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精灵的轻语之龙君》 第一章—祸起佛门 清晨我来到寺庙门前,只见大门开着,却不见有小和尚打扫,而且周围也是非常安静,一个地摊都没有。我心里有些慌张,想掉头回去,但又控制不住好奇的心理,在门外我陷入了无限纠结的状态,走来走去,刚灭了一根烟,挣扎一阵,接着又点了一根,满满的吸了一大口,将烟狠狠的摔在地上,毫不犹豫的一脚迈进了寺庙。 这果然就是命中注定,在我推开庙门那一刻开始,我另一段命运的齿轮就已经隆隆转动了。在九尾妖狐闯入我梦境的时候,乾坤就已经发生逆转。在我看到刻在我后背九尾妖狐肖像勾魂摄魄的双眼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 就在我踏入寺庙的一瞬间,就发现自己好像闯进另一个领域,我先是一惊,回头看时,整个寺庙的边缘早已经被散发着微光的什么东西围住,我尝试着穿过去,却发现屏障坚硬无比,几次撞击屏障纹丝未动。 “老不死的,快告诉我,那碧水菩提珠到底在哪儿?” “我真是没想到,我们在灵界找了那么久,你们居然大费周章的把它带到这里来了...” 忽然,我听到寺庙后面一阵愤怒的低吼。 此时我心中懊悔不已,我就不该来这鬼地方,刚刚大难不死,不好好过日子,我来这破庙干什么?我恨不得狂扇自己几个耳光。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想看,也不想知道,我只想立刻、马上的逃离这里。但是这该死的屏障怎么这么硬,我就像一只热锅里的蚂蚁,四处乱窜,可就是出不去。 “这小子是怎么进来的?” “他竟然穿过了我们布下的结界...” 我终于还是被发现了,我转头,见有人提着武器向我冲来,我发了疯一般狂击屏障,隔着屏障向外面尖声呼救: “有没有人阿...救命阿!” 我知道这里是庙门的位置,于是更加强烈的呼喊,对着屏障拳打脚踢。百般呼喊无果后,我回头见一黑衣男子提着武器来到我身边,刀刃寒光闪闪,男子体格健硕,头上戴着厚重的帽兜,看不见容貌。 黑衣男子二话不说,走到我身边举刀向我脑袋砍来,我本能的伸出双手想要阻挡... “那是...” 忽然,那男子竟然停住了,只留着我缩在墙角双手护住脑袋瑟瑟发抖。 “那正是我要找的碧水菩提珠...”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哈...” 我颤抖着抬头,只见另一位黑衣男子从后面飘了出来,疯狂的笑声听的人头皮发麻。 “过去把他那只手砍下来。” 飘荡的男子指着我手腕上那晚方丈送我的珠子,命令这位黑衣男子,黑衣男子刚要上前。 “等等等一下...” 保命要紧,我立即伸手制止了上前要砍我手的黑衣男子,说道: “你们不就是...不就是想要这串儿...珠子吗...”说着我伸手刚要摘下这串儿要命的狗屁珠子。早知道我当时说什么都不会要这串狗屁珠子,我当时真是鬼迷心窍,要这鬼东西干什么。 “住手...” 突然一道黑影跳到我面前,待他落定,我仔细一看。 “你...你...” 我伸手指着他大声尖叫,却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少侠放心,只要贫僧一息尚存,定会保你周全。只是这碧水菩提珠,少侠万不可离身...” 他就是那天快要病死的方丈,这是病好了?可他这岁数,刚才到底从哪里蹦出来的? 我不解这老和尚的用意,大声质问。 “我脑袋都要被人砍了,我还要这珠子有什么用?” “以后让那小狐狸...” 还未等那老和尚说完,只见那飘着的男子身边又出现一女子,女子指向我大声喊道: “那三件神器都在他身上...” “还等什么,快杀了他...” 那女子一声令下,不知从哪里蹿出来这么多人,黑压压一层向我和老和尚杀来,老和尚横起一根齐眉长棍,护在我身前,一根长棍风生水起,那群人根本不得近前,老和尚精神抖擞,一转眼,众人都倒地打滚。 我刚想称赞一下这老和尚的身手,只见半空中那女子怒火中烧,瞪圆双眼大手一挥,那些倒地打滚的家伙瞬间变成凶残丑陋的恶鬼,向老和尚扑来。老和尚继续舞起长棍,只是这长棍打在这恶鬼身上,恶鬼只是抬头吼了一声,转身继续向老和尚撕咬。 恶鬼来势凶猛而且数量庞大,面对恶鬼们凶残的轮番攻势,这老和尚显然有些支撑不住了。灵活飞舞的长棍显然已经无法对它们造成伤害,老和尚见状,长棍奋力向前横扫,纵身向后跳出圈子,恶鬼动作极快,又接二连三的向老和尚扑去。 只见老和尚握紧长棍,左手竖立在面前,低头眯眼,右手握紧长棍,口中念道: “阿弥陀佛” 就在这群黑压压的恶鬼扑向老和尚的瞬间,老和尚右手长棍猛击一下地面,一道耀眼的金光以老和尚为中心向周围瞬间扩散而去,众恶鬼顷刻间被金光照耀化作飞灰。就连飘在半空中的那对男女也险些被这道突如其来的金光打落在地。 那女子暴跳如雷,双眼凶光闪耀,指着老和尚尖锐的大声叫道: “你这老不死的,你苦寻神器之主几百年,我亦等了你几百年,如今你却将三件上古神器赠予一凡人...”女子越说越气,继续怒吼道:“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资格拥有三神器?”说完,女子怒火中烧,瞬间天昏地暗,周围的空间越发粘稠,仿佛被这愤怒的女子拉入地狱一般,令人毛骨悚然。我颤抖着靠在老和尚的背后,只见老和尚横眉立目,白须飘散,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变化。 而我,早已经在周围恐怖的气氛中抖成一团。 “神器之主,岂是我等能够抉择的?至于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凡人,你应该当面去问问他!”看老和尚的神情,仿佛早已做好决战的准备。 “还跟他费什么话...” 对面男子向前一步,愤恨的嚷道: “我们联手一起灭了这老家伙,趁那小子狗屁不懂,宰了他,三神器就是我们的了...” 说完,那男子浑身杀气腾腾,从半空中向老和尚压来。 女子见男子已经出手,迟疑了一下,便立即紧锁眉头,双手合十,双眼死死的盯住我和老和尚尖声喊道: “甲遁术-万灵归元...” 瞬间,女子周围出现数不清的淡粉色类似火球的东西,紧紧围绕着那女子。 再看老和尚,在那女子喊出万灵归元后,老和尚的额头和鬓角不断有水珠渗出,向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边缘的角落,转头看了我一眼,表情极为复杂。看来老和尚深知自己力不能敌,或许他看我一眼是因为他自己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但却无法带上我... 就在老和尚迟疑的瞬间,男子一记重拳轰了过来,老和尚慌张的用长棍格挡,我瞬间被碰撞的气浪抛到高空又狠狠的摔在地上,由于我大病初愈,这一下摔的我疼痛难忍,仿佛整个身体都散架了,腹腔内阵阵绞痛让我泪流不止,双手不知道该捂着哪里,近乎抽搐般的在地上来回翻滚抗拒疼痛。 疼痛让我无法观看老和尚他们的战斗情况,只能隐约的听到一阵阵巨物撞击的闷吼声,待我疼痛稍有缓和,我挣扎着抬头看时,却发现老和尚被完全压制在角落里衣衫破烂,浑身是血,每次用长棍勉强格挡住男子的致命伤时,都会大口的吐出鲜血。女子召唤出的那些淡粉色的火球早已将老和尚团团围住,仿佛那女子稍稍动一下手指,随时都可以结束老和尚的生命。他们是在享受暴虐老和尚的过程,他早已经没有任何还手的能力,看到此处,我扭头,不忍直视,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了,他们收拾掉老和尚,一定会过来杀我。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被卷入这场实力极其悬殊的争斗中?那老和尚不是说要保护我的吗?怎么自己先跪了。 正当我懊恼埋怨的时候,我忽然听到那男子极为愤怒的嘶吼: “老不死的,快打开那道屏障。” 我猛然抬头,看见男子像一只饥饿的洪荒猛兽般扯住已经完全放弃抵抗的老和尚,男子见老和尚毫无反应,右手稍一用力,扯住老和尚的衣领又向上一提,只见老和尚本就消瘦的身躯随之一颤,四肢无力的向下垂摆。男子摇晃着老和尚指向我怒吼道: “我让你...立刻...马上打开那道屏障...” 男子恨的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命令老和尚。 我很疑惑,当我慢慢的收回目光,仔细的观察自己周围的时候却发现,我身边被一个隐约可见的透明色半圆形的护罩死死罩住。 “嘭嘭嘭...” 我猛然抬头,突然看到那女子在轻轻的敲击护罩,吓的我坐在地上连连后退。 “不要怕...”女子对着我邪魅的一笑,笑的我头皮发麻,浑身颤抖,继续说道: “如果你乖乖的把那三个不属于你的东西交出来...”女子一边扭动着身子走动,一边对我轻声的说道: “我们就立刻放了你,而且...”女子又是一笑。 “而且这人间的富贵、权利所有你想要的一切任你挑选...”女子弯下腰,眼神勾魂摄魄,胸前雪白柔软、温润如玉的肌肤一览无余,她见我眼神呆滞,顺势向我伸出右手轻声细语道: “来...到我这来,我能让你立即得到所有你想得到的东西...”我内心突然一颤,慢慢的收回双腿,刚刚抬起屁股,突然一阵声嘶力竭的喊声,让我醍醐灌顶: “信游...千万不要被这妖孽迷惑...” 我瞬间又一屁股坐了回来,他们只想得到我身上的神器,如果我出去,他们立刻就会杀了我... 那女子见我又坐了回去,被老和尚这一嗓子弄得前功尽弃,瞬间露出狰狞的面孔,恨恨的看着垂死的老和尚。 “你这老不死的...”男子见状,对着老和尚又是一通重拳,我扭过头,不忍直视,但是却能清楚的听到老和尚骨头碎裂的声音。 “你别以为躲在里面我们就拿你没办法...”女子气急败坏尖锐的嘶吼道: “我看这屏障能坚持多久...等屏障一散,我照样活剐了你...”最后一句女子咬的牙齿咯咯作响。 “难道我们只能这样干等着?”男子一把摔开散了架的老和尚。 那女子也上前一步,对着男子尖声叫道: “不然怎么办?你能打开那道屏障吗?”女子指着我身边的屏障,对着男子冷笑道: “这老和尚毕生的灵气都化成了这道屏障,别说你,就是你师傅来,也不见得能打开”说完女子衣袖一甩,无奈又气愤的望向天边。 男子受到女子言辞上的刺激,顿时火冒三丈,表情狰狞恐怖,又不能把女子怎么样,转而想要把火气都撒在老和尚身上,只见男子一把拉起摊在血泊中的老和尚: “你这老不死的...老子今天非宰了你不可...”说完,攥紧拳头要向老和尚脑袋砸去。 “杀他有什么用?”女子表情满是不屑的冲男子嚷道: “要不是老和尚把毕生的灵气化作屏障保护那小子,输赢还不一定呢。” 男子一把松开老和尚,狠狠的向地上一摔,对女子吼道: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你冲我吼什么?要不是我用万灵归元封住老和尚的行动范围,就你这脑子早被他干掉了...”女子双手抱在胸前,眼神满是鄙夷和羞辱。 男子怒火攻心无处释放,杀气腾腾的向我走来,握紧双拳,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屏障上,男子怒不可遏,每一记重拳都狠狠的砸在屏障上,砸的屏障嘭嘭嘭作响金光淬地,我躲在里面被震的头昏脑涨,感觉脑袋都要炸裂。 女子见男子被气的几乎失去理智,上前冷言道: “狠狠的砸,把你师傅教给你的所有能力都用出来...” “羽召...” 原来这女子叫羽召。 男子长声怒吼,怒目圆睁,抡起拳头向女子愤然砸去,女子只是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凌厉、镇定的看着男子,男子见状仿佛瞬间恢复理智,燃烧着熊熊怒火的铁拳停在了半空。仔细看去,原来男子早已被女子召唤出来的淡粉色火球团团围住,只要再向前哪怕一寸,男子都会立即灰飞烟灭。 男子停在那,双眼死死的盯住羽召,嘴唇因为愤怒一直在抖个不停。只是那男子早已经被羽召的火球死死的控制住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羽召突然转头,男子似乎也有所察觉,纷纷看向我。低头一看,原来是我胸口的通灵古玉忽然散发出耀眼的荧光。 “小心...”羽召立即收回火球向后跳开。 男子终于脱身,也向后退开,摆好戒备姿势,轻声问羽召: “怎么回事?” 