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天下第一修真者》 第一章,会武楼 天下九国之中,说到大明国,没有诸侯敢坐视不理,原因只有一个,大明国的开国皇帝原本就是一个乞丐出身,但凭借乱世,从一个小兵成为开国之主,这份魄力就委实让人动容了,其余八国靠的的一千年前的大周分封,唯独大明靠一寸寸版图打下来的,如今的大明皇帝朱国瑞已经年近六十,却还是神采奕奕,昔年跟随他的十八将军只剩下一个,其余都被他斩杀,很多人看朱国瑞就是暴君,但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唯一活着的定国公李克。 京城定国公府占地不到百亩,期间亭台楼阁,水榭名园应有尽有,但比起一般的王府却稍有不如,侍女奴仆加起来不到三十人,王府住的也只有两个,一个是老王爷李克,另一个就是老王爷的孙子李若云,如今爷孙两个正在凉亭下棋,其余的佣人都在大门外施粥,救济灾民,没办法,王府门口每天都有穷人来要饭,老王爷又是个心善的主,每次都会做好人。 李若云虽是王侯公子,但身上没有骄横之气,长得还眉清目秀,特别一双剑眉星目格外棱角分明,薄薄的嘴唇配着瓜子脸,更像是个美人坯子,此时他翘着二郎腿,随手丢下一颗黑棋,目无尊长的质问自家爷爷:老爷子,你真不厚道,我娶媳妇的本钱都让你挥霍光了,以后让我拿什么讨媳妇,如今王府夫账面上连十万两银子也没有了,再这么败家下去,你孙子要做乞丐了。 李克一点没有被不肖子孙的话气到,还笑眯眯的说:“这感情好,那么你和皇帝也算是难兄难弟的,以后你拿个破碗到皇宫去,对皇帝老儿说,我爷爷帮你拿了天下,你总得给我一口饭吃啊!然后撒泼打滚随便折腾,说不定还能还给你一个驸马爷。” “得了,驸马我没想过,不被那老头子一刀砍了,我已经谢天谢地了,我就不明白了,你和皇帝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怎么现在和皇帝说话还那么大言不惭,不怕真被咔嚓了,连带家族全部下去陪你。” “怕,能不怕吗?周显王元盛3年,我和皇帝一起起兵,那时候我们发誓,要让天下的百姓有饭吃,有衣穿,当年你的曾祖就是因为吃不饱饭活活饿死的,那会的朱国瑞还不是皇帝,但他家更惨,满门十八口,只有他靠吃观音土活了下来,要不是我们后来从了军,也不会有今天的日子。” 说话间,李克一脸追忆深色,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岁月,老人布满老茧的右手放下一枚棋子,说道:皇帝不杀我,并非我和他拜过把子,不过是没个说话的人而已,留着我这老骨头让他心安。” 李若云这下感兴趣了:“怎么,皇帝身边的妃子还不如你水灵,你是能暖被窝还是拍马屁。” 李克双眼微眯,说道:孤家寡人难道是白叫的,妃子,文臣,武将,宦官,宗室,外戚,氏族,他能信得过谁,如今大楚,大燕,南越和大明国接壤,隐隐有夹击之势,这些年之所以没动作,不过是大明国强盛而已,一旦皇帝百年之后,谁能守住大明国。” “建国之初,就曾有纵横家谋士建议,以和亲,割地,纳贡,称臣结交三国,然后分而划之,为何皇帝当初没有采纳,如果这样,诸侯国也会接纳大明国,何至于其余八国骂咱们以武立国,文墨不通,经史子集,都成了厕纸,至今不互派使节,无非一句话,自命不凡而已,人家当家一千年了,你个乡巴佬一夜暴富,也想和我平起平坐,你算老几?连那正统的周王室也随波逐流,连个册封也没有。” 李若云一听到这个就头疼,右手一挥,不耐烦道:“朝堂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我没兴趣,我只想守着这百亩田,做个富家翁,然后娇妻美妾过完余生,反正天塌不下来。” “要是你没能耐,娶了漂亮媳妇被人霸占了,你还说不上理,咋办?” 李若云突然很惆怅了,努力思考这个问题,然后脑袋瓜一拍:“对啊!我要是能找个天下第一的媳妇,不就能高枕无忧了,这样谁敢打我媳妇主意?说完还呵呵傻笑,觉得自己太机智了。 “那你媳妇打你呢?” “嘿嘿,正所谓夫唱妇随,她即便武功再高,还敢对自家相公动手?” 想到自己至今决然一身,李若云就很惆怅,想喝酒了。 这时候管家突然通报,说是皇宫羽林卫传来皇帝口谕,要大将军去面圣,李克淡淡的回应一句知道了,然后放下一颗棋子,说道你输了。 李若云这才发现,棋盘上的黑子已经被两条大龙困住,这下无力回天了。 李克起身,整理了衣冠,也不换上朝服,就这样去了皇宫。 “老头子,你可要全活的回来,脾气别那么拧,说些软话,晚上等你吃饭啊!” 老人手一挥,算是听到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若云看着棋盘,轻轻落下一子,双龙围攻之势顿时破解,他自言自语的说:“老爷子,你看得清朝堂,也要算得清人心啊!” 突然,李若云一拍脑门,不好,今天会武楼有擂台赛的,听说来了好些江湖高手,我要去看看有没有仙子姐姐,说不定还能大饱眼福呢?于是立马换了身行头出府了。 会武楼位于京城百里街西坊,和东坊丽人居齐名,两地都依山而建,装饰的极为华丽,其中会武楼招揽天下群雄,只要有真功夫就能上台切磋,连胜10场就可以留下牌匾,得到百两黄金,或者担任朝廷兵部的校尉军职,成为官身,是很多民间习武人士晋升的捷径,至于丽人居就更简单了,这里是京城第一青楼,里面有清倌人也有红倌人,女子无一不是人间绝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是世家子弟常去的地方,但消费极高,就算你有万两黄金也撑不过一个月的挥霍,有丽人居,居丽人,胭脂红粉俏佳人,王孙进,白丁出,万金不如销金窟的说法。 李若云到会武楼的时候已经是人山人海,这时候一个管事的眼尖,直接跑了过来,一脸谄媚的奉承道:“李少爷来了,三楼的雅间早就为您准备好了,请这边上楼。” 李若云也没客气,一边走一边问:“今天有什么彩头,说来听听。” “啊呦,今个您算是赶巧了,中州九派的问剑山庄出了一个新进的剑客,年级不大,只有16岁,但一身的武学修为极为惊人,已经连续击败7名剑客,再有三场就可以上状元榜,如果到了军中担任校尉,还指望国公爷给谋个好差事,我会武楼也跟着沾光不是。” “好说,只要他不是绣花枕头,老爷子不会亏待你们的,别像上次一样表面是高手,最后打我不敢出力气,直接被发配军中做了马夫。” 说到这个,会武楼的管家就是一阵头痛,作为当朝定国公的孙子,李若云可是有怪癖,就喜欢和武林人士切磋,点到为止什么不存在的,每次都被打了鼻青脸肿,最惨的一次躺在床上半年,一边吃药一边傻乐呵,果然高门子弟和凡夫俗子就是不一样,莫不是被打傻了?可这话管家怎么敢说,只能拍着胸脯保证,您放心,这次肯定是个货真价实的,来,这边请,小心楼梯。 “还有吗?”李若云眉头一挑,眼中露出一股轻佻之意。 一看李若云的眼神,管家立马就明白了,忙补充道:“还有一女子才报名,至于武功怎么样不清楚,待会儿会上场,师承门派也没说,会武楼不问来历,只问武学高低,这个少爷知道的。” 李若云点点头,这是会武楼的规矩,想扬名天下的自然会报上师承门派,只想拿上钱走人的也有,毕竟朝廷不强迫这些人留在军中,黄金官职二选一,公平买卖,童叟无欺,会武楼就是为朝廷选才,只有那些真正厌倦江湖的才会在军中任职,好过安稳日子,现在九大国之间虽有战事,但没有谁发动灭国之战,那些江湖武夫也想安身立命,颐养天年,毕竟打打杀杀还能当饭吃不成。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三楼雅间,里面面积不大,只有二十多平,但屏风,曼莎,珠帘等物一应俱全,连太师椅上也备好了香茶,紫檀炉点上了苏合香,气味弥漫雅阁,很是清幽,比起下面的喧闹不可同日而语,整个会武楼以擂台为中心围成一圈,一楼是普通的厅堂,四周摆上八仙桌,有瓜果酒水供应,二楼是富商豪客,三楼是王孙公子和京城名媛,各有各的身份地位,擂台四四方方,有十丈长,尤其巨大,好让客官看的清楚,擂台正面设有比试的人员和下注的筹码,多少人曾一掷千金,就为自己中意的侠士,甚至有些风度翩翩的剑客能俘获半数京城女子的芳心。 下面人群中一个声音叫的格外响亮,“对,对,对,这是他,连赢7场的小白脸,我押一千两他输,敢抢我云哥的风头,我就是打不过他,不然早套他麻袋了。”一个穿着华丽的纨绔子弟,油头粉面的,和一般的世家子差不多,在那大声嚷嚷,就怕没人听见似的,旁边几个凶神恶煞的恶仆虎视眈眈的看着众人,其余看官都往后站了站,唯恐碰到这个煞星。 负责赌局的掌柜哪敢收银子,这位爷的的银子烫手啊!赢得起,输不起的货,最喜欢套麻袋打人,仗着姐姐是太子妃,胡作非为惯了,一般人哪敢管,好歹没有弄出过人命官司,京畿衙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个疯少爷的称呼。 “这不是风不弃吗?他怎么也来了,去把他叫上来。” 管家一脸的不情愿,但不敢得罪这两位爷,立马知会身边的小厮,让人请风少爷上来,然后行了一礼,自觉下去了。 风不弃听说李若云也在这里,立马跑了上来,先是给了李若云一拳,然后献宝的说:“云哥,我已经押注1000两那小子输,那小子敢压你的风头,简直是无法无天。” “怎么,京城的小娘子不入你的眼,开始折腾江湖游侠了,这少年可是问剑山庄的,人家可不是小门小派, 风不弃对江湖人本就没有好感,说道:“一个铸剑的,有什么了不起,不就多几万斤废铜烂铁吗?” 李若云却不这么想,说道:“问剑山庄从创立至今就有祖训,门中弟子要是剑法未能成为跻身玄天境,死后不得入葬祖庙,500年来,有多少儿郎曾经饮恨江湖,由于剑法未至大成,大部分不留姓名,除非有一天能够达到武道巅峰,不然只能漂泊江湖一生。” “都500年未出高手了,难怪风头都被圣剑门盖了过去,现在的问剑山庄已经成了铁匠铺子,专门帮其他仙子侠客打造兵器,估计再过百年,江湖也不会有这门派了。”风不弃一脸不屑。 “要我说,这练武也没什么好,整天打打杀杀,刀光剑影的,难不成练个白日飞升,就能成为山上神仙了。” 见风不弃如此大言不惭,李若云就说出一桩江湖传言:“也不是没有,300年前的道家第一高手张道临在齐云山一剑挡住西秦三千锐士,那一仗,西秦铁甲全军覆没,武当山,龙虎山,齐云山,青城山,四把祖师仙剑一起出鞘,齐聚楼上楼,然后道临老祖羽化飞升,临终留下遗言:道门弟子三千万,一统神州九国安,兵戈荼毒苍生苦,我辈拔剑斩天人。” 风不弃听的目瞪口呆,难道天底下真有仙人? “或许有,或许没有,江湖百年来还未曾听说,天下之大,总有奇人异事流传,但大多是坑蒙拐骗之徒,算不得数的。” 这时候,一声锣鼓敲响,擂台赛终于开始,主持比赛的是个老者,鹤发童颜,双眼眯成一条缝,他话不多,只说一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技不如人,死伤勿论。 下面的看客早就等的不耐烦了,齐声喊着九歌,九歌,九歌,这是那少年行走江湖的代号,也是他佩剑的名字,此人一身粗布衣服,长的并不英俊,只是眼神略为忧郁,脸色有些发白,让女子看了也要捧心幽怨,他的对手是一个使刀的年轻人,大约20多岁,右手抽出腰间短刀,反手握住,两人互相抱拳行礼,然后各自走到擂台边上。 锣鼓声再次敲响,握刀的少年一步跨出,然后两步,四步,八步,越走越快,最后身形一闪,突然不见了。 李若云嘴角翘起,有意思,雪域寒冰宫的凝水诀,这少年应该是天池国的人,怎么万里迢迢来到金陵城。 九歌腰间长剑快速横档,对方的刀锋贴着剑锋划过,但他始终原地不动,使刀的少年一击不中,刀法更加凌厉,比之前的速度更加迅速,出刀速度也快了两倍,之后是四倍,八倍,这就是凝水诀的破锋八刀。 九歌虽然应对自如,但长时间的快剑已经打乱他本身的气机,而且凝水诀的寒气会通过兵刃渗透到皮肤经脉,这时候寒气入体,九歌的血液也慢慢变冷,脸色越发苍白。 那用刀少年看九歌寒气入体,突然身形出现在八个方向,右手刀锋直接指向对方的脖子,擂台下顿时出现一片惊呼,很多女眷名媛都捂住了眼睛,不敢看这血淋淋的一幕。 就连风不弃也瞪大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难道今天自己手气突然变好了,能够翻本赚大钱了。 只有李若云镇定自若,如果问剑山庄出来的少年只是一个绣花枕头,那么以后也别再江湖行走了,他不相信这少年没办法化解,更不相信问剑山庄的底蕴如此不堪。 眼看那刀锋就要划过脖子,九歌突然凭空消失,擂台上所有人一脸茫然,却发现九歌已经到了擂台另一边。 用刀少年必杀的一招居然走空,一时间也不知所措。 九歌突然一步跨出,之后两步,四步,八步,身法与之前的用刀少年如出一辙,手中长剑更是放出红光,一股炽热的炎阳之火透出剑身,两人身形再次交错,只是这一次,用刀少年成了被攻击的一方,连对方的招式和自己也是如出一辙,只是九歌的炎阳真气不断消耗凝水诀的寒冰真气,每抵挡一下,气海修炼的真气就减少一分,如果再撑下去,自己苦练的凝水诀会被消磨殆尽。 双方对拆了几十招,最后用刀少年牙一咬,一刀荡开九歌的剑锋,身形迅速后撤,一跃翻到擂台之外,就算是认输了。 九歌依然没有任何表情,挥剑入鞘,等待下一个对手。 李若云看得过瘾,不由赞叹道:“过目不忘,武学奇才,看来问剑山庄真的出了个剑道种子。” 比赛中间有一炷香的休息时间,一来给擂主修养的功夫,二来多卖些酒水,比赛生意两不误,这会武楼老板也是个会做生意的。 风不弃对武学不懂,说出了疑问:这少年武学在什么境界? 李若云解释道:“武学分六重境,一重三品境,二重宗师境,三重练神境,四重返虚境,五重如来境,六重玄天境,其中三品境还分下品,中品,一品,宗师境也分小宗师和大宗师,之后才算是登堂入室,估计这少年已经有炼神境的修为了,已经算是一流门派中的顶尖高手了。” “听说有仙子女侠能够御剑飞行,一剑破空百里山河,是不是真的?” “你要是想知道,自己练武去,你要是真能练个玄天境,那女侠还不倒贴你怀里,撵都撵不走。” 两人又插科打诨了半晌,第二场比试又开始了。 这次上台的是个中年人,国字脸,留着大胡渣,脑袋上的头发寥寥无几,还有几个戒疤,他一上台就自报家门。 “俺叫铁牛,是金刚寺的伙夫,原本不该打打杀杀,但我娘子病的厉害,需要很多银子,我只能打擂台,如果不小心伤了你,你可别怪罪。” 九歌只是点了一下头,算是知道了。 比赛开始后,铁牛双手摆成个大字,腿上扎了个马步说:“我不能坏庙里的规矩,你来打我,要是半个时辰内你能让我倒下,我就认输。” 