有杀掉剩下的小狼尸,伴随着几具狼群的哀嚎声中离去了。 密道 我们在山林间绕了很久一直没有找到回去的路。 强子拿军刀在树上刻下记号,但是走了不久,我们又绕回到刻记号的地方。 “可能又遇到鬼打墙了。”强子皱着眉头。 “鬼打墙!”二哥瞪着眼睛:“这里哪有鬼啊,除…除了这个不人不鬼的僵…僵尸。” 二哥的话刚说完,就见僵尸就像触电一样颤抖起来。我做手诀念了一遍定尸咒,可僵尸不但没停下反而抖动得更厉害了。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僵尸身边,从上到下观望了一遍,感觉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大宇你看这个!”强子蹲在地上指着僵尸的脚底。我望去,是一块青色的方砖。我用力一推,僵尸倒在地上,立刻恢复了平静。青石砖上刻着道教符文。 强子把手插在胸前:“是什么石头符么?” 我拨开石头符周围的树叶,竟然出现一道石门,这石头符就镶嵌在石门中央。二哥拿起枪对着石门连扫三枪,一颗子弹反射后擦着我的脸颊飞过去了。我一把夺过二哥的枪扔到地上。 “二哥,你要杀人么?” 二哥张着大嘴无辜地看着丝毫未损的石门。 我看着石符,却看不懂。 强子看着我问:“能打开么?” 我摇摇头:“我不晓得,但是师父教过我一些专开秘门的土地神咒,姑且试试。”我叫他俩退远点,我也向后退了两步对着石门叩了三个头,然后起身对石门念咒。 “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方安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铺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享利贞。急急如律令,开!”只听“咚”的一声,坚实的石门沉下去后向右慢慢移动,露出一个长方形的密道。 二哥嘴里念念有词:“终…终南山下,活死人墓,神雕侠侣,绝…绝迹江湖。” 我瞥了一眼二哥:“你武侠看多了吧,这里是茅山,不是终南山,不蹦出来两只僵尸就阿弥陀佛了。” 强子弯下腰看了看隧道:“也许真是个墓地呢,咱们走不出去八成是这里有东西在捣鬼。” 我控制着僵尸在前面开路,二哥和强子跟在后面。 整个密道都是青砖铺就的,沿着隧道向下走,越向下,隧道越宽,直到我们三个可以并排走。密道尽头是一个宽阔的大石房。石房中间是一个半圆形的石屋。我们走过去发现石屋里放着一个红色的棺材,这个木棺材和普通的棺材大同小异,只不过四周都镶刻着金色的麒麟,棺盖边沿上分别挂着六个金黄色的六角铃铛。 二哥看到华丽的棺材兴奋起来:“这…这么漂亮的棺材,里面估…估计躺着神仙姐姐呢!”他说着,伸手去摸,手一碰到,六角铃铛突然摇晃起来,整个墓室里回荡着着叮当乱响的铃铛声。随后,“咚”的一声闷响,棺材盖突然飞起,正砸在二哥的身上,把他压在了下面。棺材里跳出一个身形庞大的丑陋巨人,那巨人身形如同猿猴,向前倾着身子,驼着背,宽厚的肩膀上长着一双又粗又长的手臂,一对硕大下垂的乳房挂在胸前晃荡,怪物全身白毛,足有两米多高,捶着胸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这刺耳的尖叫声好像要撕裂人的耳膜,我和强子捂着耳朵跑出石房,刚想跑出去的时候,通往外面的通道突然落下一块巨大的石门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们无路可逃! 我和强子面面相觑,他已经拔出军刀迅速转身对着白毛巨人。我也做了个手诀让僵尸冲了过去。只见那巨人双腿一蹬从僵尸头上跃了过去,在僵尸的背后掐住僵尸脖子,把僵尸提起来,向上一扔抛在了空中。然后,白毛巨人飞身跳起踩在僵尸的身上,僵尸被白毛巨人重踩在地。若是活人,现在肯定已经筋脉尽断,脏腑爆裂而死。看到高大的巨人竟有如此敏捷的身手,我和强子都不敢轻举妄动。僵尸被白毛巨人踩在脚下不停地挣扎,白毛巨人怒视着强子和我,向我们走来,我支起两只手指,心中默念强尸咒,做了一个刀山剑树指指向白毛巨人。抖动的僵尸突然站起身抱住向我们走来的巨人,强子看着巨人无法动弹举起军刀冲向巨人,那白毛猿龇着牙双手一撑,竟然挣脱了僵尸的手臂闪到一边,速度之快就像瞬间消失一样,连强子都没有反应过来、军刀重重地砍在了僵尸的肩膀上。白毛猿利用这个机会跑到强子身旁,一手抓着强子,一手抓着僵尸像电风扇一样旋转起来,越转越快,然后猛得松开手,一尸一人全都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强子躺在地上大口吐血。白毛猿怒视着我,发出狮子般的吼声,我做着手诀,但咒语仿佛失灵了一般,倒地的僵尸愣是爬不起来。白毛猿人龇着牙向我冲来,突然间又停下,整个愣住了。我循着它的目光看到二哥从棺材盖地下爬了出来。 “他奶奶的,力气真大!”,二哥一边骂一边推开棺盖站了起来,看样子刚才被棺盖砸晕了过去。白毛猿看到二哥,一边捶着胸脯一边冲着二哥怒吼。二哥瞪着白毛猿,也用手捶了几下自己的胸脯,大声吼:“来吧,你胖爷爷等着你呢!” 二哥刚吼完,只见白毛猿像是见了鬼一样塌下腰蹲在地上,我和二哥都傻了眼。二哥试探性地向白毛猿走去,刚走几步,白毛猿就跪在地上双腿蹭着地向二哥移动过去,二哥悄悄地摘下身后的突击步枪。强子咳嗽了两声,擦了擦嘴上的血,捂着胸口扶着墙站了起来,他张着嘴,不可思议地看着二哥和白毛猿。只见白毛猿就像小猫一样贴在二哥的腿上蹭来蹭去。二哥用手摸了摸白毛猿的头哈哈大笑:“这…这家伙,可比狼尸好好对付多了!” 我和强子都长吐一口气。 我耸了一下肩:“那白毛猿不会把你当同类了吧?”强子合上刀也笑起来。 二哥气愤地推开白毛猿:“滚…滚开,我可不是大…大猩猩!” 我扫了一眼墓室的四周,除了落下的石门并没有别的出口,我站在石门前又念了一遍土地神咒:“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方安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灵。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享利贞。急急如律令。” 念了好几遍,石门依旧纹丝不动。我摇摇头,很无奈:“看来咱们要陪着白毛猿死在这了!” 说到这,我看了看白毛猿,它正用它又粗又大的爪子指着扣在地上的棺材盖,二哥看到那猿人指着把他压在下面的棺材盖,嚷嚷着要开枪打死它。 白毛猿像是要告诉我们什么。 我和强子走过去把棺材盖翻过来,上书八个大字“吉事尚左,凶事尚右”。 难道棺材上有什么机关? 我绕着棺材走了一圈儿,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墓室里只有这口棺材,它下面会不会有什么暗道啥的?” 强子的话点醒了我,我赶忙喊二哥过来,三个人一起把棺材向左推。果不其然,刚推开一点儿就发现棺材底有绿光,下面竟又是一条密道。我们三沿着随带往下走,前面越来越亮,之后来到了一个更大的墓室。 墓室里面放着一块巨大的荧光石,足足占据了墓室一半的空间。墓室墙壁上刻满了道教经文。走近荧光石我才发现巨大的荧光石上插着一把古剑,半截都插在石头里。通体发黑的古剑,犹如黑碳一般粗钝不利,剑身下方是一个兽面护手,剑柄的底端刻有两只螭虎围绕在太极图的旁边。我用力拔剑,但古剑就像长在荧光石里一样纹丝不动。我抖了抖胳膊双手抓着剑柄,双脚瞪着荧光石用尽全力向外拔,依旧无济于事。我松开古剑甩了甩手。 “二哥你力气大,你来试试?” 二哥乐呵起来:“那…那咱可说好了,谁…谁拔出古…古剑剑就…就是谁的。”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放心吧,这破剑没人跟你争,你那破铁锨都比这剑锋利。”二哥刚走两步,那白毛猿从上一层跑下来又抱着二哥的腿蹭起来。二哥气急败坏地冲着猿人的脑袋就打了俩脑瓜子。 “滚一边去,再给老子起…起腻,看我拔出剑不劈…劈了你。” 白毛猿人龇着牙,看似很伤心的蹲在地上。二哥双手抓着剑柄,把重心放在屁股上,一只脚使劲蹬着荧光石,只见荧光石越来越亮,不一会把整个屋子照得如同白昼,二哥的脸也憋得通红,剑却丝毫没有动弹,二哥拔了好一会儿,最bbr>后终于放弃了,瘫坐在地上。 “这…这剑是长在石头里的,根本拔99lib.…拔不出来。” 我没有管剑的事,而是看到荧光石上方出现了几行清晰的经文。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不胜,木强则折。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显露的经文好似在冥冥之中告诉我一些道理,看似明白但又无法完全理解。 我退后三步,对着古剑三叩首,然后起身走向古剑,棺盖的那句话突然在耳边响起,“吉事尚左,凶事尚右”。我用左手轻轻地抚摸着剑身,手指突然一阵刺痛,看似黑炭一样的古剑竟然毫无锈蚀,手只是轻轻一碰,手指便划破了。鲜血顺着剑身流到荧光石上,荧光石竟把血吸进去,慢慢开始变暗直到最后完全熄灭了。而那把古剑却越来越亮,仿佛吸收了荧光石所有的能量。我左手握着剑柄试探地一抽,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将剑提了起来。强子和二哥都惊呆了,他们惊讶地我看着我手中这把青光耀眼,寒气逼人的古剑,剑刃如壁立万丈的断崖,飘渺而又深邃?。 我挥起宝剑砍向失去光泽的荧光石,没想到此剑一出犹如蛟龙出海,把坚硬的荧光石砍成了两半。白毛雪人跪在地上对着我不停磕头。二哥和强子也都傻了眼。 我对他们笑道:“看来,咱们可以出去了。” 我们回到上一层墓室,轻而易举,我拿剑将阻拦我们的石门劈成了两半。