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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尽此生》


 第一章痴儿曲水

“嘿嘿，先生俺想要撒尿”
京城曲家私塾内，一个面相有些憨傻的少年，瞧了瞧讲堂上的夫子一脸傻笑道。
“快去，快去”
教书先生闻言，露出一副极不耐烦的模样，挥手示意道。
“哎，你这愚人，怎么能站在窗户上撒尿呢，赶快下来，赶快下来，唉，朽木不可雕也”，教书先生摇了摇头，气急败坏的说道。
少年名叫曲水，是当朝宰相曲靖宇的嫡长子，同样也是曲家的唯一男丁，按理说曲家五世为官，三代宰相，可以说天下无能出其右者了，但就是在这一代曲中家竟然生了一个天生残缺的痴儿。
世人皆说，曲家祖上占尽天时地利，夺了世人造化近百年，是该遭报应的时候了，所以才会生了这样一个痴傻之人，来断送曲家的前程。
此传言也并非空穴来风，因为曲家祖上的确出过一位得道修士，也不知其用了什么干扰天和的神通，竟然让曲家气运兴隆数百年之久，五朝为官，三代宰相，这是其他人家想都不敢想的。
“哎呀，少爷您快下来啊，若是让老爷看到就不好了”。
丫鬟香怜看到自家公子的不雅行为，急忙的上前劝止，谁知那痴傻少爷非但没有下来，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将周围的人都呲的远远的，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教书先生仰天长叹一声，似乎对这个孩子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先生李墨寒，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大儒，同样也是一个十分爱面子之人，怎奈其受宰相爷重托，不得不办这个差事，只是令他没有想到是，宰相爷家的这位痴傻公子，今天竟然做出这等有辱斯文的事。
“快把他，抱走，抱走”，李墨寒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对着丫鬟香怜大声说道。
情急之下，丫鬟香怜也顾不得面子了，心中一狠，便硬着头皮跑了过去，一把将窗台上的曲水抱了下来，领到隔壁的房间去了。
……
“香怜，俺要吃桂花糕”，曲水似乎忘了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刚到屋中便开始要起吃的来。
“少爷，您不是刚吃完么，怎么又要吃了，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肯定又会责罚我的”，丫鬟香怜一脸委屈的说道，似乎对这位痴傻少年很是关心。
“哼，不给俺吃的，俺还怎么给他念书，别做梦了”，曲水憨憨的说道，似乎在吃的方面上，智商一点也不比常人差。
“好好好，给你，这是最后一块啦，吃完就没有了，对了公子，老爷说又给你请了一位大夫，一会咱们去瞧瞧吧”，丫鬟连忙从旁边的盒子里拿过了一块糕点，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亲切的说道。
“让他去吧，这个白痴，咳咳，本公子才没有病呢，咳咳……”，少年大声咒骂道，或许是情绪太过激动，少年竟然不小心呛到了，不断的咳嗽，脸色都有些憋的发紫了。
“你怎么了少爷，少爷，你不要吓我啊”，丫鬟香怜惜顿时慌了神，眼眶中噙满了泪水，大声的朝门外喊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公子要不行了”。
“怎么了，公子怎么了”，听到呼喊声，门外顿时跑进来几位家丁，看到曲水脸色发紫的躺在地上，连忙抱了起来便向着门外跑去:“你们快去请郎中，顺便通报老爷一声，叫他赶快回来”。
府中家丁有条不紊的分头行动，不过多时曲家之主曲靖宇得到消息之后便急匆匆的赶了回来，而此时大堂之内已经汇集了数十名大夫，都是京中的名医，但是对于曲水这种状况却是束手无策。
“宰相爷，令公子的情况不容乐观，据我等观察，可能是有异物进入肺部造成的脸色发紫，考虑到少爷的安危，我等也不敢贸然尝试”。
这群大夫们心中都明白，不治的话是大家一同担责任，这若是治不好，那罪名可就大了，所以这些人一个主动出手的都没有。
“废物，要你们有何用，都是一群废物”，曲靖宇连续踢倒了数名郎中，厉声呵斥道。
看见自己儿子脸色越来越紫，渐渐有断气的趋势，曲靖宇仰天怒吼:“难道上天真的要绝我曲家的后么，老天啊，我曲靖宇不奢求水儿能像正常人那般，只求他能平平安安的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
“老爷，老爷”，正当曲靖宇心灰意冷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说话声，管家李福跑了进来:“启禀老爷，门外有人求见，他说他有办法救的了少爷”。