还没等羽召说话,只见老和尚竟然在他们后面挣扎着坐了起来,老和尚残碎的骨头强撑着烂泥般的身体,背靠着结界的边缘缓缓坐起,大笑道: “哈哈哈...”笑道一半,老和尚气力不足,吐出两口鲜血,继续笑着呢喃道: “终于...来了...” 羽召看了老和尚一眼,见他已经这副模样,毫无威胁,继续紧盯着我身上的荧光。可这男子却回头想一拳结果了老和尚。 羽召紧张的对男子说道: “李绍云,够了...先不要管他,盯住那小子...” 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居然起了一个这么不般配的名字。 “这小子究竟在耍什么花招,等屏障一散,我非一拳砸碎了他不可...” 男子这满腔无处发泄的愤怒竟然转到我身上来了。 荧光越发光亮,让人睁不开眼。 “是通灵古玉的誓约召唤,看来她要现身了。”羽召神情略显紧张,荧光极为耀眼,羽召用手遮挡一部分光线,继续紧盯着通灵古玉,丝毫不敢懈怠。 “那都是上古传说级的人物,仅凭我们两个...是不是...”李绍云一颗汗珠从鬓角迅速划过脸颊,停在下巴。喉结剧烈的上下运动了一下,看着羽召。 “不要怕...”羽召仍旧紧盯着我,一边又安慰李绍云: “你可不要小瞧甲遁护符的威力,况且她还要强行穿越我们布下的结界,就算她进来,灵力也已经所剩无几了...”羽召倒是显得格外从容淡定。 “可是...”李绍云可就不一样了,看他忐忑不安心神不定的样子,与刚才对战老和尚的情况截然相反,李绍云内心早已萌生退意。 “闭嘴...”羽召目不转睛,只是眉头锁的更紧了,大声呵斥道: “难道你不想要三神器了吗?” 李绍云先是一脸无奈,哭丧个脸对羽召说道: “那三神器,它本来就不是我说想要的阿...” “你...”李绍云话音刚落,羽召立即收回戒备状态,转身看着满脸无辜的李绍云,竟被气的说不话来。 就在羽召松懈的一瞬,荧光突然消失不见。 “不好...”羽召惊叫一声,向后大跳一步,跳起的同时将所有召唤的火球全部集中在面前,像是摆好了要接受巨大冲击的姿势。李绍云见状,也慌里慌张的跟着羽召一齐向后退去。 “无量宝珠...”突然,一颗散发着森森白光的圆球正好撞在羽召的火球上,圆球的冲击顶着羽召向后滑行,李绍云力大,见羽召受到攻击,一只手抵住羽召的肩膀,强行让羽召停下,又和羽召联手将圆球向前奋力一推,只见白森的圆球向后一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非常完美的弧线向我这边飞来。 我双眼紧盯着那颗白森的圆球,圆球落处,我定睛一看,正是那晚有九条尾巴的阿九。只见阿九右手手心的上方悬着白森森的圆球,弯着身子,神情既慌张又疲累,再仔细看,阿九浑身香汗淋漓,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 阿九忽然看向我,喘着粗气,轻声对我说: “不要怕,有我在...” 我只呆呆的看着阿九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向羽召和李绍云缓缓走去。 紧接着阿九又看着结界角落处的老和尚,泪光莹莹的说道: “苦忧大师...” 在远处我似乎看到了老和尚的嘴角隐约的保持上扬的姿势。 “对不起,我来晚了。” 阿九低着头,眼角一颗颗泪珠不停的滚动,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狐妖...”羽召突然冲着阿九高声大喊: “认得荒火领域的甲遁护符吗?还不赶快乖乖交出三神器,免受魂飞魄散之苦。” 羽召趾高气昂,倚仗甲遁护符,冲着阿九继续叫道: “我劝你不要像这个老顽固一样...”羽召指了指老和尚的尸体,恨恨的说道: “自寻死路...” 阿九悲愤不已,托着宝珠,高声大喊着冲了过去 “呀啊......” “李绍云...你还在等什么?”羽召见阿九已经被他二人激怒,示意李绍云上前挡住愤怒的阿九。 李绍云望了一眼羽召,向阿九冲了过去。羽召操纵着火球配合李绍云一齐向阿九攻了过来。阿九满是愤恨的宝珠上下翻飞,李绍云一双铁拳也是罡风呼啸,再加上羽召火球的配合,几个回合下来阿九已明显招架不住。再看李绍云却完全不同,几个回合的奋力交锋,李绍云竟然没有一丝疲像,反而力量有着明显的提升。 “妖狐,还不束手就擒。”羽召见阿九已经被完全压制,一边排布火球,一边高声喊道: “在荒火领域的甲遁术面前,一切灵法都能为我所用...” 李绍云见阿九如此狼狈,冷笑道: “九尾仙灵...不过如此。” 仔细看李绍云,他的力量在刚才的交锋中明显增强许多,简直就像一个永远不会疲惫的肉搏机器。 此时的李绍云力量激增,如虎添翼。冲着疲累的阿九疯狂的喊道: “通灵古玉是我的啦,等我融合了通灵古玉,我将成为你新的主人。到那时...哈哈哈...”李绍云明显已经陷入癫狂状态。 “做梦...”阿九托起宝珠,准备奋力抵抗。 “李绍云,你这蠢货发什么疯,赶快干掉她。”羽召满脸嫌弃的命令李绍云赶快动手。 李绍云亦是极为不满的回头瞟了一眼羽召,转而大吼一声,轰隆隆的向阿九冲了过来。 这次阿九选择灵活的躲闪,避免与李绍云正面交锋,好在阿九在速度上勉强占有优势,李绍云的每一次重击都能被阿九避开,敏捷的阿九彻底激怒了李绍云这头洪荒猛兽,李绍云开始对阿九大范围的狂轰滥炸,顿时结界内尘土漫漫,铺天盖地。结界内除了漫天的尘灰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隐约的见到阿九泛着荧光的宝珠偶尔从尘灰中一闪而过,还有就是李绍云那一阵阵野兽般的怒吼和轰击地面的巨响。 战况究竟如何我暂时看不到,但是这老和尚制造的屏障却逐渐暗淡,正在慢慢的失去光辉,而此时阿九被李绍云缠住无法脱身,如果羽召发现了屏障的时限已到,趁机攻过来,那我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哎呦...”果然,尘灰中传来羽召满是得意的声音。 “差点就把正事给忘了。” 此时她已经察觉到屏障的灵气正在逐渐消退,摇晃着身躯向我缓缓走来。 我看着缓缓而来的羽召,内心从刚才的慌张变得愈加狂乱,此时的屏障早已脆弱的像玻璃一样,也许羽召只要轻轻一碰这屏障就会瞬间粉碎。可是我现在,真的已经无路可退了。 第二章—甲遁护符 看着步步紧逼的羽召,再看看已经消散一半的屏障,那边阿九正在与李绍云激战的难解难分,难道我真的要不明不白的死在这吗? 羽召看到我布满恐惧的神情,冲我嘲笑道: “害怕了吗?”一阵轻声的冷笑过后,羽召脸色一沉,又恨恨的说道: “早就让你乖乖交出三神器,或许我还能免你一死,可是现在...”羽召愤怒的呼唤了一颗火球,喊道: “晚了...” 羽召刚一抬手,我本能的用双手护住脑袋,在支离破碎的屏障下缩成一团。 “灵法-天罡雷火” 阿九及时出现,释放灵法阻止了羽召操控火球。但是阿九仿佛已经到了极限,浑身残破不堪,颤抖着大口喘着粗气。看着她精疲力竭的样子,我们可能真的要葬身于此了。 我能做什么?神仙打架,我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坐在这里等死,我好像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狐妖...你给我出来...” “轰...嘭嘭嘭...” 李绍云仍在弥漫的烟尘中胡乱轰击。 羽召一脸鄙夷的神情朝轰隆作响的方向望了一眼,摇头叹道: “这个废物完全无药可救了...” 羽召转身,双眼透着凌厉的凶恶目光正视着浑身颤抖的阿九,呼唤场上所有的火球回到身边,对着阿九高声说道: “你堂堂九尾仙灵就这点能耐?” 羽召硕大的火球在背后缓慢的旋转着,这火球比刚才召唤出来的时候大了不止五倍,她口中的甲遁护符,有着吸收对手灵气成长自身的能力,可是,刚才她不是把吸收到的灵气都用在李绍云身上了吗? “九位仙灵的能力...”此时的阿九,一句话都要喘几口气才能说完。 “怎会是...你这种无知晚辈...所能知晓的...” 阿九说完,抬头向上将无量宝珠奋力抛出,双手合十,怒视着眼前的羽召大声呼喊道: “无量宝珠...封印解除...” 阿九话音刚落,只见半空中的宝珠散发出更加耀眼的荧光,荧光瞬间驱散弥漫在四周的尘土,紧接着又发出一阵阵碎裂的声响。 “上古秘法-无量飞升...” 只见半空中的无量宝珠瞬间化作万道霞光沐浴在阿九身上,阿九观破万象的双眼透着穿过一切黑暗的霞光漂浮在半空冲着羽召高声喝道: “这...就是上古秘法-九位仙灵的真正力量...区区蝼蚁...” 此时阿九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在布满结界的破庙周围来回飘荡。羽召见状惊恐万分,连连后退。 紧接着阿九又一个急速的转身,周身的霞光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度,俯视着羽召的方向厉声喊道: “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不自量力...” 阿九那带有回声的愤怒,听了让人每一寸肌肤都颤动了一下。 结界内飘满的尘土都被阿九飞升后的霞光驱散,不远处的李绍云见到飞升后的阿九也是一脸茫然,昂着头呆呆的望着半空中霞光闪闪的阿九,一动不动。羽召瞟了一眼李绍云,见李绍云如此,啐了一口,扭头向半空中的阿九抛出一颗硕大的火球后,迅速跳开。 阿九见火球袭来,只是向前挥了一下左手,又是一道完美的霞光闪过,火球还未近身便在半空中爆裂消散。 “这就是...飞升者的力量...”一旁早已呆若木鸡的李绍云双脚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望着阿九喃喃自语。 “甲遁秘术-万灵归元-分” 羽召又躲在暗处施展秘法,只见刚才硕大的火球又分裂出无数的小火球,小火球遮天蔽日般向阿九压了过来。 “无知小辈,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灵法...”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阿九在半空中双手合十,一阵霞光闪过,阿九背后逐渐现出九只兵刃,那原本应该是阿九的九条尾巴。 “上古秘法-九幽索魂刃” 阿九呼唤出九只不规则的兵刃,这九只兵刃像是生了眼睛一般瞬间飞了出去,兵刃所过之处小火球应声碎裂熄灭,如砍瓜切菜一般收割着半空中的点点星火。 眼看着羽召的火球就要完全消失,即将落败的时候,我隐约的察觉到阿九周身的霞光正在逐渐暗淡,九支索魂刃飞舞的速度也变的越来越缓慢。就在我想要更仔细的观察阿九状况时候,角落里传来羽召刺耳的奸笑: “哈哈哈,飞升的力量固然强大,但是强行驱动飞升术,只会让你的灵气消散的更快” 看来我刚才猜想的没错,而且羽召早就已经发现了阿九灵气不足的情况,她刚才东躲西藏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哼...你的甲遁护符也已经到极限了吧,如果再次驱动万灵归元,恐怕会把你吸成干尸” 阿九的霞光愈加暗淡,正缓缓的向地面坠落。 “妖狐!” 羽召收起甲遁护符,指着阿九大喊: “你别忘了我还有李绍云” 羽召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瞬间一齐投向李绍云。而此时阿九刚好霞光完全消散,落在地面。霞光褪去,李绍云像是逐渐恢复神志。 再看阿九,阿九来的时候灵气就已经所剩无几,力战李绍云和羽召,无奈之下强行驱动飞升术,本想着借助飞升者的声势吓退二人,没想到被羽召看穿。 “李绍云...” 羽召此时灵气也已经基本耗尽,大声呼喊李绍云。 “那妖狐灵气耗尽,此时已经与常人无异,赶快去了结他们,三神器是我们的了” 就在羽召冲着李绍云声嘶力竭的呼喊时,阿九缓缓的回头,眼神里满是绝望与无奈。从阿九的神情里我已经很清楚了,一旦李绍云回过神来,这种状态下的阿九,她根本抵挡不住。 终于李绍云在羽召接二连三的呼喊下神志逐渐恢复,李绍云空洞的眼神充满无辜的看着羽召,身体正吃力的打算站起来,浑身不停的抖动着。 “对,就是这样,你不是一直想得到力量光复李家的荣耀吗...” 羽召见李绍云已经逐渐清醒,而且已经做出了回应,开始不停的激励李绍云。 “取得三神器,光复李家的荣耀...” 李绍云这头珍兽,做事果然是不经过大脑的,羽召怎么可能会把三神器给你?等羽召恢复了灵气,她一定会杀李绍云,独占三神器的... 