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烬轮回》 序星辰降临 “嘿,哈。”一个小男孩在一片树荫下狠狠地向树干挥拳,巨大的树冠伴随着男孩的动作抖动着,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是在哀鸣,莫名的,男孩挥拳的动作顿了顿,抬起他那奇异的赭红色眼瞳遥遥的向东方望去,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自他心底升起,好像在驱使他去那里看看,有什么东西在那等着他。 “孟涛,你竟敢偷懒!”一声呵斥伴随着鞭子呼啸而来,鞭子抽在孟涛的背上带起一连串血花,同时身体也被甩到一边,硬生生地撞断了一棵树。 他艰难地从草地上爬起身,因为疼痛,他浑身都在颤抖,但他没有说话,更没有喊疼,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鞭子的主人,也就是他的母亲。 他站回到那棵树下,再次挥舞起拳头,只不过有些心不在焉了,因为心里多了个遥远的东方。 天黑了,东方,京城,这座忙碌的城市又将入睡。人们也让他们劳累的身躯暂别白日的辛勤。如墨的天空上一钩弯月正深情地注视这这座城市和城市中的人们,看着家家户户的灯渐渐熄灭,在枕边奏响“月光曲”。 在这么一片寂静中,医院的某层楼便略显喧嚣了。十几号人拥在一间产房外,夏夜的高温早已将他们蒸出了大量的汗水,衣服也都被浸透,他们不管不顾,只是盯着紧闭的房门之上的红灯偶尔拭去滑进眼里的汗珠。 挂在雪白的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走过,那一弯月悄然西斜,过不了多久这座城市的一些器官便会苏醒开始工作了。产房前的人们焦急的跺起了脚,饮水机上的水桶空空如也,想来是被他们喝光了。 “这么久可不是好事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摩挲着衣角,那块衣角都能挤出水来了。他是冉尚京城第一家族前家主,现在毫不掩饰他的担忧,毕竟在里头的可是他的儿媳和孙子。 此刻谁都没有注意到窗外,地平线上,太阳不经意间露出的红光竟缩了回去,一轮圆月突兀的升起,悬在高空,又有漫天星光闪耀,宛若白昼。 终于红灯转绿,伴随着门的打开嘹亮的啼哭声传出。众人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出来的医生,盯着她摘下口罩,盯着她的嘴。“母子平安。”如听仙乐。还没等众人将心沉回肚子里,那漫天的星光就奔涌而来,塞满整个楼层,旋转着化为星斗钻入产房。 里头初生的小家伙还在号啕大哭,努力适应着新鲜的世界。狂奔而来的星光堵住了他的嘴,哭声戛然而止,不是窒息而是享受美食,现在他看起来像头小狮子,能看出狼吞虎咽的神情。躺在一旁已经脱力的母亲瞪大了眼,如此盛大的天地异象只有一个人有。“星辰之体。”母亲韩颖蠕动着发白的嘴唇,声音沙哑,“就叫辰吧,冉辰。可以吧阿龙。” “不如冉钧赜更好?。”父亲冉翊龙说到。韩颖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动人的微笑,再支撑不住沉沉地睡去。庞大的星辰旋涡许久才散去,冉钧赜心满意足似的咂咂嘴,闭上眼,呼吸均匀。 “全城封锁消息,让所有看到这一现象的人都闭嘴。家族里的那些人派出去一半寻找那本功法的下落。”冉翊龙满脸严肃地说道,“另外留意下明天出生的女婴。还有他叫冉钧赜,不要顾忌我的身份,尽力让他快速成长。” “是!”应答声整齐划一,十几个人迅速散去,各自去做各自该做的事。 “爸,可以放心啦。”冉翊龙拍拍老爹的肩膀,替他抹去快滴下来的汗珠宽慰道。 冉尚摇摇头说:“星辰之体啊,还记得那句话吗?” 冉翊龙皱起了眉点点头。 “所以啊,我们应该绷得更紧一些。冉钧赜,他可是我们的未来。”话语十分沉重,老人佝偻的背被压的更弯了,几乎承受不住一般。 “没事的,爸。我们能做到的。”冉翊龙说道。垂在腿边的手再不觉间握紧了拳。 老人叹口气,拄着拐杖,摇晃地走开。 “妈妈,东方有什么东西啊?”孟涛躺在一块岩石上,他的母亲给他做着按摩。与白天的严厉和心狠手辣完全不同,母亲脸上挂着宠溺的微笑,让他如沐春风。 “东方啊,东方是人类生活的地方,人类可是我们的宿敌呢,几万年的宿敌。” 孟涛翘首望着东方,道:“为什么我们不能和平相处呢?” “因为你。”母亲的声音依旧温和无比。 “我?!”孟涛瞪大了眼,血红色的眼瞳流露着诧异。 “没错,因为你想要全世界呢。”母亲的话似乎充满了诱惑,孟涛的心都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一京城第一 一位英俊的少年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一支笔在他的手指间转得飞快,透明的笔壳反射着光亮,就好像一只飞舞的光蝶,尽情得展现自己的魅力。而他面前的试卷上,倒是惨淡的可以,一片空白只字未写。 叮咚,叮咚。钟声突兀的响起,考试结束了。少年随手将笔一丢,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像一只高傲的公鸡。 “冉钧赜,你给我站住!”当然会有人看不下他这样的狂妄,这可是期中考试,监考老师的存在并不是摆设。 “怎么了?有事?”冉钧赜冷漠地回过头,与他冰冷的话语不同,他的眼神像是块璞玉,温润,平静。 本来因为吼了冉钧赜还有些畏缩的监考老师,在看到这样的眼神后,一下就提起劲来了,说:“你这空白卷是什么情况?就这么不想做吗?” 冉钧赜歪过脑袋想了想道:“确实很不想做。” 这可把监考老师气坏了,差点想举起手指点着他的鼻子好好说教一通,当然他不敢,所以老师只能恨恨地骂道:“不想做就不做了吗?既然不想做那你来考什么试啊?” “如果能不来我也不想来的,可是我女朋友说一定要来,说是,什么对学校最起码的尊重。”冉钧赜及其无奈似的耸耸肩,“不跟你说了我还忙着回家呢,再见。” “你……”监考老师拿手点点叶辰的背影,险些气昏过去,再蹦不出一个字来。 冉钧赜就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都我行我素,除了家里那帮老混蛋,没有什么人可以制约他,因为他是冉家的大公子,同时也是奇才,小小年纪就可以自如地运作天龙集团这座商业巨轮。京城第一公子,这是京城的百姓们给这个几乎十全十美的公子,要说缺点大概只有直男癌,以及快成年了还是个普通人,不去修炼,懒得修炼。这也是为什么堂堂监考老师,年龄都比冉钧赜大上两轮的成年人敢吼上两句,但绝不敢骂人。 “我记得李诗韵是在这个考场的吧?”冉钧赜晃荡到了某考场门口,探出脑袋往里望去,李诗韵还端坐在座位上等待收卷。 这监考老师真磨蹭!冉钧赜靠着墙嘴里小声骂着,他本来叫李诗韵别管监考老师直接出来,不过李诗韵可不像他一样,连学校定的规矩都不管。好吧是学校不敢管他。 “哟这谁啊,噢,是京城第一公子啊,咋滴,搁着干啥呢?就这么闲得慌?要不我来陪你玩玩儿?”一听这贱兮兮的声音叶辰就知道是谁,放眼看全华夏同龄人里也就这个家伙敢这么嘲讽叶辰。 “杨帆,杨公子,您这疯狗病是又犯了?哦不对是没好过吧?”面对这么个智障冉钧赜头都懒得抬,百无聊赖地看着脚尖。 “你说啥病?那种只有你会得的东西我怎么会有……好吧,今天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是来……嗯,主角登场了。”杨帆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而后像一只舔狗似的贴上前。冉钧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刷一下,他的脸翻成了一页墨色的纸张,眼中闪过一抹璀璨的星光。 “是吗?那我还是先走了。”冉钧赜忽然镇静下来,转身准备离去。 此时杨帆身后的几个彪形大汉欠了欠身,跨步走上前来,琥珀色的光芒从那沙包大的拳头上显现,是黄级后期的修炼者! “别这么着急啊,留下来等等我呗?”杨帆笑着说,有的不是商量,而是威胁。 不及冉钧赜表态,一声冷喝自背后传来,下一瞬强劲的拳风便擦着他的脸颊过去,站的最近的家伙遭殃了,这家伙完全没有想到站在后面的全身上下都充斥着温婉、纤柔气质的女孩会突然出手,来不及反应,那素白的拳头就已经到了身前,直取面门,趁他抬手防守间,空余的左手将他的手臂向上一抬,迅猛的肘击断了他一根肋骨,然后透过手臂间的缝隙来到胸前,转身旋风腿给后脚跟一记重击。大汉就在眨眼之间跟自己的平衡说再见了,重重的摔在地上,叶辰都能感觉到地面上的震动。而那个曼妙的身姿并未停歇,窜到另几个大汉前依法炮制,将他们撂倒在地。 漂亮!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末了还好整以暇的拍拍手掌的身姿,见的次数也不少了,冉钧赜还是忍不住啧啧赞叹。可惜那美丽的身影已经到他的面前,并提出了让一个姑娘做打手的代价,残忍的剥夺了他继续自如地赞叹的时间。 “阿赜,陪我逛街。”清冷的声音立刻在他耳边响起,不过其中也透着愉快。 啊,果然如此啊……冉钧赜拍了拍额头,想要撑起拒绝的勇气,道:“那个我今天老爹找我呃……”最终,看到那张是个男人就拒绝不了的美颜就泄了气,耷拉着脑袋无奈地说:“好吧好吧,今天你是主人。” 听得这话李诗韵的红唇勾起一个绝美的弧度。这一笑直接把冉钧赜迷得找不着北了,随便找了个方向就说:“走,走起。” “是这边。”李诗韵忙拉住他。 “啊?哦。哎,对了,他们,就这么结束了?”冉钧赜看到才能站起身来的保镖们和杨帆,指指他们,说,“应该再给点力?来点惩罚才对吧?” 李诗韵眨眨灵动的大眼睛,看向杨帆等人,皱起了好看的柳眉,道:“掉份儿。” “可是小鱼小虾多了也会嫌烦的吧?最好赶尽杀绝。”冉钧赜说道。瞳孔里布满了冰冷的肃杀。放虎归山终归不是好事,虽说杨帆算不得是虎,但也正如叶辰所说的小喽啰多了怕也会应付不来。 李诗韵摊开双手做无奈的手势,说:“反正我被你当枪使惯了,听你的。” 对此冉钧赜只能挠挠头皮,抱之以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了。谁让他没实力呢?吃软饭活该被抱怨了喽。 “咳咳,”李诗韵轻咳两声,原本和冉钧赜讲话的带着些许情绪的声音立刻退去略带沙哑的冰凉的嗓音响起:“杨帆,不想我父亲的桌上出现不该出现的文件就赶紧滚,夹着尾巴做人,不然我可不保证什么时候就出现了。” 听到这话杨帆的身子不由再次颤抖起来,威胁,**裸的威胁,可他还不得不把这威胁放在心上,自家老爹干过什么事他自然清楚,那些东西也足够把他父亲从京城副市长的位置上拉下来,就算他杨家是京城的第二家族,更何况站在李诗韵身边的那个家伙是冉钧赜,杨帆最多敢逞逞口舌之利罢了,要是玩起手段来,十个都不够看的。 该死,平日里挑弄李诗韵的时候顶多爱答不理,今天怎么还威胁了,混蛋,早晚我一定要玩死这个丑女人。杨帆猛锤脑袋,应该找个妹子发泄发泄了。想到可以在女人那勾魂勾舍的身体上一番驰骋,杨帆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也不弯着腰了,挺起背来,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道:“哼,今天本少不跟你们计较,下次走着瞧!”故作潇洒的离去,死性不改,依旧是那纨绔的臭嘴脸 二李家仙女君莫窥 冉钧赜像个没气的皮球似的瘫在餐桌上,在这难得的休息时间他舍不得浪费一点点体力,一条胳膊垫在脑袋底下,另一条仅仅是转动手腕夹取最近的饭菜慢悠悠地送入口中,形象彻底毁了。当然这也不能怪他,就算是李诗韵这样的女孩也拥有着难以置信的逛街能力,现在已是晚上七点,粗略算算他们已经逛了两个半小时,冉钧赜这种无法理解明明哪件衣服穿着都好看却偏要挑来挑去的直男怎么可能挡得住?发现心情不错嘴里甚至哼着小曲儿快速进食的李诗韵他有些崩溃,这是要继续逛的节奏啊! “那个今天到这就差不多了吧?”冉钧赜勉力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道。而眼前的美女似不屑的斜睨让他的脑袋又重重地砸回了餐桌上。 “怎么?公子您不行了?”李诗韵嘴角含着笑,褐色的瞳仁中有着完全掩饰不住的俏皮。 不行?!男人可不能说不行!冉钧赜从桌上撑起身子挺直腰板,道:“不会不会,顶多有些累罢了,离极限还远着呢,要逛当然陪你继续!” “就等你这句话!”李诗韵兴奋地快从凳子上蹦起来,修长的娥眉的眉梢都要飞到天上去了,道,“走,吃得也差不多了,咱继续。” “额,我那个,我···” “哪个?哦~是在逞强啊。”李诗韵笑眯了眼,好好地欣赏了他难看的脸色后才说,“安啦,跟你开玩笑的,接下来你的任务是把我送回家。” 呼,还好还好,虚惊一场。叶辰冉钧赜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但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刚刚好像被耍了? “好啊臭妮子居然耍我!”冉钧赜拍案而起,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哎呀,公子怎么能有这么大脾气呢?形象啊,要注意形象,不就是被一介女子给耍了嘛,生啥气呀。”李诗韵吐吐小舌,巧笑倩兮地走过来挨着叶辰坐下,殷勤地给他按摩。 温柔乡,英雄冢。虽然听李诗韵的话还是有哪里怪怪的但看在美女给他按摩的份上便也不追究了吧。冉钧赜舒服地闭上眼,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凳子中,静静享受。 经过美女的一通按摩后,冉钧赜神清气爽地走在与李诗韵一起回家的路上,微风拂面,笑意盎然,完全不在意自己手上挂满了各种袋子。 “李诗韵,小心后面!”突如其来的一声提醒,叶辰和李诗韵都是一愣,下意识地转头,四个发色各异的混混直勾勾的痴迷的表情映在两人眼中。 “哟,是几个好色之徒啊,果然女人就是麻烦多啊。”叶辰冉钧赜双手插兜,退到一旁没心没肺地嘲讽道。 毫不犹豫地送了冉钧赜俩白眼,骂道:“帮不了忙就滚远点!别搁着说风凉话,待会儿要是打到你了我可不管!” 冉钧赜双手告举,一脸委屈样,说:“得得得,没实力没人权。” “兄弟们,咱运运气还真真是好啊,遇遇上了李家仙女啊,不愧‘李家仙女君莫窥,忆焰念北不思归’啊,今天看来是赚大发了。”这四个家伙勾肩搭背的,谈吐不清,看样子是靠着酒劲凭着酒胆来闹事的。 “兄弟们,咱们谁先······你们不抢那就我先了!”中间那个紫色头发的家伙边摩拳擦掌边说,“京城最美的女人啊,爷还有一天能享受到这样的女人。” “哼,不自量力也得有个限度。”李诗韵气得脸色发青,转动手腕,那素白的拳头上布满了琥珀色的真气,气质天翻地覆,好似一把宝刀出鞘。她心里无语得很,虽说她没带保镖,虽说她长得好看让人忍不住想搭讪,不过好歹也是大家族的子女,真不知道这群混子哪偷吃的熊心豹子胆敢来对她出言不逊。 “黄级后期?还以为多强呢,看来今晚的享受是逃不掉了。”紫毛狞笑着,眼中的淫光愈发猖狂,在他眼里李诗韵已经是在他胯下求饶的浪蹄子了。紫毛提气运功,淡绿色的光芒在他周身环绕起来,绿色真气加上真气外放,是实打实的玄级! “美女,你爷爷我来喽!”紫毛张大着嘴兴奋地呐喊,连脚下的步伐都稍显凌乱。 “无耻之徒。”李诗韵恨得牙痒痒,见对方冲上来正合了她的意,架起拳头正面硬刚。 站在一边的冉钧赜皱紧了眉头,眼睛仔细地在几个混混之间游动:“玄级的......小混混?” “那个,冉公子不用上去帮忙么?对方可是玄级啊。”之前提醒李诗韵的小姑娘挪到冉钧赜边上,怯怯的询问。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萝莉!这个词就在他脑中跳出来。那姑娘很小一只,才到他上腹的样子,脸似乎还没他手掌大,白嫩得几乎能看清里面淡淡的青色的血管,五官倒是极为精致,圆润如玉的下巴,想来捧在手里一定很舒服,薄薄的两片唇是樱桃色的,略微湿润,反射着淡淡的荧光,琼鼻耸立,撑起整张脸的立体感,重点是大得过分的眼睛,但在她脸上配弯如新月的眉毛和漆黑如墨的刘海,合适得不能再合适了。还要加上怯懦的声音,让人忍不住要感叹造物者的鬼斧神工,魅力直奔李诗韵。 收回目光,冉钧赜微微颔首,道:“就凭玄级的混混伤不了她。” “但是他们有四个人啊。” 嗯?四个人都上了?三道淡绿的光芒刺入他的眼中,竟然都是玄级的!这下叶辰不敢再旁观了,丢下一手的袋子,耀眼的白光在空气中中显现,窜入他的体内。躬起腰,像紧绷的弓弦,琥珀色的真气缠绕在腿上。松开,速度快到残影都没留下,一记鞭腿送到了其中一个人黄毛眼前。不过玄级毕竟是玄级,对方冷冷一笑,果断利索的下腰,毫不费劲得躲过了来势凶猛的攻击,又看准了叶辰收势的瞬间挥出一掌。叶辰急忙躲避,可淡绿色的掌影如影随形。这是武技!锁定了对象后除非境界比对方高否则只能硬扛。 冉钧赜咬紧牙心中暗啐一声,只能放开了打了。拳头上琥珀色的光芒颜色一转,变成了璀璨的金色,看似牢不可破的掌影像一张纸一样轻易的被撕开。 “什么?!区区黄级怎么可能破得了武技!”黄毛大惊失色,不信邪,连连发动武技,手掌与空气剧烈摩擦,发出凌厉的呼啸,密密麻麻的绿色掌影铺天盖地地向叶辰压去,堵住了他所有的去路。 “坏了修炼体系的常理还真是不好意思。”冉钧赜一脸真诚的歉意,却也毫不手软,穿过武技的封锁再一次与黄毛近身,拳头抵住他的丹田,说,“不管你们是谁派来的,敢惹我,那就不客气了。” 嘭!修炼者最坚固的地方伴随着这样的声音炸开。黄毛像虾一样弓着身子,缓缓跪下去,五官全部挤在了一起,七窍都有鲜血渗出,丹田破碎的震荡几乎要了他的命。 其他人被这震耳欲聋的声音吸引过来,就等这机会!冉钧赜眼中金芒一闪,浓稠的白光再次在他身边缠绕,旋转着涌入他的身体。闪耀的金眸,倒竖的黑发,星光缥缈又缱绻,在场的人都不得不微微眯眼,恰是这朦胧间好像看到了天神降临。 刷,那令人忍不住想要膜拜的身影忽然消失,原地仅留下一个淡白的音锥。超越了音速!逃!快逃!紫毛心里只划过这么个念头。很显然逃不走了,玄级绝对超不过音速。 三声清脆的爆响,余下的三个家伙和上一个一样捂着肚子跪了下去,,口吐芬芳,眼泪,鼻涕刷拉拉的往下掉。 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不再多看这群混混一眼,冉钧赜潇洒地走回自己原来的位置,弯腰捡起一地的袋子···立马破功,帅不过三秒。 李诗韵气得想上去给他屁股一脚踹翻他,这个家伙连耍帅都不会吗? “喂!耍帅就不能久一点吗?”李诗韵当真给他的屁股来了一脚。惹得叶辰直皱眉。 “什么耍帅,我还需要耍帅吗?难道就这样的我不帅?”冉钧赜慌乱地理理自己的头发,还以为是发型毁了形象。 “滚犊子!臭自恋狂!赶紧的回家!”李诗韵骂骂咧咧的,再次给冉钧赜可怜的屁股来一脚。 “这就自恋狂了?有本事你说一句现在自己一点都不好看···说不出了吧,你不也是自恋狂!李诗韵!警告你别再踹我!”冉钧赜最终只能落荒而逃,毕竟斗不过自家的女人,在即将离开这条巷子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是一辆车开过。 三九曜星辰 嘭!这是冉钧赜被甩到墙壁上背与墙壁亲密接触的声音;啪!这是李诗韵的手与墙壁亲密接触的声音。没错就是壁咚! “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开始学的古武?跟谁学的?不是说你学不了吗?” “我,那个”冉钧赜看着近在咫尺的李诗韵苦笑着,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 “说不说!”李诗韵凑得更近了,现在冉钧赜连她的眼睫毛都能数清楚,洗发水的香气熏得他有些头晕,更加说不出话了。 忽的,李诗韵动作一变,抱住冉钧赜的一条胳膊,软软的晃起来,想棉花糖一样的嗓音在他耳边流入:“阿赜哥哥,你就告诉我嘛,好不好嘛~” 我的妈!冉钧赜虎躯一震,如遭雷击全身毛发倒竖,鸡皮疙瘩不要钱似的往下掉,眼神飘忽。 “那个,刚才的女孩有问题。”顾左右而言他。 “我知道,但是好哥哥,现在我想听的是你的事,跟我说嘛,说嘛~”有效果,李诗韵见他这幅样子趁热打铁,再次进攻(撒娇)。 转移话题失败,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冉钧赜连忙高举双手求饶道:“停!打住,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你先下来吧?” “不要,就这样听你说。”娇俏的少女挂在少年身上腻腻地撒娇,迷死人不偿命。 唉,你牛,你狠我认输! —————————————————————————————————————————————————— 星空璀璨,知了、蛐蛐等昆虫将夜唱得像首交响曲。两人在一栋较为复古的别墅前停下。 “都送到家门口了总该安心了吧?真是的明明是我会古武,怎么搞得跟你保护我似的。”少女嘴上虽然在抱怨,脸上的明媚的笑容却出卖了她。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看着你进房间躺到床上睡下了再走。”冉钧赜一本正经的说,“不是不安心,是想多看看你。” “!”谁说这是个直男的?好吧是直男,不过稍微有点会撩罢了,咦不对,这是在耍流氓吧? “滚蛋,臭流氓!想看本小姐睡觉?不可能!!哼~”李诗韵为了掩饰脸上飞起的红霞,甩过头去,快步走开。 微凉的晚风送来,吹起冉钧赜额前的发梢,送来些许来自李诗韵的馨香,勾弄着冉钧赜的鼻腔。蝉声渐渐变小,终止。在这片难得的安静中看到地上两道渐行渐远的影子,男孩像是被人推了一把,或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快步走向她,伸手,拉住,挽留。 “怎么?还有事?”李诗韵回眸问道,眼里带着疑惑和欣喜。 “那个是有事,就是那个,”冉钧赜结结巴巴的说,脑门上沁出几滴汗珠,“我,喜欢你,不对,是,我爱你。” 李诗韵一愣,一股莫名的感觉像是一颗爆珍在她的身体里炸开,迅速蔓延至全身,酥**麻的,是爱你呢。女孩笑眯了眼,道:“搞什么?跟生离死别一样?又不是不见了。” 冉钧赜挠挠头,憨憨地笑起来,第一公子居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旁人看来估计会笑掉大牙。 “我也爱你哦!”李诗韵说道,脸上完全没有羞涩之意,淡褐色的眸子里闪烁着令人心动的闪光,那是深深的笃定。 晚风大了些,吹得李诗韵的发梢搭上冉钧赜的肩膀,那让人沉醉的香气将他的脑子涨得满满的,有些晕乎。他无意识地伸出手,替女孩整理凌乱了的头发,顺便,捧住了她的脸。指腹下柔软滑腻的触感刺激这他的神经,血液加速流回心脏,又立马喷薄而出,奔向四肢百骸,心脏里有一头小兽,开始拼命地躁动。冉钧赜上前一步,看了眼李诗韵,没有动作,只是巧笑倩兮的望着他。再一步,再看一眼,没有退却,再靠近一些,再一些。李诗韵的红唇动了动,冉钧赜立马后退,但李诗韵并不给他后退的机会,双臂伸展揽住他的脖颈:“傻瓜!”原来是要说这个。 蝉鸣声再度响起,在踮起的脚尖,仰起的,俯下的头颅间,像是某种欢快的喜庆的进行曲。 良久,唇分。李诗韵后退两步,脸上挂着令万物失色的笑,她向冉钧赜挥挥手告别:“快回家吧,这么晚叔叔也会担心的,等开学了我们再见。” “好。” 陷入恋爱中的人智商都会降为负数,初次恋爱的直男更是不例外。冉钧赜走在回家的路上,忽左忽右的晃荡,应该是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哟你瞧这不走错路了。 他在不该拐弯的地方拐了弯,该左拐的向了右拐,待他醒悟过来,已经走到了京城的郊外,一片废弃了的公园之中。 “淦,真是糟糕,我这什么破脑子。”冉钧赜敲敲自己的脑袋,拍出duangduang的好瓜的声音,转过身去寻回家的路。 “可算找到自己喽,嗳,等等别走啊。”就在这一刻,世界忽然变化,天地倒转,一粒粒星子旋转起来,形成一个个同心圆。 “别吧,这种事儿都给我碰上。”冉钧赜挠挠头,他听说过类似的事,据说每一家的功法传承都是碰上异域而来。 他回身看去却愣在当场,他不敢相信眼前的震撼。星斗之上,但见一人着一袭白衣,傲然独立,长发和衣袂在空中舞动,宛若谪仙,这倒不是最让冉钧赜感到震撼的,令他更为不可思议的是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 那人忍不住笑起来,飘至冉钧赜的面前,拿手托起他的下巴,笑道:“小心下巴,都要掉地上啦!” “你你……” “不必怀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那人拍拍冉钧赜的脑袋,说,“找到自己可废了不少功夫,这下好安心了,天下交给你了。” “等,等等。”冉钧赜连忙摆手,“什么天下就交给我了?搞什么东西?” “这事儿你想干得干,不想干也得干,”那人笑道,“不过现在你不想也是正常,毕竟还不完整。” “连我逃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没有,命运这种东西哪里逃的掉?” 命运?那东西确实……但是,但是……算了。冉钧赜没有说话,低下头,沉默了。 那人看着冉钧赜的表情,叹口气,像是无奈,像是担忧,又像是欣慰。 “最后告诫你,永远不要想着与命运作斗争,永远不要不自量力,永远不要为情所困!” 冉钧赜抬起头,灰暗的眸子盯住那人,嘴里吐出几个字:“我,是怎么死的?” 那人一愣,眼里迸出令人胆寒的剑光,旋即一笑道:“谁知道呢……” “靠,你这老匹夫,就不能少耍点心机?”冉钧赜气得破口大骂。 “别别这么骂自己啊。”那人脸上依旧带着淡然的微笑让人气不打一处来,“哟,时间到了,该送你回家了。” 世界再次变化,星斗倒转乾坤再转,待视野清晰却不再是那片公园而是自家的别墅了。此时冉钧赜脑海中已有一套完整的功法《九曜星辰诀》,古武修为也不知何时以臻黄级后期,丹田中灵气多得数不胜数,甚至不少都凝结为液态。 四灰色的冉钧赜 蝉鸣依旧,李诗韵还撑着脑袋等待下文,许久不见冉钧赜的声音,歪过头来看他,他已闭紧了双唇,不再有说话的意图。 “就这,就完了?你也太短了~”李诗韵眼里满是鄙夷,显然意犹未尽。 冉钧赜果断的送她俩白眼,说:“还嫌不够啊,不够找你爸聊去,咱在这蹲半天,你爸也在那看半天了,我都被他盯得发毛了。” “唔。”李诗韵抬头望去,在层层叠叠的叶片之上,黑夜中绿得发黑的树梢顶端,那是一张男人的面孔,炯炯的双眼闪烁着寒芒。李诗韵和冉钧赜不由自主地打个寒战。 李书恒,这个执掌着京城政治的男人的威势果然不容小觑啊。冉钧赜心里独自嘀咕。 这不是屁话吗!老兄您都要把人家女儿给拐跑了,俗话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把人家小情人给拐走了就是捡破烂的都能给你整出滔天的气势你信不?当然以冉钧赜这个钢铁直男的情商自然是理解不到这一层的,只是在心里头打怵,想着以后再这岳父面前必须要谨小慎微。 “那,我就,先走啦。”李诗韵伸出小手弹动五指以示告别,眉宇间稍有皱纹,唇角却是上扬着的,好像是在强颜欢笑?冉钧赜眨眨眼,不太明白。 “再见。”冉钧赜也挥手道别。 “我回来了。”冉钧赜推开家门,有气无力的换上拖鞋,慢悠悠的晃向自己的房间。 “欢迎回来,”冉翊龙摇着手中的红酒杯,透过猩红的液体注视着冉钧赜,说,“第一次用古武揍人什么感觉?” “不咋滴,太快了没什么实感,也没啥手感,希望下次的强一些。”冉钧赜随口答到,头也没回一下。 “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没有回答,只有踢踏踢踏的上楼声。冉翊龙微微攥紧高脚杯,喉咙里发出极度压抑的声音,说:“小子,你活不过二十岁。” 仿若一道惊雷毫无征兆的凭空炸响,要是有外人听到了非得坐上一天发上一天的愣才缓的过来。然而冉钧赜几乎没有什么反应,像是听到了很多遍仅仅回首看了冉翊龙一眼,眸子中尽是死灰般的雾气,然后缓缓地开口道:“正好,我也十八了很快就结束了。” “冉钧赜!你不能有点上进心?”自心底里汹涌翻腾而上的无穷怒气让冉翊龙险些失去理智,这下的怒吼中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缕气劲,手上的玻璃杯应声碎裂,血红的液体立刻浸染了白色西装的袖口和裤管,在不是很明亮的灯光下反射着噬血的腥光。 冉钧赜停下脚步,平视前方揉了揉发疼的耳朵,勾起嘴角自嘲的笑起来,说:“也许,现在就死更好?”语气冷得像是冰封的雪山。 “你……”“没其他事我先回房里了”又是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完全不给冉翊龙说话的机会。 关系似乎更差了,还以为到了这一步可以说出那些话,可以稍微像一对父子一些了。冉翊龙全力后仰,将自己陷入沙发之中,使劲揉捏自己发疼的眉心。 一双柔软微凉的手悄然攀上冉翊龙紧锁的眉间,代替他慢慢舒展那几道深深的沟壑:“皱着眉的冉翊龙在我的记忆中可不曾出现过啊。” “他刚刚说的都是心里话。” “我知道,还有两年。”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当年我……” “他足够聪明。”身后的人打断了他的自责。 沉默,冉翊龙仰起头去看身后的女子。她发丝纤长,有几缕不听话的从肩膀上软软的垂下来,挠得他脸上痒痒的。眉眼柔糯,褐色的眼瞳里散着温暖的光,略微勾起的红唇褪尽严肃,又不带一丝妩媚。微暖,有光,就像是初升的太阳令人洗去疲倦的同时燃起多美好一天的期望。 “韩颖,他就拜托你了。”冉翊龙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 “当然,他也是我的孩子,”韩颖笑弯了眉,立马又变得严肃,“你啊也改改了,再这样下去……是吧,我去看看他,你赶紧洗洗换身衣服吧。” 咔嚓,刺眼的白色的走廊灯射进昏暗的房间,触目间纷繁之至,航空航海的模型,各种热血动漫、电影海报等,走进来的人看到这些胸腔中大概都会涌出一股热血,而独有一个角落与这一切格格不入,那里都墙纸是灰色的,床也是素白的甚至是惨白的,不染纤尘,不带生气。 韩颖穿过那片热血,走进那个独立的小空间,用力地深吸一口气,脸上挂起和煦的笑容,问道:“消气了吗?” 躺在床上的冉钧赜翻个身,背对着她,瓮声瓮气地说:“没生气过。” “都快成年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爱撒娇。”韩颖坐上床沿向前倾着上身,和他一起看窗外的景色,五指插进他的头发之中,慢慢的,轻柔的,一缕一缕替他细细的整理。 “你好烦啊!”冉钧赜一巴掌拍开韩颖的手,不耐烦的说,“你不也现在都还把我当小孩吗?” “当然啊,在我们面前你永远是小孩子,永远都长不大。”韩颖再次摸摸冉钧赜的头,继续抚顺那凌乱的头发。 想再次将她拍开的那只手骤然僵在半空中,亲亲颤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无情的挥下。 韩颖抬着空荡荡的手叹口气。冉钧赜是个小孩子,跟像只小猫,得从一开始就和他搞好关系,凶他了不理他了就会生气,需要顺毛。不过这只猫还很记仇,冉翊龙小时候把他丢到那种地方去冉钧赜到现在还记恨。这些倒还是小事,冉钧赜更需要的是幸福,是就算背负着社会黑暗面的痛苦也想要活下去的信念。自那天以来韩颖一直在努力,终于让他不会再有轻生的念头了,可这早该在历史上消失的体质若不能使其完整,冉钧赜…… 再次换上笑脸,韩颖温柔地说道:“已经挺晚了,早些睡吧明天还有一堆不知道的事会发生。” “什么乱七八糟的。”冉钧赜小声吐槽。 韩颖不再说话,拍拍他的手臂,带走了这空有一张床的白色清冷空间里唯一一丝温馨。 冉钧赜吃力的坐起身,透过玻璃看向外面的世界,喃喃道:“差不多了吧,差不多可以结束了吧。” 由于明亮的路灯窗外的夜空泛着淡淡的黄色,星星很亮,每一颗都低低地俯下头来,潺潺溪水不知停歇地从下方流淌而过,有微风搅动,将光和影的世界破坏的一塌糊涂。 李诗韵挺直了背,低着头坐在沙发上,不敢去看危坐在对面的父亲,双手不断绞动,惴惴不安。别看李诗韵在冉钧赜面前对他呼来喝去,是个御姐,一到自个儿老爹面前,该怂还是得怂。 “那个,爸爸,这个,现在挺晚的了,您老也注意下身体该休息了,我也就,歇了哈。”李诗韵磕磕绊绊地说道,站起身想要开溜。 “等会儿,你,坐下,急啥,”李书恒突然从游神中回来了似的,说,“那个,是冉家的小子?” “是,是的。”“男朋友?”“啊,是,不是。”“到底是不是?!”是,是。” 李诗韵闭紧了眼睛,豁出去了,不就是谈恋爱吗?大不了被骂嘛,不稀奇,死不了!可是过了良久,预料之中的骂声并没有来,反而是沉默。她悄悄睁开眼,偷偷瞄两眼,老爹脸上的竟然不是愤怒,是如释重负的表情! “靠,老爹,女儿就是个这么大的麻烦吗?有人要了你松口气是啥意思!”委屈,愤怒直接让李诗韵当场炸毛,领起手边的抱枕直往李书恒脸上糊。 “韵儿,韵儿,等你听我解释!”李书恒抱住头连连呼救。 “解释啥,解释我怎么给你麻烦了?还是解释家里少个女儿有多好?”李诗韵也不愧是李诗韵,在自己老爹面前依旧可以硬气。 “不是,不是这个,”李书恒边闪边说,“是你妈妈当初说的话……” 妈妈,李诗韵停下攻击,怔怔地看着自己老爹…… 五不怀好意 翌日天气正好,云朵悠闲的在碧蓝的天空中享受日光浴,春风懒洋洋的吹着,连带着阳光和阳光下的少年们都软绵绵的。冉钧赜下巴戳着胳膊,脑袋向下一点一点的,从他的抬头纹看来他有努力地甚至用尽全身力气来撑起死鱼似的眼,可终究是没有逃过瞌睡的魔力,重重的阖上了眼睑。 “冉钧赜,冉钧赜,起床了醒醒啦~”有声音送到他的耳边,冉钧赜换个姿势完全趴在桌上,迷迷糊糊地说:“姐姐,你再让我睡会儿,就就一小会儿,马上就会起床去那个地方的。” “怎么可以赖床呢?阿赜?快起床了啦,再不起姐姐要打屁屁了哦~”声音里带上了不少戏谑。 