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你本是妖》 第一卷第十一章我又回来了 木门在撕心裂肺的吱呀声的伴奏中慢慢的开启了。 门内烟雾缭绕,两个泛着红光的灯笼最先映入眼帘。 突然烟雾中起了一个气旋,仿佛有人在烟雾中耍了个大大的花枪,两个灯笼就在气旋的中心晃动,同时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 门外的大熊猫已经完成了蓄力,整个猫像一只已经被拉满的弓。雾中的哪里是两个灯笼,明明是不只何物的两个大眼睛。 没有任何征兆,那两扇木门在打开大约三分之一时,终于终止了慢慢悠悠的打开进程,带着无数的碎屑向着门内两侧飞溅而出。 而一个黑白相间的身影穿透半开的木门窜入那团烟雾中。毫无意外,接着就是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以及锁链被瞬间拉直的咯吱声,还有莫名的狂吼。 烟雾被搅动的更加剧烈,像一个小小的池塘中有一只鲸鱼正在翻身。 在灰蒙蒙的亮的背景中,两个兽形的身影在其间扑腾,闪躲,碰撞,只能大体分辨出一个直立,而一个却是四肢着地。 一切像极了一出布景精美逼真,但是成像却又模糊不清的皮影戏。 直立双脚着地的那只一个跃起,带着万钧的力量让自己变成一支利箭向着下方疾速射去,两个前肢上举,紧握的拳头仿佛要把天神之怒灌入下方不知名的物体的身体中。 而四肢着地的那个,正在急速后退,把缠绕如蛛网的链条蹦得笔直。 轰隆隆,接着就是一声“乒”,缠绕的铁链终于如愿以偿的被挣断,而环绕不去的雾终于像被人开启了抽油烟机一样,带起一阵巨大的气旋后消失无踪,所有的一切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青石板铺就的庭院,原来古朴的带着些许苔藓印的院中地面,已满是龟裂。 两只巨大的野兽正各占一角剧烈的喘着粗气。身上还挂着破布的熊猫,原来的两脚站立,现在也由于耗力太巨,变成了四脚着地,毛茸茸的背随着呼吸一拱一拱的,脑袋低低的却是看不出表情。 而院子另一角的那只,却是一种没有见过的野兽。全身附满如蛇鳞一般的鳞片,但从鳞片能微微泛光这一点,也能分辨出绝对不是蛇鳞那般的普通货色。 四肢粗壮脚趾各伸出利爪,爪泛寒光,一看便知无坚不摧。一条末端带着五色彩翎的尾巴,随风摆动;背上却是有着如鱼鳍一般的背鳍,鳍尖亦如爪,尖锐锋利。 再看它的脸,眼大如铜铃,瞳孔细长,黑如墨,而虹膜却是艳丽的蓝,细看其间又有亮光闪烁,如星辰大海,妖艳之极。一双血盆大口,上下两对獠牙和犬牙交错,但是见它头顶并无双角。 这时的它嘴角微扬,欣喜,嘲讽之意各占一半。 顷刻,另一边角落的大熊猫又在喉咙中咕哝着叫声。 而这端的四脚兽却是嘲讽的刨了一下脚,随带带动脚边断成几节的铁链碰撞得叮当作响,像是在说,你个傻逼,助我打开了镣铐,我是吃了你?还是吃了你?还是吃了你呢? 所以,下一刻,便是毫无意外的猛烈撞击,失去了那团浓雾的遮掩,撞击的剧烈被清晰的体现出来。 肉眼可见的震波以两兽碰撞的地点为中心向外辐射,碎石乱飞。贴近的两只野兽开始了最原始的肉搏。 牙齿,爪子,肘子,凡是足够坚硬可以攻击到对方的器官都参与到打击中,拳拳到肉,爪爪入骨。 由于速度过于快速,导致能看到的只是一团由两个物体纠结在一起的黑影在院子中的场中,廊下,屋檐不断翻飞碰撞。 场间充斥着低沉的“嘭嘭嘭”的声音,那是力量击打在皮肉,能量被身体吸收而带动肌肉和骨骼震动所发出的。 间隔的“嘶嘶嘶”,那是利爪撕裂皮肤带着毛发下的肌腱被根根切断崩裂发出的。 偶尔的“咚咚咚”,那是一记记的头槌通过互相碰撞的头骨而产生的如擂鼓一般的响声。 原来整洁气派的院子随着那团黑影的腾挪,开始出现各种不同程度的崩溃,龟裂的院子地面,被撞断的柱子,上一秒完好下一秒却突然缺出一大块的屋檐,明明之前已经消散的雾气被漫天飞舞的灰尘取代,让场间重新变得朦朦胧胧。 大概一刻钟后,场景慢慢出现了一些变化。院子的崩溃进程开始由原来的无序变得有序可寻。 原来的无序是因为破坏在四处出现却没有规律,而现在的变化是破坏开始向某个方向集中,最明显的就是院子中的地面出现了一条深深的沟壑,而这条沟壑在朝着一个方向延伸。 沟壑的最前端还是那团黑影,黑影也不再如一刻钟之前的那么快速而难以捕捉,而是速度渐渐开始慢了下来,使得其间的情景可以被更清晰的观察到。 原来两个身形相差不大的兽影有了明显的变化,其中一个开始不断的缩小,并且显现出人形,原来捆绑在它四肢上已经被挣断的链子也变小,被那人形之物变成了攻击的武器,化做神出鬼没的鞭子,不断的抽打在另外一个巨大的兽影上。 而节节后退的就是体型巨大的野兽,从染血的毛发可以知道这只渐渐落入下风的野兽就是孙齐霄所化。 那由不知名鳞兽化成人形的东西的动作由一开始的生涩随着时间推移渐渐的变得越加灵活,明明前一招还是照面锤来,熊猫兽刚刚想举起双臂交叉格挡,下一刻人形却已经闪到熊猫兽背后就是一个飞踢。 毫无疑问,场面已经由原来的势均力敌,变成现在的熊猫兽完全落入下风,几乎无力招架,胜负已经毫无悬念,熊猫兽落败身亡应该只在顷刻之间了。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伴随着一声轰然巨响,熊猫兽被重重的摔打在地,地面以他为圆心出现了一个近乎直径10米的圆,接着从天而降一个人影轻巧的落在了熊猫兽的胸口之间,一只脚踩在起伏微弱的胸口,另一只则落在了已经布满鲜血的熊猫兽脸上。 “血脉倒是无疑,只是毛色这般驳杂,看来只是一只幸运的杂种,能死在我手上你应该感到荣幸。”随着这声人语,踩在熊猫兽脸上的脚慢慢提起,接着力带万钧的踩了下去。 “道友这般赶尽杀绝,下手未免太狠了些……”随着声音响起,场间出现了一个人影伸出一只脚来接下的人性兽踩下去的那只脚。 命运枷锁在这一刻被重新打破,横跨三界的命运齿轮又开始转动,悲欢离合,爱恨情仇,终究谁都逃不过。 第一章爱情的尾骨,也叫维谷 孙齐霄是一个典型的IT工程师,木讷,不善言辞,生活单调,行事呆板,不修边幅,就像一台电脑。他每天的生活就是两点一线,场景就是在家和公司之间来回变换,就像二进制中的0和1,。他也曾想过改变,但是一半是工作的压力,一半是他实在不知道从何开始变化,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从来没有改变过。在家里他的老婆平常都叫他呆头。 但是这种现象最近有了一些变化,他开始注意起自己的形象,开始跟老婆抱怨自己穿来穿去只有那么几件衣服,发型也很久没有变换,生活没有乐趣,人生没有目标,她的老婆发现他最近没事开始逛各种论坛,不再是以前看的那种技术论坛,而是一些搞笑的论坛,还有一些旅游论坛,这让他的老婆觉得人生就要打开一个新的篇章,生活质量即将迎来一个新的高度,心里暗暗有点窃喜了。 这是因为她不知道个中缘由,如果她知道了,估计非一菜刀劈死孙齐霄不可。孙齐霄的变化是因一个女人而起,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女生。这个女生是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刚从学校毕业,人长的挺漂亮,但是说不上惊世骇俗,可她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魅力,那就是活力。 对于孙齐霄来讲,他就像是一个暮气霭霭的峡谷,常年的雾气缭绕,早就让峡谷里的树木腐朽,生气全无。突然一束阳光射了进来,驱散了他生命里的暮霭,让他有一种焕发新生的感觉。这个女生叫萧素缈,因为谐音,也以为性格,大家都叫她小树苗。人如其名,她就像一棵正在茁壮成长的小树苗,拥有令人吃惊的活力和向上的生命力,更难能可贵的是这种特质还会辐射开来。 自从她来到公司以来,肉眼可见的,办公室里不再怨声载道,不再唉声叹气,不再互相抱怨,处处充满着业务能力上你追我赶,工作业绩上争先恐后,工作氛围上团结友爱的气氛,连办公室里的盆栽都开始长出新芽,只有那个有着一***不变的门板脸的老板没有发现这个事实,他一直以为公司的变化是今年刚刚发起的,利用周末时间展开的SB精英培训所带来的变化。 孙齐霄发现这个变化是上个月最后一个星期五下班前半小时,在小树苗同志向他请教完问题,拿着放在孙齐霄桌上的水杯走出办公室去盛水的时候。