逃出生天让我们欣喜若狂,但还没欢呼的时候,一个道人的身影却出现在墓室门外。 胜邪与旱魃 “师父!”我大声地呼喊着,朝他做了个抱拳礼。 这时,站在二哥身后的白毛猿也向前走了两步抬起手左手成掌包在右拳上,有模有样的做了一个道教的抱拳礼。我好奇地看着白毛猿,这道教礼法看似简单,实际上有很多讲究。行礼的人要右手握拳,左手成掌包在右拳上,左手大拇指按在右手虎口,右手大拇指按在左手大拇指上,这意味着阴中有阳,阳中有阴,祸福相依,相辅相成。 这只大猴子怎么懂得这样的礼法。 师父竟然向白毛猿还礼:“夜帝长老。” 夜帝!传说中的雪怪?!我整个人呆住了,瞪着眼睛看着白毛猿。夜帝是喜马拉雅山上的雪怪,英国冒险家埃德蒙·希拉里在攀登珠穆朗玛峰的路上发现并拍摄了一个巨大的雪怪脚印,后来许多科学家都到西藏去寻找雪怪的踪迹,但是我只听说过雪怪在喜马拉雅山上出没,可没想到茅山也有雪怪。 师父对夜帝行完礼,看看我手中的古剑:“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难道是天意!” “什么天意?” 师父无奈地叹了口气:“胜邪一出,旱魃问世,茅山就要大难临头了,你们在旱魃没有苏醒之前赶快离开茅山吧!” 师父给我的两本书中记载了很多关于旱魃的传说。古人把旱魃分为两种,一种是 href='1656/im'>《山海经》里记载的远古时代,涿鹿之战,皇帝派应龙和九天玄女带来的旱魃去抗击蚩尤。结果龙和魃都立了奇功,最终帮助黄帝擒杀蚩尤。但旱魃却失去神力再也不能回到天庭。后来旱魃被黄帝驱逐到北方,从此北方多有干旱,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诅咒驱逐。另一种说法则跟僵尸有关。僵尸吸纳精魄数百年后,会变成旱魃,变魃之后的僵尸可以行走如风、杀龙吐雾。所到之处赤地千里。如果旱魃真的存在而且就像书中所讲的那样茅山真的是危在旦夕了。藏书网 强子不解地望着师父:“您说的旱魃和胜邪是什么,他们和茅山有什么联系呢?” 师父苦恼地捻着胡须:“?北宋真宗皇帝年间,有一年北方大旱,千里之地,滴水不存,颗粒无收。后来得知是旱魃作怪,真宗皇帝去庙宇求助张天师。张天师下凡掐指一算,得知这个旱魃乃是集天地怨气而生,以世间万物怨恨为力,不老,不死,不灭,脱离天地人三界,徘徊于众生六道之外。张天师决定派三界伏魔大帝神威远震天尊关圣帝君关羽前去降伏,关羽手提青龙偃月刀,脚踩五色祥云,身后跟着关平和周仓,神威四射的圣驾于旱魃面前。关羽令周仓关平前去降伏旱魃,不料这旱魃并不惧怕,竟向天空中吹出一股红雾。周仓与关平被红雾笼罩起来,如入火海一般,灼热难忍,纷纷败下阵来。于是关公亲自出马,青龙偃月刀的藏书网刀气变成一条吐水的青龙冲向旱魃吐出的红雾,青龙和红雾撞在一起,两边都化为虚无。关公提刀又连续挥出几条青龙,一同撞向旱魃,几条青龙同时撞在旱魃身上,变成了一个打水球旱魃尖叫着在水里翻滚,最终被降服。关羽把奄奄一息的旱魃交给张天师处理,天师有好生之德,便把它塑成泥人,封在茅山的尸王庙中。后来又找到欧冶子所铸的胜邪宝剑插入茅山脚下,让南北两端的极恶力量相互排斥以减弱他们的邪恶之力,张天师希望这样可以化解旱魃的怨气,助他早日脱离苦海。” 我举起手中的古剑,激动不已:“难道……” 师父点点头:“不错,这把就是春秋战国时期欧冶子所铸胜邪宝剑,。此剑性格极恶,每杀一物,力量就会更高一层,张天师用以恶治恶的方式把胜邪宝剑封在山脚,让两股邪恶力量互相牵制。” 二哥拍着肚子:“反正剑已经拔…拔出来了,生米煮…煮成熟饭,咱们趁着那旱魃没有苏醒之前干掉他不…不就行了!” 我连连点头。坚定地看着师父:“对,这事没解决之前,我们是不会离开茅山,弃大家于不顾的,我们现在就去尸王庙把旱魃解决掉!” 师父摇头不答应:“明天我要做一场法事来压制旱魃的邪恶之气,然后,由我亲自去尸王庙拖延旱魃,你们趁此撤离。” “不,师父,我明天和您一起去。”我肯定地看着师父:“这事因我而起,我不会让您为我去承担后果!” 强子走过来搭着我的肩膀:“还有我。” “管…管他什么牛鬼蛇神,”二哥也把胳膊搭在我肩上:“只要咱几个在…在一起,天皇老子都不怕。” 尸王庙 当我们三个得知尸王庙其实就在石棺的下面藏尸楼的下一层,所有人都震颤了,突然有种大难不死,劫后余生的感觉。 师父让小道士们在藏尸楼外边用红绳圈起一个圆圈,每隔几米贴一张黄符。他站在藏尸楼前一个人发呆,我走过去站到他身边,听到他在自言自语。 “假如失败了,短时间内,旱魃是无法越过这根锁魂绳的。这可以给我们多争取一些撤离的时间。” “道长,”二哥扛着铁锨走到师父身边:“你…你上回说旱魃是多么多么的厉…厉害,这回咱们去尸王庙对…对付它怎么不带上你…你的僵尸呢?” 师父很无奈地叹气:“我不但不能带上僵尸,还要把茅山上所有的僵尸都封锁起来。” “为什么?”强子满脸疑惑。 “旱魃是群尸之王,能控制僵尸,如果让僵尸遇见旱魃,他们肯定会听命于他,这些僵尸就会像炸了窝的马蜂一样不受控制,逢人就杀。”师父的话把二哥吓得不轻。一切准备就绪后,师父嘱托其他人。 “如果两小时后,我们还没有出来,就带着百姓撤离这里。” 我们一行人跟着师父下到钟乳石洞,来到石棺前。强子见到石棺突然拔出了军刀。二哥被吓了一跳,他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什么异常于是对着强子说:“干什么呢?小子,别……别神经兮兮的难道僵尸王会从…从这石棺里蹦出来不成?” 师父点了点头:“他是感觉到了杀气。”师父不理会众人的讶异,“没错!尸王庙就在这石棺的下面,尸王一旦恢复法力就会打破石棺蹿上来,你们退后,让我先驱散尸王的邪阴之气。” 我们后退了几步,师父用一个神虎指正指石棺,他闭上双眼念起破地狱咒:“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旛,定慧青莲花上生神永安。”咒语刚一念完,只见师父一个雷指手诀劈向石棺。 “咔!” 石棺巨响一声,裂开一道大缝。 难以形容的阴风像毁灭大坝的洪水猛兽一样从石棺裂开的缝隙里吹出来,这股冰冷刺骨的阴风让我们所有人都汗毛倒竖,头皮发麻。夜帝吓得蹲到了二哥身后。 “没想到,千年时光都没能化解你的怨气!”师父对着裂缝大喊道。他一边大喊,一边迈步跨进裂缝,我紧握着胜邪跟在后面,冷汗濡湿了整件衣衫。 裂缝后竟然是一条深红色的长廊! 鲜血铺就的长廊! 我们一行人挤在一起,战战兢兢地沿着长廊往里走,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感觉旱魃不存在,又感觉他无处不在。这种压抑感就像大海从天上落下来,世间的一切都沉重而又倾覆。 长廊很长,刚才那股阴风就是从这里喷涌出去。即便是此刻,若游丝般地阴风还是在这里来回游荡,和墙壁细缝沆瀣一气,发出鬼魅的呜咽与低号。 在漫长的血色通道中漫长的跋涉,艰难地就好像是在穿越无数个重叠世纪。 虽然到达走廊的尽头意味着我们距离旱魃更近,但是甩开后面的血色走廊却让我们所有人由衷地长舒一口气。 高达四五米的墙壁拔地而起,沿着墙壁边缘燃烧着错综复杂的巨大蜡烛,明亮的火光将整个屋子照射得无比通透。所有人都呆呆地愣在原地。 “师父,这些蜡烛……” “这些蜡烛是几千年前师祖们放在这的,据说是用钩蛇尸油所炼,千年不灭,”师父惊讶地看着这些巨大的蜡烛:“即便是我,也只是听说过,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正是蔚为大观,叹为观止啊!” “钩蛇是什么蛇,闻所未闻。”强子好奇地询问。 “是一种生活在水里尾巴飞叉带有剧毒的大蛇,现早已灭绝了。” 师父今天显然不想多说话,他谨慎紧张地四处看着,提防着。 前方是个大的庙门,庙门前杵着两个巨人,我们小心翼翼地走进两个巨人,这两个巨人竟是泥塑的牛头马面!他们拿着钢叉凶恶地瞪着我们这些从他手边窜过的凡世之人,就像在搜索潜匿的游魂。 “这里就是尸王庙!” 我们一众跟在师父后面进了尸王庙,庙里竟全是泥塑之人,这些泥塑巨大无比,若是站直起来,个个都约有数米之高。庆幸的是,他们现在有的正趴在地上被小鬼腰斩,有的跪在地上等待斩首,还有的正在被小鬼剥皮挑筋…… 整个庙宇充斥着遭受各种刑罚的泥人,他们额上全贴着黄符,面目狰狞痛苦,就像真得活着一般。 二哥焦急地摸着脑袋“这…这…这么多的泥像,哪…哪个…是尸王旱魃?” 师父亲皱眉扫视群像一眼:“旱魃的头顶和额头间个有一只眼睛,我们必须把符纸揭下来,一一确认。” 听完师父的话,我们一众全部行动。 “我们得趁着上午旱魃阴气最弱的时候找出旱魃并干掉它。” 强子提着刀,在我们够不到的泥像之间来回穿梭,他警惕地握着刀挑起一张张黄符。二哥冲着夜帝的屁股上就是一脚:“听…听到没有,还不给老子揭符去,长…长点眼睛看看哪个是三只眼!”夜帝揉了揉屁股一溜烟跑去揭黄符。师父拿出法器以应不虞,他从没有哪一刻像今天这般紧张,始终都四面张望着,仿佛旱魃一直在周围窥视着他。 每一张黄符下都是一张栩栩如生的面孔。这些人,或嚎叫,或咬牙,或狰狞,或咒骂,他们痛不欲生,与之截然相反地却是一些表情怪异的小鬼,他们正幸灾乐祸地舞蹈着,施刑于这些可怜虫。这一切真得就像亲自身临地狱之境,不知为何,我却感到有些似曾相识,仿佛曾经真得去过地狱一样,有种飘渺模糊的熟悉。 夜帝突然大叫一声! 我思绪破碎,赶紧跑去,只见夜帝吓得抱头蹲地,他的身前竟是一口巨大的油锅,在这口能够融化钢铁的油锅中心站着一个泥像,正浑身龟裂,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泥块。额头上那只血红色的眼睛分外显眼,眼珠上下滚动,朝外界射出残暴凶狠的光芒,就像在释放一个积压很久的诅咒。 “快用胜邪劈它,它就是旱魃!”师父在远处嘶喊。 而我,却不知为何,竟然一动也不能动。