冉钧赜弹簧一样从桌上弹起来(当然不是因为怕被打屁屁),他惊悚的看相身边,那个声音的主人。果不其然,是一张美丽的笑脸,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绝美的笑脸。 李诗韵眯起眼,笑着问道:“那位姐姐,是谁啊?” “咕噜”冉钧赜喉结上下动了动,努力咽下一口唾沫,颤抖着声音说:“没,没谁啊,就是家里的一个姐姐而而已。” “那,那个地方呢?” 光线突然消失,大概是一片云挡住了太阳,明亮的光芒如退潮般从教室中褪去迷蒙和不安的黯淡攀附上来,李诗韵有些看不清楚了,看不清眼前的人了,她睁大了眼,努力看清,乌黑的瞳仁里积聚起惶恐和担忧。 “是我们小时候玩的秘密基地。”光再次漫回来,视野终于清晰,冉钧赜开口说道,脸上惊慌失措已然消失,没让李诗韵看见。 “是吗,就这么简单啊。”李诗韵也快速敛去眼中的情绪,装作落寞地说。 “不然呢?你在期待些什么?”冉钧赜尴尬的笑笑,说。与此同时他心里正一个劲儿的道歉,对不住啊对不住了,小时候那些鬼东西就不能讲给你听了。 “切,我有什么好期待的,就你那家世有个鬼的童年,”李诗韵不屑地讽刺道,然后从背后掏出来一封红色的请柬,将话题转回正轨,“喏,看看这个,杨家人的请柬。” “啥玩意儿?杨家人请我们?”冉钧赜满脸不可置信的指指李诗韵又指指自己 说,“黄鼠狼给鸡拜年啊,这坏心都挂脸上了,生怕咱不知道?不去,绝对不会去,明摆着要坑咱,咱还往那坑里跳?想peach。” “那你吃桃子去吧,咱们不仅要去还要风风光光的去,既然敢请我们想必是受的起我们的吧?”李诗韵邪邪的笑了起来。 冉钧赜大叫不妙,悄悄地踮起脚从座位上悄无声息的离开,每当看到李诗韵这副表情就意味着,麻烦来了,而他当真不想惹麻烦,根本就是没事找事。什么。李诗韵?她当然绝对不会让冉钧赜的企图实现。 “喂,你别着急等等我,打个电话叫你家司机把最好的车开来,顺便把礼服给捎上。”冉钧赜一惊脚下正是门槛,没踩稳轰然倒地。 杨家的这次聚会主要目的是给杨帆庆生,十八岁的成人礼当然不得怠慢,排面相当重要,所以就算是死对头的冉家,杨家也给请到了。今天晚上的局宴请的是杨帆的同龄人还不是正式的,李诗韵这么做可不是给杨家人面子,而是跟人家抢风头,看样子麻烦是在所难免的了,冉钧赜头疼不已,使劲儿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 聚会的地点在皇朝度假酒店,是杨家旗下的产业,可以说是全京城最奢侈的去所,进去一趟没个上万出不来,妥妥一销金窟,当然有这么多的付出必然有相应的回报,只要你愿意付钱什么服务都能满足。杨帆办这场聚会想来也应该付出不少,看着包厢就能知道。 包厢在顶楼,超大号的容得下几十号人,三面落地窗,京城的夜景可以尽收眼底,娱乐设施应有尽有,美食多得数不胜数,馋的李诗韵这种吃货口水都要流到地上了。这般豪华程度连冉钧赜都忍不住啧啧赞叹,真是下了血本啊。 包间内熙熙攘攘的又进来不少人,脸上虽带有惊异不过很快就被掩饰了起来,到场的无人不是非富即贵的上位者的继承人自然不能流露太多掉面子。待天色渐渐暗下,京城的各色霓虹灯亮起,美妙的夜色开始展现她撩人的一面时,杨帆来了。 一身纯白的西装,应该是精心设计过的,缝合的线条将杨帆勾勒的英姿挺拔,连那纨绔的气质都掩盖得一干二净。三七分的头发油光发亮,丝丝可数。本就可以靠脸吃饭的他迷的在场的一些女孩子犯起了花痴尖叫连连。 当然最耀眼的还是冉钧赜和李诗韵,冉钧赜着一身银色的西装,口袋里插着一朵玫瑰,配上本就帅到不能再帅的脸,直接抢了杨帆的风头。更抢风头的还有美女,李诗韵穿的是大红色的礼服,是量身定制的所以将她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脸上略施淡妆,美得人都不敢看她,李家仙女君莫窥,这句话果然不是白说的。 杨帆微笑着走上大厅的中央,双手虚按,示意让大家安静下来,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举起话筒道:“感谢大家赏脸参加我的生日会,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这里没有大人我们不必做戏,大家可以随意尽情放开,所有的消费都会由我承担,相信未来我们会有不错的合作而不是斗争。” 这话说的,拉拢中又带着威胁,生日宴会立马带上了公利的味道。 “那是绝对的,杨少请我们是杨少给面子,我们当然是和杨少合作,怎么敢和杨少作对呢?来杨少敬你一杯。”人群中有人如是说道。 杨帆笑着举起酒杯道:“来大家都一起,干了!” 一呼百应,所有人一齐举杯,末了还将杯子倒过来表示自己未剩一滴。除了冉钧赜和李诗韵,这俩就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杯子里的饮料,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着天际的东西,完全不给杨帆面子。 冉家宅,金黄的叶子稀稀落落的往下坠,给地面铺上一层地毯。韩颖站在窗前,眯眼凝视着在风中翻滚的叶片,电话响起,随手接通。 “韩姨,还是算了吧,这严重违反家规了,风险太大了。” “我也说了吧,我要的就是大风险,家规?哼,家规怎么和阿赜的幸福比?”韩颖嗤之以鼻,不屑的说。 “可是……” “没有可是!”韩颖历声打断电话那头的话说,“好了,玉洲,赶紧去办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听出韩颖的话语中有痛心,他也明白这痛心疾首是因为冉钧赜现在的性格,她想要冉钧赜开心,幸福,可是如果东窗事发,她的生命,名声全都会在地上摔倒粉碎,别说四大家了,就是舆论都能让她……“韩姨,你要小心,我,尽我所能。”最终他还是妥协了,无奈的说。 “玉洲,小时候你和他关系最好了,如果我出了意外,你就回来吧。” ……“是。” 挂断电话,韩颖伸出手抚过眼前透亮的玻璃,一道雷霆在她漆黑的眼珠里闪过,稀稀拉拉往下坠的金黄叶片仿佛停滞了一瞬。阿赜,妈妈一定会让你幸福,不管是谁我都可以牺牲,不管是谁阻拦我都会让他灰飞烟灭! 六皇朝聚会 经历了几场舞曲后,宴会正式进入到**,自由活动的时间。冉钧赜两人甫一坐下就有人围上来攀谈,他们当然来者不拒,自如地在众人的包围之中谈天说地。谈及合作经商之道时冉钧赜笑着摇摇头道:“我们那,都不过是半大的孩子操这些心干什么呀,像我早就脱离开了,你们也别沉在里头,等在大一点家族自然会教你们做事的,急啥子。” 这话一出有人就不满了,你当然不用努力喽毕竟有天赋在,我们可不一样,不早点有些本事未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命都没了还怎么等啊! “嗳,你是不是在想现在不学点以后家族里都活不了?”冉钧赜指着一个人问道,“其实很简单,只要从现在开始当一个纨绔,装作自己没有任何才能的样子,如此还有谁会把你放在心上?性命保住了,不仅如此他们还会给你钱花,让你继续纨绔下去。怎么样很棒吧?无性命之忧,还能活得潇洒自在。” “这”在边上听他讲话的人嘘声一片,不是冉钧赜讲的不对,是太对了但又不对劲,却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冉钧赜心里头冷笑不已,这些人真是太废柴了。他说的话确实有理有据,不过有个重大的前提,你已经抛弃了自己的梦想,仅仅想活过这一生。只有没有梦想的人才会对此无法辩驳。可见站在这对看似是未来国之栋梁的人都不过是一个个木偶,躺在锅底永远翻不了身的咸鱼罢了。 “哦~原来冉公子的梦想就是做个和我一样的纨绔啊!”杨帆嘲讽地说道。他刚刚见这边聚了不少人过来凑凑热闹恰巧听到了前面的发言,自然免不了嘲讽。 冉钧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看来杨少为自己很是自豪呢!和你这中人归为一类?我想还是算了。” 一下子传来不少笑声,杨帆起得脸都绿了:“冉钧赜,今日我好心请你来你反而拆我台,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觉得呢?请我们冉家来你是什么意思呢?杨帆?!”这是要撕破脸的节奏,“你觉得你那点小心思很了不起?告诉你,你就是一摊臭水,一问闻就知道你是什么烂味! ” “你……”这下杨帆连话都说不出,只能指着冉钧赜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 “怎么被我说中事实戳伤了?回不了话了?那就别在我这耍宝了,快滚回你的狗窝去吧!”冉钧赜继续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杨帆的脸已经气得扭曲了,一阵红一阵白,五官都糅合在了一起,啧,堂堂京城第二世家的公子露出这副嘴脸,简直了。幸好门外的小厮走进来道:“少爷,家主他找您过去,有要事相告。”如此一招无疑给了杨帆一个很好的台阶。他整理一番衣襟,狠狠地瞪了冉钧赜一眼后拂袖而去。 李诗韵奇怪地看着杨帆和那个小厮的背影,满脸狐疑,时机怎么会这么刚刚好?难道大人们看着?李诗韵摇摇头,这绝对说不通若是大人们看着杨帆绝对说不出尽情放开,为所欲为的话,杨家怕是出大事了。她戳戳冉钧赜道:“要不要跟出去看看?杨家应该出问题了,说不定这是个大破绽可以掰倒他们……” 冉钧赜挑起眉有落下微微皱起,说:“这跟我有关系?我干嘛要费这个力气?” “嘿,当初不是你嫌弃他烦的?是谁跟我说要把小鱼小虾赶尽杀绝的?嗯?!”李诗韵掐着他腰间的软肉恶狠狠的说。 冉钧赜疼得倒抽好几口冷气,连忙求饶道:“我错了错了,这就去这就去,嘶~” 另一边,杨帆跟着小厮出来慢慢恢复了平静当即问道:“出什么事了?这么急着叫我出来?” 小厮微低下头恭敬地说道:“小的也不清楚,等少爷到了自然明白。” “嗯。”杨帆点点头,看着那小厮说道,“你新来的?叫什么名字?今天还多亏了你解了围给你点奖赏。” “我确实是新来的不过名字和奖赏少爷就不必了,因为我马上就辞职了。”小厮微微躬身,尽量显示出自己的卑微。 “哦,是这样,那就算了吧。嗯,就是这里了吧,去领薪水的时候说杨帆少爷准了给你领半年的。” 那小厮谢也不说径直离开了,杨帆轻蔑一笑推门而入。 这是个会议厅,当然这是杨家人自己的说,实际上更像是间KTV包厢。在座位的正中央是杨家家主,杨军,也就是杨帆的父亲。在他的左手边是杨家的一干人,右手边的三个满脸褶子老人人杨帆不认识,长得奇奇怪怪面部既高且宽,脸部显得很大,并且非常扁平不像是华夏人,应该是岛国人不错了。看这三人时他们的眼睛就像是一把利剑一样直穿灵魂,杨帆眉心发痛不敢继续看,将视线转开,凑着自己老爹坐下问道:“老爸找我啥事啊,我那聚会还没开完呢,你也知道一场聚会连正主都走了那多不叫个事儿啊?” “嘿嘿,那事不重要,眼前的更要紧,来介绍一下,”杨军朝向那三个岛国人继续说,“这便是你们要见的犬子,杨帆。杨帆这三位是岛国来的阴阳师,就是跟我们合作的那家的人。” 杨帆大为不解,在杨家虽说顶着个少家主的帽子吧可他就一纨绔从来没参加过这种类似谈判的场面,这是唱那出戏啊? “你们好,我就是杨帆,不知什么事啊?”闹不清楚咋回事杨帆便露出了狂妄的嘴脸,大咧咧的问道。 那三人也不搭理,只是定定地看了杨帆好一会儿,脸上的褶子慢慢舒展开流露出欣慰的表情,说:“杨家主,我们的生意还将继续,只是能不能留您儿子一会儿让我们单独聊聊?” 杨军哈哈一笑道:“这点小事,好的咱们这就离开,杨帆你陪陪三老,把你那狗屁嘴脸收起来!” 一干人都走出了包厢,只剩杨帆和四个老头干瞪眼,瞪了好久杨帆都不耐烦了,拍起桌子瞎嚷嚷道:“我说,你们找我到底啥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tmd,老子那还有好几个妹子等着我去临幸呢,老子才……唔唔……” “小子噤声,外头有人。”其中一个人见他有喋喋不休的架势捂住了他的嘴。 就在他说这句话时,一个人影踉踉跄跄地进了包厢,连手机都摔倒了一边,他快速起身,要去捡起手机,不想杨帆直接将手机踩在了脚底。 “哟,冉少,不好好在party上享受跑这来做什么啊?” 来人正是冉钧赜,在李诗韵的强迫要求下他溜出包间跟着杨帆来到了这里,本来只是偷听,意外地听到是岛国人就准备录音做证据,勾结岛国人在华夏可是死罪!可谁能料到呢等杨家的一干人都走远后准备录音的他直接被人给推了进来! 他直起身拍去裤子上不存在的灰尘,转头看向端坐在一旁的三个老人,果然是岛国人:“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管,倒是杨少自己胆子不小麻岛国人啊,在谈什么呢?” “我们在谈将你留在这需要多少价格。”没等杨帆开口一个岛国人就抢先了,搞得杨帆一愣。 “哦?是吗?就凭你们几个老骨头?”冉钧赜暗自捏紧拳头。 “狂妄的小东西!”三人站起身,只听的空气一震,三道虚影凭空而现。是阴阳师!冉钧赜心里一咯噔,他们是岛国的修炼者,收集死去的妖兽灵魂凝炼成型然后将它们植入自己的灵魂形成式神,催动式神来战斗,式神越是凝实等级越高,战斗力越强,目测三人都在黄级中期,冉钧赜看着将他围住的三人暗叫不妙,躲不了了?只能应战了。 七去警局喝茶 九耀星辰诀自发运转起来,空气中的灵气转化为实质,在他身边旋转宛若星云汹涌地进入他的体内,气势节节增长,直冲黄级后期。 这可把杨帆吓了一跳,京城第一公子没有古武修为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而眼前切展现出了不俗的实力,杨帆一下子有点慌乱或者说凌乱。在他父亲的告知下杨帆知道冉钧赜不修炼,不会古武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真的没有时间修炼,而是因为冉钧赜体质特殊百年难遇,符合他体质的功法只有一种,而那功法早已断了传承,难不成那功法,所以准确的说,他就是个废物,那么应该是虚张声势才对。 杨帆朝那三人深鞠一躬道:“三位前辈麻烦务必将他留下,杨家自有其他的酬劳。” 那三人也不多说,催动三道虎型式神张牙舞爪地想冉钧赜扑去,几双爪子由于速度之快拉出了凄厉的声响。冉钧赜面色一沉,耀眼的白色星光散去,拳头上聚起琥珀色的黄光。双拳怎敌得过六爪?且这三人实力都不如他,那么就该逐个击破,冉钧赜向其中一个冲过去,撞至虎头面前时一矮身,拳头自下而上猛力挥出,恰似游戏中常见的升龙拳!对方显然也不是吃素的这样简单点招式都躲不过怕是白长了这个岁数。当然等级之间的差距难以弥补,更何况冉钧赜这完全打破一般规则的家伙,光是拳风轻轻擦过,那头看似狰狞的老虎就丢失了前爪,没有时间给他心疼,冉钧赜的下一脚就来了。已经来不及躲了!那老头急中生智将所有灵魂力量凝聚到一处,以此硬抗下这一脚,但冉钧赜的这一脚还没踢中就收回了,因为另外两道式神已经赶到,想要无伤就必须回过头对付这两个。 冉钧赜压低身子,以单脚为转轴,另一条腿像两虎的下盘攻去,恰巧扫在两虎的落地点,这去势也是极猛,将地面上的禁制弄得荡起了紫色的波纹。两头虎可惨了,正撞在这一招上,强劲的力道加上澎湃的灵力直接将他们打得稀碎,在空气中化作烟尘散去,意料之外的是式神的主人也忽的向后倒去,嘴中一口鲜血喷出。是了,式神被打散了的话所有的攻击将会反应到其主人身上,即为反噬。 冉钧赜心里不由笑出了声,本来还想着该怎么对付这几个老头子的,没成想,连这功夫都省去了,当机立断,转过身对那漏网之虎一顿紧追猛打,搞定。他拍拍手,一步一步地走向躲在角落里的杨帆脸上泛起阴狠的笑容说:“杨少爷,不是要把我留在这吗?怎地,咋缩起来了?” 杨帆现在哭出来的心都有了,什么要把冉钧赜留在这啊,那几个老头子瞎起哄我凑什么热闹啊?再说怎么也想不到冉钧赜竟然真的能修炼了,亏他之前还想着真能把第一公子留下,得个莫大的功劳,玩完了吧。 冉钧赜看着杨帆这副狗样子鄙夷地撇撇嘴,转过身准备就此离去,包厢门却被暴力地推开了,冲进来的竟是全副武装的警察!冉钧赜猛地回头看杨帆,发现他也是一脸懵逼的样子,是谁?到了这一步冉钧赜如何看不出这是一个设计好的局,让杨帆在重要的生日宴会上离去诱导他跟出来观望,本来只打算偷听却被人推了进来,和三个岛国人大打出手,恰好又叫来警察,岛国人式神被打散后和和华夏人几乎无异,况且他们有十多年未曾在华夏出现过了太难确定,除了长得奇怪了点,明天报纸的头条怕就是京城第一公子进了警局吧,那么最大的弊处就是冉家集团的股份会掉吧,其中获利最大的……是杨家,如此看来杨家大概就是始作俑者,不对叫来警察?这是必须知道我已经学会了古武的人,杨家的情报如此快速吗,还是说另有其人? 短短警察冲进包厢的几秒冉钧赜已经将事件分析个透,可惜他这次并没有猜到位,首先他猜错了主要动机,再次他高估了杨家,更是低估了自己家的能力。 “冉少,请你双手抱头蹲下,请放心我们会尽力查出事情的真相还少爷一个清白的。”为首的警官将枪放下,以尽量委婉的口气说到。 “双手抱头蹲下就算了吧,我不反抗给我拷起来吧。”冉钧赜很是配合地伸出双手。 “感谢您的配合。”警察队长点头致谢,给冉钧赜拷上手铐回身说,“带走!” 敲击电脑键盘的声音不绝于耳,冉钧赜被固定在椅子上,满脸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女警官。 这是警局的审讯室,冉钧赜是因为故意伤人的嫌疑带进这里的,面前得女警是个正义感过剩的青年,她明明知道自己不过是走个过场,不用冉家来人自己就会被放出去,可到现在她都在完整地复述着现场细节甚至诱导他承认故意伤人的罪名。 “警察姐姐我都说了我真的没有打他们,连碰都没碰到!”冉钧赜再一次说道。 警察姐姐终于不再复述了,拿着她那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锋利地像刀一样的眼神煞有把冉钧赜刺穿的架势。冉钧赜当然无所畏惧,他说的都是实话,确实他只是打爆了那几道式神另外三个老头连一根手指他都没碰过。 “你出去一下,”忽然警察姐姐对着做笔录的警官说,“把监控摄像给关了,到门口守着去有人来了就敲门。” 看着警察姐姐逐渐阴冷起来的脸冉钧赜大叫不妙,这尼玛是要刑讯逼供啊!警察姐姐一下一下地叩这桌子,鲜艳的红唇了里慢慢的吐出字来:“怎么还不说实话?” “额,那个我说我说,”冉钧赜怂了,“那几个老头是岛国的,我确实没有打他们,我只是把他们式神给打爆了,是因为反噬他们才受这么重的伤的。” “啪”警察姐姐怒不可遏地用力一拍桌子,有翠绿色的光芒在她掌间闪烁,她越过桌子站在冉钧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说最后一遍,给我说实话!” 这下冉钧赜没辙了,他已经将所有的事实都说出来了,可眼前的美女警官就是不信了那有啥办法嘛。他干脆闭上眼仰起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警察姐姐气急得不行,“好,有你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个小毛孩,我还治不了你了?!” “诶,姐姐你等等,从刚才开始,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气味儿?”冉钧赜动动鼻子。 警察姐姐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变成了个红苹果,“你,你别闻了。” 冉钧赜继续肆无忌惮的嗅着,又继续说:“嗯,还挺好闻,感觉是一股药香,还让人神清气爽的,啧,你是赵家人?” “是,是又怎样?我就是炼药世家赵家后人,赵诗琦。” “嘿这我纳闷了,明明是赵家人,我在这揭杨家的糗,你不稍微添油加醋就算了还倒过来帮他们是几个意思?” “是你在说谎话怎么还怪我?” 冉钧赜怒了,气得直跺脚:“我说了,小爷说的都是事实!” 赵诗琦被这小孩子突如其来的怒火和气势给震住了,像个小孩子一样低下了头,小声说:“知道了啦,这么凶干嘛。” “好!”冉钧赜似乎依旧气不过,大声吼道,“现在立刻把我放出去!” 等冉钧赜走到了门口,赵诗琦依旧处于被吓住的状态,直到冉钧赜再次开口说:“赵家人现在都在那里?” “赵家只剩五个人,有三个在林家,还有一个是我弟弟带在身边。” “来冉家吧”冉钧赜直截了当地说,“你弟弟也是,冉家说不定能帮你们报仇。” 有一道精光闪过,赵诗琦抬起头,闪烁的眼睛里有明显的动摇,时而又皱起眉摇摇头,是在做艰难的选择。最终,她坚定的摇摇头,说:“还是算了,我不想依靠世家的手段来实现,我想以最正规的方式绳之以法。” 果然正义感过剩,冉钧赜对她笑了笑也不劝她说这条路几乎是走不通的,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处理事件的方式,只要有百分百的决心,就算是登天之路也能走到。 冉钧赜伸着懒腰,刚从审讯室出来就被一个壮硕的身子拦住了去路:“呀,冉公子,实在不好意思,现在才赶来,真对不住浪费了您宝贵的时间。”那个身影弯着身子,频频给冉钧赜鞠躬道歉,壮硕的身子却硬要令自己显得卑微,像是一只藏獒犬揺着尾巴到你面前来讨好你,怎么看都有着不伦不类的滑稽。 “局长?”“是。”“哪的人?”“陈,陈家。”陈局长埋着头回答,像是犯错的小孩在家长面前接收批评。是陈家!由于十多年前由于过分投入资源和岛国对抗而落寞地家族。 冉钧赜多看了他一眼,觉得似曾相识“是吗?那请你抬头挺胸!绝不卑躬屈膝!对待任何人都不愿放下身段!就是死也要站得像杆枪!这才是陈家人。”边往外走边说。 陈局长虎躯一震,自嘲的笑笑,说:“公子,现在的陈家不配了。” “不配?真的吗?” 陈铎一愣,转而笑起来:“公子,走这边,我送你回家吧。” 正是这一段对话后来冉钧赜从死神手上抢回了一条命,不知是他无意间,还是看到陈铎想起了某个人而算计好的。 八见岳父 喂,韩姨,事情成了,岛国人已经注意到阿赜了,赵家,陈家也有所接触了。只是走了这么多步我还是没想通,韩姨您到底要做什么?”沈玉洲拨通电话问道。他昨晚想了很久,非但没有让杨家有实质性的损失,反而让冉钧赜进了警察局逛了一圈,坏了名声,百弊无一利啊。 韩颖笑了说:“玉洲你别急,这才一次,后面还有,等在过两三次你就看出来了。” “下一次,做什么?” “黑帮,下一次就找混黑道的 你要这么干……” 沈玉洲听完顿时觉得五雷轰顶,震得他一个字也说不出,缓了好久才悠悠地回过神来:“不是韩姨,您这,要让阿赜知道,他还不得……” 韩颖不说话,她知道,她当然知道,如果冉钧赜找到了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她,冉钧赜绝对会恨死她,并且完全不能修复,可她还是得做,这一切都必须有人来做,否则冉钧赜这辈子都会像现在这样。不过若是后续发生的事都在她的预料之中的话,冉钧赜便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没事,照我说的做吧,手段隐秘些。”韩颖叹口气,说。 嘀嗒,嘀嗒,吊瓶里的水滴一颗一颗的掉落,这是给三个由于式神被打败遭受反噬的老人进补回复身子的药剂。杨军关上病房门,走出来看向在一边调戏小护士的杨帆,一时气不过,给他一个头皮削得杨帆眼冒金星。“小兔崽子,死到临头了你还不收敛收敛?” 杨帆看着气急败坏吹胡子瞪眼的杨军缩缩脑袋说:“我有什么大难临头的,又不是我让他们上去打的。” “没什么大难临头?冉钧赜他知道了我们杨家跟岛国有勾结!那是冉钧赜!有这个把柄抓在他手上相当于冉家有了这个把柄,杨家都会活不下去!” “那就直接把冉钧赜杀了啊,他死了还有谁会知道这件事?”杨帆小声说。 “杀了?杀一个人就这么简单?要能杀我还会留冉钧赜到现在?这里是京城!天子的眼皮底下!你是想自己死的再快一点吗?”杨军差点被他气疯了,也不顾这里是医院就大吼。 杨帆的脑子显然不太够用,在他的思维里只要花一笔钱请来个杀手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不就完事了?谁知道是谁干的?至于这一整个京城都在天子的监控下,一丝一毫都逃不过那位的眼睛这一点最明显的都想不到。所以他现在想的是,切,这都不敢做,你不做那就我去!我待会儿就去! 杨军发现了自家不成器的儿子嘴角勾起的坏笑和不屑,瞪起眼睛意欲再给他这个满是不切实际想法是脑袋再来一个头皮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一看拨号人,杨军深吸一口气将怒气要下,接通:“喂?是白帮主啊,放心,没有泄露出去,你们可以放心做,诶白帮主,若是我们在追加一笔,多个条件怎么样?”……“品质上绝对不会有偏差的,我们做生意讲的是诚信嘛!”……“对就一个,把华帮给处理了。”……“这帮主你就过分了,那警局那边我们帮你打个招呼行吧,我们呢也出几个人手,就这么说定了哈。” “杨帆,你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一下去白星帮,跟他们商讨一下这次的货到合同,下个月的零花钱就从你这次表现来定。”杨军板起脸威胁。 “不是吧,老爸,我今晚约了好多人啊,路少,唐少,黄少都等着我有重要的事呢,你现在派我去搞这合同,他们咋办啊!”杨帆苦起脸,装作心急如焚的样子不去就会出人命一样。 “就你那群狐朋狗友还能有重要的事?怕是泡妞去的吧!给老子推了,不然把你腿给打断!”杨军双手背后转身走开,“你自己注意点!我还得给你去擦屁股!” 杨帆冲着背影划了几拳,嘴里又嘀咕几句,不忿地跟上去。 此时的冉钧赜自然是不知道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已经被人给盯上了,他能猜到杨家必然会有动作,但想来也应当是讨好冉家的一些举动,哪里会想到杨帆不仅仅是个浪荡公子哥,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当然他现在也没有那闲工夫去想这些,他面前现在坐的是李书恒,没错他在李诗韵家里,见岳父!! 冉钧赜坐的笔直,屁股只敢坐沙发的三分之一,他不住的咂嘴,因为有感觉渴了,从进到这个房间到现在为止,他快喝了一升的感觉,再喝茶壶里就没了。该死我到底该做些什么?怎么脑子里一片空白?啊啊啊!冉钧赜的脑子里已经抓狂了,此刻,直男的强大就要体现出来了。 “那个李叔,我,没有其他事我就回家了。”冉钧赜语不惊人死不休。 “怎么就回家了?我还一句话没说呢!冉公子,你紧张个什么?你自己也知道自己在京城有多大影响力,京城第一的名号可没有人敢反对,这么优秀的你应该自信点才对啊!”李书恒淡淡的说,手里转动着酒杯,冰块折射出五彩斑斓的颜色。 “李叔,你言重了”冉钧赜腼腆地说道。 “言重了?不至于,不至于,”李书恒诧异地说,“没想到堂堂第一公子这么不自信啊!” 嗯?不对劲,哪里有问题,冉钧赜警觉起来,哪有一个劲儿给还不定是不是自家女婿脸上贴金的老丈人的?这是巴不得把自家女儿推出去啊,还有这样的老丈人?虽然说他自己应该是不太会换了,但这种可能有诈的感觉让他相当不舒服。他皱起眉,手指开始摩挲起下巴慢慢思考起来。 李书恒见冉钧赜一副思考的样子自然明白他发现了个中不对,开口说:“冉公子,我要你给我个承诺,今生定娶李诗韵,要发誓!” 万籁俱寂,原来的流水声,鸟鸣声统通消失,冉钧赜抬起头来,看见李书恒眼里坚决坚定之色,他的瞳孔就好像磐石之类的东西。 今生今世定娶李诗韵,这样的誓言冉钧赜忽然害怕起来。誓言,坚守等等词条涌上他的脑海,记忆深处有什么东西出现了。不要!他开始战栗起来,面如白纸褪尽了血色。不要!冉钧赜双手抱住脑袋,狠狠地锤着。你没有资格做出承诺!你就该死!脑子里轰鸣大作。 这可把李书恒和李诗韵吓坏了! “嗳,怎么了这是,你别!别这么糟践自己啊!喂,你停下!喂……”李书恒拍他拉他都没用,最后李诗韵直接抱住了他的头,任那一拳一拳的砸在她身上,嘴里不住念:“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过去了那是过去的事。” 她的声音轻柔之至,软绵绵的将冉钧赜围绕;又似微凉的清泉,带着些许甘甜,流入他干枯破碎的心田。 终于冉钧赜安静下来,回抱住李诗韵,起身对李书恒鞠躬,什么也没说,跑出了李诗韵家。背影仓皇至极,像一只受惊的猫,连喵都顾不得叫一声。 “韵儿,他这什么情况?”李书恒问道。 “不知道,”李诗韵摇摇头,说,“是他小时候的经历吧,这他没跟我说过,想来不是什么好记忆。”她的眼睛里有担心没有半点因为冉钧赜没有答应她父亲的承诺的埋怨或者伤心。 九杀手,妹妹,回忆 外面的夜空是黑沉沉的,满天的乌云将所有的星辰掩住,仅剩淡黄色的路灯照在冉钧赜身上,他抬头望去,一连串的黄点一直向前,有的左拐,有的右拐,有的一直绵延到视线的尽头,不知最终会通向何方。路上什么东西也没有,车,人抑或是鸟儿,只有他一个孤独的身影。 冉钧赜靠在墙边,有些脱力。又想起来了,当年的记忆,当年我违背誓约记忆,为了自己生存下去亲手作出的禽兽不如的事,又回来了。 “你有什么资格做出承诺?”他心里的那个声音有开始了,“作出承诺然后再次摧毁,让身边的人再次受伤,甚至失去性命吗?你就是个背信弃义的混蛋!小人!” “我知道,我知道。”冉钧赜五指抠住了墙,“可是我喜欢李诗韵,我真的爱她啊,我,我……” “那你就更不该跟她做出约定了,你这个小人真的能护住她吗?遇到危险你还是会像当年一样,毫不犹豫地背弃誓约,将她抛弃,让她蒙受伤害!” “可是,可是我……” “你还想再做一次伪君子吗?!还想让自己留下那样的记忆吗?不想就别做约定,就逃开,避开这个问题,不如现在就直接分手吧,这样连会被人逼着做约定的可能都没有了。” “我,我……” “就这样和她分手吧,反正你给不了她想要的未来,从今天起不要去见她了,在家窝着吧。” “我,好!”冉钧赜遵从了心里的那个自己,那个因为对未来感到害怕的自己,那个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懦夫的自己,那个自私的,逃避一切的自己。 “青姨,就是那个人吗?看起来体弱多病啊,放几天估计就自己挂了吧?”在冉钧赜后方的街角处,走出一个身影,也不知道说话的对象在哪。 “……这你就别管了,去吧,雇主的要求让他不要活过今天。做完这单,夏熙,你就可以去见你的阿赜哥哥了。”原来是从耳机里出来的。 “青姨,做任务前说起他干嘛?你想让我死在任务里啊?”夏熙气呼呼地说道,但红起来的耳朵出卖了她的真实心思,“还有,青姨你的语气好怪啊。” “好了不说了快去吧。” 走近了才看清,脸上的口罩将她的容貌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只是露出来一双蓝色瞳孔的眼睛。她的步伐很从容,完全看不出来她的下一步动作是杀人。 夏熙抚摸着袖口里的冰冷的匕首,依旧淡定的走向靠在墙上的冉钧赜。五步,四步,三步,两步。 “咦?鞋带散了。”夏熙突然蹲下,假装去系鞋带,实则是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监控摄像头掩盖住手上的动作,没错,她要出手了,她从袖口里将那把匕首退出来,以奇怪的手势握住,翠绿色的光芒一闪,直射向冉钧赜。 叮!清脆的撞击,这当然不是撞上人体的声音,是刀片插进墙壁的声音。这一致命的攻击被冉钧赜躲过去了!同时一连串的攻击向夏熙奔来。这瞬间夏熙好像停滞了一秒,这才起手招架。高手过招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这短短的愣神就注定了夏熙的失败。 一个巨大的破绽露出,冉钧赜眼神一冷迅速欺身上前,抓住夏熙的手腕一扭,“咔嚓”,左拳接连跟上,又是一声“咔嚓”这一次断的是手肘,右手放弃手腕,自下而上穿过肋部扣住肩膀反向转拧,“咔嚓”。仨次咔嚓声几乎重叠在一起,疼痛却不止翻了三倍,夏熙忍住没叫出声,下面又是一个肘击,打在头部的攒足穴上。脑中一片轰鸣再加上疼痛的轰击,夏熙直接晕了过去。 冉钧赜将她放倒在地,呼哧呼哧地穿着粗气。就算解决了眼前的杀手他还是后怕连连,幸亏当时回过神来了不然就直接被杀了,居然有人要在京城杀我,这未免也太胆大包天了吧?刚好留了活口,冉钧赜摘下眼前这个杀手的口罩。 一张冰冷的面庞出现在他面前,两条弯弯的柳眉,凤眼,高耸的鼻梁,还有偏厚的嘴唇上,这张熟悉的脸再加上这股清冽的梅花香,是夏熙!他的妹妹!随着微风吹来,记忆的门再次打开。 “阿龙,我被夏家赶出来了,得去战场上避避,夏家无后,小熙一定会被带回去,麻烦你照顾,等风头过去了我就回来。”说罢,这个男人就将一个小女孩放进了爸爸的怀里,转身就走,也不顾小女孩在痛哭。就这样冉家多了个孩子,冉钧赜多了个妹妹。 这是个很头疼的妹妹,总是不顾男女之别闯进他的房间,压在他身上用头发戳他的眼睛然后用她的萝莉音喊:“阿赜哥哥起床了!” 冉钧赜每次都将她一把推开,本来还有些迷糊的他立马清醒,很是苦恼的说:“夏熙!你怎么又随便进我房间!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这时她就会眨眨眼睛委屈的撅起嘴说:“还不是为了叫哥哥气床麻,再过十分钟,哥哥就要上学迟到了!”然后用手蒙住眼示意他快换衣服,也不知道有没有开出指缝偷看。这时候他们还没去那个地方。 从那个地方回来,冉钧赜再没跟妹妹说过一句话,因为……但是在她临走前,她还是说:“哥哥,我喜欢你!等我回来!”在他脸上留下一个吻才恋恋不舍的走向机场。冉钧赜有清晰的看到晶莹的泪滴反射这太阳的光辉在她脸上滑落。 是夏熙妹妹,她回来了,回来第一件事却是杀我吗?冉钧赜苦笑起来,也是啊,她是想明白了当年的事了吧,不再像小时候一样无条件的喜欢我所以回来杀我了吧,所以应该来杀我就对了。 那么对不住了妹妹。冉钧赜低头看着这熟悉的样子,哥哥我会逃的,会一直躲在家里不会让你找到,我有了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垫在地上,小心的将夏熙放平,准备开溜,夏熙突然开口了:“哥哥!阿赜哥哥!快走!小熙没事的,哥哥活下去才更好!” 冉钧赜愣住了,呆立当场,眸子里失去了高光。夏熙还在说:“哥哥,我好想你,哥哥,我想回家。” 夏熙缩得小小的一团,浑身战栗,双手将他的衣服抓得紧紧的,关节都缺血发白了。 