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弱水之小千世界》 第一章 寻至宝 花甲指使游西域 做英雄 懵懂少年梦成空 弱水三千里,仇池十九泉。颇疑仙境界,不隔世山川。海阔虽无地,壶深别有天。何因霜雪后,一壑独苍然。 作这一首《弱水》的,是北宋年间一位诗人黄彦平。 黄彦平,宋洪州分宁人,字季岑,号次山。徽宗宣和间进士。 高宗建炎初仕至吏部郎中,方其时,出提点荆湖南路刑狱,旋主管亳州明道宫。 诗中所描写的弱水,位于甘州省酒泉市金塔县境内。 在黄彦平提点刑狱的时候发生过一件案子,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以致于案发不久,便很快报到了提刑司。 在当地一个财主老来得子的庆祝宴席上,突兀地凭空现出了一个人。 是的,是凭空出现,众目睽睽之下发生这样的事自然是吓煞在场的人。 虽然随后这个人的身体很快就消散虚无,但对在场诸人来说,不亚于做了一场噩梦。 大庭广众之下出现这么蹊跷的事情,造成的恐慌可想而之。 案子很快报到了提刑司,黄彦平不敢怠慢,亲赴当时属于永州的零陵郡查询。 黄彦平在审核这件案子的时候发现事情并不简单,虽然是官府怕造成恐慌而很快的结了案,但很明显,这个案子有太多的不合理之处。 据当地官府报,首先这个人出现的蹊跷。凭空出现,身体残缺带伤。 并且伤口中流的并不是血,而是金黄色液体,令人恐怖的是,流下的液体和身体的各个部分,还在不断的虚无在空中...... 最后只在他出现和消失的地方,留下了一块白色的石块。 他的出现和消失虽然过程虽短,但对于在场的人来说可谓恍如隔世。 来的突兀,消失的彻底。虽然那个人彻底消失了,但造成的各种传闻并没有随着那人身体的消失而消失。 在亲自询问了当时在场的几十人后黄彦平越发觉得不同寻常。 在那个人出现后,虽然身子在虚无,但眨眼间,几乎是在他出现的同时,近前的一个胖子便被吸附在了他手掌间。 胖子的脑袋抵在那人手掌间,一触即分,马上,在场人脑子中均似是有个意念出现:“这是什么地方?知不知道弱水”? 似乎并不期待别人的回答,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叹口气,身体随即消散在了空中...... 此时,黄彦平拿着那块现场唯一留下的证物沉思。 石块很小,甚是坚硬,有点像玉石,但相比而言,更比玉有光泽,上有颜色稍深的花纹。 人们对于怪力乱云这些事在任何时候都有相当大的兴趣。何况事主的凭空出现和突兀消亡又给人增添了无数的臆想。 官府鉴于安民想,利用人们对鬼神之事不可说的敬畏之心、消息传递缓慢、交通不便等等诸多原因使事件冷淡下来。但黄彦平却暗暗留意了起来。 越是神秘的事情越能激起人的探知欲望。黄彦平也不例外。 于是,这事成为了黄彦平的一个心结。 他留下了那个人虚无后留下的那块石块,费尽心思到处查阅关于弱水的文案。 几年后毅然西游,终于来到了居延关以西一带(按 额济纳旗东南,弱水流域),几经走访,足迹几乎踏遍弱水两岸,终不得其果,怅怅而回。 最终写下了这首流传至今的“弱水”。 这时时间已过了一千多年,黄彦平也成了一个历史上的名字。 而在他当年逐足走访的弱水流域,一群少年正在追逐嬉戏。 甘州省毛目镇黑河大桥,(按:弱水也称黑河,因弱水【黑河】流经其境,田园村庄沿岸分布,犹如人之眉目而得名。1913年由高台析置立公,为毛目县。1928年,取革故鼎新之意,改县名为鼎新县,1958年合并)是毛目到县城金塔的必经之路。 300多米的桥体同时也是毛目镇孩子们最喜欢的游玩之处。 黑河大桥是个由多个拱形桥洞托起桥面的混凝土桥。 在那个年代来说300多米的平整的桥,足以让人在桥面上惊叹。 因为桥面长,拱洞多,一个个桥拱形成的孔洞,就成了孩子们的世外桃源。 不发大水的时候,几乎每个孩子都会从桥面翻过栏杆,借助顺桥而过的电缆爬到桥洞里面。 不同位置的桥洞攀爬的难度不同,所以那些比较难爬进的桥洞里总会有孩子们藏起的宝贝。 或者是用大头针弯成的鱼钩,或者是几块美丽的石头。 此次追逐嬉闹着的孩子们都是毛目镇南端教师家属院的孩子们。 虽说是称为教室家属院,实则住着镇上各种机关单位的领导职工,当然以教职工为多。 这些孩子都是城市户口,在当时来说户籍分得很清楚,一个城市户口足以引以为豪,就是那个年代所谓的城里人。 脱离了生产劳作的他们养成了些许纨绔的性情,虽不至于欺男霸女,但对于打发课余时间却很是在行。 这天是周末,之前的他们刚刚在镇粮站门口的篮球场打了一通篮球,坐在路边歇息之余,正好镇南端村子里的一个同学骑了个三轮车路过,于是一哄而上都要骑着玩,乱哄哄的就顺路到了黑河桥上。 黑河桥上的夕阳美的让人心醉,站在桥上眺望,湛蓝的天空映在河面,再加上夕阳的余辉,让人如在仙境。河岸边蜿蜒的小湖,不知名的水鸟,运气好的话偶尔还能捡到几个鸭蛋。 这都是孩子们喜欢下午来这里的原因。 这天离太阳落下还有一段时间,他们来的甚早,无聊地站在桥上往河里比着扔石头,却引起了不远处野鸭的几声惊叫。 “有鸭子,我们去抓鸭子!”说话的是一个外号叫仲干的瘦瘦的高个男孩。男孩有些黑,是他们中的孩子王。 “还是回吧,口渴的。”一个肉肉的小男孩舔了舔嘴唇。 “胖胖,忍忍,用不了多久。”另一个男孩听到抓鸭子也兴奋到。 那个被称为胖胖的男孩无奈的咽了一口吐沫,其实他是最怕到岸边的湖滩里去。 虽然这里基本上没有蛇什么的,但是到处水洼,数不清的蚊子、青蛙才是要命的。 当然主要也是很口渴了,刚刚打篮球的那会儿就觉得口渴了,一通玩闹忘记回家喝水,这会儿嗓子正冒烟呢。 少数服从多数,于是很快孩子们就分头行进。 听声音近在咫尺的鸭子叫声,随着孩子们的走近无声无息,只有四面八方青蛙和不知名的虫子恬噪。 那个叫胖胖的男孩用一个破蛇皮袋包着一包石头,猫着腰努力的寻找着一个个落脚点。 好在正好是枯水期,水洼不多,即使这样脚上的鞋已经成了两个大泥坨。 他的任务是制造动静,不让野鸭从这边跑进湖水深处。于是就抱着这包石头围了上来。 一通喊叫,一通扔石头,石头扔完了,没看见鸭子的影子。于是四处寻找可以扔的物品。 发现一个小泥坑边上有本薄薄的书册,于是拿了起来。 被水泡的软哒哒的书,脏的看不出本来面目。 弯下腰用水洼的水摆了一下,突然,只剩半张的封面出现的九阳两个字映入眼睛,霎那间的惊喜如同雷击。 每个男孩的心中都有一把剑,一个女孩,一处江湖。 十五六岁的年纪在那个年代来说,虽不至于心中藏个女孩,但武侠小说的盛行,让他们都有一个英雄梦。 极度兴奋的他甚至觉得口不能言,一时间张无忌、九阳真经、乾坤大挪移、六脉神剑不时地在脑子里出现。终于到我了吗? 左右看了一下,欣喜若狂的把书甩了甩揣在了怀里,顿时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运的人。 鸭子毛都没抓到一根,小伙伴们很沮丧,当然并不包括已经臆想连连的冯伟,也就是大家口中的胖胖。 迫不及待要回家的冯伟不顾同伴们的劝阻,独自跑在回家了的路上。 气喘吁吁的冯伟甚至没有停下来拿出怀中的书看看,一只手捂着胸口,一边跑一边还左顾右盼,好像怀里揣着全世界,生怕会突然跳出个人来抢了去。 胸口藏书的地方已经湿了一大片,可冯伟已顾不得了,他现在担心的是,别人有没有看到自己的小动作。 气喘吁吁的冯伟溜进开着的家门,蹑手蹑脚的进了自己藏宝贝的一个小房间。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和很多架子,原本是放杂货的房间,因为安静和光线还不错,就被冯伟霸占,当作收藏室了。 迫不及待的坐在了那张木板铺成的简易的床,冯伟小心翼翼的拿出了自己捂了一路的书。 胡乱的用手抹了几下湿漉漉的前胸,兴奋地端详手里的宝贝。 封面九阳两个字肯定无疑了,然后仔细的翻开还湿着的书页、映入眼帘的......还有图形......指法?安全使用注意事项?杯体、刀片、湿度传感器? 等等.....再看看....天呐。居然只是九阳豆浆机使用说明书??? 霎那间,冯伟感觉要窒息了。说好的九阳神功呢? 第二章 得奇遇 柳暗花明弱水出 福祸依 衡虑困心难笃学 失望至极的冯伟忍不住从床上跳了起来,接踵而至的就是沮丧。从极大的兴奋、期待、到无比的失望,巨大的反差让他觉得到了崩溃的边缘。 用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大叫一声,又生生的忍住了。闭上眼向后重重的倒在了床上...... 床板的冲击力使得旁边的置物架子一阵乱晃,嘭的一声,一块鸡蛋大的石头掉了下来,刚巧砸在了冯伟的眼眶上。 “怎么了?”过了一会儿,冯伟的妈妈听到动静走了进来。 冯伟一动不动的一手抓着石块,一手捂着眼睛,感觉湿漉漉的,他也不知是鲜血还是眼泪。 “妈,看看我的眼睛没事吧。” “怎么了?又磕着了?” 冯伟妈妈一边说一边紧张的走近冯伟,拿开他的手仔细看着。 “哦,没事,眼睛惊了一下。”然后打量了冯伟一下,皱起眉头:“你怎么又糊的像个泥猴子?天天让人不省心。” “赶快去洗一洗,进家门也不换双鞋,看你到处踩的泥脚印。”冯伟妈妈说着话,一边向外面走去。 “妈,我感觉我脑子进水了,就刚刚。”看到妈妈朝门外走去,冯伟忙说道。 