曲靖宇闻言神色猛然一振，欣喜若狂的说道:“快请，只要能救的了水儿，他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不过多时，曲府门外突然走进了一位乡野郎中打扮的道士，只不过道士的模样很是奇怪，虽然穿着道袍，却口口声声称自己为贫僧，看见曲靖宇后，连忙上前微微行礼道:“贫僧这般有礼了”。
“道长不必见外，快看看小儿，可否还有救，只要道长能救活，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曲靖宇情绪激动的说道。
说实话他第一眼看见这个人的打扮，心中也是没底，不过眼下曲水危在旦夕，他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曲施主放心，贵公子并无大碍，只需服下我这枚化瘀丹即可恢复如初”，说着中年道士从袖口中掏出一粒药丸，递给了旁边丫鬟香怜。
丫鬟香怜不敢自作主张，神色焦虑看向了一旁的曲靖宇，在得到其肯定答复以后才撬开了曲水的口腔，将药丸和着水一同送服下去。
“咳咳”
少顷，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曲水突然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一块黄豆粒大小的食物残渣从口中咳出，气色也渐渐地变的红润起来。
“多谢道长的搭救之恩，这个恩情我曲家记下来了，道长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提，老夫一定尽心竭力的办到”，看到曲水已无大碍，曲靖宇激动的老泪纵横，握着中年道士的手感激的说道。
道士闻言幽幽一叹:“曲施主客气了，贫僧从此路过也是有缘，既然令公子无事，贫僧就告辞了”。
说着道袍僧人便要往外走去，可是刚要踏出门口的时候，曲靖宇突然上前一步跪在道袍僧人的面前苦苦哀求道:“在下观察道长许久，相信您就是传说中的得道高人，俗话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恳请道长再次出手，救救我儿的痴病”。
曲靖宇知道，只有眼前这位模样古怪的道人可以救他的儿子了，所以为了眼前这个机会，他不得不放下身份跪地祈求。
道袍僧人也是被吓了一跳，连忙扶起跪在地上的曲靖宇:“曲施主有事起来慢慢说，贫僧自会帮点一二的”。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曲靖宇脸上露出喜色，能得到高人的帮助，他相信自己的儿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说着道袍僧人便来到曲水的床边，目光向其望去，刚开始僧人没有瞧出什么奇怪之处，可是当其看向曲水的眉心之处时，却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幽幽的叹道:“好大的手笔啊”。
“怎么样，道长可有眉目，小儿可有搭救之法”，曲靖宇上前询问道。
道袍僧人缓缓转过身来，将其叫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摇头叹息道:“此中缘由我已知晓，想救你的儿子，难也不难，全在于你”。
“道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在下怎么有些听不懂”，曲靖宇闻言也是有些头大，不明白其中深意。
“这件事情的起因在于你曲家祖上出过一位得到高人，竟然施展了一个弥天大法，将本属于天下世子的气运，硬生生的夺了过来，所以你曲家才会世世为官，代代为相。不过，道袍僧人却语气一转接着说道，不过由于他的阵法相距年月太久，已经无法继续运行下去了，才遭到了天下世子怨气的反噬，因此所有的因果都降落在你儿子的身上”，道袍僧人一五一十的述说着，他也不想干预这种有因报应的事情，但是事情既然已经遇到了，他也是没有办法。
“那，弟子还怎么做”，曲靖宇一直以为民间说的都是传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一时之间也是有些难以接受。
“辞官，放弃宰相之位”
“只要道长能医好小儿痴病，在下愿意辞官回乡，永不入仕”，曲靖宇态度坚决的说到。
曲靖宇为官多年，深知官场的冷酷无情，黑暗污秽，但是为了祖宗的基业，他也是一忍再忍，一拖再拖，身居高位数十载，然而如今曲家朝不保夕，子孙即将断绝，他再要这个位置也没什么用了，所以他的态度很是坚决。
“好，没想到曲施主也是一个不贪恋红尘富贵之人，倒是让贫僧刮目相看了，既然这样，贫僧可以放手一搏，做的成，做不成，全看天意了”，道袍僧人以赞赏的眼光看着曲靖宇，似乎对他的态度尤为佩服。



 第二章替祖还愿

“好，在下即刻上奏朝廷辞官回乡，道长可还有其他需要在下办的事情”。
“自然是有的，贫僧还需要曲施主在文成寺以东三十里处，修建一座寺庙，庙中须立一块长五尺高八尺的石碑，上书‘往生无极’四个大字，庙成之后由我带领贵公子在寺庙中还愿三年，唯有此法方可化解天下世子之怨气，祛除公子的痴病”。
道袍僧人说了一大堆，都是关于寺庙建造的细节之处，曲靖宇也是牢记在心，不敢有丝毫疏忽，连忙吩咐下人着手去办。