这时候的孙齐霄,从小树苗同志转身离开到走到门口这段时间,仿佛眼睛黏在了小树苗同志的身上,直到看不见为止,在看不见的那一刻,孙齐霄感觉到了深深的深深的深深的失落,但是下一刻他开始惊醒过来,接着他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虽然木讷,但是不是傻子,要不他那个漂亮老婆也不会是他老婆,所以他开始后悔,自责,敲脑袋。但是这些都没有用,他发现他的脑海里挥不去她的影子。在第三次敲完自己的脑袋后,孙齐霄想通了,于是他的变化开始了。 工作上,就像上面说的,以前的孙齐霄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做的很好,从来没有想过拓展一下自己的能力,但是现在呢,他就像吃不饱的孩子,竟然主动向主管提要求说要多负责一些模块,在确认过他真的懂那些东西后,主管用看神经病的眼光对他点了头;业务上,说他以前做的好其实真是挺好的,但是他没尽力,很多问题其实都不算问题,但是在孙齐霄来说,测试的同志工作也不容易,他们靠发现的bug数量吃饭,让他们多算一些也好过一些,所以有些不是问题的问题,孙齐霄也不怎么抠,但是现在呢,他就像是一只铁公鸡,就算发现了bug,如果你说不过他,就不是bug了,老板要求的1.0的bug率,他负责的模块楞是做到了0.1,问题是到复核的时候,竟然发现他的bug还被多算了;在合作上,以前的孙齐霄可以说毫无合作性可言,他单打独斗,他刚愎自用,他一触即怒,千万别期望他会向你解释他为什么这么做,因为你会深深的失望,他压根就不会鸟你,他能给你的只会是一个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好在他做的还真没出现过什么问题,所以他还是得到了大家的尊重,其实主要是老板的认可,要不整天把团队精神团队精神挂嘴上的老板早就把他扫地出门了。 生活上,前面也说了,他开始注意自己的发型,自己的衣着,还有自己的品味,品味主要体现在旅游上,因为小树苗同志喜欢旅游。孙齐霄长的并不帅,勉强算清秀,严格讲叫平庸,精确来讲是大众脸,属于,给你一小时看他的脸,把他放人堆里,一个转身,再找,你就找不到他的那种。至于孙齐霄的老婆为什么喜欢他,只能说人生就是个奇迹,或者叫缘分。所以,生活上孙齐霄的变化是,发型从乱糟糟变成了板寸头;衣服从衬衫,西裤加凉鞋变成了t恤,牛仔裤加运动鞋,这也没什么问题,问题是,你可以混着穿啊,别一直都那个样啊,要不变了和不变有啥两样啊。所以,总结来说,工作上的孙齐霄开始变成所有老板都喜欢的那种人,生活上的他变了,也没变,这带来的后果是,老板越来越喜欢他,老婆将日益怀疑的火种掐灭了,这只能说人生真是...充满了奇迹啊,如果不是这样,故事就不是故事了。 “齐霄啊,最近工作做的很好啊” “谢谢老板,我只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而已” 听到这里,老板的门板脸抽了抽,心里想,如果算是你的本职工作,你的主管可以回去养老了。 “最近的项目,进展很顺利啊,效率很高啊” “还好,等这个项目完了,我打算...” 在听到“我打算”这三个字的时候,门板脸终于开始不淡定了,马上抢过了话头。 “齐霄啊,你知道的,我们公司处在发展期,空间很大,后面还有很多项目马上就要上马了,像你这样的人才是大有可为的” “我打算...”孙齐霄厌恶的看了一眼门板脸,他只是单纯的讨厌门板脸抢了他的话,他想说这话想了很久了。 在完全接收了孙齐霄的白眼之后,门板脸又抽了抽,心里想,现在的兔崽子们真是越来越精了,越来越讨厌了,看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舍不得孩子套不到好代码狗啊。所以,他第二次抢了孙齐霄的话。 “公司打算给你加薪,鉴于你最近良好的表现,公司要给你加薪”门板脸都开始急了。 “呃...”孙齐霄嗝住了,他一下子没明白什么,想了一下,他打算解释,所以他说:“我只是打算...” 可以说门板脸已经是惊弓之鸟了,所以他最后接着说“翻一番”,然后他就像老了几十岁一样软在椅子上。 “呃...好吧”,孙齐霄被吓到了,这不是要了门板脸的命嘛,如果把他原来的想法说出来,说不定门板脸就可能突发脑溢血。但是,但是,但是,他受不了了,他一定要说出来,所以下一刻,孙齐霄以极快的语速说完了下面的话: “我打算把小树苗从实习组调到研一来跟我。” 话不是很长,但是孙齐霄觉得用迅雷不及掩耳来形容应该还要慢几个毫秒。 神奇的是门板脸听明白了,他的眼神从开始的怒目而视转化为惊愕莫名,再到失落,最终变为灰暗,说:“你一开始就是想说这个?”。 很有必要解释一下他的内心活动,当开始再一次听到“我打算”的时候,门板脸简直是怒发冲冠,他觉得他受到了侮辱,他是在礼贤下士,他觉得以国士待你,他觉得他在割肉,但是你却嗤之以鼻;当他听到“小树苗”时,他开始感觉到错愕,树苗,素描,傻傻分不清楚?当他把整句话听完以后,他开始有一点明白了,你不是想加工资啊。原来我理解错了,我也有错的时候,这就是对自己做不到算无遗策的感叹。然后就是,什么?什么?什么?不是想加工资?你妹啊,你不是想加工资?你丫耍老子啊。 “是的”,孙齐霄回答,但是他还没想让门板脸抑郁而亡,所以他又说了一句,“如果您不答应,我就跳槽”。 门板脸的脸好看了一些,总归是料到了最后一句了,所以他点点头,然后挥了挥手,让孙齐霄退出去,然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让悲伤逆流成河,没有再继续关心到底是树苗还是禾苗或者秧苗什么的了。 “老公,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芳菲菲对盯着电脑看论坛的孙霄云说。 “是” “老公,你最近是不是打算去旅游?” “是” “老公,你会不会带上我?” “不会” “嗯~~~~~?” 面对芳菲菲特有的爆发式前奏,孙齐霄终于从潜意识中回归过来。然后他假装淡定的说:“老婆,你刚才说了什么?我刚才说了什么?” “呆头,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不是” “呆头,你最近是不是打算去旅游?” “不是” “呆头,你会不会带上我?” “会” “哪我们去哪里?” “啊?什么哪里?” “旅游啊” “这段时间项目忙,等忙完了攒够钱就去哈”,孙齐霄假装失落的样子,不过生活的压力也确实让他感觉到疲劳。 “好吧~~~”芳菲菲重来不会再孙齐霄失落的时候胡搅蛮缠。 “老公老公,我唱首歌给你听吧”芳菲菲明显想给孙齐霄打气。 “好嗷嗷嗷嗷吧”孙齐霄带着颤音表达了他蕴含了无限委屈和不乐意的赞成后,默默的从抽屉里摸出一片头痛片噻到嘴巴里,开始欣赏余音绕梁。 “树苗,当前的进展怎么样了?” “代码就快写完了耶” “就快是多少? “50%吧” “都周五了,才50%,还叫就快啊?” “嗯?不是一周有七天吗?而且现在才十二点,准确的说还有2.5天” “呃,好吧,十二点了啊?那我们去吃饭吧” “好呀好呀,为了庆祝代码完成50%,你请我吃饭吧!” 每个工作日的中午是孙齐霄在正常上班里最快乐的时光,这其实是句废话。在这段时光里,孙齐霄知道了小树苗的喜好,知道了小树苗的厌恶,知道了小树苗的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知道了小树苗的第一个奇葩男朋友,知道了小树苗的几个好闺蜜,只是他不知道,小树苗有没有将这些当成是好朋友之间才能知道的小秘密,还是普通朋友之间为了增进了解而互相交流的人生经历。所以他在这段时光中,除了快乐,还有纠结,自责,惶恐不安,以及摇摆。 快乐的来源自不必说,纠结,是孙齐霄觉得,他没有参与到小树苗的过往,总觉得她的从前被别人霸占了,这是悖论,莫名其妙,但是却真实存在的感觉; 自责是源于快乐,孙齐霄觉得自己不应该感觉快乐,准确说他不应该因为跟小树苗在一起而感觉那种高于朋友聚餐的愉悦,根源当然是来自于他的感情已经被加锁独占了,不是共享资源,现在被共享了,那就说明没有保护好; 惶恐不安,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并不了解小树苗,虽然他知道了她口中她的过往,但是他们之间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很短,短到在自诩为理性型人的孙齐霄看来他不可能爱上她,喜欢都应该算勉强,但是事实是他发现自己有点不可自拔; 摇摆,是基于以上的总总,孙齐霄觉得自己的爱情,在给了芳菲菲以后,就应该退化掉了,别人是抓不住他爱情的尾巴的,但是退化的不完全,他还有一根爱情的尾骨,现在,他在爱情上,进退维谷... 