冯伟妈妈回过头瞪了他一眼:“你脑子是进水了。” 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冯伟妈妈暗想。 对这个明明很聪明却不走“正路”的儿子实在无语的很。 前段时间痴迷武功还好,可后来不知从哪翻出一套自己当赤脚医生时用过的银针,就非要练习扎针。 开始还以为他拿着玩,后来不断询问下针方法,再后来干脆在自己腿上扎针。可是把自己吓得不轻。 今天肯定又出什么幺蛾子,眼睛明明好好的说是流血。 看着走掉的母亲,冯伟无比郁闷。 刚刚妈妈进来之前,有那么一瞬间他是一动也动不了,又似是这个世界暂停了,其间的他,惊诧莫名,但随至而来的却是安详、宁静。 随着石块砸中他眼睛,他当时不知道是流血还是流眼泪,紧接着,就感觉什么东西冲进了他的眼睛。 寒冷、向下、似是波涛汹涌,似是细流涓涓。那种感觉很奇特,又似是经历了千年,还似是挥手弹指间。奇怪的是心里一片祥和,并不慌张。 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对母亲没有秘密的年纪。想着把刚刚那些奇妙的感觉告诉妈妈,见妈妈不听自己的,不禁愣了一愣,其实他自己也有些疑惑,认为是幻觉的想法占了七七八八。 换做平时,早就跑上去拉住妈妈细细给她解释,可现在脑海中一片清宁,如在云端,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拿起手中的石块看了看,禁不住大吃一惊,和以前那黑的发亮的石块比较,手中的这块已经有些灰暗。 那不是说明刚刚的一切都是真的?并不是脑海中的胡思乱想? ...... 石块是和小伙伴去黑河(弱水)洗澡的时候捡到的........ 少年的精力是无穷的,西域的人们都有午睡的习惯,可孩子们不。 西域的阳光很毒,尤其是在中午,大人们口中的“精光老晌午,”就是指这个时间段。 阳光再毒,对不睡觉的孩子们来说,却是个难得的、完全属于自己的时间。 几个月前的一个周末,大人们午睡了,冯伟和他的小伙伴们,一个个神出鬼没的溜出来,在家属院后面的一条小渠旁聚集。 不一会儿,就迅速聚集起了一个小团体,相约一起到黑河(弱水)洗澡。 一伙人走向城北,穿过高高垫起的横切小湖的土路,再穿过一个村子,顶着烈日,浩浩荡荡地向黑河走去。 夏日的酷暑更增加了他们对小河的向往。 西域给人的感觉是广袤无垠而且神秘的,地广人稀的地理环境让走路的人看起来很是渺小原始。 昼夜温差,沙丘,戈壁,草地,常年不断的风,西域就是个沙漠和草原的结合体,处处透着神秘。 在布谷鸟的叫声中孩子们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一棵超大的金梧桐树下。十几米处就是他们要洗澡的地方,黑河沿的水潭。 为了减缓水流速度,防止黑河水冲垮堤岸,黑河沿岸人工修筑了好多横坝,长久以来,就形成了许多水潭,被黑河水串联起来,成为了孩子们最喜欢的洗澡场所。 躺在超大的梧桐树下缓和着烈日下赶路带来的疲劳。孩子们发挥着超常的想象力,觉得传说中美丽的凤凰一定就是在这棵树上栖息过。而将来的将来,凤凰也只能在这棵树上栖息。 于是,各种传说在孩子们的口中接踵而至,说着说着天马行空,话题到了各种流传至今的当地轶事,成吉思汗那打翻的珍珠、西夏国的经文、火烧(当地一个地名)的来历、霍去病随手插下的那颗神奇的槐树,还有北山那些随处能捡到的玛瑙... 突然间,不知谁喊了一声,捡宝去喽!于是孩子们一哄而起,边脱衣服边奔跑,一个个冲向那不远处的河滩和草洼地。 事实证明,抱着越大希望的事情,最终都会被失望终结。 各种形状的石头、梧桐树叶、弹弓叉树枝、还有个漂来的没长成的葫芦。 冯伟挖到一枚黑黝黝的石块,除了形状有些诡异,没其他特别的,用水一洗上面布满了银灰色的纹路,这样的石头很常见。 没捡到宝的孩子们兴趣依然不减,扎猛子,斗鸡(一种单腿跳跃,用另一只腿 屈膝攻击对方 的游戏方式)攻城,跳水......闹腾到了下午饭点。 疲累兴尽的孩子们肚子饿的咕咕叫,争先恐后的穿起衣服,准备回家,冯伟把那块石头也拿回了家。 欢乐总是太短,那个年代的孩子每周只有一天假日,周六下午放假,周天晚上去学校自习。 冯伟很喜欢那枚石块,第二天又拿着细细看了起来,石头鸡蛋大小,是规则的六边形,没有人工雕凿的痕迹,很重,黑黝黝的表面有些淡淡的花纹,越看却越觉得不同寻常。 因整天拿块石头摆弄,被妈妈看不过眼训斥过之后,就在置物架上束之高阁了。 ......今天却被置物架上的这块石头砸到了眼睛。 ...... 把玩着这块黑黝黝的石块,回想了一下脑子出现过的那种说不清的感觉,冯伟不知是福是祸。 没看出个所以然,冯伟随手把石块揣进兜里去学校了。 每周周日的晚自习是学校最没有学生气息的课时,一个个的暮气沉沉,虽然都只是十几岁的孩子。 突然,一片黑暗袭来,停电了。随即爆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虽然只是个自习课,但提前下课也是不可能的,八九十年代的停电很频繁,因此学生们基本上都有备用的蜡烛,有些特立独行的还有自己制作的煤油灯。 喧嚣过后在班干部的制止下又恢复了平静,同学们都点亮了平时准备的蜡烛或煤油灯。 喧闹过后的冯伟心思早已不在复习上。无聊的他拿出了裤袋中的那个石头端详,无意中靠近了点着的蜡烛。 突然,他发现石头上那些银灰色的纹路飞快的蠕动着。“啊....” 一声不大的惊叫,让同桌凑过脑袋问,“怎么了?” 同桌金诺诺是个柔弱的水一样的女孩,冯伟看着用奇怪眼神盯着他的金诺诺,脸涨得通红,激动的语无伦次地扬起手中的石块悄悄说:“会动,这个石块是活的,上面的线在动。” 见金诺诺用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盯着自己,冯伟不服气的说:“你看好了”。 说话中拿起手中的石块对在了蜡烛火焰上。 ...... 石块依然是石块,银灰色的纹路依然是银灰色。 金诺诺扑哧一声笑了,“吹牛” ...... 金诺诺看了看郁闷的冯伟,不忍心道:“明天给你拿一本故事书?” 金诺诺家有很多故事书,可惜她只借给女生。 自从冯伟从石倩家看到金诺诺借给石倩的故事书后,冯伟就开始用各种方式,各种借口,借看金诺诺的故事书,总觉得这个妞很难搞定。 可是现在人家愿意借了。冯伟突然却觉得兴趣缺缺。 “皮皮鲁和鲁西西吧。”冯伟一遍漫不经心的回答,一遍又拿起石头细细的看起来。 纹路还是那些纹路,细细盯着看久了,就感觉越看越多,盯着盯着,就有轻微的恶心,头晕的感觉。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看,还是一样。 应该确实是眼看花了吧?冯伟也没多想,斜了金诺诺一眼,为自己的行为有点脸红。 .......... 第二天中午放学,回到家的冯伟正在妈妈的催促下,刷洗自己的鞋子,但心思始终在那块石头上,自己有种直觉,昨晚在学校自己并没有看错,这块石头上的纹路会动是真的。 猛然间,冯伟扔掉鞋刷跳了起来;那石块纹路会动是真的,那有东西流进自己眼睛也是真的了? “妈,妈,不好了,真是有东西跑进我的眼睛了。” 冯伟的妈妈正在做“蒸粉”,听见冯伟大呼小叫,不禁叹口气“孩子,你是不是这几天都休息不好?” 冯伟看着妈妈关切地目光,不禁又暗自纳闷,难道都是幻觉? (按:为了剧情需要,我把西域这个称呼具体化了,这里就不多说了,各位看官忽略。) 第三章 释心怀 翩翩少年明主见 跃龙门 梓梓学子暗较真 最漫长的故事,是一页页读不完的书,刚刚阅完书前的小序,春便在花丛中隐去。 童年的风筝,栖息在墙角边冬眠了,还不懂事的岁月,总盼着天天过年,总认为时间最不值钱。 高中二年级的冯伟已经是17岁的少年了,虽还带着点青涩,但已经不是几年前的那个胖胖了。 从三年前的那个小石块始,到现在为止,冯伟已经从一开始的怀疑,迷惑,到现在的确定,心理路程起起伏伏,但至少并没有不适的感觉。 相反,随着时间的推移,冯伟越来越觉得自己宁静,坦然。 用温润如玉来形容此时的冯伟再恰当不过。 少年都爱臭美,冯伟也是,让他自喜的是自己的皮肤,细腻的让人嫉妒。 冯伟猜想,或许是以前那个小石块造成了现在可喜的结果,所以冯伟再没向别人提起过那个小石块的事,当作了自己讳莫如深的秘密。 自从当年冯伟偷偷去黑河洗澡回来胡言乱语之后。冯伟就受到了爸妈的“特殊”照顾。严禁冯伟再去黑河洗澡。 冯伟的妈妈甚至给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小伙伴们都纷纷打过招呼。让他们协助自己看管冯伟,不让他再偷偷摸摸去黑河洗澡。 这对冯伟想去黑河好好探究一番的计划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因为冯伟太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小石块的秘密让冯伟心心念念。 翻来覆去的看过无数遍已成为灰褐色的小石块,到后来干脆火烧、水泡、锤砸、小石块巍然不动。 现在的冯伟已经明白这件事非同小可,任何人面前都不敢再提小石块半个字。 几年来冯伟也偷偷好多次去了黑河畔,但一无所获,但能确定的就是发现自己的记忆力、水性的大幅增加。 