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于斩记》 第1章,星辰世界 最古之时,虚空玄玄,广目无端,本无光无维,无响无声。 忽有一日,虚空振动,终有二者初生,一曰“元”,一曰“化桎”。 元生而纯善,化桎则内怀恶意,未过几时,化桎就张开欲望之口,吞元果腹。 元于化桎胃中并未立时消融,反而被激出一股“又生力”,使之,便直接剪破了化桎身体重归虚空,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也被后世称为“剪化之战。” 化桎身体被毁,其情恹恹,恼性之下,是自绝而亡。 元本不想杀了化桎,可是化桎却因为元损害了他的身体而自绝于虚空,元为了缅怀化桎,便决定以他的尸身改造出一方世界,以保留其血脉。 经过元漫长的岁月耕耘和无数次的失败之后,因化桎而得名的桎世界慢慢成型,桎世界中也诞生了无数的沾染了化桎血脉的虫类。 元见得其成效,大喜!遂又拿身作本造就了其他七类生命,至此“虫鱼草木人禽兽奇”八类生命竞相现世,元素来公平,便不分贵贱的将所有生命统称为剪化形者。 而后,元心中又预想造就七个可以互相无障碍往来的“大星辰世界”作为自身血脉的延续之地。 在元刻苦不坠的努力下不挽琉璃世界、未来世界、元世界、白之柱世界、远古世界、沱洺世界相继成型,在只余最后一界未成之时,突有白之柱世界“凤山八部”中的“嚎众一族嚎闪”谣传元准备谋害所有剪化形者为最后的大星辰世界解体筑基。 而后,嚎闪便游说伙同凤羽盲、利多驮、盘伽子腐、栗山王、南珠侍、高声茶王、底历尸这七个同为凤山八部的种族并其他不具名的百万剪化形者前来诛杀元。 可是,这种浩大的声势和恶意的讯息根本不可能瞒得住元,闻讯之后的元只好提前放弃了最后一界的竣工之举,早早做出谋划,当凤山八部与百万反叛的剪化形者来时,则反被动为主动携草创的“迪山派”与各“善势力”一起给予了敌人先锋部队迎头痛击,元更是凭借着剪头杖、化决衣、宇道球、清虹瓶这四大剪化具驰骋战场,罕逢敌手。 最终,鏖战之下,元及其跟随者以微末优势获胜,百万不具名的剪化形者被尽数剿灭,这场大战也被后世称为“造世之战。” 元更是依此契机决定设最后一界为囚恶之界,将其定名为第八狱世界,并打算倚仗此界达到拘禁凤山八部的效果,以警后人。 元将凤山八部分别投入第八狱世界的寒冰狱、落雷狱、水淹狱、火烹狱、脱皮狱、罡风狱、割耳狱、烂桃花狱这八大奇特地域内,每日受自然之灾,挺刑不过者则子嗣无有延续,至此,包括桎世界在内的八个大星辰世界得以全部成型,倚靠“幻界甬道”互相往来,元将它们合称为八形平等大世界。 在八形平等大世界定型之后,元也开始着手文教,首先元将剪化形者们的“初生力”定名为“剪化宇清。” 经过多年钻研,元认为剪化形者们所携带的这种初生力是一种每个剪化形者都具备的承载智慧存在,一般肉眼难见,可以与外界交互,具有相当的唯一性、成长性与排外性的八集合有形触动波。 他也是施展“剪化决、剪化技”的唯一力量来源,通常只有掌握他的剪化形者才能观察到他的形态,初始时他会像天边飘渺的云雾,又似那未逸散完全的光点,无常无定,变化万千,只有在剪化宇清达到九百万级之后才能根据自身形象具现出一定的面目。 除此之外,剪化宇清还具备了一定的属性特质,即烈、空、跋气、七元素、宙、无、圣、宇这八大属性。 当然,这八大属性并非是每个剪化形者都一定具备的,而是这八种属性会在剪化形者降生伊始被随机激活,其激活的属性量一般为一到七之间,而后八形平、辉八形、天杀怪、地玄支、阴儿河、嗔宝焰、西斑斓、箴言道这八形的区别修形也必须依照其属性分化来完成。 目前最时兴的剪化宇清计量单位是“级”,除了辉八形与嗔宝焰之外的剪化形者们还可通过功课修形、食补、药补、香补、采补等等方式将剪化宇清最高提升至一千八百万级。 而元在化桎腹内被激出的又生力则被元称为“浊成金光,”满级为一千五百万级。 浊成金河又名不死光,他是一种只有剪化宇清满级的八形平才能觉醒的不会被任何攻击伤害的八形内触动波,与剪化宇清互为表里,并会随着剪化宇清的死亡而消失。 浊成金光的修形可以说是最稳妥且最耗时的,因为浊成金光的修形是不能借助任何外力的,且根据正常情况来说,浊成金光每日的成长最多也只可能是一级,当然,浊成金光的存在也并不是只有限制性而没有特殊性的,他的特殊性就在于其无视防御的能力上,也就是说与这种觉醒了浊成金光的八形平交战是最为凶险的,一旦被其攻击命中,那么,所受到的就是非死即残的真实伤害。 就这样,又过了不知年,元也因为倦累世间,在留下“辰星震荡乱世际,三间三劫跨界来,八形平等皆磨难,玄干授命乾坤捱”四句箴言之后消体而去。 在元故去以后,为了纪念元的不世之功,在八形平等大世界各势力的促成商议下决定追封元为“剪化宇清破浊元祖师。” 随着元的离去,“祖师历”也在八形平等大世界正式施行开来。 祖师历!一个铸犁为剑的时代,完全依靠武力解决着当代的所有大问题,而“剪化宇清”则是剪化形者们的“最初兵器。” 所有的一切终将从这里开始! 剪化宇清属性为烈,能觉醒浊成金光占据高等级优势的八形平。 剪化宇清属性为空,能在最短时间获得最上限力量的辉八形。 剪化宇清属性为跋气,可以通过吞噬其他剪化宇清成长且拥有混合修形体系的天杀怪。 剪化宇清属性为七元素,可以掌握风雷金木水火土七种元素力量的地玄支。 剪化宇清属性为宙,可以操控时间的阴儿河。 剪化宇清属性为无,不具备剪化宇清成长性,却拥有着甲嗔师、冲嗔师、机嗔师三大主流战斗职业,可以应用多种制式剪化具的嗔宝焰。 剪化宇清属性为圣,具备超强身体素质的西斑斓。 剪化宇清属性为宇,可以操控自然环境战斗的箴言道。 这八形! 这八大存在群体! 他们在八形平等大世界中可谓是朱紫交竞,百兵皆行。 他们的碰撞史诗即将拉开帷幕,战斗不曾远离,暗潮即将觉醒! 第4章,雌威飒飒 “喂!喂!喂!”。 一个清脆好听的女声在于斩耳边响起,睡了个昏天暗地的他到现在也分不清是梦?是幻?还是现实?只是将手乱挥一通道:“别扰我!” “我说你个小泥人!你赶紧给我起来,这是谁的地盘你知道吗?” 于斩被这一脚正中胸膛,虽然知道人家是没真用力气,他也不觉得吃痛,但也是清醒了那么七八分。 不过他现在还是不想醒,索性直接是闭着眼睛便胡乱的伸出手去朝着踩着自己胸膛的小脚那么一抓,本来是打算把那只不礼貌的小脚给挪走,没想到这一个举动仿佛是惹怒了脚的主人一般,禅安瞬间只觉得自己的肋下是猛然的那么一辣,随着脑袋也嗡的一声仿佛也是挪了地方一样。 于斩这回是猛然惊醒,两手撑地将身子支起来这么一看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被人横着给踢了过来,刚才还不觉得,这么一起身的档口才知道自己的后背衣衫已然划破,裸露出的部分已经被山地的细碎石子儿给挂出数道细小的血口,那鲜红的血液正顺着微伤的刮口往外涌着血丝,这下于斩可不干了,不顾着还有些晕厥的脑袋,少年率性的他猛地站起来有些薄怒道:“我说你没带眼睛是怎么着,我是挡着你门口睡觉了吗?” 等于斩喊完这么一句可就有点后悔了。 因为他把眼睛睁实在了之后,只见就在他前方正俏生生的站着那么一位身披花间彩氅,发挽黄云,眉眼皆碧,体态丰腴的妙龄女郎,那脸上带着的三分嗔怪,七分杀气仿佛更是为这位飒爽女郎增添了不少异样的神秘美感,于斩现在是把刚才人家踢飞他那茬给实实的忘在脑后了,长着么大他还没在镇上!不!大明国!看过这么漂亮的异域女郎,所以不由的有那么一瞬间是失态的,那半咧开的嘴角要是在配上点口水可就实在就太好看了,痴汉这个词用着那是绝对的合适。 午晴望着面前这个脸上仿佛被汗渍上了妆并且有些痴痴傻傻的男子不由得有些恨恨,心说这也不知道是那一处的弟子,竟敢来这里酣睡,我可要好好的折磨他,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切齿冷道:“你是在笑我不敢再赏你两个嘴巴吗?” 于斩听到此言,这下可是彻底回过神来了,知道自己肯定是唐突了,赶忙整整衣衫一本正经的躬身赔礼道:“祖师元庇佑,晚辈绝非有意冒犯,女形不要见怪,我来此是寻人而来,若有冲撞,请您老万万见谅。” 于斩这么说是有自己的考量的,第一他要亮明八形平的身份,第二他要知道对方身份。 因为不管你是哪一系的修形者,是绝对不敢乱用这种修形术语的,就拿于斩这句祖师元庇佑来说,这就是八形平和上八形共用的特别词汇,他表达了八形平和上八形各宗派对破浊元祖师的无限敬畏与感恩,也是八形平和上八形这两个存在群体之内一般对话的开场白、常用语,它可以寓意和善也可以表达愤怒,简而言之,它是一种用在不同环境下会有不同语意的多用途词汇,那么如果对方也是八形平或者上八形他就会同样的回你一句祖师元庇佑,如果他是其他体系的修形者,他就会以别的术语相对,比如说,对面如果是河源众,人家就会回你一句“河源宝地”;如果是阴光儿,他就会回你“阴光放阳”;如果是地玄支,他就会回你“盛宗不衰”;如果是紫泥反,他就会回你“大药常驻”;如果是雍云道的道师,他就会回你“生死长流”;这都是修形者们的共识。 而于斩称呼这位女郎为女形,那则是一种敬称了。 在这里就必须要提到形名与形讳了,形名很好理解,就是一种被修形者视为第二生命的,由本人、亲朋、长辈或师门根据个人相貌、行为品德、本名谐音、或在某些事件中的特殊贡献来拟定授予的在外行走代号,多数用于表示德行或彰显功绩,以便他人用作敬称;而形讳则是一种由一个字或者多个字再或者由某些图形所组成的唯一独特符号,一般会作用标记于某种物体或者信件之上代表本人意志,起到本人亲临的效果。 而两个相较陌生的修形者碰面,在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等级为何的情况下,那么就要用到男形或者女形这样带有恭敬意味的称呼了,这也是陌生修形者间最为友好的称呼方式。 可是今天于斩是万万不会想到他这一套如果换了平常的修形者或许管用,眼前这一位可是不吃他这些恭维的,第一,这位女郎的身份相较常人并不简单,她首先是阴光儿大解厄宗主午春秋的亲妹妹,那是被人家恭维惯了的,其次是未来世界三大遁世者庄乾的外孙女,再后者,她还是阴宗剑堂堂主剑奎的关门弟子,这些身份那个都是尊贵非常的;第二,这一位的脾气也是异常的娇蛮,平常那是在南域星火草原出了名的“雄姑娘”,阴宗的低代弟子都没少被她欺负;第三,就是她最近是绝对的无聊,因为在这孝元宫内除了一个她认为傻愣愣大嗓门的敖天干以外就是那异常喜欢清静热爱独处的祖师庸,反正今天她是打算好好的修理修理这位不开眼的毛头小子,谁让在这孝元宫里没有一个比她辈分小,可以让她嬉笑耍斗的呢? 她心里这么想,那气鼓鼓的嘴里也就直接找起茬来:“你知道吗?这里是练艺岩,是我新划归的私人地盘,你说吧,你在这里躺了,我可嫌弃,你要怎么办吧?” 如果这话换一个人来说,于斩或许就恼了,可是从这么一位雌威飒飒的绝美女郎小嘴里说出来,于斩也不知道怎么地好了,还真就不会应对了,其实这也不怪他,想他这般少年人正是对着男女关系憧憬内向的时候,加上他自打下生以来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异域女郎啊,当然,那些街坊邻居的妇女大妈在于斩心里是不算在内的,面对着少女灼灼来投的娇蛮目光,一时于斩竟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喂!我说你别杵那,你想好怎么办了没有!” 于斩这下脑门子汗都快下来了,心里暗骂自己:“姓于的!你怎么就这么没用,几句话也搭不上吗?” 于斩怕这位女郎在行催促,只好惴惴不安的磕磕巴巴说道:“不知道,,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办呢?” 第6章,孝元石证 午晴待于斩将自己的行囊收拾停当后,便引着他又向前行了那么三两里路。 午晴在一处巨石面前停下。 “给你!”午晴将手中凭空出现的一颗石子儿状的物件直接扔给于斩。 于斩赶忙伸手捞住,问道:“干什么?” “不拿着这个‘孝元石证’你是进不去孝元宫的,只有身上带着这个石证你才可以进去的!” “你不和我一起进去吗?” “我的石证都给你了,我怎么进去?我在里等你,你拿着石证进去,出来再将石证还给我。” “哦!那我从哪里进去呢?”于斩茫然的望了望四周,这个地方好像除了一块大点的山岩以外并无其他? “笨蛋吗?当然是从孝元石进去了!”午晴拿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对着身边的巨石拍了拍说道。 “这里?”于斩有些惊愕的指着身前巨石问道。 “当然了!” 正在于斩沉浸在混乱的思绪中时。 午晴又顺**过他手中的孝元石证,直冲着巨石走去,眼看着午晴就要撞在巨石了,于斩赶忙大声喊:“撞了撞了!” 不过回应他的只有这绝美女郎可爱的一个白眼! 只见午晴不单没有撞到巨石上,反而是就那么突然的从巨石附近消失了,也就那么两三次眨眼的功夫,午晴又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出现,见于斩还是不解的样子,午晴仿佛恨铁不成钢一样就那么来来回回在巨石处出入几次,于斩这下是终于看明白了,原来这个孝元石证是可以带着拥有石证的人直接进入到巨石里边的,他恍然道:“懂得了!懂得了!” 午晴听他这么说之后也不在给他表演突然消失了,走到他面前,拽过他的手,狠狠的将石证放到他的手心,并戳了戳他的脑袋道:“哎!真不知道你这榆木脑袋有什么用!快去吧!别让我等太久。” 于斩兴奋的应了一声,就直直的朝着巨石撞去。 在脑袋仿佛空档了那么一瞬间之后,于斩被这些许的眩晕感往前带着蹬了那么几步,差点摔倒,等他再次站稳看向周围时,只是巨石还是那块巨石,只是在离巨石几百步远的地方突然多了一座宏伟的宫殿,他那里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凭空的多,而只是他已经进入到了一个被阵法包围的异空间中,所谓异空间就是特指那些包含在八平行大世界之中却又独立于八平行大世界之内的由常规空间异化而来的具备一定特殊性时空间法则的空间,它们统称异空间,其形成的原因大致有三,一为受某些地形或建筑影响形成;二是某部分常规空间坍塌造成;三是某种具备时空间行为能力的生灵特意为之所促成,而眼前的孝元宫异空间也正是如此,它存在于刑龙顶之中却又独立于刑龙顶之内。 