第二章来自阑尾的阵痛 天雷滚滚,狂风大做,乌云如以万钧之势顷刻间将抚州的光明压了个支离破碎,白昼宛如午夜。 某处空间内,一个男人诡异的悬浮在半空,以手撑头侧卧,双目紧闭。 突然一道黄光闪现,一个光球出现在他的眼前。 “镜灵警报,镜灵警报,无果山界出现妖气瞬间超限后恢复,是否判定为异常事件,请确认”。 “开始了吗?”男子双眼从紧闭状态肃然睁开,像一个无止境的黑洞。一挥手间将光球挥飞,光球划出一道弧线朝天际飞去,消失于无止境的夜空,接着就再无动作,双眼复又合上。 五天前。 “树苗,下周项目组组织出去旅游,有没有什么好推荐?”孙齐霄来到萧素缈的位置上,装作漫不经心的问。 “啊?下周啊?”萧素缈紧张的放下手中的手机,前一刻她还在紧皱眉头看着手机屏幕,孙齐霄的突然发问让她有点跟不上节奏,她用手拍了拍头,仿佛这样才能把她的注意力集中起来。“哎呀,下周啊?下周也有人约我去玩呢”。 “这样啊,那你就去不了了是吧?那好吧,那我自己想想”。 孙齐霄语速本来就快,说完就转身走了,萧素缈的“我”还没出口就被憋了回来。只能懊恼的摇了摇头。 孙齐霄有点失望,其实他有心理准备的,受欢迎的女生工作以外的生活自然不会太平淡,就算再淡薄的人也一样,这应该就叫树欲静而风不止吧。 孙齐霄知道自己最近已经有点神经质了,他变得无比敏感,他的情感仿佛被装上了一个放大器,接收从萧素缈反馈回来的感受,再被放大,然后加入到自己的情感系统里。所以当萧素缈表达了与其他人有约不能参加项目组组织的活动的意思的时候,孙齐霄压根就没想就算不参加帮忙提建议也是可以的这回事,转身就走,那是因为他怕自己会跪下来求萧素缈把跟别人的约会推了。当然,这样表达夸张了点,但是很能说明当前孙齐霄的心态。 孙齐霄的爱情观有点变态。在他看来,爱情是卑微的。爱的人是被爱的人的奴隶,对于被爱的人来讲,爱的那一方没有尊严。因为爱不爱她是你的事情,她爱不爱你就是她的事情,所以当你掏心掏肝掏肺的爱着那个人的时候,你不能奢望在她不爱你的时候有任何义务回应你的付出。爱情的最好结果,就是互为奴隶,这样自然就平等了;如果被爱的那一方不爱你,那最终的结果就是,爱的那个人受不了尊严被反复践踏,碾成灰,还要拢起来结成块,再被反复践踏的痛苦,然后退出,要经过几个轮回就看爱的那一方有多痴迷不悟了。 基于这种理论,孙齐霄应该已经是被打上大大的“芳菲菲所有”烙印的奴隶了,现在孙齐霄将所剩无几的尊严交给萧素缈践踏就显得更加小心翼翼了,所以当萧素缈刚刚表示可能要拒绝孙齐霄邀请的时候,孙齐霄就承受不住那种被践踏的痛苦,选择收回自己的尊严,然后转身离开,但是这只是暂时的,只要不死心,孙齐霄仍然会不断的贡献上自己**裸的尊严供他现在喜欢的人践踏。孙齐霄觉得自己就快精神分裂了,意识里有一个穿着女王装的芳菲菲和一个穿着萝莉服的萧素缈分别拽着孙齐霄的一只手向两边拉扯,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被扭曲的痛苦。 天台上,孙齐霄已经在抽第十根烟了,这种事情太难启齿了,所以他没有办法将这事去跟自己的好朋友说。但是他明白,如果任由这事情发展下去,不管结果是哪个,最终都会有人受到伤害。对于他来说,让爱着的人受到伤害是不能接受的,从最终结果出发,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忘掉萧素缈。但是,谈何容易。他想到的第一个解决方法是辞职,但当他想到芳菲菲听到他工资翻一番时,那双眼放幽光,口水流一地,手舞足蹈的癫狂状时,打了一个寒战,他就放弃了;把萧素缈调走吧,但是治标不治本啊,他仍然会想她,而且这样做可能会伤害到她。在抽到第十二根烟的时候,孙齐霄终于下定决心了,他决定,他应该出去走一走。对,就是出去走一走,他奢望在一个人的旅途上能把这个问题想明白,简直不可理喻,但是他就是这么想了,他不知道,这一刻的他看起来真的很像一只鸵鸟耶。 “呃…”做好了决定,孙齐霄从半蹲状态站起时,发出了一身痛苦的**。仿佛是来自阑尾的痛苦一阵一阵向他袭来。“该死”孙齐霄小声嘀咕道,然后从楼梯走下。 命运,就是这样,莫名其妙。 第三章来自远古那些有关爱情的记忆 灰暗的天空,低得令人窒息,仿佛举高双手再踮起脚尖,就能捅破云层,触摸到乌云之上不可知的空间里的不可知之物。 无垠的大地,仿佛在颤抖,一波又一波的震动从不同的方向传来,不断汇聚堆叠,土地在不断的挤压下,龟裂,掀起,像波浪一样起伏。 不断有流星裹挟着巨大的火焰从半空滑落,砸入地面,像投入水里的石头,激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冒出巨大的烟雾,这些烟雾扭曲着翻滚着飞上天空,与不断被加厚的云层汇集。 间或有如闪电一般的光芒试图撕裂越来越浓郁的灰,却伴随着响起的幽怨的声乐一起,被掩盖,被湮没,被吞噬,在由灰转墨的空间中。 是黑夜吗?不,是白昼。 是寂静吗?不,到处都是轰隆声。 所有的视觉和听觉的错觉都来自于空间中充斥的浓郁得化不开的末日的味道。 大地满目疮痍,天空如墨海沸腾。 一簇小花,在大地的震动中,微微颤抖。鲜艳的色彩顽强的对抗着空间里仿佛会吞噬光线的黑,亮的好精彩。 一只鞋在它的旁边停下,接着一个人半蹲了下来,认真的看了看这簇小花,然后小心的摘下了三朵,缓慢的站了起来。 他身着儒衫,白衣胜雪。 “无极,红色最适合你了”,说完,他温柔的为身旁的女子抚了抚鬓角,将那朵红色的小花别在了她的耳畔。 “小天最喜欢紫色对不对?哈哈,这个颜色…”男子强自将紫色的小花插在另一边小男孩的耳边,小男孩郁闷的邹起了鼻子。 接着他才把最后一朵白色的小花放在自己耳畔。 他认真的看了看女子,又把目光移到小男孩的脸上。接着放肆的大笑了起来。显然是被他的情绪感染,刚刚还将阴郁挂在脸上的女子,和一脸无措的小男孩都笑了起来。 “既然来了这里,自然就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男子笑了一会儿,停住了,转身面向冲天烟柱最密集的那个方向,说道。 “谁也妄想破坏。”他又缓慢的说,目光望向天际。那种坚定仿佛是一种实质的力量,压抑空间中狂暴,狂躁的元素,天地真的安静了,一切的嘈杂都被压制。 “我。就。是。要。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妖气冲天而起!!!!!!!!!!!!!!!!!!!!!!!!!!!!!!!!!!!!!!!!!!!!!!!!!!!!! 如一道巨大的水柱冲向天空,与灰暗的云层接触,云层以它为中心,开始旋转。 “无极” “嗯” “带小天走” “不,我不走,我不走”,小男孩吵闹道。 “无极” “嗯” “要等我啊” “嗯” “那,回头见了” 第四章来自远古那些无关爱情的记忆 “大夫,他伤的严重吗?” “有点轻微脑震荡,应该是摔下去的时候磕到了,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观察几天就好了。” “那怎么这么久还没醒呢?”女子焦虑的问道。 “没事的,不用担心,体征都很正常,估计不久就会醒了。”大夫说道。 “好吧,谢谢大夫”。 “这是什么梦呢?怪异又如此真实。”孙齐霄睁开眼睛时,失神了好几分钟,才开始和这个世界连接上,他还清晰的记得之前的梦境。搞得芳菲菲在他眼前晃了N次手之后见他没反应,又急急忙忙的跑去找医生。 “能看到吗?”医生的手在他眼前晃荡着。 “这里是哪里?”孙齐霄虚弱的问。 “这里是医院。你能看到我的手吗?” “你晃的我有点晕...” “这样呢?”医生放慢了晃手的频率。 这个医生很有点黑色幽默,孙齐霄无语的想到。接着说:“可以了可以了。” “嗯,没事,刚睡醒都会这样。”医生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然后飘走了。 芳菲菲靠了上来,眼泪就开始哗啦啦,“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一个人跑到那里去了?你快把我吓死了,55555~” “菲菲,没事的,你让我安静一会儿哈。”孙齐霄安慰道。 “好吧,那我去给你倒点水。”