三个月后，当朝大宰相曲靖宇辞官回乡的消息，突然在世俗界广为流传，上到朝廷中的王公大臣，下到民间的小商小贩，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一时之间竟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没有人知道到这辉煌腾达数百年之久的曲家，为何会突然没落了下去，难道真的如传言所说，曲家气数已尽……
又过了半个月，在曲靖宇动用了大量的物力、人力、财力的基础上，历时三个半月之久，终于在文成寺以东三十里的地方，建成了一座辉煌气派的寺庙。
寺庙很大，但令人奇怪的是，庙中不上香，不供佛，只供一座白玉石碑，附近村民闲来无事也会来此瞧瞧热闹。
这一天寺庙之内，少年曲水身着一袭黑色长衣，手中拿着丫鬟给准备好的吃的，一脸憨相的朝着周围人傻笑，东瞧瞧西逛逛，对这个地方充满了好奇心。
曲靖宇拍了拍身旁的儿子，向一旁的道袍僧人拱手道:“道长，这件事情就拜托您了”。
“曲施主放心，既然这件事情贫僧已经插手，就一定会帮忙到底，你就放心的去吧，三年之后贫僧一定会还给你一个脱胎换骨的好儿郎”，道袍僧人气定神闲的说道。
“那就有劳道长了，水儿记住一定要听道长的话”，说着曲靖宇恋恋不舍的看了曲水最后一眼，便走出了寺庙，当其最后一步迈出的那一刻，寺庙的大门也随之紧闭，之前原本没有名字的寺庙牌匾上突然多出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泸沽寺”。
“老爷您看，这牌匾”，丫鬟香怜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哈哈，道长果然是高人，水儿这次终于有救了”，曲靖宇欣喜万分，对着泸沽寺大门拜了三拜，便向着山下走去。
泸沽寺之中，曲水不知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在他的心目当中只要有吃的，让他干什么都行。
“水儿，过来”，道袍僧人见曲靖宇已经走远，便从供桌上拿起一块糕点，朝着曲水诱导着。
“嘿嘿，桂花糕，我要”，曲水痴痴的笑着，向道袍僧人跑去。
可是还未等他跑到道袍僧人跟前，整个人突然一动不动的定在了原地，而在他额头上却突然多出一道金色符篆，没过多久那金色符篆便燃烧了起来，化为一道流光钻入了曲水的眉心当中。
见此，道袍僧人手持木剑刺穿贡桌上的一张灵符，口中念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吾为天道，听吾号令，天罗维网，地阎摩罗；慧剑出鞘，斩妖诛精；一切灾难化为尘”。
“跪”
随着道袍僧人的一声轻叱，一动不动的曲水突然向石碑处跪了下去，而原本毫无生机的石碑，突然像活过来一般，里面不断散发着滔天般的怨气，迟迟不肯散去。
“我好恨啊……你这老道，召集我等魂魄作甚”，石碑中突然传来一阵阵，桀桀的笑声，很是瘆人。
“贫僧知道尔等心有怨气，但是这都是前人种下的因，还望尔等不要牵连眼前这位少年，贫僧愿在此做法三年来超度尔等转世投胎，待到二十年后，只要尔等来此寺庙祈求祷告，必定高中，权当是对尔等的补偿了”，道袍僧人神色庄重的对着石碑说道。
“你倒是说的轻巧，他曲家夺了我等百年气运，岂是说原谅就原谅的，我等要断他曲家香火，永世不得翻身……”，石碑中的怨灵声嘶力竭的低吼着，还不待说完，便化作一团黑气，紧紧的缠绕在曲水的身体周围慢慢吞噬着。
“放肆，贫僧好言相劝，尔等竟然不识好歹，当真以为我没有办法收拾你们了嘛，看我本觉大明法咒”。
”唵～嘛～呢～叭～咪～吽”
随着道袍僧人原地入定，身体散发出成千上万道璀璨佛光，空荡荡的泸沽寺中，渐渐响起了一声声佛经，法咒幻化成的金色梵文不断地向着周围鬼气飞去，没过多久之前一直缠绕着曲水的冤魂，也在咒语之中慢慢消亡。
”啊……圣僧饶命，圣僧饶命，我等愿意接受您超度，原谅这个孩子，还望圣僧手下留情”，不过多时，石碑中的怨灵似乎承受不住这种大道梵音，一同祈求道。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道袍僧人冷哼一声，收回了本觉大明法咒，随即口中念起了另一门咒语，来超度石碑中的怨灵。
而在泸沽寺外，世俗之人渐渐发现了这里有一座小庙，只不过那寺庙终日大门紧闭，过往之人只能听到庙中不时有和尚诵经之音，时间一久，当地百姓也就习以为常了，权当做哪位得道高僧在此闭关修炼。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转眼间曲水和道袍僧人已经在泸沽寺呆了整整三年之久了。
寺庙之中曲水还是老样子，一直跪在石碑面前一动不动，三年里，道袍僧人每隔十天半个月，便会向其体内输送一道真气，来确保他不会被饿死，所以如今的曲水非但没有消瘦，反而个子却有所增长了，原来的那身衣服已经有些不合体了。
这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一直处于打坐中的道袍僧人突然睁开眼睛，目光之中射出两道耀眼金光，在曲水的身体上来回巡视，而原本消失在曲水眉心处的符篆，也悄无声息般的再次出现。