是吗?小熙心里我还是那样的吗?原来我还是她的依靠!冉钧赜不跑了,不打算溜了,他将夏熙抱起,在她耳边轻声说:“妹妹,我们回家!” 怀里的夏熙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励,连脸上的冰冷气息都尽数褪去,放松的往冉钧赜怀里拱了拱。 十刻骨铭心 回到家,这个点爸妈已经睡了,冉钧赜把夏熙放在沙发上,找出疗伤的丹药给她服下,很快夏熙就悠悠转醒,她迅速起身,一把抱住坐在一边的冉钧赜,死死地不肯放手。 “哥哥,哥哥!”夏熙哭起来了,珍珠大小的眼泪珠子哗啦啦的往下滚,“哥哥我想死你了!” 冉钧赜保持沉默,也说不出什么话,只能拍拍夏熙的后背让她慢慢平复心情,他动动鼻子,吸入空气,以及环绕在他身边的清冽的梅花香。这是专属于夏熙的味道,正是一朵梅花,外表由冷冽的雪包裹,会刺得人生疼,但却有怒放的热烈温暖,不了解她的人会认为她是高冷女神,对所有事物都拒之千里,但真正了解的人会知道,夏熙正如名字一样,温暖怡人。好久没有闻到过了,也好久没有如此放松全身心了,好久没有不去责怪那时候的自己了。冉钧赜也忍不住回抱住夏熙说:“欢迎回来,小熙!” “哥哥,是杨家。” “哦。” “哥哥,我想你!” “嗯。” “哥哥,我想嫁给你。” “哦……什么?”冉钧赜吓得退后两步,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夏熙,“你,再说一遍?” 夏熙浅浅的笑起来,巧笑倩兮的样子,缓缓蹲下身,冰蓝色的瞳孔定定地看着冉钧赜,微微张口,一字一句的说:“哥哥,冉钧赜,我,喜,欢,你!我,想,嫁,给,你!” 气氛变得有些凝重,之前重聚的欢欣与淡淡的幸福消失不见,冉钧赜坐在地上眼神灰暗空洞,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间滑出,然后低下了头。这是理所当然的,冉钧赜心里一片混乱,他最不想看到的回忆,他最想忘掉的,那个肮脏的,不堪的自己,在今天看到了两次! 小时候的那个地方,一个不知名的小房间里,他手上拿着一碗饭和一盘牛肉,眼前是一群混蛋,他们围绕着小小的夏熙,能够清楚地看到那群狗娘养的东西脸上贪婪的表情,淫秽的眼神,这是他干的。小小的夏熙被拎到半空中,衣服被一件件扒下,露出冰雪一样稚嫩的身体,她无助地大叫,双脚乱蹬,在被一双双大手的蹂躏下,眼神渐渐绝望,这是他干的!为了让自己填报肚子,为了能活下去,他违背了和夏熙的誓约,将她卖给了那群狗屎不如的恋童癖的大人!他干的!他就在一旁旁观,身子像是定住了一样,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后来多亏有沈玉洲赶到,不然……冉钧赜拼命甩头想将它们甩出自己的脑袋,可这些东西牢牢地粘住了他。 最好不要拒绝!曾经伤害过一次还要伤害吗?她都不计前嫌地来找你!到现在还说着喜欢你要嫁给你的话,你就忍心?但是不拒绝也给不了她所想要的,不爱她还要跟她在一起不是更伤人?可算,冉钧赜的理智回来了。不过很快泯灭,逃避的心理占据了他几乎所有的理智。低头别回答别看她,假装自己还在被回忆所困扰,这是他做出的动作,而理智恰巧在这时候没用,就算保持着理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夏熙面上看似淡定实际上她背在身后的双手正牢牢地绞在一起,不安地扭动着,手汗淋漓,紧张不已。夏熙之所以紧张,就更好解释了,在她心目中冉钧赜是天是地,是神仙转世堕落凡尘,如此优秀的他一定相当受欢迎,而她有这么多年未归,冉钧赜身边空缺,很可能那个位置已经被霸占了。 可她又不是很紧张,夏熙能接受被拒绝的情况,她不会因为他的拒绝而离他远去,会很受伤倒是真的,不过她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是个妹妹也无所谓,一次次被伤害也无所谓,因为她什么都不求,就凭当年冉钧赜将她从“泥潭”里拉出来,就凭她总是在危险中被保护,她什么都可以不要! 见着冉钧赜躲躲闪闪的样子,夏熙冰蓝色的眸子黯淡了下去,直接说:“哥哥,有喜欢的人了对吧?” 夏熙将冉钧赜从地上拉起来,坐到沙发上,然后靠着他躺下,脑袋放在他的大腿上,睁开眼,面对的就是冉钧赜的双眸:“你跟我说说她吧,说说她好看吗?性格如何?然后你们怎么相遇的?怎么相识的?怎么相知?然后到现在在一起了的?” 冉钧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忽然间从求婚转到他给夏熙介绍自己女朋友和恋爱经历,也就是说,他没有成功逃避开这个问题,他拒绝了。 许久,冉钧赜张开已经干封在一起的双唇,声音沙哑地小声描述,他讲得尽量平淡,尽量不戳中夏熙的心,可这有什么用呢?任何字都在捅夏熙的心房啊。 外面雨终于下起来,有零星的雨点打到窗户上发出细不可闻的声响,然后拖曳着一道道断断续续的痕迹从玻璃上滑下,一如夏熙脸上的眼泪和泪痕,裹挟着尘埃下落,涨满了心海。 故事说道结尾,,淅沥的小雨终于停止,泪腺也终于发干再流不出泪水。夏熙,抹去脸上的泪痕,伸手搂住身边的男孩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说:“哥,我爱你!”短短四个字仿佛倾尽一切。 “小屁孩懂什么爱!”冉钧赜揉乱了夏熙的小脑袋。 “我懂的!”夏熙说得斩钉截铁,“爱就是关于那个人的一切都刻在自己骨头里,无论是好是坏,我都爱!是将他的一切都铭记在心里,无论生老病死,一直都在!” 冉钧赜呼吸一滞,无言反驳。这就是夏熙的爱,义无反顾,至死不渝! “喂,老爷,小姐已经和冉公子回到家了……没错以我看,京城一切时间都指向都是冉公子……这不清楚明面上一眼就看出来是杨家,但总觉得不对劲,隐约有感觉这幕后还有人在推波助澜……是,一定会保护好小姐。” 不知多远之外,夏伟东,夏熙的父亲拨弄着大叠资料,是冉钧赜的。边看边摇头,嘴里叽里咕噜的说;“这可不行啊,这可不行啊,阿龙,你这儿子出大问题了!不过你这家伙运气竟然这么好,有这么个好老婆啊!” 远在千里之外仅凭一些资料和口述,夏伟东就判断出所有针对冉钧赜的布局都是韩颖在操作,这等心智…… 十一筹谋 深夜的京城除了明晃晃的路灯,只余下零星几处灯光,除开这冉家,还有一处地方可谓是灯火通明,就是这白星帮的地下会议室。 这个会议室与众不同,四面墙壁上不是墙纸之类的,而是壁画。其中一面,以灰色为底,八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分别抱着八条红色的蛇,八个人都身后有一条粗粗的黑线一直投射到远方汇聚在一起,相交之处是一柄奇怪的剑,剑的背景又不相同,是惨淡的白色和一片青蓝。另一面墙上的壁画更奇怪,正中央是一个金色的王座,上面坐着的不是人类而是一只有赭红色眼睛都八足妖兽,王座下的众人却不是俯首拜谒,他们争先恐后地聚在它身边啃食着它的血肉,血液在王座下汇聚成一摊红泉,它引颈长嘶对着天上血红的太阳。 杨帆有些坐立不安,不停的用手摩擦着裤子——为了擦去手上的汗,对他来说这里太诡异了,不只是这里诡异整个白星帮都很诡异。在道上对白星帮的评价也是诡异二字,一,这个京城黑道的巨头之一的首领是两个千娇百媚的女孩,忆焰念北不思归,中“忆焰”即白焰、白忆,女孩混黑道有诸多不便,两个女孩不凭借外界力量混的风生水起,这实属罕见。其二,白星帮的建筑禁制为白色。禁制等级自低到高为蓝、紫、白、金,京城大部分建筑为紫色,就算是中央也不过白金色,只是高了半个等级,但从没有人见过白星帮的纹师。三,招惹到白星帮被白星帮判了死刑的人死法诡异,往往浑身上下寻不见一丝伤痕,表情动作看起来却扭曲痛苦。 一个人呆了许久,门终于再次打开,这次会议的主角终于到了。进来的是两个女孩,在这微凉的秋季依旧穿着无袖的火红色连衣短裙,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头发火红,眼影火红,唇色火红,举手投足间有种似火的热情,是白焰,人如其名,另一位则是白色的线衫,皮裤裹腿,稍有紧身,将完美的凹凸身材展现地淋漓极致,眉宇间似嗔似喜,带着浓浓的诱惑,所谓天生媚骨大抵不过如此了。杨帆当场把持不住,直接看呆,丝丝缕缕透明的液体自他嘴角涌出,嘀嗒嘀嗒落在沙发上。 “杨公子,在这等很久了吧?真不好意思,恕我们招待不周。”白焰笑眯眯地开口说道,给杨帆斟上一壶茶,俯身间春光乍现,杨帆的呼吸已经混乱。 白忆在一旁皱皱眉将姐姐拉回来:“杨公子咱们不多说废话了,直接进入正题如何?” “正题正题,请讲请讲。”杨帆这才回过神来。 白焰从包包里拿出合同给杨帆过目,让他签字,杨帆看了看与父亲交代的要求并无出入,便签了,递还给白焰说:“我们这次主要目标是京城最大的情报组织,我想还有一个人也必须除去,冉钧赜!他会很大程度地影响我们未来的合作你们的生意,因为现在的他会古武了!” “第一公子会古武了?可是我们跟他并没有利益冲突,他现在的习性不会来管这多余的事自找麻烦。”白焰否决杨帆的说法。 “不,利益冲突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们都和岛国人打交道!冉家家训家规第一条,岛国人必除,早点的时候冉钧赜已经见着了我们家的岛国人,把他们揍进了医院,白星帮与杨家关系密切不是秘密,他说不定会找上来。我已经找了杀手今晚解决他,就在刚才接到消息,没成功。这个废物杀手!”杨帆说。 白焰白忆大惊失色,骂道:“你疯了!在天子脚下请杀手杀人!你想杨家完蛋吗?!行了,我们不干了,下次合作牙泡汤了,杨公子慢走不送!” “不干了?这么着着急急地断了关系不觉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杨帆冷笑起来,“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天子真有这空闲来管?说不定也是他的心头大患呢?” “哟,杨帆也不如外界传闻的如此不堪麻,可是我们也不能白帮忙吧?”白忆笑了起来,咯咯的笑声差点酥了杨帆的骨头。 杨帆直勾勾地盯着随白忆笑而颤抖着的酥胸,眼里都冒出了绿光,真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他已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本来今晚约好了是去会所泄泄火,被硬是拉到这来,又给两个千年不遇的美女,杨帆的邪火腾腾的往上冒。 终于他忍不住了:“只要两位陪我一晚上,我什么都答应。” 轰——一股莫名的气势爆发开来,尽数压到杨帆身上,杨帆这被酒色掏空的身体如何扛得住如此压力?从沙发上摔落到地上,匍匐在两女孩之前。 “年龄不大,胆子不小啊?”白焰把细长的高跟鞋鞋跟戳在他眼前,“怎么打姐姐的主意?你还不配!滚!” 杨帆也只敢逞一时威风,遇到搞不动的人该怂的立马就怂,待磅礴的压力一放他便兔子似的逃走,不带一丝眷恋,当然也可能是赶紧找女孩去了。 “这个死混蛋!居然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来了,真不知道是哪偷来的勇气,姐姐你说是吧?”白忆勾起姐姐火红色的头发缠在手指上。 “小忆,冉钧赜,你真的要对付?”白焰自开话题,没理前面的话,“和岛国的合作我们应该到此为止了,这是个不错的契机,和第一公子作对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所以姐姐以为,我们要给华夏做贡献了?要给这群禽兽不如的家伙卖命了?”白忆语气立马冷了下来,松开姐姐的头发。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小忆。” “我不知道!我不明白!”白忆站起身,有些歇斯底里,“白眼辱骂殴打羞辱,都是这些人给我的!我难道还要去奉承他们?” “小忆!” “不可能的,我绝对不可能给这群人做事!冉钧赜,我对付定了!” “岛国人你就该帮吗?”白焰突然提高了嗓门,“这些不该有的耻辱不是那个该死的岛国人给你的吗?罪魁祸首不是他吗!” “都是!他们都是罪人!罪人就一定要受到制裁!岛国我也一定会让他们尝到这滋味。”白忆所有的妩媚都被杀气所掩盖,爬上血丝的双眼看着墙上的众人啃食王座上的兽的壁画。 白焰叹口气,夹杂的一堆情绪:“你打算怎么做?” 白忆缓缓转过身,说:“夺其挚爱,诱其上钩,以我之强,攻其之弱。” 深吸一口气,白焰压下心中的震惊,后怕又席卷而来,这是往死里得罪啊! 十二对不起妈妈 经过昨晚一夜的小雨洗礼,今天的天气格外好,明亮的阳光干净的空气,让人自然而然的就神清气爽。 夏熙很早就起来了,坐在餐桌边等待早餐同时也在打腹稿怎么与冉翊龙和韩颖打招呼。不多时冉翊龙韩颖就从房间出来了,看到餐桌边的夏熙两人不过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便随意地打招呼了:“哟,是小熙回来了,昨晚睡得好吗?”韩颖问道。 夏熙站起身回之以自己最美丽的微笑,说:“韩姨,龙叔 当然很好,昨天是阿赜哥哥带我回来的,因为太晚了所以没有去打扰您们。” “哪里需要打扰啊,咱这就是你家,回自己家需要打扰主人吗?”韩颖走到夏熙身后摁着她坐下,“阿赜呢?还没起来吗?” “应该是吧,昨天我们还聊了好久,估计现在还没睡醒吧。”夏熙说。 “你去叫叫他,这么大个人了,还睡懒觉,没有时间观念。”冉翊龙边系领带边对韩颖说。 “你这个人,不都说了昨天太晚了麻,多睡一会儿多大点事?上学不会迟到。”韩颖拧起眉毛说道。 冉翊龙说不出反驳的话,系好领带一口闷了桌上的牛奶,咬了两口面包头也不回地就出门去了:“早上有个重要的会议先去了。” “瞧瞧你自己饭都不好好吃还有脸说。”韩颖不依不饶地继续埋怨,“嗳,讲真的我得去看看去,再晚一点就该迟到了,小熙你明天再去学校吧,今天可能不好安排。” 夏熙乖巧的点点头:“我都可以的,谢谢韩姨。” 韩颖应了一声,上楼去敲开冉钧赜的房间门。依旧是那一副极其不协调的光景,冉钧赜缩得小小的窝在那张格格不入的惨白的床上,他是醒着的。 “怎么了都已经醒来了不下去吃饭?再不走可就上学迟到了。”韩颖走进房间坐到他身边,掀开被子,看清了冉钧赜的样子韩颖觉着心里像是被捅进了一把刀子,生疼生疼的。冉钧赜这那里是没睡醒?!是根本没睡!眼球里爬满了红色的蜘蛛网,眼袋处不知多少黑色素堆积在此,简直……可是他依旧倔强的睁着眼,好像在强迫自己感受精神和肉体的痛苦。 “阿赜!你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折磨自己啊!出什么事了?跟妈妈说,妈妈帮你!”韩颖很是慌乱都有些语无伦次,必定是出什么大事了你不然冉钧赜也不至于这副样子。 冉钧赜不说话,轻轻扯扯被子意图裹紧自己的身子,他好像很冷,一直在瑟瑟发抖,瞳光灰暗像是没有了生机,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看到这个眼神,韩颖的心沉到了谷底,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小心避免的事情可能还是发生了,冉钧赜的心,死了。 韩颖深呼吸让自己从紧张的情绪中退出来,唯有如此她才能冷静分析冉钧赜的情况,是谁让他心死了?刚回来的夏熙?不对应该是一直以来对他影响最大的李诗韵。 “和李家的女孩闹矛盾吵架了?”韩颖试探着问。 冉钧赜依旧没有声音,但是他转过了身,看向窗外。今天外头真的很美,粼粼波光的河水清澈见底,倒影着碧蓝的天空,有几朵洁白的云彩点缀在上面,色泽分明,远处的高楼看的清清楚楚,天地相接之处,暗青色的群山也好似纤毫毕现 世上最美的水墨画也不过如此了。这一切都映在冉钧赜的眼睛里,亮晶晶的。韩颖微微松口气,说:“想听听我跟你爸的故事吗?” 调整了一下姿势韩颖没有等冉钧赜的回应自顾自的就说下去了:“当年我啊只是个在路边跟着你外婆买早餐的女孩,和你爸这种人完全不是一路的,那时候我也有男朋友,不是很帅有点小钱不过对我很好,我也挺喜欢他的,我们有着海誓山盟,离结婚就差一步。” “生活还过得去,有个正在谈婚论嫁的不错的男友,我觉得人生马上就此圆满了,这时你爸出现了。”韩颖突然换了种语气,不知是落寞还是怀念,“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我男友的生意疯狂打压,直接破产了……那个不错的男朋友他自己一个人跑路了,我们曾经所有的海誓山盟,说好的海枯石烂都打了水漂。” “可是我竟然不生气,在那种情况下人都会这么做,没了钱他也没有娶我养我的能力,我觉得这情有可原。”韩颖伸手摸摸冉钧赜的头发,“后来你爸追我追得死死的,我才明白他原来是这么个目的,你也知道冉家培养人的方式,是我在他最落魄的时候给他递了点吃的,这才有之后的事,很戏剧吧?再然后我跟你爸之间也有海誓了山盟,互许了终生。” “其实海誓山盟什么的都不值得信,这世界上最便宜的东西除了谢谢和对不起就是誓约。” “这就是我们不遵守承诺的原因?”冉钧赜忽然说道。 “什么?” “我说这就是我们不遵守承诺的原因吗?”冉钧赜抬起头看着韩颖的眼睛,其中眼波流转。 韩颖开心的笑了说:“当然不是,这是说我们不能怕立下誓约。” “我,违背过一次。” “所以你在害怕?” “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自己的事你自己知道的。”韩颖也定定地看着冉钧赜。 冉钧赜不再说话,保持着沉默,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因为他没有面对过自己的内心在逃避自己的内心所以他不知道;其实他知道,他一直知道就算没看过自己的样子也猜得到自己的样子。 “你在害怕!”韩颖说。 她在逼冉钧赜面对自己的内心,冉钧赜必须面对自己的内心,他已经迷茫的够久了,再迷茫下去他就快变成孤魂野鬼了!一个人承受着一切,把所有苦闷都埋在心里早晚会坏的。 冉钧赜又看向窗外,清晰地景色再次映在他镜子似的眼瞳里,眼波一圈圈得荡漾开去,忽然眼泪荡了出来,他哭了。 “我,我在怕!我在害怕!妈妈对不起妈妈!”冉钧赜抱住了韩颖,像一棵瓢泼大雨中的小草,终于找着了一棵大树。 “傻孩子,你有什么对不起的呀。”韩颖搂住冉钧赜拍着他的背,“你没有对不起谁,这是你的选择,这是你的世界。” “妈妈我想不去上学了,我想躲着,让我躲一会儿,我要一个人静静。”冉钧赜还是在哭,说话带着哭腔。 “这是你的选择。”韩颖笑了,她看着冉钧赜,眼里是肯定与鼓励,“好了,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啊!” 冉钧赜从韩颖怀里起身,甩去眼泪,努力憋出一个笑脸。窗外阳光正好,一切无异,也许暗流涌动。 十三绑架 喧嚣的学校食堂,李诗韵孑然一身站在一边眺望寻找位置,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坐下,静静地开吃,这个点家里没人,还是在学校吃晚饭比较好。 李诗韵向来没有朋友,在没遇到冉钧赜之前往往都是一个人,现在又变回一个人了,冉钧赜这星期都没有来过,后来转来一个女生自称是冉钧赜的妹妹跟她一起相处过几天,今天也没来。 今天是周五了,到双休日了,我想去找他了。李诗韵吞下一口饭,喃喃自语,要不还是算了吧,上次那么痛苦的样子现在可能在养伤吧,估计还没好呢。李诗韵陷入了纠结。 算了还是去吧。李诗韵终究还是耐不住心中对冉钧赜的思念,三两下吞光餐盘里的食物,准备去冉钧赜的家。 今天的空中布满了许多云,但并不是黑压压的一大片,而是一丝一缕的,像是画家拿着白色的颜料的笔随手在蓝色的画布上划了两道,到了黄昏时刻那就是令人惊艳的美。 耀眼的火球已经藏在建筑物之下,丝丝缕缕的白色颜料被照的金灿灿的,但淡金色的天空被更浓的金色分成一格一格,可以清晰的看到光路从缝隙中探出来,溢满周围,一切的轮廓的模糊起来。 李诗韵走在路上,欣赏看着这样的景色,她看过一部电影,电影里说,黄昏之时,非日非夜的时段,世界的轮廓变得模糊,可以看见非人之物。看到这个说法的时候,她很想笑,确实黄昏有这异乎寻常的美,但这种美不是因为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眯着眼睛也分辨不出干净的轮廓,而是因为这一刻太短暂了,短暂到你只来得及掏出手机给这一幕拍一张照,发一条朋友圈,再回首时间它已经不在。黄昏的美是一种绝美,绝世的,唯有一眼的美。而后她真的笑出来了,这下她在笑自己,竟然会这样看着黄昏,脑子里飘出这样的话语,她可不是什么文艺女青年!李诗韵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天色越来越暗了,金色已经褪下,取而代之的是东方升起的黑暗,路灯亮了起来,距离冉钧赜的家还有一段路,李诗韵觉得心里有些发毛不知道是不是要和冉钧赜父母见面的原因。 前面向西转弯,在往北走过一个路口,直走就到了。心脏不安地跳动更快了,李诗韵的脚步也愈发匆忙甚至乱了节奏,这对一个修炼以臻黄级后期的人来说是绝不该发生的情况。 她走到了路口,停在墙角,她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夹杂着烟草与微不可闻的血腥味。李诗韵慢慢放下书包,后撤一步,招式起手,贴身的牛仔裤下看得到肌肉紧绷,琥珀色的光亮布满全身,她动用了自己全部的真气,似乎预料到什么。 来了!淡绿色的光芒在转角出亮起,在天上地下都由黄色包裹的世界里格外醒目,这一招正在李诗韵的计算之中,她略微侧身,破体而出的真气团从她的笔尖擦过,借势转身,李诗韵修长的腿直奔墙角后的人。砰,结实的碰撞声,墙上激荡起紫色的波纹,可惜这不是与肉体碰撞的声音,是与墙撞击的声音。李诗韵快速收腿,踮起脚尖,这一下撞在骨头上,虽说有真气护着,却还是让她疼得使不上劲儿,这会是她最容易被袭击的时候。李诗韵在心中默数三个数,右拳向左侧挥出,空气仿佛被撕裂,发出猛烈的呼啸。 可这一拳似乎没有什么作用,李诗韵小腹一痛,被一脚踹得飞起来,撞到背后的墙上。这不太对劲,刚才那一拳李诗韵感觉得很清楚,是面部的骨头,打得瓷实,就算是玄级挨着一拳也绝对没有马上起来再战的余力。 她着墙站起来,该死,逃不掉了,李诗韵咬咬牙,看见面前两个人影,都闪动着翠绿色的光,两个玄级中期!她握紧素白的拳头,揉揉微微发痛的小腹,心里忽然希望冉钧赜赶紧出现。 对面两人惊讶不小,李诗韵的战斗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处于完全的劣势下能够沉稳不乱的等待进攻时机,一击不中也不慌乱,凭着感觉正中靶心,如此战斗意识实在惊人,更惊人的是承受玄级的重击她居然还能站起来!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两人对视一眼,交换眼神,两人齐头并上,磅礴的真气透体而出,仿若双龙出海,猛虎下山。 拳风逼得李诗韵头发飞扬,绝美的脸蛋彻底暴露在空气中,本来柔软的两道柳眉陡然立起,仿佛两出鞘的利剑,锋锐的剑气几欲穿透。 绝对的实力压制就算有在凌厉的气势也无济于事,气势汹汹的武技仅仅是被阻挡了一瞬,摧枯拉朽地破开了李诗韵的防御。两位高手的武技又是面对面的硬接,李诗韵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当场晕厥,倒在地上,嘴角渗出鲜红的血液。阿赜,快来救我!这是她心里最后的声音。 呼——另外两个人到松了口气,还好李诗韵有些妖孽,而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妖孽,两个人的围攻终究是难以被阻挡。 “老五,这李家仙女君莫窥不是说她好看而已嘛?她多没我今儿是见识到了咋还这么妖孽呢?” “傻啊你!如果只是长得好看凭她家那点势力早就被人给弄走恣意玩弄了,她是天才!古武天才!只要是天才就算是红墙里都没人敢动她!” “那我们不是动她了?” “什么叫动她!我们这叫请她,请她!懂?诶老六以前他们说你傻我还不信,你他妈还真傻啊?” “什么真傻啊!你才傻呢!咱这都把她给打晕了你管着叫请?” “wtm……”老五差点气得背过去,“得不跟你说,老大交代好的事咱照做就是了,出了什么事老大背着。快点过来扛走,待会儿给人发现了可就变成你背锅了。” “哎,你别急着跑,停下给老子说清楚!”老六在后面跟着老五边叫嚷边跑。 一个破旧的小区,老五把肩膀上的李诗韵放下,招呼身后的老六说:“好了刚刚拿事物也搞不灵清,现在按原计划行事,注意变声器,电话时间,地址别弄错了!” “害怕晓得,俺晓得,老大也不知道搞什么花招。”老六嘟囔着拨通电话。 十四觉醒 京城市**顶楼,李书恒正在看一份文件,关于京城的空气质量问题,气得李书恒差点背过去!文件上写的解决措施竟然是撤销夜市与路边烧烤摊!真是荒唐至极!京城的空气不好不是一天两天了,烧烤摊?就那点排放量还能让京城空气变好?在逗三岁小孩呢! 这时电话忽然响个不停,李书恒暴躁地接通电话说:“你哪个?如果不是重要的事就立马办完最重要的事之后再给我打电话!” “哟,李市长这么大火气?您认为您女儿的是不是重要的事呢?”听筒里传出来古怪的声音,显然是用了变声器。 李书恒浑身的火气好像被浇了一盆冰水,被尽数扑灭,他的声音冷静下来:“当然是最重要的事。” “很好,”电话那头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满意,“那么准备一下吧,李市长,五千万,用快递的方式寄到东景小区7幢二单元402,建议你最好是在五小时之内完成,报警这种事情就别想了,我们不保证她会不会少什么零件,赶紧去准备吧!” 电话就此挂断,李书恒看了下来电显示,一串乱码,在他的预料之中,不能报警,看来他能做的只有筹集五千万和找人调查一下那个地址了。五千万,他当然筹集不到,但是有个同样在乎李诗韵的人随手就能拿出来,冉钧赜。 李书恒快速拨打冉钧赜的电话,才刚刚振铃,不到一秒就被拒接了。我去!不至于吧就为上次那事儿还在闹脾气?这么脆弱的吗?等等等等,这可不是吐槽的时候,人命关天呢!他五指飞舞,这个电话是拨给韩颖的。不出他所料,和打给冉钧赜的电话恰恰相反,振铃一秒就被接通了。 “喂,韩夫人,我有急事相商。” 电话里是韩颖的轻笑:“是咱俩家孩子的事吧?请说。” “李诗韵被绑架了!” “什么?那姑娘被绑架了!怎么回事,绑匪有什么要求?人是安全的吗?报警没……”没想到韩颖比他还着急,一连串的问题像轰炸一样不要命的向他丢来,他赶紧插嘴止住韩颖的问话:“绑匪要五千万,现金,以快递的方式寄到东景小区7幢二单元402。” “五千万?还好,给我点时间,你稳住匪徒就行。”韩颖的语速快得令人结舌。 挂断电话后,韩颖两步就跑上二楼也不管房间里的主人同不同意直接撞进去,冲着躺在床上的人喊:“起床!这下你躲不了了,李诗韵被绑架了!” 躺在床上的冉钧赜像弹簧一样跳起来,三下五除二地往身上套衣服,说:“咋回事,快说,有什么我能做的!” “五千万现金邮寄到东景小区。”韩颖拣出最重要的部分。 “假的!盯紧邮差!可能是凶手之一!”冉钧赜说到。 身体不由自主地跳起来了,心情忽然急躁起来,关心的话语脱口而出——没有经过脑子。明明在心里决定好了不再见,不再关心,不再想念,虽然觉得胸腔里空空的,用手指头敲敲都能听到空洞的回响,明明,明明决定好了的!可听到她有危险,全身还是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脑子又恢复了最佳状态飞一样的分析这所有的信息,空洞的心房被名叫担忧紧张烦躁还有愤怒的情绪填满,仿佛只有这样人才是完整的。 “邮差?关邮差什么事?”韩颖的思维不如冉钧赜,没有转过弯来。 “三段推理,一邮寄,绑匪想要邮寄是为了自己的住址不被暴露,二他却告诉了我们地址,那这个地址一定不是他们的藏身之处,是人都会盯紧,他们没法事后拿,三,他们要拿到钱,结论邮差!”冉钧赜平静地说,“现在赶紧去寄钱,打电话叫警察看运这个快递的车,别出警局!这样应该能成!” 就算是仍旧在危机之中,韩颖还是忍不住啧啧称赞,从知道短短几个字的消息来去不过五秒,一个几乎没有瑕疵的方案已然成型,她打出电话几道命令下去,一切按照冉钧赜的想法开始运转。韩颖双手抱胸等待他继续说话。 “叫辆出租车,给我传实时位置 小熙也跟我走,还有,给我一把枪!”滔天的怒火升腾,韩颖抬头看见他身后的夕阳一片血红,像是平铺的血海,漫过整个京城。她觉得不太对劲儿,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人,另一个充满杀气的冉钧赜! —————————————————————————————————————————— 一个破旧的小区,破旧的地下室,一个绝美的女孩被五花大绑在沙发上,素白得像雪一样的肌肤被勒出殷红的印记,正是李诗韵。 地下室的门忽然打开,一个一身邮差服装的人拎着个大箱子走进来,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哟,老六回来了?”坐在椅子上抽着烟,看着电视的老五说,“咋样?没露出什么破绽吧?” “当然!一切都照着计划来,那个小区里我也放了个一模一样的箱子,五千万到手了!”老六得意地拍拍手里的箱子。 “你得意个傻劲儿啊?这五千万又不是咱的,后面才是重点啊,白痴!”老五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俺晓得,晓得,”老六看向沙发上的李诗韵,将手来回搓动,就像是苍蝇,“那个老五啊,这妞长得真够味儿的哈,咱,尝尝?” “尝尝?你真不要命啦!到时候第一公子可就来了,你想吃了她?看第一公子怎么折磨你!”老五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削他两个头皮,破口大骂。 “哎哎,别打了,别打了!”老六慌张地闪躲着,“我又没说是那样尝尝过过手瘾罢了。” “行,你自己把握分寸,我出去放风。”老五摇摇头,再点起一根烟,走出门去。 “啧啧,这小美人儿,真是绝了!”老六一边赞叹一边用手抚过李诗韵光滑如玉的脸颊,亲吻她的睫毛,滑腻的触感让老六兴奋起来双手微微颤抖,手慢慢下滑,停留在李诗韵傲人之处,不过老六不满足,继续向下,自衣服都下摆探入,然后慢慢向上。就在他即将再次触碰少女纯洁的禁地时,一股纯黑的煞气冲天而起,不等老六享受到什么他就被冻成了一座冰雕,又被劲气荡开,倒在地上。绚烂的冰花缓缓绽开。 冉钧赜把那个邮差跟丢了,在这个不知名的小区里,道路错综复杂,他又不能暴露,左转右转几下就没影儿了。冉钧赜急疯了!没头没脑地乱晃,热锅里的蚂蚁都急不过他。当寒气冲天而起的时候冉钧赜像是在黑暗中找到了光明的蛾子,扑棱扑棱地飞过去,唯恐时间不够。 门口站着放风的一个人在他的枪口下被夏熙制伏,开枪打门锁破开禁制,冉钧赜一脚踹进去,看到的是一朵绝美的冰花。 你绝对无法想象那朵冰花的美丽,它周边的空气雾化,有袅袅白烟溢出,好似仙境,可它是黑色的,吞噬了所有进入房间的光,幽黑渗人,两者反差巨大却硬生生组合在一起。明明是坚冰所成,花瓣能看出柔软的味道,在白雾中轻轻抖动,叶片倒是当真坚硬如冰,直直地从花朵底部刺出来,锋锐的叶尖有一点寒芒,又是巨大的反差结合。 有位少女自这朵花前站起,一头冰蓝席卷而下,衬得雪白的肌肤透出光亮,她转过身来,瞳孔里是不同寻常的黑色,结着万年的玄冰,有寒气流转。她亦步亦趋地走过来,伸出手想要触摸,冉钧赜冲上去将她抱住,抱紧,紧紧抱住,喃喃低语在他耳边想起:“阿赜,终于找到你了……” 李诗韵在冉钧赜的怀中昏迷过去,他将她横抱起,走出去,看向老五:“你们是谁?” 老五不敢去看冉钧赜的眼睛,因为里面烧着火,冉钧赜的姿态也像是一位君王,他只能低下头匍匐在地,跟君王回话:“白,白星帮。” “很好,白星帮很好!”仿佛有千军万马。 十五破局 三天,在冉家斥巨资给李诗韵提供丹药,成功助她恢复后,冉钧赜终于按捺不住自己胸腔中的熊熊怒火,拉着李诗韵杀上白星帮。天气很是差劲,厚重的乌云几乎压到了高楼,正午时分和傍晚几乎没什么区别。 白星帮的主要据点是一间酒吧,银星酒吧,这家酒吧却不是营业性酒吧,相反还很有格调。亮堂的黄色灯光,婉柔,温馨,让人有回到家的感觉;桌椅别致精巧,有的甚至是红木的上了档次;慢调抒情的背景音乐,全身心都放松下来,如若再点一杯小酒,与身边不知何处来的美女搭讪,今夜便有了着落,人生若此复何求? 当然冉钧赜不是来喝小酒寻艳遇的,他是来找麻烦的,随手将一张卡甩到桌上,在最大的桌子上坐下,他朗声说:“赶紧的,给我们安排一餐午饭,饿死我了!” “上菜!”伴随着一声慵懒妩媚的叫唤,一道道菜不知从何处被呈现上来,一字在冉钧赜和李诗韵面前排开,餐具也由身边一袭黑色西装白色手套的侍者递上。两人接过餐具,慢条斯理地开始进食。 “冉公子倒是好大的心,就不怕我在这菜里加点配件?”妩媚的女声再次响起,几欲让人酥了骨头。 冉钧赜抬头正眼看坐在桌子对面的女人,其实他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个女人,听到这句话冉钧赜才正视她,他放下餐具,用餐巾细细的擦干净双手和嘴,轻笑道:“李家仙女君莫窥,忆焰念北不思归。你可是京城排的上号的聪明女人,就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了。” 低领无袖的红色连衣裙,火红色的头发,嫣红的眼影带着一抹肃杀,烈焰红唇。她是白焰,现在她端着高脚杯苦笑着,说:“怎敢,比不上第一公子和李家仙女……那件事,我没有参与。” “哦?但你知道全过程。”冉钧赜淡淡地说。 “可我阻止不了,妹妹她向来就比我聪明。” “确实,忆焰而不是焰忆,白忆排在你前头呢,这次她的都计策也很成功。”冉钧赜表示赞同,隐隐有赞赏之意。 “但还是没看清楚有些贸然了,现在我倒宁愿她没成功。”白焰继续苦笑。没错今天这个场面是早已计划好的,绑架李诗韵的目的是为了激怒冉钧赜,是诱饵,为了引诱冉钧赜来白星帮钻入她们布好的局中。