全场愕然,对方手中的兵刃肯定是一把名剑,你站着挨打不还手,还扬言打半个时辰,见过狂妄的,没见过这么狂的。 但九歌却神色凝重,他不着急打人,对方限定半个时辰肯定有所依仗。 他先试探的打了一拳,对方胸口传来一股反弹的力道,自己的真气顿时反噬,这是金刚一派的不动如山。 这种横练的外加功夫确实难以对付,能让身体变得和石头一样坚硬,就算刀剑也很难伤分毫,可九歌一点也不着急,不打也不出拳,而是等着时间慢慢过去。 “你还打不打了,不打就认输。” “半个时辰后,你就知道了。”说完这句话,九歌就开始闭目养神,等到线香快烧完的时候,九歌一个纵身跃起,长剑带起一阵炫目红光,整个擂台被剑气包裹,突然一阵巨响,铁牛站立的位置出现一个烧焦的大洞,原来九歌攻击的并非铁牛,而是擂台,剑气直接摧毁了木质地板,对手已经被轰到擂台下面,按照比赛规则,这一局,九歌再次赢了,不过这次是靠的谋略。 第三场比试可就让人意外了,出来的是一位用剑女子,但场下的男子顿时鸦雀无声,这样的仙子姐姐真是人间绝色。 女子刚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男子的目光,美,真是绝美,她一双眼睛像是能说话,高粱鼻,樱桃口,淡黄色的宫装凸显修长的身材,就连李若云也看得呆了,一时间张大了眼睛,这才是祸水啊! 李若云手中折扇一收,打在掌心:“好一个出尘的仙子,我宣布,从此之后,她就是我未来媳妇,谁要来抢,问我手中的剑答不答应。” 风不弃道:“那个,云哥,人家要是大门派的咋办,一般江湖人士可是看不上你这王侯府邸。” “那还用说,直接套麻袋捆回家,等到生米煮成熟饭,她还不从了我。”李若云说到得意处,已经畅享未来的美好生活了。 “好,到时候咱们一起动手,兄弟不敢抢大哥的女人,但听墙角这活总是熟稔的。” “去去去,哪都有你,我的墙角跟也敢听,你姐姐不是和你定了门亲事,据说还是宗室之女,一旦成亲,按照朝廷律例,你就不能纳妾做官,只能窝在家里做个乖宝宝,还想着出去做个浪荡公子,美得你。” 说到痛处,风不弃就一阵难过,自家姐姐啥都好,就是管的太宽,当初定亲时,自己一万个不愿意,但架不住家族长辈的压力,只得应承下来,再有一年就要大婚,现在是掰着指头过日子呢? 这时候铜锣声敲响,最后一场重头戏来了。 女子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似乎已经习惯了众星捧月的样子,只是冷冷了说了一句:“我叫千山雪,请教问剑山庄绝学。”然后拔剑出鞘,直接砍人,先是一个竖劈,然后横扫,最后上撩,剑招简单直接,刚猛无比,九歌一一躲过,千山雪并没气馁,而是从单手持剑变成双手握剑,每一招都势大力沉,这样的打法不是没见过,但是出现在一个姑娘身上就稀奇了。 九歌对这种打法很不熟悉,但应对还算自如,可千山雪的力道实在太大,手臂都被震的发麻,这不是比拼真气修为,纯粹的以力破敌,只见九歌不断后退,已经逼近擂台边缘,千山雪一招劈剑势被九歌躲过,擂台木屑纷飞,顿时垮掉一角,这视觉冲击震撼的底下众人瞠目结舌,好在擂台周边还有几丈空地,但还是有些人中招,被木屑刺入身体,好在没人丧命。 千山雪停下身形,说道:“怎么,问剑山庄只教你逃命的功夫,连这几下都挡住不了。” 九歌也不反驳,却反手握剑,说了句再来。 这次的交锋更加激烈,九歌的反手剑威力更大,堪堪和千山雪打成平手,这次交换数十招后,千山雪顿时改变剑法路数,这次变成霸道剑,剑身上泛起一道道金色光芒,衬托的她更加动人,九歌以炎阳真气抵挡,双剑交错的让人目不暇接,剑气扩散四周,不少人都被波及,掌柜的看这阵仗,立马让人疏散。 二人的身形在擂台上只剩下残影,除了交错纵横的剑气之外,还夹杂拳脚,只是力道极大,到处都有木板炸裂的声音,一声声巨响之后,整个擂台轰然倒塌,掀起一片尘土,二人站回原地。 大部分观众都不知道比赛结果,但李若云却看了出来,两人根本就没尽全力,在剑招上千山雪胜了一招,但在真气上输了一筹,但至少表明她也是炼神境的高手。 最后的结果是两人平分50两黄金,虽然擂台被拆了,但是这个效果比任何宣传都有噱头,也是近20年来最出类拔萃的年轻人。 比赛结束后,李若云直接消失不见了,等到风不弃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没影了。 出了会武楼,千山雪就准备骑马回客栈,可刚出了百里街就感觉不对劲,她嘴角冷笑,直接纵马出了城外,走到一个僻静之处就消失不见了。 后面的一道身影突然停下,他左手拿个麻袋,右手拿个木棍,怀中揣在迷香,一脸警惕的看着四周,人就是在这消失的,怎么就没了呢? 突然背后传来一阵破空之声,李若云大吃一惊,立马向前一滚,还没来得及转身,脑袋嗡的一声,就不省人事了。 第二章,九龙玉玺 大明国的皇宫中,朱国瑞正在看着奏折,这时太监通报定国公来了,皇帝头也没台,说了句宣。 李克进来后,皇帝命人赐座上茶,一直等到小山高的奏折批完,朱国瑞才示意太监宫女都退下。 “朕起兵十三年,建立大明,随从的十八位将军只剩下你一个,你是不是一直对我有怨言。” “没有,陛下虽然杀了他们,但是没有祸及家室,已经算是皇恩浩荡了。” “朕想听实话,满朝文武只知道阿谀奉承,朕也听腻了,你和朕是发小,又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如今也不肯说句逆耳忠言?” 这些话李克也就听听,哪敢当真,但他还是说:“其余的人杀了也就罢了,像成国公宇文泰,安国公林陌,定远侯王图等人,他们富贵之后就忘本,鱼肉百姓,霸占良田,为祸一方,甚至杀害朝廷命官,确实死的不冤,但有些人不该杀,那骠骑将军冯去病,左都候萧长华,右武卫大将军薛成功,这三人没有忘本,也没有仗势欺人,你为何要杀他们。 “朕也迫不得已,他们是没有错,但在军中威望太高,掌握天下半数兵马,他们不死,朕江山不稳。” “那何不连我也一起杀了,那样你江山岂不更稳。” “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了解朕,开国后三年,你遣散军中旧部,让他们戍卫边关,还奉上了大将军印,连一生所学也写成兵书流传军中,自己麾下嫡系的三万兵马也送到了天门关,防备大燕和大楚,你不恋权位,朕岂会不知。” “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陛下不是和我叙旧的吧。” “什么都瞒不了你,如今九国纷争,朕想和你下一局棋,让大明二十年内一统九国,结束这五百年的乱世。” 李克浑浊的眼神顿时神采奕奕,任何一个武将都希望天下一统,一千年来,八国中也曾出现过几个惊才绝艳的将军,若非君主猜忌,早就能够吞并周边列国,但是不知何种原因,八国始终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小打小闹可以,灭国之战绝不可为,导致现在的军纪废弛,百姓民不聊生,只有大明不是周王室分封,所以朝堂没这规矩。 “你还记得我们起兵后,靠什么赢得人心,在大楚,大燕和南越三国的地盘上厮杀,有了如今的地盘。” “跟那块破石头有关。” 朱国瑞也不说话,右手一挥,就有一个管事太监捧着一个朱漆木盒走了过来,打开之后,一颗碧绿色的玉玺出现在眼前,玉玺上半部分雕刻龙形把手,下面四四方方,底下八个大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就是九龙国玺,全天下只有九颗,原本周王室两颗,但百年前丢失一颗,不知所踪,后来是我们兄弟捡到,这才开疆拓土,立国称王的,如今周王室的衰弱和丢失这九龙玉玺不无关系,但我始终猜不透其中有何玄机。” 李克看到这玉玺却不以为意:“大争之世,列国争强靠的兵马,国力,民心,把一块破石头当宝贝,真能高枕无忧?”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再过半年周王室就要进行八国校武,列国都会派出使团,其中不乏将门子弟和江湖高手,你让李若云去周王室一趟,一方面呈上国书,另一方面探探列国兵马的强弱,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打听九龙国玺的传闻。” “若不解开这谜团,朕始终寝食难安。” “可李若云年纪太小,怕难当重任。” 皇帝白了他一眼,笑道:“怎么,舍不得,你这么大的时候不也从军了吗?不出去历练,以后让他怎么领兵。” “其实混吃等死也很好,不管江湖还是朝堂,都不如做个富家翁,一辈子吃穿不愁,这不就是我们当初的理想。”李克态度很坚决。 皇帝反问了一句,就让李克哑口无言:你磨剑十八年,一直把他藏在剑鞘,真没想过这一天? 这下李克不说话了,突然外面传来急奏:禀陛下,秘宣阁阁主韩子坤大人有事求见。 秘宣阁是朝廷的谍报机关,只对皇帝一人负责,除非要紧的事,否则韩子坤也不会这么急。 皇帝让人进来后,李克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那韩子坤大约四十多岁,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但其实心狠手辣,朝廷大小官员的私事他了如指掌,帮助皇帝排斥异己,监察百官,是实权派的重臣,李克虽然听过传闻,也见过几次,但交情不深,也不想多待,就准备告退离去。 却听到皇帝说:“韩卿奏对,定国公无需回避。” 韩子坤这才开口道:“其实此事和定国公也有关系,臣得到密报,定国公世子李若云失踪了。” 此话一说,李克大吃一惊,皇帝神色微变,:“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今日会武楼比武,世子曾去观看比赛,但结束之后,人就失踪了,经微臣调查,可能是···” “有什么话不必吞吞吐吐,说吧。”李克急忙追问。 “好像世子看中了一位女子,然后一路尾随,被,被劫持了。” 韩子坤说的很有分寸,但皇帝和李克都是聪明人,也听出了意思,这又是一个强抢民女的主。 饶是李克已经贵为国公,听到自己孙子如此荒唐,老脸一红,说了声惭愧,臣教子无方,让陛下笑话了。 皇帝却哈哈大笑:“无妨,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是这女子是何来历,一般人应该不用韩大人亲自跑一趟吧。” “陛下明鉴,此女是会武楼的一名选手,名字叫千山雪,来历可能和圣剑门有关。” “瀚海国的圣剑门,那个号称一家剑学即天下剑学的圣剑门。”这下连李克都动容了。 “国公爷所言极是。” 皇帝却很冷静,朝堂和江湖并非一体,九国之中,很多大门大派都严令不得干涉朝堂,原因有很多,但朱国瑞却反问道:“既然你知道了消息,想必秘宣阁暗探已经找到踪迹了。” “正是,此事微臣不敢擅自做主,还请陛下明示。” 皇帝思索良久才道:“你们只要暗中保护就可以,其他的不用管,记住,只要李若云没有性命之忧,你们不可轻举妄动,违令者,斩!” 韩子坤回应一句,谨遵陛下旨意,然后行礼退下了,举止间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李克苦笑一声:“陛下这是赶鸭子上架啊!” 皇帝却笑道:“这是天意,李若云既然去意己决,那么就由他去吧,也让他看看江湖是什么样子。” “传旨,册封李若云为秘宣阁副使,大明朝在列国的暗探,钱粮,兵马,他可随意调动,任何人不得违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道圣旨出了金陵城后,会给这江湖带来怎样的风波。 第三章,你大爷的 李若云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着,脑袋晕乎乎的,他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好像准备套人家麻袋的,怎么就晕了,想到这,一身冷汗下来了,难道自己被绑票了,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城外破庙内,一个美貌女子正在烤篝火,棍子上还架着几条鲜鱼,散发阵阵香味,她看了一眼麻袋没说话,嘴角漏出一丝冷笑,正是千山雪,按照她原本的性格,遇到这种登徒子,直接打杀了就是,可从瀚海国一路到大明国,她一个人确实太无聊了,这会有个不怕死的送过来,杀了反而无趣,至少让他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是什么。 千山雪吃了一条烤鱼,滋味平淡无奇,但只身在外,不能太过讲究。 捆在麻袋里的李若云终于熬不住了,千山雪察觉异样解开了麻袋,但没有松开绳索。 李若云刚适应周围的环境,就看见一把明晃晃的剑指着自己,千山雪怒气冲冲的问道:“说,鬼鬼祟祟的跟着本姑娘有何居心。” 想下黑手的李若云奸计没得逞,还被人家绑了肉票,只能说好话弥补:“小生对姑娘一见倾心,所以起了结交之心,姐姐是不是误会我了。” “哦,误会,这麻袋,棍棒,迷香也是误会,你在阁楼雅间说的话也是误会,还生米煮成熟饭,你色胆包天啊!敢打姑奶奶的主意,知不知道我是谁?就敢起这龌龊心思。”千山雪毫不留情的戳破谎言。 李若云心中一慌,“糟了,在阁楼说的话都被她听到了,这下死定了”。他立马改口道:“姐姐不愧神功盖世,小生佩服啊!想来这江湖上的女侠都浪得虚名,能像姐姐这样的寥寥无几。”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千山雪被人一夸,心里挺高兴,她从小就被闭关练剑,身边并无男子亲近,同门的师兄弟更是不敢开半句玩笑,这会儿被几句迷魂汤一灌,顿时飘飘然了,但她也不糊涂,依旧说道:“少来这一套,要是你今个得手了,我的清白不被你玷污了,你这个登徒浪子,白生了一副好皮囊,却做男盗女娼的勾当,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我今天就为民除害。”说着就要一剑刺死李若云。 李若云额头冷汗都下来了,这女子不按常理出牌啊!他连忙改口道:“仙子,姐姐,姑奶奶,我这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啊!我以前从没干过这勾当,只是仙子姐姐太漂亮,不由得小生不动心,世间女子哪有你半分美,要是男子看见你没有爱慕之意,那简直是白瞎了眼,我这也是鬼迷心窍才出此下策,我敢发誓,仙子姐姐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子了。” 