虽然还不能百分之百肯定这和那个小石块有没有关系,但冯伟想,至少对自己并没有坏处。 只知道自己水性好的不得了,可惜的是没办法再多做些验证,西域也没有什么大江大河,不知道怎么去验证。 冯伟常常会想,这也许真的都是那小石块引起的。想着想着,冯伟甚至有些小害怕。 小伙伴们都只是赞叹佩服冯伟的水性,并没人质疑他的水性好的有些过分,甚至有点变态。这也是他们生活阅历不足,并没感觉冯伟的水性变态的不合乎常理。 西域是典型的温带大陆性气候,自然环境条件下下水洗澡的时间就那么一两个月,所以即使是黑河离的很近,冯伟也没机会常常去河水里嬉戏。 受水浒故事画本人物“浪里白条”的影响,冯伟也以为南方人个个都水性精通,个个都是阮小二,阮小七,只认为自己和南方人一样精通水性而已。并不知道其实自己已经超出了精通的范畴。 ...... “我想唱歌可不敢唱,小声哼哼还得东张西望。高三啦,还有闲情唱,妈妈听了总会这么讲。” 嘴里哼着歌曲,冯伟心里很是不以为然,说白了是不爽。 凭啥人家都是高三才考大学,而我们才高二,马上就要高考?才高二哎,就这么忙,冯伟觉得很吃了大亏。 九十年代初,毛目镇还是高中两年制。 冯伟觉得吃亏不是少上了一年高中吃亏,而是觉得马上高考了,少在毛目镇待一年而郁闷。 冯伟太想弄清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了。高考后意味着离开,那岂不是没机会找到答案了? 冯伟所在的毛目镇北边接壤内蒙古,西边毗邻西疆,地广人稀,虽然是个镇,但辖土广泛,所以镇上唯一的高中,成了所辖2400多平方公里的住户们唯一的选择。 (按:在八九十年代,毛目镇包括据此90多公里的县城都属于军事禁区,好多地方都只能叫代号,包括大名鼎鼎的航天城。) 走进校园,欢笑依然,只有冯伟所在的高二班暮气沉沉。 随着高考的临近,同学们迎合老师创造的高压学习氛围,能让走进这教室的人窒息。 进了教室,冯伟重重的坐在了座位上,看了看周围埋头苦读的同学,叹了口气,冯伟收回目光,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揣在怀里的一本书。 冯伟这么早来学校,不是为了高考冲刺,而是为了看这本“兴唐传”。冯伟是个书迷,家中那大大书架上的书基本上都看过了,前几天从老爸的床头发现了这四本砖头厚的书,随便翻了翻就喜欢上了。 沉闷的学习氛围并没有影响到冯伟,在别人翻书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中,冯伟悠然自得的抱着砖头厚的“兴唐传”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走进教室的金莎莎看了看专心看课外书的冯伟,不禁撇了撇嘴,在放下书包的同时,轻轻地在冯伟眼前挥了挥手,见冯伟不理,便无趣地坐了下来。 冯伟的这种情况对于同桌一年的金莎莎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冯伟的贪玩是出了名的,能不交的作业,基本上都不做。这种自习课,对于冯伟来说,那就是来玩的。 金莎莎侧过脸看了一下一本正经看书的冯伟,想了想,还是用手轻轻捅了一下冯伟的胳膊。 冯伟转过脸,瞄了一眼看着自己的金莎莎:“怎么了?” “马上就高考了,你不复习?”金莎莎怯乎乎的说。 冯伟望着金莎莎,那对谁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脸上期盼的眼神,不忍道:“看一会儿就复习。” 信你才怪,见冯伟回过头去,金莎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冯伟的学习成绩在40多人的班里属于中上。对于这个看他几乎不学习的冯伟,能有这个成绩,金莎莎甚是佩服。 冯伟的学习成绩得益于他那变态的记忆力。 有次冯伟在课堂上看课外书,下课后老师没收了他的书,并且指定了当天所讲那篇好几页的课文,让他什么时候背下通篇课文,再来领他的课外书。 老师前脚刚走,冯伟就追着去了,结果老师进办公室还没坐稳,冯伟喊报告进去了,老师发现是他,就再次强调,回去背下课文再来找他。 冯伟说我就是来背课文的,于是,在老师那不敢相信的大眼睛的注视下,冯伟一字不差的背完了通篇。 于是,在当时由好几个老师组成的教研组的大办公室里,冯伟就出名了。 为此,几个老师还专门找过冯伟谈话,循循诱导,说让他付出一半的努力就行。以他的聪明,考个好学校易如反掌。 奈何冯伟左耳听,右耳出,按他自己的说法就是,他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鉴于他的学习成绩,老师们对冯伟不交作业的行为,无可奈何的默认了。 有得消遣了,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自习都一个小时了,金莎莎又轻轻捅了一下冯伟胳膊,“怎么了?”冯伟吃惊的斜过脸去。 金莎莎没说话,只是很隐蔽的用手指了指窗外,赫然见一个老人家站在窗外注视着教室里的学生。 军用帆布帽,中山装,黄胶鞋,看起来像个刚刚从田里出来的农民大爷。但冯伟知道,他是学校的党支部刘书记。冯伟连忙把“兴唐传”放进了抽屉。 虽然这个老人家看起来像个老农,学校存在感很小,但冯伟班都知道他脾气大。上次也是老师们开会,同学们自习,刘书记也是怪怪的站在窗外。 同学们因为不认识,一个叫李虎的看见了,也是因为他正好轮换到靠窗的位置上,于是就站起来问“哎,你找谁?”外面老头儿不理他。 于是打开窗户又来了一句,“老头,找谁呢?” 也许是李虎的态度让他不舒服了,军人出身的刘书记一下炸毛了“我就找你这个鬼子儿(方言调皮捣蛋鬼的意思)”。一班人都惊着了。 所以现在冯伟老老实实的把书放进了抽屉后,拿了本物理书装模作样地默读了起来。 不专心的人是无聊的,冯伟也是,拿着课本,心却在“兴唐传”上。 百无聊赖之余,冯伟不自主地想起了“兴唐传”故事情节。 于是装作诵记课本知识,心思却想到课桌里的书,慢慢的,脑海中出现了反扣着的“兴唐传”。 冯伟吃了一惊,揉了揉眼睛,向桌子望去,什么没有,然后又想象着抽屉里面的“兴唐传”。 脑子里模模糊糊的又出现了那本反扣着的书。 “啊......”冯伟大叫一声,跳了起来。 全班同学都吃惊的看着他,窗外的刘书记走了进来:“怎么了?” 冯伟结结巴巴地说:“刚刚看书,脚下好像跑过去一只老鼠。” 刘书记看了看冯伟,心想,肯定是学习太专注了,引起幻觉。欣慰的笑了笑。 “没事了,都学习吧。”说着走出了教室。 这会儿的冯伟还是震撼的。昏昏沉沉的坐了下来,然后就又试了一下。 同样模模糊糊的“看”见了放在抽屉里的书。 “哪有老鼠?你故意吓人的吧?”金莎莎转过头轻轻问了一句。 凳子也被坐在后面的周杰踢了一下。前面几个同学也转过头来笑。 冯伟环顾了一下四周,“抱歉,抱歉”牵强的笑了一笑。 第四章 怀异能 从容自如心有余 初相见 明眸皓齿竹马心 冯伟很兴奋,极度兴奋。以致于一晚上都没能好好休息。 昨晚自习课上偶然的发现让他欣喜若狂。 自己居然能闭着眼睛“看”到距离自己身体两米左右的任何东西。 这是他在自习课上和回家后无数次试验得出的结果。 让冯伟更加不可思议和疯狂的是,只要自己愿意,他看过一遍的书居然完完全全印在了脑海。 这不是一般的记住了事,而是复印一般就存在在脑海。 并且这种阅读的速度快的让他瞠目结舌。 兴奋的冯伟一晚没睡,先试探性的“复印”了几本书在脑中。发现并不是自己担心的那样脑海中会盛满的感觉。 而是“复印”到脑海中的东西就像生活中所见一样。 只要一想,瞬间就会展现在脑海中。浩瀚,浩瀚无垠,莫名其妙的自己就有这个结论。 把“兴唐传”复印到自己脑海中的冯伟很快就后悔了,虽然很快知道了故事过程和结果,但是没有了读的那种乐趣。 学习。很快冯伟又兴奋起来,是的,就是学习。冯伟把自己放在家里的所有课本都“复印”了一遍。 冯伟同时发现,他现在不仅仅是具有“复印”这种超强的记忆能力。还拥有无与伦比的分析能力。 冯伟真怀疑自己会不会成为一台人形计算机。 好不容易憋到快天亮,距离上学还有一段时间,冯伟已经待不住了,洗漱过后迫不及待的向学校走去。 正确的说应该是摸向学校,冯伟闭着眼睛用自己的那种感知慢慢向学校移动。 从家里到学校的路太熟悉了,所以虽然只能感知两米多的距离,冯伟一会儿睁开眼睛,一会儿闭上眼睛,很快就走完了这段不太远的距离。 冯伟玩的不亦乐乎,学校门房的大爷不忍心了,刚刚打开学校侧门,就看见一个学生闭着眼睛久走了进来。 “醒醒,孩子,碰着了!” 冯伟睁开眼睛,望着大爷腼腆的笑一笑,走向教室。 冯伟今天的目的很明确,学校图书室。 冯伟现在已经不像几年前那样冲动了,但毕竟还是个孩子心性。想到自己能力,就恨不得把天下所有书都记在脑子里。往常觉得过得漫长的时间,今天更加漫长了。 晨读、早操。好不容易到了自由早餐的时候,一溜烟跑到了学校最南端的文化活动区。所谓的文化活动区,其实也就是三间教室大小的房间。一个是图书室,一个是实验室,一个器材室。 不幸的是,门锁着。学校的图书室一般都是下午才开门,吃了个闭门羹的冯伟趴在图书室的窗户上往里看,窗花纸贴的很高,正愣神呢,听见有人喊他。 