芳菲菲抽噎着,走出病房。 孙齐霄其实并不像表现的那么虚弱,只是现在他的脑子有点乱,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之前所经历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跟芳菲菲解释一个人跑去爬山,所以他只能装虚弱来整理思绪。 所有的事情都透露着怪异,连那个无比真实的梦也一样,难道之前的那个也是梦? 孙齐霄策划了一次一个人的旅行,在给芳菲菲留了便签之后就一个人踏上了去无果山的旅途。本来还想着如果回来早就把便签收了,做个神不知鬼不觉。 无果山就在郊区,也不算太偏僻,山不高,由于没有什么太特别的景色,所以去的人也不太多,孙齐霄本来就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想事情,所以就没往人多的地方去。 本来就是个万无一失的毫无特色的不会有任何波澜的一个人的郊游,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把一切变得莫名其妙起来。本来都是风和日丽的,出发的前一天孙齐霄还特别查了天气预报,说是阳光明媚,还持续一周,防晒指数高的好像晒一下就能脱层皮似的。 一切的一切在孙齐霄踏上上山的第一个台阶之后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天空飘来一小朵乌云,恰恰就拢在无果山那一块,开始孙齐霄还暗想“哥真是福星高照,老天爷都帮忙”。 凉爽的山风吹过,身边鸟语花香,弄的孙齐霄得意忘形起来,放开喉咙唱起歌来。回头想想,孙齐霄觉得是不是自己唱的难听惊了山神了,哈哈,孙齐霄都被自己逗乐。 之后云慢慢变得厚了起来。整个无果山的地界都变得朦胧起来,风也变得狂野。 孙齐霄想,这可是要下大雨的节奏啊,赶紧找个地方躲雨好了,抬头远眺,不远山中一座琉璃顶若隐若现,孙齐霄心里一个哈哈,真是久旱逢甘霖,下雨有地方躲啊,实在是了不得的运气。 于是迈开步子,几个回转之后,一座小庙出现在眼前。小庙很新,这让孙齐霄很有些惊讶,莫非是刚刚修葺,应该就是这样吧,孙齐霄想到。小庙不大,但是不掩大气**,孙齐霄有种三叩九拜入佛门的冲动。 严格的讲孙齐霄是个无神论者,准确的说孙齐霄是个无信者,他认为信仰一定要有,但是不一定要具象成神明,一个人如果内心坚定,他自己就是自己的神明。 他相信人定胜天,与其相信虚无缥缈的神,还不如做坚定坚强的自己,至少这样更可控一点。 但是最近他的想法有点变化,来自内心的挣扎,将他的灵魂拉扯的快要支离破碎,无处排遣的压抑,和无人述说的痛楚,转而让他开始对宗教有了一点兴趣。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个说法很符合孙齐霄现在的状态,他觉得一切都是自己庸人自扰,但是又无法将这种烦恼排遣,于是他翻找了一些佛经来看,真是有清心的作用,让他不至于走火入魔。 庙门不高,庭院打算的很干净,一棵大树立在庭间,孙齐霄想,莫非这就是菩提。抬眼望去,正殿中一尊如来佛,宝相**,又透着悲天悯人,再细看,又有不怒自威的感觉,矛盾与和谐,兼具金刚怒目和菩萨低眉,玄之又玄。此景让孙齐霄不敢造次,忙整了整衣服,抬步往正殿走去。进到正殿,四顾无人,可能庙里的主持外出采办去了吧,孙齐霄心想。看了看正中的莲花蒲团,孙齐霄正了正心,恭敬的就想一个大礼拜下,可不知怎的,膝盖弯到一半却拜不下去。难不成走路把脚走伤了,孙齐霄心里一个无语的表情,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膝盖,做了一个膝绕环运动,又准备拜下,但是同样的情景,让孙齐霄有点冒冷汗,奇了怪了,他偏不信,再次起身,一个大力就要跪下,咚的一声,明明没有触到实物,膝盖只是撞到空气,却又有声响,搞得孙齐霄脚软,抬头一看,彻底脚软了。 佛祖哪里还有半点菩萨低眉,面容已全部是金刚怒目状,让我晕过去吧,孙齐霄心里狂呼,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没有晕过去,而是直直的盯着宝象。 “三万五千年了……”像是心底发出的声音,孙齐霄知道自己没有说话。 “春去秋来,循环往复,你还是高高在上。” “不觉得这样很没意思吗?”只有自言自语,没有回答。 “你是不是早算出了因果?” 一段时间的沉默。 “罢了,那是你认为的因果,我却有我自己的因果,既然道让我出现,那就是合理,那我便继续合理的活下去。” “哪天,道认为我的存在不合理,那.我.就.灭.了.这.道……”。 妖气冲天,伴随着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第五章多么痛的领悟 孙齐霄终于确认自己之前就是在做梦了,因为芳菲菲告诉他,他是在一个臭水沟里被发现的。应该是在大雨路滑的原因,导致孙齐霄失足摔下去的。 阴沟里翻船啊,孙齐霄掩面长叹。还希望自己有些什么奇遇,哪有奇遇跟臭水沟有关的,果然都是梦……还好都是梦。 第二天,孙齐霄就出院了,连拐杖都没有,一点不像摔过的样子。 芳菲菲还是谨慎的扶着他。至于为什么一个人跑去旅行,孙齐霄告诉芳菲菲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对于未来感到迷茫,所以想一个人找个地方静一静。 芳菲菲相信了,孙齐霄这样的男人很难将他跟什么外遇这类事情联系在一起,他实在太普通了,所以芳菲菲很放心。但这是芳菲菲嘴上对孙齐霄这么说过的,芳菲菲看见过孙齐霄发光的样子,他知道他是特别的,是独一无二的,她一直很自信只有她看得到真实的他。 回到家,孙齐霄的心情还是很压抑。拒绝了芳菲菲继续请假陪他的请求,把芳菲菲支去上班去了。芳菲菲平常工作也很忙,她在一家国家研究机构做研究,说是做生物技术研究的,孙齐霄不懂,只知道应该是做药物研究的。看到芳菲菲失落和疲惫的身影,孙齐霄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但是在没有想清楚之前,他觉得真的很难面对芳菲菲,所以他以近乎哀求的方式让菲芳菲菲不要留下来陪他,并保证自己会好好的照顾自己,不会再做愚蠢的事情,应该是这种方式伤害到的芳菲菲,这种拒绝的方式很陌生,芳菲菲重来没有看见过孙齐霄用这种方式拒绝过他,所以她无法拒绝,只能默默的从家里出来,或许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他会想通的,她自己这么安慰自己。 孙齐霄在家里枯坐了一天,中午也没有吃午饭,但是却没有感觉到饥饿,他无法概括出这些时间他想了些什么,什么都有,生命的意义,爱情的本质,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婚姻与爱情的关系,诸如此类,如此种种,但是最后他发现,他根本没有想出什么所以然来,仍然是一片混乱,芳菲菲和小树苗轮番来他的脑海践踏,蹂躏。他重重的后仰,倒在床上,让我睡过去吧,不要再想了,他心里这样想到,于是他便沉沉的睡去。 今晚的月光,亮的有点苍白,芳菲菲走在小区中抬头望月。房子没有灯光,这让她有点担心,所以加快脚步往家里赶。打开门,看到孙齐霄的鞋还如出门前一样,摆在相同的位置,她有了一点莫名的心安,“齐霄”,她轻轻喊到。没有回答。脱掉鞋子,走到孙齐霄的房间,看到孙齐霄卷曲的睡在床上,呼吸平稳,芳菲菲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但是心底却又莫名的涌出一点酸楚,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每次看到孙齐霄这种睡姿时,她都有这种感觉,像感觉到他在梦里是不是感觉到了孤独,感觉到了无助,还是其它的什么情绪,很莫名其妙的感觉,她曾经问过孙齐霄是不是经常做什么悲伤的梦,孙齐霄总是哈哈的说,我一般都是倒头就睡,一个梦都没做过。轻笑的晃了晃脑袋,把这种莫名的情绪甩掉,芳菲菲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将被子替孙齐霄轻轻盖上,然后再退出他的房间,关上门。没事的,只要他在就好了,芳菲菲这样想到。 “好热”,孙齐霄咕哝着。 “痒,哈哈,别玩,别玩,困着呢”,半梦半醒中的孙齐霄以为芳菲菲回来了,正在拿毛茸茸的布偶逗他。 