二哥急地跑来从我手上拿下胜邪,抡圆了对着旱魃的头狠狠砍去,可胜邪宝剑到了二哥手上却瞬间变成了石头。重击不但没有杀了旱魃,反而将旱魃身上的泥块全部脱落。 旱魃露出了真面目。 他额上有一只血红的眼bbr>.睛,右眼却是纯黑色,左眼只剩下一个洞,洞里伸出来粗壮的红蓝血管。我们看不见旱魃的肌肤,因为他浑身长着白毛,就像发了霉一样。恐怖的旱魃正一根根冻着自己泥封千年的手指,仿佛是在摩拳擦掌。突然,它挥动打手,拍向我和二哥,我俩都已经呆在原地,动弹不得,所有人都大呼不好,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夜帝飞速地跳来,抱着我和二哥闪到一边。就在旱魃第二次向我们发起进攻的时候,一个黑影像箭一样射了出去。只见强子举着军刀冲向旱魃的脑袋。 “哐!” 军刀砍在旱魃头上碰出了长久而明亮的火花。旱魃丝毫未损,强子却被震得连飞数十米,他艰难地站起身,两只握刀的手由于发力过猛以及反弹的力道,止不住地发抖。没等强子喘息,旱魃首先发起了攻势。他举起双臂向强子冲去。强子自知不敌,穿梭在石像群中连连躲闪,谁知旱魃体格庞大却身手矫健,一路紧追不舍,同时将泥像群砸得粉身碎骨。整个石像群转瞬之间只剩下几个孤零零的泥像,其他的全碎在地上。 师父见强子无处藏身,便拔出桃木剑追上旱魃,与此同时,强子突然停止逃跑,转身,以一个箭速砍向旱魃的脖子。不料军刀再次弹开,旱魃一手把强子打出十米撞在泥像上才停下来,泥像被砸个粉碎。见到师父和强子都在和旱魃搏命,我立马清醒过来,咬咬牙,捡起石头剑冲向旱魃。这时,师父突然一个闪身跳到旱魃身后,举起桃木剑刺向旱魃后心,桃木剑登时断成两半。见剑已毁,师父从道袍里迅速掏出一道震尸符贴上旱魃额头,但震尸符毫无作用,旱魃把符纸撕下来直接放嘴里吃了。它用钢铁般的双手紧紧掐住师父的脖子,我忙跑到旱魃身bbr>边举起石剑对着旱魃一顿乱劈,可旱魃就像是一个铁塔,纹丝不动。师父满脸通红,即将窒息。我发疯似的拿剑乱劈旱魃,二哥也举着铁锨对着旱魃猛砸。就在师父快断气这千钧一发之际,夜帝窜出来跳到了旱魃手上,硬生生地掰开了旱魃的两只钢铁般的手,师父从空中掉下来,夜帝在旱魃面前显得无比渺小,谁知它竟猛力一甩,将旱魃抡了出去,旱魃重重地摔在地上,砸出一个坑。愤怒的夜帝用双拳砸向自己的胸脯冲着摔倒的旱魃发出一声声巨吼,旱魃浑身白毛全竖起来,呲着獠牙凶狠地冲向夜帝。 师父满脸发紫,捂着脖子不停地咳嗽。夜帝和旱魃此刻斗在一起,它们向摔跤一样互相抓着对方的胳膊,拥有奇力的雪怪把旱魃一次次丢出去!砸得墙壁上全是裂痕。但旱魃自始至终都毫发无损,而夜帝的动作却越来越慢,它驼着背,大口喘气,仿佛已经用尽气力。 缓过气来的师父依着我艰难地站起身。 “师父,别,咱别打了,我们斗不过它。” 师父没有理会我,他从腰间抽出一根红色的锁魂绳,飞身上前勒住旱魃的脖子。旱魃疯狂地摆动想把师父甩出去,二哥跑过来抱住师父的身体用力往后一拽,旱魃整个一倒,仰面倒在地上。师父整个被旱魃压在身下,浑身是血,双手却还紧紧攥着勒住旱魃脖子的锁魂绳。 “杀了它,快杀了它!”师父嘶哑着喉咙,几乎喊不成声来,喉咙里似乎都是涌出的鲜血。 这一瞬间,我哭了,泪水不知道怎么地突然涌了出来。我敬爱的师父啊,被旱魃压在身下,血肉模糊,却死也不丢开绳子,死也不放弃希望。我鼻子一酸,泪水像决堤的洪水抑制不住。看看奄奄一息的师父,看看嚣张跋扈的旱魃。我两眼通红,大喊着举起石剑拼命地劈砍旱魃。强子和二哥也跑来围攻旱魃。 “道明,你一个小小童子不好好呆在地藏王身边,竟敢带着几个凡夫俗子和我作对,待我杀了你们几个,恢复我的怨力,就算是地藏王亲自来也奈何不了我。” 我整个人猛地一怔,好久才意识到旱魃是在跟我说话,他一红一白两双凶狠的眼睛正盯着我。我大脑突然短路,头昏耳鸣起来,那个梦猛地从脑海中喷涌出来,梦里的那个地狱,那些被我放出来的小鬼,那些小鬼逃离地狱的队伍,我似乎感觉到那队伍中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盯着我! 对,这个眼神! 就是这个眼神! 是旱魃! 无数年前,它被我放出来过! 这是梦么,真得是梦么?我真得去过地狱?真得是地藏王的童子?现在我是否也在做梦呢?或许一醒来我就不在这里,而是和强子大奎在KTV里唱歌了。啊!梦啊,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我意识模糊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微弱的呻吟和呼喊。 “杀了它,大宇,杀了它。” 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如此微弱。 突然间,师父血肉模糊地出现在我面前,他微笑着看着我。 “师父,您怎么了?” “大宇,你得相信你自己,要不你手上的剑永远只是这个样子。” “剑?什么剑?”我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手上竟然握着一根芦苇,“师父,这是一根芦苇。” 没有人回答我! 师父不见了。 呻吟和呼喊又传到耳边:“大宇,杀了它,杀了它。” 一阵阴风扫过,我的世界中突然下起苦涩的泪雨,师父呢?师父呢?朦胧的雨中,我看到师父渐渐离去的背影,看到紫萱,强子,大奎,二哥,爸妈,他们一个个离去的背影。师父转过身来,微笑,满脸的血。 我整个人一惊,缓过神来。只见旱魃已经挣扎着要爬起来,师父已经没有生息,他被旱魃压在身下,躺在血泊之中,不再动弹,手里还死死攥着那根锁魂绳。 这一瞬间,我的世界塌了。泪水肆无忌惮地落下,滴到地上,衣服上,剑上。 胜邪开始发光,我失魂落魄地拎着胜邪宝剑,颤抖着向旱魃走去,原先嚣张不可一世的旱魃突然整个愣住了,它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爬起来,谁知师父的绳索死死地套着它,它躺在地上,大声地怪叫着哀嚎着,强子和二哥吓得闪到了一边。他们看着我,立刻呆住了。只见胜邪剑流淌着眼泪,发出痛彻心扉的低吟,那么痛楚,那么悲伤,所有的人都像禁止了一般一动不动地伫立着。 我走到旱魃身边,对着惊恐却一动不能动的旱魃大喊:“还给我,把师父还给我!” “崩!” 旱魃头颅被砍下的那一刻,它的身体一瞬间又变成泥像,这泥像开始剥落成泥,巨大的庙宇内突然间刮起一阵飓风,飓风在屋子里四处游荡,飞快地旋转,形成非常剧烈的龙卷飞,龙卷风将旱魃吹得灰飞烟灭,也将地上所有的石像摧毁的灰飞烟灭。巨大的风力在庙宇中心凿出一个巨大的洞,屋子里一下子变得无比光亮。我们所有人都趴在地上抓着一切可以抓的东西躲避强风,这时我们才看清楚,巨大的洞下是灼热的岩浆,是火山,火海,是悬崖峭壁上的万丈深渊,这个对于我来说那么熟悉。 啊!地狱! 龙卷风把所有的残灰卷入地狱之中,随后巨大的洞口消失了。屋子里又暗了下来。 我走到师父身边跪下,摸着师父的脸,哀嚎着扑在师父身上痛哭起来。 旱魃的身体将墙壁砸得全是裂缝,龙卷风进一步摧毁了这里的结构,庙顶突然开始坍塌。 “不好,大宇,我们得赶快逃!”强子放声大喊。 “不,我要陪师父,我要陪师父!” 庙顶的大块石砖已经开始砸落下来,四周全部是崩裂声和游荡的尘埃。 “大宇,来…来不及了,快,我们还得回去救人呢!”二哥也焦急地喊着。 这..一刻,我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悲伤,很难受,很痛苦,师父用自己的性命换取了这场恶斗的胜利,我不能抛下他,绝对不能,不能把他一个人埋在这里,我一定要带他出去。我痛苦地背起师父站起身子,突然,脑袋一闪,似乎被谁猛击一下,我有些恍惚,倒了下去,只看见师父和我一起倒了下去,只看见四周的墙壁全部坍塌,庙顶也砸落下来。 但我清醒地意识到,我的脸上还挂着眼泪。 就这样,我闭上了眼睛。 回家 中巴车的轰隆声炸的人脑袋疼。 我头上包着纱布倚着车窗看着外面变幻的风景。 二哥开着车,强子.坐在副驾驶上,俩僵尸躺在车厢里。 快到京城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不知道怎么的,我心里还是非常悲伤,每每想到师父埋在坍塌的尸王庙里,心中的悲 75db." >痛无以复加。那一天,二哥击昏了我,夜帝背着我逃了出来。.99lib.>藏书网 昏迷期间 在我昏迷期间,强子和二哥一直在等待女军官的直升机,但是卫星定位仪快被他俩按烂了,飞机还是没有出现。 师父死去后,由于我是师父唯一的弟子,所以一众长老都推举bbr>?我接任,掌管茅山。 强子和二哥见女军官答应的飞机迟迟不来,这里也摆脱不掉,便以我生命垂危,送去医院为由弄来一辆破旧的中巴车带着昏迷的我往家进发。 据 8bf4." >说出发那天雪人夜帝很伤心,因为二哥并没有带着它,而是带着观里的长老送的另外 4e24." >两样东西。猜得不错!正是两具僵尸。向女军官证明的物证还是得带回去的,长老把符纸也一并给了强子,让他转交给我。那一天强子和二哥就出发了,带着昏迷的我和两具僵尸,开着一辆只有半箱油的破中巴上了路。藏书网藏书网99lib. 他们都清楚开中巴车暗含的危险——我们得时时刻刻提防行尸的攻击。 短暂的时光 在北京的时候,从来没有享受过湛蓝的天空,呼吸过新鲜的空气。到了茅山后,虽然有湛蓝的天,有洁净的空气,但是现在想想,呆在那里的光阴,自己却一直无暇发现这些,享受这些。 很多东西,真得只有在失去后才追悔莫及。 我醒过来的时候中巴早就离开了茅山。那一刻,头痛欲裂。脑子里一下子迸出很多东西。我似乎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久得以至于把那个梦当成了现实。 摸摸了口袋,小盒子一直还在,不是一个梦,不是一个梦。 睁开眼看见的是车顶,有点脏,上面沾着灰尘。一路的颠簸把我摇醒了,脑袋就更痛。