收回目光道袍僧人微微一笑:”少年郎，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第三章大梦初醒

“嗡”的一声从寺庙中传来！
在蒲团下一跪便是三年之久的少年，突然睁开了双眼:“我是谁，我这是在哪里？”，这是曲水清醒过来率先想到的问题，现在的他大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起来。
“哈哈，少年郎，你可认得我？”道袍僧人见曲水已经清醒，哈哈大笑道。
“你，你是……圣佛”，少年紧皱眉头，在他的印象中并没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不由得摇了摇头，可是越看越觉得熟悉，最后猛的想了起来惊呼道。
这三年里，曲水只觉得自己处于一片混沌世界当中，周围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但是他能感觉得到，自己耳边始终有一个僧人在诵经念佛，时间一长，一尊圣佛的印象悄无声息的印在了他的心头，而此刻曲水才想起来自己心中的圣佛长相和眼前这个人竟然一模一样。
“哈哈，看来你的神智终于恢复了，少年郎你要记住，你的父亲是……”，道袍僧人又给曲水重新讲述了一遍他的身世。
少年听的也是惊愕不已，跪地拜谢道:“多谢圣佛再造之恩，否则我定会浑浑噩噩的度过此生，请受水儿三拜”。
看着脱胎换骨之后的曲水，道袍僧人也是甚感欣慰:“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今你神智已清，还是快快回家去吧”。
“不知圣佛可否愿意收弟子为徒，听得圣佛所讲，弟子已经明白，凡世一途，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唯有修仙求道，方能登临极乐世界”，听得道袍僧人的话语，曲水并没有着急起来，仍旧跪在地上祈求道。
“哈哈，有趣，有趣，修仙求道登临极乐世界，不愧是我的弟子”，道袍僧人癫狂的笑着。
“圣佛你这是……”，曲水不解的看向他，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傻小子，你以为你心中的佛是什么，三年来你常常听我念经诵佛，已经无形中将我的佛法都留在了心中，所以现在的你可以称得上我半个弟子了，不信你念动明王咒试试”，道袍僧人仔细的解释道。
“明王咒？”少年只觉得脑海当中突然多出一段咒语，便嘴唇轻启念动了起来，顿时泸沽寺内响起了一阵阵佛音，曲水犹如一尊圣佛一般，盘坐在蒲团之上神圣至极。
不过多时，少年欣喜万分的磕头谢恩道:“果真如此，多谢圣佛收弟子为徒”。
道袍僧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如今三年期限已到，你的因果为师已经替你除去，眼下你还是回去看看你的父亲吧，他为了你放弃当朝宰相之职，也是一位了不起之人，三天之后你再回来此地，为师还有事向你交代”。
“多谢师傅，弟子谨遵教诲，这就回乡探亲，那就有劳师傅在此等候了”，少年随即又磕了几个响头，才兴奋不已的走出了泸沽寺。
泸沽寺外，曲水向山下走去，现在他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感觉一切都是那么虚幻，让人不敢相信。
曾经那个又呆又傻的人真的是自己么，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京城郊外曲家，自从曲靖宇辞去宰相之职后，便独自一人在京城之外的一个小乡村里住了下来，为的就是静静等候曲水的回来。
“老爷，整整三年了，少爷该回来了吧，也不知道少爷长高了没有”，一位年芳十八的少女一脸忧愁的说道。
少女正是曲水的贴身丫鬟香怜，自从曲靖宇辞官归隐之后，他便一直跟随在他的身边侍奉着，曲靖宇也曾三番五次的让她离去，可是香怜感激其当年的救命之恩迟迟不愿离去，所以二人便在这里住了下来。
“唉，这个苦命的孩子……”，曲靖宇摇头叹息道。
正当二人在院子当中闲聊之时，一道声音突然从门口传了出来:“爹，孩儿回来了”。
曲靖宇闻言目光呆滞的向门口望去，这一看便再也回不过头来。
这一刻，他终于看见了他朝思暮想的人，依旧是那个翩翩少年，只不过个子要比以往高了许多，人也变得更加俊秀了。
“水儿……”，曲靖宇声音颤抖的说道，虽然仅仅两个字，却包含了他对自己儿子的无尽的思念。
“老爷，真的是少爷”，丫鬟香怜也是喜极而泣，扶着曲靖宇向门口走去。
这一刻，曲水心有所感，眼中泪水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箭步便跪在了曲靖宇的膝下痛哭流涕道:“爹，孩儿不孝，这些年来让您为我费心了”。
这时，父子二人的心永远的连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开了，曲水以一个崭新的面貌，重新的联结起父子二人此生的第二次感情。
“水儿，千万不要这么说，这怎么能怪你呢，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爹就心满意足了，香怜，快，快让少爷坐下”，曲靖宇双手颤抖的说道。