千山雪啐了一口,说道:”呸,人家才十八岁,做不了你的姑奶奶,你小子眼光虽不错,但心思坏得很,一个小色痞子,嘴里能有几分真话。”千山雪对赞美的话很是受用,但依旧不依不饶。 话说到这,李若云就知道千山雪没有杀人的心思,他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讨好道:“姐姐若觉得委屈,要打要罚你随便开价,小生绝不皱一下眉头。” “想要饶了你也可以,先说说你的来历吧!”千山雪收了剑,冷冷的看着李若云。 李若云摇摇头,叹气道:“小生自幼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独自漂泊江湖,如今身无分文,看仙子姐姐剑法厉害,才一时动了歪念,仙子姐姐大人大量,饶过小生这一次,再也不敢了。” 千山雪斜眼瞥了过来,怒道:“还不老实,你锦衣华服,细皮嫩肉的还无依无靠,飘泊江湖,当我好骗不成,再不说实话,割了你的舌头,以后就不用再说了。 看来蒙混过关是不可能了,李若云只能如实招来:“小生是定国公李克的长孙,李若云。” 千山雪听后大吃一惊,反问道:“大明定国公李无敌,那个号称九国第一兵家的李克?”。 李克的名字她是听过的,此人助大明皇帝南征北战30年,在大楚,南越,大燕边境大乱时趁势崛起,吞并三国国土,这才建立大明,后来三国联手签订盟约,合兵50万攻打天门关,谁知李克只却只用10万骑兵突袭,就让50万大军全军覆没,被世人称之为兵神李无敌,从此威名传遍九国。 “我爷爷很出名吗,怎么连仙子也知道他?”李若云也十分好奇,诚心问道,爷爷这么出名他还真不知道。 千山雪再次打量了一眼李若云,见他剑眉星目,其实长的颇为俊秀,只是油嘴滑舌,放荡纨绔,怎么也无法和威名赫赫的兵神李克联系到一起。 “中州九国,谁没听过李无敌的威名,如果你真是他的孙子,那么按照定国公的身价,5万两银子换他的宝贝孙子,不多吧!”千山雪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李若云顿时傻眼了,觉得自己听错了,咋地,这是抢劫啊:“仙子姐姐啥意思,5万两。” “土匪绑人也要有个赎金吧,何况你对本姑娘心存不轨,意图染指,要你五万两银子赔偿我损失,你还嫌多?”千山雪怒目相向,手中长剑嗡嗡作响,如果回答不让她满意,长剑瞬间就会出鞘。 情势比人强,李若云苦笑的点头:“不多,不多,不过仙子姐姐,你有所不知,我爷爷虽然是大将军,定国公,可是被皇帝猜忌,已经多年没有实缺了,现在家里没多少银子了。 千山雪狐疑的看了李若云一眼,怕他又耍什么心眼。 李若云继续说:“当年跟随皇帝打天下的云台十八将你知道吧,有17人被咔嚓砍了脑袋,只有我爷爷还苟延残喘,你认为现在的李家还有银子吗?” 这话说的不假,千山雪也是听过的,诛杀功臣的事哪朝哪代都有,而且这也是事实。 看千山雪神情稍微缓和了些,李若云继续趁热打铁:“再说了,我爷爷喜欢做好人,每月都会开善堂周济百姓,这么多年下来,我李家早就空了,加上抚养军中的伤残老卒,我全家只剩下3万两白银了,要不给你一万两,其余的留给我爷爷养老,他老人家一生征战,总不能临死连棺材本都没有吧!” 千山雪刚出江湖,哪里知道人心险恶,只好说:“行了,看在你爷爷还算是个清官的份上,一万两就一万两,不过,银子该怎么送来。 李若云努力努嘴,说道:“劳烦仙子将我的绳索解开,我自有办法。” 千山雪也不怕他趁机溜走,轻喝一声:白雪,手中长剑应声出鞘,一道寒光绕着李若云飞了一圈后又重归剑鞘,登时就将绳索砍断了。 这一手让李若云大吃一惊,能够御剑化形,飞剑出鞘,这千山雪的武功比自己想的还要高,但他不及细想,因为千山雪冰冷的眼睛已经看了过来,威胁的意思十分明显。 李若云从地上找到一块碳木,撕下了襦裙上的布料,写了一句,速拿一万两白银救急,然后食指在嘴边吹出一个口哨,没过一会,飞来一只鹰隼,停靠在他肩膀上,李若云将布条缠在它脚上,鹰隼立刻展翅高飞。 千山雪看到鹰隼眼睛一亮,这可是个宝贝,若有机会,直接抢了过来。 两人等了半个时辰还没动静,眼看天色慢慢黑了下来,千山雪的眼神越来越冷,李若云赌咒发誓绝对没有陷阱,否则天打五雷轰等,千山雪只冷冷的说了一句,如果有诈,拿你的狗命,为了以防万一,她点住了李若云的几处穴位,非独门手法不能解开,一旦自己遭遇不测,那么李若云也要陪自己死。 突然庙外人头攒动,四方出现几百个身影,将破庙围了水泄不通,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敢问是哪家高手绑了我孙儿,还请出来一见。” 千山雪眉头微皱,对方居然是有备而来,但定国公的孙子在手上,她也不怕,于是押着李若云走出庙外,手中长剑横放在他脖子上,朗声道:“来者何人。” 李克越众而出,说道:“老朽李克,敢问女侠师承何门,吾孙年幼,冒犯了尊驾,这中间是否有误会。” 李若云看见援军来了,胆气壮了很多,再也没有顾忌嘶声吼道:“老爷子,救命啊!你再来晚一步,你孙子就要归西啦!这女子长得好看的紧,咱爷孙合力擒回家中,给你当孙媳妇可好。” 千山雪没有理会李若云的聒噪,冷笑道:“误会,你孙子想要用麻袋捆了我,还误会,至于师承就不必问了,只想李将军给民女一个解释。” 李克抱拳致歉:“这是我管教无方,定然会给姑娘一个交代,现奉上一万两白银,算是我李家的亏欠。”说完就有一个女子捧着一摞厚厚的银票送到千山雪面前。 “别介,这是我李家的钱,凭啥给她,除非她做你孙媳妇,否则一个铜板都没有,老爷子,你这是糊涂了啊!” 李克看都不看李若云,目不斜视的盯着千山雪,笑道:“这是汇通钱庄的银票,九国之中都可兑换,绝对童叟无欺,姑娘不妨清点下。” “不必了,李将军一言九鼎,我信得过。” 看见千山雪将银票揣到怀中,李若云作痛心疾首样:“哎哎哎,你怎么收起来了。” “既然银钱两清,不知姑娘可否放人。” 千山雪看了看周围的士兵,冷笑道:“老将军是威胁我吗?” 李克笑了笑道:“所有人后退十里,如若违抗军令,别怪我军法处置。” 士兵得了军令,一齐后撤,李若云一边跺脚,一边骂人,可惜全然无用。 没过一会,所有人都走光了,千山雪看出这些人进退有据,没发出一点声音,显然是大明国的精锐士卒,看来李克带兵确实不凡,这才收剑入鞘。 李若云恢复了自由,立马站到李克身边,一副我有我爷爷撑腰,你能咋地的欠揍表情。 李克望着千山雪,说道:“想和姑娘做个买卖。” “国公爷请讲。” “我这孙子顽劣不堪,希望姑娘行走江湖带着他。” “哦,我答应你有什么好处?” “9万两白银外加一柄神兵思无邪,” “当真?” “当真。” “不知姑娘答不答应。” 千山雪思考一下,然后道:“你这孙子确实顽劣,但本姑娘脾气不好,万一管教严格,失了手咋办?” “不碍事,只要不死不残,没缺胳膊断腿,姑娘随意打,如果这小子贼心不死,打死了无碍,就算替老朽清理门户了。” 两人说话时完全忽视了李若云的存在,根本有问他答不答应,直到李克说出这番话,李若云终于忍不住了,双眼立马怒目圆瞪,这是什么操作,没这么坑自家孙子的,我一定在做梦,做梦,呵呵,呵呵,一边笑一边猛扇自己耳光。 千山雪一双美眸神采奕奕,连嘴角都不自觉的嘿嘿冷笑起来,李克也笑眯眯的看着二人,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 “剑在何处?” 李克右手掌心伸向地面,说了句无邪,一柄紫色电光破土而出,瞬间出现在老头手心。 千山雪定睛接过,此剑通体发出紫色光芒,剑柄古朴厚重,剑鞘刻有思无邪三字。 “想必方才的银票也是十万两吧?” “正是。” “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老爷子爽快,千山雪也就不矫情了。” 两人一拍即合,笑容灿烂。 李若云越看越觉得心慌,显然老爷子用10万两和一柄剑把自己卖了,这时候再不走,下场肯定惨不忍睹,他运气真气冲开几处气穴,右手食指中指竖起,刚说了句土遁,就被李克一掌切在脖子上,眼前一片漆黑,昏迷前只说了一句话:你大爷的,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被打晕了。 第四章,淬体神功 第二次醒来的时候,李若云发现自己蜷缩在一辆马车上了,车内空间极大,能容纳三四人,千山雪在车内把玩着名剑思无邪,李若云醒了后,她看都没看一眼,显然这个登徒浪子和名剑相比不值一提。 李若云活动了下筋骨,没发现什么不对劲,掀开车窗帘布,发现马车一路向东,就壮着胆子问:“我们这是去哪?” 千山雪没有说话,只见思无邪陡然出鞘,一股凛冽的紫色剑气弥漫车厢,剑身透明如冰,却有紫光萦绕,映出千山雪绝美的容颜。 “既然醒了,就不要赖在我车厢里,滚出去赶车,一个登徒浪子和本姑娘一个车厢,不怕坏了我名声,我现在巴不得你反抗,这样打你我也没有心理负担。”本以为李若云会气概一点,谁知道立马换上了一副谄媚的表情,能给仙子姐姐赶车,是我的荣幸,这就下去。 等李若云走到车外,登时就乐了,原来赶车的不止自己一个人,还有一个熟人,问剑山庄的九歌就斜做在边上当车夫,看这赶车的架势,还不是生手。 李若云坐到右侧的位置,靠在车厢,翘着二郎腿,神情悠哉的哼着小曲,看九歌半天没说话,李若云就打趣道:“你叫九歌是吧,我看过你的比试,不得不说,你的功夫还是不错的,只是我就不明白了,怎么就给人当了马夫。” 九歌苍白的脸上挤出两个字:“缺钱。” 这下李若云真的愣住了:“你们少侠行走江湖还缺钱?” 九歌望着远方,眼神迷离,淡淡的道:“钱能让你不饿肚子。” “我记得你不是赚了50两黄金吗?怎么还不够花销,你是不是喜欢哪家的姑娘,才一掷千金了吧,” 面对李若云的调侃,九歌没有任何表情,说道:“钱已经寄回问剑山庄了,我欠了很大的恩情,不能不还。” “那你赶马车能赚多少银子。”李若云很好奇,一个炼神境的高手值多少钱。 “一天10两银子,还包吃包住。” “那你一年就赚3600两?”想到千山雪身上头10万两银子,李若云就恨的牙痒痒,只用这么点钱就雇佣一个高手,李若云对于千山雪的人品充满鄙视。 只有九歌很怪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默不作声,继续赶路,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人怎么知道平民百姓的苦楚。 马车一路向东,沿途风景一闪而过,三人各怀心思,都默契的没有开口说话,望着越行越远的京城,李若云心中哀叹一声:老爷子,在我回来之前,你可要活的好好的。 到了夜晚,三人投宿一家偏远客栈,千山雪自己要了个厢房,让小二把饭菜端进去,然后关上门再也没出来,李若云和九歌在大堂吃,两人的伙食和千山雪没法比,她那大鱼大肉,好酒好菜,两人的饭菜就是两碗素面,没半点荤腥,李若云骂归骂,但没和自己肚皮过不去,只有九歌十分淡定,吃的也很从容,感觉这面比得上山珍海味。 两人吃过晚饭后,李若云并没有就寝,而是一个人来到柜台买了两壶烈酒,他现在只剩下了几百两银子,要省着点花,千山雪没有干涉他的自由,估计巴不得他跑路,十万两白银和一把好剑,李若云要是这时候走了,估计亏到姥姥家了。 他独自走到客栈不远处的湖泊,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时不时的喝口小酒。 不知何时,千山雪站在一旁,她冷眼看着李若云,问道:“你明明武功不弱,为何还要故意被我打晕,是想借口逃出金陵城?” 李若云喝两口酒,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千山姑娘这么聪明,既然知道昨天是一场戏,你为何不点破,难道为了区区十万两白银,就肯带上我这个拖油瓶行走江湖?” “这个你管不着,我只是好奇一件事,你是如何破解圣剑门的千手封脉的,我始终想不通。” 李若云哈哈一笑,喝了一大口酒,也没有藏着掖着,说道:“我自小就修炼一种淬体神功,能够直接跳过三品境和宗师境,直达炼神境,只是代价很高,会吃不少苦头,这种武功唯一的好处是能调动本身气机,和通天道,算是道门练气的法门,因此我对人体窍穴知之甚详,寻常点穴手法对我无用。” 千山雪眼前一亮,世间居然有此种武学,她出身名门,大小门派的武功知道不少,但从未听过什么淬体神功,难道他不肯和自己说实话,随口编个名字而已,其实所学武功更为厉害? 看千山雪一脸怀疑的表情,李若云也没反驳,既然不信,那么我们练练?他摆了一个很帅的造型,双头托天,之后打了一套王八拳,拳风虎虎生威,好不霸道,最后抱拳收掌,抹了抹双鬓的发丝,一脸我神功无敌,你来打我的样子。 千山雪嘴角抽搐,她有心试试这个免费沙包,直接一拳上去,拳到中途,左手又使出剑指,直袭李若云胸腹,谁知李若云没有任何接招的打算,而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挑衅。 之后就看到一道人影直挺挺的飞了出去,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千山雪一个愣神,自己出拳不重啊!难道最近神功大成? 又见李若云好端端的站了起来,拍了拍尘土,说了句:“娘们就是娘们,拳头一点力气都没有。”说着还不忘带嘲讽圣剑门:“难道圣剑门的人都是花架子,连打人都没力气。” 明知道这小子是故意激怒自己,可千山雪还是恼羞成怒,出手再不留情,一个跨步,身影就闪到李若云前面,右腿膝盖猛的撞向他小腹,力道之大,李若云直接飞了起来,身在半空,又被一脚踩在腰上,整个人陷入地面,露出一个大字,之后就是拳打脚踢,每一拳都有千斤之力,足足打了一炷香的功夫,就是一块金钢也打成废铁了,饶是千山雪是炼神境高手,也累的香汗淋漓,一阵虚脱。 等到千山雪气喘吁吁坐下休息的时候,李若云再次爬了起来,一脸坏笑的说:“哎呦,没气力啦,先踹口气,看你胸脯颤的这么厉害,肯定累着了吧,“一边说一边看着千山雪胸口的一抹白色,小声嘀咕到:”啧,啧,真好看,这山头波澜壮阔啊!” 千山雪银牙都要咬碎了,再也不顾女子风度,又一次暴揍了李若云一顿,可打着打着千山雪就停手了,她修炼的是霸道剑,自己拳法有多重能不知道?一般的炼神境高手根本承受不住,而且打了这么长时间,就算返虚境的修为也被打死了,怎么李若云扛到现在还没死,这不符合常理啊! 等李若云爬起来的时候,千山雪顿时花容失色,他脸上鼻青脸肿,七窍出血,走路还一瘸一拐的,连说话声音都不利索了,手脚还一个劲的颤抖,可脸上挂着笑容,一脸的狰狞恐怖,然后听到千山雪哇的一声吓跑了,直接冲回了房间。 