当然现在的于斩是并不能理解这些他认为很玄奇的事件的,毕竟他还涉世未久,此时的于斩在平复了一下兴奋的心情之下,也是玩心大起,突然想回去吓一吓那个娇蛮但是心地很好的绝美女郎,想到这里他是又一头扎进巨石里。 等他在出现之时,唉?好像突然觉得撞到了什么东西?那一身的柔软感一下就让少年的身体有了些许麻木僵直之感,就在他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被一个大力的耳光给打的是清醒了不少。 午晴在于斩走之后,本来就无所事事的她只好拿手扶着巨石发呆,因为她是被祖师庸指定了不允许下山的,这一点不只是祖师庸,就连他的哥哥也曾严厉的警告过她,在他午春秋没来接她之前是不允许她出现在刑龙顶之外的任何地方,不然有她好看。 可是就在刚才,那个刚被自己送走的花脸笨蛋突然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她面前并且与她撞了一个满怀,这绝美女郎那曾被陌生男子如此靠近过,不由得是有些惊慌,不过惊慌之余那娇蛮的个性也展露无疑,她是对着突然出现还一脸茫然的于斩就是一个大耳光! 于斩这下也知道自己是无意的冒犯到了这位绝美女郎,这次不止是语言了,还连带着着身体!于斩就知道要遭,他也突然明白自己刚刚那满怀的柔软是来源自那里,他赶忙叫到:“我只是想看看还能不能回来!我不知道你在这附近啊!” 于斩可不敢说自己是回来吓她的,不然天知道是不是还有着什么别的厉害等着自己瞧! 午晴气呼呼的指着于斩,一时竟然气结,没说出话来,于斩见势赶忙说道:“我错了!你等我回来在跟你道歉吧!我先办正事。” 说着于斩便逃也似的一头撞进了巨石,只留下张口结舌的绝美女郎呆呆的立在原地。 于斩在“逃”回来之后,拿起手中的孝元石证,感叹道:“还好有你,不然我死定了!” 说着就又仔细的端详起手里那仿佛就是一个普通小石子一样的孝元石证,感觉它除了相较一般山石更加剔透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呢?不过当于斩抬头又看了看眼前的宫殿之后,他不由得是感叹非常,不只是感叹此阵法的玄奇,也是感叹这高位阶修形者的强大,竟然有这样巧妙的技术可以将这么大一座宫殿藏在相对很小的巨石当中,然后还能用一个小石子当做钥匙来到这里?这或许也就是人们常用的形容词须弥芥子的由来了吧?想到这里他又是拿着手里的孝元石证看了好大一会,在觉得自己是实在看不出端倪之后才将这小石子似得物件小心翼翼的放进怀里,开始真正的打量起眼前的宫殿来。 只见这宫殿是一正两副六偏殿的设置,这一片宫殿群在那金黄色的琉璃瓦衬托下显得格外辉煌,每个殿的四角高高翘起,优美得像四只展翅欲飞的燕子,正殿那大开的两扇朱漆大门顶端正上方更是悬着一面大匾,上面清清楚楚地题着三个大字“孝元宫”,而且两个偏殿的最左右的位置还装裱了门对,左写:尸江断水分高下,右写:不向邪秽让寸分,这正是祖师庸的形名,也足见其设计心思之巧妙了。 于斩只是在略作观看之下还是被这座雄伟的宫殿给震撼到了,竟不自禁的还拿自家的庭院和此处比较了一下,完后便苦笑的摇了摇头,直奔正殿而去。 等真正的来到殿前,于斩在往内里看时,震撼之心尤重了几分,不禁叹道,好个通明之殿,殿内不仅宽阔,而且还很华丽,那些粗壮的红色殿柱之上全都雕刻着创世之战时的场景,这和游龙镇镇上的创世碑上刻画的所差无几,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的刻画更加引人入胜一些,多看几眼甚至说都好像能直接置身其内一样,再抬头望去,只见数处圆形的玉璧嵌在殿顶,想也想的到,那应该都是在夜里会放出光芒的夜光玉璧,于斩紧走几步向着殿内的尽头看时,只见大殿的尽头云床之上正坐着一位略微闭目,身着金色蛟袍,一头紫发梳理的井井有条的高大老者。 听见于斩的脚步,老者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于斩见这老者哪怕便是坐着也是有一般妇女的高度了,想来身量绝不会矮,至少要比正常人高出那么两个头来,只见这老者生的是燕颔虎颈,巨目浓眉,颇现威严。 于斩知道此人必是祖师庸,因为祖师庸出身十四血脉之一的斩耳民,据传说斩耳民乃是由破浊元祖师割耳所化,族内多紫发,生来就具备耳视之本领,所以说此老者必是祖师庸无疑,那一头紫发正是其代表性的标志。 第8章,乞师被拒 祖师庸在听完于斩的叙述之后,再次的拿眼瞬了瞬这个面上还挂上不少汗渍和沙土的少年,和蔼的慢声说道:“哦,那倒是她顽皮了,不知道我这孝元宫内规矩,因为我的功课是不喜人叨扰的,所以我这孝元宫是鲜少有外人造访。” 于斩听到此处急忙应是:“祖师元庇佑,想我一个末学后进突然造访前辈静修之地确实冒昧,可是我也是求师之心赤城,才敢如此荒唐,如果真有得罪之处,您老尽管责罚。” 祖师庸哑然一笑道:“少年人,责罚不敢,在我想来,你远来是客,我还要向你领未倾力招待之过呢!而且我有一言说与你听。” “您请赐教,”于斩躬身道。 “想来你是在山下听得人家如何吹捧我,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说吗?” “您老说为什么呢?”于斩不解道。 “正如你看的这样,我一个糟老头子也不出门课徒,也不挡他们财路,他们为什么要诋毁我呢?如果说我这副老骨头真的要厚着脸皮去抢他们的饭碗,摊他们的生意,那你看看,我保证又被他们说成另一幅样子了,所以说你可不要上了大当,千万别信他们的!” 望着祖师庸微笑的模样,于斩知道这是人家谦虚着说,他可不能当做真话听,本来于斩是打算对着祖师庸说些恭维好听的话,可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这话到在嗓子眼他是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口,这些个恭维的话他自己想想都觉得有些肉麻,惶恐人家把他当成马屁精。 于斩只好把到嘴边的话给说成了:“您老太过谦虚了,怎么看您也不像暮景残光的寻常老人啊!” 说完于斩可就后悔了,心想:“我这说的是什么呢?”于斩自己都想给自己来那么两个耳光,好好的话就是被他这张笨嘴给说的不那么妥帖。 本来啊,于斩早都想好了,到这里之后,自己要怎么乞求拜师坚求收录,怎么显出自己志趣不俗志心学艺,是个要有大作为的少年人,可是现在的情形是一点也没把预想好的词发挥出来啊,这不由的让于斩是暗自恼火。 “对,对,对!” “暮景残光倒是没有,不过本领可就差了许多啊,在我看来,我这把老骨头可能还不如我那些徒孙辈的艺业熟练呢,我想你如果真的是诚心学艺,不如就下山赶往烈部修炼司去学习一段,如果再觉得不合适,你就另访名宿,绝不要在我这虚耗了大好时光,到头来耽误的还是自己啊。” 于斩听人家说的客气,可是那话里话外无非就是两个字,“不收”! 于斩本就是乞学而来,当然不可能被这两句话就给劝退,只好再次躬身进言道:“老前辈,弟子怀着一片向学之心,前来献贽投师,也是倾慕盛名已久,求您念在弟子真心爱好,倾志学习的份上,多加恩典吧!” “少年人,你别听外边那些人把我捧成了一个通天的人物,可你叫我教你些什么呢?你是真不知道祖某这点能耐是真的有限!不是我藏私,能耐这东西是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松,久练为功,搁下稀松,你想想我在这殿中每日闲坐还能剩下几分本事呢?我要是真教你!难道就是教你出去挨打么?” 于斩见祖师庸还是推诿,只好又向前凑了几步求说道:“老前辈,我不是只长耳朵没带眼珠子的人,您那些伟烈事迹,我们游龙镇的创世碑上那可是世代相传,几近万年以来,您的名头那是非常之响的,我也就是晚生了那么些年,不然一定早早的就上了这形龙顶像您老人家求教!难道说您老这样婉言相拒,是怕我学了本事给您出去惹事吗?您老放心,您也在山下询问,我是本分的孩子,世代务农的家庭出身,就算真格的学了您老的能耐,也绝不会做出挟技欺人的事情来,而且拜师之礼,定当竭力优厚,逢节有寿,另有孝敬,您......” 啪!这一声巨响把可把还待说上几句的于斩是吓了一个机灵。 于斩赶忙抬头往上望去,只见云床之上的祖师庸已经拍碎了云床的扶手霍然站起,那高大的身躯在满脸的怒容映衬之下更是让人觉得威风烈烈不可侵犯分毫。 其实祖师庸平时那是一个绝对平和的人,不仅是说他性格好,还有就是其涵养高,他在成为修形者之前那往小了说是皇亲贵胄往大了说那也是道岐之流,掌管着多少人的身家性命呢,这样的地位使得他对人对事都会以一个非常宽厚的角度去看待,所以说,那怕只是于斩这样一个名不经传的少年人,他也会很细心的去对待,在于斩提出拜师的意愿之后,明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祖怀庸还是没有明说,而是采用一个非常婉转的方式提醒这个少年人。 可是于斩自己也没想到,他是千不该万不该,他就不该提一件事,那就是出去惹事!他一提这个茬可算是戳到祖师庸的肺管子上了。 本来祖师庸已经有四个嫡传弟子,合称烈部四柱。 这大弟子人送形名“平沙抗潮拿绯啸,明定湖中擒锡魄,监丧柱,食火象相正奇”目前已经出师自立门户,为腾蛟派的派主,也是四位弟子中最为老练和吃的开的一位,是祖师庸最为倚仗的弟子。 二弟子人送形名“灭骧平沽声明显,碧华长春洞中决,收兵柱,马脸子汪奇希”目前和祖怀庸一样终日静修,并不出世活动,只不过他静修的地点乃是迪山的另一处山峰碧华峰长春洞。 三弟子人送形名“怒龙化形邪志灭,螭虎九环啸西州,狠心柱,丑英”目前正在阴光世界受差,平日里便是几百年也不一定能回来一次,也是这四大弟子中最得祖怀庸真传,本领最高的一位,就连祖怀庸压箱底的剪化决“怒龙化形”那也是学到了手里。 四弟子“倒海翻江硬出世,五凤长歌无敌虏,出兵柱,六指牛敖天干”现在是跟在自己身边听用,也是祖师庸最亲近的弟子,虽然心肠不坏,可是行事风格确是大大咧咧,不可勘以大用,所以祖怀庸也是不敢把他轻易撒手送出去,只能留在身边时常训诫教导。 本来在三千年前收了最后一个弟子敖天干之后,他也就淡了课徒的念想,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自己现在的徒弟有的也都已经收了弟子,徒弟的徒弟也已经有的课了徒,当了师父,也就是说,他不仅有了徒孙,甚至连曾徒孙都有了,自己要是再收弟子,那也让徒弟们不好接受。 可是就在四百年多年前的“拿头盛会”上,横空出世了一位千年不遇的修形奇才,仅凭着拜了一些当地的不怎么具备真实本领的修形教师,就拿到了那五百年一次的拿头大会冠军。 这下可给祖师庸稀罕坏了,心说:“这种弟子如果不收容过来,那么不是浪费一块修形的材料吗?” 于是,祖怀庸就不顾大弟子相正奇的反对,将这位后来给他引出无尽祸端的“十蚊展御”收为关门弟子,祖怀庸对这个最小的弟子跟稀罕宝贝似得那么教,而这位展御呢也是非常争气,教什么会什么,只十几年的光景,就连祖怀庸这几近万年的能耐也都让这位弟子给掏出去了三分像。 不过祖怀庸还是终归有所保留,虽然教会了展御剪化决“闹龙密操”可是并没有将后续的“怒龙化形”再行教授,而是打算让这位少年有为的弟子先把目前所学融汇贯通之后,再行教授那晦涩艰深的后续章节。 那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也就又过了那么三五年的光景,就因为祖怀庸没有将本事教授与他,这个展御可就起了二心。 先是趁着祖怀庸行作金光功课之时前去盗取宗门秘籍,在被发现之后,竟然还突施暗手伤了他的四师兄敖天干,而之后,在祖怀庸赶到的情况下竟然还动起了弑师的念头,虽然他最后被祖师庸所击败,不过展御还是凭借着其诡诈的手段成功逃脱,自此之后,祖怀庸的心也是被彻底伤透了,便决定不在课徒,独自闭关静修。 所以说于斩刚一提起这个茬,祖师庸可就有那么一点控制不住了,但是他在看到于斩那不知所措的表情之后,突然觉得就这样把这无名的火气发给一个少年人似乎多有不妥,他是深深的沉了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的负着双手对着于斩说道:“少年人,还是请你将午晴请回来吧?她是客居在四祖师宗,一旦出现问题,我无法向阴宗交待,那样的话势必引起八形平与阴光儿两个群体之间的摩擦误会,我想这也不是你所想见到的吧?” 虽然于斩早在来之前也对自己做过很多心理建设,比如真的被人拒绝了怎么办?他想的倒是挺好,大不了光棍一些,洒脱一点,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但是真当这事实摆在眼前之时,他还是略微有些失落和接受不了的,少年人突然就感觉自己好像受了什么大的挫败一样,这满腔的热忱无处安放,可谓是从头凉到脚,顿觉心灰意冷,人家这么赶人怕是已经很婉转了吧?于斩如是想到。 其实于斩到现在也是释然了,想想人家什么身份?可以说自打创世之战之后,还活着的修形者!那是有一个算一个!那个有人家身份高?那个有人家名头响?就冲着这个名头,他就是一上来就把自己往出赶,那怕是也不为过吧?毕竟人家这是静修的地方,真要是天天竟接待些像自己这样扰人清修的讨厌鬼,那人家还用干别的吗? 想通此处关节之后,于斩索性就把心一横,也不再卑躬屈膝,站直了身板,对着祖师庸是一拱手,朗声道:“给您老添麻烦了!今日一别山水有相逢,咱们异日有缘再见!” 说罢,于斩在祖师庸缓缓的一点头之后,是大步流星直奔殿外走去。 第9章,女流之辈 于斩自孝元宫异空间出来之后,一眼便望见了在巨石不远处来回渡步踢着石子儿解闷的午晴,遂叫道:“喂!到你了!” 午晴闻声回头嗔道:“那个叫喂!本姑娘没有名字的吗?看你这丧气样子准保是吃了瘪!” 于斩苦笑着将孝元石证扔给午晴道:“对的!是吃了瘪!还你吧!” “我说你连句谢谢都不会说吗?借给你石证让你进去,你的事成不成你也得谢我!”午晴灵巧的一晃腰一伸手便将孝元石证捞到手中说道。 “好吧,晴姑娘,谢谢您老了!”于斩躬身给她假客气道。 “看你也没多少诚意!我可是冒了被训斥的风险帮你呢!好心当做驴肝肺!”午晴佯怒之后马上又换做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凑近了一点朝着于斩打听道:“说说吧!你是怎么被咱们这位祖师庸给赶出来的?” “赶我做什么?我是自己走出来的!没谈拢,咱还急着要再访名师,意求绝艺呢!