转头一看,是自己的数学老师卢中强端着一个洗脸盆看着自己。“冯伟,你不去吃早点,在这干啥呢?” 冯伟笑了笑:“卢老师,我想找几本书”。 “找书?快高考了,图书室能有啥书,都是课外读物,进来说。” 住校的老师不多,卢中强就是其中一位,有一间自己的宿舍。 跟着卢老师走进宿舍,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方便面味道。 “没吃早点吧?”卢老师随口说着,没等冯伟回答,就端过了一碗桶装泡面。 冯伟笑着接过了泡面,不好意思的望了望卢老师。 “吃吧,别耽误上课。还有这个,给你的。” “给我的?”冯伟疑惑的接过一个袋子。 “不是我给你的,我们村的卢万琪去世了,他去世之前交代过,把这个留给你。” “卢万琪?蔬菜厂看门的那个没腿的老人家?” 冯伟脑海中瞬间闪现那个满脸皱纹,有点发青,却总是笑呵呵的老头。 别的小孩总是欺负他没腿是个怪人,自己却喜欢听他讲故事。 “卢老师,他为啥要给我这个?” “不清楚,他是我们村的五保户,没有亲人,可能把你当晚辈了吧。” 一声不响的吃过泡面,告别卢老师,冯伟的心情有些低落。 虽然不是多亲近的人,但总是算很熟悉了,突然间听到这个消息,难免有些惶然。 袋子里装着一本用牛皮纸封好的书、一封信、一块永链子串起来的怀表。 不用撕开牛皮纸,冯伟就“看”的清清楚楚。 世事无常,冯伟叹了口气。 镇上的蔬菜厂还有一个月就生产了,再也见不到那个跪着行走的老头了。 情绪低落冯伟出了卢老师宿舍不久,就看见了从教学办公室方向走过来的同学“甜核(音hu)子”。 “甜核子”是张亮的外号,也是冯伟除了家属院那帮孩子外唯一的朋友。 因昼夜温差的原因,西北的“李广杏”很出名,在那个物阜渐丰的年代,不少学生总是拿着各种吃食去学校,其中少不了酸甜的“李广杏”。 张亮和骆小春就是其中的俩“吃货”。 这俩二货有次吃的兴起,攒了一堆杏核,于是不知去哪抱了两块砖头,开始砸着吃杏核。 因嫁接的缘故,杏核有甜的,有苦的,这时就是比较运气和眼力的时候。 再部分班上同学的目证下,张亮一砸一个甜的,于此相反,悲催的骆小春一砸一个苦的。 从此,一个叫“甜核子”,一个叫了个“苦核子”。 看着走过来的“甜核子”,冯伟不禁奇怪到:“老甜,你来这干嘛?让老师叫办公室了?” “没有,请假。” “请假?准了吗?”冯伟一听大喜问道。 “没准,请假理由不充分,班主任说就高考了,让我把心思放学习上”。 “我就知道”,冯伟咕囔了一句。又问:“你请假做什么?” 张亮迟疑着刚想说什么,这时上课铃声响起了,张亮只说了一句“明天不想来学校了,”就走进了教室。 课堂的氛围依旧紧张,近阶段老师们有意识创造的高考压力,让同学们个个如临大敌。 撕开厚厚的牛皮纸,先把怀表装进口袋,翻了翻带着些异味的有些发黄的书,冯伟睁大了眼睛...... 书上密密麻麻的,除了偶尔出现的几个图像,冯伟一个字也不认识。 拿起信件,还好,是汉字。金诺诺脑袋凑了过来:“谁的信?” 冯伟把信往旁边一躲,脑袋一歪,下巴一抬,鼻子里“哼”的一声,惹来了金诺诺的几下粉拳。 冯伟暗爽,怪不得金诺诺经常性傲娇。 “咳”,后面传来了一声清咳,金诺诺脸一红,赶紧整理起书桌来。 冯伟做贼似的回过头看了一眼又迅速转过身来。 不久,老师走进了教室,冯伟正襟危坐,偷偷“看”起信件来...... 看完信件,冯伟感觉有些迷惑了,信中意思第一把那本书送给自己,第二要在将来有能力的时候去南洋国开个拍卖会,把那块怀表拍卖出去? 这老人家在想什么呢?想了一会儿,感到理不清,头疼的事暂时不去想了。冯伟把心思努力的收回在了教室。 趁老师不注意,偷偷欺负了同桌金诺诺几次,收获了几个白眼的冯伟觉得上课越来越无聊了。 转过头望了望后几排的张亮,冯伟想着下学后再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冯伟总觉得他今天心事重重的。 感觉有人注视自己,心虚的冯伟向侧后方偷偷看了看,果然,石倩冷冷的盯着他。 冯伟赶紧收回目光,心里忐忑不安起来。 自责了自己好几天的冯伟还是很内疚。 石倩是这些城里孩子一员,但她不住在冯伟所在的镇领导家属院,她爸爸是镇中心医院的院长,她随她爸妈住在医院后面职工住宅区里。 冯伟三年级从村小学转到镇中心小学的时候认识了这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 第一天新学校报道,一片陌生,一片恐怖。 正襟危坐的冯伟,突然听到旁边一个好听的百灵鸟似的声音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冯伟” “你能让自己的牙龈出血吗?” 小姑娘见他不说话,又到:“我能。” 萌萌的嘬了几下自己的嘴唇,然后示意:“你看。” 果然,牙齿上有淡淡的血迹。 见他看见了,又骄傲到:“我爸爸是医生!” 于是,当时的冯伟顿时把她惊为天人。 石倩的家冯伟那一伙人不知道都去了多少次了,可现在的冯伟别说去她家了,现在连和她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内疚,不安,还有点小烦躁,几种情绪让冯伟闷闷不乐。 事情起源于两天前的一次胡闹。 学校不知怎么就玩起了一个危险的游戏。一枚缝衣针尾,加上了用塑料绳打散后的尾翼,变成了指哪插哪的飞镖针。 冯伟见了,也从刘虎手里接过来玩了起来,从指哪插哪,到插哪指哪,玩得不亦乐乎。 下午放学,做值日的冯伟匆匆忙忙的关窗户,收拾讲台,整理着教室后面卫生工具,无意中又看见了扔在簸箕里的飞针,于是随手拿了起来。 就在冯伟向一只苍蝇大发淫威的时候,意外发生了,飞针脱离了预定目标,插到了远处跑进门的石倩的大腿上。冯伟傻眼了。 浅色的裤子,插的不知道深不深,但是明显裤子上有血迹,看起来太吓人。 冯伟确实吓坏了,手忙脚乱的捏着姑娘的大腿拔下了针,脸色苍白,不知怎么去安慰石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石倩一把推开冯伟,瘸着腿趴到旁边的桌子哭了起来。 手足无措的冯伟在旁边傻傻的站着,直到哭够的石倩捂着腿背起了书包走出了教室,才连忙锁门追了出去。 一路上石倩前面走着,冯伟后面跟着,直到石倩走进医院大门,走向后面医院家属区。 冯伟医院门口站了很久。很想喊一句,我明明看教室里人都走完了的。 到现在两天时间过去了,冯伟还是有点怯乎。甚至有些不敢对视那道清冷的目光。 胡思乱想中,放学铃声响起了,长出一口气的冯伟急急忙忙走向教室后门,他知道每次放学铃响起张亮就从这个门迫不及待的冲出。 一道靓丽的人影比他早一步堵在了冯伟前面,冯伟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石倩斜过头看了看冯伟,轻哼一声转身向外面走去。 第五章 市井交 西域男儿皆仗义 总角情 窈窕女子意难平 冯伟望着走远的石倩,看了看走到身边的张亮匆忙说句:“先回了,吃过饭去找你。”随后疾走几步,向石倩追去。 石倩的脚步有意识放慢,冯伟慢慢的跟了上去,挠了一下头,轻声问了句:“好些了吗?” 撇了冯伟一眼,转过头去继续走自己的路,嘴里却恨恨地质问:“为啥不找我道歉?” “我......” “居然拿针扎我。” “躲着我就行了吗,都两天了,你居然装着若无其事?” “没有躲你,只是没有找到机会,我都自责的不行了”冯伟赶忙说到。 听见这话,石倩心里舒服了好多,紧接着又怒到:“你没去过我们家吗?真想道歉哪里找不到机会?” “我不是怕你给你爸妈告状了吗......” “哼” 没等冯伟说完,石倩把手里的本子用力砸在了冯伟身上转身跑进了医院。 冯伟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个有些暴走的小妞,看看抓在手里的作业本不禁愣了,心想到我又没说错,你不但给你爸妈告状,还给我爸妈告,并且每次告状都让自己挨揍。 回到家的石倩也平静了下来,是不是有点过了? 摸了摸腿上的针眼,还有点不舒服,心里竟坦然了好多。 石倩很委屈,自己哪有告状,那都是小时候好不好。 那天回来自己偷偷抹了点碘酒,虽然很担心,宁可忍痛努力遮掩,也怕父母发现,他居然还说我告状?只是觉得委屈,非常委屈。 自己那天知道是冯伟值日,放学后特意又回教室的,想的是帮着整理整理教室,顺便聊聊高考的事情,没想到,进门就被扎了一下。当时是很疼,主要还是把自己吓着了。 问题是,最重要的是那个肇事者,两天以来在别人面前居然活蹦乱跳的,唯独躲着自己。想到他无所谓的态度就火冒三丈...... 看着快步走进医院大门的石倩,又望望手中的作业本,犹豫了一下,冯伟还是先回家了。 吃过饭的冯伟以高考为幌子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 ...... 在人们习惯的思维中,西北是个缺水干旱的地方,其实不然,那得分什么地方,至少八九十年代前,毛目镇可以说是水草丰沛。 蜿蜒向东的黑河水给予了毛目镇充沛的水资源,毛目镇几乎是个让水围着的小镇。 小镇的东边就有个两里见方的小湖,进化村二队(那时候的村落都称为队,五六个队再称为大队,设书记,大队长,隶属于毛目镇)就临湖而建。 