他们如此想要得到的三神器,此时除了通灵古玉之外,其他两件神器到底有什么作用?如果真的那么厉害,我该如何使用它们?如果我能操作它们,或许能对现在的阿九有所帮助,说不定能让我们脱离现在的处境... 这碧水菩提珠,老和尚甚至都不允许我摘下来,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如果真有神力,现在这种情况正是它们展现的时刻。可为什么我现在命都要没了,它们仍旧什么反应都没有?我开始焦急的胡乱摆弄手腕的珠子,可是除了急出一身大汗之外,毫无收获... 眼看着碧水菩提珠毫无反应,我忽然想起三神器的最后一件,我飞速起身,跪倒在背包前,这是最后一件了,如果它也没任何反应的话,我和阿九真的就要完蛋了。此时我心里默默的向满天神佛祈祷了一遍,浑身颤抖着缓缓的打开背包。 “李绍云...羽召...” 此时阿九却忽然开口叫住了李绍云,李绍云和羽召先是一懵,又相互对视一眼。 “灵界动乱,灾厄、战火连年不断,我与苦忧大师等人在人间苦寻三神器上千年,就是想有朝一日能找到合适的宿主返回灵界,推翻他们混乱的统治,还灵界安宁...” 我没有在意阿九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以为是阿九在拖延时间。 “狐妖...” 羽召突然尖声一吼,竟然突然站了起来,手指颤抖着指向阿九大声质问: “你还好意思跟我提宿主,你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跟我提灵界的战火!” 我不禁抬头看了一眼羽召,只见羽召不知为什么竟然被气到青筋暴起,怒火中烧。 “若不是你们打开了通往人间的传送法阵,招来贪婪的宿主,那灵界又怎会像今天这般模样?” 羽召声嘶力竭,大声呵斥阿九,好像这一切都是阿九一个人的过错。 “就是他们这群贪婪的人...” 羽召凶狠的指向我,继续大声喝道: “你们所谓的宿主,就是他们在统治灵界,就是他们一手造就了灵界现在千疮百孔的模样。我不想再跟你废话...” 说完,羽召便转头大喊: “李绍云,你还在等什么?” 此时李绍云已经完全恢复神志,“轰”的一声跳到羽召跟前。 “三神器...” 羽召气喘吁吁坚定的对李绍云轻声说道: “是你的了...” 李绍云转头,握紧双拳,刚准备蓄力冲击。 “住手...” 阿九突然伸手喊住李绍云。 “李绍云,荒火领域甲遁护符的威力是你亲眼所见...” 李绍云若有所思的听着阿九的话。 阿九见李绍云似懂非懂的样子,于是紧接着继续说道: “就算你十个李绍云也未必敌得过一个甲遁护符。荒火领主的传世法器她竟然轻易就带离灵界,这说明什么?” 李绍云先是一愣,一脸认真的看着阿九的眼睛,惊讶的问道: “说明什么?” 阿九见大事已成,轻声对李绍云说: “三神器,羽召势在必得,又怎会拱手相让?只是她灵气耗尽,不得已才借你之手夺取三神器,到手之后,她只需除掉你一人就可以回去向领主复命。至于你...” 阿九起身,双眼尽显鄙夷的神色斜视着李绍云,李绍云恍然大悟,如梦初醒般质问阿九: “我怎样?” 阿九见李绍云瞪大了眼睛急切的望着阿九,明显已经中招,阿九慢慢转头望了我一眼,轻蔑的幽声笑道: “至于你,她只需向你的族人告知你在与我们争夺三神器时战死...” 还未等阿九说完,李绍云怒火中烧,恶狠狠的转头看向角落正在聚集灵气的羽召,羽召见李绍云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儿,质问道: “李绍云,你还在等什么?还不赶快动手!” 羽召内心已经感受到李绍云的异样,开口试探。 “怕是这三神器...”李绍云看着羽召继续说道: “我是有命拿,没命用阿...” 羽召听完,眉头一紧,内心咒骂不止。 就在他二人正在争论的空档,我心想就算她二人反目争斗起来,我与阿九终是难以脱身,阿九的灵气回复缓慢,我回过神,趁阿九争取的这段宝贵的时间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利用上。我继续爬向背包,这三神器被他们说的神乎其神,可除了阿九和通灵骨玉,其他两件到目前为止可以说是屁用没有,我在背包里胡乱的翻着,突然我看到了那盏灯... 我托起那盏极具年代感的灯,心想这破灯也算他们口中的三神器之一吗?这破灯究竟... 突然这灯在我手掌上开始缓慢旋转起来,而且表面的杂质开始逐渐脱落,光芒乍现。 “是聚灵盏...” 羽召惊叫,双眼瞪的像见到鬼了一样。 李绍云也放弃争吵,转头看了过来。 阿九捂着渗血的伤口,颤抖着想要站起来,眉宇间逐渐露出笑容。 破灯越转越快,已经完全脱离我的手掌向半空中飘去,杂质脱落的地方金光灿灿,在看周围被金光照耀的地方隐约的可以看见淡蓝色的星点,星点聚集成团,被金光照耀后慢慢的向灯里飘去... “是聚灵盏在吸收灵屑...”羽召再次惊叫。 “这是怎么回事?”李绍云一脸茫然。 “我只听领主和祭祀长老们说过,没想到...”羽召似乎被眼前的景象陶醉了,目光柔和,泪眼莹莹的继续说道: “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竟然能亲眼见到传说中的灵屑” 原来这一团团似柳絮般的星点叫做灵屑。 “这就是灵屑...”李绍云也呆住了。 “听族人说,在用灵气驱动术式释放灵法的同时周围就会产生残留的灵屑,这世间唯有聚灵盏才能够聚集灵屑为已所用。传闻聚灵盏不灭,灵气则源源不断...” “这世间...”阿九忽然站了起来,一团团灵屑在聚灵盏的作用下被释放出来,沐浴在阿九全身。 “唯有契约者,才能驱动三神器,你们这群荒蛮之地的山野村夫...” 阿九面容稍显狰狞,原本伤痕累累的身体在伤口处正散发出白色的水雾,她的伤口正在愈合,阿九吸收了聚灵盏的灵屑,灵气正在神奇般的恢复。 “对三神器所知甚少,你们无故残害苦忧大师,又贪恋三神器的强大力量...” 阿九在吸收灵气的同时,面容愈加愤怒。 “吾等众人守护三神器上千年,就是为了等待龙君降世,带领我们拯救灵界,如此大计...” 聚灵盏转换了最后一团灵屑,此时阿九也已经完全吸收了灵气,在聚灵盏熄灭的瞬间,阿九终于将满腔怒火全部爆发,大声低吼道: “如此大计,岂能毁在你们这种无知晚辈手里...” 阿九话音刚落,立即祭起无量宝珠... 还未等阿九施展灵法,那边羽召先手驱动法器: “你这废物还愣着干什么?快到传送法阵里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羽召瞬间驱动了传送法阵,不对,应该说是早就布置好了传送法阵,如果稍有不测可以立即全身而退。李绍云慌里慌张的跳进羽召早已布置好的传送法阵中,羽召筋疲力尽又心有不甘的对着阿九放出狠话: “妖狐,我们走着瞧...”说完,脚底下的传送法阵蓝光一闪,两人立即消失不见。 就在两人消失的瞬间,周围的结界也立即破碎,像钢化玻璃一样化成粉末,随风飘散在空气当中。 正当我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的时候,突然“当”的一声,原来是阿九抛出的宝珠掉在了地上,我连忙扶起浑身瘫软的阿九,一脸错愕。 “阿九...你不是才刚刚吸收了聚灵盏的灵屑吗?怎么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聚灵盏根本没有作用吗? 阿九极度虚弱的轻声向我解释道: “聚灵盏刚刚解除封印...”现在的阿九一句话要分几次来说。 “层数过低,转换的灵气非常有限...”我又正了正阿九的身子,让她感觉呼吸顺畅一些。阿九顿了顿继续说道: “羽召和李绍云不知缘由,他们听到的传说都是...咳咳咳...”我又调整了一下阿九的姿势。 “都是聚灵盏在满层时的状态,刚才...刚才我把吸收的灵屑都用在了表面...让他们以为我真的可以再次仙化的错觉,没想到...” “没想到我们真的吓跑了她们...”阿九略显得意的微微扬了一下嘴角。 “他们虽然已经逃走了,可是我们该怎么办阿?” 阿九现在伤势严重,我又不能把她抱到医院去... “此地不宜久留,三神器问世的消息已经暴露,我们要尽快赶回灵界。” “好,灵界怎么去?我送你回去,你把三神器也带回去...”说着我便解开背包,打算把这些让我惹祸上身的东西还给她。 “带回灵界之后,你多叫些朋友保护你,这样会更安全...”我一边自说自话,一边准备把东西递给她。 “信游...”阿九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度很大,一点挣脱的空隙都没有。阿九嘴唇颤抖,双眼梨花带雨,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光划过脸颊,哽咽着说道: “你必须同我去灵界...” 阿九的伤口根本就没有完全愈合,刚才只是想唬住羽召和李绍云只象征性的恢复了几处明显的伤口,阿九很是激动,两行热泪滚滚而流。 “我的族人们需要你...” 阿九更加激动,完全不顾身上正在渗血的伤口,双手拉住我,更像是在祈求我。 “我们顺利的缔结了契约,而且你与三神器已经产生了近乎完美的共鸣,为了这一天,我们已经守候了上千年...” 阿九泪如泉涌,话语有些含糊不清。 “我的族人们,恐怕已经等不到下一个龙君降世了,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们吧...” 阿九伤痕累累的身体颤抖着伏在我面前,泪如雨下。 看着如此绝望的阿九我的心里也是一团乱麻,先不说灵界到底在哪,就说说我刚才看到的羽召和李绍云,再看看刚刚惨死的苦忧大师,他们杀死我简直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为什么又偏偏选中我?为什么不去找一个更强大的人去帮助他们?就算我现在同意和她去灵界,可我到了灵界活不过三分钟,白白搭上一条命,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正当我一头雾水准备要向阿九询问清楚的时候,我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阿九的哭声,我慌忙的低头一看,阿九早已经昏迷不醒。 “阿九...阿九你醒醒...” 我扶着阿九的肩膀开始摇晃,但阿九毫无反应。瞬间一股不详的预兆涌了上来,再看看阿九浑身是血,而且仍在向外渗透。我抱着阿九惊慌失措。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现在是死是活我都不确定,而且她的身体和我们正常人的身体或许不一样,如果这样送进医院的话肯定会惹出许多麻烦,可是,可是如果不送医院,那我就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眼看着阿九的鲜血滴到地上,那感觉就像在放我自己的血一样,我终于下定决心,不管怎样,救人要紧。如果医院治不好你的话... “那可能就是你命中注定了...” 我紧抱着阿九,或许是我的错觉,轻飘飘的阿九让我心生怜爱,一股暖流从内心涌起,冲出眼眶。看着阿九苍白的脸颊,我的嘴角开始抽搐,热泪夺框而出,我调整了一下抱着阿九的姿势,迈开双腿向破庙门口飞奔而去。 当我踏出庙门口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我又回到了我熟悉的世界,路上的行人,车辆,路灯...我愣住了,当我回头再看破庙的时候,猛然发现背后除了一个狭窄、漆黑的胡同什么都没有。再看看阿九,我来不及多想,立即招呼了一辆出租车,示意司机向附近的医院驶去。 一路上司机总是在不停的看后视镜,我能明白司机师傅的心情,穿着怪异、又满身是血的女子,换做是谁都会有所顾虑。我能想到,如果不是今天司机师傅的生意不太好,我估计他是不会载我们的,虽然我已经用衣服包裹住了阿九的身体,但是如果真的不小心有血滴在座位上,司机师傅肯定白跑一趟。 阿九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全身冰冷,我甚至都感受不到她的呼吸和心跳。每一个红灯的路口我都会感觉极其漫长,我唯一能够期望的就是阿九她们那超乎寻常的拥有灵气的身体,她们一定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我不能用常人的体征标准去衡量她们这样的人群。