我原本想发脾气,可是看到强子靠着车厢坐在地上温柔地望着我,心情立刻就平复了。我看了一眼后面座椅上躺着的两具僵尸,又看了看强子,不知怎么的,竟然会心地笑起99lib.来。 车窗外是湛蓝的天空,无比无比的蓝,无数团洁白的云飘浮在空中,一动不动。呵!高空真是一点风都没有呢!真是安静得出奇。 难得的宁静,难得的平和。 我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茅山了。 我笑笑,伸了个懒腰,继续仰躺在车上,闭上了眼睛。 数不胜数的行尸 我们这一路偶尔会发现几具行尸。 二哥选择大拐弯绕过去,尽量避免和行尸的正面碰撞,这辆破车可经不起折腾。 前方是进市的收费站,入口处横七竖八地停放着十几辆警车,一些军用卡车被推翻在地,离入口最近的地方还停放着两辆白色的防暴装甲车。 再往远处看去是密密麻麻,数以万计的行尸群。。 “大…大宇,怎…怎么办?” 我轻声说道:“掉头重找路。” “车…车快没油了。” 藏书网“这车是肯定挨不了多久的,”强子小声说,“即便有油,稍微撞个什么的也肯定散架,我们要想安全回京,必须要开那辆车。”他指了指对面的防暴车,我们相视一下,会心地点点头。 “难…那我们怎…怎么搞车?” 二哥还没说完,强子就握着刀跳出了车,他回头低语:“大宇身子没好,二哥你得当后援,所以只能我去,我是煞神,行尸不会动我的。”他说完就提着刀径直向装甲车走去。 他是煞神,话是这么说,但是谁也保不齐行尸对煞神的反应是什么。一旦有行尸对他攻击,几万只行尸就会扑过来,即便他是煞神也难逃一死。几具行尸看到强子,感觉到异常,便慢悠悠地朝强子走来,我立马做指诀指挥两只僵尸跟在强子身边。强子摆摆手示意我不要让僵尸主动攻击。一群行尸向强子走来,却从强子身边绕过,径直走向我的两具僵尸。他们没有对强子发起进攻,而是把我的僵尸扑倒在地,凑上去闻着僵尸身上的味道。 这场景看了令人发毛,两种可怕的怪物正在进行正面较量。 出人意料的是,几具行尸闻后就站起身走掉了,随后,接二连三的行尸扑过来,却也是嗅嗅后起身离开。强子见行尸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僵尸身上,并没有对自己发起攻击,便跑到一辆装甲车前打开车门,进去没一会儿,不知怎的又跑了出来。 “啊!”一声惨叫。 强子整个人愣住了!他跳下车的时候踩到了一具只剩半个身子的行尸。行尸的惨叫吸引来附近的数十具行尸。强子手起刀落,砍下了正在呻吟叫喊的行尸的脑袋。数十具行尸嘶喊着朝强子扑过来,强子身手敏捷,只稍一瞬,便将数十具行尸纷纷斩杀,速度奇快,干净利落。数万具行尸突然间似乎整个被激怒了,像潮水一般怪喊着涌向强子。我见大事不妙,立马起身做了一个大开杀戒令,两只僵尸突然发狂般地在行尸群中穿越起来,掰断行尸的脖子,砸烂行尸的头颅。大批大批的行尸将两具僵尸层层围住。两具僵尸解决了身边的数十具行尸,但是数万行尸大军已经从四面八方向这..边涌来。僵尸原本跳跃速度极快,行尸根本就捕捉不到,但是大量拥挤的行尸堵住了僵尸的去路,更有大量爬行的行尸从下面死死抱住僵尸的两条腿。僵尸失去了优势,行尸开始从上至下撕咬着僵尸。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的防爆装甲车从行尸群中开出,将大批大批的行尸压成肉酱。防暴车突破行尸的层层包围向我和二哥开过来。看到防弹玻璃后面朝我们挥手的强子,我和二哥松了口气。防爆装甲车就这样残忍地压出一条血路,原本所向披靡的行尸大军突然间显得不堪一击,我和二哥大呼过瘾。我上车后,便用指诀指挥僵尸回来,谁知其中一具已经身首分家,倒在地上,不再动弹,大批行尸扑上去撕咬他。另一具僵尸正扭动着身体?,拼命地挥舞着自己的手臂,甩开趴在咬在自己身上的行尸。 “强子,快冲上去,那是我们见女军官的最后证据了!” 强子狠踩油门,又驾着防爆装甲车冲回到尸群中去。车下全是行尸骨头和肌肤遭受碾压的碎裂声,再有的就是行尸和防暴车碰撞后产生的震动以及大片的哀嚎和怪叫。强子撞出了一块空地,我和二哥立马打开防爆车的车门将僵尸抬了上来。大批行尸没了命地往这边涌来,他们在后边张牙舞爪地追赶,纷纷爬到车上扒住车门,门缝里全是行尸的手,完全关不上,我和二哥手忙脚乱地一通乱砸一通乱踹,可是扑过来的行尸只增不减,强子也不敢开快,生怕我们被惯性甩下车去,眼见扑过来的行尸越来越多,他们就快爬上车来。 千钧一发! 我突然记起背上一直背着的胜邪,立马拔出宝剑一挥,扒住车门的十几双行尸的手臂全部断裂,掉下车去,车门终于关上。 “坐好了!”强子大喊一声,猛踩油门。随后,防暴车经历了很长时间的剧烈的震动,我们知道,这是它在冲撞,在碾压无数的行尸。我们清清楚楚地听到骨骼被碾碎的声音,听到怪物们的嚎叫。不知怎的,又恐惧,又兴奋。我和二哥靠着车厢瘫坐在地上,惊魂甫定,两人对视一眼,接着都哈哈大笑起来。 “冲吧!撞死这些狗娘养的!” 防暴车轰隆着,所向披靡地向前冲击。 归来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防暴车救了我们的命,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会永远守护藏书网我们。在一条荒凉的道路上,它最终还是由于燃油耗尽,毫不情愿地停了下来。 这是一条荒凉的道路,从防暴车上下来后,我们就清理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越野车。 “所…所幸是搁…搁这儿没油了,要…要是…是停在行尸群中央,那…那就惨了。”二哥边说边把越野车后座上.的一具干尸拖出来丢到地上。我没有说话,而是把遍体鳞伤的僵尸结实地绑在车顶。 二哥开车,强子坐在副驾驶。我一人坐在后座。 四周是荒芜的旷野,极目远眺,只有这一条歪歪扭扭的公路。 四周寂静的可怕。 连具行尸都没有! 但这条路是回家的路,我很清楚,沿着这条路一直开,就是京城,就是家。 或许是由于刚才一番恶斗太累了, 6211." >我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惊魂一刻 “咱们为什么不直接去医院,回这里干什么?” “开一夜车,我脑…脑子也有点糊…糊涂了,都忘了医院那茬了。” 车窗外是微明的天空。 黎明时分。 有点冷。 我是被?99lib?t>二哥和强子的拌嘴吵醒的,揉着眼睛,爬起身子,看到的是自己家的院门。整个人立马精神起来,真是好久不见了啊,我连忙推开车门往家里跑,强子突然从后面拉住我。 “等等,有些不对劲。” 听强子一说,我才冷静地往院子里看了看。院门大开,由于先前被大火烧过,所以墙壁上都是黑的。房楼上的玻璃也碎了,没有碎的玻璃上,墙壁上都是弹坑和弹痕。 二哥瞪着眼睛:“他们难…难道回来了?” 我皱着眉,握着胜邪,小心翼翼地走近房楼。房楼里特别混乱,像是经历过恶斗的战场。我们三人一起上到二楼,发现地上血迹斑斑,我和二哥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低吼声,很熟悉的低吼声! 在楼上! 我提着剑往楼上跑,三具行尸正在啃食一具尸体! 我的大脑瞬间短路一般,头皮发麻,胸口像是有血要喷出来,摇摇晃晃要倒,地上那是谁, 7238." >爸爸?妈妈?嫂子?还是紫萱?哦,天啊!我朝着三具行尸怒吼一声,举起胜邪向他们冲去,三具行尸见到活人,也立马腾地站起身,向我吼叫着冲来。我左劈右砍,登时将三具行尸砍去脑袋,他们同时喷出黑色的血液,倒在地上。.99lib? 爸爸?妈妈?嫂子?紫萱? 我..颤颤巍巍地走过去,尸体早就面目全非,脸已经被啃成了骨头,脑浆被吸尽,内脏也都被吃光,几乎只剩一个骨架。看到他身上残留的衣物,我突然间释然地笑笑,擦了擦额头的汗。 哈!是件外国军装!是个军人,不是他们! 尸体的手上攥着一个金属铭牌,上面刻着他的名字,是个外国兵。二哥和强藏书网子上楼来,他们看着地上的行尸和尸体,再看看拿着铭牌出神的我。 “医…医院的人来这…这干嘛?” “这不是医院的人,是个士兵。”强子走近蹲下身子,细心打量。 “我想,有一个人知道答案。” 重回医院 医院的广场无比寂静。 杂乱的荒草中是无数大蝗虫破碎的肢体。 女军官原来呆得那个研究所已经一片狼藉。容器罐都破碎在地,里面恶心的内脏和液体流了一地。墙边关动物的铁笼已经全都开着。 满地都是散落的子弹壳。 我正查看着周围的情况,二哥一脚踢飞一块内脏,那内脏已经高度腐烂,在空中断成两截,甩出恶心的蛆虫,撞到对面的门上滑落下来。 恶臭扑鼻! 门,嘎吱一声。 我强忍住呕吐感,屏息凝神地望着巨大的木门。 “砰!”一声巨响,两个穿着防化服的人突然推开门冲了出来。 啊!行尸! 我举起剑两下就将他们砍倒在地。这些研究人员怎么变成行尸里,我正想着,只见二哥和强子他们却惊恐又呆滞地看着我。我感到身后丝丝凉意,感到身后轻微的嘶吼声,一声接着一声。我浑身发抖地转过头去。 一大群行尸正站在大门后边,眼神残忍呆滞地望着我们三人。 “跑!”我大喊一声:“往回跑”,强子和二哥也跟着往回逃。行尸群凶狠地扑出来,紧追不舍,他们穿着家里那具尸体身上的军装,动作敏捷,身手矫健。我和强子边跑边抵挡。我们被逼到走廊通道的大门边,手忙脚乱地关上大门,将行尸群堵在门外,他们疯狂地冲击着大门,想要冲过来吃了我们。二哥用后背拼命地抵住门,我和强子也用手吃力地支住门。但面对行尸的冲击,我们显得分外单薄,分外的无力。大门哐当哐当的来回响着,行尸们的冲击力.就像攻城拔寨的大铁锤。每一次攻击都把门顶出一个大缝。 渐渐地,我们精疲力竭。 终于,行尸成功了,一只脑袋从门缝里伸了出来,脑袋怪吼着转动着看着我们三人,流着口水。 强子手起刀落把行尸的半张脸给削了下来。 我突然心生一计:“他们冲击的时候,我们就让开一条缝,让他们把脑袋从门缝里伸出来。” 果不其然。