但是这其中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冉钧赜的实力,在白星帮的情报网中,冉钧赜开始修炼不过几个月,有黄级初期的实力就不错了,白焰也没料到,看到冉钧赜的第一眼,她吓得差点钻桌子底下去!她感应到了液态的灵气!冉钧赜有地级的实力! “你们布好了局,我也乖乖钻进来了,就不打算试试?”冉钧赜问道。 白焰看着冉钧赜从端正的坐姿变为斜倚着靠背玩世不恭的样子,指尖还有一只明晃晃的蝴蝶在上下翻飞,那是一柄小刀,桌上的餐具之一。白焰的呼吸凝重起来,手心和额头都有细密的汗冒出,她想起一个说法,关于第一公子的,当你被第一公子找到谈话时,就看他的态度,若他毕恭毕敬,一丝不苟,大可放心,多半是好事;如果他玩世不恭起来,小心了!他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白焰吞吞口水,坐起身,不再敢以慵懒的姿势躺着:“冉公子说笑了……”她发觉自己的嗓子很是干哑。 冉钧赜浅笑不语,手指上的那只蝴蝶飞舞得越来越快了,他看向酒吧各个灯光照不亮的角落。 “都给我上!”一声清脆的呵斥。那些冉钧赜逐一扫过的角落里一道道白光闪出,有更快的已经冲到了桌边,刀光剑影,全部都向冉钧赜和李诗韵砍去。 冉钧赜不慌不忙,跟李诗韵说了声照顾好自己,指尖上绚烂的蝴蝶已经消失不见,因为它被送进了某人的手臂。冉钧赜劈手夺下一把刀,从椅子上高高跃起,手臂搅动,绚烂的琥珀色爆发,火星四射……冉钧赜稳稳地在桌子上落下,“珰啷珰啷”的声响此起彼伏,不知多少把砍刀被切断掉落在地。冲在前面的人都被镇住了,傻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上仅剩半截的刀身,明明是一样的刀,怎么会这样?他们有些发怵。 “兄弟们别怕!他不过黄级后期,我们人多,干的动他!”在发呆中的人终于回过神来,是啊,不过是黄级后期而已虽然挺厉害,他那双拳架得住四手,还能架得住百手?他们又振奋起来,将自己手上的刀再次向冉钧赜挥去。 还有点样子。冉钧赜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余光瞟到李诗韵已经出了酒吧,可以无所顾忌了!他猛地一跺脚,桌子上的盘子通通腾空而起,脚尖连点,盘子们变向四面八方飞去。 一个盘子带来的是范围伤害,它碎在一个人的脸上,碎片继续向下几个人飞去,一个盘子尚且如此,十几个的话,可想而知。战斗不过一分钟,白星帮帮众就一个个都挂了彩,有的是鼻青脸肿,鼻子下挂着血,有的脸被刮花了满是横七竖八的血痕,放眼望去相当惨烈。 “只要谁把他留下,谁就可以做堂主!”又是这个声音,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白星帮帮众皆为勇夫,再加上利益的诱惑,眼睛里都闪出了凶光,像一头头饿了许久见着食物的野兽。 “乌合之众。”冉钧赜不屑地给出了这么个评价。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看起来这群人都发起了疯,不把他撕碎不罢休,在冉钧赜眼里其实都是在强撑,早已没了最初的气势,底气。 冉钧赜从桌上跳下来,架开最近的几把刀,用最简单的一脚踹飞一个,压倒一片,把刀插在倒在地上的人的脖子边,慢慢慢慢抬头,冰冷的眸子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所有人都不禁打个哆嗦,好像是被死神盯住了。 冉钧赜一步一步向外走去?他没有拿刀,他不需要,在这群乌合之众面前走过不需要拿着刀,他们只敢眼睁睁地看着,心里虽然特别想举起刀向他砍去,但会有另一个想法马上改过,没看到那个人吗?差一点就嗝屁了! 气氛很压抑,冉钧赜很随意,即将走出门口时,白焰突然说:“古武一道,唯千锤之意志方有黄级之体,唯纯粹之灵魂方有玄级之髓!” 两句众所周知的话,也浅显易懂,白焰现在说出来的意思是……冉钧赜回过身挑起嘴边的笑意说:“哎,你们说我灭个帮派玩玩是不是很有意思?” 全场鸦雀无声,紫色的闪电突然划过,照亮外面的世界,白星帮的众人看到的是背光的冉钧赜好像杀神,身后有千军万马。 好在冉钧赜没打算听他们的回答,耸耸肩,扬长而去。 十六亲爱的姐姐 “白星帮,出什么问题了?”李诗韵迎上刚出来的冉钧赜问道。 “里面有岛国人,或者说白忆,可能变成阴阳师了。”冉钧赜说,“不过白焰这样提示我可能活不久了吧。” “那你就不制止一下?” “制止不了。” “好,那你跟我解释一下这几天躲着我不见我是什么意思?”李诗韵俏脸上浮起了怒色。 “我这个……”冉钧赜哪里讲的出来?难道只说自己想分手?算了吧,冉钧赜直也没直到这个地步,那么,溜啊! “混蛋冉钧赜你给我站住!”李诗韵气得直跺脚,却也追不上他。 ———————————————————————— “小忆……”白焰略显无奈地叫白忆的名字。她看着眼前这个同样魅惑众生的妹妹一点办法都没有。 “姐姐,您有点过分了。”白忆的声音和白焰的大相径庭,好像叮咚的山泉,清澈空灵。 “你应该和他做朋友而不是敌人。”白焰说。 “什么意思?姐姐是看不起我?”白忆说,“认为我不能掌控自己现在的力量?需要有人协助?” “不是,”白焰摇摇头,“不是看不起你的能力,相反你的能力我很认可,是因为你的血脉。” 白忆的面孔忽然狰狞起来,原本姣好美丽的面孔好像突然被撕碎,换上了一张野兽的脸:“姐姐是在看不起我的血脉?还是说你和某些人一样认为我不干净?” “这副样子,我都快以为你是妖兽了,白忆清醒点!”白焰皱起了眉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室外一道紫色的闪电再一次划破天际,响起震耳欲聋的雷声,点亮了整个城市,熄灭了酒吧里的灯光的同时,点燃了白忆的理智。 待酒吧的灯光恢复,视野再度清晰,只见两道美丽的身影重合在一起倒在沙发上,白忆在白焰上面,她缓缓起身,手里是一把被血浸红的匕首,下一秒,她惊恐的将手上的刀子丢开,扑倒白焰面前,白焰用一只手捂着被刀子捅进去的伤口,殷红的血液从指缝间喷涌而出 白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脑子嗡嗡作响一片混乱,她都干了些什么!她要亲手杀了自己的姐姐! 白忆快忘记自己不是白焰的亲妹妹了,她本来不交白忆,她本来没有名字。 这一切要源于她的母亲,她母亲私藏潜进华夏的岛国人,却被忘恩负义地**了,那个岛国人逃走了,没有婚配的母亲却生下了一个孩子,东窗事发。她母亲被判了死刑,罪名是叛国,缓刑三年。而她,白忆,被所有人嫌弃,连孤儿院都将她扫地出门,因为在这个千年没有岛国人进犯的时代身上流着岛国人的血是一种耻辱!她生来就是个错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个错误却还是来就她!白焰!姐姐! 她们相逢的场景白忆脑子里记得清清楚楚。 “小家伙,别哭了。”何等温柔温暖的声音。那年她五岁,白焰十岁,那天大雪飘摇。她缩在胡同的角落里,默默哭泣,她缩成一小团已保持体温,舌头舔舐胳膊上的伤口——因为偷东西被人打的,她两天没吃东西了。听到人的声音,她不由自主地警惕起来,像是一只被触犯了的猫。 “喏,这些给你吃。”白焰在地上放下面包和水。白忆看看她又看看食物,快速抢过狼吞虎咽起来,眼睛依旧警惕地盯着白焰。 白焰向她伸出手放在她面前——她的手还真是好看——白焰说:“如果不想再饿肚子就跟我来,如果不想再被欺负就跟我来,如果想低头俯视别人也跟我来!”白焰的语速很慢很慢,充满了勾引与诱惑,眼角带着惊心动魄的肃杀。白忆立马就握住了那双好看的手,速度快得让白焰都愣了一下。 她当然看不懂白焰眼角的杀气,她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很棒。这里没有人不知道她是混血,但这个女孩还是来给她送吃的,还说只要跟她走就能一直吃饱,不会被人欺负,这就够了,她才五岁,长期吃不饱穿不暖,有个人对她好不论是谁,她都会自己跟上去的。 “很好。”她听见白焰这样说,然后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裹,有柔软的手在抚摸她的头发,“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妹妹了,我叫白焰,你就叫…白忆,我们可得努力了,得让那些欺负我们的人未来只能瞻仰我们!” 这是两个黑道公主的起点,但至今白忆没想明白为什么当初白焰要救她。 “为什么?当初为什么要救我?”白忆问出来了,向着倒在沙发上奄奄一息的白焰,脸上全是泪水流过的轨道。 白焰笑了,鲜红色的血液从她嘴角流出,她挣扎地坐起身,端坐在白忆面前,笑着说:“没有为什么,就是想救你,你的血脉不由你定,错的是那个岛国的混蛋,你没有错,那里有善良的人,但他们都冷漠地对待你,好像错的是你一样,我看不下去,就去帮你了。” 就是这么纯粹的理由,白忆以为她会说出自己长得像她的亲妹妹之类的话,她愣愣地看着姐姐:“姐姐你好善良。” 她想起了白焰的善良,帮里从四面八方收来的货从来都是销毁而不是流向市场,白星帮在百姓中的名声从来都是秩序的守护者,所以扫黑除恶的时候白星帮都不在列表名单上,白焰总是跟她说,我们一定要善良,就算这个世界对么冷酷。可她,可她一直为仇恨所包裹,只想着讨回自己所失去的,甚至去伤害无辜的人现在,现在还杀害了自己最爱的人,最爱自己的人! 白忆跪坐到地上,双手掩面,泣不成声。她用膝盖爬到白焰身边,抱住她的腿,头枕在她的大腿上:“对,不起,姐姐,对不起!姐姐姐姐!” 白焰依旧笑着,她伸出另一只没有染上血的手抚摸着白忆的头发,一如当年。终于白焰的血流光了,她再也撑不住了!她阖上了眼睑,倒在沙发中。白忆茫然地抬起头,如遭雷击。 耳边忽然充斥着哗哗的声音,是外面下起了雨,天空好像塌了一个角,所有的水都从这倾泻下来,拉成条状的雨丝或长或短的连在一起疯狂下坠,涨满了这片逼仄的空间,也浸湿了白忆的心脏。 都是那些人的错!都是那些善良的人的冷漠!罪恶之人的罪恶谁都会小心提防,但是另一种罪恶却少有人注意,善良之人的冷漠!这是我们更应该小心提防的!白忆将白焰在沙发上放平,亲吻她的脸颊,忽然想起姐姐说的应该和冉钧赜做朋友:“姐姐,亲爱的姐姐,接下来我回去找冉钧赜,希望他如传言一般聪明。罪恶通通需要抹杀!” 十七看天下风云 从密室里走出来,白忆对手下吩咐道:“准备一辆车来,我要去冉家。然后,”她顿了顿,“姐姐死了,准备一下丧事。”手下愣了愣,还是点头称是。 车子很快备好,白忆撑起伞走入瓢泼大雨中,准备上车之时恰巧看到街角一把黑色的雨伞。啧,还真是聪明啊,冉公子。白忆朝司机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上车了,往那个街角走去。 “冉公子果然料到我会来找你了。”白忆抬起伞沿想看清冉钧赜的眼睛,可她什么都没看到,“我们是这么站着聊还是进我的店里去聊?” “在这里聊就好了,你那店里血腥味儿太重。”冉钧赜也抬起伞沿,露出了星辰般的眸子,淡然无波。 听得这话白忆也不恼怒,淡淡一笑说:“也是,那我便开始了。” 她请了清嗓子继续说:“公子以为,我这白星帮如何?” “尽是无勇无谋的懦夫。”“何以见得?” “今日之战便以见得,”冉钧赜走到白忆的身侧好让她听得更清楚,“见我实力怯一分,见我打人狠又怯一分,见我欲杀人又怯一分,放下刀后无人上前,受挑衅后无人敢动,贪生怕死。盲目听令,不择时机,不会配合,不知观察,愚钝至极!” “缺乏血性又不能保持冷静,看来只有上战场才能改变这一劣根了。”沉吟少许,白忆便想出了对策。 冉钧赜赞赏地点点头:“京城之内,撇开红墙,冉杨莫夏,四家独大,其中我冉家又独占鳌头。黑道方面,华帮,白星帮,两艘巨轮称最,实力上华帮却强了不止一点半点,华帮坐拥天下最完整的情报网,而白星帮,不过百姓中名声略好。堂堂一个黑道组织却变得亲民,真是下海卖,身,还要立贞洁牌坊。” 白忆的眼神锋锐认真起来,竟向冉钧赜鞠了一躬,说:“还请冉公子赐教,我洗耳恭听。” 冉钧赜笑笑,说:“不介意的话撑一把伞吧。” 白忆没有迟疑,收了自己的伞钻入他的伞下,不等她站稳,冉钧赜就再次开口了:“抬起头来看着我!”好像来自九天之上的君王,万世之主宰,低沉威严,没有人可以不听令。白忆完全不能反抗,抬起头,两双褐色的眸子相对。 “白星帮想要什么?”又换了个味道,不像个君王而是魔鬼,意图勾出你最深处的欲望,“不对,换个说法,你,想要什么?你想要白星帮为你做什么?” “我想要什么?当然是让那些罪恶之人通通去死,让那些披着善良的外衣的虚伪的禽兽去地狱!”白忆的眼睛里闪出一股炽热的杀意,“而白星帮就是实现我的理想的机器!” 冉钧赜眨眨眼,有一丝笑意似乎很满意这样的回答:“那么京城四家,华帮将都是我们的敌人。” “我们?” “华帮,紧握这所有势力的把柄了没有人敢动他,这是他的强大之处,却恰恰也是最弱的环节,因为所有人也都想灭了他。”冉钧赜没有理白忆问的我们,自顾自地说下去,“所以只要我们能说服几家之后的我们几乎不用管自然会群起而攻之。” “而四大家族,就不是我们所能抗衡的了,他们占据着经济,政治,军事的最高层,四家看似各有矛盾,在有外来势力时便会团结如一块铁板。就算是出尽千方百计也不能够动摇半分,唯有一条,实力! 所以白星帮所有人都得上战场,提升实力,只有当他们的实力足以抗衡四家之和才够。”冉钧赜看向雨帘,纷杂的雨丝倒映在他的眼睛里好像是万军交战。 “为何定要如此?模仿夏家做一个杀手家族不行吗?”白忆提出疑问。 “当然可以,但是你觉得红墙那里会同意吗?有夏家的存在简直是奇迹了。” 白忆沉默了,一是想不通冉钧赜所说的我们作何解,二是战场,她现在已经变成阴阳师了,怎么上的了战场?不管是谁都会把她当做岛国人的。 “你当然上不了战场,所以我希望你留在我边上帮我做事。”冉钧赜诚恳地发出邀请。 “你不怕?”白忆笑了,她可是想要杀了他的人啊。 “怕什么,你在背后暗算我?”冉钧赜也是笑,“现在的你还不配。” “冲你这句话我一定要成功暗算你一次!”白忆咬着牙恶狠狠地说。 “是吗?这么说我可得小心了。” “那是,不过我觉得,你现在更应该小心一点,你,看看身后……” 冉钧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笑容僵硬在脸上,僵硬地转过头,果然看到一张似花般美丽的笑颜。 “谈完了天下风云,未来的蓝图,现在给我好好地解释一下吧,到底为什么躲着我?”李诗韵说,看了眼白忆。 白忆很识趣地离开冉钧赜的伞下,撑开自己的伞大步走回自己的酒吧。 “我这个……”冉钧赜还是说不出话来,他下意识地想跑。 “冉钧赜!”李诗韵丢掉自己的伞拉住冉钧赜的衣领,“这次你别想跑站在这给我好好说清楚!” 冉钧赜抿着嘴仍旧不说话,只是将伞向李诗韵那边移了一点。 “到底怎么了?是我哪里不好吗?不好你告诉我啊,我,我可以改的!”李诗韵开始慌了,说话有点结巴,她一紧张就这样,“是,是因为我爸让你做做承诺的缘故吗?我,我没事的你不那么承诺也,也没事的。” 冉钧赜皱起了眉看起来有些不耐烦,或者,是痛苦。他脑子里那个声音又出现了,他在说快跑快跑不然你就和她和好了,你这个无耻下贱的混蛋又会做出那种丧心病狂的混蛋事了! 可是,可是谁拒绝的了这样的女孩啊!她很美,虽然扮可爱的时候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可爱;当御姐,她连自己都御不住;既不热情似火,也不像冰山般高冷;不会千娇百媚,也不是清丽脱俗的仙子;但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她的场景。一袭白色长裙,淡黄色的细带束腰,长发如瀑垂直腰间。微风拂起长裙的下摆和发梢,缱绻悠然,平添一股出尘的气质,更勾勒出让人不禁侧目的曲线。她回首望来,但见一副清丽的面容,五官皆由鬼斧天工而成,肌肤晶莹透亮,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有微光在上面流淌。好像看见了什么,那红唇微弯唇角上扬竟是笑将起来。回眸一笑百媚生!迷得人一阵失神,这恍惚间,脑中闪过如此念头,这便是仙女了吧。外界称她是仙女,她也确实美得惊世骇俗!自己也是很爱她啊,听到她被绑架的时候,他慌了,彻底慌了,若不是如此自己的脑子也不会转的这么快,也不会诞生出想要杀人的冲动,小时候被欺负成那副样子都没有过的冲动! 冉钧赜的喉结动了动,欲说出话来…… 十八龙凤阁,万年诺 “我,我很爱你,李诗韵。”冉钧赜深吸一口气,眼神凝固起来,好像做出了什么决定,“但是,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你,你说什么?”李诗韵蒙圈了,脑子里响起了和天空中一样的轰隆隆的声音,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走,出现了就算全身的血液都回流进心房也弥补不了的空缺,那东西顺着胸腔往上,到鼻尖,鼻尖就酸溜溜的,再往上到眼睛,它就涌出来了,哗啦啦的像大江似的,停都停不住。 “为什么?阿赜,为什么?”李诗韵压下他抬起的头强迫他看着自己,“我说了我哪里不好玩可以改的,我,我你有什么不满意的说嘛,我,我都会,会改的,我,我……”最后说不出话来了,慌乱乱的,看见冉钧赜的唇,吻了上去,以为这样就可以留住他。 可是不过刚刚触碰到一起,就被无情的推开了,连伞都被丢弃,哗啦啦的大雨浇在两人身上。 “看不见了,看不见了……”李诗韵泪眼模糊,泪水和雨水混杂在她脸上,在她眼里冉钧赜不见了,眼前只有五颜六色的灰蒙蒙的光。她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可是血液都倒流回了心脏指尖的触觉几乎消失,尽管她正紧紧地抓着冉钧赜的衣领,“阿赜,阿赜冉钧赜!冉钧赜!你在哪?” 冉钧赜不说话,被李诗韵抓得到处乱晃也不发出声音,他怕自己一开口就妥协了,违背自己几乎抛弃一切而下的决定。他抓住李诗韵揪着自己的双手,一点一点用力,将它们掰开。失去了支撑的李诗韵一下子跪坐在地上,膝盖与地面的撞击声在吵闹的大雨中都听得一清二楚。冉钧赜心一疼,立马又咬住牙关,牙龈处有几丝血渗出。他后退两步,他慢慢转身有些不舍。 抹开头发上阻挡视线的水珠,抹去脸上不知是雨还是泪的水珠,冉钧赜定了定神,迈开步子走去,他掏出手机准备给李书恒打个电话来把李诗韵接回去,可没等冉钧赜拨通电话,霹雳雪白的剑光划过,手机四分五裂,掉落在积起了不少水多地上,刺啦刺啦得冒着电光。 “你不需要通知了,你也再也不会见到她了!”刻薄的声音,淡薄如水。冉钧赜的心抽了抽,看到那个漂浮在空中的华丽盛装女子。 凌空虚度,身上华美的汉服也没有一点点水渍,灵满外溢!这人的实力已经到达了传说中的境界!冉钧赜右手伸向后腰,那里放着一把枪,自上次要来后冉钧赜一直别在那里:“你是谁?” “龙凤阁,江梦璃。” “是龙凤阁啊,怪不得这么多管闲事!”冉钧赜快速拔出枪,对准飘在空中那个高傲至极的身影,扣下扳机。 “不自量力。”就算是嘲讽的话,语气依旧平淡如水。剑光微闪,刚扣动扳机的抢就分成了两半,枪管通通落在了地上,徒余**还握在冉钧赜的手上。冉钧赜还是没有放弃反抗,将手上的**也丢了出去,身子一并跃起,在空中甩出一记猛击,逼得雨珠四散溅开。 “怎么?上一秒不是还说分手了的?转身走到那一刻真是决绝啊,现在舍不得了?”用白开水一样的语气挑衅当真没有多大的用处,事实上她完全不需要挑衅,因为她拥有绝对的实力。 手,甚至说衣角、发梢都不曾有一丝挪动,冉钧赜硬生生地定格在空中。透过重重雨帘,冉钧赜终于能够直视对方,可饶是他在这一眼后竟是生不出一点反抗的念头。 之前是没看清如今看清了才知晓这可不是龙凤阁中的一个小喽啰。一个个漂亮的发髻在头顶由乌黑的长发挽起,白金色的凤簪将它们牢牢固定,一顶凤冠占据正中;峨眉淡扫,锋利,柔和,高贵尽在其中,交织在一起便变得藐视世间的淡然;一双凤眼,睫毛修长,弯弯的向上翘起,眸子并不是褐色,而是淡金,只一眼就好像灵魂被窥探;秀鼻,樱唇皆为极品,最华贵的还是那一袭汉服。主调是粉色与红色,上襦是粉色,肩上有奇异的金色花纹,红色的腰带束起柳腰,多余的部分垂直膝,上有鎏金花纹;下裙红粉相间,自腰间散开,红色的部分上用金丝绣着几只昂首的凤凰,看起来江梦璃就像是皇帝的女儿。 “冉钧赜,我在问你话。”是藐视天下的淡然的语气。 冉钧赜笑了,哈哈大笑,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踏着敌军倒下的帅旗仰天大笑,他说:“你们那地方可算耐不住寂寞了?可算敢在世俗间现身了?就因为纯阴灵体?” 江梦璃皱起了好看的眉毛,不知为什么她有种被戏耍了的感觉:“你在笑什么?” “我笑 笑你们的傻!”冉钧赜说,“为什么现在才发现她?现在才找到她?如果早点早点我就不会……不会……” 忽然,他收起了笑容,郑重其事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像个老父亲正在将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他的女婿:“请你们照顾好她!” 冉钧赜浑身气劲奔涌,没耗多大力气就挣脱开江梦璃对他的封锁,稳稳地降落,地上没有溅起一点水花。 “你等等!”江梦璃的声音不再古井无波,她这口古井里泛起了焦急的涟漪,“就算我没早就找到她,你们还是会相爱的,听我讲个传说,它是真实的。” 万年前,天地初生,人与兽活在同一片天地,弱小的人自然无法与强大的兽相匹敌,总是被兽所猎杀,人类越来越少,几近凋零。而就在兽门围攻狩猎最后一批存活的人类时,天降异象,两颗星星一红一白滴溜溜地坠落到这大地上,发生了惊天动地的爆炸,本来完整的一块大陆分裂成了两块,中间破碎的地方就是现在的岛国。 巧也是巧,一红一白两颗星恰是一兽一人,二者打得不可开交,殊不知他们坠落所导致的爆炸远不止破坏地形那么简单,天地灵气乱了套,阳气被消耗地一干二净,阴气由于两人的不断交手汇聚到了一起,阴气到了浓度汇聚成灵体。这下那打斗中的兽红了眼,若是得到灵体此战必胜无疑。另一人自然不会让他得逞,不仅是不想让兽赢,若是让兽吸收了这灵体,那这片世界灵气将永久枯竭! 但是本就实力相当,又要保护初生灵智的灵体,自然落下一筹,在守护灵体之时身亡,灵魂落入了这个世界的轮回。最离奇的事就在这里,那纯阴灵体的灵智好像忽然经历了数年,顿时开窍,挥手将那苟延残喘的兽抹杀,又自损灵基让自己堕入轮回,立誓,永生永世为白星之妻。 双星陨落后人类得到了白星的修炼功法,终于摆脱灭族之危,而兽族也同样获得,演化为妖兽,不过如此两者实力均衡,都奈何不了谁,恰好又有两片分割好的大陆,约定每千年一战,为夺大陆主权。 “你就是星辰转世,李诗韵就是纯阴灵体,你们注定相遇,注定相爱,命运如此。”江梦璃看着冉钧赜慢慢说。 十九天降横祸 “那个万年的承诺至今都被遵守着。”江梦璃看看跪在地上魂不守舍的李诗韵,“那不是我们所能阻止的,我们来只是因为她的体质觉醒了,我们的地方更适合她的修炼。” “这是命运?逃不走的那个鬼东西?”冉钧赜讷讷地说。他想起了那天过去的自己说的话。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从他的身体里涌出。他很讨厌这种感觉,自己的一生被一个名叫命运的东西给束缚住了,那么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又有何意义? “我知道你还爱她,不过现在的你还不配,现在的你仍旧不完整等到你完整了,你会疯了一样的想要她的,为此而努力吧,众人之星!”江梦璃说完最后一句话,磅礴的真气将李诗韵裹挟,消失在天边。 ———————————————————————————— 冉钧赜走得恍恍惚惚,东摇西摆地失去了重心,两条灌了铅的腿勉强支撑着主人的躯干,但每一次落地都能掀起水花,在半空中碎成白色。 命运这种东西真的无论如何都逃不走,就算意识到了命运这个东西正在左右自己的人生,就算已经打起了反抗之心,尽自己一切能力去避免所谓的命运的安排,可是谁又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命运给的安排呢? 所以怎么办?怎么办?冉钧赜在脑中不断思考着,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实际上都是命运注定如此,那么,那么,我应该怎么做?我应该放下这一切,随遇而安?反正就算这么做也一定是命运的安排,终究是会走上那样的道路。我还是应该做我想做的?那真的是我想做的吗?不是命运想要我做的?哪边都说不通,那边都有些不对劲。 “哦呀哦呀,这不是第一公子嘛,居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就因为小小的命运吗?”冉钧赜身前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她也没有撑伞,任凭雨滴砸在她身上。 “小小的命运?怎么小了,他正主宰着我们的一切啊!连逃避的机会都没有!”他愤怒地大吼。 “噗——”不屑地嗤笑,那个小小的身影说,“就这么想逃避?是了,公子不就是因为在商业运作时做到从不和人交手一路稳定的进步而闻名的嘛,命运哪有这么玄乎,当然若是逃,永远都逃不掉的,逃掉的不过是其中一种安排罢了,如果你抛开逃避的念头的话,命运可从来不是我们的主宰,是我们在主宰着命运,是我们在选择自己的命运!命运难道不是个小小的东西?” 是啊,太对了!冉钧赜兴奋地走过来,捧住那张小小的脸,拨开黏在她额头上的头发,抹去挂在她脸上的水滴,他想要记住这张脸,这张让他明白过来的脸,看清楚时惊觉这张脸在哪见过。脸似乎还没他手掌大,白嫩得几乎能看清里面淡淡的青色的血管,五官倒是极为精致,圆润如玉的下巴,想来捧在手里一定很舒服,薄薄的两片唇是樱桃色的,被雨水浸得湿润,反射着淡淡的荧光,琼鼻耸立,撑起整张脸的立体感,重点是大得过分的眼睛。 “看来公子已经认出我了。”大眼睛说道,“但是请别自作多情哦,我可不是来开导你的,我是来杀你的!” 虚影在她身后浮现,是一条黑色的巨蟒,只有上半截身子,足有一人环抱这么粗!片片泛着黑色的幽光的鳞片逐一扣紧,发出铿锵的撞击声,猩红的信子往外喷吐,它张开血盆大口阴冷与血腥的气息让冉钧赜一阵作呕,这不是普通的式神!迅速后退拉开距离,《九曜星辰诀》起手式瞬间准备,有重点琥珀色光辉在全身流动。 “哟,反应还挺快,但是有用吗?”那个小小的萝莉竟然发出了冰冷的声音。随着她小手的挥动身后的式神同时窜出。 好快!冉钧赜几乎来不及反应,根本没有躲避的机会,只能硬着头皮挡下。强大的撞击力和坚硬的鳞片让冉钧赜手臂发麻,液态的灵力也不只是摆摆样子卸去不少力量,不过既然不是普通的式神自然不会让他这么容易接下,扣紧的鳞片炸开,锋锐的鳞片边缘直接穿透灵力的阻隔,扎破皮肤,割开血肉,有更深的甚至看到了森森白骨!血液顺着鳞片上的花纹喷射出来,绽开一朵朵艳丽的血花。 嘶,冉钧赜忍不住叫出声,只是他没有后退离开这些危险的鳞片,而是单单抽出右手,环抱住整个蛇身,肋下和胸前立刻也滋出血来,空余的左手插进鳞片之间,本来厚重的光芒闪耀出锋利刺目的光彩,可是仅仅一寸,冉钧赜锋锐的灵力再也无法穿透。 “区区黄级的实力想要破开玄级后期的式神发皮毛?你在搞笑吗?冉公子?”小萝莉咯咯笑起来,奶里奶气的却能感受到明显的嘲讽,她慢慢转动手臂,式神的身子也转动起来,那金属一般的铁鳞还变了方向,这么一转几乎把冉钧赜的肉给剐下来。 受不了了!把肉都要剐下来的疼痛痛彻心扉,冉钧赜嚎叫着后退伤势较轻的左手捂住汩汩流血的伤口,但鲜红的液体仍旧透过指缝流出,地面上的积水已经被染红。 “冉公子,你可曾想像母亲在你面前死去?有想象过失去母亲的生活吗?”小萝莉说道。 “什么?”冉钧赜听不清,过多的失血让他出现了耳鸣,在他脑中只有一片嗡嗡。 “就因为你!在家里不好好呆着非要往外蹦,为了给你找一个玩具,我妈妈死了!她的公司就是你的玩具!因为她的公司被冉家弄破产,她赔进自己所有的积蓄!自杀!自杀!妈妈她就死在我面前!”小萝莉歇斯底里地大喊,连雨声都被她惊世的怒吼所盖过。 我去,一部狗血大剧!为了给冉钧赜尝试商业的被冉家玩破产而自杀的公司老板的女儿来寻仇了!好像还为此谋划了不短的时间。她接下来准备做啥呢?是直接杀人泄愤还是折磨呢? 冉钧赜还是一句也没听进去,不过伤口已经止血了,是《九曜星辰诀》的功法效果,不过治愈伤势的同时也是在消耗体力,他已经开始站不稳了。 “接下来,去死吧!”小萝莉,给式神下了最后的命令,它呼啸着划破水面,浪花还来不及飞起来就被后面滑来的蛇尾压下,庞大的血口张的和冉钧赜的身高一样。 冉钧赜勉强看见了眼前的景象,此刻做什么都是徒劳的了,只能闭上眼,等待死亡的降临。这就是我的命运?在这种地方就…… 后面他没有了意识,因为他被人打晕了,也就是说在这个危机关头有人救了他。 “雨柔,可以了,不用杀他。”将冉钧赜打晕逃离蛇口的男人说。 “爸爸!他可是害了妈妈的罪魁祸首!怎么能,能不杀他!”陈雨柔仓皇,愤怒地说。 “柔儿,杀了他就能泄愤吗?我想有个更好的办法,让他感受一下没有亲人的滋味,让他的母亲体会一下失去孩子的感受,这样不是更能折磨他们?” “怎么做?”陈雨柔马上就同意了,这么就让他死了也太便宜他了,为了这一天她可是等了三年,甚至不惜变为阴阳师。 “简单消除他的记忆,丢到陌生的地方去,成为阴阳师的你做到消除记忆很容易吧?” “明白了。” 冉公子,只能帮你到这了,未来如何就看你造化了。那个男人在心里说,他是陈铎,警局的局长,陈家唯一的男人。 二十藏在肌肉里的记忆 黎明之时,太阳并未升起,大气却把它的光折射过来,地平线被染的血红,黑色夜空也被晕染开一片血色。杂乱无章地洒在天空中的云朵们不服气,用它们小小的身躯挡住那些似乎真的带着血的光线,给天空投下黑色的阴影。天空被割裂成一块一块的,红蓝黑三色明明交融在一起,却又界限分明。 货车按着喇叭呼啸而去一抹金黄色的属于太阳真正颜色的光束挤了进来,撑开一片新的天地。如此圣洁而有活力的光辉不在是云朵所能阻挡的了,它们只能悻悻地被照亮露出自己的颜色点缀这片天空。又是一辆车呼啸而过,又一束耀眼的光亮挤进来,又一束又一束……金光一点一点漫进来,绚烂而璀璨。 躺在公园长椅上的清秀少年被这阳光打扰,睁开朦胧的眼睛,眼前就是这么一片唯美的景色,他又揉揉眼,难以置信。 “这是哪里?天堂吗?”他站起身凝望着远处的地平线呆呆地说。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子说得话却像是小孩,还对那理想乡心存幻想。 “这里不是天堂却也差不了多少了,”有人在少年身后轻声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就是说这里堪比天堂。这是令人惊讶,在太阳初升的黎明还能碰到活人,小家伙你是来看日出的?” 少年转过头去,只见一位女子婷婷而立,柔软的秀发扎成马尾现在脑后随风而动,眉毛弯出柔和的弧度,双目含水,好似盛着一汪清泉,所谓两弯似蹙非蹙柳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就是如此,她肌肤白嫩,脸颊微红带着优雅的笑容,玲珑的身材,曲线恰到好处,虽身着运动装却有着温婉端庄的气质,这是位标准的江南美女,举手投足间都是诗情画意,充斥着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的风情。 少年有点愣神,看到一只白皙的小手在眼前晃动才回过神来:“哦不是,我是来,是来……” 是来了半天少年也没说出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使劲儿挠挠头皮尴尬地说:“我想不起来我是来干什么的了。” “噗嗤,哈哈,”那女孩捂着嘴偷笑起来说,“小帅哥,那你还是早点回家吧,大清早的回家还能补补觉哈。” “可是我家在哪,我也想不起来了,我连自己叫什么都想不起来。”少年挠着头皮,眉头皱的紧紧的,显然是在用力思考。 连自己叫什么都想不起来?女孩的神色也严肃起来:“小帅哥,你当真想不起来了?” 少年继续挠着头皮,无助的摇摇头,他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自己的名字家人,住址为什么会来这里,自己曾经是什么样子的,有关这一切的记忆就像是一张白纸,一张白纸上尚且还有纹路可循,但他的那片记忆空白地刺眼。 “你,失忆了?”女孩问道,“看看身上有没有什么可以代表你身份的东西,如果有我就带你去警局,让他们帮你回家,如果没有,那就送你去医院看看试试能不能恢复。” 少年摊开手摸遍了身上所有口袋除了几根线什么也没有,他眨巴眨巴眼睛,怯怯的看着女孩。 “好吧,就跟我走吧,先回一趟家,然后我送你去医院。”女孩的声音有几分急促,有担心的意思。 “姐姐你就这么直接把陌生男人带回家好吗?你老公不会杀了我?”少年本要顺从地跟她走了忽然想起这一茬说道。 这下女孩笑出了声:“男人?小帅哥,只是叫你声小帅哥就把自己当男人了?看你样子超不过十八岁吧,被老公杀这种事你当是看电视剧啊,安啦,我男朋友都没还老公呢,在说,再说我有不是把你带回家过夜的。”说着说着女孩的脸就红了起来,这个少年虽然还不大,但是真的帅气,搞得她都有点犯花痴了。 “好了,快走吧,你就不想早一点回家?”女孩咳嗽一声掩盖去自己的尴尬,像前走去 “姐姐你叫什么?恩人之名我得铭记在心。”少年问道。 女孩回过头,巧笑倩兮:“我叫言漾,说话的言,水波荡漾的漾。记牢哦~” “好的,言姐姐,您的名字我不会忘的,会一直带到棺材里。”少年挺直了身子,说得郑重其事。 “·得了,小家伙,说那么渗人干嘛,快走吧!”言漾说。 “好嘞,”少年答应道,同时右手不自觉地向后方摆动,又不自觉地转头,口中也不自觉地喊出,“韵儿,我们走……” 少年怔住了,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右后方,那里只有无声的风无重量的空气在那流动,透过空气还有在风中飞舞得叶片,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他攥紧了拳头,收回到自己眼前,摁着胸口,喃喃地说:“韵儿,是谁?