李若云瞥了一眼对面黑暗处,说道:“九歌,能不能把我背回房间,我走不动了。”说完倒在了地上。 九歌原本想看一场高手对决的,但没想到变成了单方面的群殴,刚才那场面毕生难忘,要是换做自己,不死也要重伤,所以现在看李若云的眼神也有点崇拜了,他没有刻意隐藏气机,所以两人都知道他在这边。 李若云被九歌背回房间后,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身上到处都疼,但比起从前要好很多,他从小就得高人传授,修炼淬体神功,到了10岁后,就不断的和人打架,每次都被打的鼻青脸肿,很多人看他都像怪物,但李若云知道,这样能促进修为增长,随着年纪的增加,出手的对象也从三品高手,二品高手,一品高手,再之后就是小宗师和大宗师,到了十六岁后,李若云就和炼神境的高手过招,这两年来,武功增长神速,但淬体神功一般人练不了,实在是打磨身体的方式太狠,极少有人吃得了这个苦。 “凝神入气穴,澄心则神清,根窍复命关,阴阳两气行,抱元归真一,周天方始成,须臾纳芥子,起手撼昆仑,天古极合一,大道满乾坤···”,李若云心中一边默念淬体神功的心决,一边引导千山雪打入身体的真气,将其汇聚到丹田,流入四肢百骸,修复身体的创伤,等到运行十二个周天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沉沉睡去。 第五章,东海城 大明国原本就是一个沿海国家,从金陵城往东500里就到了东海城,这里原本一片荒芜,少有人烟,但大明皇帝朱国瑞目光长远,在此设立水师船坞,建造大型舰船,仅仅20年时间,就建造了200艘军舰,其中楼船,蒙冲、斗舰、走舸,应有尽有,最大的一艘宝船长四十四丈,宽十八丈,可容纳一千名士兵,非300人之力不能驱使,由于船身龙骨为钢铁打造,外衣还包裹铁皮,宝船威名一时间冠绝九国,甚至超过南越的吴军水师。 造船业的发展也带动了东海城的渔业,航海,外贸,通货等,九国之中,不少商人也慕名前来,东海城一时间人声鼎沸,成为了一个新兴城市,由于大明水师的强大,周围的海盗流寇也不敢再大明水域作死,基本都跑到南越国和更远的六诏打秋风,两国虽有怨言,但实力不济,只能无可奈何。 东海城人口有百万之众,其中水师官兵就占据20万,其余的就是百姓,商人,鱼贩等,城中酒楼,赌庄,青楼,茶馆,戏台应有尽有,有小金陵的美誉,在川流不息的外城中,一辆马车缓缓驶过,在城门头停了下来,车帘掀起,一个衣着华丽,长相绝美的女子跳下马车,她前行几步,望着城头的东海城,一脸兴奋,城门附近的男子看的眼睛都直了,一个个目瞪口呆,简直惊为天人。 两个马夫一左一右的跳下车,正是九歌和李若云,千山雪指着东海城笑道:“我一直想来海边看看,这下终于如愿了,我要吃螃蟹,大虾,蛤蜊,海鱼,还要捡贝壳和海螺,反正这次一定要玩够了才回去。” 李若云自从被揍了之后,一直养了7天的伤才见好,途中都是九歌照顾饮食,千山雪虽然嘴上刻薄,但还算良心发现,好酒好肉的伺候着,万一被打残了,真没法向李老将军交代,好在李若云恢复神速,这才让千山雪松了一口气,但心中对淬体神功更多了一分好奇。 既然是大明国人,李若云自然就该做东道主了,他白了一眼千山雪道:“真是土包子,你要是这样找吃的,绝对败兴而归,这里的特色菜是啥你知道不,看本公子带你们大杀四方。”说完也不顾马车,直接走进城门,千山雪只得上了马车,和九歌远远的跟在后边。 三人一行来到城中一个小酒馆里,酒馆的名称倒也别致,叫醉蟹居,跑堂的一看三位客官过来,立马笑脸相迎。 “你们的苦姐姐在不在,今个让她亲自下厨,我要吃东海城最时令的海鲜,要是不合意,我身后的仙子姐姐可不付银子。” 那小二也是个精细人,一听这口气就知道和东家的是熟客,立马让人接管了马车,笑脸将三人迎了进去,李若云也熟门熟路,在二楼找了一间看海的位置,招呼九歌和千山雪坐下,小二说了句稍等就下去了,之后掌柜的亲自过来抱拳道:“三位贵客,实在不巧,店里的东家去进货了,要三天后才能回来,有什么的吩咐尽管开口,小店一定包各位满意。” 李若云用手点了点桌子,笑道:“东家不在,你们这的菜就少了点味道,先拿几坛子海藏酒来,其余的菜等稍后再点。” 掌柜的也不是笨蛋,能知道东家姓名的全东海城不超过三个人,但每个都是贵客,他没问三人来历,直接让人搬来几坛好酒,之后飞鸽传信,立马请东家回来。 千山雪好奇的问:“方才路过那么多大酒楼,为什么偏偏选这一家,不是越大的酒楼,菜色越好吗?” 李若云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确定她真的不懂后才解释道:“那些大酒楼主要是给达官显贵和生意人撑场面的,所以菜色只注重外表,并不注重口感,看上去鲜美,实则味同嚼蜡,去那里吃,你最多是掏银子,做冤大头,哪有这的地道。” 九歌打开一坛海藏酒,登时一股酒香扑鼻,三人各自倒了一碗,李若云喝了一口,一脸满足的道:“就是这个味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此酒天下独一份,其余八国绝对喝不到,你们尝尝。” 千山雪和九歌也各自喝了一口,此酒香甜可口,润齿醇香,还有一股葡萄的香味,确实回味无穷。 “一般的酒水酿造都要放在地窖里,唯独此酒特殊,海藏酒采撷的乃是东海特有的灵果葡萄,每到月圆十分就将此酒藏在海底深处,吸收月魄精华和水精之气,因此极为珍贵,要三年一酿,一次也只有十坛,练武之人喝了还能裨益修为,等闲人士喝不到的,在外面一坛海藏酒价值百金,折合白银五百两。” 纵使千山雪名门出身,也不禁骇然,这酒太金贵了吧,一般人哪里喝得起,但她现在是有钱人,也不怕大方一回,痛快的拍了拍胸脯:“今天你有功,花销本姑娘包了。”李若云立马奉承几句仙子豪气。 唯独九歌再次拿起酒碗的时候,双手都微微颤抖,这一口下去可是几十两银子,这喝的不是酒,是命啊! “可惜此酒要冰镇过后才更好喝,要是那个寒冰宫的用刀少年在这里就好了,不然会更爽利。”李若云微微皱眉,叹息道。 九歌说了句这有何难,一只手放在酒坛上,然后运转心法,登时一股寒气袭来,不多时,一坛海藏酒就冒出丝丝凉气,里面的葡萄酒结了一层薄冰。 千山雪看的目瞪口呆,失声道:“你不会连寒冰宫的凝水诀也学会了吧!” 九歌没说话,李若云却淡淡的道:“亏你还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呢?九歌这是体内残余凝水诀的真气没给逼出来,这才能凝水成冰,但不应该啊!你的炎阳真气本就克制凝水诀,为何至今没有痊愈?” 千山雪也很好奇,一起望着九歌,只听九歌缓缓说道:“我想试试能不能同时修炼两种真气,因此没有将凝水诀逼出体外。” 李若云和千山雪都愣住了,天底下还有这种操作,他们都是习武之人,自然明白体内两种真气水火不容的痛处,九歌一直一声不吭,居然是个武痴,用命去研究凝水诀,他没有走火入魔真是万幸了。 千山雪觉得身边两个人都是疯子,一个没事找抽,一个没事找死,简直一对活宝,三人正喝的尽兴,就听得酒楼外一片喧哗,李若云嘴角上翘,终于有鱼上钩了。 东海城出现一位绝世美女,一般人自然不敢打主意,但本地的纨绔子弟和世家公子如果没半点动静,打死李若云都不相信,所以他挑了这家酒楼也别有用心,就是看谁不长眼敢冒头,先揍了小的,等老的过来自然好好算一笔账。 醉蟹居门口,四个少年乘着高头大马停下了下来,为首的是个青衣公子,一脸白净,叫柳乘风,父亲是水师参将,其余三人的父辈也在军中任职,他朝身边的一个地痞说道:“你确定那美人在这家酒楼?” 那地痞肯定的点头道:“绝对没错,那姑娘长得特水灵,百花楼的花魁和她都没法比,这样的美人只有柳公子才有资格一亲芳泽,我们也就打听点消息,赚个跑腿钱,公子你看····” 柳乘风也不啰嗦,从怀中扔出一个钱袋子,说道:“这次你眼光要是再不济,老子剥了你的皮,滚吧!” 一行四人下马直接上了客栈二楼,掌柜的怎么拦都拦不住,刚到二楼,柳乘风就被千山雪的容貌吸引了,那绝美的瓜子脸和娇滴滴的模样,真他娘的是个美人,要是能在她肚皮上销魂一夜,死了也值了,旁边一个少年不好女色,却爱男风,看见九歌的眼神的也充满炽热,四人相视一笑,这下真是赚大发了。 掌柜的哪能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但李若云三人是东家的贵客,要是被这些纨绔欺负了,那么自己也就不用混了,他上前一步,说道:“四位爷,二楼还有一个雅间,要不,你们去那边,今个的酒菜醉蟹居包了,四位只管吃好喝好,不收一分钱。” 柳随风没领情,却看向了酒桌上的海藏酒,顿时一肚子气,自己来了几次,掌柜的就说没有,这倒好,人家一下子就送上三坛,怎么,看不起我们?不怕我拆了你这店。 他这下抓住了把柄,冷笑道:“哦,掌柜的,你这海藏酒不是没有了吗?今个怎么多出三坛,难道我们几个不配喝你这佳酿,倒平白的给了外人。” 掌柜的有苦说不出,这海藏酒只有东家熟人才可以给,一般人还真喝不到,要是给这些纨绔给糟蹋了好酒,那是暴殄天物啊!但比起这几位贵客的身份,海藏酒也就不算什么了,只得咬牙说道:“四位去厢房稍等片刻,海藏酒马上就到。” 柳乘风用折扇敲打手心,笑道:“这好酒得陪佳人啊!不知道这位姑娘有没有雅兴和本公子对饮几倍,在下一定不胜荣幸。” 千山雪一直冷眼旁观,看到这个不知死活的纨绔冷声道:“前几天,也有一个纨绔敢打本姑娘的主意,最后差点丢了性命,你也想试试?”说着还瞥了一眼对面的男子,让李若云心中一寒。 “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要是能和姑娘相识一场,就算被打死,在下也是愿意的。”柳乘风丝毫没有意外,一个姑娘家能有几分力气,知道到了我掌心,任你是谁,都翻不出多大的浪花。 “看来你遇到同道中人了,怎么,不打算和你同行烧黄纸,拜把子,这德行和你一个样啊!”千山雪一边说,一边斜眼看着李若云。 李若云呵呵一笑,还真有不怕死的,他站起身,走到柳乘风面前说道:“实在不巧,这姑娘是我先看上的,你要中途截胡,也得看我答不答应。”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和水师参将的柳公子抢女人,长了几个脑袋,不怕被砍头吗?”柳乘风旁边一个纨绔立马出来帮腔。 “柳公子,水师参将,是个什么东西,你真当东海城是你家不成,敢在爷爷我面前摆谱,你算老几?” 柳乘风听到这句话,气得脸色铁青,在东海城,他虽不是只手遮天,但无人敢惹,其中最大的依仗并非自己父亲,而是大伯柳皓天,柳皓天位居20万水师副将,是城中的二号人物,因膝下无子,所以对自己格外照顾,这也是一帮纨绔跟着自己的原因,如今被一个外乡人欺负,传出去在东海城还怎么混? “敬酒不吃吃罚酒,在这里,是龙也得给我盘着,是虎也得给我卧着,不是什么过江龙都有资格在这撒野的。”说完右手一挥,陈管事,教教这个土包子怎么做人,语气中透出浓浓杀意。 话音刚落,一个灰衣老仆走了进来,他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掌,右手黑气弥漫,显然下了死手,李若云视如无物,随手挥出一拳,拳掌相交,那老者感觉对方拳头坚如磐石,自己修炼的毒气居然不能透过其经脉,更别谈伤敌了,再度交锋的时候,李若云右手剑指一弹,一股剑气直接洞穿老者手掌,那老者心中大惊,连忙后退三步,但手掌已是鲜血淋漓,惊到:“炼神境高手,指剑绝学。” “区区一个宗师境的也敢来献丑,你真当这里没王法了。” 李若云说完就揪住柳乘风的衣服,将他重重的摔在地上,冷笑道:“仗着家奴恶犬,就敢行凶杀人,如果我是百姓,方才岂不是被你杀了。”说着还在他脸上踩出几个鞋印,“不服的,叫你家长辈过来,我看谁敢包庇,柳乘风一边惨叫,一边大吼:“给我叫人,小爷我今天要剐了他们这对狗男女。” 灰衣老仆知道对方是高手,但这里是东海城,还有20万大军驻扎,还怕一个江湖人士,得到了柳乘风的示意,老者再不犹豫,从怀中掏出一个响箭发射到高空,顿时整个东海城都看到了一抹绚丽烟花,这是军中传讯,只有紧急军情才能使用。 东海水师府中,一群将军正在议事,为首的正是副将柳皓天,他面色阴鸷,喜怒不形于色,其余将军都为军费吵得不可开交,他却一句话不说,等到所有人都闭嘴之后,柳皓天才道:“军费就这么多,你们谁都想要占大头,我理解,但你们几个手脚谁是干净的,倒卖物资,纵兵为商,这些都不说了,但有一点给我记住,如果军营中发生兵变,别说我不提醒各位,到时候军法处置,我可救不了你们。” 其中几个将军本就是柳皓天心腹,他们一个个点头称是,称大将军英明,各种阿谀奉承信手拈来,反正军费少不得他们好处。 另外的将军却沉着脸不说话,他们虽是军中将领,但没家世和钱财疏通关系,只能吃冷灶,名义上军费开支是大家商议着来的,但人家妹妹可是嫁给了皇帝,东门柳家本就是豪族,加上外戚的关系,谁敢和他唱对台戏,还不是一言堂?大部分将军并非没有心肝,军费不足,只能让士兵倒卖物资,做点生意贴补家用,不然,整个水师只能饿着肚子训练,不闹出事才怪。 众将正在为军费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半空中一道烟花爆开,这时军中示警,说明有敌人来犯,柳皓天本就是一个沉着冷静之人,并没有着急下达军令,先是遣散众人,之后派出斥候查探,不多时就传来密报,说是城中醉蟹居出现一个炼神境高手,将他的侄子柳乘风暴打了一顿。 柳皓天大吃一惊,柳乘风虽是他的侄子,但和半个儿子没有区别,如今被人打了,他如何还能坐得住,立刻下令:“挑选500名亲卫随我出发,再从校尉营抽调三名炼神高手,这些都是会武楼选拔的江湖人士,本就是应对这些突发情况的。”顿了顿后,柳皓天又补充一句:“再请徐老出山,奉上白银5000两,务必让欺负乘风的人死无葬身之地。”这徐老是东海城唯一的返虚境高手,他只要肯出手,一定十拿九稳。 再说醉蟹居这边,柳乘风被人打了之后,其余几个纨绔更是吓得瑟瑟发抖,缩在一旁,只有灰衣老者面无表情的说:“这位少侠,凡事三思后行,你捅出这么大篓子,不怕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吗?”显然,他也看出李若云身世不凡,但最多就是京城的纨绔子弟,想来这东海城抖威风,要论军职,还真没有几人能够比得上柳皓天的,这点见识他还是有的。 李若云哈哈一笑,说道:“我今天偏偏不信这个邪。”然后对着桌上喝酒的千山雪道:“这柳公子称你我是狗男女,我倒是无所谓,仙子姐姐要不要出口恶气。” 