行尸冲击的时候,我们几个人都往后稍稍欠了一下身子,门被撞出一条大缝,十几只行尸头卡在门缝里。见行尸们卡住了,我和二哥便一用力,将行尸们死死卡主。强子抄起军刀,一刀一个,一瞬间就削下十几只头颅。 恶臭无比。 “还…还进去么?”二哥喘着粗气。 “必须进去,一定要找到那丫头,即使找不到,我们也要弄清楚安全区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们就这样抵住行尸一波波的攻击,直到冲击越来越小。门缝后面已经堆了好高的尸体,外面估计已经没有几具行尸。我给二哥递了个眼神,两人往旁片一闪,高高的行尸堆撞开大门,坍塌下来。果然,只剩几具行尸,我们三个踩着尸堆解决了剩下的几具行尸。随后一间间房间寻找女军官的下落。 很长时间过去,除了捡到一张工作证,一无所获。 我在女军官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强子一言不发地抱着军刀靠着墙,二哥又急又恼地拍着桌子。 “活不见人,死…死不见尸,难…难不成行尸把她骨头都给吃了!” 屋里没有电,监视屏也全都黑着?。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走了这么多房间,你们有发现配电室么?” 二哥一愣,整个人兴奋地跳起来:“暗…暗道。肯定有暗…暗道!” 强子点点头:“不错,即便没有暗道,我们找到配电室,打开监视屏,应该可以看看里面保存的监控文件,或许可以找到她的下落。” 到底在哪里呢?她?暗道?配电室? 我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办公室的天花板等于就是一面巨大的镜子,房间里的一切全都映射其中,我和镜子里的自己四目相对,随后,目光四处游移。 时尚大气的办公桌上竟然摆着一件红蓝相间刻着牡丹花纹的景泰蓝笔筒,笔筒中插着一支银色钢笔,多么奇怪的混搭呀!我坐起身子,伸手去拿钢笔,可银色的钢笔像是 7c98." >粘在笔筒里一样根本拔不出来99lib.。 “不是说去找配电室么,没…没事弄这破笔筒干嘛!” 二哥的大手打向桌子上的笔筒,笔筒并没有被打飞而是向左偏移了。 “轰隆!” 墙上巨大的显示屏裂开一个大缝。 我们三人都怔住了。 大缝后边是一条长长向上的楼梯,两边亮着灯。 二哥哈哈大笑:“我就觉得这…这丫头的办公室里有…有玄机。” 长长的楼梯一直往上,我们三个谨慎地大步向前。两边的墙壁上除了照明灯,空无一物。楼梯尽头是一面银色的金属门,没有把手,没有锁眼,只有密码器闪着诡谲的蓝光,上面显示着“磁卡感应处”。 “完…完了,死胡同!” 二哥沮丧地贴着门。 我也无奈地把手插进口袋里,靠在墙壁上。 “既然这样,我们就快走吧,这是死胡同,被行尸堵住可就逃不出去了!”强子说着往下走,二哥也跟着。 “等等!”我喊住了他们,就在刚才我把手伸进口袋里的时候,突然摸到了什么东西。 啊!那个工作证! 我掏出工作证,颤抖着将工作证贴着密码器,我们三人都屏息凝神。 “嘀。” 门开了!门开了一个缝! 我们激动的心剧烈地跳动着,这种跳动还夹杂着强烈的恐惧与不安。我们三个站在一排,我握着胜邪,强子握着军刀,二哥举着铁锨,我们轻轻地推开门。 可眼前的景象却让我们三个目瞪口呆,谁也说不出话来。 她的名字叫静雅 女军官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动 4e0d." >不动。 我小心翼翼地绕到她身前,我托起她的身子发现她还有微弱的呼吸,身上没有外伤,看来没有被行尸咬到,我们三个总算放下戒备,松了口气。 我走过去坐下,把她的脑袋搁在我小腿上,拍了拍她的脸。她微微睁开眼睛,似乎非常疲惫,嘴唇干裂。 “水,给我水。” 我轻柔地抱起她放在柔软的沙发上,强子端来一杯水,我端起她的头,小心喂她。她捧着杯子,咕咚咕咚地全喝了下去,她喝的太急了咳了几声后,她小声地对我说:“他们用毒气弹袭击了我们”。 “他们是谁?”我大声问道。 她似乎特别疲惫,眼睛温柔而迷离地看着我:“还能见到你们真好。” 说完话她又晕了过去。 这一刻我放下了对女军官的偏见,那个曾经强势大方的女军官好像消失不见了,躺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纤细柔弱的姑娘,她的头发散下来就像爱神的瀑布,脸庞俊俏秀美就像珍贵的水墨。屋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她的头发一片金黄,就像一个美丽的天使。我的心蠢蠢欲动,不知怎的,对她竟然心生一种怪异的情愫。 这些日子,我一直陪在她身边,照顾她,所幸这房间里bbr>储备有一切生存物资。女军官被我这些天的耐心照顾感动了,以前傲慢强势的态度也突然间消失了,她告诉我他的名字叫做梦静雅,大学毕业后就分到了这所研究所工作,她的父母也都是军人。 我问她研究所怎么会遇到袭击,她微微摇着头:“在我们去茅山的时候她们研究出了一种可以控制病毒感染的疫苗,后来有很多直升机在我们的医院盘旋,先开始我还以为是这些直升机是来送食物和药品的,谁这直升机上下来很多头戴防毒面具身穿迷彩服的人,突然破窗而入向研究室里投放了很多的毒气弹,我带上机密文件躲进了密室,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我安慰着她:“没关系你这几天好好休息,等养好了身子咱们再作打算。” 说完我扶着她慢慢躺下,看着她安静地睡着。 在我照顾静雅的这段时光里,我觉得是我人生中一段非常美妙的时光,外面是残忍的世界,是怪物,是屠杀,在这个小小的密室里,在这个短暂而安宁的片段里,我和静雅享受着难得的静谧。真希望这一刻能永远停驻。不再去面对外面的残酷,不再去过朝不保夕,担惊受怕的日子。这种温柔舒适的日子我从来没有体会过,紫萱不曾给过我这样的感觉。 啊!紫萱!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脑海中闪过紫萱,整个人大惊失色,我怎么能,怎么能想别的女..人,紫萱才是我要娶的人。哦,天哪!我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看着睡着了的静雅,想着远方的紫萱我的心杂乱交错着,我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我不可以对静雅动心思,不可以,我不可以成为这样的人。 抗体 经过几天的调养,静雅终于可以下地行动了,她恢复了研究所的电源带着我们一起来到了她的办公室,她熟练的操控着监控设备,很快找到了研究所受袭那天的视频。视频里出现了几个穿着防化服的研究人员,他们正在给小白鼠打针做实验,突然房顶的排气通道里跳下两个人向研究所里扔了两枚毒气弹,紧接着又有几个穿着外国军服的人破窗而入,这些人拿起枪对着研究所的实验人员就是一顿疯狂的扫射,几个穿防化服的人根本没有防备瞬间就被打死了,随后大量的外来士兵从不同的入口出现,能看得出来,这些人对研究所的地形了如指掌,看得出来他们是根据地形精心策划的战略,下面出现的画面就是研究所里的士兵拿起枪进行反抗,但研究所的士兵寡不敌众,不一会就被外来的士兵歼灭掉了,仅剩下的两名研究人员按下了一个按钮,靠在墙壁上的铁笼突然全部打开,里面的行尸犬飞快的蹿了出来,外来的士兵一下子乱了阵脚连忙对着周围的行尸犬扫射。这时只见几个气急败坏的士兵打死了两个援救人员,随后的画面很杂乱,枪声和惨叫声混合在一起。混乱中一个士兵跑到被打死的研究人员的身后,拿起一个银色的保温瓶一样的东西,静99lib.t>雅告诉我们被拿走的这个培养瓶就是他们一直研究但尚未成熟的J抗体,剩下的士兵拿到抗体后纷纷撤退,只留下几个被行尸犬咬伤的士兵。 静雅看完回放的视频,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再坚强的女人,毕竟还是女人,她抱着我痛哭起来,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二哥和强子看到静雅悲伤的样子默默地走出了她的办公室。 静雅摸去脸上的泪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故作坚强地看着我:“这里已经是过去了,再待下去也毫无意义,走现在我们就去安全区。” 安全区 “原来黑点竟然是僵尸,太不可思议了!”静雅开着直升机,她穿着一条迷彩裤,上身穿着一件墨绿色的背心,凸显出高耸的胸部,脚下套着黑色军靴。她咯咯地笑着,听着二哥坐在后面胡吹海吹自己在茅山的英勇。也不知道静雅是真得被逗乐了,还是在笑二哥的结巴。 我坐在副驾驶位上安静地看着静雅的侧脸,多么美丽坚强的一个女人啊。 我摇了摇走神的头!自己又差点想偏了,我除了紫萱,不可以有第二个女人。紫萱,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不知道有没有想?我。等到了安全区,我不会再离开她,我这么想着又凝神看了静雅一眼,心中突然生起一阵莫名的酸痛,不再望她。转过头看着机窗外,源源不断的树林,偶尔会有几具行尸闪现。 过了很久我们终于飞过了茂密的树林,我看见了大海,大海的前方竖立着高高的城墙,这些高大的城墙四周合围大约有几万亩地,从空中俯视下面,这城墙的里面就像是一个缩小的城市,机场上放置着几辆大型的运20运输机,船厂建在旁边,城墙上站着很多士兵,国旗在风中飘扬着。 我们的直升机越过高高的城墙,只见广袤的平地上是人们居住的地方,这里有很多的简易房和帐篷。 “到了,我们终于到了。”我高兴地喊了出来。 我们在一位士兵的指挥下降落在一个平地上,这时几个穿着军装的人向我们的直升机走来,静雅下了机,对着一个穿军装的中年男人敬了一个军礼,那中年男人对着她点了点头,我们跟随着静雅一起下了飞机,那带头的中年男人笑着对着我们说:“你们几个就是到茅山探查的小战士?,真是年轻有为啊。”