为什么心跳的这么快?” 他心里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一连串的动作都出于不自觉,这是在肌肉里的记忆,也就是说他曾经无数次的重复过那个动作,曾经无数次的这样去拉一个人的手,曾经无数次的呼唤出“韵儿”这两个音节,曾经无数次的因此怦然心动。 韵儿这么美的名字本人一定也是个温柔的女孩吧。少年在脑中幻想,可这么想都是以言漾为原型的江南美女。这也没办法,毕竟在他的记忆力只有这么一位女性。 “怎么了小帅哥,是想起什么了吗?”言漾走出几步后见少年愣在原地嘴里还讷讷的说着什么韵儿,走回来问道。 少年抬起头笑笑说:“想起来了一个女孩的小名,靠肌肉记忆,应该是我的女朋友吧,因为我心跳的特快。” “女朋友?”言漾的嘴角攀上意思揶揄,“是女朋友啊,你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啊,没记住自己爸妈,却记住了自己的女朋友?” “我,我……”少年只能尴尬地挠头,健康肤色的脸上升起羞愧的红云。 “肌肉记忆,你女朋友都成了你身体的本能反应了,看来你们还真是恩爱呢。”言漾扶着下巴说。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少年的胸口一痛,好像被人狠狠地揪住了,鼻尖也是一酸,有几滴泪从眼眶里跑出来,完全控制不住。 言漾还在一旁沉吟,想着肌肉记忆还有什么可以更多发挥用处,正要有什么问出口,便看见这么一张挂着泪水的脸,把她所有的疑问都压回了肚子里,她走上前拥住少年——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和陌生的异性拥抱,她觉得这孩子需要拥抱——她拍拍少年的后背,柔声说:“放心吧,没事的,等你恢复了记忆好好去解释清楚,和好就行,没事的不哭哈。” 少年不住地点头,用手擦掉不断涌出来的眼泪:“谢谢,谢谢姐姐,谢谢你的善良。” 二十一善良 言漾在家里换上衣服,领着少年去了医院,在医院,她也不挂号,轻车熟路地把少年带进了神经科的一个诊室,对一个坐在台前的医生说:“徐医生,你好,您现在还没有病人吧?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给这个孩子检查一下,他应该是失忆了。” 那徐医生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诚惶诚恐的说:“啊,是言小姐,现在当然没有,马上给您安排。先生请玩这边来。”少年看到言漾明显地皱了皱眉。 徐医生的效率很高,没花多少时间就把所有项目都检查完了,少年坐在诊室外等待结果时,将目光投向一旁端坐的言漾说:“姐姐的身份不简单吧?医院给你办事都这么积极。不过看你很不满意啊,难道是追求者的吩咐?”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言漾有些惊愕地看看少年,“没错,我的身份很简单,不过是一个在这家医院里上班的打工妹,也算是意外吧,不过是治好了一个公子哥,最后就演变成他没日没夜的追求我了,不管去哪我都被迫地享受这一份福利,这感觉相当……” “看样子他快成功了。”少年淡笑着说,眼睛里放出睿智的光芒,“接下来他只要不再给你这些方便,然后从你的正常生活中消失一会儿,接下来……” “可以了,你这个家伙,这么聪明就没点情商吗?”言漾气急败坏地打断他说,一张俏脸涨的通红,这什么人啊!这样才人家的做法还讲得涛涛不绝,他那个女朋友是真的假的? “哦?姐姐你对他也有……” “闭嘴!”言漾两眼一瞪,嚯,这气势,煞有东北老妹儿的味儿啊! 少年一缩脖子,牢牢闭上嘴。这是咋地了?自己喜欢人家还不让我说了,这年头人心不古啊,这点小事都要遮遮掩掩的让人家费心费力,单纯直白一些不好吗?当然这些话少年只敢在心里咕哝两句,要是说出来……他还是比较惜命的。 “跟我来吧两位,情况可能不太乐观,”徐医生从CT室出来将光片放到莹幕上说,“片子上显示的是脑部没有受到任何损伤,排除受外力作用导致的问题,不过海马体就是储存记忆的地方,变小了,简直就像是回到了幼儿时期,这太不可思议了,如果这都做得到,那长生不老也一样不在话下了!”徐医生激动的手舞足蹈。 “怎么能治好?” “没有可能治愈,因为这就好比把自己的脑子拉回来过去,我们没有能力把它从过去拉回来,起码现在没有。”徐医生耸耸肩,“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把脑子变成这样的原因,用同样的办法变回来,可是他现在什么都记不得,我无能为力。” “既然如此就暂且收留他吧,他的家长一定会来找他的,在他的家人找到他之前,我们就先当他的家人吧。”诊室的门被直接打开,一个磁性的男声传进来。 “喂,林枫!我说你这个人就不能不这么强势?人家同意没?你这一副肯定的语气是要干什么?”坐在凳子上的言漾忽然暴起,指着刚进来的人的鼻子说到。 “好好这是我的错,你消气消气,”那人举起双手,转向少年说,“喂,小家伙,你同意吗?让我们两个人养你?”这期间还不住眨眼。 如此显眼的暗示,少年都看不下去,把头别到一边,流里流气地说:“那要看看你们家怎么样了,如果不咋样,我还是不去添麻烦了,自己去路边讨饭吧。” 呦呵,这小子上道啊,林枫得意洋洋起来,挺直了身板拍拍胸脯说:“这点你放心,我家的房子可是外滩华府,这里最豪华的别墅区!家里还有保姆和星级的厨师,衣食住行绝对顶级。” “哇!这么好!”少年看着林枫的眼里都冒着星星,“那……还是算了,还是看姐姐吧,我是她捡回来的如果她不收留我……” 本来就清秀帅气的脸配上无辜的楚楚可怜的神情,言漾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子罪恶感,要是不收留这个孩子天诛地灭啊! “留,当然留,谁说不留的,哪个不留你,老娘跟她拼命!”言漾一手指天,一手叉腰,吓得林枫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在他的印象中言漾一直是个淑女,说话不会大声,大多是低声细语,想温柔的水一样,慢慢地滋润耳朵,身姿款款,优雅端庄,从不会做出过分的姿势,就算是生气,也不过是跟你急红了脸,看似不客气地瞪你两眼,却有些风情万种,勾人心弦。这一副豪气干云,怒指苍穹的架势更兼称自己为老娘,这差点毁了人设! 待言漾反应过来,赶紧恢复仪态时,林枫已经掏出手机留下了证据,然后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那么,言小姐请移步吧,未来几天我们就天天见面了,还请多多关照。” 言漾咳嗽几下,小声说:“好吧,反正被你烦的我也天天见着你这张臭脸,习惯了喽,就一个要求,到你家,给我让出二楼,你们都不准上去!” 谢天谢地!您肯去我就要烧高香拜拜祖宗了,啥子要求啊,啥我都答应!林枫在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表面上却装出正人君子的道貌岸然说:“这点不用你说我也会做,这点你可以相信我。小家伙,虽然失忆找不到亲人了,不过现在起我们就是你的亲人了。” 林枫伸出手与少年拥抱,少年也用力抱紧了他,小声说:“哥你放心哦,姐姐她是喜欢你的哦,不过别太掉以轻心,姐姐这么漂亮容易被抢走的。” “臭小子,这事用得着你管?!”林枫给少年的后背来了一下,不得不说仅仅是这么几句交谈这个少年就给他留下不错的印象,也是个聪明的主儿,“诶,小漾,他是不是连名字都不记得了?要不我给他取一个?就叫,陆宁,怎么样,怎么样?” “你是用他来满足你言情小说中的幻想吗?”言漾无力吐槽。 “又没事又没事,多骚气啊,就这么说定了哈,小家伙,我们就叫你陆宁。”林枫大力拍着少年的肩膀说,“走,走,现在跟咱回家!” 家,亲人,这种东西就这么容易得到的吗?少年,现在可以叫他陆宁,陆宁这么想,不应该是有血缘关系的才是亲人,不应该是一间房子里,有父亲努力赚钱又顾家,母亲相夫教子,管理着家里的各种小事,孩子听话用功学习,孝顺。这样不应该才算是家吗?如今两个只是关系暧昧的男女,外加自己一个来历不明的只能算他们弟弟的陌生人就能组成一个家了? “臭小子别瞎想,会关心你的,无微不至照顾你的就是亲人,只要回到那个地方会觉得温暖,会放松身心,那就是家。”林枫搭上陆宁的肩膀说,“以后你恢复记忆了我们也是你的亲人,那里还是你家,别以为我只是为了泡妞,我有钱但不坏,相反我很善良。算你小子走运碰上咱俩了,上辈子你积了大德了!” 二十二危机 “说!谁能给我个解释?”韩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巨大的轰鸣吓得站在桌前几个人身子连抖了好几下,“你们这么多个人跟着他还能丢了?李家的大小姐也是,家族养你们吃白饭的吗?” “夫,夫人,这,当时出现了一个实力很强大的人,我,我们什么都没看到就晕过去了。”为首的黑衣人低着头说道。 “哼,全都晕过去了?看来家族确实养了一群吃白饭的废物啊!”韩颖冷笑,瞳孔里少烧着业火,隔着老远的黑衣人都能感觉到,嘴唇都烧的有些干。 一众黑衣人立马跪在地下,叩首自责地说:“是属下无能,请夫人惩罚!” “责罚?好,用你们的所有力量,把你们家少爷找回来!然后从冉家滚出去吧!冉家永远不需要派不上用场的废物!”韩颖说,一挥手,将袖子挥得猎猎作响。 “害,韩姨何必那么大火气,息怒息怒,这事儿可真不能怪这些人啊。”有人走进书房说。 “怎么,玉洲你质疑我的决定?”韩颖说。 “怎敢怎敢?”沈玉洲俯身行礼,“韩姨,这事儿是我们算漏了,漏了还不止一步。” 见状韩颖自然明白沈玉洲发现了什么,在老板椅上坐下,扬一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沈玉洲在房间里慢慢踱起步子,一手敲打这自己的大腿,说:“冉公子出事那天我恰巧回了京城,我也恰巧看到了冉公子和李家仙女,因为我离得比较远所以不像他们被打晕了,所以我看到了全过程。” 至此沈玉洲顿了顿,环视一周看了看每一个保镖的表情,然后笑笑,继续说:“打晕各位的是一个女人,一个穿着古代服饰的女人。” “女人?”众保镖大吃一惊,老脸羞红,沉沉地低下头,在找书房的地板有没有缝隙还让他们钻进去。 “当然众位不要妄自菲薄,这个女人不一般,”沈玉洲见恶作剧得逞,便转回话题,他一向这样,总是不着调,让人受不了的时候又很快正经起来,“我提示一下,李仙女的生日是七月二十三号,韩姨,有没有想到什么?” “纯阴灵体!” “没错,纯阴灵体!我调查过李家,李书恒的妻子,李诗韵的母亲,来自龙凤阁!是龙凤阁最年轻的护法,体内阴气是全阁最浓郁的,这更证实了李诗韵的身份。所以那女子是龙凤阁的人,让他们和龙凤阁的人斗,本就没有可比性,以我这点微末的实力自然也出不了手。至此为止也还没有任何人伤害冉公子,但是这还不是结局,很快,令我惊讶无比的人出现了,陈家,陈雨柔!她是阴阳师!就是她害了小弟!” “陈家?那个陈家怎么会投靠岛国!”韩颖不禁坐直了身子,前所未有的紧张感将她包裹。 陈家,精忠报国的陈家,他们世世代代都在为国牺牲,陈战天,陈勇义,陈凯师等等凡是叫得出名字的大将军都是来自陈家!上一次千年之战后,陈家只余寥寥数人,传承都变得不完整,至今只剩两人,他们,明明应该对岛国有最大的仇恨的家族居然,居然! “韩姨,我们,不只是我们,全华夏的家族都应该警惕起来了,以前上面对我们这些家族里有与岛国的私密交易置之不理,那是因为并不反对家族从岛国那里赚钱,这次出大问题了,报国英雄的后代投靠岛国了!我们被渗透的太多了!华夏,这次可能赢不了!”沈玉洲沉着声音说,努力压制住来自内心的颤抖,这绝不是危言耸听,这是极大可能! 韩颖当然意识得到问题的严重性,开始低头沉吟,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派所有人出去找冉钧赜,范围是全华夏!玉洲,你去找陈铎,陈雨柔,一定要搞明白他们投靠岛国的理由……多带几个人,可以用武力!我去找家主,此事切不可向外人透露半个字!泄露者,斩!” 最后一句话尤为重要,老百姓可不知道什么千年之战,他们眼里不过是自古以来岛国和华夏就存在着不可调解的矛盾,哪里知道这后面还有一个叫妖兽的吃人的存在?所以对他们来说,去哪都一样,只要吃饱穿暖。 若是有一人泄露了这事必定会一传十,十传百,用不了多久老百姓都会知道,啊!精忠报国的陈家叛变啦!为什么呢?能为什么?华夏呆的不好呗,陈家人受不住虐待投敌了呗。连把家族命运都交给华夏的陈家都如此,那我们这些老百姓不是更惨?那咱也投敌算了! 投敌?那所有人都凉了,可不只是人心惶惶,岌岌可危的问题!作为华夏的顶层力量的冉家决计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等等!”思踌一会儿后韩颖有说,“阿赜就不用去找了,专心对付陈家,白星帮也去会会,如果不是他们,阿赜想必不会有事,虽然可能已经被搞定了……” “不去找小弟了?!韩姨,你在想什么?”沈玉洲不同意了,冉钧赜不才是最重要的吗?怎么可以放弃他? 韩颖笑了笑,说:“放心,别忘了上面可是知道阿赜的体质,既然知道,上头的监控会少?这会儿上头肯定已经找到了阿赜,既然还没有听到上头出手的消息那阿赜就绝对安全,至于什么时候会回来,那就看上头的意思了,说不定他们觉得只是一次不错的历练,我想也是。” 沈玉洲这才幡然醒悟,豁然开朗地点点头,又舒了口安心的气:“看来我还是想的太少啊,上头,至高者,他们才是最该考虑的。” “是吗?玉洲你在想想?是上面在管着冉钧赜,还是冉钧赜左右着上面的决定?”韩颖点拨道。 “当然是小弟左右着上面,”沈玉洲不假思索地说,“咦,冉钧赜决定着上面的决定,也就是说,阿赜比上面还要大,不对,是因为上面需要仰仗阿赜,那么,是不是其他人……我明白了,上面的心思不需要我们去猜,我们要做的不是猜,应该是让上面不得不为我说改变,实力,只要有举足轻重的实力。”沈玉洲恍然大悟。 “这个实力并不单指古武修为,”韩颖再次说,“智力,财力都在其中。玉洲啊,说真的我还有点失望呢,这么大了才懂得这个道理。” “韩姨,您还有功夫笑话我呢?”沈玉洲挠挠脑袋,“十万火急的事哦?” “好小子,你等着,回头找你算账!”韩颖气急地点点沈玉洲的鼻子,急匆匆地跑出去。 二十三温暖 陆宁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来,巨大的白色双人床,对面贴了黄色墙纸的墙上挂着一幅画,看不懂其中的意思,天花板上的灯装饰得特别漂亮,垂下来的水晶珠子滴溜溜地反射落地窗外照进来的阳光。 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样子,他意识模糊地揉揉眼睛,哦,想起来了,我是在一个叫林枫的家伙的家里,这是他们给我安排的卧室,记得昨天晚上和他们约定好了要出去玩来着。他从床上起身,换上衣服,出门。 餐桌上由营养师搭配,制作的早餐已经摆的整整齐齐,等待主人前来享用。房子都另外两位主人早已在桌旁做好,见他出来就跟他热情地打招呼,真不愧是家啊,陆宁笑起来迎上前和他们聊起天。 “今天我们要去哪玩啊?”早餐很快就解决了,陆宁学着林枫的样子接过言漾递过来的餐巾擦拭嘴。 “首先去搞搞你这形象,虽然说,是挺帅的不过这发型太土,得给你去整整,然后去给你置办几身衣服,然后去游乐园,”林枫说,“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衣服可多了,有时候都不穿重样的,头发又染又烫,骚里骚气的,最喜欢去的就是游乐园,反正你在家也是一个人,多无聊啊。” 言漾也在附和地点着头,不知道为什么,陆宁觉得好开心,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就算没有过去的记忆,但他觉得自己的过去一定没有像现在一样开心过。 “好啊,既然决定了,那我们就早点出发吧,有这么多安排别到时候玩不过来。”陆宁拍拍手,站起身蓄势待发。 陆宁本就生的好看,只是这头发却留得特长,两边都快遮住了耳朵,刘海更是能绑起来扎个辫子,Tony老师不过是将多余的部分剪了剪,把乱七八糟的杂毛修一修,根本不费功夫,就是在要不要给陆宁染发的问题上纠结了一下,林枫觉得就该染一染,更凸现出帅气;言漾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再说陆宁本来应该是学生,学生把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像什么样子?两人高声讨论了半天,两个男人再次见识到了女人温柔的女人发飙的样子,最终还是按照言漾的想法没有染发。买衣服就更快了!简直什么衣服都好看!所以他们试了一件就买一件 一个上午的时间陆宁直接换了个人。 一米八多的大高个,衣服都穿搭更显出了那一双大长腿,刘海飘逸露出少许额头,剑眉星目,高鼻薄唇,可以了,这么上街大片大片的美女都得被迷倒。 在游乐园里晃悠的时候,林枫靠近朝着陆宁疯狂挑眉,同时也朝着几个姿色不错的女孩抛媚眼,小声说:“小家伙,你看看,这么多妹子的眼神儿,可是要把你吞了的节奏啊。”可旋即就是一阵倒抽冷气得声音。 “你很羡慕吗?林公子?晚上要不要带几个回家?嗯?”言漾轻轻地在林枫身边说,声音软糯可人,在看不见的地方,那只白皙的小手掐着他腰间的软肉,慢慢地翻转360度…… “诶,错了错了,我不羡慕不羡慕一点都不羡慕,我身边都有个极品的了,我干嘛馋那些歪瓜裂枣?松手松手,疼疼死我了,兄弟,陆宁你也帮我说几句,啊疼疼疼!”林枫大叫起来求饶,看那可怜嘻嘻的舔狗样就差没跪下叫爸爸了。 陆宁斜着嘴一笑,用口型说:“自作孽不可活!”然后得意洋洋地跟言漾说,“姐,要吃那棉花糖吗?我给你买?” “要吃,谢谢啦小家伙。”言漾笑靥如花,挥挥另一只空着的小手说,“你慢慢来哈,姐姐不急的哈。” “害,晓得了,我在那坐一会儿,想来做好也要不就时间。”陆宁点点头,迈着轻松的步子走向棉花糖店,完全不理在背后嗷嗷直叫,骂他叛徒小混蛋的林枫。 “你安静点,别乱动,你乱动我不好用力。”陆宁听到身后言漾说,他暗自一哆嗦,这女人果然都是不讲道理的,枫哥,你好自为之吧。 “报告!目标独自一人去了棉花糖店。” “报告!目标三人去做了过山车。” “报告……” 某通讯电磁波频道里充斥着报告的声音,所有的报告都是陆宁三人的行踪,不过感觉得出来,这些人的目标是陆宁。游乐园内没有一个人可以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他们是华夏最强大的力量,隐龙,盘踞隐藏在暗中的一条巨龙。 “停停停,可以了,不用每一步动作都汇报的,首长的指令是让他体会体会人间的温情,放任他们这样玩就好了,只要不出危险就别汇报,有危险也先救人,他现在虽然有深厚的修为,不过一点古武招式都不懂了。”端坐在摩天轮中俯瞰游乐园的一个人说道。 “队长,那两个人……” “放心我们调查过了,绝对都是好人,这臭小子运气还真是好,哦,对了过两天准备一下,演一出戏,他没时间在这里耗下去,大战都快了,而他,十八年了,还是只有三分之一,哼,真不知道冉家是怎么培育后代的。见鬼,那家伙是迷路了么!” 是的,陆宁迷路了,这地方他没有来过,就算来过他也忘了,看了半天地图还是一脸蒙圈,满脑子浆糊。他拿着手上的吃了一半棉花糖站在路口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看起来有些慌张。明明刚刚从鬼屋里出来都还在的现在怎么。突然不见了? 他不只是慌张,还有焦急甚至是害怕,没错,他在害怕,害怕自己就这么被丢在这里,怕这份温馨快乐的,自己以前绝对没有享受到过的温暖就这么消失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站着得去找得去找他们!这个感觉不能就这么消失,怎么说也得有个好好的告别! 他开始飞奔,跑向不知通往何处的路,冲进密密麻麻的人群,他努力站直身子,甚至踮起脚尖,好让自己看的更清楚。因为走得太急,棉花糖被挤掉了,当然他不在乎,他冲着一个有一个娱乐设施跑去,在外头仔细看过一遍确认后又立马跑向下一个,路上也不忘继续搜索。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找到!天色很快就暗下来,太阳已经被地平线吞掉了,七彩的霓虹灯都亮了起来,陆宁还是在无助的奔跑,不只是心里的紧张,害怕,生理上的饥饿和干渴也同时折磨着他。陆宁跑不动了,在路边撑着膝盖呼哧呼哧地喘气,额头上的汗嘀嗒嘀嗒掉在瓷砖地上,他有些绝望,自己就这么被抛弃了?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温暖呢! “请陆宁先生听到这则通报后立刻前往游乐场入口,您的哥哥姐姐在那里等你,请陆宁先生立刻前往游乐场入口,您的哥哥姐姐在那里等您。”游乐园的广播响起,虽然是女播报平静毫无波澜,透过扩音器后还有些难听到声音,在陆宁听来简直是天籁之音。 入口,入口,就在入口!饥肠辘辘,耗尽体力的身体不知道从哪里榨出力气来,又跑了起来。 “哥!姐!”陆宁看到了站在门口不断走来走去的两个人,大声叫道。 那二人听到这叫唤,赶紧看过来,见得是陆宁,急急忙跑过来,陆宁看到他们额头上细密的汗水,眼睛稍稍明亮一些。 “可算是找到你了,我们可是找了你一天!哎呦,可急死我了,没啥事儿哈?”林枫摸摸陆宁的身子,嗯,没少零件。言漾在一旁看着虽没说话,但任谁都看得出她的紧张。 陆宁笑了起来,很开心地笑了起来,他也可以确定以前没有像这样笑过。 “怎么回事,你笑啥?魔怔了?”林枫伸手探探他额间的温度,又扒拉他的眼皮,被陆宁一巴掌拍开。 “我开心,我当然要笑啊!”他笑得眉飞色舞,浑身上下都洋溢着笑意。 林枫和言漾似乎明白过来什么也笑将起来,肆无忌惮,三个人就这么在大马路上肆无忌惮地笑着。你说笑什么?不明白?他们在笑自己所拥有的幸福是那么多! 二十四复苏 又是一个周末,陆宁已经幸福地度过了一个星期了,今天他们去看了场电影,现在正处深夜,三个人走在街上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电影中的某些情节,明亮的月光洒在几人身上,为他们披上一层华丽的轻纱,他们脸上都带着笑。 “不对不对,我觉得还是那个伯爵是最大的黑手,没看到他最后的笑容吗!他是知道这一切的。”这是陆宁在反驳林枫的说法,还学着电影中的伯爵最后露出的那个笑容。 “怎么可能!”林枫立即否定,“在事件里伯爵是最大的受害人!财产少了一半不说,老婆跟人跑了,孩子差点死掉,自己也成了个残废,他做这些干嘛呀?自虐狂吗?” 林枫说得手舞足蹈,完全不像个到了结婚年龄的大人,感觉就和陆宁一般大。这时有人在他背后说:“那伯爵是不是自虐狂我不知道,现在开始好好照顾自己,不然你就和他一样,变成了残废。” “谁?!”林枫转身大吼,上一秒所有的兴奋激动全都被冰冻,仿佛置身冰窖,有冷汗从额头中沁出,他出门是有带保镖的,为了不影响他们三人的活动保镖都隐藏在暗处,此时此刻,有人能出现在他身后赤 裸 裸地威胁他就说明保镖们都被干掉了,他的保镖可是有玄级中期的实力啊!他看着那个将自己完全包裹在黑色布料里的身影,充满警惕。 “谁?你觉得我是谁呢?”黑衣人揉了揉拳头,咯嘣咯嘣的声音清脆又骇人,有淡青色的微光浮现,是地级! “放我们离开,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做得到,我都可以给你。”林枫伸出双臂,将言漾和陆宁推到身后,好护住他们。 “我想要的你当然给得起,只有你给得起,不然我干嘛只找上你呢?”黑衣人笑起来,他缓缓伸直手臂,手指遥遥地指向林枫的身后。 林枫的脸色阴沉下来,眼神逐渐锋锐,翠绿色的光芒绽放,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那真是不好意思了,这两个,哪个都给不了!” “不错,这才有意思,要是一下子就答应了,多无趣啊,不过我是先说清楚,我要的是那个男孩,我知道他跟你们其实没有一点关系的,待会儿撑不住了就交出来吧。”黑衣人说。 “哼,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本事!小子,你快跑!”狠话放完,也给了后面两人提示,林枫攥紧了拳头直冲黑衣人,黑衣人也不客气,挥拳相向。 言漾看看林枫,又看看黑衣人,一咬牙,拉着陆宁跑开,嘴里还喊:“林枫!你得活着回来!” 黑衣人看着两人逃跑的背影冷笑说:“以为这样就跑得走?这个废物能挡我几时?” 林枫所传承的古武虽非绝世的上层功夫,不过看着去势凶猛力沉,隐有雷鸣之音,腾挪的速度也似猎豹,招式间连贯无比,没有丝毫凝滞,招招精妙,武技也层出不穷,一时间高他两个阶位的黑衣人还找不着他的破绽,放眼世俗这功法堪称精品了,还真挡住不短的时间。 在第一轮攻击结束后,林枫退后几步,不屑地笑笑说:“你这地级是假的吧?这么弱鸡的吗?嘴上说的挺毒,实际上原来是个软胶蟹?光能放嘴炮的口嗨王啊?” “呵,让你几招免得让你难看反倒得瑟上了?”黑衣人也笑了起来,“就没发现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用武技吗?” 林枫心里一咯噔,大叫不妙失算失算,再次提起一口气想趁着对方讲话不注意来个偷袭。很遗憾,地级真的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弱。 黑衣人慢悠悠地伸出一根手指,如此缓慢的一指在林枫眼里却是极其恐怖,周身所有的天地灵气全都聚集到那根手指的尖端,在外凝结成另一根手指,竟然做到了联通天地!以地级的实力做到了天级才有的权能! 林枫搭瞳孔缩成了针孔大小,不能接,这一指接了会死!可是也不能躲,后面还有两个人!林枫闭上眼睛,全身真气鼓动,破体而出在身前聚集,这是他所学的古武中最强的一式武技,雷龙奔海! “咦,这招还不错,可惜还是差了不少。”黑衣人发出了小小的惊叹,指尖的灵气汇聚的足够了,他将食指弯曲,大拇指扣住,弹出。 淡青色的手指和翠绿的雷龙碰撞在一起,形成的冲击波把地面的灰尘通通扬起,紫色的禁制也荡出一阵阵波纹,不过层次和质量上的差距注定了雷龙的落败,雷龙碎裂,翠绿色的荧光漂浮在空气中,像是一群萤火虫,围绕着那有若实质的手指跳舞。指尖打击在林枫的胸膛,肋骨断裂的声音响彻耳畔,猩红的鲜血再给空气铺上一层色彩,美丽而又危险。 黑衣人朝着陆宁追去,经过倒在地上的林枫时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他吃惊的看着他嘴角还挂着血的脸,说道:“不是吧不是吧,你是在演电视剧吗?接下来你不会要说一句,想要抓到他得先踩过你的尸体?” “休想走!想要抓到他得先踩过我的尸体!”林枫真的说了那么一句。 黑衣人无奈地扶额,仰头向天,叹了口气说:“兄弟,我佩服你但是对不住了,我其实也不是坏人,那孩子太重要了,我们需要刺激他,抱歉老兄,你得晕一会儿。” 说罢,不知从哪掏出一根银针,给他头上的攒足穴一扎,没有任何抵抗,林枫一翻白眼,就昏了过去。 “你住手!!!”这是何等滔天的怒气!光听着这声怒吼,黑衣人顿觉自身处于无边的血海之中,空中明亮的月亮似乎变成了血红色,群星放出刺目的血光。黑衣人僵硬地转过头,看到那个站在血海之中的少年,令人胆寒的红色雾气环绕在他的身边,眸子里是没有感情的一冻到底的冰冷,仿佛来自地狱的死神。 “把你的手挪开!”少年说。 分明看到了少年嘴唇的开合,黑衣人却觉得这声音是来自九霄,他不敢不从,连针一起拔走,然后就站在那不敢动弹。 少年缓步走到林枫身边,虚空在他的胸膛上划过,凹陷的胸膛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错位的骨头一根根复原,沉重的伤势不过在这一瞬间恢复。 少年没有把林枫弄醒,所有的杀气毫无征兆的散去,他像个孩子一样蹲下身子,紧紧搂住自己的膝盖,无声的啜泣起来。 因为他想起来了,想起来自己是冉钧赜,想起来了曾经自己在那个肮脏的小屋所做的肮脏的事,他想起来自己不配拥有那样简单,纯粹的幸福。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想起来?!”冉钧赜抓着黑衣人的裤脚大喊,“为什么让我想起来我这么不干净?!就不能让我再幸福一阵子吗?” 黑衣人有些发愣地看着缩在自己脚边的冉钧赜,前一秒还是佛挡**,神挡杀神的死神,现在是个自卑伤心的败狗,剧烈的转化把黑衣人弄得有些凌乱,不知道该做什么,是该拍拍他安慰他,还是直接打晕带走?最终他什么也没做,静静地站着听他哭。 言漾终于跑回来了,看到这一幕,也什么都不说,在冉钧赜身边蹲下来,抚摸他的背,想要安慰他。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见月亮已经西斜,东方已经露出了白色的肚皮,冉钧赜的眼泪哭干了。他起身,抱抱言漾,抱抱其实早就醒来的林枫,说:“再见哥哥姐姐。” 两人没说话,还他一个鼓励的微笑。 “我们走吧。”冉钧赜对黑衣人说。 “是,冉公子。” 冉钧赜摇摇晃晃地走在黑衣人后面,畏缩的像败狗,发条即将耗尽的玩具。在路口袋转角,他最后回头,干涩的眼睛里一片灰蒙蒙,什么都没有映在里面。 二十五转变 冉钧赜回来了!这个消息像一阵风一样吹过整个京城,前几天因为这事冉家还闹得沸沸扬扬的差点没把京城给闹翻天,这下子该清净了,各大势力听到这消息都松口气,可以放宽心做自己的事去了。 机场,冉家人直接冲进停机坪,机场的经理警察只敢象征性地阻拦一下,这队人马浩浩汤汤地走到刚停稳的飞机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舱门,看到舱门打开后那个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脸庞,他们提着吊桶的心终于垂落至底。可是看到冉钧赜垂头丧气,如同行尸走肉的样子他们的心尤其是冉翊龙和韩颖的又提回了天上,了解他的两人很明白冉钧赜现在出了什么事。 “阿赜!”韩颖心疼地迎上前张开双臂想用拥抱缓解冉钧赜心里的创伤以及自己对他一周以来不见音讯的思念。 可她却扑了个空!她疑惑地抬起头,看到的是远远跑开的身子,还有闪动着警惕的光的眼瞳! “对不起,我好像失忆了,现在只想起来有关夏熙的小时候的事,你是……我的母亲吗?”冉钧赜颤抖着声音问道。 韩颖有刹那间的失神,尽量让自己做出一个温暖一点点笑容,说:“是的,我就是你的妈妈,没想起来没关系,迟早会想起来的。”她只到自己的笑容有多难看。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能先回家吗?”冉钧赜连连鞠躬道歉,声同蚊呐。 “阿赜哥哥!阿赜哥哥!”一个少女在呼喊,“你可算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全身好像被电流击穿,这是谁的声音,对了是夏熙,是小熙的声音!冉钧赜下意识地想逃,双脚也不受控制地向后移动。快逃!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喊,快逃,你还有脸见到她吗?冉钧赜转身,落荒而逃。 当大多数人都还在为冉钧赜的安全找回而安心时,冉钧赜跑了,没有人来得及反应,只能看到眼前琥珀色的光芒闪了几闪,冉钧赜已经跑得不见踪影。 众人呆若木鸡,不明所以地挠挠头,然后集体看向那个可爱的小姑娘,这是咋了?为啥她一出现少爷他就跑了?跑得比兔子都快!夏熙无辜地眨眨眼,她也不太明白,不就打个招呼,以前没少打,这次什么情况? “都别愣着了,赶紧的,去找你们家少爷!”冉翊龙最先反应过来,下命令道。 “找到了别去打扰他,通知我,让我去开导,只有我能开导。”韩颖马上接话。 ———————————————————— 找到冉钧赜的时候恰好在正午时分,在一条不知名的死胡同里找到的他,韩颖看到他的时候,他蜷缩在胡同的最深处,将自己放在太阳照射不到的阴影中,像一只被伤害了的流浪猫。此刻太阳被云层挡住。 韩颖无声无息地靠近他,在他身前蹲下,用手给他整理凌乱的头发就像曾经一样。冉钧赜果然像受惊的猫一样,惊恐的躲开韩颖的手缩往更深的角落,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她,一有动静,他就会跑。 “孩子,放心吧,只有我一个人,他们都没来,包括那个女孩。”韩颖柔声说,缓慢轻柔的语气简直就是棉花糖。 冉钧赜依旧警惕,不过没有那么抗拒了。 “你,就这么不想跟我们待在一起吗?”韩颖说,“其实那个女孩早就原谅你了,或者说,从来没有记恨过你,她从一开始就喜欢你。” “我知道,是我自己原谅不了那样背信弃义的自己。”冉钧赜说,“这样的我不配拥有家人,受不起你们的爱。” “可是你知道你后来做了什么吗?”韩颖笑了,像冬日里和煦的太阳光束,“你补救了那时候犯的错误,补救得还不晚,得益于你,那个女孩活下来了,那里所有的孩子都活下来了。” 冉钧赜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傻傻的望着这个漂亮的过分温柔到天边的,应该叫她妈妈的女人。他的记忆并不完整,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如果当真如此,如果当真如此那…… “你,不是在骗我?我以后可是会想起来的。”冉钧赜说道。 看到冉钧赜动摇的眼神,韩颖心里咬咬牙,这是个好机会,直接打开他所有的心结:“如果我说是假的,你就要一直缩在这里吗?你就打算一直逃避吗?就打算一死了之吗?” 一连串的问句让冉钧赜喘不过气来,他手脚并用地向后退,然而撞到了墙上,他的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努力地让自己呼吸过来。 “回答我的问题,冉钧赜!要一直逃避吗?你是个懦夫吗?!你想做个懦夫吗?!”韩颖直接站了起来,用居高临下的语气和眼神看着他,“说!!” 懦夫?懦夫我当然不想当!堂堂男子汉怎么会想着去做懦夫!可是我的所作所为和懦夫有什么差别?