“少爷，你还记得我嘛，我是香怜啊”，丫鬟香怜开心的忙来忙去，为二人端茶倒水，对着曲水说道。
“怎么会不记得，小的时候属你对我最好了”，曲水已经知道曲家没落了，但是香怜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走，他跟感动，同时也很感激她照顾自己父亲这么多年，这是什么都比不了的。
“对了爹，我已经拜圣佛为师了，圣佛亲口答应的”，父子二人一直讨论着这几年发生的事，曲水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与曲靖宇分享道。
曲靖宇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叹了口气道:“唉，这都是命啊，水儿啊，既然你已经拜圣佛为师，就一定要好好的跟人家学本事切不可贪玩误了正事，如今曲家已经落没了，你再留在这里也是没有什么前途了，还不如出去闯一闯，爹在这几没事，你不用担心”。
爹……
“好了，别说了，咱们吃饭吧，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吃吃过饭了，今天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快过来坐”，曲靖宇扶起袖子轻轻的擦去眼角的泪痕，嗓音略显沙哑的说道。
饭桌上，三人有说有笑笑，欢聚一堂，其乐融融，虽然吃着粗茶淡饭，但是三人各自心中都明白，这就是他们向往的生活，和和睦睦，平平淡淡。
转眼间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一大早曲水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去，因为他答应过师傅，今天要回去跟他继续修行，虽然父子二人刚刚团聚有些不舍，但是曲水不得不走。
离别前的一晚，曲水已经趁着二人熟睡之际，偷偷的在二人身上打上了一道佛印，此印不仅可以驱邪避凶，消灾躲难，还可以固本培元，延年益寿，这是曲水唯一可以帮助二人的事情了。



 第四章逍遥道佛

“水儿啊，放心的去吧，爹没事，好男儿志在四方，出门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曲靖宇老泪横流的说道，父子二人刚刚团聚，眼下又要分开，心中还是有些不舍的。
“爹，别送了，快回去吧，香怜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照顾好我爹，拜托了”，曲水眼眶微红，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水留下，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少爷，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老爷的，你在外也要小心……”，望着自家少爷离去的背影，丫鬟香怜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大声的喊道。
离开了家，曲水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觉得好受一些，便回到了泸沽寺。
当其踏入寺庙之时，道袍僧人正在蒲团上打坐，见曲水回来，渐渐睁开了双眼语气沉稳的说道:“事情都处理完了？”。
“弟子已经见过家父，也算了了一桩心事，此后定会好好跟随师傅修行”，曲水平淡的说道。
“这样也好，为师修行半生，已经有些厌倦这尘世生活了了，打算传授你功法之后，便在此隐居居，过些平静的日子”，道袍僧人点了点头有些感慨的说道。
“那感情好啊，这样弟子就可以一直侍奉在师傅您身旁了，对了，弟子跟随师傅许久，还不曾知晓您的名号呢，相信师傅您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吧”。
曲水发现自己这个师傅，模样古怪，身着道袍却留个和尚头，好奇的问道。
“哈哈，你不说我都快要把自己的名字给忘了，为师当了五百年的道士，又修了五百年的佛，所以千年之前倒是有那么一个称呼，好像是叫“逍遥道佛”，道袍僧人摇头苦笑不已，似乎对自己的过去不愿意过多的提起。
“逍遥道佛，听起来像是一个很威风的名字，师傅您老人家当年一定很厉害吧”，曲水在一旁拍马屁道。
“哼，就不要说我了，为师游历人间千载，早已不在乎那些了，你还是好好跟着我修炼吧”，道袍僧人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
“是，弟子一定不会辜负师傅苦心，好好修炼，不会落了您的名声的”。
“话说回来，虽然现在你的神智已清，但是大脑神识之根仍然受损严重，这种损伤只能通过后天的修炼才能弥补，所以为师打算在你学会我全部功法之后，便去聚灵宗拜师学习，他们的功法最适合修复你的神识”，道袍僧人有些担忧的说道。