倒是你!人家可让你赶快回去呢?”于斩虽然佯作硬气,但看着午晴这种幸灾乐祸的样子竟是没来由的有些急躁,不耐烦的冲着午晴往后招了招手说道。 “还撵我!你可没良心!你知道那山下每天有多少人想进这孝元宫看一看吗?有多少人要向着祖师庸他老人家倾一倾那志学的心思吗?你能进去还不是托了我的福气,不信你去山下看看,那每天吵着要上山拜师的有多少人?那个能通过烈部的‘十里禁’!真正说上到这里前来拜见的有一个吗?你也就是运气好,山背处不曾有阵法管控,让你钻了空子!”午晴拿手点着于斩不忿道。 于斩这才觉得午晴说的很有道理,自己这么对待人家,好像还真有那么一丝丝“卸磨杀驴”的味道,当下惭愧道:“对不住!晴姑娘,我是在是有些浑了头!你多包涵!不过我还有个事情求你。” “说!”午晴没好气的道。 于斩搓了搓手面有难色的道:“我有点不好意思说。” 午晴拿眼蔑了蔑他道:“呦!您还不好意思呢?我看你这张大花脸皮还是很厚的吗?求着本姑娘帮你进去,这一看事有不成还给我甩上脸色了!你还真能不好意思?” “不是!晴姑娘,你千万听我解释!我刚才呀!那是昏了头,我跟你不耐烦!不过我是这么想的,诚如你所说这个孝元宫不是一般人能进去?那么你肯定不是一般的人!能不能等你再进去的时候给我美言那么几句,看看祖师庸他老人家能不能破格的收录我呢?” 于斩实际上如果不是为了真的能拜师这样一位名家,他是绝对不会厚着脸皮去求这么一位女郎的,但是目前他还是想试那么一试,万一人家真有什么亲近的关系,能给自己说成呢? 午晴听到此处不由得是嘿嘿一笑可爱的道:“又想起我来了!我说你这脸皮也是没谁了?我当我是谁?我是破浊元祖师吗?我说的话他祖怀庸肯定要听吗?” 于斩听到午晴提到破浊元祖师连忙慌张的摆手叫到:“祖师元庇佑!你可不能拿破浊元祖师他老人家开玩笑呀!这怎么使得!” “哼!开玩笑你还待怎地!反正我也不是八形平!”午晴叉腰道。 “那我!”于斩本来想说那我可要跟你不客气,可是突然想到人家这么一个绝美的女郎,这样的话自己说出口难免让人误会,所以便戛然而止没有将这个话续说下去。 “哎!我想起来了,这样吧!咱们较量较量,你要是能胜了我,我就帮你去美言几句怎么样?”午晴突然满脸欣喜的叫道!仿佛这真的是一个什么绝妙的主意一样。 “啊?” 于斩不由得愕然,心说这漂亮的女郎思维都这么跳跃吗?这都那跟那啊? “不行!”于斩斩钉截铁的道! “祖师庸他老人家叫你回去呢!你听见了吗?”于斩又一次叮嘱道。 “呵!我现在还没下刑龙顶呢?也没算违规出行,几时回去还不是我说了算!”午晴诡媚一笑道。 “反正我话是传到了,我得走了”,于斩可不敢和这娇蛮的绝美女郎独处,感觉吃亏的肯定会是自己,他是将身一扭作势就要走。 可就在于斩刚那么一扭头的功夫,突然就感觉脖子被一双触感滑腻的小手给掐住了,那稍微有些长的指甲盖划刺着自己的脖子,好像还挺疼。 于斩心说,这女郎那来这么大的手劲! 于斩不用想也知道是午晴从背后将他的脖子掐住,他是不假思索的那么一挣。 嗯?竟然还没挣动?于斩是故技重施,这回他可加上了一把力气,将自己的身子使劲往外一偏,脖子再次往外那么一伸。 嗯?还是没挣动,于斩这下可感觉不对了,心说这是较上力气了?挣了两挣自己的脖子还在人家小手里掐着,这可又点难堪啊? 午晴见于斩挣扎不动,不由得嘿嘿嘲笑道:“怎么样?这就想走?说破浊元祖师行不行啊?” 于斩本来打算说几句软话让午晴放开自己,毕竟对方乃是一个女流,自己还也真不好和她计较,可听见午晴又提到破浊元祖师,那于斩可不干了,这破浊元祖师正是每个八形平心中最为尊崇的存在,就算她是别系修形者,那也不能以真么轻佻的的意味提及啊! 想到这里,于斩背对着午晴倔强的道:“有能耐你就掐死我,就算你是阴光儿,那也属修形者一支,你敢这么对祖师大不敬,你等着受灾吧你!” 午晴听见于斩这么说,笑着反击道:“还挺犟!行!不提可以!咱们比试比试!不然我就提!” “你!” 于斩不由得是让午晴给气的哑口无言,心说咱们什么仇什么怨,你一个女孩家家咱们比试什么呢? “你不是怕了吧?还是说你是任什么不会啊?刚才半路上你可说了,你不是从山背上来的吗?你准是有那么几分本事,不会是怕输给一个女孩子丢脸吧?” “我!”于斩被午晴说的是为之气结。 “好!我可当你答应了啊!我现在松开你,你给我瞧瞧你的本事,要是稍微赢了我一招半式,我肯定给你在祖师庸他老人家那里美言几句,你看怎么样?” 于斩让午晴这一套抢白也是说的没脾气,只好高举双手表示投降,勉强的答应与她动手。 实际上,于斩是这么想的,心说:就凭我十几年的刀法造诣,就算今天自己的刀没在身边,那么我以手代刀难不成还真格的拿不下她一个女流之辈吗?我刚才是没动用剪化宇清,才被她拿住不能动弹,这刚才自己要是真较上剪化宇清之力,那么怕是要给她摔倒山下去! 第10章,修形位阶 于斩见午晴还真有意和自己动手,不由得是暗自好笑,心说话:“我这十几年的功夫还能让你给比下去? ” 其实于斩心中的得意也不是没有来由的! 想他师父田不忌乃是华彩派开派始祖田止的嫡系子嗣,昔年华彩派最出名的刀法便是目前于斩所掌握的华彩刀法,不过这都是外边的叫法,实际上按照他们门内的叫法呢,华彩刀法其实是分为三个部分的,第一部分叫做里华彩刀法三十六;第二部分叫做外华彩刀法七十二;最后一部分则叫做秘三式乾坤华彩刀,而于斩目前所学的就是这里华彩刀法三十六,这算是华彩派刀法的入门级,可就算是入门级,那也绝非寻常人能对付的了的,反正于斩是这么想!因为自己这套刀法在游龙镇那也是一绝,那些什么所谓的狂风剑啊、四臂枪啊、飞星锤啊!他还都不放在眼里。 不过按照修形者正常的对手规矩来说,两个修形者在动手之前,那是要先自报家门的,自家姓名?师承那派?等级几何?这都是要报给对手听,这就是意味光明正大,没有亏瞒之嫌,要让对手知晓自己的底细,以免输掉之后心生不服,引发殴斗! 不过于斩终归是不想和这样的女流动手的,正所谓好男不和女斗吗!虽然并非真的比试,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情愿,只好耐着性子又问了一次:“晴姑娘!咱们还非要试试手吗?” 午晴见他又来询问,大眼睛向上一翻,可爱的摊手一笑道:“你要是怕呀!就快些下山?那可就没人帮你去求情喽!” 于斩被她这种满不在乎的神情气的不由一笑,大声道:“八形平于斩,师承镇上田教师,一万八千一百四十级!” 于斩还是没有忘记自己师父田不忌的叮嘱,所以他只能是信口胡说,反正在他看来这又不是真的比试! 于斩说完将自己的头扬了扬,心想:“小样,吓坏你,咱可不只是只做平常的修形功课那么简单,在几年以前我师父田不忌那可是送了我一颗形灵丸,那可是能增加五千级剪化宇清的绝品丹药啊!” 午晴看到于斩得意洋洋的样子马上捂嘴笑道:“你怕是要上天呢?怎么着?觉得自己的等级很高吗?” “哼!” 虽然于斩只哼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可是面上那理所当然的表情也已经出卖了他,仿佛就是在告诉午晴:是啊!就是比你高!于斩心里想的是:“嘿!羡慕嫉妒恨了吧,看你不过与我年龄相仿,你能比过我这种吃过灵丹妙药的奇才少年吗?” “听好了!阴光儿午晴,师承剑奎!等级嘛!就比你高那么一点点”,午晴掐着两根手指比划出一个高度的意思,也得意的说道。 “高一点点还是低一大截啊!你可说准了”,于斩故意阴阳怪气的尖着嗓音问道。 “好!那我可就说了,你可别吓坏了,阴光儿午晴,师承剑奎,等级十八万八千一百四十级。” “那不就和我一样吗?那叫高一点点啊”?于斩故意的把手举过头顶大声道。 “是十八万八千一百四十级”!午晴面现阴色的咬着牙恨恨的又说了一次。 “十八万八千一百四十级”?于斩也跟着慢慢的念了一遍,“十八万?” 于斩大叫到:“你是骗人的吧!等等剑奎?” 剑奎? 剑奎? 剑奎?这个名字好像这么耳熟呢?于斩仰这着个脑袋仔细的想了半天之后,霍然的脑中自然就出现了一串字。 御剑乘风天空挫,百里伤生众邪破,阴宗剑堂,堂主,剑奎?那个一剑劈死活屠宫第一任宫主的剑奎?一千年前就已经成功成为满级大形者的剑奎? 嘶!于斩不由得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现在的表情是你想象有多精彩他就能有多精彩。 缓了半天于斩才大声问道:“是那个剑奎吗?” “嗯,”午晴虽然只是简单的点头回应,但是看在于斩眼里那可就不一样了!原来人家这么低调啊!于斩如是想到。 十八万!剑奎!怪不得她能自由出入这孝元宫,原来她是剑奎的弟子! 想到这里于斩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心说:“这还比试个屁啊!这是准输的啊?” 其实这不是于斩未战先怯,怕技不如人,而是八形平的修形体系与阴光儿的修形体系是实属有别,两系的修形者在前后期是互有优劣的,要说起这个事情,那还要从修形者位阶和修形者属性讲起。 修形者是八形平、阴光儿、河源众、上八形、地玄支、紫泥反这六个修形存在群体的统称,因为他们以剪化宇清为形;以血肉之躯为形;以浊道金河为形;最终又都以存在之形的绝对改变与养成为目的,所以统称修形者。 按照“勇力金卷古绘八形论”开篇所载,修形者根据剪化宇清等级和浊道金河等级可分为初阶长生顶、二阶剪清劫、终阶大形者与续阶浊道课四大位阶。 在第一位阶修形时,修形者们都会以“疾”字为修形要点,也就是说修形者们要在自己有限的生命中更快的进境到剪化宇清三百万级,才能使自己的剪化宇清拥有长生之效,久视于天地之间。 二阶剪清劫的修形计有六百万级,在初阶到二阶开启之前,着重的就是一个“破”字,这是因为剪化宇清内部拥有着一定的潜在保护机制,也就是说你的剪化宇清感觉不到你有操控三百万级以上剪化宇清的能力时,他就不会让你成长出更高级的剪化宇清,如果你是一个经常越级操控剪化宇清的修形者那么你的突破往往会很顺利,但是如果你的剪化宇清操作只是局限在三百万级之内,那么你的剪化宇清就会因为“保护”你,而不让你顺利到达剪清劫位阶,当然,如果是有高位阶修形者的引导修形那也是可以达到强行突破的目的的。 终阶大形者的修形计有九百万级,是除了八平形以外的所有修形者的最高位阶,这个位阶着重的是一个“收”字,大形者的修形相较于前两个位阶那是具有非常大的修形风险的,期间只要出现一个纰漏,就会直接带来剪化宇清的逆体爆破现象从而导致修形者的炸体死亡,因为在此期间,被修形的剪化宇清就比作一个水池,持续增加的剪化宇清则比作不断向水池中注入的水,这时的修形要领就是要把持续注入水池内的水不断压缩到一个不会冲垮水池的程度才行,所以只有绝对完美的压缩修形才能让修形者完整的度过整个终阶,这也是很多大形者喜欢独自修形的原因,因为这种需要全神贯注的压缩修形是最忌吵扰的,来人一喝一笑,都会犹如雷霆贯脑一样严重的惊伤惊吓住作功课之人。 续阶浊道课,计有一千三百万级,是专属于八形平的修形位阶,因为“浊道金河”是只有满级八形平才能孕育出的神秘波动,浊道金河又名不死光、浊道金光,它与剪化宇清互为表里,并会随着剪化宇清的死亡而消失,除了其本身奇怪的孕育方式以外,他的修形也是所有位阶中最慢的,因为浊道金河的修形是不能借助任何外力的,且每日的成长最多也只可能是一级,当然浊道金河的存在并不是只有限制性而没有特殊性,他的特殊性就在于其无视防御的能力上,也就是说,与这种浊道课级别的修形者交战是最为凶险的,一旦被其攻击命中,那么,所受到的就是非死即残的真实伤害。 虽然八形平拥有超越其他修形者体系的高等级优势,但是,阴光儿也有一个其他修形者体系并不具备的特殊本领。 因为阴光儿的属性是圣,而这圣属性,也是剪化宇清属性中唯一一种能把剪化宇清的提升效果体现在体质上的属性,所以说,阴光儿的每一步修形成果都会带来体质上的加强。 而且一旦阴光儿达到大形者级别那么就可以说是不死的存在,只要他们的心脏和头颅不被彻底摧毁,那么他们就可以凭借着强大的自愈能力获得再生,而其他属性的修形者是没有这种体质上的增强的,也就是说,在八形平未达到浊道课之前,除非是等级上具备碾压优势或者在剪化决、剪化武功上拥有高超艺业,否则是不太可能在同级别战斗中时打败阴光儿这种体质强悍的修形者的,因为在修行等级普遍不高的修形前期,阴光儿的强化体质在战斗中的优势性是非常大的,更不用说于斩这种目前等级不占优势的情况了,而且这种情况下,甚至都有可能造成一种现象,那就是低等级修形者在面对阴光儿高等级修形者的被动防御下,对其强悍体质的“不破防性”! 这不是扯淡吗!级别相差太多,本来就存在着劣势!而浊道课之前的八形平在对上阴光儿那更是优势全无啊! 这还怎么打?于斩恨不得都要把自己这满口牙给咬碎了!太难了! 第12章,一斗刘悔 于斩这回算是见了世面了,想他平日里还时常自傲等级,不想今日一个女郎午晴就将他比下去,这还好说,毕竟午晴的师父是剑奎,一千年前就成就了大形者,想必余出来的资源大把,用在徒弟身上也并不为过,所以这午晴比他高,他也无话可说。 可四祖师宗随便来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人物也比他高?这就让于斩很是无语了。 看来我真的是坐井观天!只眼看世界!简直是小觑了天下英雄啊!于斩如是想道。 于斩虽然等级上不占优势,可他还是自信自己的剪化武功造诣绝不比其他人差,所以他是信心满满绝不惧怕。 二人修形体系相同,只是在力量上相对有所差距,于斩相信以自身的技击技巧来说,一般的同龄修形者想在自己手里不吃亏那是很难,毕竟他浸淫刀法时日不短,而且,平时除了必作的修形功课以外,那就是心无旁骛的磨练自己的刀法,并不似一般少年人那样行那些玩闹之事。 在剪化武功传授中,师父对徒弟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只许我打人,不许人打我”,况且于斩今天是以手作刀,他刀法本身长距离的优势已然缺失,其精妙之处也不一定能全数的发挥出来,所以他只能是先行进招,以途抢攻制敌。 正所谓,“活步做战马,脚手是刀兵” ,只见于斩抢步来到刘悔面前,是先轮右手自上往下劈刘悔的头颈,这刘悔虽然样貌差些,可毕竟还是烈部传授,虽然平时大多荒废,可是底子还在,于斩的这一下攻击就被他往右那么一偏头轻松的躲开,可他那里知道,这是于斩三十六路刀法中的第二十八路,名字叫做“蛇吐信”,等的就是你这一躲,前边那一劈不过就是虚的,这后边的吐信子那才是实的!你往哪里躲,他这左手就往哪边“吐信”。 