见到人就跑,只知道找个地方躲起来,不敢面对;被人一鼓励就觉得自己又行了,一想到可能是安慰还是会怂;想起的那件事只知道一个劲儿的认为自己不配这个不配那个,却没想过这样的事有什么补救得办法,做什么才可以让自己配得上。这难道不是一直在逃避问题?不是懦夫? 冉钧赜仰起头,仰视面前这个忽然威严起来的母亲:“我不想当懦夫!我不要当懦夫!我不要一死了之!我不要逃避!” “不要做懦夫?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懦夫!是个彻彻底底的废物!”韩颖提高了嗓子大骂。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懦夫!我不是废物!”冉钧赜蹭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他和韩颖的身高差瞬间转变,韩颖扬起脑袋看他,冉钧赜低下脑袋俯视韩颖。 韩颖再次笑了起来,同时紧紧地抱住冉钧赜,眸子里眼波流转:“阿赜欢迎回家。” 此时,太阳从云层里钻出来了,笼罩在韩颖的身上,给她披上一层淡金色的光辉,她好像一位圣洁的天使,搂着自己最爱的孩子,很幸福很满足。 “妈妈,我回来了!”冉钧赜也抱住妈妈,一声妈妈叫的很是顺口。 “阿赜哥哥!欢迎回来!”啧,是那个小丫头!冉钧赜只觉身上一重,赶紧分开两腿扎马步站稳,嘴上不忘吐槽:“臭丫头你给我下来!该减肥了你!” “哥哥你敢说我胖!咬你!” “啊,夏熙你住口!”冉钧赜惨叫。 二十六你要做什么,杨帆? “冉钧赜没事啊,看来岛国人不怎么靠谱吗,老爹,”皇朝度假酒店的顶楼,杨帆坐在杨军的办公桌前,摇晃着红酒杯说,“之前听说他失踪了还以为岛国人连尸体都帮忙收了,原来真的只是失踪了而已啊,哼!” 杨军也是有些头疼,拿手支着眉心使劲按揉:“我也没想到,看来我们低估了冉钧赜的实力了,他不是才开始修炼,为什么就这么强了?现在只能庆幸我们没有暴露,最近小心点吧,你也别去惹他了!听见没!” “别去惹他?老爹,你糊涂了?连杀都杀过他了害怕惹他?”杨帆笑道,一脸嚣张样,简直就在告诉别人,喂,你有麻烦了,我是个纨绔,准备被我招惹上吧! “混账东西!”杨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堆文件噼里啪啦地掉到了地上,“敢杀他是因为人死了就死无对证!现在他还活着你再去招惹他不是把嫌疑往自己身上揽?看看冉家上个星期的架势,要知道凶手是我们杨家就彻底完蛋!再说我派人去杀他还不是你个猪头叫杀手,还找的是人家的妹妹!给你擦屁股去的!” “您不也没杀成么……”杨帆吓得红酒都放下了,嘴上还是不忘给自家老爹插一刀。 “臭小子,你找死!?”杨军气得吹胡子瞪眼,用发胶好好的整理地完美的发型直接毁的一塌糊涂。 “咱们在杀他一次不就好了?这次让家里的老供奉出手,有他们冉钧赜绝对连灰都不剩!”杨帆继续瞎扯他的计策。 这下杨军彻底炸毛了,被气得七窍生烟,指着他的鼻子一时气结,一个字都骂不出来,缓了好一会儿气后才说:“孽障!我怎么生出你这么蠢的儿子!冉钧赜刚刚回来,之前又差点被人杀害,以冉钧赜的影响力,你觉得冉家不会把他保护的滴水不露?现在想杀他,比让你原地上天还难!蠢货!快滚你给老子滚远点!别在老子面前碍眼!” 杨帆撇撇嘴,被骂的狗血淋头也不敢反抗,谁让骂他的家伙是他老子呢,灰溜溜地出门,就在要关上门时又跑回来,带走桌上的红酒,一溜烟儿似的没了踪影。 办公室里,杨军脸上那里还看得见怒容,是一片疑惑与担心,手指一下一下地扣着桌子,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忽笑忽愁,寻思了半天他最终还是摇摇头:“杨帆,你是知道了什么吗?你要,做什么?” ————————————————————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就到了初冬,虽说是初冬,京城却下起了大雪,哪里都是一片白花花的,也把京城是人给冻坏了,出门必须得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除了眼睛哪都不能暴露在空气中,连那些一个劲儿想要秀出自己的大白腿的女孩都哆嗦地从抽屉里拉出来秋裤给自己保暖。 这时冉钧赜的记忆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因为有了那天的开导,心态的转变,他大有改变再不像之前那样除了李诗韵夏熙和母亲外谁都不讲话,除了对待冉翊龙还是相当冷淡,对待其他人都开朗不少,班上的同学还以为他换了个人。哦对了还有个苍蝇杨帆,冉钧赜爱搭不理,瞧,这只苍蝇又来了。 “早啊,冉公子,干啥呢?哦,跟同学聊天啊,咦?今天怎么没见到你那个漂亮的妹妹?叫她来呗,晚上借我用用?”杨帆闪着精光的眼左右看看说。 起初面对这样的羞辱冉钧赜跳起来就把他揍得他娘都不认识,现在?呵呵,都已经把他分类为苍蝇了,一只苍蝇嗡嗡地在你耳边叫,还跟他置气?最多嫌弃烦一巴掌给打开。 “哎,是不是苍蝇又来了!我妹妹都说了学校里有点吵,总有苍蝇围着她乱飞,太不干净了,都举报给学校来清理清理了,学校清理了好几遍了,这苍蝇可能变异了搞不掉。”冉钧赜在自己耳朵边挥挥手,好像真的在打苍蝇。 “哎,兄弟我跟你说,”杨帆从别人的屁股底下抽过来一张凳子在冉钧赜边上坐下,揽过他的脑袋在他耳边说,“昨天晚上我叫的那个妹子哈,你知道吧,她长得特别像李诗韵,啧啧,一开始我还以为她真是,我说李诗韵怎么就下海了?一问,哦~是王诗韵,你说巧不巧?那个诗韵啊功夫相当可以,这一晚上把我伺候的,嘶,不行今天我还是得找韵儿去。” 不生气,不能生气,这不过是一只闲的没事的苍蝇,苍蝇,苍蝇而已!妈的!一只苍蝇也敢侮辱李诗韵!得拍死他!本来还想强压下自己的怒火,可冉钧赜实在忍不住了,韵儿是他能叫的?mlgb的! 冉钧赜扭住他的头就是往书桌上猛磕,等到抬起来时已经看不出杨帆那里是鼻子那里是嘴巴了,全是一片血红,冉钧赜还是不收手,再给他两拳,整出一个国家保护动物,随即又是在肚子上一个重击,杨帆疼得躬起身子,像个大虾一样,最后冉钧赜一巴掌把他拍到地上,像看一只蝼蚁一样看着杨帆倒在地上痛苦地**,舔掉自己拳头上残留的一点点鲜血,脸上竟然有……享受!这给在场的同学带来不小的惊吓,他们都还是学生这样狠辣血腥的场面他们有点那以接受。 自从那天冉钧赜忽然爆发出杀神一般都气势之后,他出手就变得特别狠辣,有时候甚至会有莫名其妙的噬血的冲动,他当然不敢让自己的这股冲动释放出来,不过这一次杨帆成功触犯了他的底线,这股嗜血的冲动就不受控制尽情的释放了出来,下手完全没了轻重,更是喝了血!冉钧赜喝到血后浑身都颤了颤,这血,简直美味! 什么东西!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就在准备再舔一口时,冉钧赜察觉到不对劲了,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克制下继续喝血的冲动。 “咳咳,冉钧赜!有种你就打死我啊?只要你没打死我,我今天晚上一样去找韵儿!咳咳,”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杨帆依旧嘴欠,“昨天是我爽了,今天我让她爽的死去活来!” “杨帆,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杀你能把你送进看守所!”冉钧赜踩在杨帆的胸膛上,肋骨吃不消沉重的脚力,发出咯咯的即将断裂的哀鸣。 “告诉你,别,别小看杨家!杨,杨家咳,这点小事杨家,不放在眼里,连,咳咳,连赵家都,咳咳。” 赵家?赵家!赵家十年前的灭门惨案!这跟杨家有关!冉钧赜有些记不起来了,脚下更用力蹍着杨帆:“快说,赵家,是不是你们灭的门!” “咳咳。”这下杨帆一个字都不说了。看来果然跟杨家有关!那么…… 二十七赵家灭门案 那么,这就是个可以扳倒杨家的不错机会,有必要查查这件事,对了警局里还有赵家都后人来着也答应过她要帮忙查清此事,正好一举两得。 “杨公子确定不说吗?”冉钧赜在他脑袋边上蹲下,小声说,“说了我可以帮你瞒着你这些破烂事不让你家族知道,还是说你想让我折磨死你呢?我的手段,你应该知道不少的吧?” 杨大少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扭来扭去,几次张口欲说,又马上闭了嘴把到嘴边的话有咽了回去,几次反复,愣是一个字没说出来,本人却两眼一翻昏了过去。冉钧赜挑了挑眉,哭笑不得,站起身对身边的同学说:“麻烦了,帮个忙,把杨少运去医务室吧,就说是他下楼梯没踩稳给摔着了,然后待会儿上课了帮我请个假,理由,理由你们随便编,谢啦。”语毕,就径直自走出了教室直奔校门。 他要去做什么?当然是调查十多年前的赵家灭门案,可是十多年过去了,这案子依旧是一大悬案,至今都没查出凶手,甚至凶手的影子都不知道,他要如何去查?冉钧赜不傻,有些东西警察都查不到,但是那个地方,拥有全华夏最完整的情报网,他们查的到,不过那个地方不正规而已,没错,华帮! 华帮的总部和白星帮精致好看的酒吧大不相同,隐匿在一片烂尾楼中,若不知晓的话怎么也找不到,因为他们全都在地下。若不是之前跟白忆本来就有打算对付华帮而打探了个仔细,冉钧赜也找不到。 礼貌的拒绝了华帮帮主董华给他端上的好酒,冉钧赜端正的坐在真皮制定沙发上,看着四周豪华的装饰,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这大片荒芜的烂尾楼之下竟然埋藏着这么奢华的地方,难怪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这片烂尾楼没有被拆走而是一直保留着。 “冉公子,大驾光临可真是让我这小地方蓬荜生辉啊!”董华拿起酒杯微抿一口,一记马屁就给冉钧赜送上来了。 “过奖过奖,小子哪有帮主说的那般,我来这不过是有事相求而已,是来麻烦贵帮的,怎敢说是蓬荜生辉呢。”冉钧赜诚惶诚恐地摆摆手,微微欠身行礼。 “哦?公子过谦了,可说说是有何事?”董华淡笑着,对于冉钧赜的行礼没有阻拦或者躲闪。 冉钧赜挺直了腰板,说:“赵家,灭门惨案!” 董华淡笑不语,手上的红酒杯不知何时放下了,拿一双眼盯着冉钧赜看。 “怎么?帮主没听清楚?我想要赵家灭门惨案的资料。”冉钧赜说道。 这下董华连看都不看他了,垂下眼睑,再次端起被子不过不是酒杯,而是放在一边的茶杯,董华拿起杯盖将飘在茶水面上的叶子拨开,又轻轻吹一口,散了雾气,喝下一口。整个过程顺畅自然又有别样的意境在其中,想来董华也是个茶道大家。可是端茶的意思是送客! “道上都说,董爷好财,无财不往,今日一见,本人倒是比传说更好财啊,”冉钧赜苦笑,旋即语气一转,“先看了资料在给钱!” “这可不行啊,冉公子,先看了资料,我这资料不就立马没价值了?你要跑了,咬定这资料是你自己查的,我上哪赚钱去?”董华不乐意了,钱到手才能放心给人看啊。 “若是你这资料是人尽皆知的,那我得钱不也白花了?冉家虽然钱多,但也不能拿来打水漂了。”冉钧赜不肯退让。 “这点冉少尽管放心,我华帮绝不会做那种事情。” “呵,请董爷尽管放心,我冉钧赜绝不会做那种事情。” “好一牙尖嘴利的小子!” “好一臭不要脸的老头!” “你!很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各退一步,先交一部分定金来,如何?”董华终究是拗不过冉钧赜,想出这么个办法。 “好!成交!”爽快的董华不敢相信。 ———————————————————— 所有的资料都以文档格式保存在电脑上,打开首先看到的就是题目,赵家灭门案。冉钧赜慢慢浏览完整个文档,当天的事件在他的脑海里完整成型。 那是一个晚上,赵家正在举办前家主赵天威的八十大寿,全家上下一片喜庆。赵家是丹药世家,所以各大家送的寿礼都是药材,赵天威也都开心得接受了,喝酒唱歌跳舞,直到后半夜各大势力退场这份喜庆不曾消散。当只剩下赵家自己人进行最后的收场工作时,莫名其妙地就出了矛盾。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杨家送来的是什么破烂东西!一株路边拔的阶沿草?他们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赵天威怒斥了一句:“不得无礼!人家愿意来给老夫贺寿就是给老夫面子,这些随礼何必在意?” “爷爷,这杨家确实欺人太甚,就是不送我们也不会说什么,非要送一株杂草来?这是在欺我赵家没本事?这个杨家根本就是个垃圾世家!”赵云南也就是赵天威的孙子也愤愤不平地说。 “住口!”“骂的好啊!”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自然是老家主,另一个是从门外传来的,众人看去,这个人长得得奇奇怪怪面部既高且宽,脸部显得很大,并且非常扁平。看着不像华夏人。 他鼓着掌慢慢地踱进赵家的主厅:“骂的好啊,三两句之间我杨家就成了垃圾世家了!堂堂赵家原来都是不分青红皂白骂人的?” 原来是杨家人?这下赵云南等人更气愤了,张口骂道:“我们说错了?杨家就是个垃圾世家!只知道背后耍阴谋,给人找难堪,没有半点本事,哪里不分青红皂白了?” “哼!我杨家送的分明就是百年级别的上等草药,怎么给人难堪了?你这黄口小儿,要为自己刚刚说的话付出代价!” 一只活灵活现的猿人凭空出现在赵云南面前,长长的猿臂一挥,只听的虚空哀鸣,尖利的与空气摩擦的声音让不少人都捂上了耳朵,再看时赵云男的首级已经不翼而飞!肩膀上徒余一截脖子嗤嗤地往外喷血。 “云南!你这家伙好狠!还是阴阳师!看来今天饶不得你!”一众赵家人胸口都快被怒火烧穿了!捏着的拳头关节都是一片惨白,各色的真气颜色亮起,杀向那阴阳师。 “就凭你们?”阴阳师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单手结印,又有三道式神出现,就像割韭菜一样刷刷地收了不知几条人命,上一个人的尸体还没掉落,下一个人也已经成为尸体了,躯体里的鲜血反应慢了整整一拍,才汩汩地往外流,本来象征喜庆用的红地毯染上了更深的红色。 就在最后几人也将遭毒手时,一抹如大海般的蔚蓝介入战场,救下了他们,坐在上首的老人缓缓起身,没有多说废话,连出四招武技,天地灵气汇聚,好像连空间都是被直接吞噬,突兀地穿越到四道式神正前方,竟然一出手就是天级的最强招数! 然而谁都没想到的是,四道式神直接无视这样的攻击,打在他们身上全无反应! “老爷子,我也不想为难你们,只要交出那个丹药,我留你们个全尸啊?”阴阳师兀**着手指甲,轻飘飘的说。 赵天威一愣,眉头直接拧到了一起去:“你们休想!” “是吗?那我只好自己取了!”阴阳师动动手指头四道式神张牙舞爪的扑过去,几乎是要将老爷子生吞了的架势。 老爷子怎么说也是天级高手,面对四道式神的围攻丝毫不惧,武技层出不穷,谁不能斩杀一个但也没落下风,绚烂的蔚蓝色更是让人有些赏心悦目。 二十八逆天丹方 “倒是个不错的老爷子,不过,老家伙,老了就该准备好棺材可以让自己进去了!要不就今天吧?正好八十岁整!吉利!”阴阳师阴森地笑起来,只见四道式神的攻击愈发猛烈凶残了,在这之前竟然还不是阴阳师的全力! 老爷子开始有些吃力了,其实说他八十该躺进棺材了这话相当不对,古武自有延年益寿之效,天级这等层次,寿元增长百年,老爷子和黄级的四十岁无异,再说赵家乃天下第一的丹药世家,八十就驾鹤西去了岂不是笑话?死于非命就得另当别论了,比如那时。 双拳敌那八手,这八手还相当不弱,老爷子这天级的高手也是撑不住,长久下来,心神俱疲,一身真气也将见底,终于露出一个破绽,丹田失守!那长臂猿式神瞄准了这个机会,过长的手臂直捣黄龙,不偏不倚地捶在老爷子的下腹。老爷子浑身劲气震荡,轰然破散,这一下没提起气来,另外三道式神直接将他重创,最终被压倒在地,一口老血吐在地面上。 阴阳师挪步到他面前用他拿来磨指甲的那把小刀在老爷子的额头上轻轻画着十字,说:“老爷子啊您说您何必呢?我都说过了,只要把拿东西给我,留你全尸啊。我再说一次,只要给我那东西我就留你全尸,相信老爷子也不想死得太难看的。” “呸!”老爷子就算躺在地上,用尽气力将一口血水吐在阴阳师的脸上,红着脸,粗着脖子大骂道,“给爷爷滚蛋!爷爷我乃华夏子孙!毕生研究尽为华夏!来啊!有种就把你爷爷我碎尸万段啊!”胀粗了的脖子上青筋爆突几乎炸开。 “就这么想死?好啊!那就成全你!”阴阳师抹去脸上的血水,猩红的颜料让他本就丑陋的脸愈发狰狞,“但是先让我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阴阳师的眼瞳中爆出比老爷子的真气更蓝的深蓝,如实质般的的灵魂波动射入老爷子的眼睛,这是阴阳师独有的秘法,他在读取老爷子的记忆!没几秒,阴阳师就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好了,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手指,脚趾,上肢,下肢,大腿……老爷子的零件被一个个卸下来,在他眼中一个个拆解成碎块这是何等残忍!何等痛苦!老爷子牙根都通通咬碎了,就是硬撑着,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虐杀,只有对方痛苦地叫出声,口齿不清语无伦次地向你求饶才会有快感,像老爷子这样一声不吭的实在没劲儿,阴阳师自然也大感无趣:“你这硬骨头!”还是让虎型式神一爪子割断了他的脖子,了结他的性命。 没了老爷子阴阳师在赵家的庄园里畅通无阻,凡是有阻拦的通通杀光!在赵家老爷子的卧房里呆了好一阵子,走了出来,看那心满意足的得意的样子,目的已经达成,准备离开赵家前又想了想,把全家上下老小杀了个干干净净。除了被人拉去别人家里玩的一对姐弟和在外地赶不回来的三个男人。 “还真是惨烈啊,又是阴阳师干的好事!杨家和岛国都好到一块儿去了吧?四个式神,这实力是什么等级啊?”冉钧赜看完整片记录叹着气说。 “是天级,从结果上看应该是天级后期,不然不会如此轻松打败赵老爷子。”董华说。 “帮主可知那件岛国人非要不可的东西是什么?”冉钧赜刷刷地写好一张支票拍在桌子上。 董华瞄了一眼,折叠好放进西装的上衣口袋,满脸堆笑,说:“冉公子,那东西根据我们分析是一张丹方。” “一张丹方?什么药的丹方?” “逆天神丹!灵神丹!此药可以凭空增加灵魂等级,提高修炼速度五倍以上,并且可以反复服用,没有任何副作用!” 我去天哪!这是什么神仙丹药!冉钧赜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样的丹药还不抢啊!我去!难怪岛国人要来抢了。 “这丹药对岛国人的功效更加逆天,阴阳师的式神是本人的灵魂与妖兽的灵魂签订契约而形成的,能与多少妖魂签订契约就要看他们的灵魂强度,所以阴阳师的修炼就是灵魂的修炼,而这丹药……”董华说。 “随随便便就能让阴阳师冲上天级!”冉钧赜惊恐地说,“如此,千年之战我们几乎没有胜算!” “我们没有查到丹方,不过看这功效应该用的都是很稀有的药材,我们也只能祈祷这个了。”董华的话里透露出深深地无力感,这是当然的了,把自己的命运寄托给命运那种东西,谁会不无力呢? 冉钧赜摸着下巴,双眼凝视着眼前的资料说:“不一定!我们不一定输!” “还不一定?丹方十年前就在岛国人手上了,材料再稀有,少说也炼出十来颗了,只要给了顶尖战力,我们一样没有胜算。”董华摇摇头,嘲笑地说道。 “不对,岛国本土绝对一颗都还没有!”冉钧赜自信的说,“别忘了赵家都炼丹术是用灵气的,那这颗丹药一样只有用灵气才能炼成,岛国可没有人会古武啊,只有在华夏境内,他们才能炼出丹药!” “而且炼丹的人一定在杨家!”董华兴奋地说。 “没错,杨家,必须好好的和他们玩玩了!”冉钧赜五指插入头发把刘海掀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两柄剑眉,眼睛微芈挡住里面闪烁的凶光。熟悉他的人知道,这下冉钧赜认真起来了。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给忘了,”冉钧赜忽然从那奇妙的状态里回过神来,舒服滴躺在老板椅中,翘起二郎腿,俯视这董华说:“董帮主,请你归顺与我!” 董华先是僵在原地,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冉,冉少爷,你在说什么笑话呢?唉哟,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听着董华的嘲笑,冉钧赜没有动怒更没有羞愧,只是随手掏出手机讲了几句电话,抬起眼开始数董华能笑多久。 十秒过去了,一个手下冲进来和董华报告,说紫石街地盘失守。董华挥挥手调出一个小队去收复,继续笑;又过了十秒,小弟说三个堂口的堂主被抓进局子里了!董华让人大几通电话拿点钱活络活络关系,不过笑不出来了。 “冉少果然好手段。”董华用阴翳的眼神看着冉钧赜,“不过我到要看看你能把我玩成什么样?” “诶,帮主稍安勿躁,好消息不会停的!”冉钧赜笑了,开心得转起了椅子。 果不其然,接二连三的“好”消息被报道上来,而董华说做出的应对措施几乎没用,完全没有遏制住事态的发展,到最后,兄弟们都开始造反了! 冉钧赜笑着看有一把刀架在脖子上的董华说:“怎么样?” “冉钧赜!不愧是第一公子,手段够阴,好!今天我认了!来日我一定报仇!” 冉钧赜的脸瞬间乌云密布,从边上的小弟手上抽出一把刀,刀尖戳着董华的眉心阴沉地说:“你应该是感谢我!华帮就算我不动手也很快覆灭,只有跟着我!冉家也不行!只有我,冉钧赜!华帮才能活!” 董华心思电转,猛然想起十八年前的天地异象,心肝连颤了好几颤,抖着身子说:“你,你是,星……” “想好了吗?帮主?”冉钧赜打断了他。 “公子,我从今以后唯命是从!” 二十九去看看姐姐吧 “很好!”冉钧赜拍拍董华的肩膀,在他耳边说,“你儿子董泽,妻子的仇我也可以帮你报了。” 董华的眼里迸出刺眼的精光:“你知道凶手是谁?” 三年前,他的妻子孩子在商场里逛街,仅仅是逛街而已,妻子因美貌受人调戏,多次拒绝后对方出口成脏,照顾了他家祖宗十八代,侮辱她是个浪荡贱妇,孩子董泽忍无可忍,暴起揍人,董泽古武天份很高,十六岁已经是黄级后期,玄级也只差临门一脚,自然是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不想第二天就接到了法院的传票,那几个人竟然死了!董泽虽然是小孩也懂得法律常识,杀人死刑这他不可能不明白,最多下手有些重,但绝不会致死,可是法院一口咬定是董泽的殴打导致几人的死亡,当庭判了董泽死刑,不缓刑,即刻执行! 董泽被判了死刑,妻子固执地认为是自己的错,很快就去陪孩子了,华帮搜寻至今也没找到让这一切发生的罪魁祸首。 “我当然知道。” “是谁?是谁?”董华激动起来,一股杀气在他身边凝聚,“杀了他,你一定要杀了他!我给你钱,我给你钱!给你,整个华帮都给你!我的命也给你!你,你要什么都可以!你你一定要杀了他!” 冉钧赜的手臂被他抓得生疼,感觉指甲都掐进肉里血都快出来了,但他脸上还是保持着运筹帷幄的淡笑,歪了歪脑袋。董华醒悟过来,自己的一切都已经是冉钧赜的了,这种话不用说,冉钧赜一定会帮自己做到的。 “公子,我失态了多有得罪。” “问题不大,嗯凶手是,杨家,更准确一点,是杨帆。” “杨帆?那个纨绔子弟!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他完全没有好处啊?”董华大感疑惑,华帮不会因此就倒,杨帆也这能出力不讨好,一个不小心还会暴露,这是什么毛病? “纨绔的思维我们可理解不了。”冉钧赜耸耸肩其实他也没想明白,很多杨帆做出的举动他都没法理解,只能归为一时兴起脑子抽筋儿,“过两天白忆会过来和你商量一下合并的事,你别太过分。” “只要钱到位,干啥啥都行。”董华笑着说。 冉钧赜不客气地送他两卫生球,说:“你就掉钱眼里得了!”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走出温暖的地下室,一圈子透风的烂尾楼让冉钧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缩缩脖子摩擦摩擦双手来获取些许热量。 “早跟你说多穿点衣服吧?冻死你!喏,暖暖。”一杯冒着热气的奶茶递到他的面前,冉钧赜兴冲冲地接过,说:“谢谢沈哥。” “臭小子!还跟我说谢?”沈玉洲给冉钧赜脑袋来一板栗。 “哎,哥你来这做什么?对付一个华帮还不劳您大驾呢!”冉钧赜嬉皮笑脸地说。 “是,华帮不劳我大驾,你我可是得亲自来找啊!”沈玉洲把手上的大衣给冉钧赜披上。 “找我啊,找我啥事?还有什么是咱沈少爷办不了的?来说说,哥给你出出招。”一口奶茶下肚,暖洋洋的感觉很快在身体里蔓延开,每一个毛孔都在雀跃。冉钧赜那肩膀撞撞沈玉洲示意他来一口。 沈玉洲摆摆手表示不喝,说:“也不是什么我办不到的事儿,就是,我又要走了,这次是去战场。” “什么啊!又要走了?你才待了多久,怎么又要走?还是去战场?不打算回来了你?”冉钧赜气得想骂人,这叫什么事儿?手里的奶茶它都不香了! 很快他又冷静下来,说:“问你为什么打话,肯定又是为了我吧?” 沈玉洲点点头:“是的,你迟早也要上战场,我先去给你探探路,铺垫些势力。” “今天就走吗?” “今天就走。” “这事,你只跟我说吗?” 沉默,沈玉洲沉默了,他还有一个人想要告诉,只是自己和她多年未见了,当年的不辞而别而且音讯全无,她会原谅吗?对了连她现在在哪他都不知道了。 “顾姐姐她,总是想你。”冉钧赜小声说,“还总是唠叨着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看她,你去的那地方应该是安全的吧?不会是出意外了吧?什么什么的。” “她在哪?过得还好吧?”沈玉洲问道。 “过得好不好玩不知道,总之过得不开心就是了,”冉钧赜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一下,“就是老抱怨自己都二十七了,还没嫁出去!心里催着那个人快来娶她。嚯她这么一说可好,不知多少人找上她家门去,个个都是去提亲的,有的彩礼都备好了只等姐姐一句同意。” “她,没同意吧?”沈玉洲小心翼翼地问。 “屁话!她想嫁谁别人不清楚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冉钧赜差点想把奶茶泼他脸上。 沈玉洲又不说话了,双眼朦胧,好像沉浸在回忆里。轻轻的一阵风吹来,冉钧赜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大衣,一片云恰好将日光挡住,天空阴了下来,眼前的事物线条被虚化,界限变得模糊不清。 沈玉洲眯着眼开口了:“阿赜,等我走了以后呢你别再像以前那样了,要好好读书,学习知识,大冬天的多穿点衣服,别要风度耍帅,够帅了你已经……” “哥……” “对了还要认真努力修炼,你现在的实力太弱了,连自己的保护不好,还要去借小熙的力量,你一个男子汉还躲女孩子后面,丢脸的。” “哥——”冉钧赜大吼一声,“你现在不应该是在和我神神叨叨这些!我快成年了,你说的我都懂!没必要跟我扯!” “你懂我也得说啊。” “哥,还有时间,天还没黑,我们去看看姐姐吧。”冉钧赜说。 “看了又怎么样呢?徒增伤感罢了,谁都不开心,还是不去了。” “子芸姐会开心的!你们整整七年没见过面了!去看看她吧,还能坐下来一起吃顿饭,子芸姐会开心死的。”冉钧赜说。 “我……” “这么多年嗳,你就不想她?总得让她见见你吧?万一她真就嫁了,嫁的不是你,你受得了?”冉钧赜开始下猛料了,“她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你就没什么感觉?她跟别的男人上……” “停!你闭嘴!小孩子别将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去,去还不行?”沈玉洲端起冉钧赜的奶茶堵住他的嘴。 “嘿嘿,那我们走起!”冉钧赜一口气把奶茶喝完,率先跑出去。沈玉洲慢吞吞地跟在他后面,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 三十太岁头上动土 “大城小锅”就是这家店,七年前沈玉洲不辞而别,顾子芸从冉家辞职后自己开的火锅店,坐落于京城最有名的小吃街里。刚开始走进小吃街的时候,沈玉洲还有点犹豫,不敢见顾子芸是一方面,还有就是,这小吃街热油乱溅,烟斜雾横,人挤人的,更是满地油污,摸摸自己身上的西装,真有点下不去脚,不过看到冉钧赜也跟里头的人一样你挤我我挤你的,便不管了一脚才进去,咬着抢来的串串,别说,真香啊。 顾子芸的店更是离谱,不过几十平方的小地方座无虚席,还有不少人在门外等着,有更甚者跑进去直接找人拼桌,大部分都是慕顾子芸的名来的。 在京城一直流传的四大美女的诗句在白焰的辞世后改成了“李家仙女君莫窥,念北忆云无需归”,云就是指顾子芸,不思归改成无需归是因为顾子芸出身不像前几人一样高不可攀,可谓民间美女,想要看她一直在这家小店不用走就成! “子芸姐!我来了!给我开个二楼行吧?”冉钧赜一步跨进店里冲着楼上大喊。 “哎,是阿赜啊来上来吧,我给你单独开一桌!”听嗓音就知道这是个怎样的美人,清脆,干净,不是很细,带点圆润的感觉,冉钧赜身边的大男人的手抖了几抖。 “姐,备三副碗筷,我还有一个朋友!” “朋友?是女朋友不?”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楼梯口出现一个身影,从暗处到明处,所有吃饭的人都停下来筷子抬头看去。 整齐的刘海盖住额头,只露出姣好的五官,弯月般的眉毛,浓密如帘的长睫毛隔着好几个人的距离都看得见,氤氲这水雾的眼眸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想弄清楚它在说什么,鼻子挺翘,有些发红,可能是太冷了,也可能是被火锅水汽熏的,下巴像是刀削过,尖尖的,有些小可爱,最可爱的还是腰间维尼熊的围裙,将玲珑的身段包裹,却依旧能让人遐想出围裙下曲线有多么惊人,也衬托出衣物说遮蔽不到的脖颈的奶白,没错让人想尝一口的奶油的白色。 “不是,不是女朋友,女朋友在,在家里呢,看看这是谁啊?”冉钧赜把沈玉洲拉到前面来。 顾子芸忍不住狠狠地眨了眨眼,红润的嘴唇怎么也合不上:“二,二少爷!” “子芸,好久不见。”沈玉洲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不过发红的眼球出卖了他,他是在强装平时的淡定。 “呃,那个,你们先上楼,我给你们准备菜,那个待会儿一起吃。”顾子芸拿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抠抠小熊,明显有些紧张。 “我来帮你。”“啊,哦好,那阿赜你先坐着。” 冉钧赜摊开手耸耸肩,是自己要带沈玉洲来的喽,被秀恩爱理所当然的吧,轻车熟路地走上楼,自力更生地摆好火锅桌子。 —————————————————— 不得不说,在冬天吃火锅是在太享受了!火锅里冒出来的腾腾热气蒸得人暖烘烘的,麻辣味道高汤,看冉钧赜的香肠嘴不停哈气和没一会就流下来立马又被擤掉的从鼻子里出来的液体却依旧手不停筷地往嘴里塞东西就知道这大概有说么爽了。 “喂喂,冉钧赜你稍微有点贵族人家的吃相好不?你这样也太……奔放了点。”沈玉洲终于忍不住冉钧赜那不忍直视的吃相了,又给他递过去一张纸。 “多谢。”冉钧赜结果纸巾,胡乱抹去鼻涕,“在这种地方,就干两件事,一,大吃特吃;二,看子芸姐。子芸姐我就不看了,留给你,我大吃特吃喽,既然要大吃特吃还要注意形象干什么?别看我,你继续继续跟姐姐聊天儿,你们就这一晚上的时间,最好把婚也定了。” 半顿饭都功夫这对小情侣就从有些生疏变得很是亲密了,虽然没有到无话不谈的程度,不过也开始打情骂俏了,冉钧赜这个女朋友不知道去了那个天涯海角的人自己作孽把人家凑一块硬吃狗粮,就只好靠这种方式来发泄发泄了。 听得这话,沈玉洲举起手作势要揍他,顾子芸羞红了脸,连那奶白色的脖颈也红了去。这不和事宜的时候,楼下传来震耳欲聋的河东狮吼:“老子我就是不付钱怎样?赶紧去把你们那个什么顾子芸叫出来!妈的,今天她要不给我同意跟我走,老子就把她店拆了,看她怎么活!” 沈玉洲看一眼顾子芸,猛地一拍桌子说:“好大的胆子!敢要我女人啊!子芸走,咱下去和他会会,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是啊是啊,那个王八蛋?他配得上我子芸姐吗?”冉钧赜在边上也拍起桌子瞎起哄,嘴里还塞得满满的说话都含混不清。 三人移步到楼下,冉钧赜当然走在最后面,被认出来了的话这场戏可就不好看了,他扯着嗓子叫唤道:“谁啊?在这瞎嚷嚷,从哪个粪坑里爬出来的啊?说话这么臭?粪坑里出来的也敢叫嚣这让四美女之一跟你走?我看你还是在粪坑里找一个吧?” 饭桌上的人齐齐想吐,都放下了筷子,默默把钱放在桌上准备离开,要不是怕惹事估计都站起来想找这个人干一架了。 “妈的,你活的不耐烦了?cnm的想死跟你爷爷说一声,你妈没教育好你,爷爷我教育教育你妈让你妈好好好教育你!” 冉钧赜瞳仁一沉,虹膜泛起一抹血红,本来看戏的想法果断抛弃,直接站出来,正对着那个混混所有的气势放开,低头藐视着他,说:“是吗?那我到要看看你怎能教育我妈?” “阿赜冷静,阿赜。”沈玉洲感觉到了冉钧赜的不对劲,出声劝阻。 “哥,这事儿我冷静不了了,你别管,我帮姐和我自己管了!” “哟,是冉少啊,怎么,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你也要管?”那混混竟完全不惧冉钧赜的一身气势,这是冉钧赜想太多,以为在这闹事的不是普通混混,先用气势压一压,不过这气势对于底层的混子有个屁的作用,人家最多觉得这人还挺厉害的样子。 “如果换家店,换个人,我都不会管,巧了,你就挑的好地方好人,再加上刚刚那骂人的话,我还真想把你杀了!”冉钧赜指指地,又指指顾子芸,最后指指他的鼻子,眼神锐利地几乎要洞穿一个人。 “冉少这么说就是没得商量了?”那个混混面露凶相。 “跪下磕头道歉,自断五指,此事就算了。”