一条土路穿过两行排排建的房屋,北头有两三家只有单排的,其中一间就是“甜核子”张亮的家。 我有一座房子,面朝大湖,黄沙满天。 冯伟来的时候,张亮正在门前悠闲的砸着吃杏核。 想起他甜核子的外号,冯伟顿时笑的不行。 张亮和冯伟从小学三年级就在一个班了,在当时那个小团体圈子分明的镇上,张亮之所以能和冯伟成为这么多年朋友,缘起于张亮的仗义。 小学4年级,冯伟有次没戴红领巾,同桌的张亮把自己的红领巾撕成两片,给了冯伟一大片,自己只戴了个红布条。 班主任上课检查作业,五个没做作业的同学前面排排站,张亮的红领巾成了焦点,老师拽着他脖子里的红布条呵斥的时候,冯伟在下面座位上难受极了。 不知哪来的勇气,冯伟站了起来......后来他们成为了朋友。 ...... 冯伟捞起半块砖头,也砸开了一个杏核丢进嘴,呸,真苦。 “我怀疑上次你和骆小春比着吃杏核是装的,都是苦的吧。” “咋可能,我这可是眼力。”张亮不服气砸了一个递过来。 真是甜的,冯伟不禁郁闷了。 “你说明天要请假,究竟怎么了?” 踌躇了一会,张亮望了望自家门口,才悄声开口说是怕有人去学校找他麻烦。 原来张亮几天前和村子里好多孩子骑自行车去黑河桥玩,碰到一个铁选厂上班的小年轻,可能是来镇上买东西要回铁选厂,路有点远,不想跑着去了,要让张亮他们骑车送一程。 铁选厂的位置过了黑河桥还有三四公里,况且是个没什么人烟的地方,张亮他们当然不同意了。 小年轻看他们年龄不大,就说些威胁的话,顿时惹毛了张亮他们。被小年轻的态度激怒的张亮一伙,仗着人多势众,就得瑟起来,乱哄哄的有的说打一顿,有的说扔河里去。 嘴皮子过瘾了,麻烦也惹下了,第二天毫无防备的张亮就被堵在了校门口。 也没有揍他,连恐带吓,把张亮吓得不轻,最后答应明天中午给那个小年轻一张“小黄鱼”赔罪才放过他。 “什么是小黄鱼?” 问清事情经过的冯伟问到。 “就是五元钱。” “哦,真猥琐”冯伟撇了撇嘴,“还小黄鱼。” 看着愁眉苦脸的张亮,冯伟不禁到:“多大个事,万一不行我明天借你5块钱。” “我还以为你要找人和他们开干呢。”张亮不甘到。 冯伟笑了:“我那不是安慰你呢么,你还以为真给他们啊,就让你知道有解决的办法。” “他们这叫敲诈,咱不能怂,明天出校门我们多叫些同学,万一不行就报警。”冯伟信心十足的说道。 “那他们揍人咋办?他们都是社会上的。”张亮还是有点胆怯。 “放心吧,学校门口他们不敢的。” 张亮还在考虑,冯伟不禁又到:“明天我陪着你,还担心个啥,真是的。” 见冯伟这么信心满满,张亮也顿时勇气倍增,不再瞻前顾后。 商量好解决办法,随便胡乱聊了一会儿,冯伟起身要回了,说是要去找书。 张亮奇怪了:“找书?复习资料?准备好好学习了?” “不是,各种杂书都行,你家有没有?” “没有,我带你去包神仙家。” 包神仙是收破烂的,住在张亮的隔壁。一个不小的院子分成了好几部分,冯伟最感兴趣的是那一堆放纸箱和各种书籍的纸山。 ...... 阳光当头照,烈日下冯伟正从小山一样的纸堆里翻书籍。 十多分钟后,冯伟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易经、增广贤文、百家姓、五千言、都是七八成新的,还有冯伟没听过的扬子法言、淮南子等等,至于残破的就更加多了。 花了半小时左右把那个纸山彻底的倒了一遍,脏兮兮的冯伟就坐在了书堆上整理了起来。 张亮早就去学校了,冯伟决定今天要“睡过头”。 花了十几分钟把那些残破的书籍“复印”到了脑海中,至于那些完好的十几本,冯伟打算回家要钱向包神仙买下来,总不能让人觉得自己找书只是为了“摸一遍”。 和面善的包神仙商量的时候,笑呵呵的包神仙却拒绝了,怎么都说不收冯伟的钱,说是冯伟有不用的课本拿给还在上初中的儿子包爱国就行了。 冯伟一想也是,没有再推让,请求包神仙以后有稀奇的书给留着后,告此回家。 骑着张亮家的三轮车回到家,时间已过去一个小时了,偷偷摸摸把书搬进自己的储藏室,冯伟锁好车,狗撵一般跑向学校。 好巧不巧,冯伟溜进了学校,下课铃也正好响起,冯伟乐了。 下午第二节课结束后是课外活动时间,冯伟也没去教室,哼着小曲,屁颠屁颠找班主任认错领罚去了。 ...... 回到家的冯伟心情是十分的舒畅,下午被班主任削的事情早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回味了一下中午囫囵吞枣记住的书,发现真是不得了,十洲记、博物志、亢仓子......虽然有些晦涩难懂,但听名字就非常厉害。 冯伟暗暗思量,是不是哪位夫子被包神仙抄家了。 今天老爸回来的很早,冯伟吃过饭就开溜了,高考临近,留到家里免不了被老爸老妈唠叨。 溜出门的冯伟讪讪的叫上了家属院的死党裴云,仲干,让他们陪自己去石倩家。理由嘛,当然是还作业本。 医院和镇**只隔着一条路,是镇子里最中心的位置。 进医院大门,从侧方绕进了后院,第二个道子,第二个门,门前有两棵树,死掉了一棵,还剩下一棵,这就是今天要来的地方。 石妈妈依旧亲切,石爸爸依旧严肃,只有石倩,除了刚看到冯伟时偷偷哼了一声以外,看起来心情不错,笑的像个小狐狸。 闲聊了一会儿,话题就又扯到了高考,冯伟只能含含糊糊的说尽力考。 石倩似乎忘了扎针之恨,端茶倒水忙的不亦乐乎。 没过多久,冯伟的视线就落在了客厅的那个书架上,以前都没多在意过这个书架,今天怎么看怎么顺眼。 那个年代特有的厚重的实木书架,一束干花和几个小装饰拥簇着两排码放整齐的书,一张照片,依稀是上次和石倩、仲干他们在黑河桥的合影。 征得了石爸爸的同意,冯伟马上走过去翻看起来,大多是医书,中西医都有,部分故事书和工具类的。 用手在码放的整整齐齐的书上划过,悄悄感受了一下书的种类。 对于脑海中“复印”书籍,冯伟这一天下来早有了经验,两米之内均能有这能力,但放在那儿感应特别费劲,还是身体接触才能秒记。 看着冯伟一本接一本的在眼前飞速翻动着,石倩奇到:“你找什么呢?” 冯伟指了指书架旁一张有自己和石倩的照片,随口就说:“看看书里有没有还藏着我的照片。” 瞬间,石爸石妈沉默了,然后不动声色狐疑地互相看了一眼。 石倩偷偷看了一下爸妈,红着脸一句话没说。 第六章 顺其意 推云拨雾增心境 逆天行 锁心闭眼出浊明 此时已回到家的冯伟根本不知道,他那一句话在石倩家掀起了多大的波澜。 石妈妈前天给石倩收拾卧室,擦写字桌的时候,从石倩的书本里掉出了几张照片,有合影,有冯伟单人的,石妈妈还拿这件事打趣,说石倩是不是想谈男朋友了。 因为照片有几张是合影,上面的人石爸爸和石妈妈也都很熟悉,也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而石倩却嗔怪妈妈,说那天黑河桥遇到照相的人,就和伙伴们留了个影而已,还故作大方,选了一张合影放在了书柜上。 今天冯伟的一句话却让石爸爸石妈妈忧心忡忡,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石妈妈在卧室拐弯抹角地询问石倩和冯伟的关系,石爸爸则在客厅看报纸,微微侧倾的耳朵显露着他内心并不平静。 聪明如狐的石倩,看着妈妈那装作毫不在意,却又旁敲侧击打听她和冯伟的事情的样子,忍不住就把冯伟想象成了一个猪头。 想象着冯伟顶着一个猪头得瑟的样子,石倩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看着妈妈那忧心的样子,石倩也正色了起来:“放心吧妈,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轻轻一句知道保护自己,石妈妈居然不知怎么去接。 门外的石爸爸敲了敲门,探进头来笑眯眯地:“出来吃水果吧。” ...... 早晨,去往学校的路上的冯伟不时地把眼睛闭闭睁睁,不是瞌睡,是在练习那种闭着眼睛感知路的能力。 冯伟欣喜的是今天感知的距离达到了将近三米左右,冯伟怀疑和昨天的大量用脑“复印”有关。 自从那小石块砸过,冯伟其实还是一直暗暗担着心的,毕竟作为一个经过科学洗礼的现代人,不会轻轻易易去接受那些不合常理的东西的。 昨天冯伟确实感到了疲惫,从石倩家回来已经有明显的倦意。同时,昨晚也是冯伟睡的最早的一个晚上。 心底深处长久以来的那些些许不安,被这几天玩的很嗨的冯伟彻底抛之脑后。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自己身体已经有了这些异状,搞不明白也就罢了,但至少一定要掌握它,何况这种异状是冯伟特别愿意拥有的。 想明白的冯伟心神彻底放松下来,到现在为止,冯伟才算是真接受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顿时,身体甚至灵魂都感到了一种莫名的舒畅,冯伟觉得自己有种升华的感觉,外放的感知能力瞬间延伸,达到了恐怖的十多米的。 兴奋的冯伟干脆闭着眼睛,在路上越走越快,还没有彻底放亮的天空丝毫不能影响冯伟的行走速度。 在教室的时间是冯伟最感无聊的,他现在的状态最不想待在教室里,但他知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好在几天后就高考了。 坐在教室的冯伟看着像是在梦游,其实他正神飞教室内外,“望望”石倩认真学校皱起的眉头,再“看看”金诺诺扑撒着的眼睫毛,甚至在张亮的后脑勺努力了好久,寻思着能不能偷偷来一个脑瓜崩。 