千山雪冷哼一声道:“打他,怕脏了本姑娘的手。” “啧,啧,有脾气。”李若云蹲下身,看着一脸哀嚎的柳乘风笑道:“其实我们本是一类人,但我从来不会强抢民女,你仗着家世就横行乡里,鱼肉百姓,杀人从来不眨眼,是不是杀心太重了。”说完,狠狠的抽了柳乘风十几个耳刮子,连门牙都打掉了几颗。 这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打,继续打,打死了最好,这样的废物留着有什么用。”一个将军模样的中年汉子缓缓登上二楼,后面清一色的军马士卒,腰间悬挂横刀,手持劲弩,全部指向楼上的李若云。 第六章,世子殿下 这上楼的自然就是20万水师副将的柳皓天,他瞥了一眼不争气的侄子,然后看向李若云,冷冷的说道:“怎么不打了,你不是很有种吗,难道你个炼神境的高手不过是浪得虚名?” 躺在地上的柳乘风看见大伯来了,脸色露出狂喜之色,登时胆气一壮,就要翻身起来,却被李若云一脚踩在脑袋上,整个人都陷入地板裂缝中,生死不知。 这无疑给了柳皓天狠狠一巴掌,李若云笑道:“哎呦,正主来啊!打了小的,老的也来了,怎么不是他老子,难不成这是你的私生子,儿子不行老子上?” 柳皓天再好的涵养也没有了,他没看地上的柳乘风,右手一挥,三名黑衣剑客出现在身旁,这些都是炼神境的高手,只要他一声令下,就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毙命当场,但他不急于杀人,而是淡淡的说道:“记住,留活口,除了那名女子外,其余两人让他们生不如死。” 九歌和千山雪也站了起来,两人手中长剑铮铮作响,随时出鞘杀人。 可他的军令下达后,三个炼神境高手彼此对视一眼,并没有任何动作,而是齐齐下跪道:“臣等恭迎世子殿下,不知殿下来到东海城,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这一番变故让众人措手不及,柳皓天更是愣住了,世子殿下?当今大明国,有资格成为世子殿下的能有几个,他也是做将军的人,自然不是蠢蛋,联想到这三名炼神高手来自校尉营,脑中猛的闪过一个念头,大明唯一的定国公,军中战神的李克将军家的少公子。 他颤声的问道:“你是定国公李将军的孙子?” 李若云笑容和煦的说:“不错,正是我,如果我没这身虎皮,是不是你就要将我就地正法,当初你违反军纪,差点被老爷子砍了脑袋,现在要欺负他老人家的孙子,让他晚年香火断绝?” 柳皓天再也支撑不住,跪下道:“末将柳皓天参见世子殿下。”后面的500士卒全部哗啦啦跪了一地。 军中最重情义,现在统兵的大将基本都出自定国公府,现在自己要杀了他孙子,可以想象,以后再军中的人脉将会一落千丈,李若云也不说话,抬头环顾四周说道:“徐爷爷,你也要摘我的脑袋吗?” 此话一说,柳皓天更是肠子都悔青了,他出发前就叮嘱花5000两请徐老出山,没想到是火上浇油。 一个老头消无声息的出现在李若云身边,笑道:“你这猴崽子,一晃三年不见都这么大了,爷爷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那你还在背地里给我下黑手,我要是不喊你,你是不是准备溜之大吉,这笔账我找老爷子说去,就说你老人家眼看着我被徐爷爷欺负,不仅不帮我,还要害我?”说着还假意抹眼泪。 徐老一头黑线,这柳皓天害人不浅,大明国有两个人我不敢得罪,一个是当今皇帝,一个就是大将军,你倒好,用了点破银子就让老头子陷入绝境,悔不该贪财的啊! 他知道李若云的脾气,这小子没好处绝不收手,现在只能破财消灾了,于是从怀中掏出一本武学秘籍道:“这是爷爷自创的武学秘籍,对你还是有些帮助的,权当爷爷的赔礼如何?” 李若云一把抢过收入怀中,继续不怀好意的看着徐老头,徐老头无奈下又掏出5000两银票,说:“这是那柳皓天请我的出场费,也一并给你了。” 收下银票后,李若云又眼巴巴的看着徐老头,徐老头被看的心中发毛,跺脚道:“真的没有了。”最后实在没办法,才说:“要不我还有一孙女,才十三岁,要不,公子拿去吧!” 李若云正喝酒呢?一口气全喷了出来,不耐烦的挥手道:“徐爷爷,你也太没人性了,当我禽兽不如啊!”好了,好了,不敲你竹杠了,现在我有正事要办。 现在二楼的大堂中,还黑压压的跪着一群人,李若云走到柳皓天身边说道:“今天这事你打算怎么给我个交代。” 柳皓天颤声道:“世子殿下请吩咐,末将听令便是。” “按照大明军法,有敢欺压百姓者,处以流刑,我也不要你侄子的命,让他们几个纨绔充军到天门关,三年之后再回来,这样所有的账目一笔勾销,你看咋样?” 一听到天门关,柳皓天一阵恶寒,那里和大楚,大燕接壤,时刻都会发生战争,而且守军大部都是李家军,一旦知道柳乘风欺负了李将军的世子,那么下场生不如死,柳皓天不敢反驳,但还是请求道:“肯定世子殿下开恩,哪怕抄没家产,贬为庶民都行,但李家就这么一个独苗,实在经不起长途跋涉之苦。” 李若云知道他想什么心思,笑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公报私仇,其实纨绔子弟也并非他们的错,只是你们这些长辈太骄纵了。”说着用脚踢了一下脚边的柳乘风:“别给我装死,站起来。” 柳乘风原本以为装作不省人事就可以躲过一劫,却没想到眼前的男子居然是大将军的世子,肠子都悔青了,但他没有选择,只能站了起来。 李若云缓缓说道:“你大伯15岁从军,17岁成为百人长,20岁做先锋官,在明楚之战中,以3000骑兵突入对方5万军阵,身中数箭,差点战死沙场,他一身的官位靠的并非全是家族扶持,也曾立下不世战功,至今身上还有三处箭伤,四处刀伤,可惜你们这些晚辈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柳皓天听到这些话热泪盈眶:“末将这点尺寸之功,大将军还记得?” “只要为大明开疆拓土的,老爷子从来都不曾忘记,还经常念叨,只是天下太平后,不少将军安于享乐,忘却了军中袍泽情谊,只顾享乐,这让老爷子很是心寒啊!” 李若云说完,对着柳乘风说道:“柳大少爷,如果我让你秉承柳家遗风,去天门关挣取军功,你去还是不去。” 柳乘风没有回答,而望向了柳皓天,柳皓天沉声说道:“好男儿立志四方,你要是再这么纨绔不堪,迟早惹上是非,今天世子殿下给你机会,你便去天门关吧!” 看着自己的大伯都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柳乘风差点瘫软在地上,可最终还是咬紧牙关,说了句:“侄儿遵命。” 李若云也不矫情,说道:“既然事情解决了,那么你们都退下吧,” 柳皓天这才带着柳乘风和一众士卒离开,其中包括会武楼的三名武者,只有徐爷爷还赖在这里,李若云笑道:“徐爷爷,我就知道你是不肯走的,这好酒在旁,你要是走了,肯定肠子悔青了。” 徐老头也没说话,而是直接坐上桌子,不用他人倒酒,就直接搬起一坛,咕噜噜喝了个痛快,然后一抹嘴唇道:“好酒啊!你是不知道,自从三年前,你离开东海城,这苦丫头就再也不肯给我海藏酒喝,让老头子我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千山雪给徐老头倒了一杯酒,笑道:“老爷子,这酒可是我做东买的,你可是沾了我的光,怎么谢他了?” 徐老头点头称是,又和千山雪,九歌痛饮了几杯,这时候掌柜的已经将时令的海鲜端了上来,其中有清蒸鲈鱼,火烤阡里虾,炖锅海马,美人舌,梭子蟹等菜肴,不仅精美绝伦,而且口感上佳,众人一起大快朵颐,吃的不亦可乎,尤其千山雪,差点将舌头都吞下去。 三坛海藏酒不过片刻就喝光了,酒足饭饱后,徐老头才问道:“刚才你要是铁了心杀柳皓天叔侄,也没人能够拦你,为何还网开一面。” 李若云淡淡的说道:“杀人能够解决问题吗?大明国那么多将军尸位素餐,老爷子难道不知道?” “我这次不过是敲山震虎,如果一上来就喊打喊杀,一来会寒了很多老将的心,二来也会让人说我仗势欺人,这次的教训就但愿让他们有所收敛。” 千山雪冷笑道:“所以你连我都算计进去了?” 李若云支吾道:“那个,今天天气不错啊!我想去大海那边走走,谁一起去啊!”正准备开溜,就被千山雪一脚踹在屁股上,然后一阵拳打脚踢,半晌过后,千山雪整整了衣服,淑女道:“九歌,一起去捡贝壳,海螺。”只留下一脸悲哀的李若云。 徐老头吃饱喝足之后,就和李若云道别,临走时让他这次多留几天,好歹看见苦丫头再走,这三年来,她念叨你的次数还是很多的,看着我这老头子都心疼。 李若云应承下来,等到徐老走后,他才走到窗户前面,看着千山雪在海边上嬉闹,九歌耷着个脑袋,怀中一大推贝壳和海螺,好一幅江山美人的画卷啊! 第七章,将军府 东海城的官道上,一群20多人的西秦商团来到城门口,守城士兵见这些人奇装异服立马拦下,检查了他们的通关文牒后,又要查阅货物,商团的人也非常配合,几辆马车俱是狐皮,貂裘,山参等物,并不起眼,为首的一个西秦商人一脸富态,穿着华贵,笑着和门吏打招呼,暗中却揣了几两碎银子递了过去,说道:“我们都是西秦的商团,想在东海采些珍珠回去,这不,还请军爷行个方便。”门吏得了银子,会心一笑,也就放这些人进城了。 进城之后,西秦商团包了一个客栈,在一个僻静的院子中卸下货物,那富商吩咐道:“把手前后门,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入,其余人等在此掩人耳目,刑天,裂地,你们跟我去屋里觐见少主。” 商团中两个人应声答应,随即和富商一起进屋。 屋里一个少年负手而立,正在书桌上观摩一副画像,画中一名女子纤手扶着一朵桃花,清纯脱俗,长的极为动人,宫装粉黛,眉眼间沉静如水,旁边还有一首《卜算子的》小令: 素手拈花过, 美人怎堪折, 腻云如瀑比嫦娥, 百花失颜色。 回眸笑嫣然, 纤纤着素装, 未染浊世自清芳, 怕惹梦一场。 画中女子正是千山雪,那少年良久才回过神,小心翼翼的将画卷收起来,生怕磕了碰了,等收好画卷之后,回头问道:“曾叔,都打听清楚了?” 曾泰回到:“禀少主,从千山姑娘逃婚之后,我就拜托千机楼查探小姐的去向,终于得知,她从瀚海国失踪之后,一路从大楚到了大明,中途还参加了大明的会武楼比试,现在正在东海城。” 听说千山雪还参加了比武,少年很感兴趣,问道:“哦,比试的结果怎么样?” “千山姑娘的对手是问剑山庄的年轻剑客,两人打成平手,据老朽估计,小姐的武功已经达到炼神境了。” “不愧是我的表妹,武功进步神速,都快赶上他表哥了。” 曾泰欲言又止,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但是····· “有什么话直说,不用顾忌那么多。” “是,昨天千机楼还传来消息,大明定国公世子李若云想要对千山姑娘欲行不轨,不知怎的,现在两人不仅一同出游,随从的还有那问剑山庄的少年,我怀疑,千山姑娘遭到了绑架,已经没了自由之身,如今危险重重。” “什么?大明国好大的胆子,列国都惧怕你兵强马壮,唯独我西秦从没将其放在眼里,敢动我秦无双的表妹,将军府上下一定让他永无宁日。”少年一脸悲愤,显然极为愤怒。 西秦以武立国,和大明国类似,不同的是西秦崇尚军功,国中没有一个门派,只有一个将军府,府中男儿从小熟读兵法,弓马娴熟,战阵杀敌,无往而不利,和大明并称东西二帝,为列国所惧,最让人惧怕的是将军府擅长军阵,人数越多,军阵威力越强,是名副其实的西陲之主。 “曾叔,你给我打听清楚表妹现在具体住在哪家客栈,回来报我。” “刑天,裂地,你们去召集五行使者,我要用七杀阵灭了这个李若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是,少主。” 一日无话,第二天清晨,千山雪就敲响了九歌和李若云的房门,说要去海边深处找珍珠,听说东海的珍珠又大又圆,她要串起来做个项链,两人无奈之下,只能早早的就起来了,吃过早饭后陪着这位大小姐去大海边。 海边天空一片蔚蓝,夹杂着一股咸湿的海风,时值七月份,天气晴朗,气候宜人,李若云和九歌换了身素娟纱衣,重量极轻,穿在身上很是舒坦,当然买衣服的钱都是李若云出的,九歌沾个光而已,千山雪由于是女子,不便穿太薄的衣服,只能里面穿的厚些,外面套上轻容纱,也比宫装襦裙方便多了。 三人先在海边摸了一些海蚌,但里面的珍珠只有颗粒大小,别说串珍珠项链,就是做手链也不成,千山雪不依不饶,声称要是没有大珍珠,把两人打到海里喂王八,李若云只能让醉蟹居的掌柜找来一艘大木船,前行了百米去摸珍珠,让千山雪在岸上等。 这次两人没有无功而返,毕竟他们都是高手,在水下憋气的功夫远胜寻常渔民,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李若云发现海底礁石附近通常有河蚌出没,里面往往有大珍珠,每次捞上一颗珍珠后,千山雪都会激动不已,两眼放光。 李若云再次潜水后,发现水下有一个地方闪闪发光,游过去发现一个巨大河蚌,足有两尺长,他多次采珠已经有了经验,从水中找到一个木棍抵住河蚌上下两端,然后摸到河蚌肉中,指剑划开,就将一颗拳头大的珍珠拿在手中,得手后又将木棍折断,这样既保证不伤河蚌性命,也能收获圆满,皆大欢喜,他正准备浮上水面,四周水流猛地出现变故,泛起无数泥浆,一道人影手持两柄分水刺从腰间袭来。 李若云暗道不好,有杀手,随即腰间拧转,避开对方雷霆一击,脚尖用力踩水,准备脱身上岸,那杀手一击不中,再次上前,双刺连环出击,李若云身在水中,全身武功难以施展,只能以指剑绝学和对方招架,两人越缠越紧,一时间剑气翻飞,无数鱼虾被剑气绞杀,海面上激起无数水花。 九歌神情微变,察觉李若云有危险,正准备跳下去帮忙,谁知大船中出现一道身影拦截去路,正是木行者,他知道水行者在水中杀人从不走空,只要拖住这少年,李若云撑不了多久。 木行者一招逼退九歌,然后单膝跪地,双手撑在木船之上,手中真气源源不断注入船体,船中的甲板,舱室,桅杆顷刻间长出无数新芽,然后开枝散叶,不断扩大,顷刻间整个船体轰然裂开,四周树木向海面铺开,形成一个几十丈的木质平台,不仅隔断了海水,还让海底的李若云再也无法上岸。 九歌没有丝毫表情,体内炎阳真气鼓荡,直接和木行者交上了手,五行之中,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虽然九歌不会金克木之术,但木中藏火,火同样可以克木,而且效果极好,只见海平面上,九歌拳中藏火,每过一处,必然焚烧大量木板,可惜木板接连海面,只能烧掉上面一截,能治标,却无法治本。 木行者一边交手,一边暗道不好,自己的木行真气被炎阳真气侵体,体内五内俱焚,一旦真气耗尽,将无法维持运转,到时候无法完成少主交代,于是一个闪身躲过九歌致命一击,右手真气灌入木板,一道道树枝茁壮成长,中间还有倒刺,卷向九歌双脚。 