“弟子全凭师傅安排”，少年曲水对修道一途知之甚少，虽然自身还有安全隐患，但是师傅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他相信道袍僧人是不会害他的。
“在传你道法之前，为师先为你讲解一些修行中的常识，也好有一些了解，我们修仙者的修炼等级一般为，筑基、开光、融合、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洞虚、大乘、渡劫，归仙，共十二个等级，这些等级有人成百上千年也跨不过一个，也有人三岁便达到归仙之境，所以说修行一途，切不可操之过急，一切顺其自然”。
“什么？三岁，那个人应该很厉害吧？”，曲水心中暗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自己现在或许算得上筑基吧，再想想人家的三岁神童，感觉彼此之间有着天壤之别。
“过去三年中你已经无形之中学会了为师的佛法，所以现在为师便传授你道法，道法与佛法，二者殊途同归，本是一体，若是日后你能将二者相互融合，那你的修为绝不在为师之下”，说着道袍僧人整个人突然气息一遍，原本那股神圣**的气势不见了，随之而来却是一股逍遥绝尘的仙人之态。
道袍僧人的细微转变，可是给曲水带来了不小的触动，能随意的将个人的气势相互转化，这等实力一定非同一般。
岂止非同一般，这时的曲水或许还不知道，在外界一个人一生是只能学一家之法的，因为学习一家之法已经很难了，无法达到专一而精的目的，像道袍僧人这般身怀道佛两家之法的人少之又少，要么是无名之辈，要么就是高深隐士。
“为师现在就传授你道家之法，来你跟着我一起练”，道袍僧人突然拿起供桌上的一柄木剑，在手中舞了起来。
只见原本平平无奇的木剑，竟然在他的手中显得是那般轻盈，剑身婉转，勾动天地灵气，泛起阵阵涟漪，空气当中到处弥漫大道之音，无数的剑影在一个个刺，挑，之中变得神秘至极，让人不敢直视。
曲水看得入神，道法要比佛法显得更加洒脱，自由，有种超然世外的感觉，不由的也跟着道袍僧人一起舞了起来。
“对，就是这样，左手要抬高，姿势要标准，很好，下蹲，再往下蹲，嗯”，道袍僧人看着曲水在认真的练剑，时不时的出口指点一下，总是能讲他身体存在的小毛病挑出来，并进行纠正，因为他知道往往越是到达最后阶段，越注重的就是那些细节，这些不起眼的细枝末节很有可能就是决定成败的关键因素。
就这样，曲水每天都会跟着道袍僧人学习道法，泸沽寺方圆百里的山林间，都留下了他们的身影。
转眼间五年时光匆匆而过，这一年曲水已经十八岁了，这几年中他无时无刻不在努力的修炼着，虽然他的天资不是特别的出众，不过好在他有些一颗顽强向上的心，深得道袍僧人的喜爱。
“水儿，五年了，你施展一套惊涛剑诀给为师瞧瞧”，泸沽寺后山深处，道袍僧人站在山口处缓缓说道。
“是，弟子这就为师傅演示”，话音一落，只听一声惊天剑吟响起，一把铁剑突然从远处的石峰上拔地而起，落在了少年手中。
曲水口中爆喝一声，双脚猛踩地面，整个人顿时腾空而起，一剑刺向长空，随即在半空之中舞了起来，一如惊涛骇浪之澎湃，又如百川到海之坚决，剑意冲天，势不可挡。
剑诀所散发出的真气能量，将天空中的白云轻轻震动，周围的树林也是被罡风刮得呼呼作响，煞是耀眼。
剑落，少年从半空中飞落，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怎么样师傅，还算可以吧”。
“哼，不错，还差得远呢”，虽然道袍僧人嘴上这么说，但是心中已经很满意了，能将惊涛剑法施展到这个层次已经很不错。



 第五章离去

忆往昔，八载岁月转瞬即至，水儿，你也跟随为师许久了，该教你了都教你了，日后的日子就全看你了，道袍僧人语气有些哀愁，望着天际神色有些凝重的说道。
道袍僧人话中之意，曲水怎么会听不出来，只不过想到日后师徒分离，情绪有些低落罢了。
弟子感谢师傅的再造之恩，如若没有您，弟子到现在可能还是一个未经点化的愚昧无知之人，是师傅您老人家使我摆脱困境，请受弟子三拜。
曲水越说情绪越激动，跪在地上重重的磕起头来。
“傻孩子，你我相识也是有缘，修仙一途本就是逆天改命，你承受前世的因果，遭此劫难，为师也不过是顺手拉了一把，将你从苦海之中救了出来”，道袍僧人背负清风，神游世外的说道。
此番离去，你可以到聚灵宗去学习他们的聚天灵诀，那套功法对于修复人的神识尤为有效，带你习的此诀之后，便可以来去无忧了，不过为师要提醒你的事，修仙界本就是一个大染缸，如何坚守自己的本心，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弟子谨遵师傅教诲，日后定会三思而后行，不会给师傅您丢脸的，师傅您也要多多保重，弟子侍候您的时间尚短，实在有愧，还望师傅您见谅”，曲水内心激动的说道。
自打他记事以后，属师傅陪伴他的时间最长，如今分别在即，不可避免的感到有些伤感，失落。
“去吧，去吧，天涯行水君无期”，道袍僧人点了点头，留下了一句神秘话语。
三日后，泸沽寺外，青山依旧，绿水长流，在告别了道袍僧人之后，曲水独自一人前往了此行的目的地——聚灵宗。
聚灵宗在京城以南八百里之外，归岭南地界，是当地一个较有名气的宗派，门内门外弟子加起来有数千之众。
外门弟子一般都是靠着炼丹卖药也业，在世俗界有着很大的名声，因此聚灵宗在世俗界被称为“药王阁”，可见其医药水平的影响力有多么广。