白费气力的冯伟终于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于是转移了目标,隔着墙“观察”起教室外面的景物来。 窗户玻璃和教室墙并没有阻挡冯伟的探测,冯伟心想,难道自己发出的是一种特殊“射线”? 停止了胡思乱想的冯伟把目标又对准了教室里,扫过金诺诺的身体,猛然间面红耳赤的咳嗽了起来。 “罪过,罪过”心里暗念了几声,冯伟极度扭捏起来。刚刚只不过心里那么一想,冯伟的脑海中就出现了金诺诺那“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身姿。 金诺诺转过身,望着冯伟那古怪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禁脸红了起来,狠狠白了冯伟一眼,心不争气的腾腾跳了起来。 冯伟对自己的行为不齿了一下,接着马上又兴奋起来,这不就是拥有了超能力吗? 有事可干了,时间居然过的快了好多。冯伟无所顾忌的“翻看”欣赏着同学们的抽屉里的各种私密。 不一会儿,冯伟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的这种行为是不是太过份了?周围人都要知道自己的这种能力,不说别的,谁还敢和自己交往呢? 要给自己定个规则了,不管别人知道与否,窥私的事情一定不能再做了。冯伟做不了道德君子,但也不能做个无耻小人。 ...... 放学铃响起,冯伟有些倦怠,感觉前所没有的疲惫。 前脚老师走出教室,后脚冯伟马上站到了凳子上,见吸引了全班同学的注意,冯伟赶紧把张亮的事情给同学们大概说了一遍。 听完经过的同学们,有不少立马义愤填膺了起来,嚷嚷着要先下手为强,揍对方个生活不能自理。 有几个同学却建议应该先告诉老师,冯伟赶紧挥了挥手,制止了大家的吵闹,把自己和张亮的计划说了一下。 听过冯伟的想法,不少人都纷纷赞同起来。 也许是被冯伟的自信感染,也许是觉得冯伟的计划没啥危险,除了几个胆小的女同学,班上同学几乎全跟了出来。 张亮一个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在前面,他见这么多同学跟着,勇气倍增,顿时得瑟起来。 来来回回在校门口溜达了三圈,没见有人过来“接头”。张亮更加得瑟,笑着走到大家面前说:“就知道那货根本不敢来。” 几个平时桀骜不驯的同学撇了撇嘴说了句:“没劲。” 大家作鸟兽散。 让冯伟大跌眼镜的是被冯伟封为“天下第一胆子小”的金诺诺居然在跟过来的人群中。 冯伟大感有趣,喊了一声:“金诺诺”。 金诺诺转过身:“干嘛?” 冯伟有意逗他:“你来干什么?” 金诺诺傲娇了一下:“要你管。”然后急急转过身,路走得踉踉跄跄。 冯伟正盯着金诺诺的背影发笑,石倩突然走过来在冯伟身前绕了一圈,朝医院走去。 “咦?腿好了啊?”冯伟惊到。 石倩充耳不闻。 “回吧”冯伟叫上张亮,朝石倩走去,他们三人回家的路在一个方向。 搂着张亮的肩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没走几步,张亮冯伟就被几个小年轻给拦住了:“小子,敢给我来这一手。” 张亮脸色大变。冯伟也觉得事情不妙,第一反应就是拉着张亮溜之大吉,看了看前面停下脚步的石倩,冯伟一动没动。 赵建容就是这次和张亮发生矛盾的小年轻。 在县城的他一向混的风生水起,得了个外号“赵老婆子”,行事一贯嚣张跋扈。 上次他故意伤人,家里人平息了事情之后把他送到了铁选厂,也实在是他惹祸把家里人惹怕了,希望他远离那些狐朋狗友老实一段时间。 没想到他没上几天班就又待不住了,有事没事就往附近的小镇跑。 铁选厂和小镇交通不便让他甚为烦恼,后来就发生了张亮那件事。 想想在县城他也是个人物,那些混混那个不给自己几分面子?没想到在这个偏远小镇却吃瘪了,居然被几个小屁孩鄙视了。 气愤不过的他没想到第二天在镇子上还能看见那个小子,想想目前自己正在“改造”,不宜惹事,因对方是个学生,于是就想找个由头彰显一下自己的霸气。 他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毫不把他放在眼里,作为一个混混,还有比对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更丢脸的事情吗? 这一段时间他一直在镇上这个理发店厮混着,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店主被他骚扰的不胜其烦,一看就知道惹不起,强打精神虚与委蛇。 今天赵建容在理发店目睹了不远处张亮他们的种种行为,目瞪口呆之际看着他们表演,直到他们散了,恰好张亮他们向这边走来,于是赵建容领着几个狐朋狗友便跳了出来。 这次可不在乎惹不惹事了,混混也是有尊严的,赵建容上前一步直接抓住了张亮的衣服领口。 “你要干啥?” 冯伟毫不畏惧地抓向撕在张亮领口的手。 “一边儿去,没你的事。”赵建容猛然甩脱冯伟的手。 “冯伟,冯伟。”没走多远的石倩急忙跑过来,抓住了冯伟的胳膊。 齐耳的短发,顾盼的双眼,约素腰身,紧张的双手紧紧抓住冯伟,气喘微微。 那股清秀气质加上略微急切的神情,霎那间让赵建容看呆了。 “你叫冯伟?”赵建容再没动手,和冯伟说话,却再次望着拽着冯伟胳膊的石倩。 冯伟有种莫名的不舒服,没理他,说了句:“我们走。”护着石倩,和张亮转身离去。 赵建容没有再阻拦,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笑...... 回到家的冯伟并没有被赵老婆子影响自己的情绪,草草吃过饭便溜进了自己那个放杂物的小屋子。 自己身上的这种奇异之处都源于自己捡到家的这枚小石块,冯伟总是忍不住时不时拿着揣摩。 令冯伟惊奇的是,石块颜色好像又淡了一些,已经偏向于纯白了,上面的纹路已经几乎肉眼不可见。 拿起石块,小心翼翼的靠近额头,用外放感知能力探视那些若有若无的纹路。 霎时间,一幅如同蛛丝构成的迷宫样的图案映入脑海,蛛丝一样的线条纵横交错,密密麻麻何止千万。 那些线条缓慢蠕动着,并不断的断裂、收缩、消失。几息过后,冯伟就面色苍白,头晕目眩,脑袋疼的要命。 随着那些线条大面积的断裂,消失,冯伟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第七章 破残阵 混沌至宝显世间 夺奇珍 万年魂魄出牢笼   再次醒来的冯伟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揉了揉酸胀的脑袋,迷糊的看了看所处的环境,一下子弹跳了起来。 小石块? 想到这个让自己晕过去的罪魁祸首,冯伟就心有余悸,周围找了一圈小石块,冯伟不禁又一个激灵。 小石块不见了? 自己晕过去之前明明还握在手里的。 又前前后后找了几遍还是不见踪影,冯伟这才把目光放在了床边很扎眼的一个白瓶上面。 用手指拨了拨,停了片刻,小心翼翼拿了起来。 看起来像个瓷瓶,又好似是玉的、甚至有点金属质感的一小瓶。 一扎大小,晶莹剔透,小口大肚,瓶身修长。 刚才急着找石块有意忽略,现在冯伟不禁迷惑了,我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一个让人心疼的瓶子?我的小石块哪里去了? 握在手里的瓶子清凉温润,似轻非轻似重非重。 细看瓶口雾气霭霭,不断翻滚,丝丝凉意直入心扉。 用探视功能扫视,却全然无用,根本扫视不到瓶口内部。目之所及,却能透过雾霭看到瓶低,除去雾霭,就似一个普普通通的瓶子。 斜对光亮,甚至瓶内底部潮潮的水汽都看的清清楚楚。 也许,自己手里的小瓶就是曾经的小石块?冯伟思量好久得出了这个结论。 对这件匪夷所思的事,冯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大眼睛。 放下小瓶,冯伟又找了一遍自己的小石块,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的冯伟长出一口气,心中确定了自己的推断,这个小瓷瓶就是小石块。 突然发现放在床边的小瓷瓶瓶口的雾气不见了,冯伟急忙拿起了小瓷瓶。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个时候,瓶口兀地闪出一道红光,直冲冯伟脑海。 脑海撕裂的疼,一团暗红的雾气充斥在冯伟的脑海,冯伟思想似乎都要被禁锢。 感觉到有个意念在冯伟脑子里叫嚣着玉净瓶是我的,随之一团红雾紧紧包裹着冯伟的意识,侵蚀着冯伟的灵魂。 “夺舍”,就在那暗红的雾气接触到冯伟灵魂的瞬间,冯伟霎时就明白了自己遭遇了什么。 手足都不能动的冯伟条件反射般的用自己的“探视”功能反击了起来。 “啊.......” “神识?你居然有神识?弱水?” 冯伟清清楚楚感受到了这个意念,但顾不得细想,脑海中意念化成的两只手像是一个慌乱中的孩子抗拒一只疯狗一样的飞速挥舞着。 “啊.....”