这刘悔脸上刚刚有那么点笑模样,就感觉右耳边已然传来风声,他的反应倒是不慢,知道已然是中了人家的套招了,直接是一个身子前扒,双手变爪,来抓于斩的胸口。 看来这刘悔练的是“爪功”,不然一般的拳法、掌法那都是讲究一手虚一手实,像这样喜爱双手都出动的,那就是练爪功的标配了。 正所谓,“打拳不怕,怕拳不打,拳来闪避,拳去追踪”,于斩早就防着他这样的反扑,马上是一矮身,左手作掌势,自下往上打,右手则抡成半圆状自右侧起直取这刘悔作势下扑的头颈咽喉处。 刘悔见到这样的套招眼里满是惊慌,忙将自己的身子强行那么一扭,就地向后方翻滚,刘悔出现这种动作其实也在于斩的算计之内,刚才那招叫“狸吻鼠”,是专门逼人向后躲的,再后边的一步套招,专门是击长击远,为跟进攻势的连环出刀法“打马式”,那才是杀招!只见于斩双手左右变换,身下步伐紧跟刘悔向后翻滚的身躯是直追而上。 啪! 啪! 啪! 这刘悔还没滚上两滚呢,身上头颈腰身处就被于斩连续三掌击中,类似于这种连环的手法,那都是很快的,只要中了一掌,那么后边在没有特殊情况下也肯定是全中,因为连环的掌法一般会有两个战略目的,第一打断敌方攻击节奏,逼迫敌方现出败势;第二种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形了,痛打落水狗! 只不过于斩虽然出掌打了刘悔,可他却并没有动用剪化宇清,只是单纯的技击。 就拿刚才那三下来说,如果于斩真正的动用剪化宇清,那就算他刘悔是比于斩等级高,可他本来就是败势,他怎么可能知道于斩攻他哪里?他怎么知道防御哪里呢?就算他将剪化宇清调动起来防御全身,那么他的剪化宇清也势必分散,而于斩的剪化宇清全部集中在掌上,打他已经分散了的剪化宇清还不是势在必得吗?所以说这三掌已然决出输赢! 所以说,就算是刘悔没有受伤,可他也算是输了! 于斩想到这里是马上收招定式,对着刘悔一抱拳朗声道:“承让!” 本来,于斩以为这刘悔肯定是要跟他客气几句,那想到这刘悔才一起身就嚷道:“哎!我说小子!咱们看你是客我是主!咱们说给你喂喂招!你怎么?直接来了是吧?” “这...........” 于斩看的出来,刘悔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看他刚才那惊慌的眼神,他的剪化武功造诣那也就是平平,其实于斩还真想对了,这刘悔啊!还就是那种纨绔子弟,你让他和美女搭个讪啊!逗个猫啊!遛个狗啊!那他准行!你要说让他上场子和人较量,那他就是个屁! 今天他刘悔敢跟于斩交手那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今天知道等会自己的师父紫羽鹤贺智高也会上这刑龙顶,他准知道等下如果真的被人放倒了,那是有人撑腰的,所以他今天是难得的硬气了一回,毕竟这“狐假虎威”谁还不会呢? “我说!” “啊!” “不行!” “不行!咱们在比比!来!你这样!这一次咱们实打实的来!别扯那些虚的了!我也不喂你招了啊!直接上剪化宇清!别说我没提醒你!伤了!痛了!你小子自己找地方哭去!” 这刘悔是捂着自己的腰一边转悠着身体,一边拿眼睛瞟着山坡下面叫嚷道。 刘悔实际上是在看山路之上有没有自己师父的身影,可是于斩不知道他这点小心思啊,只当刘悔刚才是磕到了脑子,怎么敌人在哪他都分不清啊? 于斩只好朝着刘悔晃了晃手说道:“喂!您往这看!我说咱们就算了吧!咱们这算何.....” 于斩这话还没说完,突然觉得自己的腰上有些吃痛,耳边还有些痒痒的,于斩回头正好看见午晴拧了一下他的腰,悄声的对着自己耳边说话:“必须给我打!听见没!给我好好教训这个跟屁虫!” “你.....?” 于斩还想问午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这个绝美女郎已然跑远。 原来啊,这个刘悔正是在午晴初来烈部时候的随行接待人员,这个刘悔本来就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主,初一见到这么一位绝美的异域女郎,他可就如同那百爪挠心一样,惦记上了,每天就幻想着自己能和午晴发生点什么。 这要是换做一般的女子,刘悔可能都要耍些蛮横手段了,可是午晴不同啊,人家身份在那摆着,所以刘悔不能强来,只能是每天一有闲余时间就到这孝元石盯梢,一看见午晴出来,那是尽力的讨好卖乖,意图获得美人青睐,所以午晴近些天来想要出来散心都会走的远些,就是不想碰到这跟屁虫一样的刘悔。 今天午晴也是有意的挑拨,她就是想有个人能教训教训这个刘悔!也省的那天自己真的忍不住亲自出手! 于斩和午晴的对话刘悔并没看见,刚才他正忙着跟山下“隔空对话”呢。 这时候刘悔见自己的的师父迟迟未见身影,看来为了讨好美人,只能是自己顶上了。 想罢,刘悔是再摆架势,也不管于斩同不同意那是欺身就打。 这修形者要说战斗,那实际上就讲究两门功夫,这第一呢,就是剪化决,通俗的讲,剪化决就是依托剪化宇清演变而来的“超能力”,它是一种可以让剪化宇清的控制塑造更加行之有效的方法,当然,它的传授也并非易事,因为现存的剪化决修习方式实际上是不可能对每个修形者都指定可行的,对甲有效的训练方法,可能对乙就完全行不通,所以它只能算是一种模糊的经验学科,所谓的师徒传授,也只能是介绍一下自己的经验,或者进行多种尝试的因材施教,最终的造诣能力大多靠个人的意会贯通和大量的实践经验来得到成就,纵使血肉至亲也不能瓜代。 这第二就是剪化武功了,它与剪化决一样,都是一种可以让剪化宇清的发挥更加行之有效的方法,只不是二者的攻击侧重点并不相同,剪化决的攻击大多属于远程火力打击,而剪化武功的攻击侧重点则是更加偏向近战贴身攻击。 说白了,在敌我双方攻防战中那就是讲究五大要素,一是力量,在敌我双方攻拒当中,双方使出力量的大小是决定成败的一个重要因素,攻击力量大者,威力也大,击中对方的效果也明显,所谓“一力降十会”就是这个道理。 第二就是灵敏,灵敏它是一种综合素质,无一定的标准反映其好坏,而且它在攻防战斗中也处处都有体现,如步法的进退、身法的转换、攻防的反应、手眼的协调等等。 第三个是技击,也特指剪化决(剪化武功),它也是攻防战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拥有一套相对技巧性较为突出的剪化决(剪化武功),那绝对是可以越级战斗的,“四两拨千斤”那就是技击的专属名词。 第四个就是战术,战术就是指为了战胜对手从而采取的计策方法,这也是赢得胜利的一个关键点,如果说缺乏明晰的战术部署,那么就会因为其盲目性而失去良好的战机。 第五决心,这也是攻防战中的核心要素, 顽强的,敢打敢拼、勇于取胜的战斗决心,是使自己始终保持清醒头脑和良好攻拒状态的一个前提,也是取得胜利的精神支柱,拥有这样战斗决心的人往往会超水平发挥,并能适应任何困苦条件,由被动转主动,变劣势为优势,甚至说,还可以通过顽强的战斗决心来一定程度上的弥补力量和技巧上的不足,直至取得最后胜利。 第13章,二斗刘悔 其实,像于斩和刘悔他们这样低级别的战斗那往往就是几招便可分出胜负的,主要还是看谁的经验老道,技击技巧更高超而已,因为他们目前还不涉及到战宠、坐骑、箴司命、特别高深的剪化决等等。 于斩见刘悔还是这么不肯饶人,左右不听劝,只好再次与他交手。 这回的刘悔仿佛也是学乖了一些,看来他已经知道于斩也非一般的修形者,那也是身上带着能耐的,所以他也先不急着攻击,而是绕着于斩转起圈来,试图寻找最佳的攻击位置。 于斩看着刘悔认真起来,他就知道这一次一定要小心了,绝不能大意,因为但凡被刘悔这种爪功擒住,那么往往就是生死一瞬间,他的这种爪功那是爪手投足之间,即可令对手的关节折断伤残,甚或说是直接置敌于死地的。 于斩虽然觉得自己不一定能处于上风,不过还是对着刘悔善意的大声提醒道:我可出手了! 正所谓,“狠打善,快打慢,长打短”,所有的攻拒回合都是要有一定战术的,于斩心想:你不是想要用爪吗?那我就给你卖一卖破绽! 只见于斩是将身向前,两臂划圆,就那么直直的朝着刘悔打去,当然这也不是举着两个胳膊不动,而是两臂也在飞快的抡动,双臂所伸展的动作那就好比两个圆圈,这一招在于斩的华彩刀法之中是第二十一路,名字叫做“猿疾式”,据传为华彩派第一代派主田止模仿山中猿猴在林间游荡疾走所创。 这刘悔生自中域,对中域一些拳法掌法倒也略知一二,可是于斩这套剪化武功第一它并非中域产出,而是传袭自北域;第二它压根也不是什么掌法拳法,而是于斩自己以手作刀琢磨来的那么一套现学现卖的功夫,所以刘悔到现在也没有看出他的来历也及解法,但是刘悔毕竟少年时也在剪化武功上浸淫过几年,所以他是来者不拒,不退反进,将自己“鹤爪”的功夫也拿出来,直接是一偏身子,将两手作鹤爪状左右交叉倒用,奔着于斩双臂就搂来。 于斩见刘悔是想把自己两条胳膊抓死,锁了自己的行动,他是急忙是将猿疾式转成“塌头式”,将身子猛的一矮呈半蹲状,空出左手,以右手贴着刘悔的胸膛一路向上直取他的咽喉。 刘悔这回也是加了小心,黄豆似得小眼睛一见于斩身法稍微那么一换,他就明白于斩这是要变招,看他矮下身形可给刘悔可乐坏了,心说,小子你这是在找不自在,你看我这招! 想到此处,刘悔是将身头微微后仰,脚往前蹬,双手作抱势,这是鹤爪功夫中著名的招数,叫做“倒亮白鹤翅”如果说被击之人躲过他这一脚,那也是躲不过他这这一抱,因为他这两手现在虽然是抱势,可你来攻之人如果躲他这一脚,那么刘悔就会将身向前,将呈抱势的手臂合起,手上五指外展弯曲成爪状,两爪直取于斩头颈,这一下要是抓实了,那么,于斩基本上也就没了。 可是于斩那也不是白给的,他见刘悔虽然脚步前蹬看似慌张,可是实际上两条手臂还有特别的动作,他就知道这时候一定要退出刘悔的攻击范围,不然绝对要被人家后面的套招给打中,于是,他是直接猛然收手,腰身后下,来个一个“蜈蚣爬”,身子就那么滴溜溜的一转,以“后下腰”的姿势爬到了刘悔的左边,随即身子向前一弹,将刘悔还未抱合在一起的单边左臂猛然抓住,借着身体这股弹力是“嗖”的一下将刘悔就这么的拔地扔起。 这刘悔虽在空中,可是他的鹤爪功夫中也是有不少空中技,就在他刚刚被扔起的瞬间,刘悔是在空中就那么强生生的在自己右臂抡动的带力之下扭转身形,将身向下斜倾,双手作爪直拿于斩刚刚站起的两肩,他这一招第一是要锁于斩的双肩,第二则是逼迫于斩后退,不然以他空对地的姿态那肯定是要吃亏的。 其实这都是于斩预想好的,于斩就知道像这种爪功是少不了空中技巧的,所以他是特意的将刘悔扔像空中的就为了等他这么一抓或者后退,所以见到刘悔反应神速的回身抓击,于斩是不怒反喜,直接来了一个“龙翻身”,这也是于斩刀法中少有的空中技,他借着这猛然一跳之力,瞬间就超越了正在下坠中刘悔的高度,并且将双手合作一掌,直接对着刘悔的后颈切来。 这刘悔现在是无计可施了,毕竟像刚才那种凌空转身已然是他的极限,如果说在来一个凌空翻身,那他可是做不到,而且他现在是招式用老,身体已然呈快速下坠势头,这样就更不可能做到反击了,所以刘悔见于斩跳起来的一瞬间,他是以双臂抱头,将牙狠狠的那么一咬,小黄豆眼那么一闭,心中想到:“我命休矣!” 此时的刘悔似乎已经吓得完全的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八形平的事实,也忘记了他还具备剪化宇清。 其实刘悔这么做大可不必,因为于斩本来就不是什么凶狠歹人,就算是比试,他于斩也不可能真正的动用剪化宇清去伤了刘悔的性命。 于斩见到刘悔已然全无抵抗之力之后,他在半空中是那么一偏身子,双手在落地之时猛的一扣地面马上使自己由倒立身体转成了正常站姿,就那么笑盈盈的看着趴着地上动也不动的刘悔。 刘悔一双小黄豆眼儿狠闭了半天也没见有什么动静,他不由得是有些奇怪,等他将双眼完全睁开才发现,那名字叫做于斩的少年和午晴两个人都用着一张笑脸对着自己这盯看。 午晴倒还好说,这刘悔看着于斩那一抹笑意,是怎么看怎么不对,越来越觉得这于斩是在嘲讽自己,他不由得是无名火起,两手在地上一撑猛然站起,对着于斩嘿嘿冷笑道:“我说!好朋友!我看出来了,您啊!不是求艺来的!你是卖艺来的!你是来咱们烈部找麻烦来的!” 于斩见刘悔莫名的就误会自己只好诚挚的解释道:“祖师元庇佑!我于斩上这刑龙顶真的是为求艺乞师而来,如果此言有虚!那么情愿受破浊元祖师降灾打死!” 刘悔拿眼狠狠的盯了于斩一会,虽然他大概也能知道于斩不是那么具有歹意的人,但是他于斩今天让自己在午晴姑娘面前丢了人,现了眼,这个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想到这里刘悔这气就不打一处来,随即挥手怒道:“别了!你也少来赌咒发愿!破浊元他老人家没工夫庇佑你!不说别的!今天咱们必须得分出个高低上下,不然你可别想走出四祖师宗!下了这刑龙顶!” 说着这刘悔是定直身躯,将两手翻转,掌心朝向空中,口中大喊道:“鹤羽招来!” 第14章,三斗刘悔 于斩见刘悔这样作态,知道他是想跟自己拼命,于斩赶忙喊道:“刘悔!你我并无纠葛仇怨,你这是何苦来的?你我不做比试可好?” “好!” “不比试当然可以!你老老实实受了我这一下,咱们就不比试了!”刘悔擎着双手怪笑道。 于斩听到这里就明白了。 刘悔这是决心和自己拼到底了!遂不再游说刘悔,反而是转身急切的对着午晴说道:“晴姑娘!你可不要胡闹了!这样下去,这个刘悔怕是要和我拼命,我来此也不是为与人搏杀来的!” 午晴见于斩连胜两次,心里本来还暗自高兴,她是有意看刘悔出丑,不过听到于斩这么一说反倒是不高兴的嘟嘴道:“不行!你只管去打!本姑娘在这呢!能看着你们以命相博吗?” “晴姑娘!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正所谓‘用火不戢将**,学技不明同自杀’,你看现在这刘悔连剪化决都用上了!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我二人出现闪失!你心里真格的过得去吗?” 午晴仿佛还真被于斩这诚挚的话语打动了一样,漫步的走到他身边说道:“你说的也对!你们出现闪失我是肯定过不去的!” “哎,这样就对了,晴姑娘你还...........” 还没等于斩这话说完突然就感觉一阵大力将自己朝着刘悔的方向推去。 而后于斩转头再看向午晴时,就见到这绝美女郎正用双手佯作扩音状可爱的对着他们二人这里叫道:“放心吧!你们谁出了事情我都管埋!” 其实午晴也是有自己的考虑,她反正是没看够刘悔这个讨厌鬼出糗!