但是没有嬉笑声。 睁开眼,一片黑暗,再一眨眼,眼睛就适应了黑暗。 “几点了?”这是第一个念头。 “嗯?”这是第二个念头。 “怎么这么痒?”这是第三个念头。 枕在头下的不是自己的手吗?怎么毛茸茸的? 这是什么,举起来,嗯?举起来了?为什么是举起来不是拿起来的? 怎么毛茸茸的,转一下,握一下,嗯?为什么不是捏一下? 孙齐霄没有念头了,因为他在惊叫一声以后就晕过去了。 一抖,像是跌落深渊,孙齐霄被自己吓醒。从窗口透进来的阳光刺的他眼睛生疼。 看见芳菲菲拿手枕着趴在他床头睡着,孙齐霄突然感觉很安心。孙齐霄其实是个没有什么主见的人,这种没主见深层次的来源于,他对很多事情的无所谓,这样也行,那样也行,那自然是这样也可以,那样也可以;吃亏?无所谓啊,反正死不了人;被欺负?忍一忍就过去了,不用在乎,再过几年你且看他;被无视?这个更无所谓,又不期望什么功成名就,安安稳稳就好了。 但是芳菲菲偏不,吃亏?敢让老娘吃亏的人还没出现呢,见过老娘撒泼没?告诉你,见过的都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欺负我?你当老娘跆拳道,咏春都白练的吗?上次那谁,老娘赔了十几万进去,到现在还没治好,听说还要在病床上再躺三年,晦气;无视我?老娘到哪都是焦点,你这眼睛看来是多长了个珠子,老娘发发善心,帮你名符其实可好? 什么?不是我吃亏?没有欺负我?没有无视我?告诉你,就算你动的是我家的狗也不行,赶紧给老娘跪下赔礼道歉。 哈哈,其实真实的芳菲菲不是这样的,她大方得体,高贵优雅,雍容华贵,只要当她跟孙齐霄在一起的时候,给予孙齐霄普通的尊重,不要因为他木讷,善良,无所谓就欺负他,她就会一直都是那样的,否则呢?否则就是上面那样的。 孙齐霄很清楚这一点,所以芳菲菲怎么虐待他,他其实都很心甘情愿。跟芳菲菲一起,他有种莫名的安心。就好像这阵子乱糟糟的事情,乱糟糟的情绪,乱糟糟的莫名其妙,看到阳光笼罩下的芳菲菲,孙齐霄很安心。 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孙齐霄才想了一些昨晚的事情起来,恐惧被冲淡了很多,他小心的抽出自己的手,慢慢的举起放到自己的眼前,洁白,修长,丰厚,真是挺漂亮的。 “很漂亮吧?其实我是因为你手漂亮,我才喜欢上你的,哈哈” 芳菲菲的声音把陷入沉思的孙齐霄拉回了现实。 “你怎么睡到这里来了?”孙齐霄问。 “昨晚你可能是做噩梦了吧,好大声的叫了一声,我听到后就跑过来了。”芳菲菲用手撑着下巴,看着孙齐霄的手。 “看来真的只是做了个噩梦吧。”孙齐霄说。 第六章缘来是你 又是一个夜晚,孙齐霄请了一周的病假。 今天芳菲菲看到孙齐霄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才放心的去上班了,她知道处在状态的孙齐霄可以好好的照顾自己的,她相信他可以做的很好。 所以在晚上六点的时候,她给孙齐霄打电话,说今晚有个实验要做到很晚,晚上不回来都有可能。 孙齐霄没有怪她,因为他没有向她表露过他的恐惧,这是作为男人的本性使然,他不想让芳菲菲看到他的恐惧,因为这会让他看起来很懦弱,但是其实他真的很怕。 他开始有点分不清真实和梦境了,因为每个梦境都显的那么真实,而谁又能保证现在的真实就不是一个更为逼真的梦境呢? 所以,坐在大厅,看着墙上的钟滴答滴答的走着,孙齐霄越来越不安,随之而来的还有焦躁。 孙齐霄认为过自己是个无神论者,但是他有信仰,他的信仰来自现实,不需要具象化,因为他的信仰本来就是活生生的。 当他遇到困难时,挫折时,恐惧时,他会从他的信仰中提取力量,以前他的信仰是芳菲菲。 害怕困难?芳菲菲说过:孙齐霄,你真的好厉害啊! 遭遇挫折?芳菲菲说过:孙齐霄,你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人了! 感到恐惧?芳菲菲说过:孙齐霄,跟你在一起,最有安全感了! 既然芳菲菲相信,他又怎么能让她失望,每次这样想想,他就好有动力。 困难,迈不过去?总要抬抬腿看看,至少不能让你看不起啊。 挫折,这点痛算什么,这样才当得起你的男人。 恐惧,这个很明白啊,我若不勇敢,谁为你坚强,如果退后一步的是我,你的身后是悬崖怎么办? 现在孙齐霄的信仰还是芳菲菲,但多了一个小树苗。他给孙齐霄提供的是什么,孙齐霄没想清楚,很复杂。 “屁,哥是个纯爷们,怕个啥”孙齐霄一发狠,将上衣脱掉,甩到沙发上,打算去冲个澡,冷汗粘的他难受。这时候时钟指向十一点4四十五分,差一刻转点。 看着镜中的自己,孙齐霄摆了个POSE,还好还好,没有胖太多,有点小肚子了,要练掉。男人,可以不帅,但是一定要健康,匀称。 那么没有什么不同吧,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孙齐霄转过身准备穿衣服,转身时眼角的一瞥将他雷的定在原处。 那是什么?孙齐霄觉得自己的下巴快要掉下来了。那一撮是什么?毛茸茸的黑色的一撮是什么?(请注意是背面,哈哈哈哈) 伸手去够,手...毛茸茸的...骗人的吧...哪里是手,厚厚的肉垫,覆盖着厚厚的黑毛,油光发亮。 骗人的,一定是骗人的,孙齐霄闭上了眼睛,转回来,面对镜子。 没事的,睁开眼就正常了,一定是幻觉,幻觉。 眼睛,眼睛倒是变大了,但是眼神却仿佛带着的戏谑是什么回事?。 睡眠不足导致的黑眼圈吗?失眠失的够严重的啊。 那头顶中间一排突起的莫西干发型还是很前卫的。 但是那竖起的两只耳朵算什么?卖萌吗?还一抖一抖的... 肚子?为什么像一圈游泳圈。是因为毛太厚了吗? 大腿,手?应该叫上肢,下肢吧,为什么黑的这么油光发亮。直立的样子很傻,你知道吗? 手掌,举起来,放到眼前,厚厚的,还有四个肉垫。 “嘘绿...”,你妹啊,舌头,为什么要舔掌子,为什么... 还有一撮小尾巴... 在被雷住半小时之后,镜子前面的孙齐霄终于接受了现实,存在即合理啊! 但是,你妹啊,为什么是熊猫,为什么是熊猫,为什么是熊猫...... 自然的伸手,想从挂篮里取衣服套上,但是毛茸茸的厚厚的掌子明显还没有掌握拿东西的技巧,衣服滑落在地。 “还穿个屁衣服。”孙齐霄心想,接着走出浴室。 微凉的夜,阳台的落地窗半开着。微风抚着窗帘摇曳着。 一个大大的身影,坐在黑暗的大厅中,沙发被压迫得下陷的厉害。拿不住衣服的手,此刻却很熟练的夹着香烟,放入口中,深吸一口,烟头亮的很妖艳。 看来不是梦了。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照昨晚的经历,应该会还原吧?以后怎么办?被人发现的话,会不会被抓去研究?搞不好是不是会被解剖?菲菲?菲菲就是搞生物研究的... 孙齐霄手一抖,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异常灵元警报,异常灵元警报,疑似妖气超限,请确认。”小光球绕着那个人上下左右的翻飞。 “最近误判太多,镜灵要升级一下了。”男人挥了挥手,驱散了光球。 “能量波动异常,城南出现异常能量波动,城南出现异常能量波动!”机械声响亮刺耳。 “超2组准备出动。”一个健硕的男人漫不经心的将腿从斜靠的椅子上放下,拿起对讲机吼道。“希望这次不是误报。”放下对讲机,他又咕哝了一句。 “孙哥,是你吗?”一个清脆的女声。 “嗯?”孙齐霄愕然的抬头。 第七章你不知道的事情 “孙哥,是你吗?“一个清脆的女声。 “嗯?”孙齐霄愕然的抬头。 孙齐霄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面对着眼前的女孩,他从惊愕,到欢喜,到难堪,再回到惊愕。 女孩如一朵盛开在夜晚的向日葵,将白天积蓄的日光在夜晚绽放,青春靓丽得让人不敢直视。 亮黄色的运动衫,配上浅蓝的牛仔裤,背着深蓝色的细带双肩包,简单而美好。 不算艳丽,但干净清爽无比的脸庞,搭上一双仿佛对一切都充满无比好奇的眼睛,好像里面装着十万个为什么。 让人一眼就看出来是自己剪出来的刘海,有着些许的参差不齐,但是反常的让人感觉不到一点不和谐,深刻的让人感受到不对称也是一种美。 孙齐霄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变得沉稳,缓缓放下手中的烟,慢慢的点了点头,说道: ”吱,吱,吱吱吱“。 孙齐霄满头黑线。他才发现他说的不是普通话。 ”哈哈“,孙齐霄的表现明显把女孩逗乐了。 ”哈哈哈哈哈“,女孩明显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笑的前俯后仰,甚至用手捂着肚子蹲到地上。 不知是笑够了,还是意识到这样有点不太礼貌,女孩清了清嗓子,站起来,重新上下打量了一遍孙齐霄。 很明显,她用了很大的毅力来压抑笑意,因为她的脸孔被笑容和严肃两种表情纠结的有那么一点点扭曲。 “哈哈,孙哥,真的是你啊,真是太好了”,女孩高兴说道,话语中都带着跳跃。但是说完她自己楞了一下。然后赶紧补了个“嘿嘿。” 孙齐霄还处在窘迫和惊愕中,没有感受到女孩的表现。 “你现在应该还不能说话哈,你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对不对?” “吱,吱,吱,吱……”孙齐霄又一次无语了。 “哈……”女孩只哈了一声,就把剩下的哈都给咬碎了。 “没关系,没关系,你只要摇头和点头就好了。” 孙齐霄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个说来话长了。你先跟我走好吗?” 孙齐霄环顾了下四周,女孩很聪明,“你是在担心姐姐回来找不到你吗?” 孙齐霄点头。 “没事,你给她写张纸条吧,跟他说到公司处理紧急事情了,而且你现在的样子会吓到她哦,嘿嘿,虽然女生都很喜欢大大的熊布偶。” 孙齐霄习惯的举起手挠了挠头,他没有明白,他这个动作差点把女孩萌翻了。 孙齐霄沉思了一下,发现说的有道理,明显女孩知道些什么,而且他很信任她,知道她一定有办法解决他现在的窘况。于是他点了点头。 女孩从包里拿出纸和笔,递给孙齐霄。 孙齐霄递出两只圆圆的手,碰了碰纸和笔,女孩楞了一下。接着, ”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孙哥,你让我笑会儿……哈哈哈哈哈哈“。 孙齐霄无语的站着,看女孩笑的无比灿烂。“哈哈,挺好的……”孙齐霄心里想,他竟然有点满意现在的这种状况。 “孙哥,我错了。”女孩终于停下来了,郑重的向孙齐霄鞠躬道歉,孙齐霄习惯的挥了挥他毛茸茸的手表示没关系,然后又是一阵停不下来的笑。 “好吧好吧,我真的错了。”女孩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说道,然后不敢再看孙齐霄,那这笔和纸在桌上刷刷刷的写字,然后顺了顺纸张,拿桌上的花瓶压住。 “那我们走吧”女孩走到门边开门。 孙齐霄拿毛茸茸的手碰了碰女孩的肩膀。女孩转过身,孙齐霄用手指了指门。 女孩“嗯?” 孙齐霄扬了下眉,又指了指门。 女孩真是聪明,一拍脑袋,“是啊,差点忘记了,你现在这个样子”。 于是她把包转过来,在里面摸索了一整,唰的抽出一捧鲜花来,“拿着”,孙齐霄不明所以的捧过来。 “我们要走一段哦。你就捧着,不要说话,一切有我。”女孩大气的拍胸脯说道。 孙齐霄只能一头雾水的跟他出了房子。 电梯里。 ”叮咚“,门打开,一个老大爷要进来时,明显楞了一下,看了看孙齐霄,又看了看女孩,走了进来。 “哼,你以为借套熊猫装卖萌,捧个花,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你想的美”女孩嘟起嘴巴,气呼呼的说。 大爷立马释然,心想“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个正行” 街道上。 一对年轻男女从孙齐霄对面走来,擦肩而过。 身后传来女生的声音,”切,老套……你,给我死开点,看到你就生气“,那个男人回过头恶狠狠的瘪了一眼孙齐霄,眼神里充满不屑,“你小子真是丢男人的脸”的意思不言而喻。 孙齐霄只能无语。 公园旁。 “麻麻,麻麻,你看,你看,熊猫人,是熊猫人。“小女孩摇着麻麻的手说道。 “叔叔在逗姐姐呢”麻麻说道,她的称谓有点混乱。 “姐姐,姐姐,我能摸一摸叔叔不?”小女孩天真的问。 “蹲下”。大女孩颐指气使。 孙齐霄翻了个白眼,只能照着蹲下。 “嘶……”,不是说摸吗?不是说摸吗?小妮子,你拉我脸皮干啥。住手住手,还拔我毛。 鼻子,鼻子,别动啊,我要发火了哦。 大女孩在旁边又一次笑弯了腰。 ”哈哈,造化弄人“,站在高高的楼顶,他看着这个城市正在发生的有趣的事情。 一整清风吹来,他已不见踪影,好像重来没有来过。 ”超2组就位,超2组就位,请指示。“一辆黑色的SUV上,一个瘦子拿着对讲机说道。 ”不用汇报了,信号已经丢失,回去吧“,一个沉稳的声音说道。 第八章漂洋过海来看你 “你不觉得奇怪吗?” 孙齐霄一脸的困惑,又挠起了头。 “哈哈,以后你再想想可能就明白了。”女孩调皮的说道。 夜色中,昏黄的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的长长的。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孙齐霄比划着这个意思。 “就快到了哦” 在拐过一个弯之后,一栋小小的四合院突兀的出现在孙齐霄的眼前。 四周都是高楼大厦,那些大楼,高到好像你不躺到地上让头与地面平行就看不到大楼的顶,但是在这些大楼的中间,一个转角的地方,一栋小小的四合院就这么插在了它们之间,委实让人感觉有些错愕。 青砖红瓦,砖面上厚厚的青苔彰显着这个院子久远的历史,但偏生却有没有那种老朽的气息,肯定说不上朝气,但是确实亲切。那种透着厚重的亲切,总是最能给人安全感,感觉可以依赖,值得托付。 孙齐霄实在想不起来,这附近有这么个文化古迹,不过以他半宅男的性格,能知道附近有什么景点确实是件难为他的事情。 女孩径直走到门前,孙齐霄只能赶忙跟上,顾不上细细去看那些青砖上给人感觉若隐若现的篆刻刻的是些什么。 门是老旧样式的木门,喜庆的大红,漆有点暗了,但是没有脱落的厉害,门上的铆钉倒是都是闪闪发亮的样子,两个铜门环感觉起来就是实心的铜环,咬在两只铜狮子的嘴里。女孩拉起其中一个门环,“扣扣扣”,敲了三下。门吱的一声缓慢的向两边开启。 “阿贵爷爷”女孩招呼着欢快的跑进门去,只剩下孙齐霄胆怯的在门口缩头缩脑的往门里看。 “诶,苗苗回来啦。事情办好了啊!”一个慈祥的声音传出门外。 “是啊,爷爷,我把他带来了。” “嗯嗯,做的好,小伙子进来吧”。明显前半句是对女孩说的,后半句是对孙齐霄说的。 这时候孙齐霄还在抬头看天,因为外面的天是黑的,而院子里面的光景却是白天的样子。 在孙齐霄扭扭捏捏的不敢往里走的时候,女孩又跑了出来,先是向孙齐霄做了个鬼脸,然后又张大嘴巴做成要咬他一口的样子,做完之后自己又在那边笑个不停。孙齐霄那个郁闷,心想:“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让女人看扁,哼……但...是,人怎么能那么在乎别人的眼光,我要活的自我,你的激将法早就被我识破了”, 结果他还是不想进去。女孩笑了会儿就停了下来,朝孙齐霄翻了个白眼,一把拉起他往里走。 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正坐在摇椅上,满脸慈祥的向着孙齐霄微笑,一如那青砖红瓦古给孙齐霄的感觉。 其实孙齐霄过了好几秒才感受到这份慈祥,因为他的脑袋正想着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女孩就放开了手,然后他就看到了应该是这个院子主人的老人家。 “小伙子很壮实嘛,老朽吹不得人间的风,见不得人间的光,有所怠慢了,不要见怪啊”,老人家一点都没有倚老卖老。 这么一说,孙齐霄倒是脸红了,这么慈祥可爱的一个老人,怎么能把人家想象成铜铃大眼,血盆大口的千年老妖呢,所以他赶忙说,“老人家客气了,倒是我小家子气让您见笑了。” 说着话还装模作样的做了个揖。然后,就是又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和那仿佛随风摆动的柳枝一般的笑弯了的腰了。 “唉”孙齐霄挠挠头,“咋忘了不会说人话了呢......” “小丫头,古灵精怪的,她倒是忘了自己刚来的时候的样子,好久没看了,拿出来大家一起看看?”老爷子看女孩笑的开心打趣道。 这么一说,笑的快倒到地上打滚的女孩马上跳起来,抓住老爷子刚刚扬起的手,“爷爷,爷爷,不许胡闹。” “哈哈哈哈,好,好,好,我们家苗苗害羞了。” “爷爷,真讨厌。”女孩抗议道。 “好了好了,苗苗,你先带着他去逛一逛,待会儿再到我这里来哈”。老人家挥了挥手。 “嗯,好”。 于是女孩伸手示意孙齐霄跟着她走。 “第一次来到这里,爷爷一般都不会先帮着恢复声音的,所以你先忍忍哈” “为什么不呢?”,说完, 孙齐霄马上又懊恼起来了,肯定又要被笑一通。 但是女孩转过身来惊讶的看了看孙齐霄,然后又看看了不远处正闭目养神的老人家。 “因为新人经常有问不完的问题或大惊小怪,但是可能你比较特别。”女孩没有笑,所以也很特别。 “嗯?”孙齐霄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的好像是人话,所以他又不确定的发了一声。 “还真是能说话了啊,好神奇”,孙齐霄又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好了,你跟我来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里。” “嗯” “这里跟外面不一样的,你应该能感觉到吧。”女孩边走边说。 孙齐霄点点头。 “爷爷说,这是洞天福地,是一个世界和其他世界的连接点,很稀少的东西。” “这里也有春夏秋冬,也有白天黑夜,但是不同的是,它的一切都是它所连接的世界的交集, 所以它四季的规律是所有连接的世界的和,不知道这样说你能不能明白。” 孙齐霄有点明白,他总是很容易接受新东西,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马上相信,他了解存在即是真理, 但这个真理是不是真的真理,他会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他等着女孩继续给他解释。 “就好像冬天是负数,夏天是正数,如果一个世界是夏天,一个世界是冬天,那可能这里就是春天或者秋天,哈哈,我好蠢,每次都解释不来。” “我能懂啊。”孙齐霄理解的一笑。 “这样子啊,你真是个好人。”女孩开心的说。 “呃,我能懂你说自己好蠢是有道理的啊”,孙齐霄忍不住捉弄了一下女孩,因为他实在不想被人说你是个好人。 “呃...讨厌”女孩白了他一眼。 “不管你了,反正不懂也没关系,知道就可以了啊”。 “是这样的。”孙齐霄应道,心里加了一句,“对你来讲吧,哈哈” “这里很小,但是比从外面看起来大,不止大一点,而是大很多。” “很多?不见得吧?” 孙齐霄环顾四周,看着这个小小的四合院,虽然在外面看起来小,进来的时候确实有点被里面的空间的大小有所错愕,但在他看来应该是只是这个小院子与外界高楼大厦的对比而产生的一种错觉。 “爷爷说,你一定会怎么说,所以他特意交代让你绕院子走一圈,只要一圈,只要一圈,只要一圈!” 萧素缈诡异的重复了三遍“只要一圈”,其实她心里也很诧异爷爷为什么一定要让她这么说。 “哈哈,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吗?好吧。那没事我就走两步。”说着,孙齐霄就装着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小小的四合院,在他眼里三五十步就走完。 刚刚走出两步没什么感觉,但是当走出十来步时,感觉就大不同了。明明近在眼前的门庭,仿佛再迈个十步就到了,但是总觉得走了二十步怎么还是一样的距离,不,不是觉得,孙齐霄在心里已经数了不下五十步了,身后的萧素缈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是孙齐霄却觉得受到了嘲笑,所以他慢慢的加快了脚步,哈,都是错觉啊,你看廊柱就在眼前了,这么点问题还能难得住俺老孙,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不知不觉的,孙齐霄开始喘起粗气,接着眼睛开始发红,身上的毛开始根根竖立,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刺猬球。萧素缈本来小有兴趣的看着孙齐霄徒劳的快速移动着,但是看见他的变化,竟然有点担心,但是接下来的变化更让她有些吃惊。 孙齐霄雄壮的熊身上开始溢出丝丝的黑气。他已经不局限在跑,他开始狂躁的跳动,每一次跳起,他的身躯都会扩大一圈,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地面的震动,轰轰轰声不断在从院子里传出,而大大的熊眼中已经变得腥红一片。当他的身躯大到仿佛快要占据整个院子的时候,跳到半空时,一道道红光开始围绕着他出现,像绳子般束缚住他,要制止他无限制的扩张下去。但是,这反而更激起了他的凶性,他的眼中已经看不到一丝的理性,并开始试图撕扯凭空出现的红光,口中发出怒吼,当然不是那种吱吱吱的声音,而是没有声音,却是肉眼可见的一种波纹围绕扩散。 萧素缈真的很吃惊,同时有很担心,所以她回过头看了眼站在廊下的老人。老人很平静,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没事。然后转身,晃晃悠悠的回屋里去了,还抖着手像在打拍子,隐约还能听到哼着什么小调。 就在半空中那种野兽放弃去撕扯红光化成的锁链,转而不断撕扯身上的毛发时,红光骤然变亮,一阵刺眼的亮光将半空中的事物变成一团光团,然后忽地收缩,最后消散。一个大布偶熊一般的孙齐霄缓缓落下。 第九章原来一切都是梦 一抖,像是跌落深渊,孙齐霄被自己吓醒。从窗口透进来的阳光刺的他眼睛生疼。仿佛一切都是循环,这种感觉是前天,还是昨天就有过? 孙齐霄从床上坐起,晃了晃头,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却想不起来,总觉得新一天的开始不应该是这样的,本来一定是有什么很重大的变化,可是什么都没有。 拿过床头的手机,好几个未接,都是来自芳菲菲的,基于言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孙齐霄没有心情回。 起床走出房间到厨房倒水喝,经过餐桌时,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花瓶,哪里什么也没有。那里应该有什么呢?他也不知道,好像也不是特别重要的东西,但是一定是少了什么。 喝完水,孙齐霄愣愣的来到沙发前,少了什么呢?少了什么呢?想抓却抓不住的感觉让他变得恼怒,狠狠的把自己摔进沙发里,将沙发上好大一个屁股形状的痕迹压得凌乱、变形,两瓣肥硕的臀部给布艺沙发留下的记忆就这样被擦除的一干二净。 从沙发上起来,孙齐霄来到浴室的镜前,不知道为什么,他脱掉背心,无厘头的做了一个人猿泰山的动作。嗯,胖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换上外套,来到玄关前,从鞋柜里取出运动鞋穿上,打开房门,一片花瓣随着带起的风被吹到他的脚下,下一刻被他踩住,黏在鞋底,随着他一步一步,终于零落成泥,回归大地,而他却什么也不知道。 今天的太阳很大,所以孙齐霄漫无目的的走着。是吧,没有什么逻辑,这就是孙齐霄现在的状态,混沌而迷茫。有很多片段在脑海中一晃而过,刺眼的红光,清冷的街角,调皮的小女孩,还有憨态可掬的熊猫,戏谑的眼神,和蔼可亲的老人,一圈就可以,不符合逻辑,完全串不起来,到底这些片段从何而来?而让孙齐霄最放不下的有两样事情,一样是那一串如银铃般的笑声,只有这串笑声有迹可循,他知道是属于萧素缈的,但是从他可以搜索的有意识的记忆里,他没有见过她这么对他笑过;另外一样,是对生活颠覆的渴望,好像曾经发生了什么,而发生的这件事情必将使得他的人生导向另外一个轨迹,脱离当前这般泯然众人,跳脱出如复制一般的每一天,这正是他所求而不可得,欲行却不知从何启的改变,但是因为他记不起来了,所以一切就像梦一样消失了。 人是种很奇怪的动物,当你处在绝对的心流状态时,时间因为感受的变化,流动的速度变得无比的快,除你所想的事物以外的感觉被压抑。所以当孙齐霄终于从无法可解的混沌中摆脱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当他想从裤袋中掏出手机看看时间的时候,才发现手机根本没有带出来,而四周的景物已经没有他所熟悉的标的,通俗一点说是,他迷路了。 四合院中,萧素缈跟老爷子对坐着。老爷子乐呵呵的小口的啜着茶壶里的茶,萧素缈张大着眼睛瞪着他。