或许她有灵气护体,我只需去医院把伤口包扎止血就好,她们一定能很快恢复的... “小伙子...” 我猛然惊觉,司机一脚刹车停了下来,慌忙的打开车门对我说: “你抱着她,我去大厅喊医生...” 说完便大步向医院大厅跑去,车也没锁,钱也没收。 我愣了一下,又抱起阿九向大厅跑去。 ... 虽然医生已经为阿九包扎好了伤口,血也止住了,而且阿九的状态已经平稳。可是医生却久久不愿意离去,只是看着阿九的伤口面色凝重,沉思良久仍是一头雾水。医生又示意跟来的护士,低语了些什么,声音太小我没有听清。 我按捺不住,上前询问道: “医生,她怎么样了?” “嗯???” 医生先是一惊,瞬间调整了一下状态,安慰着说道: “病人已经没事了,现在就是因为她消耗了大量体力...”医生的脸色变化很频繁。 “睡一会儿就没事了...” 医生话音刚落,刚才的那个小护士推门进来,这次又带了几名同样穿白衣的医生。 “来来来...王医生,你看这位病人的伤口...” 说着刚才的这位一脸疑惑的医生就要掀开阿九的被子,我上前一把扯住他的手,严肃的说道: “既然病人已经没事了,我们就不要打扰她休息了。” 我的目光异常坚定,如果他们敢强行掀开阿九的被子,我一定要让他挂彩。 “哦...”医生故作放松,拉了个长声,继续憨笑道: “是这样,这位先生,病人呢,伤口非常奇怪,刚才问您,您也没说清楚,所以呀我就想叫几名咱们院主任医师都过来学习一下...” 众人一齐眯着眼睛看着我,我没有理会,坐在阿九床边。头也没回的说道: “这就是普通的外伤,等她醒了我们就走,请你们不要让这么多人在这里影响她休息。” “可是这位先生,我从医几十年,确实没有见过这样的...” 这位医生仍旧不死心的继续试探。 “我说了...”我有些不耐烦,攥紧了拳头刻意放慢了语调继续说道: “我们是来看病的,不是来做试验品供人参观展览的,我请你们出去...” 我松开了攥紧的拳头,瞪着眼睛指了指门口,我恶狠狠的扫视了一眼众人。众位医生只得悻悻而去,见过阿九伤口的医生仍在手舞足蹈的为其他几位医生形容阿九的伤口如何如何怪异,那位护士也在一旁满脸惊讶的附和着。 那位医生仍然充满疑惑的看了看熟睡中的阿九,又小心翼翼的瞄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同众位医生离开。自从我上次重病进了ICU之后,我对医生的态度就很差,阿九这个简简单单的皮外伤,其他的伤势他们也看不明白,我只求他们能帮助阿九止血、包扎,就这么简单的处理,我这一个月的工资就没了,这还不算刚才那位医生说的后续换药、检查... 看阿九的脸色稍有缓和,最起码我能感受她的呼吸和心跳,我终于长舒一口气,打算去医院门口抽根烟。正当我走出病房,猛然看到走廊前台有一个穿着古怪的高大男子在值班护士那里像是询问些事情,又见到护士非常礼貌的伸手指着我的方向,我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又想到阿九之前说的话:三神器已经问世,像羽召和李绍云那样抢夺三神器的人肯定会络绎不绝。从这位高大男子的穿着让我瞬间联想到送给我骨玉和灯的那个精神病,他们的衣着风格非常相似,现在阿九重伤在床,奄奄一息,剩我一个人,我哪里抵挡的住? 我转头看到那位怪异的高大男子已经询问清楚,正向这边走来,我急忙溜进了病房,看着昏迷中的阿九手足无措。走廊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我都感觉那位高大的男子随时都会破门而入。 我左右观察整间屋子,见实在无计可施,如果等他冲进来,一切就都晚了。索性我把心一横: “与其在这等死,还不如冲出去赌一赌,无论他是不是来抢三神器的人,总之小心为上...” 我刚掀开被子,准备抱她一起冲出去,阿九的身体开始痛苦的扭动,就像有东西扼住了咽喉,窒息的痛苦让她嘴唇逐渐发紫。我立即上前双手抱住她的肩膀,大声呼唤她的名字,一阵剧烈的摇晃后,阿九像是瞬间通了气,竟奇迹般的坐了起来,一把抓住我,双眼写满了恐惧,拉着我的手惊慌的说道: “我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灵气压了过来,压的我喘不过气...” 看着阿九空洞惊恐的眼神,我意识到刚才那个高大的男子果然来者不善。 阿九拉着我的那只颤抖的手告诉我,她也没有了办法。看来那个奇怪的高大男子就是来抢三神器的。看着阿九无助的目光,我一把抱起阿九: “我们冲出去...” 阿九双手环在我的脖颈,一脚踢开房门,巨大的撞击声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众人的眼睛齐刷刷的投向我和阿九,我没空理会他们。我扭头见到不远处那个高大的男子正在一间一间的搜查病房,听到声响,猛然转头看向我们,立即像一股黑风般冲了过来。 男子见到我和阿九之后立刻变得暴躁起来,在走廊里横冲直撞,顿时走廊内尖叫声骤起,整个走廊瞬间乱作一团。我抱着阿九拼命跑向楼梯间。看着脚下令人眼花缭乱的台阶,心想:就算我有四条腿我还是跑不过那位大哥,而且我还抱着阿九,此时阿九虚弱至此,被他抓到必然凶多吉少。可是... 正当看着脚下的台阶踌躇不前的时候,我听到走廊有保安的吼叫声,还有对讲机报告位置的声音,看来是保安暂时拖住了那位高大的男子,而保安正在报警。我当时有些庆幸,但是下一秒就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和骨肉撞在墙上的闷响... 我来不及多想,扯下来阿九的一角衣服扔在楼下的台阶,抱着阿九立即向上跑去。蹲在转角处注视着楼梯间的大门。 “啪...”一声男子撞开楼梯间的铁门,焦急的左右环顾后猛然发现台阶下的衣角,男子抓在手里,毫不犹豫的旋风般冲下楼梯。 见男子已经冲下楼梯,我终于长舒一口气,瞬间瘫软在台阶上,大口喘着粗气。 “那家伙...你认得吗?” 我一边喘一边询问阿九那男子的信息。 “那根本就不是本体...” “不是本体?什么意思?” 我惊讶的坐了起来,看着阿九问道。 “那是灵界花木领域的机关术,本体在附近操纵着他。” 阿九的意思是那个大块头就是一个木偶,而真正操纵木偶的人却躲了起来。 “这么...先进吗...” 我惊讶的脱口而出,我突然想到的是摄像头、显示器、操纵手柄、无线电信号...等等先进的高科技,因为我仍旧局限的认为只有具备这些条件才能实现远程遥控。 “我们虽然暂时骗过了他,他很快就会反应过来..." 阿九虚弱的看着我,正面我们肯定敌不过他,更别想着去搜寻本体了。幽深的楼梯间不停的传出尖锐的惊叫声和物体的撞击声还有一声声绝望的哀嚎。 突然,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似乎好久都没有尖叫声传过来,我惊讶的看着阿九,感觉大事不妙,此时阿九也瞪圆了眼睛看着我,似乎我们想的一样。 “不好...”我惊叫道,还没等阿九回应,立即抱起阿九向楼顶飞奔而去。 来到楼顶,我抱着阿九焦急的四下环顾,急切的搜索着逃生的路线,可是医院的楼顶除了通风和空调设备之外几乎是条死路。医院是栋独立的建筑,想从医院楼顶跳到其他建筑逃生是根本不可能的。我抱着阿九从建筑的一边跑到另一边,几十层高的大楼笔直又光滑的玻璃幕墙将我们的逃生希望彻底破灭。 轰隆的攀爬声愈来愈近,那高大的木偶似乎马上就会出现在楼顶,我抱着阿九眼睛绝望的看着楼梯间的防火铁门,逐渐向后退去,一直退到大楼的边缘... “咣...”的一声巨响,厚重的防火铁门被轻易的撞开,铁门像碎纸板一样被撞飞。普通人根本就无法阻止他。 “放我下来...” “可是...阿九...你...” 阿九执意让我放下她,当我放下阿九的那一瞬间,我看到阿九不停抖动的双腿和近乎瘫软的身体状态我就知道,阿九这样战斗,会死的... “阿九...” 我上前扶住了随时可能会摔倒的阿九,我伸手挽住她的腰,看着阿九苍白的面孔轻声说道: “如果你被他杀了,他肯定不会放过我...” 我未等阿九做出回应,盯着眼前慢慢靠近的木偶,缓缓的向大楼边缘靠近,与其等死,不如纵身一跃,剩下的,就交给命运吧... 阿九看出了我的意图,拼命挣脱,颤巍巍的站在我的面前,试图阻挡眼前这个高大的怪物,看着阿九纤弱的背影在楼顶的大风中摇摇欲坠,冷风掀起殷红了一片的病服,像是在肆意撕扯着阿九的身体。一股莫名的热血和怜爱瞬间涌上心头,我先是从背包里拿出了聚灵盏,聚灵盏焕然一新,光华耀眼,缓缓的向半空中飘去。见聚灵盏已经就位,我立即四下里捡起一根生锈的铁管,坚定的握在手中,来到阿九身边。 刚与阿九对视一眼,示意阿九我要与她并肩作战的决心,只听“嗖”的一声,惊的我差点把铁管扔了出去,慌乱中我转头眼前那个高大的怪物早已消失不见,紧接着我又感到身体被人用力推了一把,跌跌撞撞的向后仰了过去,等我反应过来再看过去的时候,只见阿九拖着重伤的身体,依托无量宝珠抵住了怪物从天而降的蓄力重击。 这怪物表面看上去高大笨重,可实际上力量和速度都很强大。再看阿九,阿九虽然依托着无量宝珠拼死挡住了怪物的攻击,但是面对如此强力的重压,阿九明显抵挡不住,脚下的楼板开始出现裂缝,并且在阿九**的双脚下逐渐碎裂。 忽然怪物一个猛然的抬手,又电光火石般砸了下来,“轰”的一声炸响,楼顶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洞,伴随着滚滚的尘灰和电流的火花阿九飞身跳了出来,向后滑了好远。 那是医院内的一间高档病房,线路被砸断,导致裸露断开的电线噼里啪啦的带着火花胡乱跳动,就在这时水管也忽然爆裂,水在高压的作用下冲天而起。叫喊声再次骤起,整个医院乱作一团。 忽然“砰”的一声,我本能的看向阿九,只见阿九竟然连宝珠都托不住了,泛着荧光的宝珠落在地上,阿九双手护住腹部,大口吐着鲜血。 “狐妖...” 突然怪物那边竟传出了声音。 “你虽能躲过羽绯琉的重击,可是这重击产生的冲击,以你的状态,也是承受不住的阿。” “那小子...” 又是一个声音传来,但是仔细看时,那怪物的嘴并没有动阿,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交出三神器,留你们个全尸。” 我并未理会这声音,我抱住阿九的肩膀,将她揽在怀中。阿九眼神涣散,身体抽动不止,一只手还在奋力的向前伸去,当我看过去时,阿九正是伸向无量宝珠。我拿起宝珠放在她手上,阿九拿到宝珠后,一只手托起宝珠,宝珠光芒忽隐忽现,另一只手扔在努力的将我向后推开... “风待,这狐妖已经不行了...” “是阿,风涧,解决了她,取走三神器,我们要回去了。” 很显然这声音是两个人,一个叫风待,一个叫风涧。 二人话音刚落,那高大的怪物便绕过被砸开的楼板向我和阿九走来,阿九仍在拼命的用残存的意识在我怀中挣扎,我只轻轻的抱着她,阿九此时气若游丝,见挣脱不开,只得对着怪物的方向将手中的宝珠抛出,当宝珠轻轻落在地上时,宝珠彻底暗淡下来,最后荧光彻底消失不见。阿九也跟着宝珠荧光的消散瘫软了身体,在她手臂垂下的瞬间,我紧紧抱住阿九,悲痛欲绝。 “还好我们没有冲进荒火领域那小丫头的结界里...” “哈哈哈...还是风涧聪明,等她们拼个你死我活,耗光了灵气,我们坐收渔翁之利阿,哈哈哈...” “风涧你快看阿,这小子真是蠢阿,羽绯琉不能使用灵法,但是它可以免疫一切灵法,他居然还祭起了聚灵盏...” “好了风待,我们过去解决了他,得到三神器,花木领域就可以称霸整个灵界了。” 这二人话音刚落,半空中不知从哪飘来两个孩童模样的人。既然是飘过来的,那肯定不是普通的小孩子,难道是... “能见到我们本体的人可是不多阿。” “你可真是走运阿。” 果然是他们,这就是他们的本体!二人装扮一样,都穿着奇怪的束腰长袍,外表分不出男女,就像一对孪生兄弟的装扮,只是长袍的颜色不同。 他二人在距离地面约有一米的位置停了下来,他们似乎已经脱离了地心引力一样稳稳的飘在那里,偶有冷风扶来,长袍翩翩起舞,那二人虽是身材矮小,但却面容清秀,一尘不染,果然是人间少有的俊秀模样。 “风待,还是先解决了这狐妖吧,免得夜长梦多。” 只见金色长袍的男子右边食指微微一动,那只被称作羽绯琉的怪物即刻启动,一跃而起挥拳向我和阿九砸了过来。情急之下我奋力摇晃着阿九,阿九仍旧毫无反应。 “阿九,你快醒醒阿。” 三面是几十层楼高的边缘,跳下去只有粉身碎骨。唯一的出入口已经被他们堵的死死的,眼看着无路可逃又生还无望,我紧紧的抱着昏迷的阿九,闭上双眼,那种直面死亡的恐惧感我再也压抑不住,高声的大喊: “呀啊啊啊......” 