再者,她也相信于斩和刘悔二人就算是在比拼中真的有危及性命之举,她也是能及时施手救援的,所以午晴才非要这么顽皮一下。 这句话好悬没把于斩气死,但是看刘悔这个样子显然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于斩也只好再次准备迎战。 可是这一次于斩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大意了!因为这种剪化决可不似剪化武功那么好对付,毕竟剪化决是具有非常大的诡变性和远程攻击性的。 虽然于斩自己并没有接触和学习过剪化决,不过他是没吃过猪肉也看见过猪跑,在于斩看来,刘悔这种剪化决水平还真是一般般,自己只以剪化武功抢攻应该也能奏效! 为什么没习练过剪化决的于斩就敢断定说刘悔的剪化决水平一般般呢,这还要从“剪化决起手和剪化决之形”说起,剪化决起手实际上就是一种辅助剪化决正常释放的动作或语言,它大致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为言决,即大声的念出决名字,多为新手或情绪波动较大时使用;第二类为桩决,即通过特定动作辅助释放剪化决;第三类为心决,即默念剪化决名字,多为高手或不宜出声的环境所使用,所以说于斩通过刘悔的姿体动作就能明白这个刘悔还停留在桩决和言决这种初级阶段,并不能自如的释放他所掌握的剪化决,这也就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自己对刘悔抢攻的难度。 而通过观察刘悔所释放出来的这个所谓“鹤羽招来”的剪化决,于斩也能看出,这也就只是刘悔在他自己身后聚集了一定量的剪化宇清来作一个浮空用处,因为现在刘悔的后背上已经长出了由剪化宇清所构成的简单羽翼状的翅膀,这种翅膀也只能算是剪化决之形中的“仿形”,剪化决的仿形一般来说都是用来施展一些形象模糊,功能单一的剪化决的,如果真正是高深的剪化决“拟形”,那都是要必须具备生动形象且能执行复杂动作的。 看来刘悔这个剪化决应该是具有飞行效果,他应该是想利用剪化宇清创造出来的翅膀更好的发挥他的爪功!于斩如是想到,那么看来不能在等他积蓄剪化宇清了,不然还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变故! 战就战罢! 想通此处关节,于斩是直接向着刘悔冲去。 在于斩冲过来的一瞬间,刘悔的剪化决鹤羽招来已经全部成型,刚才那点点的蓝色光芒已经汇聚成一个完整的翅膀形状,只见刘悔是煽动翅膀猛的窜向空中,随后又盘旋下坠直接袭向于斩。 还真别说,刘悔这么由上至下的俯冲下来,这个形象在视觉感官上还真就让人一看就能感觉到这是具备一定威力的剪化决,在加上刘悔一身白袍和剪化宇清幻化的蓝色翅膀舞在空中,还真好似那白鹤扑击猎物一样,这让身为“猎物”的于斩也是不由得暗暗赞叹,可是现在并不是欣赏的时候,随即于斩也赶紧矫正自己的身形,两腿并拢伸直以“截并式”等着刘悔的攻击。 其实于斩在望见刘悔飞向空中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作战计划,那就是“耗”!虽然于斩不知道刘悔这鹤羽招来剪化决的运用具体消耗几何,但是他可知道,但凡这种剪化决运用,那是每时每刻都在消耗剪化宇清的,一旦说剪化宇清后继无力,那么刘悔也就和砧板上的鱼肉没有什么区别了,所以于斩准备是以逸待劳,先消耗刘悔的剪化宇清量,一旦他的剪化宇清无以为续之时,在给他“致命一击”。 诚如于斩所想,刘悔的鹤羽招来是需要剪化宇清来维持的,所以刘悔才是那个需要更快结束战斗的人。 刘悔在天上以不同的动作扑击了于斩不下十次,可是每次于斩都是以躲避为主,根本不与刘悔接触,刘悔由此也对于斩是更为怨恨,不由得在空中是红着一双黄豆小眼哇哇大叫道:“于斩!你小子只会躲吗?拿出点本领咱们真正做一个比试!” 于斩在地面上一边疾跑,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略微仰看着刘悔,不知觉中已经过去了一刻钟有余,于斩觉得时机已然差不多了,想来这刘悔的剪化宇清应该已经消耗过半,看他那翅膀已经呈半透明的态势就可以看的出来! “好!我不躲了,来吧,真正的会一会你!” 于斩的剪化宇清其实也是有所消耗的,因为刘悔刚开始几次扑击加上在空中的加速,如果不是于斩消耗了剪化宇清来加持自己的速度那恐怕是很难躲将过去的。 不过现在刘悔的消耗可是比他大的多,所以于斩也做好了出手的准备,只见于斩是两手交叉就那么生生的站在地面之上等着刘悔再次扑击,其实这也是于斩预想好的一种引逗刘悔出手的招式,这一招在华彩刀法中属于第二十七路,名字叫做“九牛回”,是完全硬碰硬的拼杀刀法。 刘悔见到于斩果然要与自己硬拼,他马上是再一次上窜了之后又急速下落,准备借用冲力加大自己的下压攻击力量,而且这一次他是不怕于斩再耍诡诈的,因为他也有“绝招”! “哼!鹤羽招来!那也是我师父紫羽鹤少年时赖以成名的剪化决,就是为了我们这些低等级弟子准备的!小子!你瞧好吧!”刘悔在心中暗自得意的想道。 说时迟那时快,两个人现在都是动用了剪化宇清,就这么突一接触,二人心中都以尘埃落定,他们都用了大约是五千级左右的的剪化宇清对轰,所以伤害相抵,倒是谁也没有吃亏。 不过于斩为了自己后续的套招,还是将身子稍微的往后让了让,并且将自己的头故意的像前那么伸了那么一伸,作出一副被刘悔镇伤的样子,其实这一招叫做“听风式”,正是华彩刀法的第十一路,行的就是败中取胜的法门,故意的让出头颈门户,等敌人真正的攻来时则以右手刀环头带脚的给敌人来那么两下,保准能让敌人一个身子变成三段! 可是,刘悔哪里知道于斩刀法中的奥妙,他见于斩身子微晃,头颅前倾,只以为于斩是真的在刚才的对轰中被他震伤,他是看准机会之后就赶忙跟进,直接低空掠飞,准备以“鹤爪攫兔”的招式拿住于斩的头颈。 现在刘悔和于斩二人,是一个至右向左,一个以左示右! 一个是胜券在握!一个是手掌乾坤! 一个是紫羽鹤的门徒!一个是田不忌的嫡传! 只不知这二人谁能更高一筹? 第15章,紫羽鹤到 于斩见这刘悔上套,竟然直朝自己抓来,不由得是暗自一喜,不过他转念又一想,算了!我本不是为斗狠凶杀而来,这一次我也不给你斩成三段了,等下直接以“凤凰夺”制你双臂就好。 于斩正在研究应该怎么在不伤到刘悔的情况下妥帖的制服他的时候,刘悔已然到了和于斩就差那么七八个身位的距离了。 于斩这时突然见到从刘悔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了意味残忍和狡诈的笑容,并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森森杀机。 撤! 不对! 多次与人比试的经验告诉于斩,这绝不是一次简单的扑击,就算刘悔认为他这一击能擒住或击伤自己,他也不会露出那种阴谋得逞的狡诈笑容,这其中一定隐藏这自己还不知道的特殊攻击! 这是于斩给自己下的强制命令,哪怕是他觉得近身之后,自己制住刘悔的把握很大,那于斩也绝对不会因为贪胜,而把自己置于危险当中,不过于斩现在还是要稳住刘悔的进攻路线,他还是要等刘悔更近一点之后,他再行躲避,这样也好试出刘悔的“杀手锏”到底是什么! 快了! 六个身位! 五个身位! 四个身位! 三个身位! 自己还不能躲,必须让刘悔以为志在必得之后自己再突行闪避! 两个身位! 躲!瞬间于斩就作出了反映。 他是快速蜷缩身体,以单手抱头,另一手虚劈的姿势,拿着“滚退式”的架势直接向着刘悔攻来的侧边猛然滚走。 就在于斩刚刚躲出去的瞬间,只见刘悔那由剪化宇清构成的蓝色翅膀是突然上挑合拢,呈现一种类似孔雀开屏的姿态,然后猛然的全部攒射到了于斩刚刚所处的位置,那突然攒射的蓝色羽箭一时间竟然将本来还算平坦的山地地面激射出了不少的坑洼。 尘土飞扬! 于斩在翻滚的同时也在拿眼角的余光盯着那在此刻正笼罩在大片尘烟中的刘悔。 第一次见刘悔使出这种羽翅化箭的能耐,于斩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第一,他想不到刘悔能有这种本事,第二,他也怨恨刘悔居然是真的要置他于死地,这要不是自己提前洞悉了刘悔的谋命意图,那么自己现在可能就是那尘烟中一具满身窟窿的死尸了。 原来这鹤羽招来并不是简单的翅膀仿形,而是一种两段攻击组合的仿形剪化决,第一段鹤羽招来的用处仅为浮空,第二段鹤羽箭才是真正的杀招。 因为刘悔出身烈部成衣司,本来也非战斗型八形平,平常很少有实战机会能发挥出这种鹤羽箭,所以刘悔才需要以桩决搭配言决施展此决,这种具备组合性质的剪化决,就目前阶段的刘悔来说能够施展出来也算不错了,这还全赖了近些年紫羽鹤的强力督导之功,不然以刘悔这不学无术的调性,恐怕是这辈子也难以掌握! 但是,刘悔哪里能想象得到!这个于斩竟然能这么料敌先机,看见突然消失滚走的于斩,刘悔也是窝火不已,他本就仗着的自己这两万剪化宇清施展出来的鹤羽招来和鹤羽箭准备给于斩来一个大开膛,现在倒好,人没打到不说,他自己的剪化宇清反而是一丝不剩了! 这边刘悔面对满是坑洼的地面发呆暂且不提。 于斩这边也是被气的怒火当胸,不能自持,这剪化决本来就相较于剪化武功要更难掌控一些,毕竟剪化武功是靠个人的拳脚兵刃操控力道,运用得当的话是可以自由控制力量的吞吐的,可是像这种发射性的剪化决攻击那一旦出手,是没有办法挽回的。 于斩是越想越气,索性将腿一摆,猛的由滚退式中卷起身形,并使用剪化宇清加持了速度以手作抓状,直奔着刘悔冲来,虽然二人身高相仿,可于斩毕竟是动用了剪化宇清,这一抓直接就揪住了刘悔的衣服将他猛然提起,仿佛那提溜小鸡仔一样毫不费力。 不过,于斩到底是一个安善子弟,虽然被怒火冲头,他倒也还是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他还是要给刘悔一个教训,举目一望,于斩可就来了主意,现在自己所处的刑龙顶和这山坡下的山路之间还是有一定高度的,于斩准备将这个意图谋命的刘悔扔到山路之上,怎么也要摔他个七荤八素,给他一点厉害看看! 午晴虽然早就做好了分离二人的准备,可是于斩和刘悔刚才所引发的招式变换太快,也大大的出乎了午晴的意料,毕竟在实战经验上午晴还是稚嫩些许,等晃过神来的她已然见到于斩提着刘悔往山坡边缘处走去,她倒是能知道现在的于斩要做什么!不过她眼见二人都无生命危险,对于这种小打小闹她也是乐见其成,并未阻止。 午晴虽然知道于斩的打算,可是这时候山坡下正在那蜿蜒的山路上行走的紫羽鹤可不知道。 今天本来是紫羽鹤拿着自己师父相正奇的孝元石证来这孝元宫准备恳请自己的师爷祖师庸准许他教授自己弟子刘悔“”闹龙密操“”的好日子。 可谁知正在漫步上山的紫羽鹤就那么无意的一抬头,正好就看见一个蓝袍青年提溜着自己那“宝贝徒弟”刘悔好像作势要扔?这紫羽鹤可不干了,心说:“怎么着?在我四祖师宗的地盘上!这是欺负到家门口来了?” 见此情形的紫羽鹤是屈膝将身猛的下蹲之后又上弹,就这么生生的将山路跺出一个深坑之后,形如扑食的猛禽一样自下往上向着于斩二人所在的位置飞射抓来,意图抢下自己的徒弟刘悔,同时口中爆喝道:“祖师元庇佑!何方宵小!敢来我四祖师宗撒野!” 刘悔初闻听此声,那是如获至宝般四肢乱摆的兴奋叫道:“喂!师父您老人家快来救我!这混东西是欺负咱们头上来了!” 刘悔可不止是嘴上应承着,那心里也是乐开了花,心说道“师父哎!您老怎么才来啊,在晚点来我怕是小命都没了!” 这时的于斩是只觉一股劲风扑面,不等他有所反映,突然是虎口一麻,手上一轻,那刘悔已然被来人所夺,于斩赶忙是转面望去,只见一个和刘悔装束差不了几分的瘦削老者正狠盯着自己,他那上挑的凤眼和满头的紫发让人一观之下就觉得凌厉非常。 这时那刘悔仿佛也是有主心骨一样,小黄豆眼一瞪,先是在自己师父这耳语了一阵之后,又漫步来到于斩面前拍着于斩说道:“我说好朋友!这回你是跑不脱,走不掉了吧!” “刘悔!我为什么要跑?”于斩挺直身躯目光直视着刘悔正色道。 “你说什么?为什么要跑?你在四祖师宗这一亩三分地上把我给欺负了!你还为什么要跑?” 刘悔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新鲜事情一样凑近了于斩,拿手半遮着自己的耳朵对着于斩叫道。 “师父您老听见没?这小子闯了山!打了人!他还义正言辞呢!”刘悔瘪着个嘴不屑道。 “悔儿,退到后面!”紫羽鹤一挥手深沉作态道。 刘悔见自己的师父发话那是赶忙遵从,溜溜的走到紫羽鹤身后站定。 “祖师元庇佑!这位小朋友听闻你是求师而来?” 于斩见这紫发瘦削老者只是正常发问,也循言答道:“祖师元庇佑,我确是求师而来!” “嗯,” 紫羽鹤略微点头之后又问道:“那不知我这徒儿刘悔可与你有冤?还是结仇?有曾伤害过你吗?” “不曾。” “那他是辱骂过你?” “额....................” 于斩略作思索,好像这刘悔除了言语放浪倒也不曾辱骂,于斩只好依实回到道:“也不曾。” 哦!紫羽鹤仿佛恍然大悟一般,不过随即他便马上换了一副面孔,双眉倒竖的厉声诘问道:“那么诚如你所说,我的弟子不曾伤害你!不曾辱骂你!可你刚才好像却是要伤害他!这你怎么解释!在我四祖师宗的地方伤害我四祖师宗的弟子?小朋友!你好大的胆!照我的规矩!似你这样辱我四祖师宗门人弟子的!当断你一臂!方可放你下山!怎么?你是想自己动手还是要老夫亲自动手?” 第16章,被扔下山 紫羽鹤刚才已然听闻刘悔大概的将事情前因后果添油加醋的向他叙述了一遍,提到这个人剪化宇清等级不过两万,师承也只不过是一个城镇的普通教师,所以紫羽鹤感觉也没必要跟这少年人假客气,直接打算单刀直入,好给自己的弟子撑撑腰,出出气! 说来,以刘悔这样的天资他是完全不够资格拜入紫羽鹤门下的,虽说目前紫羽鹤还未跻身大形者行列,可是,他毕竟是祖师庸这一支上的嫡系门徒,因为,但凡是祖师庸这一支上的门徒,那以后都是要学习“闹龙密操和怒龙化形”的,这两种剪化决可都是由全知全能的剪化宇清破浊元祖师亲自研习得来,在整个八形平群体乃至整个八形平等大世界中那也是独一无二的秘传之决。 所以说才有那么多人挤破脑袋也想要进入到四祖师宗拜入在祖师庸的门下,哪怕不拜他老人家,拜他的弟子,拜他的徒孙,那也是很多人的愿望了。 刘悔就是抱着这种想法才来拜师紫羽鹤的,可以说他能拜师紫羽鹤主要就是两点,第一他本是巨富之家,师贽丰厚,这是出身寒门的紫羽鹤最不能拒绝的重要条件;第二,这刘悔你别看他对着于斩是显得那么蛮横,那么无礼,但只要是他在紫羽鹤面前,那绝对是乖宝宝,出格的事是一点也不干,所以他才能在拜师几年之中就博得紫羽鹤的一眼高看,从而要帮他像祖师庸申请教授闹龙密操。 