九歌一个纵身飞起,脚底一道道木刺纷纷探出,足有半尺之高,只要九歌落地,定逃不掉被木剑穿心的场面,木行者嘴角已经泛起一丝冷笑,但他太低估对手了。 人在半空,九歌右手炎阳真气爆发出一股巨大火球,整个人一掌轰下,海面所有木板顿时燃烧起来,就连海水也被烧成一片火海,木行者一着不慎,真气反噬,直接被九歌破了木遁术,跌落水中,此时李若云从海面飞升而起,与九歌一起掠到沙滩上。 刚落地,李若云就一脚踩在沙滩之中,一道身影破土而出,重重的跌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正是土行者。 这时候四周飞来数道身影,分别是将军府的金行者,火行者,刑天,裂地,在方才的交手中,木行者生死不知,水行者,土行者都受了重伤,无法参加战斗。 九歌阴沉着脸,一字不吭,李若云却抹了把脸,笑道:“早就听闻西秦将军府阵法无双,今日一见,果然不凡,仅仅是木,水二阵就差点让我们兄弟命丧黄泉,当真了得。” 李若云用胳膊肘顶了顶九歌,说道:“那两个行者交给你了,还有两个归我了。” 刑天,裂地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扑向李若云,金行者和水行者扑向九歌,六人直接混战在一起。 醉蟹居中,千山雪一脸杀气腾腾的看着秦无双,问道:“姓秦的,你要干什么,他们是我的朋友,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出手伤人?” 秦无双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我自然要为你的安全负责,她们对你冒犯在先,死不足惜,我留他们全尸,已经很公平了。” “我们根本就没有拜堂成亲,再说,答应你婚事的是我父亲,不是我,我千山雪绝不嫁你。” 这话让秦无双心中一痛:“表妹,我们从小青梅竹马,还有父母之命,你为何不肯嫁我,还要逃婚,你可知道,从西秦到大明,我踏遍万里河山,只为带你回家。” 千山雪被这句话勾起往日回忆,沉默了许久,才说:“表哥,你对我的心意我明白,但我只是把你当哥哥,从来没当你是夫君,小时候你待我好,我知道,但婚姻强求不得,你别逼我。” “难道我连那个登徒浪子也比不上?”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那么多干嘛?” 秦无双用了很久,才苦涩的问出一句:“你当真和他已结为夫妻之实了?”。 千山雪没想到秦无双会这么问,原来他在乎的并非自己的安危,而是清白之身,随即一阵冷笑道:“哈,哈,哈,原来你在乎的并非是我,而是你西秦将军府的声誉,如果未婚妻中途和别人跑了,会让你在江湖人面前抬不起头,令你将军府少主蒙羞。” ”什么跨越万里河山,心中只有我,都抵不过你的名誉,是吗?” “既然我在你心中如此不知廉耻,那么我告诉你,李若云和我已经结为夫妻,你能怎么样,是连我一块杀了,还是灭他满门。” “表妹,我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想确定这个登徒子是否胁迫于你,若你受了委屈,我定位为你讨回公道。” “不必了,我的事情用不着将军府的秦少主解决,你现在就放了他们,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难道,我们的情谊还比不上两个外人吗?这样吧!你要是答应跟我走,我就放了他们。”秦无双做出让步,但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一旦带走千山雪,回头再派心腹杀了二人,到时候木已成舟,两人已经完婚,表妹怪罪又能怎样? “你从小做事就滴水不漏,不留后患,怎么可能如此好心,秦无双,我们之间的事情你牵扯他人,不怕我和你玉石俱焚吗?” 千山雪银牙一咬,脆声道:“白雪,思无邪。” 两柄长剑从窗外飞来,绕着千山雪不断游走,秦无双没有说话,而是低声说了句,墨离,一柄绿色长剑凭空出现,白雪墨离,白雪莫离,鸳鸯双剑,此刻却反戈相向。 沙滩上 刑天手持一柄长戟纵身跃起,狠狠砸向李若云,李若云刚要侧身闪避,裂地手中的短刀已经袭来,封住了他的退路,两人配合的极为巧妙,危急时刻,李若云不退反进,猛地跨出一步,右手抓住了刑天的脚踝,将他重重摔在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左手抓住裂地短刀,一推一送,也将他击飞了出去。 两人第一次交手就吃了暗亏,再也不敢托大,而是绕着李若云不断游走,嘴里还念念有词。 天行健 地势坤 自强不息,潜龙勿用 厚德载物,地道含光 乾三连,坤六断 天地定位,阴阳两仪 两人话一说完,随即在二人脚下出现一个太极阴阳鱼图案,将李若云包裹其中,周围一切景色全部消失,形成一个独立空间,只有太极图案缓缓转动,让人目眩神迷,这就是将军府最厉害的天地双杀,传言此阵出自道家祖庭之一齐云山,曾让无数成名高手饮恨两仪阵下,若再配合五行阵法,就是七杀阵,只是他们太心急,让水行者,木行者先行出手,否则阵法威力只会更强。 身在阵中的李若云并没慌张,而是仔细观摩这个阵法,全然不理会阵中刑天和裂地的偷袭,二人的多次配合围攻都被他巧妙化解,明明阵法由二人主导,每次出手均无功而返,刑天和裂地心中也是吃惊不已。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 “两仪阵法原本是天地交泰,万物相生的阵法,却被你们演化成杀人的利器,早就脱离道家宗旨,真当天道懵懂,会被你们蒙蔽吗?” 李若云边说边和二人交手,但神态自若,丝毫没有被阵法束缚,反而利用阵法中的阴阳二气牵引刑天和裂地的攻击,这让二人既惊且惧。 “既然还不肯放下杀心,那么这是你们咎由自取。” 李若云一掌朝天,一掌朝地,缓缓向胸口闭合,双手不断掐出指诀,最后右手化作三清诀,左手化作道指,喝到:“太极元转,阴阳互生,两仪归位,和光同尘,破!” 一瞬间,太极阴阳图陡然消失,天地再次清明,刑天,裂地吐血倒地,两仪阵反噬其主。 刑天以大戟维持身形,颤声问道:“你怎会齐云山的道家法门?” 李若云并未答复,而是说道:“你们杀戮过重,体内阴阳二气早已变为煞气,想必将军府两仪阵的传人都活不过四十岁,如果你们再违和天道,最终也逃不过这个下场,至于如何决断,你们好自为之。” 裂地心中一片惊恐,两仪阵历代传人皆活不过而立之年,这本是门中不传之秘,他一个少年如何得知,但怒急攻心,一口鲜血从喉咙涌出,登时不省人事。 九歌对阵火行者和金行者,但他游刃有余,炎阳真气和凝水诀同时并用,五行之中,水克火,火克金,二人在九歌的反击下逐渐处于劣势,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没过多久,就被九歌破去护体罡气,倒地不起。 这一仗,将军府七大高手一败涂地,若传出江湖,不知要掀起多大的波澜,但李若云却怔怔的望着醉蟹居方向,半晌无语。 第八章,苦丫头 看着双剑环身的千山雪,秦无双想起了小时候二人切磋的场景,心中不忍,他不愿意伤害千山雪,只想将其打晕,带回将军府,于是劝道:“表妹,只要你跟我回去,所有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也能饶过他们,否则七杀阵下绝无活口,即使两人是炼神境高手也不行。” “不可能,想要带我走,除非我死,就算我爹爹在这里,我的回答也是一样的。” “那你别怪表哥下手狠了。”秦无双准备出手制服千山雪,只要将他打晕,一切都是自己做主。 突然,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传来:“哎呦,表哥打表妹,这场戏一定很有意思,只是在我醉蟹居动手,就没问我这主人同不同意?” 秦无双一惊,来的时候,醉蟹居的掌柜和小二全部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怎么还会有漏网之鱼。 只见一个粉裙小丫头从窗台上跳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正吃的津津有味。 这少女不过十五六岁,身穿粉色公主装,头戴珠钗,脚顶一双绣花鞋,瓜子脸,大眼睛,格外讨人喜欢,她嘴里吃着糖葫芦,嘟着嘴,支支吾吾的对秦无双说:“这位姐姐既然不肯跟你走,你强行掳走可不成,这样云哥哥会怪我的,以后再也不给我买胭脂了。” 千山雪被她可爱的模样逗乐了,心情略微好转,收了双剑,笑问道:“你就是李若云说的那个苦丫头?” 那粉裙女童重重的点头,大眼睛瞪得雪亮:“就是,就是,这位漂亮的仙子姐姐,云哥哥在你面前提起过我?” “说的呢,还夸你手艺很好,要吃你亲手做的海鲜大宴。” “哇哦!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云哥哥肯定会来的,我都珍藏了好多酒呢,都是给他预备的,连徐爷爷来我都没给。”苦丫头一边蹦跳,一边拍手,天真浪漫的模样好不可爱。 “海藏酒吧,昨天你云哥哥请我们喝了,确实一绝,这些酒都是你酿的?” “是的,当年我和云哥哥一起放在月华泉的,既然仙子姐姐喝了我的酒,那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情,谁敢找你麻烦,就是和我苦丫头作对,任何人都不行。”说完还拍拍自己的胸口,一副有我罩着你别怕的模样。 秦无双冷声说道:“就凭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苦丫头看了看秦无双,又看看了看千山雪,嘟囔着小嘴,问道:“姐姐,他是你的未婚夫,还是表哥,我要是打了他你不会生气吧?” 千山雪摇摇头,抚摸苦丫头的额头,说道:“他想欺负你姐姐,还要对你云哥哥下毒手,你打他我不怪你,可你不是他对手,就连姐姐也不是。” 苦丫头却说道:“姐姐,你放心,我云哥哥武功很高的,不会有事,但他欺负姐姐就不行,我一定帮你找回场子。”说完扬了扬粉嫩小拳头。 秦无双只当她们在瞎胡闹,自己修为已经达到返虚境,怎么可能怕一个小丫头,可突然间,一个拳头在眼前逐渐放大,身子一轻,直接被人从窗外扔了出去,事先居然没有半点征兆。 苦丫头一击得手,身形如炮弹一样窜到半空,对着秦无双嘿嘿一笑,右脚直接踏在他小腹之上,秦无双整个人又轰向地面,但他不管怎么说也是返虚境高手,身在半空,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墨离。” 一柄绿色长剑划破天空,直接落到秦无双手中,带着他的身形落到地面,苦丫头从空中落地后,皱了皱眉头,说道:“哎呦,都忘了你还能御剑。” 秦无双用左手袖口擦去嘴角的血迹,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小丫头武功如此之高,不仅速度极快,而且防不胜防,但如今墨离在手,他什么也不怕了,左手掐了一个剑诀抹过长剑,墨离出现无数剑光,一道凛然剑气直冲九霄,半空中剑气纵横,天降异象,居然是圣剑门神龙九剑的飞龙在天。 千山雪见两人飞出窗外,也赶紧掠到沙滩之上,见九歌和李若云安然无恙,这才稍稍安心,又见秦无双使出圣剑门的剑法时大吃一惊,正准备帮忙,李若云却拦住了她,笑道:“不必了,苦丫头的修为比你想象的厉害。” 秦无双大喝一声,墨离脱手而出,在空中不断游走,四周剑气汇聚到长剑之中,演化成一条绿色蛟龙,携带一股浩瀚剑威射向苦丫头,苦丫头摇头叹道:“这样就不好玩了啊!人家本来还要多逗你一会呢?” 这神龙九剑是圣剑门创派祖师爷在江边偶遇一条巨大蛟龙,心生感悟创立而出,威力巨大,为镇派绝学之一,但苦丫头却不以为意,喃喃道:“蛟龙终究非真龙,一条水蛇而已,还敢妄想有成龙之心。” 苦丫头粉嫩小手往大海一指,海面顿时风起云涌,一道水柱拔天而起,倒灌苍穹,化成一条水龙真身,与墨离所化的蛟龙剑气冲撞在一起,无数剑气瞬间撕烂,墨离剑铮铮作响,似欲逃脱,苦丫头呵呵一笑:“想跑?”小手一挥,墨离剑斩成两截,落在秦无双身前,再也没有一丝绿光。 两人交手不过一招,但千山雪却被震撼的无以复加,就连九歌眼神中也放出异样光彩,只有李若云一脸淡然。 秦无双看着断成两截的墨离,心灰意冷,再也没有之前的狂妄,原本他以为,年轻一辈的江湖高手中,自己算是顶尖的,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刚出江湖就被一个少女击败,简直是奇耻大辱。 苦丫头击败秦无双并没有多么高兴,反而看见李若云一脸激动,直接扑到在李若云怀中,哭到:“大哥哥,你答应过来我,每年都来看我的,如今三年才来,你说话不算数。” 李若云笑道:“云哥哥这不是来了吗?还尝了你亲手酿造的好酒,好了,别哭鼻子了,不然让姐姐看笑话。” 苦丫头抬起头,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李若云:“那你答应我,这次一定多呆几天,不然再也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答应你还不成。” 苦丫头这才停止了哭泣,可小手依然拽着李若云的衣角,生怕他又跑了。 千山雪看着一脸失魂落魄的秦无双,凄然道:“表哥,你回去吧,也请转告我父亲,雪儿暂时不想回家,至于悔婚一事,我一人承担。” 秦无双也自觉没脸再待下去,但技不如人,无话可说,只得带着刑天,裂地和五行使者离开,临走时,秦无双说道:“虽然你不认我这个夫君,但我还把你看成未婚妻,至于你是什么想法,等日后再说吧。” “李若云,他日再次相见的时候,我希望能和你公平较量一番,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说完,一群人一瘸一拐的走了。 苦丫头听到秦无双还敢发狠话,当即要上去揍他一顿,被李若云拦了下来。 千山雪对九歌和李若云施了一礼道:“这次是我闯的祸,连累你们了。” 李若云洒脱一笑道:“不碍事,反正有没有受伤,还有人帮忙活动筋骨,还是蛮不错的。” 九歌却深色淡然,半晌憋出一句话:“能加钱不?” 众人一起哈哈大笑,九歌从怀中掏出一颗拳头大的珍珠给千山雪,笑道:“其余珍珠原本在船上,可惜都被毁了,这颗你留着吧!” 千山雪看到好大一颗珍珠,双眼放光,一把抢了过去,抠门道:“这个是你送的,可不算钱。” 