冉钧赜说。 “那就是没得商量了,世人皆知冉家培养子弟的方式,只要不把你打死我想问都没多大的事,也知道冉钧赜第一公子不会古武,那恕我得罪了。”那混混古武起手式迅速摆起,琥珀色的黄光亮起,一拳向冉钧赜打来。 冉钧赜冷笑,这人拿到的都是多久之前都版本了,我还不会古武?京城没几个人认为是真的了吧?随意伸手,轻飘飘地接住这一拳一点一点攥紧,嘎嘣脆是声音响起。 “啊,啊疼!”那混混疼得汗都出来了,五指连心啊,冉钧赜这一攥五根手指一根,哦不,每一个指节都没有放过,嘶,那种感觉。 冉钧赜伸出左腿,反向踩断了混混的右膝盖,提起他的左手也是一握,最后给他肚子上一脚,踢出店外,远远的只有轻轻地噗的一声。 森森白骨刺出肉,还有咔嚓的骨碎声,被害人的惨叫,那沉重的一脚的闷响,还在场的人无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全过程,冉钧赜没有一点表情,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也许会直接杀了他! 三十一离别,离别! “我觉得你这种人没有什么活着的必要,杀你脏手,自己滚吧!”冉钧赜的话轻飘飘地传出去,是个正常人此刻都应该被吓得屁滚尿流,二话不说就滚得远远的了,可是这混混居然还敢叫嚣! “冉钧赜!别以为你是什么狗屁第一公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你迟早遭报应!你全家迟早死光!”他躺在冰冷的地上,勉力抬起身子冲着店里喊到,尽管脸色已经难看的像猪肝色。 沈玉洲眼疾手快地拉住即将冲出去的冉钧赜,说:“冷静!” “冷静?”冉钧赜气得发疯,双眼变得通红,“我怎么冷静!他这个狗屎不如的东西在侮辱你们!” “你脑子被狗吃了?”沈玉洲也怒吼道,“就这么一个狗屎不如的人的话你都放在心上?好确实这也很难忍受,不过你的手段呢?非要脏了自己的手?你是不是真的脑子被门夹了?” 冉钧赜脖子一缩,眼底所有的杀气消失地无影无踪,转化成了怯懦和愧疚。冉钧赜从小到大,除开李诗韵,他就亲近三人,也最怕三个人,妈妈韩颖,哥哥沈玉洲,姐姐顾子芸,其中沈玉洲他最怕,别看大多时候沈玉洲都像个大哥哥一样耐心还细心,就不会发火,脾气好的人发火最恐怖! 冉钧赜垂下脑袋悄咪咪地偷看沈玉洲两眼,在边上随便拉了张凳子坐下(人都走光了),说:“好了我知道了,待会儿给他裤子里塞张银行卡,让警察来办这事心里吧?” “这才像点样子。”沈玉洲也很快转怒为笑说,“好了,人也见了,饭也吃了,我呢,差不多该走了,阿赜你自己回家吧,我去机场,那里有人专门接我的。” “这么着急?真的一天都不能缓缓吗?”顾子芸不舍地拉住沈玉洲的手说。 “真的不能在等了,其实我已经拖了两天了,本来早就想找你,就是不太敢,好了放心吧最多两年,两年我一定回来。”沈玉洲笑着捧起她的脸,亲了一下说,“等那时候我们就结婚!现在对不住只能说再见抱歉了。” “可是我们明明才见了一个小时!”顾子芸哭出来了。 沈玉洲虽然笑着,虽然不像顾子芸那样直接掉眼泪,但也有些哽咽,谁不想多待一会儿呢?谁不想好好和自己的情人多亲热亲热呢?七年未见的他们难得再次相聚,却又马上分开,谁不难过呢?如若可以谁想忍受这该死的离别呢?可是没有办法,有比儿女情长更重要的事,想要让这份情感安稳地存在着就必须去做的事。 “对不起,对不起……”沈玉洲只能重复着道歉。 “可以了哥,走吧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钢铁直男发话了。 “好我真走了。”沈玉洲往外走去,一步一顿,一步一回头,空气里都弥漫起眷恋的气息。 向着夕阳,自人来人往的街道里穿过,不多时人影便已经被阻挡,怎么寻也寻不到了,可是顾子芸宛若雕塑一样还是傻愣愣地望着沈玉洲消失的地方,一眼望穿秋水。离别啊,离别。 —————————————————— 天色已晚,冉钧赜告辞了子芸姐回了家。 “我回来了!”冉钧赜一走进门就喊道。 “哟回来了。”韩颖快步跑到玄关,从鞋柜里找出拖鞋就要给冉钧赜换上,夏熙也跟着跑过来,不知道这小丫头想做什么。 “哎,妈妈,我都多大了换鞋这种事不用麻烦你,哎,我自己来!”见韩颖弯下腰不由分说地就要给他换鞋,冉钧赜连忙劈手夺下妈妈手上的拖鞋,自己动手。 韩颖笑笑,就蹲在那看着冉钧赜换鞋,说:“今天去干啥了呀?这么晚回家小熙说了你不在学校,跑哪撒野去了?” “哎呀,我滴老妈呀,我能去哪撒野啊,为了我们以后都发展我铺路去了我,后来去子芸姐那送走了老哥,拜托,我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吗?我会撒野吗?”冉钧赜皱着眉给自己辨解。 “那个被你搞进监狱的人是什么情况?”韩颖继续问道,自从冉钧赜性格变好后韩颖就特别喜欢和他说话,每天做的什么是都要问问。 “那个?那个东西他嘴巴太不干净了,我受不了就……” “仗势欺人了吧?” “这绝对不算,是他在仗势欺人,我教训教训他而已。” “自己都管不好还去管别人?” “害,是他太过分了。”冉钧赜终于忍不住韩颖的絮絮叨叨了,摆摆手准备开溜。真是的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家老妈这么能说的?冉钧赜郁闷地向自己房间走去。可是才刚刚踏出一步,冉钧赜就再抬不动脚了,好像前面等待着冉钧赜的就是万丈深渊。要出事儿!他心中警铃狂响,功法运转,白色的雾气出现旋转着进入他体内,拳头上琥珀色的真气显现。 来了!冉钧赜扑向身边的韩颖,直接将她压倒在地,同时反应过来的还有夏熙,冰蓝色的瞳孔乍现,向门口平平地推出两掌,形似凤凰的翠绿色真气带着刺耳的摩擦声飞出,凤仪冰掌!直接是夏熙最强的武技!两只凤凰对上两条猿臂,炸开几片绚烂的冰晶,对方竟然正面接下来了! “谁?出来!不要做卑鄙小人!”冉钧赜护在韩颖身前,眼睛盯着门口他刚刚看的真切,那是式神!阴阳师对韩颖的攻击。 “好好,为了不做卑鄙小人这就出来。”一个身影从上面掉下来,稳稳的站在他们面前,“容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刘川,赵家的灭门,就是我干的。” 原来是这样!冉钧赜之前还想不通怎么又来一个想杀他的阴阳师,现在明白了,看来华帮有这方面的精确消息他还不知道,应该是杨帆知道自己去查这事儿所以来灭口了吧。如果他所言属实,那,那就只有跑路了!打不过啊! 怎么跑?冉钧赜脑子里出现了清晰的自家的平面图,窗户,客厅边对窗户是最近的,在自己的九点钟方向,中间有玄关左侧的墙阻挡,没错,这是最好的选择,古武最弱的妈妈最前面,小熙作为杀手跑得快在妈妈后面,我断后,行不行的通?对方又最少四个式神,说不定就守着窗户,那让小熙在前面更好一些……等等还有老爸!老爸没算进去! “在想着怎么逃跑吗?可以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逃,明确告诉你,外面没有式神,没有人和我一起行动,只要你逃的掉,我就不杀你。”刘川背过身面朝墙壁表示,收回式神,表示自己不会出手。 还真是狂妄!一分钟都可以坐上车跑出好几公里了,不过既然敢给那就用不着浪费,冉钧赜边拉着韩颖往窗外跑一边问道:“爸爸呢?爸爸在哪?” “他不用管,去还在公司里,今晚说不回来了,我们坐车跑吗?”韩颖说。 “不,不坐车,”冉钧赜拉着韩颖翻出窗,看夏熙也出来了,挑了个方向就冲出去,“我们用两条腿,往人多的地方跑。” 但是他高估了深夜还在外浪的人数,更低估了刘川的速度,一分钟他们差人多的地方还差些距离,才没过十秒,刘川就追上来了。 “那么很遗憾,你们没能逃过一劫。”刘川坐在一道虎型式神身上歪着头看着他们,右手一挥,另一个狼型式神冲了出来,狰狞的血盆大口,锋锐的爪子,以及来自阴阳师本人的灵魂压力,冉钧赜忍不住想要后退,这绝对不是现在的他所能抗衡的! “不要!”两声呼喊同时响起。他看到夏熙的脸,又看到后面韩颖的脸…… “噗嗤”这是爪子贯穿了肉的声音,一道血柱冲天而起,洒在冉钧赜的脸上,滚烫滚烫的。 不要!不要!冉钧赜的瞳孔缩得跟针一样细小,他绕过毫发无伤的夏熙,伸手接住妈妈摇摇欲坠的身体,妈妈!妈妈! 三十二杀戮觉醒 “妈妈妈妈!”冉钧赜按住被贯穿的伤口,不让里面的血喷出来,“你不要死妈妈!不要死!” 韩颖努力扬起一个微笑,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庞,说:“小家伙,别哭我还没死呢。” “没死没死,”冉钧赜一把握住妈妈的手,“你能活下来的,能活下来的。” 韩颖笑着摇摇头,说:“活下去怕是有点难啦,不过你现在应该做的不是抱着我哭啊,是赶紧的跑啊,我然我不是白救你了?” “我不跑,我不跑!”冉钧赜疯狂摇头,眼泪都滴到了韩颖的脸上。 “嘿,你这孩子,好吧,那就听我唠叨唠叨。”韩颖笑着说。 “别,你别说话了,别说话,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来不及的,后面还有个人要杀我们呢,你就听我说吧。”韩颖还是笑着说,“以后啊,要照顾好自己,小熙是个孩子也得你照顾,你爹人不靠谱,早上别老赖床,早点起来,早饭,早饭一定要吃,记着哈,午饭别……点外卖,吃点健康的,晚上别……熬夜在被窝里玩手机知,知道吗?还有还有……房间要记着经常打扫,还有那什么……”韩颖开始喘不过气来了。 “妈妈你别说了,这些我才不会去自己做好,我要你来管着我啊!”冉钧赜趴在韩颖的胸口哭喊着。 “我,能管……你一时还能管……你一辈子啊?你要长大的。”韩颖摸摸冉钧赜的头发笑着说,“原……原谅你爸爸吧,他也是,也是为了你好,别……老摆着脸色给他……看了,他……他这个人要人照顾……的。” “这是你老公,你自己照顾去!我,我……”冉钧赜泣不成声。 韩颖依旧笑着,我也想自己照顾啊,我也想一直管着你啊,我可想看着你长大,看着你结婚了,像你这么优秀的男孩子娶来的女孩一定也是最棒的吧,哦对了就是那个李诗韵,新娘子一定是她。我还想看着你英姿飒爽地站上战场,看着你英勇帅气地拯救天下,然后衣锦还乡,生儿育女,我还想带带孙子呢!你和李诗韵的孙子一定长得很好看,一定很聪明的吧!可惜,可惜我看不到了。孩子,对不起,你加油。 感受着自己越来越冰凉的温度,以及沉重的昏睡感,韩颖知道她就要走了,她最后的用尽力气捧起冉钧赜的脑袋看着他的眼睛严肃地说:“答应妈妈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永远不要逃避!你发誓!” “我,我发誓!以后,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绝不逃避!”冉钧赜哭得稀里哗啦。 “好,好。”韩颖垂下了双手,缓缓阖上眼皮,到这一刻她还是笑着的到最后一刻,这朵凋谢了的康乃馨,这朵沾着血的康乃馨依旧笑着,美丽,凄厉。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冉钧赜死死地抱住韩颖,把她腰都箍细了,牙关不住的打颤,满脑子都想着是他的错,没事干嘛要查那破案子啊! “还真是感人啊,感动得我都要哭出来了。”刘川啪啪的鼓着掌说道,“为了让你们早点团聚,成就你们的母子之情,我现在就送你去见她,怎么样?” “不对,这是你的错!”听到这声音,冉钧赜猛地抬起头来,狰狞的面孔让刘川都忍不住后退,冉钧赜的双眼彻底变成了红色,血红血红的,就要从眼角里流出来。 “我要杀了你!!”冉钧赜所有的情绪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倾巢而出。他仰天怒吼,一道血红的光柱直入云霄,幽暗的夜空都变为血色,连皎洁纯白的月亮也不例外。 血色的星光在冉钧赜身边环绕,争先恐后的涌入他的体内,同时他的气势也节节攀升,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液态灵气汇聚在丹田,一颗拇指指甲盖大小的金丹出现,天级层次!琥珀色的真气转化为绿色,逐渐加深,停留在翠绿,全身穴道打开了三分之二,玄级层次。不对,无论是玄级还是天级都无法衡量冉钧赜现在的实力,他看起来就像是,杀神! 数以万计的血红色梭影在空气中凭空浮现,旋转着,尖端时隐时现的寒光彰示着它们的危险。冉钧赜手指一点,它们听话的破空而去,尾端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音锥,这些小小的梭影竟然突破了音速! 刘川吓得要命,四道式神全都召唤出来像水桶一样把他自己围起来,但是这一切都只是徒劳,四道式神也许能挡住几百根梭影,挡不住上万根哪!眨眼之间式神消散,刘川也被扎了不知道多少个窟窿,浑身上下都在往外喷血,然后直挺挺地摔在地上。 “杨家,还有杨家。”冉钧赜连对方的尸体都没看上一眼,抱起韩颖一步步往回走,“妈妈,我一定会给你报仇,杨家阴阳师我一定通通杀光!” “哥,哥。”夏熙轻轻扯住冉钧赜说。 “小熙,没事的,不就是个杨家,害了妈妈还想继续存世?”冉钧赜身边环绕的血红色星光有亮了几分。 “哥,你会回来的吧?”夏熙小声地问。 “我必须回来,”冉钧赜擦去夏熙脸上的血污说,“阴阳师还没死光,我怎么会死?” “哥你小心!”夏熙冲着冉钧赜的背影喊道。 “知道了,今天晚了,你休息去吧。”冉钧赜淡淡的说。 休息?是该休息了。抹去掉下来的眼泪,夏熙对自己说。 ———————————— “二十个,二十二个……”冉钧赜数着在自己手下丧命的人。丹田里那颗琥珀色的金丹闪着星光,绿色的固态灵力不断喷涌而出,同时外界星辰也源源不断地给它补充。 “二十三,二十四……”冉钧赜用的还是对付刘川用的武技星影碎空梭,没有人能抵抗它的锋锐,在碎空梭面前任何抵抗都是白忙活,一针就穿。 “冉钧赜!你想做什么!无顾杀我杨家人,就算冉家老家主来了这事儿也不能善了了!”杨军,杨家的家主冲出来了。 冉钧赜什么表情也没有,虚空中遥遥一指,嘴里吐出一个字:“杀!”几根碎空梭就冲到了杨军的眼前,来不及抵抗,碎空梭就洞穿了他的喉咙,边上站着的杨帆也不例外。 直到后半夜,冉钧赜终于把包括天级高手的杨家老家主在内的所有杨家人杀了个干净。血色的月血色的星空下,冉钧赜傲然独立,脚边是几具尸体,他撇撇嘴,像是不忿的样子,其实是胃里在翻江倒海,毕竟是第一次杀人,虽然死相都不难看,可心理上承受的压力还是有点…… 他捂着胃,亦步亦趋地向家走去,背后血月已然西斜,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有鸟啼粗嘎嘶哑,是乌鸦,江岸上想早已霜结千草,夜空里,星子亦如清霜一粒粒冷艳凄绝。 三十三抹不去的痛,停不下的脚步 第二天早上,警察接到报案,赶到杨家保护调查现场。报案人是杨军的司机,他今早开着车来到杨家大宅的门口,门前本该站着的两名护卫居然倒在地上,就觉得不太对劲儿了,下车把在地上的两个人翻过来,竟然是死人!只有眉心一个血洞,脸上的表情还是一脸戒备,应该是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杀了。司机当场就被吓傻了,一个大屁股墩坐倒在地上,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要报警。 总计杨家死亡人数二十三人,所有人都是眉心被洞穿一击毙命。根据监控录像显示,杀人凶手是京城第一公子,冉钧赜!警局立即下令即刻将冉钧赜捉拿归案,向法院起诉判刑。 又一日,法院宣布开庭,审理冉钧赜杀杨家一门一案,也就是现在。 “冉钧赜,对于你杀害杨家众多人的行为,你还有辨解吗?”在经过一系列的程序之后,审判长问道。 冉钧赜低着头站在被告席上,双手的手指绞弄在一起没有说话,审判长见状不由送了一口气,就怕冉家让冉钧赜一口咬定不是他做的,反正视频证据可以说是伪造的,还有自己头上这顶法官的帽子怕也是要丢,凭借冉家的势力这点还是很轻松的,索性冉家没这么干。审判长举起锤子就要落下,宣布结果时,有人喊道:“慢着!” 果然还是……审判长暗自腹诽,表面上还是得一脸正经地说:“这里是公庭!保持肃静!” 那人笑笑,向审判长和公诉人警方出示了一本证件,见众人齐齐变了脸色,他才继续说道:“我有明确证据,此事冉钧赜不是主犯!” 一直低着头的冉钧赜眼神微微动了动,听那人继续说:“这场惨案的主谋真是杨家自己!” 顿时满庭震动,杨家自己害了自己?这说法未免太过牵强了,众人都拿眼盯着忽然出现的人,看看他准备怎么圆。 “十一月二十九,也就是前天杨家灭门的同一个晚上,还有两个人也去世了,冉家的主母韩颖和一个阴阳师。那天晚上是这名阴阳师袭击了冉家杀害了韩颖之后,冉钧赜才杀上杨家,而这名阴阳师正是杨家的人,十年前赵家的事,也是他干的,所以说,杨家是在故意挑起冉钧赜的杀人欲望,迫使他杀人,这是证据。”那人说着将一个档案袋远远的扔到审判长面前,“并且,冉钧赜患有精神分裂症,就是精神病,那天晚上他没吃药,又受巨大刺激,发病了,医院证明也在里面。” 晕倒,包括冉钧赜在内,这尼玛的什么脱线的理由!审判长匆匆扫过两眼证据,问道:“你们想要怎么样?” “杀了二十三人,情节如此严重判刑是必须的,要不就处冉钧赜前往战场前线,戴罪立功,如何?”那人笑着说。 “得就按你说的,退庭!”审判长只顾着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连最后的判刑文书都不宣读了。冉钧赜冲着那人抱拳表示感谢,同样飞也似地跑出来法院,因为下午是韩颖的葬礼。 —————————————————— 葬礼举办得很隆重,除了少数实在抽不开身的,半个京城的知名人士都到场了。葬礼由冉翊龙操办,在台前接受到来之人的悼唁,冉钧赜没有出现在人前,一直躲在后面,韩颖的棺材边上。韩颖没有被火化,也不会下葬,这是有天地灵石所铸造的水晶棺,天地灵气会一直滋养着韩颖的身体,永不腐化。冉钧赜就躲在水晶棺后面,隔着水晶棺和妈妈靠在一起,干坐着,没有悲伤,没有落泪。 悲戚的挽歌唱完了,前来致哀的人也一一离去,曲终人散,殡仪馆里很安静。 “在大街上袭击你的三个混混……是你妈妈派的。”冉翊龙走到冉钧赜的背后说。 “什么?”冉钧赜好像没听清。 “你误入杨家和岛国人交易的包间,被逮捕入警局,是你妈妈在推波助澜。”冉翊龙继续说。 冉钧赜沉默下来,闭上了眼睛。 “李诗韵的绑架,你妈妈也有参与……白星帮敢动手反抗,是因为里面有你妈妈的人在起哄……伤你让你失忆的阴阳师之所以在你最虚弱的时候出现,是因为你妈妈通风报信……最后她自己的死,也在她的算计之中。”冉翊龙断断续续地说,同样背靠着水晶棺坐下,他现在看起来很憔悴,双颊深深凹陷,鬓角竟然有白丝,他才四十多,还是个地级高手,有白发根本就不可能!“阿赜,这些其实你都知道吧?” 冉钧赜叹口气,点点头说:“我有猜到一点。” “那你是什么时候猜到自己的体质的?” “高二那年暑假,可以修炼的时候,我接受了一个奇怪的传承。” “所以你没有阻止?”冉翊龙的眼眶边似乎有晶莹渗出。 “所以我没有阻止。”冉钧赜蜷起腿,把脑袋埋在膝盖之间,关节夹住太阳穴。星辰之体,这是他的体质,不过只有三分之一,在只有这三分之一的情况下他活不过二十,今年他十八。冉钧赜知道妈妈所做的一切,知道妈妈做的是在让自己完整,知道最后会把她自己送入地狱。他没有阻止。 他明白一个道理,忘了是从那里听来的,说人生就好比一份试卷,不用分数计算,有时候你不想做,不行,这必须选,有时候你A或B都不想放弃,但很遗憾这是单选题,不能多选。所以冉钧赜从来不做试卷,所以为了千年之战,为了自己活下去,他必须放弃妈妈,他只能这么选。 “我想像过无数次妈妈的葬礼,想过我会嚎啕大哭悲痛欲绝,起码好几天才能收拾起碎得跟粉末一样的心,可到现在,我一滴泪都流不出来。”冉钧赜说,膝盖骨把他的脑袋夹得生疼。 “没错,你是个没良心的混蛋!看起来心里懂你妈为你做的事,其实你什么都不懂!”冉翊龙骂道,“她是为了赚你这点眼泪吗?是为了让你在这自责吗?啊?” 冉钧赜茫然地抬起头,涣散的眼神逐渐凝聚:“不是,是为了让我记住,记住这份痛,是为了让我不会再逃避,是为了让我继续往前走!” “这份痛永远放在心里不能忘记,这脚步踏出去了就永远不能停。” 看到他坚定锐利杀气浓重的眼神冉翊龙放下心来:“准备一下孩子,马上你就要去战场了,那里真正培养杀气的地方。” “我明白。”冉钧赜说。 “还有那个孩子也在那里吧,那个你真正的依靠,那时候你才哭得出来吧?”冉翊龙喃喃的说。 三十四隐龙 “你说什么?”冉钧赜只能听到父亲发出了什么声音。 “哦,没什么,”冉翊龙随便的掩饰过去,转移开话题,“你知道那个帮你脱罪的人是谁吗?” “应该是暗地里的某个暴力机关组织的人吧?可能职位不低?”冉钧赜猜测道。 “没错,他来自隐龙,隐龙的一个组长。隐龙,顾名思义,隐藏着的龙,创立时间不明,成员不明,人数不明,总部位置不明,冉家和华帮的情报只能查到,这是一个专门为你建立的组织,拥有滔天的权势其余的一概不知,据说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组里有多少人。”冉翊龙面色沉重地说道。 “他们不可信,你是想说这个吧?”冉钧赜摸了摸下巴,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得靠你去求证,那个隐龙组长想见你。” “现在?能拒绝吗?”冉钧赜皱眉,一脸不情愿。 “不能!因为我已经在这了。”有人在他们头顶说道。 “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混蛋!”听到这话,冉钧赜咬牙切齿地说。 “冉公子对不住,时间紧迫,别误会,我们并没有冒犯的意思。”那个人连忙道歉,唯恐让冉钧赜生气。 “哼。”冉钧赜冷哼一声。 “麻烦公子移步,这里可不是谈事情的地方。”那人走到冉钧赜面前弯腰伸手,做邀请之礼。 “去哪?”“鄙人的寒舍。” —————————————————— 京城郊外,一个四合院古建筑,之所以说是古建筑,因为它无论哪里都充斥着古代的气息,漆成红色的大门,贴着门神,两侧威武雄壮的貔貅石敢当,土制围墙,乍一眼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古代,走进大门就更加有内味了。镂空木雕门,用一张薄薄的纸糊窗,横梁竖柱,朱红瓦,龙飞凤舞的套兽檐吻,步入正厅更有金丝楠木桌椅在两侧整齐摆放,正中间则供着天地的灵牌。 “所以,你想说什么?需要来这种地方?”冉钧赜在右侧的上首坐下,问道。 “我们想需要你在这里住上一个月以后再去战场。”那人说。 冉钧赜的拳头不经意地握紧了,他说:“我凭什么听你们的,我到现在连你们是谁都不知道。” “隐龙,我是隐龙组长,吴凌。”吴凌马上回答道,“我们由最上面的那个人创立,首要目的是,以尽可能快的速度让您成长。隐龙总共两个组,隐组和龙组,隐组藏在各个势力之间,龙组是华夏的最高战斗力,我是龙组的组长。我想说,你可以百分百相信我们。” “除了那本证件,还有什么可以证明你的身份?” “我的身手,不信的话,公子可以跟我比划比划。” 冉钧赜百般聊赖似的伸个懒腰,慵懒地说:“好吧,这我信了,不过,你们让我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我们认为您有必要留在这里,最少一个月。” 刷——冉钧赜一闪身,五根坚硬似铁的手指已经牢牢扣在吴凌的脖子上,来自九霄之上的威严放出:“可是我等不了!” “咳咳,”吴凌被掐的喘不过气来,还是有笑容浮现,“看来公子是要试试我的身手了。” 吴凌对准冉钧赜的喉结,手刀犀利地挥出,同时脚下封住他的退路,想要绊倒他让他出个大糗,冉钧赜当然不会如此轻易中招,抬手阻挡已经来不及了,退路已经被封,那就直接毁了眼前的人! 浓郁的翠绿疯狂的在他指尖爆发,手指几乎全部没入肉里,吴凌的脸憋成了紫红,蓦地冉钧赜觉得手心一空,近在咫尺的吴凌凭空消失出现在后面的椅子上,身法武技,星移换影! 比武技?冉钧赜心里微微咯噔一下,初入玄级他根本还没来得及学习脑海里多出来的武技,除了那招星影碎空梭,不过这招一出必定死人!而吴凌他杀不得。没办法了,只有硬抗了。冉钧赜前踏一步,踹出一脚,踢得值几万的凳子飞起。 吴凌的眼睛中荡起一圈鄙夷,身法武技在再出,这一次也没有留情,势大力沉的掌法武技贴着冉钧赜的脸轰出,那是极深极深的青色,灵气浓稠得有了固化的前兆,半步天级!吴凌看起来不过三十! “哟?竟然躲过去了,星宫拂影到手了?”吴凌发出一声讥笑,“不过有用吗?” 冉钧赜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面对杨家的天级老怪都没这个感觉!跑!跑!冉钧赜脑子里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不行!不行!要杀!要杀!不能再退缩了!我要杀!血红色的杀戮升腾,再一次的天空出现异象,被阴沉的红色笼罩,璀璨的白色星星变得格外闪亮:“星引,星落!”随着冉钧赜的命令,半空中悬挂着的星星当真落下,万星坠落,拖着长长的尾巴,是天上的银河发洪水了?不是,怕是天塌了。 古建筑上金丹级别的禁制简直就像一张薄薄的纸,自天上下来的星星毫无凝滞地透过,吴凌被牢牢锁定,无论如何辗转腾挪,星星斗目标永远对准他。 “这才不愧为星辰之体!”吴凌哈哈大笑起来,面对如此恐怖的仿若天罚一般的灭世武技,他丝毫没有惧色,和天穹同样的景色在他脚下蔓延开,“星引!星落!”同样是一模一样的命令,一颗颗星辰碰撞,然后无声的湮灭。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冉钧赜惊悚的看着无数的星辰在自己身边碰撞消失,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颤抖。 “我们是隐龙,一支专门为培养您而创立的组织!”吴凌立正敬礼,朗声说道。 “好,我明白了……我留在这里还不行吗?”冉钧赜无力地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不是李诗韵的人的面前感觉到无力。 “呵呵公子,您不需要继续留在这里了,您已经满足上战场该有的条件。”吴凌笑了,狡黠地笑了。 “你们!连我都敢算计!”冉钧赜淡淡的说,其实他喉咙里都要冒烟了。 “不敢不敢,一切都还是为了您的成长。”吴凌再次敬礼。 “滚蛋!”冉钧赜的嗓子里喷出了火。 三十五域外战场 在直升机的呼啦声下,冉钧赜踩在华夏边域的地面上,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幽深的虫洞,传说是最初代代星陨落之时留下的强大结界,唯独这里星的力量没有覆盖到,留下这么一个虫洞。 “喂!这里就这样子?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冉钧赜在风中大喊,“难怪,难怪有这么多阴阳师可以潜入我华夏,还坐起生意来!” “你说什么?”吴凌竖起耳朵大喊。 “我说,这里怎么没有人把守?”冉钧赜快把喉咙给喊破了。 “因为这是出入口不是出口,待会儿从这里进去去我们不知道会在哪里出去,从那边过来也是一样的,所以没必要把守,守不住的!”吴凌也卯足了劲,用出可以把玻璃杯震碎的分贝。 直升机可算带着轰鸣飞走了,冉钧赜按按耳朵,相当不习惯那样的高分贝环境,他一脸不放心的看着虫洞:“所以说,我进去了以后掉到哪里全凭运气,说不定到岛国人的大本营也说不定?” 吴凌尴尬地挠挠头,说:“理论上就是这样没错。” “那可真是太棒了!”浓郁的噬血的气息笼罩住冉钧赜,“要是我出现在他们的老家里,不就可以大杀特杀?” “我滴老祖宗啊,您可千万别这么干啊,这么闹的话,岛国会全面进攻,在战场上,华夏要死多少军人啊?这些可都是千年之战的主力军啊!”吴凌吓得魂都散了,一把拉住只差半步就冲进虫洞的冉钧赜。 “给老子滚!”冉钧赜果断地踹开吴凌骂道,“你真当我傻吗?这点道理我不懂?用得着你教?快点起开老子要进去了!” 吴凌举起双手跳着后退,该怂的时候还是得怂,看冉钧赜已经走进去半个身子了,他微微放下扑通扑通不停跳的心脏,以后绝对不和这个煞星打交道了!绝对让手下来干这个会减寿的破烂事,见鬼!就在他准备张口骂开的时候,冉钧赜一转身,把他所有在嗓子眼的话给憋了回去。 “公子还有什么交代?”吴凌笑得很谄媚。 “去战场,为什么没有这个?”冉钧赜比出一把枪的手势,“有这个才方便杀人啊。” “公子啊,域外战场不能用枪,甚至连一点**都不能带,只要进去了必定马上爆炸,所以,***您就别期待了,冷兵器的话问战场上的人要。”吴凌解释道。 “诶连枪都莫得吗?”冉钧赜无比遗憾的叹气。枪啊枪,那可是多少男孩子小时候的梦想,如果自己手上有把枪,天上地下可就唯我独尊的感觉了!当然冉钧赜现在想的不是这个他想的是有枪的话,一枪就可以干掉一个阴阳师了,用不着和式神缠斗,杀人效率高啊! “行吧行吧,那我就去了。”冉钧赜一步踏进黑洞,最后的最后,回头朝京城冉家的方向看了一眼,荡漾的眼波看不出是什么神色,大概是留恋吧。 闭上眼,强烈的失重感席卷全身,脑部如遭重击,所有的意识崩碎,身体任由空间中的奇特力量摆布。 飘飘忽忽的过了一阵子,一束明亮的白光射入冉钧赜的识海。不好!我竟然睡过去了!冉钧赜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古武起手式摆起,周身两寸尽在掌握。这里是战场,落点不明确,谁也不知道身边的是友军还是敌人。 “哟醒了?你是哪位啊?怎么跑到战场上来?”有人在冉钧赜背后含糊地说,就好像嘴里塞满了食物再说话的样子。 冉钧赜转过身去,一侧的石墩上,说话的人着军装随意的坐着,刚刚好凸现出长的过分的大长腿,胸前峰峦起伏,竟是个女兵,五官不像冉钧赜所见到的女孩子一般柔和,线条偏向硬朗,但还是十分精致。嘴里果然如冉钧赜所料的塞满了食物,两颊被撑得鼓鼓的,下颚不断上下嚼动,手里还拿着两串,明知嘴里放不下了还硬塞,难不成是个吃货? “那么,你是谁?”此时密密麻麻的星影碎空梭将那女孩包围起来了,每一根都指着对方的要害,女孩儿只要稍有异动立马就会香消玉殒。冉钧赜没有因为对方是个漂亮的女孩儿而放松警惕。 女孩被吓坏了,嘴都还半张着没敢闭上,手上的串串它也立刻不香了,被吓掉在地上。 “窝窝四模粘北。” 冉钧赜听得苦笑不得,除了我是其他三个字一点都没听懂:“把嘴里东西吃完再说话!” 女孩以惊人的速度将嘴里的东西吞下,都能看到一个团子滚过脖子:“我是莫念北!华夏人!” “莫念北?念北忆云无需归的念北?”冉钧赜小声嘀咕道。 “你认识我?你是京城人!”莫念北开心地大叫,“我也是京城人啊,哎兄弟,这个这个麻烦撤了吧撤了,咱俩是老乡啊!” 还真是莫念北?冉钧赜斜着眼狐疑地看她,长得好看这点也许还算名副其实,但是满嘴红油,嘴边还挂着不少残渣,还畏畏缩缩地来套近乎,就这副德行是京城四大美女之一?京城的老百姓都瞎了眼吗? “别这么看我,我真的是莫念北本人!话说那句话是改了吗?不应该是忆焰念北不思归?还有,大哥求您行行好,把这些东西撤了吧,我看着都怕!”莫念北哭丧着脸说道。 冉钧赜终究还是收回了星影碎空梭,莫念北迅速咬掉手上的串串,像饿死鬼似的,在太阳的反光中,肩章上两颗明晃晃的星星映入冉钧赜的眼底,是中将的军衔!也就是说,眼前这个看起来顶多二十五的女孩可能是一个军区的首长! “喂,你这首长就这么当的?还敢跑出来偷吃烧烤?”冉钧赜在火堆边席地而坐,问道。 “这又怎么了?我是首长我最大喽,爱干什么干什么,军纪什么的最讨厌了,要是天天都照着军纪来我还不该疯了!”莫念北拿起一根烤好的串串,咽咽口水,递给冉钧赜说,“喏,给你吃,顺便告诉我你是谁,万一是在逃嫌犯,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哦,我是冉钧赜,”他伸手准备接过肉串,却被莫念北一把抓住了手,然后天地开始旋转。 “靠!你卑鄙!”冉钧赜大喊。在空中旋转过一个圈,正面朝地,牙齿和黄土来了个亲密接触,膝盖更是陷进土里,条件反射的想要站起来,一只脚就牢牢踩在他的背上,又一次被按回土里。奇耻大辱啊!堂堂第一公子被一介女流踩在地板上摩擦! “mlgb的人叫你威胁老娘!老娘不发威,当老娘是hello Kitty!”莫念北气呼呼地碾压着冉钧赜的后背,全然不知接下来她会面对怎样的…… 三十六我们不服! 莫念北踩的正是爽歪歪,要忍不住仰天长笑道时候,脚底忽然失去了支撑物,重心不稳上身前倾,摇摇欲坠,还好后面有一双手把她拉住,让她找回丢失的平衡,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呛了回去,那条胳膊的本意不是扶她,而是,锁住她的喉咙!随即而来的便是更强烈的失衡。 “啊疼!”她的背部受到地面的撞击,“啊还来!啊!”这次是更过分的,过肩摔,莫念北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摔成浆糊了! “混蛋!你是不是男人啊!对女人下手这么重!”回答她的只有进入大地母亲的怀抱背后传来的强烈的痛感。 “现在知道痛了?之前踩我踩的多爽啊?嗯?还是说,你看不起我?建议你说实话,我可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就会手下留情的人。”冉钧赜说着几根碎空梭凝形抵住莫念北的几个要害,小小的血珠沿着小麦色的皮肤流下。 莫念北再次扬起讨好的笑说:“谁敢啊,谁敢看不起第一公子啊,我只是,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只是不出来了?被我说中了吧?要不就拿你立威吧?军区首长啊。”冉钧赜眼底泛出明显的狠厉之色,碎空梭有深入了几分。 “只是我很中意你啦!”莫念北被逼急了也怕极了,眼睛一闭,随便一句话信口拈来。 “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冉钧赜这下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愣头愣脑地迸出几个字,自顾自地走到一边的大石头上坐着,看见火堆旁的肉串也不管熟没熟拿来就吃,还吐槽两句,“怎么这么难吃。” 