经过数日的长途跋涉，曲水一路上，走走停停，即对世间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又欣赏了沿途的美景。
“包子嘞，热乎的包子嘞”
“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听着街边熙熙攘攘的叫卖声，曲水感到很是亲切，跟随道袍僧人学习功法时，空闲的时间他总会到京城中闲逛几圈，体会人间百味。
“大叔您好，请问聚灵宗怎么走”，在街头闲逛几圈之后，曲水有些感到晕头转向，拉起旁边的一位小贩热情的问道。
“嗯……这个……”，小贩没有理会曲水的提问，而是目视一旁搓了搓手指，言中之意不予言表。
“哦，呵呵，给，这是孝敬您的”，长期行走于时间的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连忙从口袋中掏出几个铜版，塞到小贩手中。
“这还差不多”，小贩掂了掂手中的铜版，点头示意道:“从北门出去，再走个二十多里就到了，看在你真么懂事的份上，顺便提醒你一句，最好趁着天亮赶路，到了夜晚恐怕就不是这般太平了”。
“多谢了，大叔”，曲水答谢道，对于他的提醒，也没有放在心上，以他现在的实力来看，根本无惧那些潜在的威胁。
按照小贩所提供的路线，曲水很快便出了城门，向北走去，或许是天气有些阴沉的缘故，还未走多远，天色就暗了下来。
“怪事，原本晴朗的天空，怎么会突然暗了下来，这一刻曲水不禁想起了小贩的善意提醒，难道真的有什么山精鬼怪在这里作祟”，曲水内心暗自思索着。
抱着不信邪的信念，曲水继续朝着目标前进，可是说好的二十里路，却怎么也走不到头。
直到夜幕降临，曲水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的确陷入到了一个迷阵当中了，既然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曲水便不再害怕了，反而放声高呼道:“何方妖孽竟然设此迷阵，阻我前行，还不赶快现身投降，如若不然，待我破去此阵，定打的你原形毕露”。
“桀桀～”，一阵阵瘆人的笑声，从周围传了过来，继而说道:“你个小娃娃，年龄不大，口气但是不小，倘若你真有那个能力，便破去此阵，我自会放你离去”。
就在二人说话的功夫，曲水已经对周围的迷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迷阵周围散发着浓浓的鬼气，鬼气先天有些屏蔽生机，遮人耳目的作用，这也是曲水为什么会误闯进这个迷雾当中的原因。
想清楚个中缘由之后，曲水大声说道:“看我如何破你这烂阵。
”唵～嘛～呢～叭～咪～吽”
话音刚落，曲水便施展出了本觉大明法咒，这个可以破处时间一切邪恶杂念的佛门至高无上的绝学。
刹那间，曲水整个人盘膝而坐，整个人慢慢离地三尺，在半空中慢慢的旋转开来，虽然曲水施展本觉大明法咒没有道袍僧人威力那般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气势完全释放出来了。
半空中，只见曲水周身佛光普照，一道道梵文符号从他的口中飞蛇出来，向四周的森森鬼气吞噬而去，不过多久，由鬼气组成的迷阵渐渐有了崩溃的趋势，曲水知道机会难得，口中继续念动着法咒，打算一举破处掉这个阵法。
而反光另一头，当发觉曲水身化佛陀之时，阵法中的鬼魅就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了，他原本以为曲水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道士，没想到竟然懂得这么高深的佛法，才眨眼的功夫他的迷阵就被法咒侵蚀大半了，随时有被一举攻破的趋势。
圣僧饶命，圣僧饶命，我愿撤去此阵，正当曲水大显神威之时，原本一言不发的鬼魅，突然透露出一丝惊慌，祈求道。
“哼，还不快现出原形，难道真要等我亲自动手么？”，曲水冷哼一声，手中功力渐渐的有所收敛。
“小的这就出来，这就出来”，话音刚落，四周的鬼气渐渐消失，露出了原本的世界，而在法阵中央则露出一副阴森森的身影



 第六章聚灵宗

“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在此造次”，曲水看着眼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有些困惑的问道。
鬼影躬了躬身子一脸哭丧的说道:“回禀圣僧，我原本是这乌涂山的山精，十年前这里来了一个道人，不知对我施展了什么妖术，竟然将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他还扬言只有我为其抓到九百九十九个灵魂，才会放我离开此地，小的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受到他的驱使，请圣僧出手相助，换回我的自由之身”。
堂堂聚灵宗山下，竟然还会有这等事情发生，真是人间少有，你放心，既然今天被我碰到了，定然会出手相助。