静雅严肃地对着我们介绍道:“这是我们的安全区司令员,张军权张司令。” 我握着张司令的手说:“你过奖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张司令拍了拍我的胳膊:“好样的,小梦让这小子给刘局长做助理你看怎么样?” 梦静雅点了点头然后小声地对我说:“安全区里面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 这时站在张司令身后的独眼胖子吐了口痰向我走来:“我是安保局的局长刘健忠,”他很不耐烦地看着我:“跟着我干机灵点,我可不要吃干饭的。”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张司令对着一个士兵说道:“你先带他们去居民区让他们和亲人团聚去吧。” 我谢过张司令跟着年轻的士兵一起来到了居民区。 这里的居民区分为两种,一种是帐篷一种是简易房,士兵带我们来到了简易房,只见二嫂正在一个蓝 8272." >色的简易房门前洗衣服。 “媳妇儿,媳……” 二哥激动地喊着二嫂,只见二嫂张着嘴傻傻地看着二哥,一言未发。我回……回来了。二哥接着说,二嫂捂着嘴转眼间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妈爸我们回来了,”我冲着屋里喊道。 只见老妈和老爸从屋里跑出来,老爸攥着拳头,老妈哭着喊着我的名字,欣喜掺合着压抑很久的悲伤,在我们团聚的这天终于爆发了。 看着老妈老爸头上的白发,看着他们满目沧桑的样子,我的心就像被万剑刺穿一样的痛,那天的我给老爸老妈跪地磕了头,那天我看着他们睡着才离去,我知道我欠他们的太多太多了。 睡过了一个难得祥和安逸的好觉,起来看到二嫂准备了一顿很丰盛的早饭,老爸老妈二哥还有强子都坐在桌前等着我一起用餐。 “大……大宇快点就……就等你了。”二哥说着已经动着筷子吃了起来。 我坐在老妈身边一边吃着菜一边问:“紫萱怎么没在?” 老妈放下筷子看着二嫂,只见二嫂的脸通红,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紫萱怎么了,和我说说。”我心头一哆嗦。 “她……”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把二嫂的话打断。 “你好,我们是安保局的。大宇在家么?” 我站起身把门打开,只见两个穿着白色制服的人站在门口。 “你是大宇么?”一个穿制服的人问道。 我点了点头。 “刘局长让你去安保局报道。” “现在么?” 两个人点着头说:“就是现在。” 阴谋 “孩子,安保局维护着安全区的治安,是个好地方。”老妈肯定地说。 “ 597d." >好吧。”我跟随着两个安保局的人来到了一个用轻钢骨架复合着彩钢板搭建成的三层简易楼。我跟着他们直接上了三楼,走到最里面的一个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开着,只见胖胖的独眼局长坐在里面。“叫他进来吧。”刘局长的声音很低沉。 我站在他面前看着这个看似腐败的刘局长,他的右眼扣着一个黑色眼罩,挺着大肚子,手里拿着一根雪茄上下打量着我。 “张军权让一个毛头小崽子给我做助理,真他妈可笑>藏书网。”说着他吐了口痰指着我:“你以前干过治安侦查的工作么。” 我摇了摇头:“没干过。” “那你就先在夜巡队里了解了解安保局的基本工作吧。”说着他拿起电话拨了起来,“夜巡队长你上来一趟。”不一会一个只有一只胳膊的人走了进来。 “局长有什么事么?” “他是张军权指给我的助理,我想让他先跟着你,了解了解安保局基本的工作。” 只见那独臂队长瞪着眼睛不解:“张司令的人,来我们夜巡队,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安排一下,今晚就让他上岗。” 独臂队长做了一个立正的姿势,“是。”转头看着我说:“走,我先带你看看安全区的重要巡逻点。” 独臂队长带我转了转安全区主要巡逻的几个地点,居民区分为帐篷区和简易房区,物资区,集市,还有军区,独臂队长告诉我,我们办案巡逻只可以在军区的外围,院内是不可以进去的,如果非要进去必须要得到军方的许可。 随着在海面消失的夕阳,我们终于转完了整个安全区。 “好了,你准备准备和其他警员夜巡去吧。” 回到安保局,几个夜巡的警员正在整理巡逻的装备,他们腰间挂着一把警棍,各自拿着一个手电筒正要准备出发。 夜巡队长叫来一个中年人说:“这是新来夜巡队报道的,你们今晚带着他一起去夜巡。” 那中年男子看着我,叹了口气说:“这么年轻就派到夜巡队了。” “少废话,”独臂队长大声吼道:“少说话多做事,晚上再有人失踪就拿你是问。” “队长您息怒,您息怒。”那中年男人对着夜巡队长鞠了几个躬,转身对着我说:“走吧,孩子,跟我们着几个老家伙夜巡去吧。” 我跟着夜巡队一起出发,这个夜巡队加上我一共才七个人,除了我以外都是五六十岁上了岁数的。他们一边走一边聊着天:“这孩子得罪谁了,怎么分到咱们夜巡队来了,这么年轻就做了这送死的工作真是糟蹋啦。” 我向前迈步了一大步走到这些夜巡队员当中,不解地问道:“我刚才听几位大叔说这是送死的工作?我刚来安全区,什么都不知道,几位大叔能给我讲讲么?” “孩子你有所不知啊!”一位长着连毛胡子的人说道:“这安全区,到了夜里总有人失踪,安保局到现在也没能查出任何线索,最近我们的夜巡队夜巡的时候也会有人莫名其妙就失踪了,以前咱们队里有二十多人,现在就剩下我们几个老家伙了。”那人正说着突然一个黑影从我们的眼前跑了过去,我刚要去追,这时长着连毛胡子的男人拽住了我:“别去,咱们就当没看见,保命要紧啊。” “什么没看见!”我对着他们怒吼道:“我算知道安保局为什么总是查不出线索来了,全是你们这种胆小怕事的人来办案,像你们这样永远也查不到线索。”说着,我跟着黑影的方向跑了过去。 我一边跑一边抽出身后的胜邪宝剑,只见那个黑影跑到一个大的简易房前突然不见了,我追过去寻找着黑影的足迹,这时大的简易房里突然传出了几个人男人对话的声音。“明天我约张军权来我家吃饭,你们躲在柜子里,只要听见我把杯子摔到地上,你们就冲出来干掉他。” “哈哈,刘局想的就是周到,我就说么,这安全区的司令早晚是刘局的。” 我瞪大了眼睛,难道这独眼胖子刘健忠要对张司令下手,我收起手中的宝剑慢慢地离开了刘建忠的简易房,向军区跑去。 委任状 我边跑边回忆着独眼刘建忠的话,我知道这事情一刻都不能耽误,我大喘吁吁地跑到了军区的门口,只见一个站岗的士兵端着枪走了过来:“干什么的!” 我……我找司令员有……有急事。” “有什么急事,我们司令员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我扶着双腿喘着气:“真有急事,性命攸关的事情。” 站岗的士兵用枪指着我说:“没有上级的命令,不管有什么事情你都不能进去。” 我焦急万分:“这事情关乎张司令的性命。” “让他进来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军队的大门里传了出来。 梦静雅! 站岗的士兵见到她,跑过去敬了个礼,只见静雅和站岗的士兵说了些什么然后招手让我过去。 我把今晚巡逻遇见黑影后来又把刘局长的阴谋全都告诉了静雅,她点了点头说会转达给张司令的。 把这件要紧的事情说完,看着静雅的样子,我心里仿佛有很多的话要对她讲,她也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我,宝石般的圆月,在云中穿行,淡淡的月光浪漫地洒在辽阔宽广的大地上。 我们就这样在月光下站了很久很久,谁也不肯先离开,直到换岗的士兵从我们的身边擦过,我才缓过神来。 “我还要夜巡,不能在这呆太久,我先回去了。”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静雅说完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慢慢逐渐见走远,我也转身离开了军区。刚出军区大门,几个夜巡队员跑了过来。 “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呢,你怎么跑军区来了,没和你说这儿不让进么,你不想99lib?活了。” 我跟他们说没找到黑影,后来迷了路不知道怎么就跑到军区了。 我们巡完 903b." >逻已经是凌晨五点了,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安保局的宿舍,衣服都没脱就躺下睡着了。> 我起来时已经是中午,宿舍里站着很多警员,他们把我围成了一圈等着我醒来,开始看到周围有这么多人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我揉了揉眼睛一下子坐了起来,“你……你们想要干什么?” 这时那个带我夜巡的连..毛胡子走了过来告诉我说,今天早上刘局长和两个亲信死在了自己的家里,张军权司令钦点你来接任安保局局长的职务。 他说完带着其余的警员一起鼓起掌来,我还没有那过闷儿来,这时只见静雅走了进来,“大宇,这是张司令给你的委任状。”我接过委任状还没有打开,静雅向我挤了个眼,“好好干哦。”说完就带着两个士兵离开了。 警员们散去后,我让独臂的夜巡队长,和他上年纪的手下去..做了文职,然后把强子调到了自己身边,安排他做了夜巡队长,并且给强子调来了很多年轻的男警员。我知道想要调查失踪人员的下落,晚上的夜巡是整个线索的突破口。所以必须交给自己信任的人。 