其实这闹龙密操紫羽鹤本身也会,可是在这祖师庸嫡系的门徒中就有那么一条规矩,别的剪化决可以随便教授,只有这闹龙密操和怒龙化形这两种剪化决是必须要在祖师庸的知晓同意下才能传授得,如果说真的有人私自传授,那么就是死路一条!所以说紫羽鹤可不敢与这弟子私相授受,拿自己的身家性命随便开玩笑! 于斩始听此言不觉好笑,他是看出来了,这对师徒是没一个“好饼”,徒弟艺业不精被人拿住,这师父就开始玩起语言游戏占据道理,现在反倒是他于斩成了施暴者了。 不过要卸我的手臂那还要看你的本事!于斩不由的是心里发狠道,心说:“今天哪怕就是下不了这刑龙顶!咱们姓于的也不能叫你吓住!”少年如是想到。 想着,于斩便将头一昂,身板一挺,不卑不亢的朗声道:“诚如您老所言,这刘悔虽然不曾伤我!但是他也是出言挑衅在先,被我反制在后!他不曾辱我吗?那也是因为他作为败者,还没有这个资格!” “嗤嗤!” “嗤嗤!” 紫羽鹤抿着个嘴闷笑了几声之后,一指刘悔对着于斩道:“小朋友!你未免太以的猖狂!如果说他没有资格,那我有没有这个资格呢?八形平紫羽鹤贺智高,师承相正奇,八百七十万级。” 于斩听到这里也是咽了一下口水,心说:“妈妈我的姥姥,这么看来我是要栽!” 可是于斩又想到自己堂堂男子汉就是栽那也要栽的硬气一些,不由得是将胸脯一拔,梗着个脖子道:“您老随便吧!我这一堆一块都在这放着,您要说动!也行!您老得自己费费事!” 其实啊,这紫羽鹤也不是真想要于斩一个臂膀,也只是想吓唬一下这个少年人,好让他的低个头认个错,给自己的徒弟找找面子,毕竟这四祖师宗不是吃人的地方,以他紫羽鹤“成衣总司”司主的身份那能就这么轻易的欺负一个少年人,那不是让别人笑掉大牙吗? 可他没想到的是,于斩还就是那么一个倔强的少年,竟然在知道自己与他等级悬殊之下还是不肯低头服软,这可就让紫羽鹤有些恼火了,正待紫羽鹤薄怒于此,想要发作之时。 突然听到一个好听清脆的声音道:“贺老前辈,您今天怎么这么抽空,连小孩子打架都要管了吗?” “我可是能作证的哦!他们并不是凶杀恶斗,只是平常比试切磋而已!你说是吧!刘悔?” 午晴这前半句是对着紫羽鹤说的,后半句则话锋一转又朝着刘悔问道。 刘悔见到午晴望来,便知道她是想让自己表态和解,可这时候他的师父已然到了,他在他师父面前可从来都是一个听喝儿的主,一般是不会发表自己的意见的,所以刘悔也不答话,只是有些讪讪的望着自己的师父。 紫羽鹤见一直作壁上观的午晴开口,也不好不答,虽然自己对他这个小姑娘并不触头,可她毕竟还是阴宗宗主午春秋的妹妹,就光这一个身份的话,也容不得紫羽鹤忽视,其实以紫羽鹤几近七百岁的年龄来说,这三个少年男女里边,大约是什么事情,紫羽鹤也能猜个大概,无非就是一些少男少女争风吃醋的琐碎之事,但是就目前于斩这个倔强的态度,他还是打算对于斩略施惩戒的。 “午晴姑娘,目前此事不仅涉及到他刘悔,也更涉及到了我四祖师宗的体面,如果随便一个少年人都可以在这刑龙顶大放厥词无视我宗威严的话?那么我宗还有何脸面在六域立足呢!还望午晴姑娘不要被他人牵绊,少做揽过之举,以免伤了八形平与阴光儿之间的和气。” 紫羽鹤是头不转,眼不抬的就那么朝着自己面前的空地说道。 这仿佛是在跟午晴解释,也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的话语,其实言外之意就是:“你并非我八形平,乃是一个教外之人,虽然你的身份尊贵,可我也并不鸟你!所以你呀!还是那凉快上那呆着去吧!” 这午晴虽然是泼辣娇蛮,可她也不是一个傻子,在绝对力量的面前她还真不敢太过放任,所以她也并不介意紫羽鹤的狂妄,毕竟即将成为大形者的紫羽鹤也有其狂妄的资本,现在人家无非就是要于斩低个头认个错而已,也就只有于斩这个榆木脑袋还没转过个来,以为人家是真的要和他动手呢。 明白了此中关节的午晴,索性是不再与紫羽鹤搭话反而是疾步来到于斩身边低声道:“你看见没?人家紫羽鹤老前辈真说要动你!那刚才直接出手了结你也就是了!可人家并没有这么做,你怎么还不捡个台阶就下,低个头认个错,不就完事了吗?”午晴是循循善诱道。 “哼!于某人虽然本领低微,却也只屈服于真理,绝不像强势低头,似他们这样歪曲真相,还想让我低头认错那绝不可能 !”于斩傲然道。 午晴见到自己的劝解并不奏效也不恼火,好像于斩的反应也在她的掌握之中一样。 随即,午晴可不管于斩说了什么,也不管紫羽鹤有没有听到于斩的话,而是大声的再次朝紫羽鹤说道:“紫羽鹤前辈,您听到没有,这个于斩可知道自己错了,他就是脸小,不好意思同着您的当面说,不如就此放他下山就罢了!免得耽误您的大事!” 于斩听到午晴所说与自己所说那是出入过大,正待争辩之时,不想却被午晴那如软玉春葱般的小手紧紧的拧了自己一下,并假作狠状道:“如果你再做声!等下那紫羽鹤真的打死你,我一辈子也原谅不了我自己,不许说话,听见没有!” 于斩望着女郎故作凶狠的模样一时竟不知道应该怎么答复才对,只好沉头下去默不作声。 紫羽鹤实际上也是听到了于斩的慷慨陈词,只不过今天他实是有事待办,再者以他的身份也并不想和一个少年人多做计较,故此在听到午晴这样有偏帮之嫌的言语之后,见于斩也未作其他表示,紫羽鹤心中想到:“也就只当它是真话听了。” 旋即,紫羽鹤冷笑道:“好!既然少年人你知道错了,那么老夫也不能太过苛责,如此便让老夫这主人送一送你吧!记住以后要谨言!慎言!切不可在做放浪炫武之事!” 就当这个“事”字于斩还没听清之时,只觉一股巨力猛然将自己掀翻,这股巨力就那么挺挺的将自己向着刑龙顶的山背处悠去!而且这股力量是完全禁锢住了于斩,现在于斩感觉哪怕是动上一下手指那也是不可能的! 此时的于斩是口水乱飞,眼睛勉勉强强能睁开一点小缝,入眼的也都是模糊的青黄色虚影,根本分不清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他在飞快的下坠,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落到地面的话,那于斩最终的结果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被摔成一滩肉糜! 第17章,一腔怨志 此时正在急速下坠的于斩心中是无数情绪突然涌现。 思念?自己可能无缘在与亲人相见? 不甘?自己可能无缘再行侠义之道? 愤怒?刚刚萌芽的英雄梦至此破碎? 怨恨?为什么乞师被拒!为什么被人如老叟戏顽童一样!玩弄鼓掌!最后于斩将这所有的苦难归于刘悔!归于紫羽鹤!最后,他甚至对已经有了那么一丝好感的午晴和在他看来无比尊崇的祖师庸也一并怨恨上了! 在这生死关头,最先表达情绪的就是于斩那委屈的泪水,感叹自己弱小的泪水! 只不过那泪水仿佛也和现在的于斩一样,并不能受“自己”所控制! 那在眼眶中还在打转的泪水竟然就那么轻易的被急速的山风吹出眼眶....飞散在空中! 就在于斩转了无数念头,已然能望见地面,自觉必死无疑之时。 突然就在于斩的背后蓝芒骤现,那在刘悔身上出现过的蓝色羽翼竟然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了于斩的背后,不带一点前兆! 只不过,这对出现在于斩背后的蓝色羽翼相较刘悔那种蓝色羽翼来看,那差距是何止霄壤! 这对羽翼不仅比刘悔的要“大”! 最关键的是,那羽翼之上的羽毛就算近观之下也是非常逼真,纤毫毕现,这样的剪化决显然是达到“拟形”的标准。 于斩急速下降的身躯就这样被突然出现的蓝色羽翼带的坠势骤然一缓。 紧接着,那蓝色羽翼竟然带着将要以头杵地,**迸裂的于斩直贴着地面来了一个转角折飞,这贴到什么程度呢?反正于斩是已然被那直贴鼻翼的尘土给呛到了。 这蓝色羽翼还仿佛拥有灵性一般,在带着于斩从低空中兜了几圈之后,才将他稳稳的卸到了地面,之后,这骤然出现的蓝色羽翼才慢慢散去,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于斩在刚一接触地面就已经两腿发软瘫倒在地,此时的他是完全想明白了,这是紫羽鹤的一个小手段!他是有意给自己“好看”!特意的愚弄自己!戏耍自己! 其实于斩能这么想,那完全是就是出于少年的叛逆心性。 如果说今天不是紫羽鹤手下留情,来卖弄这么一手的话,于斩现在可能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只不过,以目前于斩的心思来说,他是体会不到其中性命关窍的,只把这紫羽鹤戏弄他的“重要性”放在了紫羽鹤放他一条生路之前。 实际上来说,就连紫羽鹤也想不到的是,他这“一扔”,也算是把于斩和祖师庸这段弥足珍贵的师徒之缘沉浸了数年之久的罪魁祸首了。 过了约有那么一顿饭的功夫,于斩终于从瘫软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仔细的用自己的袍子搌了搌眼角还未全干的泪水。 这时他只觉得懊恼非常,甚至他都想再上刑龙顶与那紫羽鹤理论一番,可是现实告诉他,他还不够资格! 于斩只能将这满腔少年怀志不遇的怨恨之气对着大山释放! 在猛吸了几口气之后,于斩是扯足了嗓子对着刑龙顶的方向怒吼道:“刘悔!紫羽鹤!午晴!祖怀庸!你们都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于斩还要再上刑龙顶!我要让你们知道知道我于斩是怎样的人物!” “你们听到了吗?你们都给我等着!”似乎还不解气的于斩又是猛甩手臂对着刑龙顶叫道。 于斩在喊完之后,怨恨的情绪似乎还没发泄完全。 这时候的于斩就像一个疯子般,竟又对着那坚硬的山岩使劲猛踹猛打起来,仿佛这山崖就是刘悔!就是紫羽鹤!就是午晴!就是祖怀庸! 于斩此刻只有一个念想:“行!你不收我,你们辱我,那我于斩还就要做出来看看!我就是要访名师!学绝艺!我还就要混出个名堂来!” 这时的于斩已然将今天所遇之人全部的就当成了假想敌....... 一轮新月如那银打的镰刀,自黝黑的山峰上探出。 等于斩拖着疲惫的身体转回自家,已是夜晚。 于斩本来正合计到家之后悄悄的回归自己房间就算了,不想却在院门口发现了正在以拳击掌来回打转的“影狄”。 这影狄是于斩家的一个长工伙计,比于斩稍长那么几岁,小伙子相貌也很是周正,家中几辈都是这游龙镇人,就是身世稍苦了那么一点,本来有一个盲了两只眼睛的老爹已然是够不幸的了,外加上影狄出生之时更是“孩奔生,娘奔死”,老妇产子属于高龄产妇的娘也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这要不是镇上好些人家的接济,这影狄能不能顺利长大都很难说。 “喂!我说影大哥你怎么这么晚也不睡下呢?” 影狄奔着话头一看,一见是于斩,可给他高兴坏了,拍手叫道:“哎!我说兄弟呀!你要是不回来这家里都急坏了!” “急什么?”于斩纳闷道。 “怎么不急,你是不知道,今天你走了之后,咱家可没太平哩!” “快点说说怎么回事?”于斩凑近几步微皱眉头道。 影狄看于斩凑近,赶忙是将他胳膊一拉道:“好兄弟!你先进家找咱们老爷子去吧!给他也急坏了,我还得出去把张会,马树他们找回来,不然这两弟兄得找你一宿。” 说完影狄也不等于斩再作反应,他是撒腿向着院门外跑去。 于斩被影狄这样的举动弄的是莫名其妙,只好动身先是回了自己房间洗漱之后,又前往自己父母的房间。 到了门口一看,果然二老的房间里“日困”还在亮着,于斩心想:“这老两口子非要等我干什么呢?” 于斩敲了敲房门之后,只听里边传说一个妇女的声音道:那个? “是我。” “妈!” “哎呦!我的儿你可跑哪去了?” 小跑过来开门的正是一个看着只有三十岁年纪,仪态端庄的妇女。 此人正是于斩的母亲于氏,今年四十有三,因为家里农务不用她上心过多,所以于氏明显要比一般的四十几岁妇女显着年轻。 “孩儿啊!你可跑哪去了?今天伙计们可寻你一天了?” “我的妈妈哎,我才出门一天,那用的着这样操心?”于斩倒是不慌不忙的在桌旁坐好。 “我问你!你昨天晚上是不是也没在家呢?” 于斩的父亲于面是一个面皮黝黑的庄家汉子,虽然家中长短工也有那么十几号,可是,每到农忙时节他还是要亲自上阵操持农务的。 这次问话的是于面,看着自己儿子那满不在乎的神情,于面有些不高兴的道。 对于平日里不太爱管自己的“闲事”父亲突然的责难,于斩还是有些惊讶的。 “家里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田教师他是什么歹人吗?”于面不答反问道。 田教师当然是指于斩的师父田不忌,于斩听到这里眉头一拧奇怪道:“这是那里话呢?” 昨天于斩才和父亲告假说是去送自己的师父田不忌,怎么人家这才刚走,自己老父亲这口风还就变了呢?歹人?这是从何说起呢? “我的儿,你是不知道,自打你们俩前脚走,后脚咱们这家里就没消停过!” 这时,于斩的母亲于氏插言道。 “哦?竟有此事?母亲你快说说看,怎么个没消停法?”于斩急忙问道。 昨天上午你送田教师走后,就有两个人上咱们家东长西短的打听这田教师,你爹被问急了,本来想赶他们出去,不想那两个人还是八形平的身份,要不是正好巡逻此处的“火冲”小号子阻止,怕是咱家还要遭了祸事呢! 于斩一听便明白了,这肯定是师父所提到的那“金刀派”。 但是此中缘由,可是涉及到八形平之间的恩怨纠葛,他还不好和自己的父母亲明说,让他们担心。 于斩只好故作轻松的一挥手,对着父母打着马虎眼道:“嗨!您信他们那个!不碍事的,想来就是一些顶着八形平帽子的痞子流氓想讹诈些财物罢了!无须担心!再者,咱们这游龙镇怎么说也是有那么三百多号“火冲手”的,真就有人那么不开眼敢上这捣乱吗?” 打自己父母双亲的房间里出来之后,于斩也不知道刚才自己那番劝慰之言能不能起让二老放心的作用。 反正有一点是定死了!于斩的老父亲这回给他下了“死命令”,以后要是再想出去,那可得像家里大人告假,得到允许之后才能出家门,夜不归宿什么的,也是不准了,不管什么原因,晚上一定要回到家里点卯! 第19章,涂岳山族 在采办了一些吃食之后,依着于斩现在还有些毛躁的性子,本来是想直接运起剪化宇清飞奔到壁合居。 可是这时候,正好就碰见了在大街上巡逻的“火冲”队子,为了避免误会,于斩也只好耐着性子步行前往壁合居。 这壁合居是游龙镇外一处不知荒废了多少年的两进院落,四周除了杂草和山石也并无其他建筑。 据传说,这里最早先是一对并无子嗣的老夫妻所居住,在老夫妻死后,其宅子的地契不知所踪加上这里位置偏僻,大明国也就没有强制收回土地。 