看到眼前的山精，曲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之前的那个自己，不同样是被鬼魅缠身，倘若不是遇见恩师，怕是这辈子都在痴傻中度过了。
“那就有劳圣僧了”，山精露出了一个他自认为的笑容，可是在曲水眼里看着却是异常的瘆人，不禁咋舌了咋舌:“一会我自会施法救你，待你看到一道金门之后，马上进去，剩下的就交给我了，明白了么。”
山精点了点头，整个人木偶一般，呆在了原地，随后曲水整个人气息突变，双手合十，一股庞大的佛力，从双掌中散发出来，将山精的整个身体包裹起来。
这是曲水从未施展过的佛门法诀“大光明诀”，对待鬼魅邪术有很强的克制能力。
待法诀施展完毕，只见山精在佛光中，面目狰狞，痛苦万分，不断的哀嚎着，**着，正当山精有些承受不住佛光普照之时，一道金色光门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看到光门，山精宛如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在精神错乱之中，猛的夸进了光门之中，而在原地则留下了一团漆黑如墨的黑雾，像一个无头苍蝇般，在佛光中四处挣扎着。
“哼，小小鬼蜮伎俩，也敢逞凶。看我怎么灭你”，话音一落，曲水咬破指尖，在手掌之之中写了一个“卐”字，随后字体金光大盛，一张拍落了下去，将那团黑雾击个粉碎，消失不见了。
随着黑雾的消散，虚空当中一道金门浮现，从中走出一个形状怪异的山精，看到曲水之后连忙跪地谢恩:”感谢圣僧搭救，小的家就住在乌涂山，圣僧日后要是有用的着小的地方，尽管吩咐，小的一定尽心尽力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报恩就免了，你还是赶快回家吧，只需告诉我聚灵宗怎么走就行了”，曲水有些感慨万千的说道。
“圣僧只需从此向东一直走就能看到聚灵宗的所在之地了，那小的就不打扰您了”，山精挥了挥翅膀，感激的说道，随后便消失在了山林之间。
向东，不说向北走么，这个贪财无义的混蛋小贩，别让我再看到你，曲水气呼呼的说道。
不久之后，按照山精所给的路线，曲水终于来到了聚灵宗的山脚下。
不得不说，聚灵宗真的是人间巨派，光这巨大的山门就给人一种仰天长叹的气势。
辛苦一遭，终于来到了这里了，曲水整了整衣襟，让自己看起来比较端正之后，便向山门处走去。
迎面而来的是几名守山弟子，看其统一的服饰，以及那超凡脱俗的气质，曲水知道这几人得修为肯定不凡，连忙赶上前去。
“拜见几位仙师，弟子曲水从京城赶来，为的就是希望能学的一招半式好光耀门楣，还请几位师兄帮忙引荐一下”，曲水一脸恭敬的说道，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哦，原来是曲施主啊，施主既然远道而来，就请先上山等候一下吧，容在下前去通禀一声”，现在人前的白衣守山弟子见曲水态度谦和，不由得对其印象大加赞赏。
“那就有劳仙师了”曲水抱了抱拳恭敬的说道，随后便跟着一名弟子上山去了。
一路之上曲水并没有看到其他的弟子，有些感到困惑不解，守山弟子似乎看出了什么，细心的解释道:“这里是宗门的外门场所，所以弟子是很少的，除了一些日常巡视山门的人，是看不到其他人的存在的”。
“哦，原来如此”，曲水有一搭没一搭和他闲聊者，不过多久便在一处宫殿前停留了下来。
“还请曲施主在此稍作等候，我去去就来”，守山弟子不等曲水答复，便头也不回得向大殿内走去。
不过多久，守山弟子便再次出现了，微笑道:“曲施主请进，外门长老已经同意了，请你进去详谈”。
“多谢仙师引荐，弟子感激不尽”，曲水再次谢道，一脸兴奋的走了进去。
刚进大殿门口，曲水便发现藤椅上短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看其岁数得有古稀之龄了。
曲水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微微低着头躬神道:“弟子曲水，闻聚灵宗之名，特此前来拜师学艺，还望长老成全”。
“京城曲家，你可知晓曲靖宇？”，白发长老微微抬了抬眼皮问道。
“正是家父”，曲水没想到这位长老竟然认识自己的父亲，连忙答道。
听到曲水的回答，白发长老明显能够感受到目光当中透露出一丝惊异。
“胡说八道，世人皆知当朝宰相曲靖宇之子是一个痴傻之人，老夫看你神智并非如此，你究竟是谁，还不快快道来”，原本气定神闲的白发长老突然气息一遍，目光虎视眈眈的盯着曲水看。
“弟子真的是曲靖宇之子，只不过家父为了救我自绝管路，请高人为我做法，重新恢复了神智”，曲水细心的解释道，不过有关道袍僧人的方面的事情，他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过多解释。
“原来如此，难怪曲宰相会辞官回乡，原来是有这么一层原因，既然是故人之子，你边便留在这里吧”，白发长老若有所思的说道，他相信曲水是不会欺骗他的，在聚灵宗没有什么事情能瞒的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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