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 这些天一直在忙安保局的事情,好几天都没有回去看看二老了,强子建议我去安全区东边的集市,给二老买些吃的用的。其实不用强子说,我知道我该回家看看了,我走出安保局,来到了人来人往的集市,这个集市虽然不大但是东西却很全,吃的穿的用的样bbr>99lib?样都有,我走到一家卖衣服的摊位想给爸妈买几件衣服,正打听着摊主衣服的价格,突然身后传来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我喜欢这件,我觉得这件衣服很适合我。” 我的心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心跳的好快,是99lib?她,我激动的转过身去,只见紫萱拿着一件鲜艳的连衣裙正在比试着,那一刻她同时也看到了我,手中的连衣裙掉落在地上。 “你干什么呢,紫萱?”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儿站在紫萱的身边问道。见紫萱没有理会他,那男孩捡起地上的衣服搂着紫萱的腰说:“怎么了宝贝?” 看着紫萱身边的男孩,我终于知道二嫂和爸妈为什么不告诉我紫萱的下落了,我紧锁眉头,心里流着悲愤的血,我似乎已经听不到集市里喧哗的声音,好似这个集市里只有紫萱和她身边那个高大帅气的男友。 “大宇,”紫萱喊着我的名字。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曾经那个对我依依不舍的紫萱,曾经那个在我怀里哭泣的紫萱,那个笑容灿烂如天使般美丽的紫萱,竟然选择了背叛。 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透骨酸心的眼泪流下来,这一刻我仿佛明白了99lib?,没有任何人是不可代替的,也没有任何的东西是必须拥有的,一个让我豁出生命都要保护的女人,到头来得到的也只是一些残留的回忆,我转过身选择了默默地离去,这是我能给她的最后的爱——放手。 不可思议的举动 我站在家门口调整了一下自己,不想让家人看到我伤心难过的样子,走进屋老妈老爸见我回来显得很高兴,问着我工作的情况,我和他们简单地说了说最近安保局发生的事情,老爸老妈听完后非常的开心,我陪着家人吃完晚饭,又回到了安保局因为今晚我要和强子一起去夜巡。 我把夜巡的警员全部换成了高大健壮的年轻人,他们各个都跟大奎差不多,安保局因为只保障安全区内部的安全,所以从上到下都没有配枪的,每人只有一个警棍,强子还拿着他那锐不可当的军刀。 晚上九点我们准时出了安保局的大门,强子在前面带队,我在后面观察着四周的动向,今天的夜晚还像往常一样的平静,我们转了安全区的大半圈,这时只见物资区的库房门口传来了一声可怕的哀嚎声。 呃…… 听到这熟悉又恐怖的叫声,我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安全区里怎么会有行尸。” 强子拔出军刀,然后示意他的夜巡警员拿起挂在腰间的警棍。 我们跟随着声音跑了过去。 只见库房旁的路灯下有两个士兵,他们把一具被扒光的女行尸捆绑在电线杆上正在对她实施强奸。 “你们在干什么?”我大吼一声。 两个士兵听到我的声音并没有感到害怕,他们不屑一顾的提上裤子端起枪对着我喊道:“你们他妈是干什么的,敢打扰老子的好事。” 我走上前去对着士兵说:“我是安保局的局长,你们怎么可以把行尸带到……” “什么他妈的狗屁局长,管得了我手里的家伙么?” “你怎么跟我们局长说话呢?”一个夜巡的警员站了出来。 我摆手让他回去,然后对着强子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强子让他的夜巡队员向后退了几步。 “这位兄弟这事让你们司令知道了可就不好了。”我对着站在前面的士兵说道。 “呵呵”前面的士兵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我们司令早就……”他的话刚说一半好像想起了什么又立刻停止了。 “既然这件事被你们看到了,我想安保局也该换换人了。”说着两个士兵把枪举了起来。 “助手!把枪给我放下。” 只见又一个穿军装的男人走了过来,透过月光我看到这个男人正是那天在集市上站在紫萱身旁的男人。 两个士兵见到他行了个军礼,看样子这个男人应该是个军官。 男军官背着手向我走了过来,“不好意思,我没有管好我的士兵,让你受惊了。” 我不知道这个情敌想要做什么,我站在原地没有做声。 男军官看我没有回答他的话,便走到我的身旁:“我叫薛锦浩,掌管物资>.99lib?区的大小事宜,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大宇。” “你的士兵……” “这个我会处理,我只想谢谢你,以前紫萱总是跟我提你,说你保护她,对她……” “好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只想知道你怎么处理这件事。” 薛锦浩点了点头:“果然是个痛快人。” 4ed6." >他掏出身上的手枪装上消音器对着女行尸的头连开了两枪,转过身看着我:“解决完了,至于这两个士兵,我会在军事会议上处理他们。” “好,那这里要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告辞了。”我转身让强子他们收起武器回去。 “等等!” 我转过身去:“还有什么事么?” “谢谢你的成全。” 我笑着摇摇头转身带着夜巡队离开了。 我带着夜巡队直接回到安保局,没有再继续巡查,我把强子留在我的办公室,让其余的夜巡警员回去休息。 “这种活死人的病毒是通过血液,唾液和性交传播的,这几乎人人皆知的事情,军队里的人怎么会不知道?。”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还没等强子说话,梦静雅神不知鬼不觉地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这里的军人确实有问题。”她把一些照片扔到了我的桌子上,“这是在刘建忠家里找到的。” 看着办公桌上的照片,我万分惊异,照片上,张司令和五个军官正吃着一具尸体,其中一个军官竟然是刚才那个薛锦浩。 我又抽出其余的几张相片,都是张司令或者军官在分食死尸,他们吃的这些死尸正是失踪的百姓和安保局的夜巡人员。 看完这些照片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这照片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静雅拿起桌子上的一张照片:“这..是张军权派我去杀刘建忠的时候,我在寻找他谋反证据时,在他的床下发现的。先开始我并不相信这些照片的真实性,那时我觉得这是刘建忠用来污蔑张军权的证据,但是后来我无意中在军备库里发现了袭击研究所的外国军装和防毒装备,我才起了戒心,一直在调查这件事。” “他们为什么要袭击你的研究所,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先开始我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后来得知安全区里面的百姓总是无缘无故的失踪,还有你还记得那些穿着外国军装的人拿走了研究所尚未研究成功的病毒J抗体么?” “恩,记得。” “那个J抗体虽然可以让人不会感染上行尸的病毒,但是J抗体还保留了行尸的部分习性,用过J抗体的人就像吸毒的人一样,对人肉有着不可抗拒 7684." >的依赖性。” 坐在我旁边的强子突然站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安全区里的士兵大多数是有感情,有思想的行尸,安全区里的百姓是他们养着的食物?” 梦静雅点点头。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看着静雅说:“安全区里的军人都是张军权的人而且他们每个人都有枪。” “先想办法离开这里,然后在把安全区捣毁!” “城墙的周围全都有重兵把守,根本没有出去的机会,再说安全区里还有这么多无辜的百姓,咱们自己逃走,他们怎么办?”我不解地问。 “顾不了这么多了,你要想让你的家人朋友活着就必须有牺牲,明天你找个借口让安保局的人把安全区的码头封锁了,然后让你的家人和亲信上船离开。” “封锁码头这个不难办,但是这么大的动静张军权肯定会发觉,到时候就怕自己没有逃出去,却把大家都害了。” 静雅把手插在胸前:“这个我早就想过了,我去找张军权,找机会干掉他,让军中大乱,咱们来个声东击西,你们趁机离开。” “不行,那你怎么办?我不能丢下你。” 静雅微微的摇摇头:“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必须听我的。” “这件事我不能听你的。”我站起身看着静雅,然后扭过头看着强子:“你现在就回去告诉二哥,让他明天带着我家人去码头,我和静雅明天一起去趟军营。” “那我呢?”强子认真地看着我。 “你和二哥他们一起走。” 强子看我坚定的眼神,没有再说话,叹了口气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我走向静雅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她的身体是如此温暖,我闭上双眼,嘴贴在她的唇上深深地吻了她,过了好久我们才分开彼此的唇,那一夜我对她许下了诺言,那一夜…… 全部毁灭 第二天我发布了封锁令,理由是在码头发现了前安保局局长刘建忠的余党,封锁现场在没找到刘建忠的余党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入。 