慢慢的,壁合居就成为了游龙镇里那些调皮捣蛋的半大孩子的“地盘”,后来常去壁合居玩的孩子们就发现,只要是在这壁合居玩耍的时间稍长,那就会头晕无力,两眼发花,而在别处玩耍就无此感受,这些孩子也就慢慢的转移了阵地,决定重新寻找“地盘”。 再后来,就是有那么一群其他城镇赶过来的好奇心盛的年轻人,非要探秘一下这个神奇的会使人头晕眼花的“壁合居”,他们大约有那么十几个人,真还就试着在壁合居过了一夜,不过,据早起作农务的目击者称,那些个年轻人第二天都是面色惨白神情疯癫的逃出了壁合居。 自此,这壁合居也就被游龙镇上的民众视为了“禁地”,并代代相传,往往吓唬小孩子都会跟他说:“再闹就给你送到壁合居去住,那里有‘鬼’哩!” 谣言往往就是这样,经过一人之口,人们还或信有、或信无,如经多人传播,那就如水中望月、雾里看花,事件本身就会逼着人们去关注、议论,最终,在大多数人自以为得出定论之后,那就是面目全非,真相全无,从来都是这样! 而这里坊间传言的“鬼”,其实是俗世中人对“河源众”的一种误解。 河源众就是泛指所有在失去了血肉之躯后还存在的剪化宇清。 河源众的由来契机各异,有的是空属性的修形者自愿解体修形;有的则是肉身损毁之后,剪化宇清并没有消散被迫成为河源众,当然,因为剪化宇清的特殊性,河源众在不发动剪化决的时候,是很难被常人的一双肉眼所见的,所以,慢慢的也就被坊间民众讹传为了只闻其声,不见其形的“鬼”。 基本上大部分河源众都是生活在“浊道河源”世界的。 浊道河源世界又名广废世界,有地广而荒废之意,它是一片可以让河源众趋避灭害安然处之的乐土,一些生灵在死后如果自身的剪化宇清没有被毁灭,那么他就可以通过进入浊道河源来获得另一种存在方式,浊道河源的内部空间可以说是无限大的,其内的地理环境会随着空间人口的涌入而增加,可以说它是破浊元祖师最满意的遗作。 不过,在于斩看来,壁合居里现在的“鬼”可能是没了,只有一个在“比鬼还鬼”的老头子田予! 出了城的于斩也就不用顾忌许多了,赶忙是运起了剪化宇清快速的奔跑起来,也就有那么一刻钟的时间,就来到了壁合居。 “喂!我说老蛮子!”于斩一边走一边向着院内房舍处喊着。 于斩因为这个老头子田予时常是表现的不可理喻,蛮横异常,所以就给他起了一个“老蛮子”的外号。 “呦!我说小崽子!这是又来听新故事了吗?” 这时候,就看见打那破旧的连门都没有的房舍中走出来一位矮小并且有些驼背的老者,只见他是一身灰色烂袍,朱发扫天,紧吊着一双三角眼。 这个人就是田予,估计就算他站直了也就只及于斩的小臂处。 不过于斩知道,这个田予是出身自“涂岳山”族,也属十四血脉中的一支,只不过“涂岳山”的族人都是偏矮,最高者也不过常人大半个身量,按照田予的身高来说,这在“涂岳山”族中也就算是“巨人”了。 于斩看到老头子田予出来之后,稍微的打量了他一下就问道:“我说,我上次不是给了你几件新衣服吗?你怎么不穿出来,还穿着旧的像什么样子?” 于斩是怎么看田予身上这身旧衣服是怎么碍眼,心说这老头怎么一点也不爱干净呢。 “那有新的就不能穿旧的了吗?告诉你,老人家的被褥糟了,那几身新衣服正好当个被褥用!”田予兴高采烈的道,那表情就好像是搞出了什么新发明一样。 于斩闻听此言是不由气结,心说这老头倒是什么“新鲜”事都能干得出来,拿衣服当被褥,也是真机灵! “算了!算了!进去说吧。”于斩也不打算跟他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纠结。 二人进了房间,于斩看了看那没了桌面的“桌子”和那四条腿瘸了三条的凳子,不由得是一脸无奈的在房间里找了一处看着地面还算干净的角落盘腿坐下。 “我说,田予啊!” 于斩向来都是和田予互相直呼其名的,两人在日常相处上来说,是没什么辈分上的拘束的。 “喊老人家干什么,先把饭菜布上!” 田予倒不似于斩那般做作,还要看那处干净,他是看也不看,想也不想,直接就在于斩的对面坐好,完全就视那被他这一落之下所带起的“尘土”于无物。 “咳!” “咳!” “咳!” 田予是没事,反倒是于斩被这地上的灰给呛到了。 于斩瞪着眼睛挥了几下手扇走这飘起的尘灰之后,马上是对着田予怒道:“我说你平时任什么事没有!你就不能打扫一下吗?你这的灰要是再攒个两年,估计这小屋子也能给它填满了,到时候管饱你睡大街,这还能进人?” “闭嘴吧!谁说老人家没事!那吃喝拉撒那件不算事啊!老人家也没闲着!啊!” “哎!哎!我说你手脚麻利点,紧着往出掏!” 田予看到于斩手上动作太慢竟然还有点急了,是不住的指挥着于斩自木质的餐盒中拿出饭菜。 于斩现在是有求于人,只好是把田予的呱噪当做没听到。 “咦!我说老人家上回跟你说些什么来着?你小子还真是个胎里素啊?怎么又是些素菜呢?” “老人家让你给买的荤菜怎么没见呢?” 田予见于斩不做声,气势更甚的道。 田予这一问倒是给于斩气乐了,翻过来调侃道:“你没听说过,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吗?人是人他妈生的,羊是羊它妈生的,你吃羊羊你心不痛吗?” “小子!你跟我拽词呢是吧?你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跟着大哥混,特么一天饿九顿啊!’” 田予抱着个肩膀,把他那两只三角眼一翻道。 “算了,实话跟你说吧,我爸爸是怕我出去胡混,这钱啊!是把我看死了,也不多给,一天就给我那么几个子,这就不错了,您老啊!对付吧!”于斩呛声道。 田予听他这么说是怪眼一翻道:“你小子要是连吃饭都费劲了!那你还修形个屁啊。” “哎!可说是呢!”于斩将身靠到墙角紧锁眉头颓道:“跟你说吧!我这是找你出主意来了!我头几天可上刑龙顶了!” 第20章,三财五艺 田予是摇头晃脑,连吃带应的把于斩所述之事听完。 不过于斩所说也是有所隐瞒的,其中就包括他师父田不忌给他的书信和田不忌的真实身份。 于斩看着正在拿他那脏袍袖抹着嘴巴的田予,他是真不知道这老头到底是听没听进去自己说的话。 “喂!我说你倒是给个反应啊!” 于斩见到田予这不知所云的模样有些急道。 “什么反应?” 田予瞪着两个三角眼茫然的道。 “啧!” 于斩在啧了一声知道又道:“合着您老人家把我说的东西都就着饭给下肚子了是吗?” “哎呀!就你这点破事那还下能下得老人家的肚子?我听到了,听全了啊!”田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 “那你倒是给点意见啊?”于斩扯个脖子叫道。 “给你什么特么意见?老子要让你去报仇,你指定也没那两下子!老子要是让你上山再磨他拜师,你也肯定不能去!我给你个屁的意见!”田予横道。 “你还说!‘祖怀庸力破阴光王、祖怀庸二拿嚎闪、祖怀庸三打鼓山、祖师庸四擒龙水、祖怀庸六上咆哮寨’,这不都是你跟我说的吗?我就是冲着他老人家这种名头和能耐去的,你说吧,现在我让人家撅回来了!怎么弄吧!” “我说你好像有点傻?那好像是你那死鬼师父让你去的吧?和老人家有个毛的关系?”田予翻着一对三角眼不屑道。 “那还不是你帮他吹嘘了吗?我寻私着你准有办法,比如他老人家喜欢什么?比如他老人家爱那种东西,你说你也不教教我!” 其实于斩现在也只是想冲着这位忘年交田予发发牢骚,他准知道这田予也是没有办法的,不然他也不至于窝到这种鬼地方憋着。 “我教你个屁!死了这条心吧,你就是给他一天送上去‘十个娘们’他也够呛收你!你就自己拿你那猪脑子琢磨琢磨!就这样的人物还教你?你这死鬼师父也真有两下子!这样的鬼点子也敢给你这种未经世事的小孩出!”田予不但是对于斩的牢骚并不感冒且还出言讽刺了于斩的师父。 于斩一听这个可就来劲了,心说你个老不死的,让你给我出主意,你还连阴带损的! 遂出言回讽道:“得了吧!照我看来,‘死鬼’也总比你这种不人不鬼强!” 田予见于斩这么说自己,他反倒还不生气,二人也都是互相调侃惯了的,遂只嘿嘿冷笑道:“我还告诉你,咱们八形平收徒那都要讲究深浅根器的,若是不分品类,一概乱收,盲目的扩张,教了一帮高不成低不就的家伙出来,那不是丢自己的脸吗?” 于斩见田予虽然说的那么郑重,但是怎么听怎么像是讽刺自己没有“根器”呢? 于斩刚与开口反击之时。 只见田予又对着他调笑道:“你难不成还真的想在八形平中成才吗?依照你的家世,我看雍云道中的‘地衣道师’才是最适合你的归宿啊!毕竟地衣道师的‘地衣甲胄魔’还是可以承袭到下一代的!你若奉了那‘生死长流’,那可不知道要比这八形平少吃多少苦啊!” “不行!我是一定要成就大形者乃是浊道课的!” 于斩坚定的说道。 于斩虽然知道田予说的也是在理,可是他自幼跟随自己的八形平老师田不忌学艺,那可不止说是单单只学习到了一些本领,那八形平导人向善的教义也是让于斩受益良多的,他坚持严正的性格那也是在八形平教义的引导下形成的,所以说,于斩是认定了自己是要吃八形平这碗饭的。 田予见于斩言辞坚决态度正色,颇有些欣赏又有些惋惜的说道:“似你这样如此怀志的少年人倒也不多,不过这八形平一途可不单是有决心便能行的!‘三财’!那个都要有!‘五艺’你不说全会,那也是那个都要懂几手的!” “修形者的三财五艺”于斩倒是也知道。 所谓三财,第一财是师财,也就是说你要入门,那必须要有一个能引导你的好师父;第二财是内财,那就是指修形者自身所具备的性格品质以及剪化宇清属性了;最后一个,第三财,就是外财了,这也是三财中最必要的一财,它指的就是修形中所需的一切用度开销你得有。 这五艺则是指修形者的五门主要艺业,排名不分先后,分别为赎命、攻石、烹龙、持禁、矫逆。 其实,若讲内财,于斩自负自己也是颇具根器的,自己的剪化宇清属性为烈,又属十四血脉的“箴言民”,这内财也是算完全足够。 可就这师财目前还不算明朗,自己的授业恩师田不忌已然与自己分别,在无名师的指导下,自己的本领也很难再有寸进。 再一个就是这外财了,似于斩这样的家庭,一年下来家里的收成就算是好一点的情况下那也就是两万矿币再冒点头。 虽然这种收入在游龙镇上那算是是富户,可以以目前矿币与增加剪化宇清成长的丹药那万比一甚至更高的转换比例来说,真就算自己的全家!都扎脖供着自己,那也是完全不能够的。 想到这里于斩不由得是一阵苦闷,难道说这就是人们常言的“穷文富武”吗? 田予见于斩表情沮丧,他还高兴上了,将自己的一条腿半支起来,以双手抱住不停抖动的膝盖乐道:“小子!怎么着?这三财就是八形平的三座大山,想翻过去那也是不容易地!” 田予本来还想盼着这少年再说些败兴的话,自己好再行嘲讽的时候。 于斩竟然猛的站起来对着田予蔑道:“老头,你也不用得意!你这辈子是翻不过去了!不过我吗?” 于斩也不往下说,而是将头一昂双手抱肩,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自己是绝对能办到的! 田予这回腿也不抖了,将头扬起看着少年说蔑道:“啧,啧,啧,哎呦,那依着您老人家怎么办呢?你是能肚子里生出‘阳兰矿’啊?还是手上能长生出‘东摩珠’啊?” 于斩也不理会田予的嘲讽,而是将拳头握紧,双眼灼灼的看着虚空沉声道:“我于斩当然是不会生!也不能长!不过我早晚会凭借努力获得八形平的最高成就!” 于斩仿佛是给自己打气一样,坚定的说道。 “努力要能当饭吃?那还要天才干什么?这样吧!明天你多带上点吃食,咱们也教给你点东西,省的你小子也荒废了日子!” 田予仿佛还真就被这少年身上焕发出来的灼灼容光和那口中的慷慨陈词所感染,竟然主动要求要教给于斩一些本领。 不料于斩被他这么一说反倒是给气乐了,马上是弯下腰盯着田予道:“你?” 于斩心说:“就你这副有今天没明天的样儿!你还要教我,可得了吧!” 虽然说于斩通过和田予这两年来的相处,也是知道田予以前确实是一名八形平,可是这一位也就是仗着运气好,在迪山某处得山洞中喝过那么一滴“硫真石乳”,增加了他五十年的寿数,这才让这个老小子有资本在六域之中多厮混了那么些年。 在于斩看来,田予也就是见闻广博一些,要说本事,估计自己一个巴掌能逗他玩一天! 想到这里于斩马上是对着田予讥讽道:“不是我说,您老看到我这样的天才少年,难道就没有一点自渐形秽的感觉吗?你还教我?你现在怕是连剪化宇清修形功课都作不出来了吧!就您这‘济里公’转世,你要说教我,我怎么感觉还不如让你现在娶个老婆生个娃娃实际点呢?” 于斩是非常得意的,这回不止是损了田予,还连带把自己给夸了。 “您老还不会以为住到了荒郊野外那就能变成世外高人吧?” 于斩似乎还觉得不够过瘾,末了又加了一句。 “哎!我说于斩!好!好!好!你当老人家肚子里没货!你这样!明天你把那好饭好菜都给老人家备齐了!老人家也卖卖力气,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真东西!” 田予仿佛还真被于斩这一下刺激到了,这老家伙也是猛地一起身,抖出他那五根枯枝般的手指点着于斩叫道。 第21章,田予之画 翌日清晨,于斩做完了修形功课。 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基本思想,于斩还是肉疼的花了几十个矿币置办了足够一天量的丰盛饭菜来到了壁合居。 等到二人将这早餐吃喝停当,又歇了一小会之后,这田予是拍着个肚子满足的叫到:“饱了!饱了!老人家可几十年没吃过这么像样的饭菜了!” 于斩听到此处是一脸谄媚的嘿嘿笑道:“我说!田老前辈,您是吃好了,吃饱了,咱们昨天说的事......” 于斩今天有求于人,连平日里不用的敬语“老前辈”也都叫上了。 “呦!这是用上我了!是‘老前辈了’!哎呀!不是田予了!不是老蛮子了!” 田予倚着墙面,翘着二郎腿,故意的把老前辈三个字咬的很重的讥讽道。 于斩看着田予这得意样,本来照着平时自己应该是拿话损一损,挤一挤他的,不过今天于斩决定先不触这老东西的话头,只觍着脸凑近道:“那的话啊?我平时不也这么说的吗?” 田予见于斩凑近,马上是拿手一扳于斩的脑袋嫌弃道:“远着点,你当老人家是有断袖之癖吗?” 说着田予一推于斩的脑袋,借着这股力道起了身。 本来于斩以为田予是要领着自己往屋外走。 可谁知道这田予竟然就在这房间里转了起来,晃悠了一阵之后,突然弯腰就从那满是灰尘的地上捡起来一个似“绣花针”一样的小铁器,自顾自的剔起牙来,边剔还边说道“上了些年岁,这牙口也容易塞东西,你说这几年要是没有这么一个‘小东西’,我这一口好牙怕是也要塞掉了!” 本来于斩就看不惯田予这不知脏净的习性,再加上田予这么一说,他是好悬没吐出来,心说:“你这老东西还真是能‘脏’出一定境界,就这么一个被你随处扔的东西,你还拿它剔牙!” 