突然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一声更深沉的闷响传来,紧接着便是对面两兄弟惊讶的叫声。 “那是...” “怎么回事?风涧。你看到了什么?这道光闪的我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 “羽绯琉的手臂好像断掉了...” “什么??怎么会...” 原来他们也不知道这道光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见事情好像有转机,又低头狠狠的摇晃了阿九几下,叫阿九仍旧没有任何反应。我只能强行眯着双眼想看看附近是否有逃跑的机会。 只见羽绯琉好像被什么强大的力量弹飞了好远,而且刚刚砸向我们的右手已经从手臂中部全部粉碎。这释放白光的人到底是敌是友?该不会是另一波想要三神器的人吧?这白光实在过于强烈,才眯着眼看了一下就已经泪花翻滚。 “风待快看...” 突然对面似乎发现了什么,我立即警觉了起来。这或许是我和阿九逃出升天的唯一机会了。 “那似乎是一道守护结界...” “是那小子手腕上发出来的...” 我手腕?听到他们惊叫之后,我急忙抽出压在阿九脖颈下的右侧手臂,突然一道更加强烈的白光闪过我的眼睛。 “啊...” 强烈的白光让我瞬间瞎了一般眼泪狂流,灼烧般的刺痛让我双手反复揉试着双眼。 “到底怎么回事?风涧,那小子不是不会使用灵法的吗?为什么能驱动如此强大的灵气?” “是三神器,一定是三神器...” 我在原地挣扎了好一会儿,也不知是我的眼睛适应了,还是白光有所消退,可见范围正在逐渐扩大。当我强忍着双眼的灼痛环顾四周时,意外的发现身后正飞速旋转的聚灵盏,在白光中正迅速的吸收灵气,经过转化,一道道纯白色的淡光正源源不断的输送给阿九。 “不好...” 对面那两兄弟似乎也发现了这个情况。 “聚灵盏正在转化灵屑,风待,赶快动手。” 话音刚落,只听见一阵吱吱呀呀的嘈杂声,那一定是他们在启动羽绯琉。 “阿九,阿九,你快醒醒阿...” 我又摇晃了几下阿九,见阿九仍没反应。我又焦急的回头看了看聚灵盏,聚灵盏依旧飞速旋转,按说阿九已经接收了一些灵气了,怎么还是没反应呢?就在我焦急万分,手足无措的时候“咣...”的一声,巨大的声响吓的我全身毛孔都渗出水珠来,汇聚在脊柱,又流到腰间。 “风涧快看,那结界好像是一个人?” 我听完,四下环顾,除了被砸的稀烂的楼顶,什么都没有。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哪里有人? “风涧你怎么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虽然我现在无法看到他们的表情,但是我能感觉到那个叫风涧的人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他一定非常惊讶,所以风待说话的时候才会感到恐惧。可是,他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正当我慌里慌张的放眼四下里搜寻时,隐约听到头顶突突突的有东西飞速旋转的声音,当我静下心仔细听的时候,似乎还有扩音器滋滋啦啦的嘈杂声,我猛然抬头。 “我操...”眼前的东西让我瞠目结舌,全身发软,呆呆的抬头仰望。 只见半空中一白光所化的长发女子正张开双臂把我和阿九紧紧的围在中心,正因为她,羽绯琉刚才的重击才会直接将自己的手臂震断。 耀眼的白光逐渐消散,半空中的女子逐渐更加清晰,再往上就是人类在空中盘旋的直升机,这种千年不遇的爆炸事件,肯定会引起全国乃至全世界的轰动。 “咣...咣...” 两声巨响后,是那两兄弟试探性的进攻,显然羽绯琉的攻击对这道美丽的结界无法造成任何伤害。而且巨大的结界产生的灵屑正源源不断的被聚灵盏转化成灵气输送到阿九体内,我只希望这道结界一定要坚持到阿九苏醒。 “咣...咣...咣...” “该死的...风涧这到底怎么办?三神器近在眼前,我们却...” 穿绿色长袍的男子显然情绪有些激动,屡次操纵羽绯琉攻击结界。 “算了,风待,没用的。”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三神器逃走吗?” 风待情绪已经完全失控,冲着绿色长袍的风涧一通怒吼。 “风待...” 绿衣男子昂头看着结界,那眼神和表情很复杂,长叹一口气说道: “我一直让你多多翻阅一下花木领域上古时期的文献记载,可你每次都是贪玩...” 那个叫做风待的男子本就情绪失控,这家伙现在还说这样的话... “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打破这个结界...” 风待果然暴躁起来,双眼瞪的溜圆,气急败坏的继续低吼着说道: “不是看那些狗屁文献,难道看那些文献能帮助我们今天拿到三神器吗...” 风待的情绪更加暴躁起来,这似乎是压抑了很久的负面情绪瞬间爆发一般汹涌而来。 “风涧...” 风待的情绪又从暴躁变成不屑和嘲笑。 “文献你看的多,你告诉我,按照文献的知识和记载,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风待越说越激动,最后竟变成声嘶力竭的怒吼: “现在你告诉我,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拿到三神器...” 风涧仍旧昂着头,那目光像是在欣赏着结界所勾勒出的人物。 “按照文献...” 风涧终于开口说话,平静的说道: “这就是第一个来到灵界的人类,就是她在上古时期带领灵界先辈们将混世魔君封印在封魔古道,结束了灵界数万年的黑暗时代。” 风涧略有停顿,风待听到此处,竟然停止了暴躁。 “她就是不风,上古七战神的宿主,三神器的缔造者。别说你我这点小小的修为,就算整个花木领域的人合力,也未必能击碎这道屏障...” 此时的风待就像野马配上缰绳,就像烈火遇到洪水,原本的暴戾之气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三神器本就不属于灵界,灵界的人强行驱动只会适得其反,既然不风能显出英灵护佑他,足以证明他就是不风选中的下一任三神器之主。” 看样子他们这是打算要放弃了吗?我内心一阵雀跃。 “可是风涧...” “你别忘了我们此行的任务...”风待好意提醒,接着又万般无奈的说道: “实在不行,把妖狐和那小子一块儿带回去,我们在领主面前也好有个交代...” 风待说完,双眼充满渴望的看着风涧,他看风涧面无表情,接着脸色一边,惊慌的叫道: “你该不会是想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回去见领主吧?” 风涧仍旧默不作声,风待气急败坏的在原地来回转圈,却又不敢催促风涧。 过了一阵,风涧忽然平静的说道: “好吧,风待...” 风待立即来了精神,双眼直直的看着风涧,风涧继续说道: “就按你说的,等她过来,我们把妖狐和那小子一起带回去...” 风涧说完,继续望着结界。风待此时长舒一口气,情绪终于有所平复。 虽然从他们的谈话我能清楚的知道我和阿九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刚才风涧说等她过来,他们到底在等谁?难道那个人来了会轻易的打破结界吗?还有他们所说的灵界到底在什么地方?还有就是阿九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第三章—初入灵界 那对兄弟之后又交谈了许久,后面我并没有仔细听,我见二人已经开始合力修理羽绯琉,看来我们暂时安全了。 这段时间我和阿九似乎是一直在躲避追杀,要么就是在战斗,精神高度集中,终于有机会能喘息一下。我伸直了腿坐在地上,放松身体,阿九仍然趟在我的大腿上一动不动。 “哼哼...我早就说过,花木领域的人就应该回去养花种树,就这点能耐还想要三神器?” 我先是一愣,四下里寻找说话的人。 “我早就知道你们已经来了,如果你们有办法破坏结界,就不会等那么久了。” 那两兄弟只用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把羽绯琉粉碎的右侧手臂修好了。 “本来想借你二人之手除掉那妖狐,可惜呀...你们两个废物到现在都没有解决掉。” 神秘男子满是嘲讽,刚刚稍微放松的精神此时又紧绷了起来。 “再被你们两个废物拖下去,那妖狐正在吸收灵屑随时都会醒过来,等她醒过来,就前功尽弃了。” 神秘男子话音刚落,突然我感觉到周围阴风阵阵,黑砂漫天而来。半空中一直在盘旋的直升机此时也开始拉起警报,被这阵阴风刮得几乎失控,只得摇摇晃晃的退去。 “该死,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风待被这神秘男子激怒。 “稍安勿躁,风待,我们退到一边观看便是。” 风待被风涧拦下,瞬间便隐藏起来。只留下刚刚复原的羽绯琉在角落中伺机而动。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阿。 我急忙抬头看了看见结界仍在,又低头用力的晃动阿九,一边摇晃一边叫嚷道: “阿九,你快醒过来吧...又来了一波阿...” 我几近哭腔的在呼唤着阿九,可是阿九仍然冷冰冰的纹丝不动。 我本能开始拉着阿九像后退走,蜷缩在楼顶最角落的边缘,再向后半步便会坠楼身亡。我又抬头看看,确定我和阿九仍在结界范围内,我又继续不停的呼唤阿九。 周围已经完全被风砂遮住,因为我和阿九躲在结界里面,所有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可是周边的建筑可就没那么幸运了,急速的黑风裹挟了坚硬的砂砾在无情的打磨着这世间的一切。 我眼看着旁边的一栋钢筋混凝土的建筑被这黑色的风砂吞噬,遮天蔽日的黑砂在人间简直就是一场浩劫。我不禁感慨,不知道这会死多少人。 不止是建筑,就连路边停留的汽车,坚硬如钢铁的梁柱也被黑砂打磨的火光四射,慢慢的也变成了黑砂的一份子。 就在这时,在我面前结界的边缘从黑风中流出几条砂流,逐渐高高堆起,一阵罡风之后瞬间化成人形,但见那一堆黑砂竟化成一手持金色长矛的男子,男子身材修长高挑,金色的长矛寒光乍现,六条黑色的飘带披风在身后胡乱摇摆,只是戴了面具,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和容貌。 “无能的花木领域的废物...” 神秘男子开口说话,声音很有穿透力,而且还稍微带些回音,让人听了有些脊背发凉。 “竟然被一个死了不知多少年的女人吓个半死...” 男子言语间充满轻蔑和鄙视。 “地下暗堡的子民...” 神秘男子右手举起长矛,像是在发动什么奇怪的法术,口中自言自语。 “拿到三神器,我们就能回归故土,重见天日...” 神秘男子情绪激昂,对着周围风砂愤怒的咆哮着,当他将金色的长矛狠狠的顿在地上时,周围飞速旋转的黑色砂砾开始向尖锐的矛头处汇聚,整个风砂大阵开始变得躁动,破坏力更加强大。 躁动的砂砾噼里啪啦的像子弹一样疯狂的打在结界上,那感觉就像巨大的龙卷风夹杂着砂石以及其他杂物在无尽的拍打着窗户上的玻璃。 “暗堡的永夜,将吞噬一切...” 神秘男子将矛头一指,风砂大阵开始逐渐收缩,将结界团团围住,风砂更加癫狂、无死角、不间断的击打每一寸结界。 原本平静的结界此时也开始有微风渗了进来,难道结界要碎了吗?风砂在结界外猛烈的拍打,而我的恐惧却在结界内来回飘荡。 “让我看看传说中的精灵先主...” 神秘男低沉的怒吼充斥着整个黑砂大阵,挥舞着手中的长矛。 “能坚持多久...” 神秘男虽然咬牙切齿,满是愤恨,但是这一字一顿也不难看出他已经有些疲惫了,或许这结界在坚持一下他就... 就当我以为只要结界坚持到他力竭的时候,我和阿九就能有机会脱身。可是当我看到黑砂大阵中突然蹿出四条小型的旋风,“嘭...嘭...嘭...嘭”四阵声响后旋风依次落地,就当黑砂散去四位全副武装的人分别立在神秘男身旁。 “他...叫帮手了...” 我先是惊愕,之后就变成绝望。神秘男一人或许结界可以奋力坚持一下,可是现在变成了五个人... 突然我隐约的感觉到怀里的阿九动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她真的动了。