苦丫头一脸幽怨的看着李若云,好像在说,大哥哥,为啥我没有礼物? 李若云用手轻轻的捏了小丫头的下巴,说道:“大哥哥来得急,忘记了,但我答应你,明天陪你逛一天街,看上什么胭脂水粉都由大哥哥结账,怎么样?” 苦丫头这才转回笑脸,有大哥哥在这里,真好! 第九章,百鬼夜行 千山雪和苦丫头两人一见如故,和亲姐妹一样,从早晨出来一直到中午都在购物,说实话,李若云低估了两个女孩的战斗力,她们买衣服和胭脂水粉从来不问价格,让见惯大风大浪的李若云都自愧不如。 想到那些狗日的掌柜,李若云的心就不断滴血,黑心商家啊! 两位姑娘,你们的眼光太好了,这款胭脂来自大燕国的祁连山,一般都是妃子公主才用的款式,可是上等货,两位气质绝伦,如仙女下凡,配上这款胭脂,整个东海城谁比得过,虽然价格贵了点,但千金难买心头好嘛,平常物件哪能衬托两位的天香国色。 实不相瞒,在九国之中,论绸缎布匹,列国都比不上我大明,而大明的绸缎以衣品居的最为名贵,穿在身上薄如蝉翼,还十分清爽,最重要的是两位肌肤胜雪,配上这些衣服,简直天作之合。 姑娘好眼光,我这里的首饰可都是上品,看这珠钗,纯金打造,用镂空法铸成,可是大师手笔,再看这玉,温润如水,可是天池国的寒冰潭里捞上来的,再看这香囊,里面的放的可是天山雪莲,不仅提神醒脑,还延年益寿。 李若云听到这些胡说八道,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已经很久没有动怒了,更不轻易打人,但今天,他的底线已经被踏破了,好几次都要撸起袖子干架,千山雪直接扬起了拳头,苦丫头则一脸幽怨的看着他,一副你是不是没钱了,大不了我不买了的表情,让李若云差点吐血。 原本九歌也是个泰山崩于顶而色不变的人,但他对银子十分敏感,看到这些胭脂,衣服,首饰的价格后,眼中也冒出一道道精光,这么多银子,要自己赶多少年的马车啊!体内的炎阳真气差点控制不住,要不是李若云及时阻止,九歌已经把整个店都烧了。 最后两个男子决定眼不见,心不烦,只帮忙拿东西,但过了几条街后,两人就被小山一样的东西堆得看不见人影了,每次结完账的时候,老板笑的那叫一个灿烂,还说了句,有空常来啊!差点没让两人当场出手,而其他女子看李若云和九歌的眼神也充满炽热,一个劲的数落自家没用的,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我要是年轻十岁,保管嫁给这两位公子,只是她一身200斤的肉,让二人落荒而逃。 这次逛街的最后一站就是望海楼,望海楼,坐落于东海城的朱雀街外,楼阁高达九层,其间勾檐画壁,朱梁琉瓦相得益彰,由宫廷画师一手打造,相传当年大明皇帝在东海与南越水师决战,双方兵力悬殊,明军水师只有20万,但南越水师高达65万,皇后忧心忡忡,整日眺望东海,一直等到明军凯旋而归,朱国瑞有感夫妻情深,命令工匠打造望海楼,以此彰显皇后仁德,所以也有人称望海楼为望君楼,从此,此楼成为东海城的一个标志。 四人爬到九楼阁顶,除了千山雪和苦丫头还兴致勃勃外,其余两个大男人已经被大包小包压成了虾米状,李若云和九歌已经没有任何欣赏大海的心思,只想快点回醉蟹居,这时候,千山雪指着远处的一个寺庙问道:“今天不是佛诞日,为何那么多人去拜香?” 苦丫头手里拿着一个棉花糖,胸口还抱着一份糖炒栗子,解释道:“今天是中元节啊!家家户户都要祭祀先人,东海城每年都有百姓淹死在海里,所以每到中元节,寺庙都会举行盛大的法事,以超度亡魂,到了夜里,甚至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一个人都不会外出。” 千山雪这才记起中元节的风俗,一般大户人家讲究排场,都会请道士,和尚办场法事,贡品琳琅满目,有瓜果,蜜饯,牲口,鸡鸭鱼肉等,没钱的只能贡上鱼虾瓜果,聊表心意,各处的寺庙,道观也忙得不可开交。 旁边几个人也应声道:“姑娘说的没错,但自从去年发生了百鬼夜行的事情后,城中很多大户人家都提前去了金陵城,听说那里有王气庇佑,不会发生童男童女走丢的事情,而一些穷苦百姓,怕过不好中元节了。”周围的人听到后都摇头叹息。 李若云却一下站了起来,回头小声问苦丫头:“这是怎么回事?” 苦丫头心有余悸的说道:“那是去年发生的事情,中元节那夜,许多人家的小孩突然失踪,都是五岁到十岁之间,人数高达三十六个,后来皇帝派大理寺查办也没有结果,就连秘宣阁的青龙使也来了,最后还是无疾而终。” “有人说,中元节原本就是鬼节,夜里地府洞开,百鬼夜行,这才将小孩给掳走了,其实我也曾暗中查探,唯一的线索就是他们在海边消失的。” 李若云沉默了一会,说道:“这附近有什么海寇和强盗吗?” “这倒没有,东海城属于军镇,一般海盗是不敢来的。” 千山雪对这些怪力乱神不以为意,说道:“定是有人装神弄鬼,要是让本姑娘知道了,一定给他们好看。” 李若云却没有回应,人死如灯灭,无法逃脱六道轮回,这鬼神之说并不可信,就算一千年前的那个时代,也未曾听说百鬼夜行的说法,难道有人想鱼目混珠,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当下四人被中元节的命案闹得一点心思都没有了,直接返回醉蟹居,李若云中途雇了两辆马车,那马夫开口要20两银子,九歌差点又要打人,但车夫的理由无法反驳,说天色已晚,如果天黑前没赶回家,肯定不吉利,最后李若云亮明了身份,从水师驿站找了两辆马车回去,那驿臣一个劲的表示马车送世子殿下,不用还了,一行人才终于赶回醉蟹居。 掌柜的在院子中早就摆好了三牲祭品,贡品若干,只等苦掌柜回来,众人拜祭之后,吃了晚餐,就回房就寝了,只有李若云依然没睡,他从怀中掏出一大摞符纸,按照八卦方位贴在周围墙壁上,好在今天是中元节,家家户户都是如此,倒也没人在意,做完这一切后,李若云拎着一壶海藏酒,独自坐在院落中。 月明星稀,庭院深深,虽是中元佳节,但月亮却不明亮,而是笼罩一层淡淡的光晕,李若云飞身上了屋顶,此处虽不如望海楼,但极目望去,周围景致却是一览无余,此时还有些人家在放些烟花,映照的东海城绚丽夺目。 不知何时,千山雪也来到了屋脊上,一声不吭的坐在李若云身边,看着远处的月亮,怔怔出神。 李若云笑问道:“想家了吧!” “嗯。” “往年的这个时候,娘亲都会张罗一桌好菜,父亲也抽空陪我一起过节,可今年···我却逃婚,闯荡江湖,不知父亲现在气成什么样子?” 李若云安静的当个听众,他知道千山雪有很多话埋在心里,要是没人倾诉,肯定会憋坏的。 “我从小就天赋异禀,但因为是女儿身,父亲从来不把我当回事,反而一心培养我的两个哥哥,可他们资质平平,学武一塌糊涂,为此,父亲经常生气,还和娘亲吵架,我一直努力练剑,就是希望告诉父亲,两个哥哥做不到的,我可以做到。” “十三岁那年,圣剑门举行弟子考核,我考入前四名,被门派器重,父亲看我的眼神也不一样了,还亲自教我剑法,当时我是很高兴的,可没过多久,姑姑就带着表哥来了,还和我一起练剑,说是年轻人能多交流,我起初并没有什么感觉,但一年后,父亲却宣布圣剑门和将军府联姻,我一气之下,找母亲哭诉,可爹爹在家中一言九鼎,娘亲也劝不回来。 “我经常一个人躲起来哭,后来练武更勤奋,从灵剑术改为霸剑道,父亲还夸我有天赋,可他不懂,我只不过是悲愤,同样是儿女,为何父亲对两个哥哥可以无微不至,却将我当成工具,用来联姻将军府,今年五月初八,将军府的迎亲花轿来到圣剑门,父亲一脸激动,喝了不少酒,我心中苦涩,最后决定中途逃走,独自行走江湖,从瀚海国走到大楚,又到大明,为了躲避将军府的高手,一路吃了不少苦,后来银子花完了,只能去会武楼比武赚钱,再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说完这些话,千山雪抱着膝盖,呜呜的哭了起来,李若云没想到她有如此身世,想拍她肩膀安慰她,终究还是放下了手,轻声安慰道:“既然事情都过去了,别想那么多,等时间一长,你父亲气消了再回去,父女哪有隔夜的仇?” “再说,你如今也是江湖上出名的女侠了,如果哪一天你的武功够高,实力够强,就算悔婚,别人又能说什么,列国以武为尊,江湖更是强者为王,等你成为了玄天境高手,估计你就算要嫁给将军府,你父亲也不会同意。” 千山雪被气乐了,嗔怒道:“玄天境高手,几百年出不了几个,被你这么一说,像是烂白菜一样,满大街都是,真当自己是齐云山的道临祖师?” 李若云却站起来,手指苍穹说道:“总有一天,我会站在山巅俯瞰众生,一剑破开万里山河,什么九派掌门,陆地神仙,在我面前,统统都是土鸡瓦狗。” “吹吧你,就你,撑死了一个炼神境高手,也敢大吹法螺,不怕闪了舌头。” 突然李若云看着远方一动不动,神情格外专注,千山雪一惊,顺着他的视线望向东海,发现一团黑色雾气如行军列阵一般压向东海城,遮天蔽日,浩浩荡荡,似乎要将整个城池压垮,头顶的亮光逐渐消失,云层中不断有黑色光柱落下,四处游走,显然在寻找童男童女,奇怪的是整个城池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就连水师大营的高手无一人出来。 李若云沉声道:“你先回房间,这事情交给我。” “不行,凭什么你能逞英雄,我也要跟着一起去,” “你知道面对的是什么吗?” 千山雪被问了一个哑口无言,但还是不服气。 这时候九歌和苦丫头也走了出来,面对这天降异象也惊得说不出话来,苦丫头的嘴巴甚至张成了o形。 李若云对三人道:“你们全部回房间,这事别插手,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九歌正准备上前,李若云却说道:“九歌,你留在这里,接应我,天亮以后,我自会回来。” 苦丫头刚要上前,李若云就一眼瞪了回去:“你忘记答应我的事了?到达玄天境之前,你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千山雪紧咬嘴唇,然后说:“那你把思无邪带上,有件兵刃总比空手对敌强。”说完,思无邪就从远处飞掠到李若云面前。 李若云也没客气,接过思无邪,几个纵身跳跃,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十章,妖族现世 东海城上空,不断有黑云翻滚,李若云并没有去寻找光柱落地的位置,而是直接来到了望海楼,白天这里还是人声鼎沸,现在却弥漫一股黑气,显然是有人在这里布置了法阵,这黑云的出现和阁内的人脱不了干系。 望海楼楼顶,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手中拿着一块鲜艳欲滴红色石头,上面闪烁着暗金色花纹,四周黑气源源不断从石头中流出,与天上黑云连成一线,黑袍男子阴笑道:“只要再有三十六名童男童女,大王的功力就能恢复如初,到时候什么东海城,大明国,不过都是跳梁小丑罢了。” “咦,居然有个蝼蚁不怕死,敢来坏我的大事,黑风将军,杀了他!”楼中一名身穿铠甲的士兵转身下楼。 黑袍男子望着满城的黑气,一脸陶醉的说:“一千年了,你们镇压妖族已经太久了,是时候让你们知道,愤怒带来的烈火会吞噬整个中州,妖族崛起之路,就以这东海城为起点吧!” 李若云来到望海楼下,右手凭空出现一张黄色符箓,在这漆黑如墨的阁楼附近,符箓如同一盏明火,摇曳生辉,但经过黑气腐蚀后,只过了一刻就化为灰飞。 “妖王境界,和人间的如来境差不多,看来,事情比较棘手了。” 这时候,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居然有人类敢来这里,真是活得不耐烦 ,不过,姐姐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过男人的精血了,今天正好开个荤。”黑暗中走出两个女子,她们模样相近,身材妖娆,额头上都有一片淡淡的鳞甲,一脸媚笑的看着李若云。 “姐姐,你这样可就不厚道了,我是你妹妹,你该让着我,这个男人我要了,以后你要多少个,我给你抓来就是。” “呸,我要的可不是臭男人,这个男子有修道之体,想必吃了能增长修为,可惜这样就暴殄天物了,要不和姐姐双修,我保证你享尽艳福。”说完还冲李若云一脸媚笑,故意漏出雪白大腿,一片春光在黑夜中甚是惹眼。 “呵呵,小哥,你别听他的,妹妹我是纯阴之体,比她更适合你做双修道侣,要不,你考虑考虑我。” 李若云淡然一笑:“不过是修行几百年的蛇精,也敢来人间大地,看来300年前,张道临给你们的教训还是不够啊!” 张道临这个名字说出后,两个小妖顿时露出惊恐之色,就连阁顶的黑袍男子也下意识的缩缩了脖子,喃喃道:“张道临,已经多少年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人间居然还有人记得。” “哎呦,小哥哥,你可别吓姐姐,张道临那牛鼻子已经飞升300年了,你用一个死人的名字就能吓退我们?” “就是,就算张道临在这里,我们姐妹照样不怕,要知道,那牛鼻子也是一个好色之徒,连白狐大仙的情关都过不了,枉称修道之人。” 李若云双手拢袖,说道:“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否则你们修为尽失,魂飞魄散,那就不太好喽!” 两姐妹相互对视一眼,一齐出手,姐姐嘴中喷出一道色彩斑斓的毒烟,围绕李若云不断旋转,妹妹却变成一条三丈长的青蛇,盘在李若云四周,巨蛇嘴中不断吞吐蛇信子,随时准备伤人。 李若云毫不慌张,从怀中掏出两张符箓,一手夹住一张:“再说一次,这是五雷天罡符,一旦催动,你们必死无疑。”说完,念念有词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两道符箓放出金光,就连思无邪也围绕李若云不断旋转。 顿时,天上的黑云破开一道口子,无数紫电蜿蜒而下,熠熠生辉,以望海楼为圆心,四周黑云不断扩散,姐姐吓得花容失色,青蛇更是掉头就跑,还没等紫电降临,两个小妖就不见了踪影,开玩笑,雷电本就是妖物克星,被紫雷道法击中,别说灰飞烟灭了,连渣都不剩,留在这等死,两姐妹的觉悟相当高,那就是天大地大,保命最大。 李若云暗暗的松了口气,收起两张符箓,拍了拍思无邪,笑道:“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什么五雷天罡符,什么急急如律令,这些都是骗人的,李若云确实懂道家法门,但五雷天罡符极难绘制,非天师修为不能施展,自己不过用无邪剑气营造了一场紫电现世的表演罢了,看来效果还不错,这不,让两个小妖立马认输滚蛋。 “哼,雕虫小技。”