我把安保局的警员全都派了出去。安排完局里的事情,我和静雅一起来到了张军权的营地。 “干什么的?”一个站岗的士兵挡在门口。 “大胆!连我都不认识了?”静雅对着站岗的士兵喊道:“我要去见张司令给我滚开!” 那站岗的士兵伸着手:“司令下了指示,梦静雅参谋和安保局的人一律不得进入。” “什么,”我指着站岗的士兵吼道:“我看你?是活腻歪了,知道我和张司令是什么关系么,我找他有要紧事。” “什么事情都不行。”站岗的士兵斩钉截铁。 我和静雅互相对视了一下,只见静雅把手放在腰间准备掏出挂在身上的枪,我也把手放在身后准备抽出藏在衣服里的胜邪。 “你们在干什么呢?怎么不进去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我回过身只见薛锦浩走了过来。 “不是和你们说了么,跟门卫说来找我就行,怎么又提起张司令来了?” 我和静雅不解地看着薛锦浩,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站岗的门卫给薛锦浩敬了个礼说:“张司令下的指示,不能让他们进去。” “他们是来找我喝茶的,小兄弟通融一下,”说着薛锦浩从兜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在了门卫手上,我没有看清是什么,但很像是人的手指。 “这个……,好吧,但别让司令看见。” 薛锦浩挥了一下手示意我们跟他进去,我和静雅一直保持着警惕,不知道眼前的这个薛锦浩是敌是友。 我们跟着他走进了军营,见左右没人我小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薛锦bbr>..浩转过身对着我笑着说:“谁说我是在帮你们,我只是在帮紫萱。”说完他走到我的身旁贴着我的耳朵轻声说:“我让紫萱去码头了,好好照顾她。” 我瞪大眼睛心里一头雾水,他怎么会知道的。 “好了别耽误时间了,张司令就在这大房子里,赶快进去吧。”薛锦浩说完转身离开了。 我和静雅一口气跑到了张军权的巨大的办公室,只见他坐在一个深红色的国王椅上,空旷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静雅见到坐在椅子上的张军权并没有多说话,直接掏出腰间的手枪连开了几枪。 张军权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弹痕:“我日防夜防,没想到真的还是家贼难防啊,梦参谋你忘记我是变异的行尸了,这几枪打在我的身上好像挠痒痒一样。” 张军权的话音刚落,静雅举起枪对着他的头又连开了两枪。 张军权的头连中两枪后,不屑一顾的摊出双手:“我说过你的子弹打在我身上好像挠痒痒一样。” 我拔出身后的胜邪宝剑刚准备冲过去,只见张军权按了一下椅子上的按钮,他身后的墙壁慢慢落下,只见一个巨大的玻璃后面,有数万具行尸正饥肠辘辘的看着我们。 “张军权你要干什么?”我大声地喊道。 “这条通道本来是我作为逃生用的,但这秘密的通道却被可爱的行尸发现了,最近我才发现,我可以和他们沟通,他们竟然听从我的命令,这些行尸可比我的士兵可爱多了。” 趁着他说话的功夫,我快速跑向他的身边,手起刀落,张军权的脑袋被我胜邪砍了下来。 “哈哈哈!”他的脑袋一边在地上滚动着一边大笑。 这时只见他的身子还在动,右手的手指按下了一个开关,巨大的玻璃门慢慢打开,数万具饥肠辘辘的行尸从玻璃门里冲了出来。 “快跑!”我拉着静雅的胳膊冲出了张军权的办公楼直奔安全区的码头。此时身后传来了,哀嚎,嘶吼,惨叫,伴随着四周此起彼伏的枪声。 数万具行尸,像潮水一般涌上了街头。周围的士兵突然间也变成了行尸,我和静雅一边砍杀着行尸一边跑向码头。 安全区的码头也是一样的狼藉,变异的军人和安保局的警员厮打在一起,看着警员越来越少我扑过去,用剑砍死了几具正在吃人的行尸,但更多的行尸扑了上来,我知道我救不了任何.99lib.人,我拿着胜邪一路砍杀,行尸的数量越来越多,刚死的人又爬起来接着咬人,看着近在咫尺的码头就是冲不进去,这时一个黑影窜了过来,只见强子来到我身边,他奋力砍杀着我周围的行尸,“大宇,咱们杀条血路冲出去。” 我拽着静雅跟在强子身后左突右杀,越战越勇。但越来越多的行尸组成了一片看不到终点的行尸海洋,无数的行尸把我们淹没了。 阅兵军刀和胜邪剑终于再也挥?不动了。我们将周围杀出了一块空地,半径五十米内全部是数千具行尸的尸体。 声嘶力竭,筋疲力尽,我和强子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我把剑丢在地上,仰着头笑了起来。 行尸大军正在慢慢逼近。 “强子,能有你这样的兄弟,我大宇这辈子值了。” 强子,擦了擦额头上的血,微笑着看着我。 “哥,来世再做兄弟!”说着只见强子挥起刀自刎,鲜血喷射而出,染红了他的上衣,他身子向后仰了过去,眼睛盯着高高的天空,微笑着离去了。 “大宇!”我还没有来得及悲伤,静雅在我的身旁突然喊着我的名字,我一回头,只见她整个人已经慢慢地倒 4e86." >了下去,腹部插着自己的匕首,我抱着她坐在地上,眼泪已经沁湿了她整个脸颊,她微笑着递给我她的手枪:“还有一发子弹。”她说话的时候喉咙哽咽,嘴角流着血,明亮的眼睛变得越来越暗,但她却还在努力微笑着看着我。 我接过静雅的手枪,在那一刻我终于控制不住了,我把她抱在怀里失声痛哭,悲伤中掺和着不舍和愤怒。 尸群越来越近了。 我吻着她的嘴唇,尽管行尸的撕咬,心灵的痛远远超过了身体上的疼痛——撕心裂肺的疼痛。 “砰!”我耳朵最后听见的声音,是一阵枪响! 重新来过 咚咚咚! 历历在耳的敲门声越来越大。 我猛地坐起身,发现身上像刚洗过澡一样,湿淋淋的全是汗水。 啊!是一场梦,一场伤心欲绝的梦。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 “谁啊?” “快递!敲老久了!” “哦,来了,来了!” 屋外的雾霾还是那么的严重,昏黄昏黄的,看不见太阳。不知怎么了,我竟然喜欢上京城的雾霾天,在这如烟笼罩的城市里,看着忙碌的人群,我开心地笑了,因为我知道我还活着,活着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想想以前总是抱怨这恶劣的天气,抱怨这平凡的命运,现在想想平凡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记得净空大师说的一句话,当我抱怨自己没有鞋子穿的时候,我发现有的人却没有脚。 我把快递拆开看着这个精致的小盒子,仿佛自己又进入了梦里,我的心生起了一种莫名的酸楚,梦静雅这个像梦一样美丽的名字深深地刻在我的心里。 “叮铃铃。” 手机的铃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你好,宇总,我是人事部的小张,小刘给我打电话说要请假回津市,探望她生病的父母。” “知道了,哦,对了,你告诉同事们忙完手头的事就下班吧,放你们一个星期的假,你们也该回去探望探望自己的父母了。” “真的!”小张兴奋地喊道。 “恩,真的,你们做完手头的工作就赶快回去吧。” 刚挂断小张的电话,手机又响了起来。 “宇哥,我是大奎,今晚我和强子找你打台球去啊?” 大奎的话让我再一次想起了一个梦,一个做了很久很久的梦,久到我已经分辨不出哪个是幻境,哪个是现实。 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很多的画面,我回绝了大奎和强子的邀请,拿起手中精致的小盒子走出了家门。外面下着小雨,我并没有在意,因为我要给紫萱一个惊喜,我一边想着一边走向她家的超市。 到了她家超市的门口我愣住了,她正挽着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从超市里走出来,我们正好碰在了一起,我和她在人行穿往的过道上,面面相觑地站了很久。 我又想起了那个梦,我淡淡笑了,转过身长呼了一口气,感觉轻松了很多。 这个夏天的夜晚居然这么的冷,小雨滋润着大地,同样也打湿了我的心绪。 街上的人越来越少,显得世界是那么的空旷,人是那..么的渺小。 “先生!”身后传来一声姑娘的呼喊。 我没有理会她,低着头继续感受着为人洗刷心灵的小雨。 “先生,你东西掉了?” 我摸了摸口袋,小盒子竟然不见了。我转过身,正要道谢,整个人却霎时愣住了。 “静雅!” 姑娘温柔地笑着:“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 绵绵的细雨在夜空中飘落,好似在伴奏着一首动人的歌。 在很久很久以前,你拥有我,我拥有你。 在很久很久以前,你离开我,去远空翱翔。 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我总是在这里盼望你。 天空中虽然飘着雨,我依然等着你的归期。 …… “我问佛:世间为何有那么多的遗憾?” “佛曰:这是一个萨婆世界,萨婆即是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的幸福,你也不会体会快乐。” “我问佛如何让人们的心不再感到孤单?” “佛曰:每一颗心生来就是孤单 800c." >而残缺的。多数人带着这种残缺度过一生:只因与能使它圆满的另一半相遇时,不是疏忽错过,就是已经失去了拥有它的资格。” “我问佛:如果遇到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怎么办?” “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