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低头开始拼命摇晃阿九,大声呼唤她的名字。 聚灵盏仍在不停的旋转,转化的灵气比刚才还要多,可是阿九为什么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呢? 我猛地抬头,只见新来的四人低头毕恭毕敬的立在神秘男身后,神秘男矛头指着结界,众人一齐抬头,那神秘男像是在发号施令一般在四人面前指手画脚。 忽然神秘男收回了长矛,四人立即向后面跳开一段距离,而神秘男则向前迈了一步,用矛头指向我和阿九,高呼道: “没有人能够阻挡,默砂领域对光明的渴望...” 神秘男暴怒的心情好像平复了许多,接着又低声的说道: “怪只怪你身上的三神器,让你妄送了性命...” 神秘男话音刚落,身后四人立即双手合十,开始释放灵气,驱动灵法。 “秘术-四海砂流阵...” 四人合力驱动了法阵,突然地动山摇脚下隆隆作响,剧烈的摇晃让人感觉头晕目眩,伴随着四面八方传来地面炸裂的声音。 我抱着阿九开始在结界内来回滚动,剧烈的撞击以及不知从哪里飞进来的石子让我浑身遍体鳞伤,疼的我不停的尖叫。 可是对面的那五个人却什么事都没有,他们这到底是要干什么?我把阿九紧紧的护在怀里,防止她被滚落下来的石子擦伤。 突然对面五人竟整齐的看向一点,外围的风砂阵似乎有人在强行闯进来。不对,看样子好像不止一处,难道又有人要来抢三神器? 看对面五人慌张的样子,他们有四个人在保持姿势持续的输出灵气,可能是他们在驱动秘术的时候无法自由行动。那样的话,能够对抗敌人的就只有神秘男一个人了。希望他们互相残杀的同时,我能抱着阿九看准时机离开这鬼地方... “统帅大人,有人...” 四人中一人有些慌乱,想提醒神秘男。 “专心传送...” 神秘男非常淡定,又昂起头,不屑的说道: “区区蝼蚁...” 神秘男打断了他的话,那人听后立即闭眼专心驱动秘术。 神秘男临危不乱,平静的昂着头注视着想要破阵而入的突破口。 突然间“啪”的一声脆响,一道黑影瞬间破阵而入,狠狠的钻进满是黑砂的地里,紧接着另一处又“嘭嘭嘭”又飞来几颗硕大的火球。 他们已经突破风砂的封锁,神秘男亮出金色的长矛,立在四位驱动法阵的人面前。 就在刚才黑影钻入黑砂的地点,一只巨大的布满木纹的手从黑砂中伸了出来,正是花木领域的木偶怪物,风待和风涧两人果然进来争抢了。 那刚才的火球...难道是... “统帅大人何不破了结界在走阿...” 这声音,我抬头仔细一看,果然是她。 “哼...” 神秘男冷冷的哼了一声,继续说道: “手握荒火领域的传世法器,竟然差点被妖狐干掉,还敢过来自取其辱...” “要不是我和花木领域的风待风涧车轮战消耗妖狐,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松的把三神器拖回家?” 看来羽召已经恢复好了,又说一些让人反感的话。 “那还不是因为你们无能,不然你们早带着三神器回灵界去了,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听着神秘男喷羽召我竟然感觉非常舒爽。 “风待,风涧...” 羽召突然一本正经的叫住了两兄弟,表情凝重,继续说道: “再不动手,他就要把阵中的三神器带回暗堡了...” 风待风涧听完相互对视一眼,驱动羽绯琉摆好进攻姿势。 “你们兄弟拖住他,我俩找机会破坏传送...” 风涧看着羽召点点头,驱动羽绯琉向前,又严肃的说了一声: “他与妖狐一样,都是拥有飞升力量的人,大家小心...” 说罢,便隐藏了起来,此时的羽绯琉正式启动,动作极为流畅,向神秘男的右侧攻去。 “李绍云,我掩护你,你去攻击驱动传送的人...” “羽召你小心点,这家伙身经百战,手段极其残忍...” 羽召祭起甲遁护符拦在神秘男左侧,而李绍云向最左侧施展秘术的人冲了过去。 “哼哼...” 神秘男不慌不忙,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别说你们这群三代以下的弟子,就是你们的领主亲自过来,也终将匍匐在这漫天的黑砂之下...” 神秘男话音刚落,挥动长矛,只见李绍云面前的黑砂瞬间幻化成一只手持长枪的武威战士,战士立即向李绍云突刺过去,李绍云慌忙的躲开,重重的摔在地上。 这边羽绯琉纵深一跃,飞身砸向神秘男。就在这一眨眼的瞬间神秘男与幻化的黑砂战士交换了位置,羽绯琉将换过来的战士砸个粉碎,一滩散沙落了下来。由于交换了位置,神秘男挺出长矛,速度极快,金光闪处,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李绍云抱住被刺穿的大腿在地上打滚,鲜血瞬间染红了一片。 “李绍云...” 羽召紧忙放弃进攻来到李绍云身边,防止神秘男继续攻击李绍云。 “李绍云...” 神秘男看了看沾血的长矛,平静的说道: “我不杀你,是因为这件事与你无关,我念在荒火李家先辈的面子上,留你一命。” 原来不是神秘男刺偏了,而是故意让李绍云失去战斗能力。 羽绯琉趁神秘男说话的空档从一旁突袭过来,却被神秘男化做流沙轻易的避开了。 “默砂将湮灭一切...” 一阵黑风掠过,战场瞬间出现数不清手持长枪的黑砂战士,轮番向羽召和羽绯琉攻去。 羽召祭起甲遁护符开始狂轰滥炸,可是几番激烈的交锋下来,黑砂战士不减反多。 羽绯琉见状也拿出自己的秘密武器,一柄多节可以自由伸缩的兵刃,蜿蜒如同银蛇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将战场上的黑砂士兵瞬间清理掉。 由于羽绯琉攻击过后的位置会急速的生出许多错综复杂的根须,阻止了黑砂战士的重新聚合。 在黑砂战士消散的同时,神秘男现出真身,金色的长矛出现羽绯琉的身后,那姿势像极了刚才穿透李绍云大腿时的样子。 羽召见大事不妙,立即丢出甲遁护符,在羽绯琉身边形成八团飞速旋转的火球,火球虽然挡住了金色长矛的致命一击。 但是强大的冲击让羽绯琉向前急速翻滚,撞在飞速旋转的黑砂大阵边缘,剧烈的摩擦让羽绯琉火光迸射。 当羽绯琉再次站起来的时候,早已经伤痕累累,而且关节处渗进了砂子,活动看起来有些不自然。这对机械来说,是致命的。 羽召立即收回甲遁护符,快速来到羽绯琉身边问道: “你没事吧?” “没事,这家伙果然非常了解羽绯琉的弱点,竟然强行向羽绯琉关键部位突击,目的就是让砂子进来...” 我分不清说这话的是风待还是风涧。 “坚持住,我们慢慢的消耗他...” 羽召想依靠甲遁护符的特殊能力慢慢蚕食神秘男,不知道神秘男有没有感受到? 羽绯琉重新整备,手中多节的利刃架在身前,看样子是要采取防御姿势,只等着羽召甲遁护符慢慢将神秘男的灵气耗尽。 我不知道他俩是怎么想的,等神秘男被耗光了灵气,那是不是传送法阵已经把我们带到他的老巢了?除非他们能赶在到达暗堡之前,让传送停下来... 可是如果传送停了下来,那四个人不就自由了吗。一个神秘男已经打得他们被动防守,如果再加四个的话... 他们谁赢谁输,谁死谁活跟我没关系,现在我最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阿九醒过来,然后一起离开这里,可是阿九这个状态,迟迟不见动静,这是要急死我阿... 随着他们不停的交锋,产生的灵屑到处都是,聚灵盏不停的收集转化,阿九已经吸收很多的灵气了,可是脸上还是一丝血色都没有。 我紧紧的抱着阿九,焦急的看着他们对峙。我现在的心情也极为复杂,我不知道我是该着急还是不该着急,如果他们很快分出胜负,那我和阿九就会很快被杀,如果他们一直拖着,等到了他们说的暗堡,神秘男的老巢,那我和阿九真的就没有任何逃跑生还的希望了... “看来甲遁护符的真正威力你并没有掌握...” 神秘男握住长矛立在四人面前,冲着羽召和羽绯琉幽幽的继续说道: “作为数个领域中实力最强大的荒火领域,看来你并未得到不灭之火的真传,真是可惜阿...” 神秘男为何突然停止进攻,而是选择在言语上刺激羽召? “统帅大人不必装模作样,我相信在这黑砂大阵之中唯一不知道的...” 羽召和羽绯琉似乎也放松了戒备,只是羽召说了一半,忽然伸手指向我,冲着神秘男大声说道: “就只有那个家伙。” “能传送如此大范围的物体,怕是就只有这四海沙流阵了,只是,如果想要穿过这道隔离两界的屏障...” 话是从羽绯琉那边传出来的,他说的隔离两界,难道是灵界?这是要被传到灵界了吗? “要想带着这么大的黑风阵穿越屏障...” 羽召略有得意的四下环视一圈,又指向那四位传送人员笑道: “他们四个肯定是不够的,需要统帅大人您亲自出马才行。” “可是,如果你们五个人都去驱动四海沙流阵了,那我们岂不是...” 羽召得意的心情全部荡漾出来,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哈哈哈...” 神秘男听后狂笑不止。 羽召和羽绯琉的笑容瞬间凝固。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不灭之火没有传授你甲遁护符的全部秘术...” “为什么?” 羽召惊讶的向前一步脱口而出,双眼直直的盯着神秘男的眼睛。 “因为你的愚蠢和不自量力...” 神秘男话音刚落,我就感受到羽召杀气腾腾,还有那一副被气到扭曲变形的表情。 神秘男没有理会,而是将金色的长矛立在面前,双手合十,一字一顿的怒吼道: “飞升者的力量,你能知道多少...” 紧接着一阵强大的灵力涌动,聚灵盏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竟然转的比飞机的螺旋桨还要快,甚至开始剧烈的颤抖。 “地灵光耀-封印解除...” 就在神秘男解除封印的一瞬间,长矛散出金光照耀了整片区域。 “上古秘法-无量飞升” 神秘男的飞升术式与那时阿九的术式一样。 金光极为耀眼,我本能的用胳膊挡住金光,此时我隐约听到几声咳嗽,难道是阿九吗?我激动的大喊大叫,一只手护住眼睛,另一只手抓着阿九。 又是一阵连续的咳嗽声,我感觉怀里的阿九在扭动,可是耀眼的金光让我始终无法确认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我一只手被抓住,冰冰凉凉,我知道是阿九。我一把抱住阿九,眼泪瞬间翻涌而出。 “你终于醒了...” 我哽咽着哭的像个孩子。 阿九抱着我,安慰着说道: “没事了,没事了...” 金光逐渐散去,当我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阿九修长纤细的身材,再向远处看时,我看到神秘男全副武装,金光闪闪,周围全部的黑砂都变成了金色。 再看另一边,风待风涧还有羽召站在一面硕大的盾牌后面,看样子是两兄弟让羽绯琉变成了盾牌,防止神秘男的偷袭。 “难道是同为飞升者的共鸣吗?” 神秘男开口问道。 “统帅大人...” 羽召看了一眼阿九,继续追问道: “那狐妖已经醒了,如果我们继续缠斗下去,到时候那狐妖带着三神器跑了,你怎么向你的子民交代?” “放肆...” 神秘男听后大怒,挥舞长矛只向前一戳,金光闪过,羽绯琉所化的盾牌被硬生生戳出一个窟窿,风涧和风待强行压制,才使得羽绯琉勉强没有被这一击打烂。 “那是...” “是精灵先主不风!” 当阿九看到结界后,顿时泪雨横流,跌跌撞撞的向结界边缘蹒跚而去。 “阿九...” 我轻轻叫了一声,见阿九没有反应。 “那只是一个结界,你快回来...” 我本想上前拉住她,可是那里距离神秘男他们实在太近了。 阿九像是听到了我的呼喊,停了下来,跪在地上双手掩面放声大哭。 神秘男、羽召、风待和风涧都被阿九的哭声吸引。 “还有心情哭别人,自己都自身难保...” 还没等羽召说完,神秘男那边猛然抬手,金色长矛在半空划出一道弧光。 待羽召发觉早已躲闪不开,惊呼一声: “不好”接着就听到“嘭嘭嘭”的几声闷响,守护在羽召身边的几团火焰被彻底打散,羽召也跟着飞出了好远。 “你的话...” 神秘男看到羽召狼狈的样子,幽幽的继续说道: “实在太多了...” 羽召顿时花容失色,完全失去刚才的威风,一只手护住胸口,一只手攥紧甲遁护符,只恨恨的说了一句: “你竟敢...” 神秘男刚刚动了一下长矛,羽召竟然连话都不敢说了。 获得飞升力量的神秘男只抬手一击,便把羽召最引以为傲的甲遁护符打散,羽召这才感受到那股令人绝望的差距。 当阿九看到金光闪闪的神秘男,刚才那抬手一击后,惊讶的说道: “难道是默砂领域的革命军统帅隆渊?” 看阿九惊讶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可是上古时期的飞升者,他们这是在找死...” 