此刻于斩也只能强压着吐槽田予的冲动,皱着眉头问道:“我说你不是混饭来的吧?咱们是不是也该动弹动弹了?” 听到于斩这么一说,田予是小三角眼一立,怒道:“我说你是不知道尊老爱幼是怎么着,我这么大岁数我往哪里动弹?” 于斩闻得此言也怒道:”我说田予!我就知道你老小子是个混饭的主,你说你混饭,你明说,你老小子现在还出新花样了,你还要行骗吗?你昨天不是说给我看点真本事吗?你有是没有!你给个痛快话,小爷还忙着呢!” 看着于斩这么一怒,田予反倒是嘿嘿坏笑,一边迈着两条短腿儿奔着房间外头走,一边摇头晃脑的说道:“啧!你小子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别急嘛!这都是小事!老人家我早给你想好了,‘八法四路三十二式’,妥妥的,这可是花了老人家花了半宿的时间给你研究出来的剪化武功!走!老人家这就给你画出来!” 于斩听到田予这么一说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心说:“你个老杀才,你是真的臭不要脸!那些个成名的剪化武功那种不是多少代人用了无数心血财才专研出来的,你还半宿!你就是半辈子能研究出来都够呛!你还好意思说花时间!” 于斩此时心里这“邪火”可就“腾”的冒上来了,心说:“老东西!你等着!你今天要不给我说出个‘子午寅丑’来,我非要把你一头红毛,我给你拔干净了,再把你这堆老骨头架子拆散烧火不可!” 于斩是强纳怒气跟着田予来带屋外。 田予也不理于斩那挂相的面色,反而是找了一块空地,蹲下身之后就拿他刚才剔牙的“小家伙”在硬土地上是写写画画起来,一边写还一边说道:“小子!你可是捞着了,今天老人家就把这‘拳掌腿擒,指摔肘爪’八法给你画出来,你先琢磨着,实话跟你说,这套剪化武功你要是琢磨明白了,那是完全够格‘自创一派,另开一门’的了。” 说完田予自己还点了点头,仿佛是在肯定着自己说过的话一样。 “我说!合着你还要给我画出来,你自己是任什么不会呗?你这鬼画符的东西都是从那本小人书里摘抄的啊?!” 于斩望着撅着身子的田予笑斥道。 “嘿!我说你小子就是目光短浅没有远见,听过‘济里公’没有?知道‘龙水’不?那济里公也是任什么不会,可是他就是能教出一个能耐大的徒弟,你啊!还是太嫩!” 田予摇头晃脑的应付了于斩几句之后,也不再搭理他,而是低着个脑袋认真的继续完成起他的“大作”来。 这“济里公”和“龙水”于斩都是知道的。 这二人,一个是已经作古了几千年的,被称作“八形平修形反面教材”的人。 还有一个则是在创世之后,背负了“八形平等大世界最恶之名的男人”,以剪化决“十指机”绝艺闻名天下。 这个济里公也是一个八形平,出身北域的不清宗。 但是因为他修形功课拖沓,从来不专心做一件事情,每天就是无端臆想一些连他自己都不可能习练出来的剪化决,导致最后修形失败含恨而死。 这个龙水呢,则是济里公唯一的嫡传弟子。 虽然说济里公是一个连长生都没能谋求到的“失败者”。 可是他还就是能凭着龙水这么一位“好徒弟”,做到了一炮而红,愣生生的是让所有的八形平乃至整个八形平等大世界都知道了有这么一位可以当做八形平修形的反面教材来看的荒诞派。 龙水在得到了启蒙老师济里公所臆想出来的“十指机”剪化决之后,如获重宝,他竟然还真就给这种剪化决实现了可操作性,经过十数年的苦练,还就是硬生生的将这门剪化决给练成了一种绝艺。 不过济里公死后,龙水也因为缺乏正确的导向,最终误入邪途,多次在各大世界制造混乱,最后在四千多年前的陷门大战中被祖师庸擒住并且就地格杀。 “就地格杀!”这就足以见得龙水是有多么可恶了! 因为但凡是八形平或其他几个修形存在群体之间的争端,除了一些散户的仇杀恶斗以外,只要是涉及犯案人应有死刑的,还是要将其羁押之后,将人先交到其所属宗门的“金光司”,然后在由其所属宗门的“金光司”在当年或者次年的二月二日“铲邪法会”上统一执行死刑。 似龙水这样就地格杀的现象不是没有,但是特别的少。 虽说龙水已死多时,不过他的生平恶迹在八形平等大世界的热度是从未消减,往往形容一个人坏或者过于邪恶的时候,基本上都可以将此人称为“再世的龙水”。 虽然于斩对这个龙水的生平恶迹并不认同,可是提到龙水的能耐他还是认可的,毕竟一个几百年间就能成就大形者,并且引动祖师庸这样的祖师级人物出马将他击杀的,想来这样的人物,在整个八形平的历史长河中那是也是惊才艳艳,极其少有的。 于斩想到这里也就明白了田予的意思,这田予是想说他现在就好比那济里公,而自己就是龙水,不过于斩怎么想也觉得别扭,心说:“你田予是济里公还可以,我可绝不能当龙水啊!” 这么看来依着田予的思路想也是没错,因为毕竟这“懂”与“会”它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就拿这济里公来说,他是懂!可是你就算是让他在多活个几千年,想来他也是不能把“十指机”那种一心十用的剪化决给练会的。 照一般常理说,徒弟都应该是弱于师父的,可在修形过程中“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事件也是常有发生的。 就在于斩心里打着自己小算盘的时候。 突然就听到田予那叫到:“好了!真不真,你且来看!” 只见这个时候的田予是叉着腰围着自己的“大作”来回直转,一边转一边自己还不住地点头。 于斩看到田予这种自恋的表情之后,也像着田予的“大作”瞄了一眼,这一看之下,于斩的火又上来了。 “我说田予!你说你画可以!我也忍了!不是你怎么画的还缺斤少两呢!这有三十二个?” 于斩见那硬地之上歪歪扭扭的画着那么十来个姿势各异的小人图形,于斩是怎么看,它也没有三十个啊。 “额!我刚才还是考虑了一下,咱们还是细水长流!啊!细水长流,今个咱们先来这个一半,剩下!那算明天的!” 田予面对于斩的诘问,罕见的老脸一红道。 “行!你是真有两下子,我说你这是骗一顿不够!还得在来一顿是吧?” “小子!你先看了在说,老人家也懒得跟你解释了,而且老人家还不怕告诉你,明天那一顿你必须要比今天还得要好!而且明天还不止吃饭这点事,你要想套老人家的功夫,你还得答应老人家一件事情才行呢!知道不?” 田予瞪着一对三角眼一脸认真的说道。 反正他是不管于斩信不信,这煞有其事的表情他是做足了。 第22章,五年之后 拎着食篮在去往壁合居的路上,于斩是格外躁动兴奋。 难道我还真的捡到宝了? 就依着昨天所见到和演练的这十几个招式来看,其精巧短打之处竟然就已稳压自己目前所练的里华彩刀法三十六一线,这如果说要是学的全了....... 难道说自己真的会像田予说的那样,以此等的剪化武功成为‘自创一派,另开一门’的大人物? “小子!一会可撞上了!”随着田予那略显突兀的声音传来,于斩才发现自己再差几步就要撞上壁合居那破旧的门框上了。 原来,于斩已经在这种浑然忘我的兴奋状态下,不知觉的就来到了壁合居的所在。 今时不同往日,田予那在于斩的心中地位那是陡然上升。 所以呢,于斩现在对田予的态度那是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越发的恭敬了起来。 本来于斩蒙了人家的授业之慧,本想拜了田予这么一位师父。 哪想到,这田予这边还百般不情愿上了,并且提到,以后如有人问起这套剪化武功的由来,于斩只准说是自创的就好,而且说,于斩如果再提出拜师之求,那么他田予就绝对不会把下面的部分全部教授给他。 田予也说的明白,其实这手剪化武功在其招式上还不成熟,如果于斩真的有心,还不如将心思用在完善拳法上! “哎!” 那腰是怎么下呢? 这脚是怎么提的? “啧!你不能把肩膀在往上抬一抬吗?” “记住了,身如驽弓,拳如箭!窜出去的时候狠着点,翻回来的时候快着点。” “正所谓,教不严,拳必歪;学不专,拳必滥,老人家不对你严格点,你能长能耐吗?练!给我把这“卧枕”在行上一个下午!” “脚到手勾,拳来臂格,你发完这一下马上就要转回“铁壁”!” “平时练,急时用;平时松,急时空。” “老人家这几棍子要不打你身上,你还能记住?” “真是怕了你!怎么自己琢磨出来的东西还要别人纠正动作吗?” “行!这几步走的好,大步不跌,小步不垮,进退有度,可以了!步法是绝没问题了!” “可以!虽说这‘跤好撂,手难学’不过看你这几下已然是握住关窍了!” “嗯!基本的套路和妙处你已然掌握,想来日后若是能勤加练习,那么将它磨练成为一门绝艺也是指日可待的!现在你的所缺也不过唯‘力量’而已。” 寒来暑往,时光荏苒,五载春秋,一晃便过,于斩也从一个青涩少年长成了一个形象俊逸的大小伙子。 最初的那套“八法四路三十二式”,也被于斩和田予合力钻研改编成为了现在这具备八法八路,共计八八六十四式的奇奥拳法。 田予和于斩两个人是一个说,一个练,一个舔砖,一个加瓦,终于是把这套后来被于斩自己命名为“刑顶下剑指铁壁功”的剪化武功逐步完善。 可以说,这套剪化武功,以目前于斩所掌握的基本套路来看,那也足够可以跻身六域技击的一流之列,如果说于斩真的能把其中的精髓和难练之处完全掌握,那么,就算说它是六域绝顶也不为过。 于斩也在这五年时间里算是重新的认识了一回田予,把他以前对田予的成见全部摘下,只觉这个老头也并非一无是处,相反的,在教授一途之中还是颇具宗师风范的。 而田予也由最初的打发时间式的教学,到真正见识出于斩在技击一途上的惊人悟性,再看着少年那坚持不坠的良好品格,也是非常喜悦和欣慰的,对于斩的器寄之意也尤重了几分。 于斩和田予此时的关系可谓是“笙磬同音、相交莫逆”,于斩多了一些对田予的敬畏,而田予则更爱惜少年的天资,爷俩算是越处越好。 这一天,于斩带着食物依照往常惯例来到壁合居。 “田老前辈,您老在吗?” “嗯,请进来说话”田予顶着一头乱蓬蓬的红色头发窝在墙角道。 虽然于斩有意想将壁合居重新打扫修补,可是田予却并不允许,所以这几年来,二人就算是休息,也只能是席地而坐。 于斩和田予早已摒弃原先那粗鄙称呼,互相也多了一些尊敬。 未等于斩再次开口进言,只听田予说道:“于斩,你近些时日就不要来壁合居了,我打算前往南域‘玄冥不老洞’,回程时机也未定下,所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这五年来,于斩是一直就有那么一个困惑,那就是田予的身份!于斩绝不相信一个‘混吃等死’的小老头能具备这样出色的教授能力,不是每个人都能是济里公的,况且济里公为什么就能在短短百十年间想出一门绝艺,那还不是因为他是出身不清宗‘通天司’吗? 那通天司是什么地方?那是管理整个不清宗经籍的地方!换句话说,如果济里公不是有这样的出身,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这种优势,他只是一个普通老者,那你就是让他想上一万年,他也不一定能想出来和技击有关的东西不是。 如今田予对自己的身份隐而不谈,想来也是大有理由的,所以于斩也是从不敢多问。 “您老也要走?”于斩拉着个脸沮丧道。 “放心,老人家不是避祸,也非逃难,只是应约而已,不过想来往返时间也绝不会短,不知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是要继续投师学艺深造?还是效力宗帮获取利益呢?” 于斩听到这里也略微的替田予安了安心,遂道:“我还是想投师,我时刻觉得自己的能力还有不足,不知道您老有什么好去处推荐吗?” 田予略微思索道:“想来我若还是举荐你再上刑龙顶,你怕是不会去了!不过实在的说,如果你真能拜师祖怀庸,那往后的修形之途,可以说裨益大大,想那四祖师宗乃是仲裁中域各派的唯一门户,绝非寻常师门可比啊!” 于斩对于五年前被紫羽鹤扔下刑龙顶之后所结的愁怨,虽说已然渐渐淡化,可是心中还是不能做到完全释怀,所以他对田予这样说也并无反驳,只问道:“若是依着您,还有哪里是我可以一去寻师的所在呢?” “其实,若是依着你现在的本事,大可必不再投访哪路师承,我觉得你应该出得家门去,找些宗门帮派报效,提升自己的剪化宇清等级以求突破长生顶才是最主要的,你总不能每日吃着爹娘的老本过活吧?” 于斩对田予这么一说,倒是不以为意,他也是有着自己的细致打算,自觉当前还是以长能耐,学本事为主,至于说提升剪化宇清等级突破长生顶,他也是不急于一时的,在他看来,这八形平谋差事无非就是有以下几种途径。 这第一就是拜入某宗派或者帮会,八形平等大世界的宗派一般来说就是指以修形为目的,具备坚定信仰和明确教义的教育组织,大多拥有自己的田地和产业。 而帮会则是倚靠共同目标集结而成的组织,其目的大多是以谋利为主,不太会考究入帮成员的出身,且每个宗派帮会的形成,那都是要获得本地域内现存的一个及以上宗派帮会认可准许之后,才能成立和被外界所认可的。 一般的宗派帮会内部都会具备有名司、尊者司、雷巾司、彻地司、福库司、农令司、供火司、流水司、善禄司、清风司、铁树司、威仪司、散香堂、小练司、宗正司、守山司、值夜司、值日司、成衣司、杀怪司、通天司、御敌司、采访司、追缴司、持禁司、地魔司、骁骑司、金光司、大练司、修练司这三十司的基本构架,而后进入宗派帮会的弟子就可以在这三十司中任职谋求回报了。 这第二种就是散户的生存方法了,这其中的散户又分为高手、中手、低手三个阶级。 第一个阶级的高手,是轻易不做事的,属于那种平时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做的都是别人做不来的活儿,所以钱财来得也容易,架子也大,比如刺杀个派主、保护个大人物等等。 第二阶级的中手,一般都要找个稍微固定一点的职业,保镖、护院什么的,反正肯定是要找一些正经营生。 第三阶级的低手,他们就是游离在八形平和其他修形群体中最底层的存在了,只能帮人打打杂,给平常的富户看个门院保个平安、当个修形的入门师父等等吧。 反正啊!这种低手如果是真混的揭不开锅了,他们都有可能就不修形了,直接转籍雍云道,是务农啊!是经商啊!是作道师啊!那就另说了。 见到于斩久久不语,田予含笑道:“其实你大可不用妄自菲薄,觉着自己本领太低,混不出台面,就依着你现在的本事,除了欠缺一点磨练和需要提升一下自己的剪化宇清等级之外,已经碾压了绝大多数的人了,这样吧!如果你一定要投师,那么我就举荐一些我所认可的实力之选给你听听!至于你要不要投师就全在你个人了。”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