在冯伟把那团红雾抓散的同时,感受到了一阵痛苦的嚎叫,霎时间,脑海中的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 终于能动了,冯伟一下靠着墙瘫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抓住床沿大口喘着气,惨白的脸上汗如雨下...... 良久.......缓过神来的冯伟才心有余悸的看了看自己脚下的小瓷瓶,消化着脑海中接收到的信息。 猛然间,忙不迭的佝下腰,用双手捧向地上的小瓷瓶,顿时,又恐惧的停住了手。 这是玉净瓶?观音菩萨手里的玉净瓶? 神识?弱水?玉净瓶?冯伟有点懵。 刚刚自己灵魂和那红雾一接触,冯伟就感触到了对方的目的。 感触到对方要夺舍,冯伟下意识拼命反抗,没想到自己作为探视使用的意念,在脑海中居然能化为实质。 实在是自己太小白了,没想到自己恐惧之下两手乱抓的下意识想法,会形成实质的两只神念小手。早知道就化成一把大刀了。 理顺了思路的冯伟还有些晕乎,自己就这样胜利了?稀里糊涂杀掉了夺舍自己的东西?又呆坐良久,才又视死如归般地轻轻拿起玉净瓶。 随着冯伟手的接触,玉净瓶特有的温润感又深深袭来。瓶口的雾霭又翻滚出现。 这时,门外传来冯伟妈妈的喊叫声。匆匆忙忙收好玉净瓶,冯伟来到外厅。 来找冯伟的是李虎他们,毕竟大后天就要考试了,该准备的东西可是一样都不能落下。 明天休息一天,后天集合去县城,这可能是冯伟听到最高兴的消息了。 不过冯伟现在的心思可一点儿都不在考试上,现在的冯伟在同学面前能保持镇定都算是不错了。 与冯伟心有所专不同,此时的石倩正趴在家中自己床上生气呢,最近心烦的事太多了。 烦恼的根源多半来自冯伟。 想见,却又怕见,见了,到不如不见,不见,却又思念。 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心里有了这种心思,让她既甜蜜又痛苦。 摸了摸自己腿上的针扎过的地方,已没有了一点点痕迹。 可能他心里也没有什么痕迹吧,这么一想,难过没有藏好,嘴一松,哭出声来...... 冯伟还在家中兴奋的摆弄着玉净瓶,却不知离他家不远的阴暗之处,一只残魂正在瑟瑟发抖。 他恨啊,恨命运的不公,自己好歹也是堂堂地仙之祖,如今却沦落到这个地步。 若不是被困玉净瓶无数万年,实力早就万不存一,就凭一个凡人也能伤他? 今天好不容易玉净瓶出现了一丝玉露,便急急修复了一下自己的魂魄冲了出去,没想到随随便便遇到的一个蝼蚁居然拥有识海神识。 看着自己越来越弱的魂魄,镇元子明白自己不久就要溃散了...... 两天后,冯伟期待已久的高考终于在县中展开了。 对冯伟来说,试考的异常顺利,试卷出现了部分没接触过的知识,两年制毕竟和重点高中存在差距的。 但这对于冯伟并不是什么事,自信来自本身自带的金手指。 两天的考试波澜不惊的结束了,冯伟心情不错,感谢玉净瓶,让自己拥有了恐怖的记忆力。 这两天同学间问的最多的话和听的最多的话就是“你考的怎么样?” 冯伟都已经麻木了,但他很理解同学们的心情。 有求佛的,有算卦的。 有个叫车永贵的很猛,找了个游方术士问卦,从对方那花十块钱买了个苹果,然后回来买了个小刀磨了半小时开削。 算命的说了,削下的皮越匀称越好,从头到尾不能断才考的中...... 眼看就削完了,手一抖,苹果皮断了,丢下小刀和苹果,车永贵哭的一塌糊涂...... 在同学们的请求下,老师同意了大家在县城玩一天的要求,其实大多数同学留一天的目的是想去寺庙拜拜,希望自己有个好成绩。毕竟县城的寺庙还是很有名的。 同学们的首选之地当然是塔寺庙,金塔县这个县名就是由它而来的。 (按:塔寺庙内金塔始建于1700年,1916年英国博士哈佛来金塔游历,窃得塔顶金佛,因发现早,后追还。1932年秋夜,失而复得的金佛再次被盗。) 而冯伟却想去另一座大炎寺看看。 大炎寺所在地“火烧”位于县城东北二十余里,此处是通向航天城的必经之地。 传说中,远古时期此地天降神火,烧毁了地上一切事物,随即一位大能追踪而来,想收服神火,凝练了七七四十九天后,却功亏一篑,面对神魂俱灭的后果,他选择了祭出至宝、以自身精血为代价刻出一座困阵,困住神火,换得了一丝轮回的机会。 后人为纪念他拯救万物的功绩,把此地方称为火烧,并建大炎寺供奉香火。 无数年来,大炎寺毁了建,建了毁,直到十多年前,有个游方僧人带着一个弟子来到了这个破败的地方。自此以后,游方僧人坚信此地是佛教大兴之地,多方化缘,欲重修寺庙。 奈何今非往昔,人们普遍佛性不浓,重建之事无从谈起。 直到最近几年旅游渐渐兴起,因毗邻航天城,来此地的人慢慢多起来,老和尚才总算是有了盼头。 前年有一团游客路过金塔,也许是导游说的煽情,反正他们对大炎寺有了兴趣。 路过一看,才发现只是几间破房子,均大失所望。 团里有个大公司的高管却对大炎寺很感兴趣,恰逢他们公司产品规划中要占领西部市场。于是就去和老和尚商量,说是只要答应他一个条件,他就捐助十万美元香火。 听过条件,老和尚纠结着没有答应,那位高管又涨到五十万,老和尚还是没有答应,高管又涨到一百万,老和尚还是摇头。 旁边弟子急了,师傅你就答应吧,一百万美元都能再建十个大炎寺了。 老和尚愁眉苦脸的说道,“我不能答应啊,他不许我们以后再念阿弥陀佛,要念可口可乐!” 也许这只是个笑话,但大炎寺却实实在在建起来了,落成那天搞的甚是轰动,所以冯伟早就闻其大名。 坐上通往大庄子乡的班线客车,冯伟一伙在火烧下车。 火烧隶属于大庄子乡管辖,位置偏僻,最近几年才热闹起来。 下车后顶着烈日紧走几步,就看到了树木间若隐若现的大炎寺。 西北树木以白杨居多,大炎寺却隐现在几棵高大的柳槐之间。 朱红的大门和整齐的砖墙都向人展示着大炎寺建成不久,但偶尔一阵风过,卷起的黄沙旋儿却增加了几分荒凉的气氛。 站在一棵大槐树下,听着不知哪里传来的鸦叫声,冯伟竟感到一阵心慌。 第八章 赴棘闱 寒窗十年有尽头 拜阇梨 千年古刹论古今  站在一棵大槐树下,听着不知哪里传来的鸦叫声,冯伟竟感到一阵心慌。 大炎寺占地不大,寺后面连续不断的红柳沙丘彰示着寺院以前的 “去寺里还是去那边?”走到树底下的仲干笑眯眯的努努嘴。 “大热天的,肯定去寺里。”石倩白了仲干一眼,她心里清清楚楚仲干想啥呢。 低矮的红柳灌木丛里面就是野兔和野鸡的窝,这群男孩子没事就以抓野鸡野兔为乐。 “那就先去庙里看看。”仲干也知道现在不是个抓兔子的好时间。 走进庙里,大家都失望了。 大炎寺只有一座主殿,一位慈眉善目的坐佛供奉在中央。幽暗的大殿中,供桌前点亮着三盏油灯,居然没有一个和尚侍奉在侧。 一丝不苟的点了几柱县城买来的香,往功德箱塞了几块钱就兴趣缺缺了。 当然最失望的还是石倩了,还以为能领个签什么的呢。 出了大殿,大伙都不甘心,从左边的小道向后面走去。 “阿弥陀佛,请几位施主留步。”过来了一个和尚拦住了去路。 “阿弥陀佛,我们去后面转转。”仲干也合掌问讯。 “后面是居室,施主请回。”和尚不为所动。 “师傅,你们这就不对了,刚刚大殿喊破嗓子,没一个人去支应我们,我们自己走走,你又拦着我们。我们去找方丈求个签。”仲干开始嬉皮笑脸起来。 “方丈在做功课,施主请回。” 见事不可为,大伙哀叹了几声退了回来。 “走吧”。转过身的石倩见冯伟还在呆呆站着,用手在冯伟眼前绕了绕。 “噗哧”冯伟一张口,一口鲜血猛然喷了出来。 “冯伟。”石倩惊呼一声,扶住了向后倒下的冯伟。 “怎么了?” “冯伟” “施主” 在一阵混乱中,冯伟失去了知觉。 ...... 再醒过来的冯伟已经在后面的禅房中,看着围在身边的伙伴们担心的神色,冯伟笑了,“没事,估计是用脑过度。” “冯伟,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刚刚我们正在商量。” “真不用,我知道咋回事,用脑过度了。” 看着朋友们一副不信的样子,冯伟又说:“以前就有过一次,我以后注意点就行了。我晕过去多久了?” “把你抬到禅房你就醒了。”石倩忧心重重的说道。 “不用担心,真没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冯伟心里明白他可真不是为了宽慰她们才这么说。 刚才靠近那一排房子的时候,冯伟就感觉到了异常,似有什么东西在哪里,细一看又很平常,又似原本就是这个样子。 冯伟不自觉地就用上了神识,这才发现,那一排房子的下面,隐隐有数不清的线条蠕动着,很熟悉的感觉。 猛然想到自己那块小石头上的线条,冯伟忍不住就细细窥视起来,哪知道这一看就不可自拔,陷入了那线条泥潭。 又是无尽的蠕动,膨胀,收缩,生长,不由自主,冯伟心神跟着收缩膨胀,一时间气血翻涌,想要大喊大叫却又偏偏口不能言。 恰恰石倩打断了他一下,心神一收,一口血喷出,昏迷了过去...... 见冯伟坚持说没事,几个人也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几位施主去隔壁休息一下吧,我给这位小施主号号脉。”一位老僧走了进来。 不知所措的石倩几人,犹犹豫豫的跟着那个曾经阻拦他们去后面参观的和尚走了出去。 “你怎么样了?”老和尚看了一会他问到,顺手用三根手指轻轻搭在了冯伟手腕上。 “好多了,就是有点头晕。”冯伟警惕的望着老僧。 “你能看到这里的阵法?”沉默半晌,老和尚开门见山地问道。 “阵法?”冯伟一时惊诧莫名,不知如何回答。 