莫念北听得外面不再有动静了才敢小心的睁开眼睛,悄咪咪地看到冉钧赜尴尬地吃着肉串的样子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溜到冉钧赜身边和他坐上同一块石头挨着他软言软语道:“冉公子,早在我来战场之前,你的名字就如雷贯耳了,我可是敬仰爱慕了好久,每个晚上都想着你入睡,战场上遇到打不过的敌人想到你我就全身都充满了力量,因为我还想和公子您在一起好好度过后半生呢~” 救命啊!冉钧赜心里直喊,鸡皮疙瘩都快掉没了!这尼玛的太恶心人了吧!呕不行要吐了,冉钧赜歪过头做呕吐状。 “喂!你这人有没有情商啊,这样子也太伤人了吧!”莫念北心都碎了,虽然自己说得确实,相当恶心吧,但是但是自己好歹是个万中无一的美女吧?对着美女呕吐!这这……气死了! “不好意思太恶心了我忍不住,忍不住……那个什么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冉钧赜道歉说,不过好像还是伤人啊?更伤人了! 混蛋,zz,ncsb……莫念北在心里把所有骂人的话都骂了一遍,随后废了老大功夫缓和自己心中的怒气之后,说:“来我们军区吧,既然到了战场就得尽快找个军区投靠有个军衔,有个军装,不然会被人当岛国人干掉的。我翘班出来觅食,你也刚好越过结界掉在这里,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缘分啊?”莫念北朝着冉钧赜一个劲儿抛媚眼。 “我不想去你那,”冉钧赜毫不客气地说,“我不想去有你在的军区,我必须远离你这个只会恶心人的魔鬼,珍爱生命。” “你!!”莫念北气个半死,后背的痛觉神经全面失效麻痹,“你以为我想跟你呆一起啊!要不是上头说出现在那个军区就哪个军区收了,不收就撤了军区负责人的职,老娘才不会管你死活!” 冉钧赜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说:“还好还好不是真的中意我,还不快走,我早就饥渴难耐想杀人了!” 漂亮!莫念北一甩手,一个字都说不出,扭头就走跟着人说话,迟早气死! ———————————————— 军衔,军服的授予仪式要调集全军区的人参加,是个**的意思在国旗的注视下,由军区首长亲自执行。 冉钧赜换上了戎装,站得笔挺,像刀像剑一样的气息刺得在场的人如身临两军开战的战场正中央。这家伙不简单,也许经历过真正的地狱。 莫念北端着肩章走出,大声说:“今天华夏内地再次给我们带来一位实力强大的军人,他是冉钧赜,在我们守护的内地被誉为京城第一公子,大家鼓掌欢迎。” 掌声整齐划一地响了五秒,冉钧赜也敬礼回应,虽然说这个礼四不像实在太不标准。 “请说出你来战场的目的,请让我们看到你的决心,请向国家献出你的忠诚!”莫念北沉着嗓子说。 “我的目的是杀光所有岛国人!” “用我的灵魂发誓,此生不除岛国人我万世不轮回!” 一刀划破自己的手指,冉钧赜将鲜血滴在事先准备好的生死玉上,生死玉掌人生死,人死玉毁,玉毁人亡!虽然只是滴上了一滴血,不至于直接身亡,但也能让人修为被废,此生不能再修古武。所以它往往被用来表忠心,它也会被保存在最为安全隐秘的地方。 “相信你的忠诚,确定你的决心,预祝你的目的达成。自此授予冉钧赜少将军衔,希望未来冉少将以身作则,身先士卒,为保家卫国献出自己的一切!” 少将军衔!饶是训练有素,纪律优良的军队都开始了窸窸窣窣的讨论,这可是少将!在这个军区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虽然承认冉钧赜是不那么简单,可说到底,他也只是个新兵蛋子,一个新兵蛋子直接当了少将!?那他们这些老兵杀伐几年不该一个个都是上将了? “我们不服!”有胆大地喊出来了,“他一个新兵蛋子没有立功,凭什么就坐上这么个少将?应该给我们才对!” “这是我的命令!怎么?你要违背命令吗?回答我,军人的天职是什么?”莫念北脸一黑,骂道。 “慢着,别急,”冉钧赜止住所有人继续说话,“你可以不服,那么请你拿出你可以不服,可以配上这个军衔的实力。” “好!那我就和你切磋一番!”叫嚣的人撸起袖子踏出一步,就要干架。 “窝里斗不是好选择,过几天有没有出任务的?在任务里我们比试,看谁杀到阴阳师多!” “哈哈好!就这么定了!三天后,就有场战役,我若胜了你这少将给我来当!我若输了这条命随你处置!”那大汉相当爽快地说。 “你这条命给我没用我只要你更奋力地杀阴阳师!”冉钧赜也是一笑。 看起来怎么说都是冉钧赜吃了大亏,其实这个家伙老奸巨猾,星影碎空梭这个武技一用出来可就是一片人头啊!不费吹灰之力赢下比赛,还能拉拢军心,巩固自身地位,最重要的是可以杀人!冉钧赜最渴望的就是杀人!这就变得无论如何冉钧赜都稳赚不赔。 “哈哈,冉公子我叫王林,既然如此咱们就走着瞧!”王林跟着冉钧赜仰天大笑说。 三十七偷学武技 冉钧赜和王林打赌的任务就在今天。大约一周前,日常巡逻的日子有士兵发现了军区外五公里的丛林中有阴阳师出没的痕迹,根据再次侦查判断确定这一批阴阳师大约有两百号人,实力大多在玄级初期层次,可能刚干掉一个驻地,损伤不小,逗留在森林里恢复,今天正好是他们即将完全恢复的前一天,全员警惕最弱的时候。 莫念北派出了两百人执行任务,本来最少要有五百人来保证必胜的局面,玄级层次的阴阳师可以召唤出两只式神一起战斗,不过她收到了来自军城的指令,如果有冉钧赜出战的话,只需要带两百个人。才两百个人,相当于每一个人都得对付两道和自己实力相近的式神!这怎么可能打赢吗?去送死的吗?所以为了减少伤亡,莫念北自己也出战了,她好歹是个地级高手,应该能在战场上救下不少的人命。 随两百人的“大军”来到森林的边缘,嗅到阴阳师的那股气息,冉钧赜忍不住拔出了鞘中的剑,这是他从莫念北那要来的,寒芒刺眼,明亮如水,在冉钧赜尸山血海半夜杀气刺激下发出一阵嘹亮的剑鸣。还没等众人为这惊人的杀气胆寒感叹,森林的西北角就有鸟儿被吓飞的动静。 “看来岛国人就在那里了,兄弟们咱们赶上去,杀他们个干净!”冉钧赜以剑指天,自己单枪匹马地就冲了出去,留一个仗剑飞奔的背影给众人。 “兄弟们,快跑起来!咱们可不能输给一个小小的新兵啊!”王林也跟着人家说跑出,沉重的大刀拖起不小的灰尘。在场的就只有莫念北一个女性,一众大老粗们,纷纷举刀大吼,不管不顾的往前冲,看得莫念北直摇头,然后拔出自己两米长的大刀,大吼道:“杀!”嚯,这气势比爷们儿还爷们儿啊! 阴阳师主修灵魂,不会古武,练不了古武,式神也不能拿来骑,十分钟不到,他们就被冉钧赜等人追上了。 冉钧赜一步不停,接着冲势,一剑先刺向最近的阴阳师的后心,剑尖疯狂喷吐着暗绿色的玄光,这剑若是落实了,阴阳师怕是整个上半身都得没个踪迹。可惜,玄级的阴阳师也没有这么好对付,金铁交击的声音以及嗷嗷兽鸣传来,在生死关头之际,阴阳师召唤出了自己尚未恢复完全的式神,硬生生挨下这一刺。 一击不成那就多来几次!冉钧赜还不打算用星影碎空梭,玄级的实力他刚刚得到,虽然之前有吴凌跟他练过手了,但是,他还不能充分适应,这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自然要充分利用。 很快冉钧赜就发现他力有不逮,每一次的攻击都能被式神稳稳地接下,还有惊人的反震之力回送给他,让他的攻击一次又一次地下降。这可不行!这样下去一定会输!看一下其他人是个什么情况。 星影碎空梭在阴阳师看不见的地方化形,刺入他的死穴,主人生死,式神自然不能独活,嗷呜一声便烟消云散了。冉钧赜跳出战斗圈,观察众人的战斗。 与冉钧赜打赌的那王林,也是有不小的本事,一人对战两道式神,七八种武技轮番使用,虽然占不到上风却也能稳住不输,纯消耗战,就看谁先撑不住倒下。 有强就有弱,约莫三十几个人撑不住两道式神的夹击,手臂上,腿上,胸口都有大量的血痕,凭着身法武技保着性命不死。 最轻松的要数莫念北了,她身负地级初期的实力,和两只玄机后期的式神交战起来武技都没用,等等!武技?对啊!武技,晋入玄级最大的特点就是灵气外放,透体而出,武技就是通过特殊的手法放出体内灵力达到增强攻击力,或者附加属性的目的。古武古武,内修一口灵气,外修的便是这武技!一念通达百念皆通。自己的星引武技不太适合用出来,消耗庞大的灵力不过只能杀掉一个人,而星影碎空梭达不到冉钧赜巩固境界的要求,那就学别人的! 看遍所有人的武技,冉钧赜已经将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记在脑海里,这也是晋入玄级的好处,唯纯粹之灵魂方有玄级之髓,灵魂的纯粹让玄级高手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OK,大量的武技在脑子里已经有了,接下去就是把他们变成自己能用出来的东西。冉钧赜不再围观,冲上前替一个马上就要被干趴下的挡住了致命一击。心随意动,剑随意动,身随剑动,劈上,戳中,砍下,这是他偷学来的剑法,配合变化莫测的身法星宫拂影,效果相当显著,之前越打越无力地感觉没有了,相反是越来越带劲,不过交手十几招,式神就崩溃于冉钧赜的剑下。 掌握了玄级的精髓,冉钧赜眼中的杀意跳动的更是活跃,不再针对式神发起攻击而是直接斩杀阴阳师了。敌人见势不妙,纷纷撤回一道式神来保护自身,而自己立刻远遁千里。 “跑得掉吗?”冉钧赜舔去上一个阴阳师洒在嘴唇上的鲜血,瞳仁里有红色浮现。上劈,中戳,下砍,三剑轻松解决一个式神,又是一剑洞穿阴阳师的心脏,灵气输入,爆发,阴阳师眨眼之间就化为一团血雾,五脏六腑横飞。星宫拂影让他在人群中尽情穿梭,莫念北也摆脱了两道式神的纠缠,与冉钧赜配合,屠杀,这是单方面的屠杀! 有阴阳师害怕了,连自己人都开始战栗,每一个人的死法都是相当血腥,连一片完整的皮肤都留不下来,甚至有人受不了这样的血腥,转过头呕吐,要知道他们在战场上混了十多年了,这样血腥的杀人方式,他们还是受不了!冉钧赜是杀神降世吗? 很快所有阴阳师都被清理干净,藏在草丛里,爬到树上躲起来的都没放过,全都是冉钧赜杀的,他身上满是血污,宝剑在战斗中被他丢弃,因为刀口卷了,后面他是凭借两只肉掌生生把阴阳师撕碎。 “怎么样,这下你服了吧?”冉钧赜没有理会身上的血污,笑着对王林说。 王林严肃地敬畏地朝冉钧赜敬礼,说:“首长我服了!从今天起我的命随首长使用!” 冉钧赜拍拍他的肩膀说:“我说过了你的命我没用我只想努更奋力地杀敌!” “是!”王林的回答响彻云霄,他是真的彻底服了,五体投地的佩服。 三十八庆功宴 莫念北一脚踩在凳子上以最是豪气干云的方式吹了一瓶啤酒,然后恶狠狠地撕下一口肉,用力的拍着冉钧赜的后背说:“怎么样?爽吧爽吧?有酒有肉有兄弟一群,啧!太舒服啦!” 冉钧赜满头黑线,不就是杀掉了两百个人,小胜一场,有必要开个庆功会吗?这party的功夫去杀人不是更好?最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开庆功宴也就算了,为什么非要从军区里溜出来开?就这么两百个人还喝得烂醉万一有敌人冲出来,一个个都都得凉! 莫念北的解释是不管多小的胜利都是胜利,打完一场仗很有必要放松,在这个除了硝烟没有其它的战场上放松是必须的,否则一不小心就会在战斗中麻木,失去反抗的意识,而最好的放松就是狂吃狂喝,把自己所有的压抑都全部激发出来,之后为了仍旧有这样痛快的时刻而在战场上反抗,生存下来。 至于为什么要跑出来,因为,实际上在军纪上这是违规行为,虽说莫念北好歹是军区首长,军区里也少不了上层的耳目,要是向上通报了,那莫念北这位置可就不保了。 “喂!你少喝点!待会儿来敌人了可咋办!”冉钧赜抢下她新开的啤酒瓶说。 “你,你别抢我酒!”莫念北好像已经醉了,伸着手胡乱够着冉钧赜手上的就说,“你说什么敌人啊,这里怎么会有敌人?” 不会有敌人?什么意思?冉钧赜扶着莫念北将酒瓶放到她眼前晃荡说:“你给我说清楚了,说清楚我就把这酒给你,不然今天晚上我都不让你喝!” 对付酒鬼的最好方法就是酒,尤其是半醉了的酒鬼,这种时候不给他们酒他们会“死”。 “你这个,臭,弟弟,威胁老娘,有胆啊,呃嗝,行老娘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呃。”莫念北挂在他肩膀上打着酒嗝说,“域外战场就两个势力,一个我们华夏,另一个是岛国,在华夏战场,最高级别的是军城,上将之类的大人物在的地方,他们调控战场全局,给我们下令防守或是进攻主要是生产武器,生活用品啥的,军城的防御说是坚不可摧不为过,整个战场华夏就十几座军城吧;再下来就是我们军区,军区的数量可就多了,我们是476军区,很靠近前线了,我们主要就是收容训练新兵,构建防御设施,知道长城吧?那里面都是军区的功劳,我们现在就在长城之内,不可能有敌人的啦还有就是杀一些前线没拦住混进来的阴阳师;而在前线不断战斗的就是军营了,他们的数量多如牛毛,每天都在变化,这里少了几个,那里又多了几个,没个定数。” 前线?还有前线!冉钧赜眼里冒出了星星,杀人!在前线可以杀更多的人,可以报仇!可以让岛国更快地覆灭! “冉钧赜快把酒给我!”莫念北如愿以偿地得到酒咕噜咕噜灌了几口,搂着冉钧赜的脖子在他耳边如兰吐气说,“小家伙,你怎么还抱着姐姐啊?难不成对姐姐动心了?” 冉钧赜是个情商废,不过现在的他和以前不同了,曾经面对李诗韵的勾引诱惑要么低着头当鸵鸟假装听不到,看不见,要么当场失去自主性,现在的他会,怼回去! “念北姐姐,我绝对,完全没看上你,反倒是你挂在我身上,不会是看上我了吧?”出现了!直男话语! “咦,小家伙你情商不低吗,姐姐我看上你了你都知道?哎,既然知道了不如就从了姐姐了?姐姐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段有身段,怎么都不亏你的?如何?”莫念北更加放肆了,拿额头抵着冉钧赜的四目相对,连鼻尖也碰在一起,幽兰地香气夹杂这酒味悉数打在冉钧赜的脸上。 冉钧赜猛地吞了一口口水,不敢去看莫念北的眼睛,说不心动是假的,一个美女趴在你身上这副样子勾引你,她还喝得烂醉,任你摆布,是个男人都会心动吧? “我,我有女朋友。”冉钧赜说。 “是吗?你女朋友在这吗?不在这那就没事,她怎么会知道我们俩的事呢?”莫念北几乎要亲上去了! 冉钧赜微微推开莫念北脸都红到耳朵尖了,说:“这里人多……”“也就是说人少的地方可以喽?”“不是哪都不行!” 短暂的沉默,莫念北迷离含水的眼睛陡然间恢复清明:“小家伙,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永远不要去前线!” 前线两个字立马把冉钧赜也拉了回来,他说:“不可能,我一定要去前线!” “昨天的任务中你感受到什么?”莫念北严肃地说。 “痛快!杀人的痛快!看着我的仇人们在我眼前化作肉泥时心里的痛快!”冉钧赜唇角有冰冷噬杀的笑意勾起。 “你可曾回头过?” 回头?为何要回头?杀人往前冲就是了,回头做什么?回头等着被人砍? “你看看坐在这里的人。”莫念北从他身上下来说。 冉钧赜举目四望,他们都喝得兴起,看不出他们有冉钧赜那样怕有敌人袭击的顾虑想来是参加过不少次这样类似发庆功宴了,不过这么一看冉钧赜看到了些东西。 有人只有一条手臂,肩膀上还缠着厚厚的白色绷带,有人自始至终都不肯站起来,因为,他的另一条腿消失了,有些人的绷带缠在头上遮住半边眼睛,不用说,是被刺瞎了,有没少零件的,但绝对没有不缠绷带的。 “所以,怪我吗?”冉钧赜冷漠地说。 “当然不是怪你,你还没有体会到战场真正是残酷,你还视人命为草介,你还觉得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的想法在前线活不久的,你还不能去前线。”莫念北脸上流露出的认真的神情让冉钧赜不得不重视,这么多天来莫念北一直都是笑嘻嘻的嘴脸,不守规矩,谁给她吃的就笑脸相迎,二十多岁的人了爱耍脾气能撒娇,没事了还会来调戏他。但是这又怎么样?只要能杀人,只要能杀人!冉钧赜虽刀山火海,往矣! “还有就是,你肯定会失去重要的东西。”莫念北压着嗓子说。 “重要的东西?”冉钧赜笑笑,狠厉的腥光闪耀,“想要保护好他们我所做的就应该是冲到战场上把所有凡是可能是敌人的家伙全部杀光!把所有潜在的明面上的隐患通通消除!这样才能保护好他们!不是吗?!” “可你面对的是一国人!你护不住的!” “护不住那就拼了命去护!”冉钧赜爆吼,“难道窝在这安全的地方就能护住吗?我答应过我妈妈了不会再逃避!我不做懦夫!我要走!往前走!往前冲!往前杀!!” “你稍微冷静一点。”莫念北被这么吼有些慌张地说,“这是你现在的道我明白的,我只是提醒你……” “够了,差不多得了,”冉钧赜摆摆手打断她继续说话,“请你继续你的狂欢,我就不奉陪先回去了,没事也别来烦我,有任务的话就给我安排,谢了。” 四十龙凤戒 自冉钧赜来到战场过去一个多月了,期间他参加了所有军区里发布的任务,手上也有了上千人的鲜血,本就血红充满腥气的星辰之光愈发骇人,有杀人少的士兵连他的三步距离都走不进去。同时冉钧赜也在努力地申请去往前线,说实话他的功绩足以让他回归华夏,想去哪就去哪了,只是莫念北一直在阻挠,不给他上报功绩,不给他的调往前线的申请通过,于是乎,他仍旧滞留在距离前线远远的安全区。 这一天,一个人的到来改变了这令冉钧赜头疼的环境,沈玉洲,提前冉钧赜一天来到战场的哥哥来找他了,带着一个大队伍,气势汹汹。 他甩给莫念北一个金灿灿的证件,双手抱胸淡然地说:“你好,我是沈玉洲,隐龙龙组副队长,军衔是上将,我们在你们军区要一个人,冉钧赜。” 莫念北犹豫地看了看他身后凶神恶煞的一群人。“不用看了,他们都是隐龙龙组,实力绝对保障,”沈玉洲瞄了眼冉钧赜压低声音俯在她耳边说,“我们知道你对冉钧赜的保护,接下来交给我们吧,我们会让他有更强的实力保护好自己和他在乎的人。” 莫念北的眼波闪了闪,果断地点点头说:“好的,那他就交给你们了。” 沈玉洲用很奇怪的眼神上下端详了一下莫念北:“你没出问题吧?没掉进什么奇怪的地方吧?” “什么东西,你在说什么啊?”闹了个大红脸,羞涩的红云把耳朵都给掩盖。 “没有就好,阿赜,你过来,”沈玉洲边说边走出首长室,还是古怪的看了莫念北一眼,揽过冉钧赜的肩膀,“小子我现在如你所见的在这片战场混得相当不错,几乎没有什么是我解决不了的事情,物来帮你了!” “真的吗!哥!”冉钧赜惊喜地说道,“那快点把我调去前线!我要去前线干掉那帮孙子!” “哈哈哈,臭小子!你看看你那点微末的实力还上前线?笑死我了!”沈玉洲拍着他的后背笑得前仰后合。 沈玉洲这种永远保持着淡定的人居然会笑成这样,冉钧赜感觉受到了莫大的打击,看不起我?冉钧赜功法一转,猩红的星辰之力瞬间在他的身边凝聚,冲天的杀气朝沈玉洲一个人压去。沈玉洲跟个没事人一样,恢复了淡然的姿态,抖了抖肩膀,冉钧赜凝聚起来的所有杀气如潮水般褪去,在这一刹那冉钧赜甚至觉得沈玉洲就是这片天地的神,高高在上,对所有事物都淡然处之,漠不关心,因为这一切在神眼中都不值一提。 “哥,你,你现在是什么实力。”冉钧赜的声音带着不自然的颤抖,一个月前,一个月前他还只是玄级而已,现在,以自己连地级的莫念北都不敢硬抗的杀气在他一个眼神就崩溃还能发压制! “玄级后期而已。”沈玉洲淡淡的说,“因为你还没有接受过那样的磨练。” “所以……” “所以,我今天是带你去历练的,当然杀人自然也少不了。”沈玉洲说,“我们要做的是取到一枚戒指,龙凤戒中的龙戒。” “一枚戒指?一枚戒指就能让我有这么大的提升?”冉钧赜满脸不可相信。 “别小看那枚戒指,那可是上古神器,传言是第一代纯阴灵体用世界核心的物质打造的一对戒指,一对婚戒,”说到这里沈玉洲看了冉钧赜一眼,然后继续说,“上古神器,内含真龙器灵,那真龙经历了多少万年,就有多少杀气累计,你觉得有没有这么大的提升?” 不知几万年的杀气!嘶——试问这世界上有谁活了好几万岁?冉钧赜眼里亮起贪婪的血光:“哥,那这枚戒指我一定要拿到手!” “别小看这次任务,岛国人也是派来了最强大队伍,势在必得的架势,这还不是最大的威胁,最大的威胁是龙凤戒本身所在的地方,上古战场,超古地墓。”沈玉洲凝重地说。 “这个地墓你们还没研究透?”冉钧赜惊讶地说。 “要这么简单就好了……”沈玉洲的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我们目前只能查探到古墓的墓道,墓道里任何信息我们都完全无法探查,我们又唯恐岛国人进去拿了,如今只能出此下策,直接把你带去让你冒险了。” 原来是这样,冉钧赜还得感谢感谢设计那个地墓的主人了,如果不是他冉钧赜说不定还没这次机会去杀个痛快:“没问题的,到时候直接把所有机关什么的打碎就行了。” “你怎么还成了暴力狂了?”沈玉洲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莫念北说,“阿赜,你先过去,我和你们首长做一些交接工作。” 莫念北一把抓住沈玉洲的衣襟把他压在墙上凶神恶煞地说:“你们不是来保护他的?还让他去找龙凤戒?你是想害死他吗?” “莫首长,我们是在保护他,只是和你的方式不太一样。”沈玉洲轻轻拉下莫念北的双手说。 “你管这叫保护?你难道不知道继续让他的杀戮之心释放下去的话他又会有心中所爱的人死去?那时候他又会变成什么样子?”莫念北歇斯底里地喊道。 “虽然不明白什么原因让你这么关心他,我在这里代他表示感谢,但是这是他必须要承受的,他自己在那时候就说过,他说,他要变强!而他身上又有着超出一切的使命,那么所有在他身边的为他所爱的人都要做好牺牲的准备。”沈玉洲说,“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没有伤痕累累哪有皮糙肉厚,英雄自古多磨难。这是他的的选择,那就必须要接受磨难。” “他想要成为英雄?”莫念北小声地说,“他不应该是想要身边的人幸福?” 沈玉洲看着莫念北的眼神越来越诡异了:“他想要的是他身边的人的幸福,世界想要的是他成为英雄,或者说,我们需要他成为英雄,他要保护的不只是他身边的人,是这片天下。” “这样真的好?” “我不知道,我希望是。” 四十一古墓 “好了,我们出发了,晚一刻就给对方一分机会。”沈玉洲说。 “请一定照顾好他。”莫念北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 沈玉洲没有回答移开目光径自走了出去,这个问题的回答是无意义的,冉钧赜必须受到伤害,就算你再爱他,再想保护他不受伤害。这是命运。 莫念北站在高处眺望着远去的军队,对身边的人说:“找两个人跟着他们,如果冉钧赜、沈玉洲有危险,舍命保护!” “是,首长!” 远处沈玉洲和冉钧赜同时回头遥遥看着高处的那个身影,又对视一眼,沈玉洲一脸严肃,冉钧赜无辜地耸耸肩说:“完全想不通为什么。” “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能沾花惹草了?京城四美之一啊,又是一个,啧啧。”原来沈玉洲脸上的严肃是调笑的意思! 冉钧赜满脸尴尬,立马开动脑筋想办法说回去,沈玉洲虽说性格冷淡,但也不会轻易服输,你来我往之下,时光如箭,天还未黑,古墓以近在眼前。 古墓边上已经一点没有古墓的样子,成堆的帐篷搭在一起,地面的黄土满目疮痍,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坑洞无处不在,古墓的青铜门前,队人拿剑斧对着它猛劈,还有一队则都是式神,锋利的爪子划拉这门。一条条错综的白条让本来气势恢宏的青铜门变得难以直视,若是有考古学家在此绝对能气得直接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干趴,吊起来打! “就是这了,那边那群帐篷就是岛国的家伙。”沈玉洲指指西边连绵起伏的帐篷顶。 “我想问们可以利用古墓里的各种机关来对付他们。”冉钧赜邪邪地笑起来。 “我们也不懂里面的构造,难道说你要……” “嘘,哥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开门呢,走咱去看看。” 冉钧赜让沈玉洲遣退在门前乱来的众人,伸手抚上青铜大门,上面的纹路已经模糊不清依稀能看出来一点痕迹。这里是一条龙,这是龙角,龙头,龙须,这里大概是一片片龙鳞,有一块反着的,这好像是龙的逆鳞,逆鳞?冉钧赜想起了那句龙有逆鳞,触之则亡。他试探性的摁住那类似龙之逆鳞的地方,转不动,压不下,也拔不出,看来不是机关的所在地了,冉钧赜也没有多少遗憾,要是真的这么简单的话,这么多人怎么会找不到。离开这片逆鳞,一根细不可察的发须一样的东西从那里伸出来,缠住冉钧赜的手指。 冉钧赜只觉指尖微微一痛,连忙收回手,澎湃的灵力涌向指尖,暗红的血液喷出,这是防护措施,天知道这一下会不会直接让他丧命。 有鲜血喷到青铜门上,它们像是有生命似的,自发地向冉钧赜触摸过的逆鳞的位置靠拢,然后在冉钧赜和沈玉洲惊讶的目光下彻底消失。咔哒,咔哒,轰隆,机关转动的声音也同时响起,青铜大门徐徐向内打开。 啊这,啊这就开了?还没做什么呢? 古老的封尘许久的气息自门内传出,上古时期龙的威压弥漫全场,不过在场的都是顶尖的高手,一个死物残留的威压怎么能压倒他们? “兄弟们,我们上!上古神器属于我们岛国!”岛国那边响起大吼,一道道式神显现,义无反顾地一头扎进墓道。这是阴阳师的便利之处,式神所能看到的东西,阴阳师本人也可以看到,如果式神在里面死亡了,那阴阳师的这辈子也就差不多废了。 有人进去送死冉钧赜等人自然不会阻拦,也不会瞎凑热闹,况且从第一扇门的情况来看估计也是要冉钧赜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能进去的地方。 才进去几只式神,外头就有阴阳师开始吐血,是中机关了,杀伤力还不小,大概几分钟,外头的阴阳师都废了一半,存活下来的人也踏入了墓道。冉钧赜给他哥一个眼神也跟了进去。 在手电筒的强光下,能看到飞舞在空中的灰尘,墓道的两侧材质与大门相同都是青铜材料,有栩栩如生的壁画刻在上面,再往前走,锋利的钢针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密密麻麻地扎在地上,难以想象这东西扎在身上会是多么地……恐怕什么完整的零件都找不到。 墓道的尽头是一片宽敞的圆形空间,有五个门分列在侧,全部都被打开了,可是前头的阴阳师都驻足不动,面色惨白,大概是没有一只式神活下来了。这就神奇了,总共五扇门,五扇门都是死门,这可咋走啊。难不成要把血抹在门上然后再打开才对?不可能不可能,别说冉钧赜没有这么多血,就是有抹在门上面的血也不能带动机关运转吧?总不能和最外面的门一个构造。 沈玉洲将目光放到他的身上,更多的目光也转过来。冉钧赜左右看看耸耸肩。好吧好吧,如你们所愿喽。不过在这之前有更重要的事,那就是打开杀戒! “要我开门当然可以,只是某些人你们受的起吗?”冉钧赜脚下一跺,翠绿的玄光和猩红的血光同时亮起,最靠近他的几个阴阳师口中喷血倒飞出去,压倒一大片。 阴阳师的身体素质在华夏看来就是还未开始修炼的小孩子,更何况现在他们式神刚死,受反噬重创,捏死一只蚂蚁的难度也不过如此了。白给啊这群傻子,就这么走进来还废了自己的式神白给啊! 你问为什么外面的人没有进来?这自然是在冉钧赜的算计之中了,在进来之前他就给沈玉洲打过招呼,留一半人努力点把入口给封了,这下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阴阳师彻底成了瓮中之鳖,砧板上的鱼肉,任他们宰割了,等冉钧赜拿到戒指出去,那群人也都不是事儿了。 “那么接下来,这五扇门,怎么搞呢?”他再次弄破手上的伤口——那个小口子已经被功法治愈好了——功法运转五点血珠四散落在门上,果然像冉钧赜所预料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嗯?这样不对?有懂得奇门遁甲,机关秘术的人吗?” “有的,我刚刚观察了一下,五扇门都排布,如果墓道也是墙并且也有门道话,总共会是八扇门,地上的花纹走势恰好是八卦阵!”有一个人站在这个圆的圆心说道,“想要破解这里,还劳烦冉公子多流点血了。” 四十一前世 “你尽管说来就是,不过是一点血,我可没这么脆弱。”冉钧赜兴冲冲地说道,也不知道这个直男在急什么,又不是开了这个门就能拿到戒指的说。 “由正北坎癸水引鲜血至正中己土,后转正西乾兑辛金,在卦阵边缘牵血线至南方丙丁火,入阵化正东,抬手止血,移步正中,放血。阴阳相对,两仪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八卦,正生门开。”那人嘴里念念有词,手上拎着一个拂尘,像极了招摇撞骗的道士,不过他是有真本事的道士。 经过他这么一番折腾,五扇门伴随着震耳欲聋仿佛就在耳边敲钟的齿轮转动声自发地转动起来,连进来的墓道也给堵上了,果然还有三道隐藏的门,生门大概就在这三道门之间了吧? “这三道门还是障眼法,诱导我们进去的实际上的生门就是这个八卦阵,在我们脚下,这里才是生门。”道士出口阻拦就要去开门的众人。 “门在我们脚底下?那该怎么开?”冉钧赜问道。 “公子莫急,机关还在转动,等到机关转到正确位置……”道士话还没说完,地面就分为两部分,向下打开了,道士措不及防,直挺挺地就掉下去了。 真是一点都不给人准备啊,冉钧赜也还没有反应过来,被重力拉着沿门内的通道一路下滑,然后一个大屁股墩子跌坐在底部,咦?怎么不疼?甚至还有点舒服? “公子,冉公子你快起来,哎呦喂压死我了!”啊啊啊是压着那个道士了,冉钧赜赶紧起身,正要把他扶起来,一个接一个的人从斜上方通道口鱼贯而出,没错,通通都用道士做肉垫了。 “哎,你们你们,赶紧滚起来,别把这小道士给压坏了,我们后面的路还得靠他的嘞!赶紧的,起开!起开!”冉钧赜看到小道士脸都发紫了,生怕他给废了,一手一个把人都给拽出来。 噗通,噗通……嗯?不对劲,这是什么?谁的心跳?不对啊谁的心跳这么大声?冉钧赜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凝神去听那巨大的心跳声,可这么一仔细听,心跳声就消失了,转移一下注意,又回来了。这是什么鬼? “喂,你们,有没有听到?”冉钧赜说。 “听到?听到什么?这里就只有我们的声音啊,机关也应该没有碰到,哪来的声音?”沈玉洲说。众人也齐齐摇头。 “你听到什么了?” “心跳,可是想要去听就听不见了,注意力在其他地方的时候才会有,根本听不清楚。”冉钧赜说。 “那就别去管了吧,反正也听不清楚,一个声音里面也表达不了什么信息。”沈玉洲说,“我们继续往前走走看吧,感觉应该要到主墓室了。” 冉钧赜点点头,不过心里还是有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在脑子里要出现了! 轰——“阿赜阿赜!” 黄沙漫天,遮空蔽日,一个酷似冉钧赜的少年和一直三头六翼的妖兽飞在半空中厮杀。冉钧赜绚烂的武技层出不穷,丑陋巨大的妖兽仗着结实的肉身与其争锋,每一次碰撞都轰天裂地,一重重冲击波把空气中的灵气打得七零八落。 还有一个美丽的女孩在地面上斩杀着妖兽群,嗯?那个女孩长得像极了李诗韵。他们是现在的冉钧赜和李诗韵的前世,九霄和唐韵。 虽然九霄在和面前这个更为强大的妖兽战斗,不过他的余光始终盯着下方的那个女孩。双拳难敌四手,面对着成群的妖兽,唐韵显然支撑不住,每过一会儿她的身上就会出现一道伤口,猩红的血液在白皙的皮肤上流淌,九霄的心就像刀割一样难受,手上放出的武技就愈发凌厉。 忽然间他觉得好累,忽然间他迷茫了,他是为了什么要和这只妖兽战斗,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心爱的人受伤,让自己心痛?这叫什么事儿?找虐?他垂下双手,放弃了抵抗和战斗,完全将目光放到唐韵的身上。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唐韵也转过头来看他,足以惊艳世界的脸庞上没有沾染一点血腥,尽管冰蓝色的头发和幽黑的眼瞳把她的冰冷彰显得过分,不过向着九霄的微笑里尽是温暖的宠溺。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一直紧绷着的某根弦断裂了,冉钧赜不顾一切地冲向她。 一股热流从胸口喷出,他知道胸口大概是被刺穿了,但是他不想管;阻挡他去路的妖兽爆炸成血雾,但紧跟在他身后的妖兽不断加重他的伤势,鲜血四溅,他不想管;他只想冲上前抓住女孩的手逃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开这个毫无意义的战斗。 唐韵张开嘴,好像说了句什么,九霄听不见,声音被妖兽的怒吼给掩盖了,可是九霄看清楚了她的眼神,以及她再次扬起的笑容,决然,和深不见底的留恋,在暗红色的血河中像是一朵白蔷薇,美丽,纯洁,又孤独无助。 “不要!不要!”九霄大喊,前面的妖兽炸开的血雾一重又一重地洒在他脸上,他的冲刺更快了。 唐韵慢慢闭上了眼睛,“不要不要!给我停下来,你个笨蛋!”九霄依旧在怒吼,他的心都快碎了,真的碎了,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的捡都捡不起来。 一股极致的冰寒从唐韵的身上爆发出来,一朵绚烂的黑色冰花自她的脚下生长,变大,绽开,在绽开的一瞬间,蓝黑色的灵气荡开,将除九霄外的一切冻结。 “可以了别再继续了韵儿,到这里就足够了!”九霄紧紧抱住在花朵中央的唐韵。 “不够,”唐韵笑着摇摇头,“这还不能让你安心生活。” “我想要的是你,别动了,够了,这样我还能让你继续陪我,不然的话你就……” “我爱你,阿九,一定要活得开心。”唐韵说。 “唐韵!” 唐韵的肌肤寸寸碎裂,露出皮肤下的冰蓝和些许诡异的幽黑,被冻成冰雕的妖兽也开始破碎,连带着里面的肉身,生机。 “唐韵!!!” 冉钧赜惊坐而起,豆大的冷汗和泪水一起往下坠,喉咙就是个风箱,呼哧作响。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总算醒过来了。”坐在冉钧赜边上的小道士长吁一口气,“跟你说,公子这是被催眠了,你听到的心跳声估计就是催眠术,还好醒过来了,如果你在你的梦境里死了现实中你也就……” 催眠?梦境?刚刚是在做梦?不对,刚刚绝对不是梦,唐韵?九霄?对了这应该是我的前世的记忆,上一次千年之战就是这样结束的吗?牺牲了韵儿?而我苟活了下来,不对那我是怎么死的呢?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