“老爷子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最耐得住的就是等待,呵呵……丫头你不好好去修炼,在这陪我这老朽空耗大好年华,这是何苦来哉,哈哈哈”。 “爷爷!!!” “丫头,他不应该回到我们的世界。” “爷爷,我听您的,但是您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他已经化形了,为什么还要刻意再把他压制回去?” 老爷子收敛起了笑容,没有放下嘴边的茶壶,眼神少有的变得空洞,像在回忆很久远的事情。 “吱嘎……”四合院的门被推开。人未至,声音先到了。 “丫头,你跟老头大眼瞪小眼的干什么呢?不是说有个菜鸟要报到,人呢?”接着一张帅气但略显稚气的脸凑到了萧素缈和老爷子之间,看看萧素缈,又看看老爷子。 “哼!”萧素缈哼了一声。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老爷子身旁,恭敬的朝老爷子行了个礼后,才转向萧素缈问到:“苗苗,怎么又跟老爷子不对付啦?”萧素缈不说话,把脸转到另外一边去。来的是个男子,国字脸,不苟言笑的脸庞,肃穆威严。 “哈哈,八成是把人弄丢了,被老爷子训了,哈哈哈,丢人啦,丢人啦!”。小年轻一边说这一边极速的往一边跳去,不知哪里来的一根绿色的鞭子紧随着他的身影跟去。 “哎呀,丫头,你这是吃了**啦,不带这样的”,小年轻一边吼着,一边在院子里上蹿下跳,躲避跟在身后如影随形的那条鞭影。 就在小年轻被逼到院子角落,马上就要被鞭子抽中的时候,一只白净的手伸了出来,轻轻的握住了鞭子的末端,轻松的仿佛他就在那里,是鞭子自己跑到他的手上。再看他,比小年轻更加标致的脸,近乎有些妖异,白净的脸庞上却有着一块如羽翼的刺青。“丫头是动了真怒了,青锋不要再惹她啦,下次我不帮你了。”声音也是绵绵的,听得人有一种异样的舒服。 “虹羽,你讨厌,怎么老是帮这个欠揍的家伙。”萧素缈生气的喊到。 “小锋是逗你玩儿。说说看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生气?以及你问了什么让老爷子又发作了?” 听到这句话,刚刚打闹的三人才回过神来看老爷子。萧素缈“啊”的一声,她已经很久没见过老爷子这样了,她知道的,只有老爷子在想非常非常久远的事情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空洞的表情。于是她也紧张起来,回过神来想她之前问了老爷子什么,才让老爷子进入那么深层的记忆搜索中,“升龙哥,我没问什么特别的?”萧素缈弱弱的回答。 众人无语了好一会儿。一声轻咦从虹羽的口中发出,而升龙也皱了皱眉头,正当他准备向门口走去的时候,老爷子发出声音了:“天道轮回,那就顺其自然吧。” 第十章未来不是梦 抬眼处是一栋十几层的写字楼,这个时间点大部分人应该都已经下班,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出入。孙齐霄想找个人问一下这是什么地方。所以当有个中年男人经过他的身旁的时候,他礼貌的说了一声“你好”,本来想继续问路,但是那个中年男人理都没有理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就像他是空气一样。孙齐霄本身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所以他应对很多交往场合的方式就是不说话,所以对于很多陌生人的搭讪,他的做法也是假装没听到,所以他很理解这个中年男人,并没有抱怨他的冷漠。 然后他走了一段,找下一个可能会愿意搭理他的人。这时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从远处过来。因为长得仪表平平,人畜无害,对于那些比较帅一点的男生没有竞争力,对于稍微标志的女生也会觉得孙齐霄应该有自知之明,所以女生们既不会担心与孙齐霄相处会让男友吃醋,也不会担心交往过密会让孙齐霄有非分之想,结果就是孙齐霄的女人缘其实还不错,否则在公司,那些行政部的小妖精们也不会看见孙齐霄就小霄霄,小霄霄的叫。为了防止吓到这位好不容易遇到的女生,孙齐霄假装不紧不慢的向她走去,然后张口喊出一句“hi,美女”,他觉得至少人家会看他一眼,然而……并没有,那位姑娘依然当他是空气般,什么也没听见似的径直走了过去。这让孙齐霄很是惊讶,于是他把自己从头到脚摸了一遍,发觉自己并没有因为精神恍惚而做出把内裤外穿或者戴头上的怪异事情,除了穿得屌丝了一些,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原地来回走了几步之后,孙齐霄好像终于发现了什么,所以他抬头看了一眼,然后他开始觉得有点脚软,当然不是饿的。 他很确定他刚刚已经离开这栋大楼的范围,至少刚刚那位女生交错而过的时候应该是在下一栋大楼的位置了。可是现在他还是这这栋大楼的门口,大大的“山水大厦”四个字张牙舞爪的,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子的。 “是自己回头走了吗?”孙齐霄在心理想着,然后他很果断的否决了这个判断。“或者自己记错了?也许吧也许吧,可能是肚子饿过头,低血糖了。”孙齐霄这样安慰自己。 所以看到另外一个老头慢慢悠悠的走过来的时候,他就感觉特别亲切,虽然老人家走得慢,他都不敢催人家走快一点,而是像个知书达理的后生晚辈一样端正的站在路边等着老人家经过,然后问一句“这里是什么地方?”。 可能是老人家走得太慢,让孙齐霄等得太过焦急,所以等老人家走到孙齐霄身旁的时候,孙齐霄还是猴急的伸出手想热切的给老人家一个握手礼。手伸出去一半,孙齐霄就后悔了,“这万一吓到老人家怎么办……”,是啊,结果真的吓到了,但是并不是老人家吓到了,而是孙齐霄吓到了,结结实实的吓到了。 他并没能抓住老大爷的手,而是穿过了他的手。于是他又抓了一遍,还是落空了。看着老人好像越走越快,孙齐霄赶忙追上去,但是无论他多努力的跑,他总是追不上,他开始大喊,但是老人家并没有回头,他应该什么都没有听见。 “这是怎么回事?”疯狂之后的孙齐霄呆立在原地,脑海中紧张,混乱,但却好像不怎么害怕,莫名的既然有一点兴奋。 “怕吗?”突然脑海中多了一个声音,轻佻,微讽。 “呵……呵……呵呵……”孙齐霄诡异笑了起来,听到笑声的时候他微微一愣,下一刻理智就离他而去。他的身躯开始膨胀,衣服裤子被撑得片片碎裂,不断响起骨骼碰撞的咔嚓咔嚓声,根根硬直的毛发穿透布片,使得此刻的他看起来像是被蹂躏得破烂不堪的熊布偶。 “呼呼呼……”一个喘着粗气,红透双眼的巨大熊猫头抬了起来,嘴角维扬,透着一股疯狂的笑意,口水仿佛也不受控制的滴下来。 同时,街道也开始发生变化,耸立街边的路灯慢慢变得弯曲,连橘黄的光都变得扭曲起来。仿佛有一声“嗖”的声音响起,然后一切光都消失了,但是其实什么声音也没有,接着一声“嘭”,一切又都出现了。但消失的和出现的却完全不一样了。 一座大宅就这么出现在原来大厦的地方,而原来的那栋大厦却已经消失不见。看不见天,大宅之上只剩空洞的黑。大宅的门是气派的九排九列铜钉,大红漆的门如血一般的鲜艳。两个大大的灯笼上没有写什么字,泛着红光,没有风却在摆动。不知道什么地方一阵一阵的响着“吱呀吱呀”的声音,仿佛经久未开的门被一扇一扇打开,或者腐朽的木窗被什么吹动而濒死般无望的摆动。 明明没有光,但到处都透着灰蒙蒙的亮。再往远处望却只能看到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 终于,一阵轰隆声压过了那吱呀吱呀的声音,那扇大门开始慢慢的打开。大熊猫用力的甩了甩身,将身上的烂布条甩了个干净。然后左脚往前迈,右脚后撤,两个前肢撑在地上,开始蓄力。 门后开始传来咯吱咯吱的磨牙声,和一阵一阵铁链被拉扯后的叮叮当当声,还有呼噜呼噜的吼声。 如果孙齐霄现在是清醒的,他一定会发一声感慨,命运的门正在为你慢慢的打开,这时候是不是应该发一声长长的叹,才能显得沧桑,才能显得老成。可惜的是现在他什么都不知道,反而像门内的那位一样,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吼声,以应对门内的挑衅。 是啊,命运之门正在打开,或者这才是他的生活,充满不可知的诡异离奇的世界!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