老和尚看着冯伟的表情,微微一笑:“不用担心,不管你能看到也罢,看不到也罢,我都对你不会有任何恶意。” “你懂阵法?能不能教我?”沉默了一会儿的冯伟突然问道。 “我不懂。” 老和尚拿出一个罗盘似的东西递了过来:“这叫寻阵盘,能在靠近阵法时给出警示,但只是某种同一类型的阵法。” 冯伟接过罗盘,巴掌大小,似玉,背面刻着一段晦涩难懂的经文,冯伟大吃一惊,以自己恐怖的理解能力,居然不能顺畅的诵读。 老和尚见他注视着经文,又到:“只有成为三藏法师,才能从这段经文中感受到佛的指引,顺应佛意,得到大功德。” 冯伟大吃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个老僧居然是三藏法师。 三藏是佛教典籍的三种形态,只有精通经藏、律藏、论藏才能被称之为三藏法师。 老和尚正色起来:“当年偶得这块阵牌,遵循佛的指引,行脚数年,到此大炎寺。原望可得大功德,不想,寻到隐匿阵法的同时,也寻到了另几个阵牌,并有高僧坐化其侧,才觉得事有蹊跷。” “小施主居然能不用阵牌而走到此处,还能看破此阵,请小施主解惑。” 说完,深深一礼。 冯伟见老和尚这么和自己说话,又给自己施礼,连忙慌慌张张站起身回了一礼。 斟酌再三,冯伟告诉老和尚,自己身体异于常人,能看到一些能量波动,随即描绘了一下自己看到的那些线条。 老和尚听了,久久不语,半晌,又施一礼:“多谢小施主。” 走到门口又到:“那块阵牌小施主先观摩,走时奉还便可。” 看着离开的老和尚,冯伟长出一口气,暗想,这种说话方式真难受。 翻来覆去的把玩着阵牌,看着唯一奇特的就是那一段经文了。 灵机一动,用自己的超能力先复印下来再说。 用意念扫到了阵牌上面,突然一段文字出现在了脑海中,读清楚文字所现内容,冯伟吃惊的久久合不拢嘴...... 佛道大战,燃灯古佛宝灯在混战中被打飞,灯火飞出。 燃灯上古佛为了拯救炙炎所飞向的众小千世界,拼着受伤冲出重围,追向飞出的炙炎。 因受伤力所不能及的情况下,以全身精血刻画阵法,封印炙炎于小千世界地球。 舍弃精血的燃灯选择轮回,不可想,这个时候建木坍塌,轮回六道崩溃,灵源断绝,上古时代走向毁灭。 天、人、阿修罗、畜生、恶鬼、地狱六道不再有联系。 无可奈何的燃点只能用残余法力刻画了九块阵牌,并留下自己的神识做为指引,希望将来有佛性堪造的有才之士得到自己的部分传承。 读完这段经过的冯伟目瞪口呆,狠劲掐了一下自己。 佛道大战,燃灯,轮回,这些熟悉又陌生的词冲击着冯伟的大脑。 接着是一篇志物篇,飞禽走兽、奇花异草、花鸟鱼虫、金石鼎彝,冯伟看得目不暇接,可认识的几近于无。 自己居然于上古时期的神话人物有了交集?消化着这惊世骇俗的消息,冯伟一时痴了...... “冯伟。”石倩、金诺诺她们走了进来:“怎么样了?老和尚怎么说的?你没事吧?” 冯伟想着自己刚刚看到的信息,感觉自己是在梦里。又望望自己的这些伙伴们,又感觉自己不是在梦里。 一会儿在梦外,一会儿在梦里,恍惚,恍惚死了...... 第九章 阅玉牌 惊诧莫名习神通 走戈壁 胆战心惊找来由 冯伟定了定神,看着朋友们担心的眼神,笑到:“真没事,方丈大师说了,我是用脑过度。” 让石倩他们再等一会,冯伟来到了主持老和尚的禅室。 奉上阵牌,提出想要看看另外几块阵牌的要求。 老和尚注视冯伟良久,没有推辞,关好禅房门,带着冯伟来到了侧室卧房的大床前面。 卷起被褥毛毡,揭开一块木板,露出了一个深深的大洞。 把阵牌和一只手电筒递给冯伟,老和尚示意冯伟下去。 犹豫了一下,冯伟还是坚决的接过了阵牌手电,向下爬去。 有过吐血经历的冯伟心有余悸,丝毫不敢再用神识扫视这个地方,奇怪的是自身走在此处,却一点没有影响。 地道不深,大概十多米就已经到头了,冯伟用手电照了照,堵在前面的是一道石门。 推推敲敲,石门丝毫不动,冯伟暗暗纳闷,老和尚为什么不告诉自己怎么打开石门。 思量片刻,冯伟拿起手中的阵盘嵌入了石门上面的一处凹槽。 一阵吱吱喳喳的声音响起,石门已缓缓打开。 ...... “啊......”走进石室的冯伟一声大叫,惊恐的盯着前面的三座“佛像”。 “佛像”身披袈裟,面露慈祥,俱在石室中围绕一平台结跏趺坐。 每个“佛像”前面的平台侧面,均嵌放着一枚阵牌,和冯伟手里的阵牌一模一样。 霎那间,冯伟明白这三尊并不是佛像,而是坐化的高僧。 看着这诡异的样子,冯伟简直魂飞魄散,要不是进来的时候就预想国各种情况,说不定冯伟都会拔腿狂奔。 稍息片刻,冯伟总算把惊恐的心情按耐了下来。 急切了解阵牌秘密的心思渐渐占据了上风,冯伟壮着胆子走了过去,先施一礼,胆战心惊的从法身前面小心翼翼地抠起了一块阵牌。 读过一块阵牌的冯伟已经知道这种阵牌的名称“寻灵阵盘”,用神识扫过阵盘,除了那一段简介,这块阵牌刻制着一部功法,居然是大名鼎鼎的“金刚不坏身”。 再施一礼,拿起阵盘,刻制的是炼丹手札。失望的冯伟拿起了最后一个阵盘,刻制着一篇阵法纪要。冯伟大喜,这才是目前的他最想要的。 急切的研究了一会儿阵法,冯伟发现不是一会半会能理解的。又四处扫视了一下,冯伟有种感觉,这根本不是阵法中心。 看不出什么结果,这个石室太诡异,冯伟不敢多待,匆匆忙忙出了石室。 禅房内,老和尚不动声色地静静守候在原地,又看了看迷惑的望着自己的冯伟,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 “老衲不会观象,也非是无缘无故对你如此通融,如此这般,无非是结一个善缘,咱们还会见面的。” 冯伟恭敬的合十一礼,然后试着询问:“大师法号是什么?” “老衲海灯”。 冯伟奉上阵牌,又问道:“海灯法师,您是在什么地方得到这阵牌的?” “出额济纳旗东南,那是一片戈壁,当年云游,无意中走进一石窟歇息时所得。” 冯伟睁大了眼睛,那不是在自己老家附近吗? 回去的路上,看着两个风尘仆仆的小姑娘,还在担心疑惑的偷看自己,冯伟很是过意不去。 对同伴们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也没有心情去解释什么。 一路上的冯伟恍如还在梦境,不断消化着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 作为一个实实在在的现代人,一次次的奇异事件,对冯伟的接受能力来说不只是一种考验,更像是一种折磨。 回到住处的冯伟,不想和任何人交流,和老师打了个招呼,便登上了回家的末班车。 回到家,冯伟什么都不顾,踏踏实实睡了一晚。害得爸爸妈妈还以为冯伟考试发挥不好,第二天起来还一个劲的安慰他。 ...... 毛目镇东明村,是冯伟的出生地,地处毛目镇东北方向,再向北100多公里就是内蒙额济纳旗。 田地是这里农户的依靠,好在这里地广人稀,家家户户都有不少良田。 大敦门水利工程的修建,给予世世代代以种田为生的东明人极大的便利。 东明人闲暇之余村里的青壮都会去山里搞点创收,当然这里的山不同于别处,基本上都是戈壁。 此时冯伟就跟在东明村青壮的车队中准备进山。 赶车的是冯伟二叔的儿子冯小军。 车子很大,当地人都叫它“皮车”。一人高的轱辘,木质的辐条,高高的车身,用牛或马拉车,很考验赶车人的技术。 牛马拉的“皮车”是进山的主力,备上半个月左右的干粮草料,联络着一起进山,车队就成型了。 冯伟第一次进山,以至于异常兴奋。 戈壁上行走最难忍受的是那份孤独和荒凉。一个小时左右,经过双城乡后就基本上看不到人烟了。 褐色的石块大大小小铺满了目所能及的地方,轱辘超大才能在砂石上翻滚而过不至于陷下去。 戈壁看似荒凉,蕴含资源可一点都不少。 车队的主要目的是梭梭,这是一种堪比煤炭的烧火材料,(后世已经严谨打梭梭)当然锁阳、苁蓉、枸杞也是必不可少的,至于沙葱,一场雨后遍地都是。 冯伟的目的当然不在此,他是想着去海灯法师捡到阵牌的地方看看,虽说能找见那个地方的几率很小,冯伟还是不死心。 他觉得那一个个阵牌的出现不像是个巧合,至于是不是人为造成的,暂时不去他想。 老和尚肯定也明白事情不同寻常,才会对冯伟和盘托出。 他留栈那里的原因,冯伟也能猜出个一一二二。毕竟,坐化后肉身不腐对一个和尚来说诱惑力十足。 停停走走了两三天,锁阳苁蓉挖了不少,冯伟却有点受不了了,委婉的向冯小军提出了一个人走走的想法。 说的再委婉,冯小军听到后却大惊失色,说什么都不敢答应。 好在冯伟早有准备,拿出早就缝制好的睡袋、手电赌咒发誓,凭三寸不烂之舍口干舌燥勉强说服了冯小军。 在愁眉苦脸冯小军的注视下,冯伟意气风发的踏上了“征程”。 认准了方向,冯伟走的飞快,“单飞”的时候很爽,到了夜晚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冯伟简直后悔的要死。 恐惧是每个人的天性,只要你还是个孩子,不管你有没有身怀异能。 时不时北风的呜呜声、黄沙打到石块的沙沙声、无名虫子的爬动声都让冯伟如坠地狱。 要不是冯伟的神识能看清十多米远的距离,冯伟觉得自己会当场崩溃。 严严实实包裹在睡袋中的冯伟一夜未眠。终于熬到天亮了,冯伟长出一口气,终于能安安心心睡一觉了。 ...... 下了一把米 却把个锅涨破 ...... 买了个破棉袄 虮子虱子多 世上地这个穷人多么 那一个就像我 没睡多久的冯伟被一阵苍凉忧伤的歌声惊醒。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