黑袍男子虽然嘴硬,但刚才脚底发软,瘫痪在地,看到紫电降世的场景时,更是一头冷汗,最后发现虚惊一场,但心底还是暗暗后怕。 李若云看见没有守门小妖,正准备上楼,但被一个浑身散发黑气的将军拦住了去路,他一身铠甲已经七零八落,手中的长刀也有不少豁口,但站在门口,如一尊铁塔一般。 “黑风将军在此,谁人敢进。”说完,手中长刀抬起,一旦李若云再往前一步,势必要经过一场苦斗。 李若云看着他的装束,觉得十分眼熟,就是想不起来,目光移到破刀后才记起,这是大明初年使用的绣春刀,他脑海回忆东海水战中去世的将军,然后脑袋一拍,这才想起他是谁,常遇春,大明国前锋将军,原本年轻有为,和李克并称帝国双壁,有常十万之称,在东海水战中不幸身亡,年仅四十岁,皇帝念其军功,追封为鄂国公,怎么如今会变成这样了,看来此人战死后,英魂不散,被妖族趁机蛊惑,才成了这幅模样。 想到这里,李若云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他大喝一声:“大明武威营前锋将军何在?” 那黑风将军一愣,本能的抱拳行礼道:“末将常遇春在此。” “我现在要去望海楼阁顶,你不得阻拦,否则军法从事。” 黑袍男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第一关让你蒙混过去,第二关还想骗人,他手中红石放出一抹光芒,直接打入常遇春头顶,常遇春头痛欲裂,二话不说,拿起绣春刀和李若云厮打在一处。 常遇春战死之前就已经是大宗师境界,如今变成英魂多年,已经达到炼神境修为,双方差距并不大,但李若云有感于常遇春的忠义,不忍心下死手,所以处处受制,最后无奈祭出思无邪,但招式往来,大多是防守,并没有使用真气,生怕剑气翻滚,将常遇春最后的英灵击溃,从此消散在天地间。 两人打斗越来越猛,加上李若云只守不攻,登时落了下风,常遇春一刀劈在无邪剑上,剑身反震之力极大,李若云没控制好重心,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眼看下一刻就要开膛破肚,就连黑袍男子也已经冷笑起来,常遇春却突然定住了,手里的绣春刀始终砍不下来。 李若云手中拿出一块金色令牌,正是李克的大将军令,这块令牌是皇帝给李克的护身符,并没有任何用处,但代表莫大荣耀,皇帝谕旨:三军之中,见令牌如见大将军,所以常遇春看到令牌后,登时停了下来。 只见常遇春突然将刀扔了,跪倒在地,“末将武威营前锋将军常遇春,拜见大将军!”此刻,他已是一脸泪水,周身黑气消失殆尽,变成一道道金光,李若云其实明白,如果有这黑气护体,那么常遇春就算已经死了,依然能保持肉身不灭。 但常遇春是谁? 他是大明10万骑兵的先锋将军,是战死沙场的英魂,是一个临死还惦记大明社稷的军人,一旦英魂清醒,怎么会为人所制,他就算死,也不会低下头颅,哪怕做了英魂,也要护佑大明江山,这才是常遇春,让列国闻风丧胆的常遇春。 李若云眼中也是泪光闪动,激动道:“常爷爷,我是李克的孙子,爷爷经常念叨你,说大明军马千万,但万人敌前锋只有常遇春。” “当年你们约定,打完东海之战后,喝三天三夜的酒,可你为什么食言,爷爷等了你三十年啊!” 常遇春百感交集,泪流满面,眼中有激动,有愧疚,更多的是无悔:“是常遇春没遵守诺言,请代我转告大将军,这辈子,能在他手下做先锋官,常遇春不悔。 “老天待我不薄,让我临死还能再见到大将军的孙子,这辈子,活得不亏,我要下去找老兄弟了,告诉他们,大将军有个好孙子。”说完,常遇春缓缓闭上眼睛,周身的金光逐渐消散,与此同时,东海城的上空突然出现一个金甲巨人的虚影,手持一柄绣春刀,破开重重黑气,让大地再次月照人间。 黑袍男子手中的红色石头轰然炸裂,一道人影已经登上塔顶,李若云手中的思无邪不断颤动,声音冰冷刺骨:“妖王,好久不见。” 第十一章,九派来历 妖族,原本是中州大地的生灵演化,大周朝立国之初,修道之士开疆拓土,但遭到妖族抵抗,他们虽是草木精灵,但吸收日月精华,攫取天地灵气,修为强悍,有些修道之人误入歧途,擅取妖丹,私自服用,被力量蛊惑,也逐渐失去本心,堕落为妖,大周国史书记载:“人之假造为妖,物之性灵为精,人魂不散为鬼。天地乖气,忽有非常为怪,神灵不正为邪,人心癫迷为魔,偏向异端为外道。”从此,人妖两界战火不断。 看着眼前的黑袍男子,李若云冷声道:“作为修道之人,却甘心堕落为妖,还用童男童女修炼邪功,什么时候妖族已经无耻到这种地步了?” “无耻,你们人族配谈仁义道德吗?一千年前,为了一己私利,你们对龙族又做了什么,现在还拿出这套说辞,还有比你们更无耻的吗?” “你把话说明白一点,一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你还是去问那些老不死的吧,本王没空和你解释那么多,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吧!” 黑袍男子说完,左手朝阁顶挥出一道黑气,顷刻间,阁楼的隐藏阵法被激活,四面八方黑气弥漫,在地面形成一个八芒星,李若云身在圆心其中,双手双脚被八芒星的黑气束缚,无法动弹,思无邪更是被束缚住剑气,发不出一点紫光。 “无知的蝼蚁,居然敢阻止本妖王的大事,还毁了练血石,你会知道才是真正的力量。” 一道黑色真气朝着李若云的胸口袭来,李若云双眼闭目,他刚才使用符箓的时候就知道,这黑气能腐蚀万物,一旦打在身上,会不断侵蚀真气,除非修为高过对方,否则根本无法抵挡。 黑气入体之后,李若云正准备遭受蚀心之苦,但意外的是什么都没发生,这让他十分意外,不解的看了看黑袍男子,说道:“你憋了这么久的一个大招,就这样?” 黑袍男子也一阵错愕,以为阵法失灵了,看了看四周,然后哈哈大笑道:“太久没有对人出手了,打偏了,打偏了,再来。”然后凝神静气,大喝一声:“黑冥真气,临!” 这一下声势浩大,黑气源源不断,铺天盖地,化作一道道黑色长剑,连八芒星也放出异样光芒,李若云被无数黑气剑气穿体而过,已经准备闭目等死,但最后啥都没发生。 这个意外让人措手不及,李若云再次抬头看了一眼,眼神中充满怀疑和鄙视,仿佛在说:“原来是个绣花枕头,还以为多厉害呢?” 黑袍男子感觉尊严受到了挑衅,再次发出攻击,怒喝道:“黑冥真气第二式,兵。” 这一次动静更大,阁顶上空出现无数黑色剑气,直接没入李若云体内,连身形也被黑气覆盖,看不见人影,黑袍男子发出发出冷笑,这次你还不死? 一阵噼里啪啦过后,李若云依然活蹦乱跳,眼神愤怒道:“他他妈的到底能不能打?” 黑袍男子再也抑制不住,黑冥真气第三式,斗,黑冥真气第四式,者···,···,···黑冥真气第九式,行,最后真气耗尽,整个人都汗如雨下,瘫坐在地上,黑气浓云滚滚,遮住了整个望海楼,但烟尘散尽后,依然见到了那个可恶的笑脸,黑袍男子如遭雷击,整个人呆滞在原地,嘴里念念有词:“呵呵,不可能,我一定在做梦,呵呵,一定在做梦。”这时候一声鸡鸣想起,黑袍男子神色巨变,再也顾不上李若云,身形往东一闪而逝,消失在东海尽头。 李若云如释重负,确定黑袍男子走远了,这才吐出一口鲜血,妖王级别的攻击没那么容易承受,即使是淬体神功也不例外,刚才李若云不过是假装镇定而已,远方天际外,一轮红日正慢慢升起,李若云双眼越来越沉,昏迷之前,模糊出现一个白衣女子,再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白衣女子蹲下身,右手抚过李若云的脸庞,神情温柔,过来半晌才回过神来,对后面的侍女吩咐道:“回阳丹。” 身旁的侍女立刻拿出一个锦盒,双手捧到白衣女子面前,显得极为郑重。 锦盒打开后,若有若无的香味飘荡在半空,白衣女子拨开李若云的嘴唇,让他服下丹丸,然后右掌贴在他胸口,一道道黑气从李若云体内抽出,全都涌入女子洁白如雪的手臂中。 侍女一脸惊骇,惊呼道:“阁主,不可,施展移功大法,会损失阁主修为的。” “我做什么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做决定了。”白衣女子言语冰冷,仿佛没有一丝温情。 侍女虽是好心提醒,但主仆身份有别,她也不好说什么:“奴婢知道错了。” “但他已经忘却前世今生,阁主就算做的再多,他也不会知道的。” “知道了如何,不知道又何如,一个人做事,若希望得到回报,那就不是给予,而是索求了。” 说完,白衣女子洒脱的站起身来,右臂一挥,阁楼中凭空出现一柄仙剑,她莲步轻移,双脚踏在剑身上,犹如出尘仙子一般,御剑而去。 侍女回头看了李若云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跟随主人绝尘而去。 等到天亮之后,千山雪三人才到了望海楼,看着昏迷不醒的李若云,苦丫头顿时满脸泪光,直接扑到李若云身边,咆哮道:“云哥哥,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以后买胭脂找谁啊!你还答应我一起逛花楼的,呜,呜,呜······” 千山雪也一脸悲痛,抽泣道:“李若云,你这个小色痞子,你要是死了,那10万两银子怎么办,我都花了好些银两了,这下怎么向李老将军交代啊!” 九歌一脸黑线,他没理会两个神经大条的女子,而是蹲下身来,查看李若云的伤势,发现李若云呼吸平稳,脉搏正常,这才长呼出一口气,好歹没事,九歌想了一会,然后从身上解开水囊,全都倒在李若云脸上。 “阿欠,阿欠。”李若云背冷水一激,登时打了两个喷嚏,他睁开眼睛,先看看哭天喊地的苦丫头,再看看梨花带雨的千山雪,最后是一脸无辜的九歌,耳中还听到两个女子的嘀咕,登时觉得人生无趣,眼一闭,觉得还是躺下比较好,这两个小妮子,简直就是祸水啊! 其实二人修为精深,一进来就发现李若云没事,才故意说出那番话的,千山雪没什么好脾气,一脚揣在李若云脸上:“给你脸了是吧,快给老娘起来,别再装死了,不然直接丢到东海里喂王八。” “好啦,好啦,女侠饶命,”李若云这才从地上爬起来,三人问起昨昨晚的经过,李若云如实说来,众人惊讶的合不拢嘴,只有苦丫头反应平淡。 千山雪好奇的问道:“这世上真的有妖族吗?” 九歌也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眼巴巴的看着李若云。 “有的,一直都有的,早在万年前,妖族就已经崛起,当时天下还没有那么多国家,妖族横行大地,但并非所有的妖都是坏妖,也有的妖族心地善良,比如狐仙之流,无非是想找俊美男子双修,却也不会取人性命,还有各种花妖修炼成精,这些都是好妖,甚至妖族女娲娘娘还是人族之母。” “但也有一些妖族害人性命,比如禽鸟胜遇,异兽毕方,凶兽穷奇等,双方争斗了多年,但后来发生了一些变故,妖族慢慢绝迹,至于原因,估计只有周王室的人才清楚,外人不得而知。” 这些隐秘颠覆了千山雪以往的价值观,她又问道:“那我们人族对付妖族就没有办法了?” “谁说的?” “其实现在各大门派大都参与过剿灭妖族的大战,这才开宗立派,只是时间一长,许多人都忘记了而已。” 九歌却提出质疑:“妖族能施展妖法,我们练武的怎么打得过,这不以卵击石吗?” 李若云却反问道:“练武的六大境界你还知道吗?” “知道啊!” “一重三品境,二重宗师境,三重练神境,四重返虚境,五重如来境,六重玄天境。” “那不就得了,比如炼神境能剑气外放,返虚境能吸纳元气,如来境可凌空御剑,玄天境能沟通天地,这些都是修道之术。”李若云一一给他们解惑。 千山雪从小练武,却不曾想武道居然和修道有关系,但她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又问道:“既然九大门派都是修道之人,为何没有法术呢?” “不是没有,一是你没有达到那个高度,第二个就是门派内部堕落腐化。” “比如天池国的寒冰宫,瀚海国的圣剑门,南越的问剑山庄都属于剑修。” “大楚国的圣贤山庄,六诏国的金刚寺,周王室的齐云山,分别属于儒修,佛修,道修。” “西秦的将军府精研阵法,属于阵师。”这一点,你应该最了解的吧,李若云转头望向千山雪,千山雪仔细思量了一下,点了点头。 九歌又问道:“那大燕国的黄金台呢?” “那就是集百家之所长,任何修道之士都有,虽然所学驳杂,但不可小觑。” 千山雪掰着指头算到:“那不是还差一个,这才八个啊!” “另外一个就是海外的锦仙阁,没有人知道这个门派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她们修炼的是何种法门,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锦仙阁历来只收女子,而且修道之法密不外传,是九派中最神秘的门派。” “由于妖族绝迹多年,不少修道门派逐渐堕落而不自知,不肯再用心思学习艰深道法,导致门中道法渐渐失传,这才让人误以为中州九派不过是会些拳脚功夫而已,渐渐的忘记了那个道修如云的时代。” 李若云顿了顿,又感慨道: “居安思危,这话说的好听,但一千年的安逸让人磨光了心智,别说一个门派了,即使一个强国,出现过无数智者贤人,缔造了无数文明,可一旦不思进取,安于享乐,也逃不过弱肉强食的法则,所以现在的江湖,连玄天境的高手都寥寥无几,一旦天下大乱,如何是妖族的对手。” 九歌却反问道:“各大门派也有聪明智慧之人,难道他们看不出弊端吗?” “怎么没有,300年前,中州大地出现了一部分妖族,他们原以为各大门派已经日渐式微,可以趁机占便宜,事实也确实如此,很多所谓的高手不值一提,连基本的道法都失传了,别说妖圣,妖王,妖皇这些人,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妖修都不是对手,双方在昆仑山大战一场,人族损失惨重。”说完这些,李若云停顿了一下,神情颇为落寞。 千山雪连忙追问下去:“那后来呢?” 只听李若云继续说道:“但妖族没想到,道家齐云山出了一个惊艳绝绝的天才人物,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妖族,虽然当时的妖族人数不多,但实力强悍,这名高手一人一剑挡下妖族八大高手,就连妖皇也被他斩落剑下,那一战,昆仑山滴血成冰,妖族修士死伤惨重,双方签订盟约,500年内,妖族不得再次踏入人间半步,但双方都清楚,这个盟约并不牢靠,一旦妖族恢复元气,肯定卷土重来。 九歌和千山雪听得目眩神迷,就连苦丫头也聚精会神,三人一齐望着李若云,就等他说出那个名字。 李若云一字一顿的说道:“他就是齐云山道临老祖,玄天境第一高手张道临。”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