阿九看了看神秘男,又望了望了羽召和风待风涧两兄弟,表情由惊讶变成了惊恐。 “隆渊飞升术的封印已经解开,他们难道还想继续战斗吗?” 阿九是飞升者,她对飞升力量的理解肯定比其他人更加深刻。 “解除飞升封印后,照理说一瞬间就能结束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隆渊到底在等什么?” 听到阿九的自言自语,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原来是这个叫隆渊的神秘男一直就没想立刻结束战斗。 “统帅大人,再往前就要到虚无之径了...” 突然传送阵那边传来了声音。 “我知道了...” 隆渊轻轻应了一声。 “虚无之径???” 阿九听后,瞬间脸色骤变,当她猛然回头看我的时候,我被她此时的表情吓的浑身急速的颤抖了一下,这段时间我和她经历了这么多突如其来的事情,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个表情。那虚无之径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阿九看我一眼后,又慌忙的向神秘男的方向跑去,隔着结界焦急的说道: “阿九见过统帅大人...” 阿九上前低头向隆渊施礼打了招呼。 隆渊见状收起长矛,来到结界边缘看着阿九。 “统帅大人,你我同为飞升者...” 阿九非常慌张,就连声音都在颤抖着。 “他们感受不到,我无话可说...” 阿九指了指羽召他们,又接着说道: “难道连你也感受不到灵界最近的异变吗?他的超级体质你也看到了...” 说着阿九又头也不回的向后指了指我,隆渊也向我瞟了一眼。阿九继续说道: “他能完美的融合我的通灵古玉...” 阿九哽咽着说话速度极快,连珠一般的向隆渊竭力的解释着: “灵界北方的异魔族正在崛起,而灵界各领域之间互相残杀,征伐不断。精灵女王秘不见人,九龙岛海底深渊的封印裂隙丛生,就连图楼族的精灵古树也在日渐凋零...” 阿九越说越激动,急的团团转。 “种种迹象表明...” 阿九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急躁,表情凝重的与隆渊对视,笃定的说道: “异魔族已经渗透灵界腹地,他们正在制造仇恨与混乱,当时机成熟他们将大举入侵灵界,各领域之间连年杀伐征战早已无力抵挡,届时灵界,将有亡国灭种的危险。” “异魔族将不择手段,甚至不惜破坏封印,放出远古妖魔...” 阿九继续贴近隆渊,低声轻语道: “作为上古时期获得飞升资格的人,上古时期的封魔大战的残酷,您是亲身经历过的,难道你想让它再来一次吗?” 阿九表情骤变,由解释变成了质问。 “我知道,所有人都记得...精灵先主曾答应过你,默砂领域暗堡的子民终将重见光明...” 隆渊听到这句话,像是一下刺激到了他全身最敏感的神经上一样,双眼顿时光芒四射。 “不风虽然已经仙逝,但是承诺终将有人替她实现...” 说着阿九伸出右手缓缓的指向我,金光闪闪的隆渊也抬起头,与我对视一眼,那时我才终于感受到来自飞升者隆渊那深不见底的恐惧。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一眼,我的双腿开始瑟瑟发抖,连连后退。 隆渊见状,问道: “你凭什么说他可以替代不风?” “呵...” 不远处忽然传来羽召的一声冷笑 “那狡猾的狐狸元神大损,若不是飞升力量的共振,她还在那小白脸怀中酣睡。如今偶然捡回一条命,满嘴胡言乱语只想摇尾乞求一条生路罢了...” 隆渊听罢,眼角一抹余光扫过去,手中长矛微微一抬。 “啊...不好...” 羽召急忙将甲遁护符用肩膀顶在前面,火球飞速旋转,风待风涧也将羽绯琉化成一面带着窟窿的木盾完全挡在羽召身前。 “羽召...” 一旁行动不便的李绍云也投来急切的声音。 就当羽召做好准备等待冲击之时,却什么都没发生。 隆渊又回头看向阿九。 “这是先主不风的选择,是精灵古树的认可,是魔龙遗迹的呼唤,他是灵界抵御外族入侵的希望...” 隆渊听后低头沉默,略有动摇。 阿九见隆渊略有所思,看着隆渊有意躲闪的眼神,继续说道: “穿过幽冥地宫,去魔龙遗迹,需要三神器的力量加持,还有各领域精英的帮助...” 阿九情绪激昂,继续说道: “你我都很清楚,三神器并非来自灵界,我们都无法操纵它的力量,只有签订契约的宿主而且还要先主不风的认可才能使用...” 阿九向后退了一步,双手伸过头顶,又摸了摸结界的边缘,说道: “这就是不风的选择,你也看到了...” 阿九又上前,看着犹豫不决的隆渊继续说道: “如今只有魔龙遗迹的力量才能让各领主团结起来,抵御外敌。护送他取得魔龙遗迹的力量,抵御外敌,守护灵界,这才是我们飞升者真正的使命。” 阿九边说边向后退走,眼神紧紧的看着隆渊。 “当初,踏上飞升祭坛之前的承诺,你还记得吗?” 阿九似乎是把她想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接下来就是要等待龙源的抉择。阿九昂首看着半空中不风的轮廓双眼晶莹剔透。 “我...当然记得...” 隆渊终于想起了什么,也在抬头看向不风。 “统帅大人...” 就当我以为一切都可以和平解决的时候,传送法阵突然停止了,其中一人高声呼喊: “您贵为暗堡革命军的领袖,上次这样承诺我们的人可是高高在上的精灵女王,可结果呢?” “承诺我们的土地被花木领域所占...” 说着,狠狠的指向风待和风涧,继续大声喊道: “花木领域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其根须的生长使我们暗堡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不见天日的暗堡灵气本就稀薄,大树的根须日夜贪婪的吸收着灵气。 灵力操纵者少之又少,而且我默砂领域的二代弟子,实力竟连花木领域的四代弟子都不如...” 那人像是受尽了委屈与侮辱,开始声泪俱下。 “统帅大人...难道这些...您都忘了吗?” 隆渊一听,突然杀气翻涌,狠狠的握紧长矛,看向不远处的风待和风涧,浓暗的杀气瞬间覆盖了所有金色的闪光,像一只愤怒的野兽向风涧他们呼啸着扑来。 “统帅大人...” 就在隆渊准备向风涧他们冲杀过去的时候,又有人高声制止: “请统帅大人以大局为重,我等死不足惜,只是要将三神器带回暗堡,拯救您的子民才是阿...” 说罢,四人一齐跪在地上。 “前面就是虚无之径,时间紧迫,请统帅大人施展飞升神力,将这所有人一并带回暗堡之后再行发落...” 四人说罢,继续叩拜。 隆渊收起长矛,双手合十,大喊一声: “上古秘法-飞升术-地灵之护” 突然阵中金砂开始像水一样流动,从那四人脚底开始慢慢的将四人围住保护起来。 “他这是要把我们封进砂子里带回暗堡...” 羽召尖叫着。 风待和风涧将羽绯琉立在一旁,慢慢的被金砂死死的封在一起。 李绍云活动不便,早已被金砂包裹的严严实实。只有羽召还在跳跃挣扎着。 这时阿九,突然跑了过来,脸上的泪痕还未消散,拉着我的手意味深长的对我说: “信游,到了灵界会有人带你去图楼族...” “什么?” “保护好自己...” 阿九的双脚已经被金砂束缚。 “救救我们...” “阿九...我...” “上古秘法...” 阿九不听我说,直接双手合十驱动灵法。 “飞升术-无量宝珠封印解除...” 突然背后“啪”的一声,原来阿九强行吸光了聚灵盏内的所有灵气,解除了无量宝珠的封印。 阿九在最后一刻向我抛出宝珠,我接过宝珠的瞬间,背后忽然像是被人抱住,我转头荧光逐渐形成了阿九的模样,用双手和翅膀将我紧紧的包裹,漂浮了起来。 当我低头看时,羽召也已经被金砂束缚,绝望的羽召挥舞着双手拼命的抓着地上的砂子想要挣脱束缚,渐渐的被金砂吞噬。 此时阵中只剩下我和隆渊,隆渊抬头看着我,轻声说道: “如果你真如那九尾仙灵所言,到了灵界去图楼族找到幽罗和幽楚,在精灵古树的指引下前往魔龙遗迹...” 剧烈的崩塌和扭曲开始把大阵撕裂,一阵阵清脆的破碎之声让我无法听到他说了什么,先是黑砂大阵被撕裂,接着结界被扭曲的空间挤碎。 最后一刻,我仍看到隆渊在注视着我... 天塌地陷般的末日景象让我的恐惧被无限放大,先是我的耳朵开始听不到任何声音,眼睛像是要被捏爆了一般疼痛,我开始惨叫,但我听不到,我不知道我究竟有没有发出声音。 五脏六腑好像在腹中全部绞在一起,撕扯,拉拽,我开始剧烈的呕吐,鼻孔鲜血直流。全身骨骼粉碎般的剧痛,一阵更加剧烈的摇晃过后,我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的剧痛让我动弹不得,我强忍着颈部的剧痛看着自己身体的那一刻,我差点尖叫出来。 看到自己衣衫破烂,浑身布满带血的伤口,而且各关节都出现吹弹可破的红肿,疼痛让我几乎发不出声音。 我近乎绝望的躺了下去,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滚滚而流。 我的所有记忆都只停留在那阵最为剧烈的摇晃之前,还有就是阿九和隆渊那让人读不懂的眼神。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每天上班下班的穷小子,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些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的怪事?现在我只剩下不到半条残命了。 想到这,我又睁眼看看周围,周围郁郁葱葱花草繁盛,树木笔直高大,仿佛直冲云端,蔚蓝的天空下阳光穿过树叶忽隐忽现。 当阳光洒在脸上,我却感受不到温暖,因为疼痛早已使我的身体变得麻木,而我全身能动的就只有眼球了。 当我再次仔细的看着一颗高大的树木时,阳光下我隐约见到几片叶子上泛起几点红光,红光晶莹可见。 一阵微风拂过,红光刚好顺着叶脉缓缓落下,打在树下低矮的灌木丛中,我歪着脑袋看时,那里正有一大片鲜红的血迹,顺着血迹看时。 我可以清楚的联想到我是如何从空中突然出现,又如何跌落到丛林里,穿过这密密麻麻的树枝和树叶,最后掉在这片腐叶堆中。 我想抬起脑袋看看我的身体究竟伤成什么样子,可是挫伤严重的脖颈根本不允许我这样做。 我咬紧牙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手脚的韧带就像断裂了一样不听使唤。 才折腾了几下,我的额头就冒出无数的汗珠,虚弱的身体让我呼吸急促,频率紊乱。 我不敢再动。我唯一能动的眼球此时也觉得模糊一片,脑袋愈发沉重,渐渐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几声嚎叫猛然惊醒。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而我也是又冷又饿,而且担惊受怕,如果我此时的位置正是丛林深处,我现在这种状态简直就是大型猛兽不费吹灰之力的晚餐。 丛林的夜晚静的让人窒息,我能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我扭头借着月光隐约可以看到身旁灌木丛中鲜血的痕迹。 血腥的气味最能吸引猛兽,而且我的伤口或许仍在我每次呼吸的时候渗出新鲜的血液出来,如果这时附近有野兽寻着气息而来... 我不敢想像,变得更加慌张,我想站起来,我想爬到那颗看起来安全的树梢上... 可是我全身几乎所有的关节全部锈死了一般难以活动,每一阵风吹草动都会让我的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 我想扭动身体,可是我稍微动一点点,身下的落叶就会跟着唰唰作响,在宁静的丛林里显得格外刺耳,让我觉得更容易引起附近野兽的注意。 就当我还在想要不要顶着落叶作响吸引野兽的风险挪到旁边那颗树下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一连串唰唰的声响。 我开始呆呆的躺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只是用眼睛在四下里仔细的搜索,可是丛林里太黑了。 月光虽然明亮,可是根本无法照射到这么浓密的丛林底部。 周围低矮的灌木丛更加茂密,放眼看过去只是一片漆黑,睁眼和闭眼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是风声,可我却一点微风都感受不到。 我的神经开始紧绷起来,现在好想自己是一块所有野兽都咬不动、撕不开的石头,就算躺在一口棺材里也好阿。 我好想站起来,可是我到现在连自己的腿还在不在都不敢确定... 突然,树梢上“唰”的一声,我猛地望过去时,只见到一只黑影闪过,接着几片叶子掉落下来,正好落在我的身上。 我一直在尽我最大可能的来平复我紧张、恐惧的情绪,我调整呼吸,因为过于急促的呼吸会发出更大的声音。 此时的心跳声简直就像建筑工地的打桩机,呼通呼通的震耳,额头上、脸上、脖子上以及全身就在那黑影闪过的一瞬间全湿了。 或许是因为我汗水流的太多了,所以这么长时间我的裤子还是干的,不然...早尿了... 终于,就在我旁边,一阵剧烈的响声传来,紧接着一声低沉的吼声过后,凄厉的哀嚎在拼命扑腾着落叶。 哀嚎声仿佛穿透整个丛林,在漆黑的夜里蔓延,又逐渐消散。 又是一阵落叶的沙沙作响,随后是肌肉组织被撕裂的声音,还有野蛮的咀嚼声... 我好想找个洞钻进去,我听的这么清晰,它们距离我肯定非常近。 又或者它已经发现我了,只是想处理完那个就过来处理我。 我想哭,想大声呼救,最终我还是含着热泪,咬住嘴唇哽咽着歪过脑袋尽量让自己不要发出声响。 最后我还是被发现了,当我歪着脑袋祈求上苍保佑,保佑那只野兽吃饱了就回去睡了,保佑我不被任何生物发现的时候。 我感到地上的落叶在响,我感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就在我脑袋旁边扑面而来,又是一阵阵急促的吸气声,就像野兽在嗅着陌生的猎物。 我不敢睁眼看,那一滴滴落在我脸上滚烫的东西不是刚才猎物的血液就是它的口水。 “啊...” 我终于忍耐不住心底的恐惧,瞬间爆发出来,彻底崩溃。我开始呼吸错乱,心脏狂乱的跳着,脸颊像是被灼烧般的滚烫疼痛。 “嗷...” 那头野兽被我的尖叫惊到,向后跳开。开始在我身边打转儿,不时的发出令人胆寒的嚎叫。 慢慢的周围落叶开始无节奏的乱响,闷吼声此起彼伏,这是野兽越聚越多... 但是它们仍然没有上前来撕咬我,我心里开始疑惑,难道它们都吃饱了吗?如果吃饱了,就该回去睡觉阿,不要在我这里晃阿... 好奇心这个东西,我真的说不清楚。 不知怎地我还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我彻底呆住了,眼前的生物远比我想象的要大太多了,借着月光可以清楚的看到它们雪白又泛着一丝天蓝色的光亮皮毛。 个头和大象差不多大,看外形轮廓像狼,尖牙利爪,凶猛异常。 四下里看时,不知道具体有多少只围在这里,有的在身上嗅了几下又走开,有的两只在互相打闹。 那巨大的身躯撞在树上,入云树木都要颤抖几下。 这时,一只与其他野兽皮毛不太一样的缓缓走了过来,低着它那硕大的脑袋嗅了几下,又坐了下来。 如果按照狼的习性来看,这应该是它们的头领,猎物要等头领吃完之后其他成员才能吃。它们为什么还不动口? 那只头领就在那里呆呆的坐着,盯着我。 我也看着它,月光下我看它竟感到它非常帅气,很有领袖的风范,前提是在他没有露出他的獠牙的时候。 突然不远处又是一阵躁动,一只身材略小的成员从那些高大成员的腿间迅速的溜了过来,它确实比其他成员小很多。 但是也比老虎要大上不止一圈,伏在头领的面前,舔了几下头领的脚,头领则低头舔了几下它的脑门。 当首领昂起头,小家伙立刻起身,围着我的身子转了几圈后,突然叼起我的背包,与首领对视一眼,然后飞快的消失在黑暗中。 正当我疑惑不解时,这个族群开始活跃起来,看样子像是外围的野兽陆陆续续向四面八法散开。 最后只有首领和几个更小的野兽留了下来。 小家伙与刚才那些比起来,确实很小,只有成年猎豹一般大小,几个小家伙在我身上跳过来,跳过去,舔一下手,又或是过来舔一下脸。 我对它们几乎放弃了抵抗,也或许我本来就没有抵抗过,我没任何东西可以抵抗它们。 那只首领趴在我旁边,像座山一样,昂着头,那气质简直英姿飒爽,黑暗中双眼似乎注视着一切。 我心中暗自庆幸,如果它不吃我,还这样趴在这里,反正今天晚上我不用再担心会有其他野兽靠近我了。 忽然间几个小家伙似乎是在我身边发现了什么,全都好奇的围了过去。 我歪头一看,那竟是阿九的无量宝珠。 那首领似乎也注意到,立即站了起来,对着那几个小家伙露出狰狞的獠牙,几个小家伙呜嗷着跑开了。 首领走了过来,低头用鼻尖将宝珠轻轻的推到我身边。 就在这时,我激动的老泪纵横,我不知自己在这里躺了多久,终于让我感受到了一丝丝温暖。 不管怎么样,这个族群,救了我的命。 当我含着热泪望向天空皎洁的月光时,我隐约的见到高处树梢上蹲伏着一只黑影,我警觉的望了一眼首领,只见首领昂头的一个眼神,树梢上的黑影立即四下逃窜。 已入深夜,偶有夜风袭来吹起落叶沙沙作响,冰冷的夜风让我抖成一团。 就在这时,几只小家伙却靠了过来,蜷缩在我身旁温暖的皮毛紧贴在我的身上,那种有血肉的温暖让我伴随着它们的心跳很快就昏睡过去。 那一夜虽然饥饿,但睡的却很安心。 翌日清晨,我腹中实在饥渴难耐。 来不及欣赏这清晨里的阳光,饥饿让我更加的虚弱,我看了看旁边的首领,首领只是警觉的环视着远方。 几只小家伙在摇着尾巴撕扯一坨不知什么动物的肉,看着那鲜血淋漓的肉块,还有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只勉强着吞咽几下口水,又平躺了回去。 望着远处的天空,心想自己就算不被其他野兽吃掉,慢慢也会渴死或者饿死在这里... 还说要我拯救她们,折腾了半天却要我渴死、饿死在这里。 争来抢去的狗屁三神器,不能吃又不能喝,此时我真想拿这鬼东西去换几个馒头。 阿九她到底是怎么搞的?如果我死在这里了,她之前的努力不全都白费了吗,难道她都没有安排人在这里接应一下吗? 如果我真的死在这了,我这段时间的神奇经历可就没人知道了,我不能死,我可不能死在这... 我的求生欲望瞬间高涨,我歪头看到几个小家伙在撕扯一块大肉,而旁边还有一小块,我开始拼尽全身之力向那块肉靠拢。 虽然我的身体状态比昨天要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可是我毕竟太过虚弱,刚挪开了一点点,就必须要停下来喘一阵。 我看着那一小块肉双眼光芒四射,虽然这一小块解决不了问题,但最起码可以让我再活一阵。 我休息了一下之后刚准备再向前努力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一个肉嘟嘟的小家伙一嘴把肉叼了起来。 它还叼着肉回头看了看我,而且它就在我的眼前把肉吞了下去,它甚至都没有咀嚼一下。 又跑过来,在我的脸颊上舔了又舔... 我躺了回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临近正午时分,我能感到我的嘴唇在干裂,身体严重脱水。 在看看天空中硕大明亮的太阳,一片云都没有,下雨是不可能的了。 忽然,伏在一旁的首领好像感受到了什么,警觉起来,巨大的鼻孔在空气中用力嗅了几下,起身,昂头望向远方。 不一会儿,一阵急促的沙沙声越来越近,唰的一声跃到首领面前。 我一看,是昨天叼走我背包的那一只,我背包呢? 我见没有危险,又合上眼准备睡觉,什么背包不背包的,里面没吃的又没喝的,现在对我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了,我只想喝水,吃东西... “咚...咚...咚....” 我感受到大地好像在震动,听声音像是更大的生物在向这里奔跑,而且越来越近。 几个好动的小家伙也开始在首领脚下打转不敢离开半步。 远处又出来几声树枝断裂的脆响,我旁边的树木开始有频率的晃动,树梢和树叶开始颤抖,而且频率越来越大。 这是一个什么体积的生物,竟有如此大的破坏力?忽然首领身后又窜出几条同类,露出獠牙站在首领身后。 难道它们是想在这里打架吗?我惊愕不已,如果真在这里打起来,它们随便一脚就能把我踩成一滩烂泥。 我开始借着震动的力量向旁边的树下挪动身体。 突然“噌...”的一声,一个巨大的黑影像飞机一般从远处跳了过来,在它“轰”的一声落地的瞬间,我被震了起来,然后在半空中翻了个身趴在了地上。 我忍者剧痛侧过脑袋,我首先看到的是四只粗壮如石柱一般的肢体,深棕色的皮毛,前肢看起来更加健壮。 只一根利爪就快赶上我的身高了。 再向上看,由于阳光过于刺眼,我没有看清,但是按照轮廓,那应该是一只比首领还要大上一圈的棕熊。 要打起来了,要打起来,这一定是这群狼闯进了这头棕熊的领地,现在棕熊要把他们赶出自己的领地,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了。 我要赶紧爬到那颗树下,这样在它们混战的时候我才有可能不被它们踩死。快快快...赶快... 我一边在心里焦急的催促自己,一边奋力的向前蠕动。心里暗自庆幸,多亏那只棕熊给我翻了个身,如果是躺着的话,我连蠕动都做不到。 “你好,比狼王...” 我彻底石化,呆在原地内心风起云涌。 “好久不见,他在哪儿?” 听声音是位女子,声音清澈空灵,难道是在找我吗? 我停止了蠕动,颤抖着转过头,我看到众多巨兽围成一圈,中间站着一个人。 她脚上穿着粗制的皮靴,身上穿着不知缝补了多少次的浅棕色长袍,一个简易的背包斜跨在肩上,乌黑的长发编成一条粗大的辫子笔直的垂在腰间。 感觉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他在哪儿?” 姑娘的语气忽然变得焦急起来,首领低头,几个小家伙立即向我跑了过来。 那小姑娘也跟着回头,可当她回过头,我差点叫出声来。 只见这小姑娘面色微红,有点高原红的意思,最主要的是她的眼睛蒙了一条黑色的布条。 布条看样子很厚,不像饰品,倒像是有意遮挡,难道这姑娘是个瞎子吗? 几个小家伙在落叶堆中将我刨了出来,又刻意的叼起阿九的无量宝珠放在那姑娘的手中,又有一只将我手腕上的碧水菩提珠也露了出来。 小姑娘接过无量宝珠,抱在怀里,低头沉默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放在包里。 几只小家伙又示意小姑娘摸一下我胸口的通灵古玉和手上的珠子。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他没错...” 小姑娘声音有些哽咽,抱着一只小比狼的脖子轻声说道: “他还活着吗?” 还没等小比狼说话,我终于忍不住的叫了出来: “我还活着...” 小姑娘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哭叫吓的直接坐在地上。 “救救我...” 我终于哭嚷着祈求小姑娘 “我快要渴死了...” 小姑娘听后,呆了一阵,慌忙的从背包中取出一个皮质的袋子,当她提起来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了一个孕育万物的声音,是水... 小姑娘熟练的拔出塞子,一只手攥着袋口,一只手向我摸索过来。还是小比狼聪明,叼起小姑娘的手向我走来,把她的手搭在我脸上,然后乖乖的坐在一旁。 当她的手刚触碰到我的脸时,小姑娘立即缩了回去,我看到她的脸颊瞬间绯红,呼吸急促。 我心想,我都要死了,姐姐你就别害羞了。 “姑娘...” 我带着哭腔和祈求的眼神说道: “我已经不记得我有多少天没吃没喝了,求你给我口水喝...” 我发誓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求过人... “哦哦...” 小姑娘像是终于回过神儿,开始慌乱的在我脸上摸索,终于摸到我的嘴,另一只手将水倒下来,可能是太过慌张,一下灌进我的鼻腔,呛的我喘不过气来,咳嗽不止。 “对...对不起...” 看小姑娘的样子变得更加慌张,可是我的胳膊像残废了一样,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们又尝试了一次,这次终于成功了,当水流进了我干涸已久的肠胃时,我瞬间感受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激活。 就像将一只晒了一个夏天的非洲肺鱼丢进了池塘里,生命活力瞬间恢复了一大半。 “咕咚...咕咚...” 我贪婪的将小姑娘带来的一袋水全部喝光,瞬间感觉全身都不在疼痛,身体机能开始全线恢复。 “你...你带吃的了吗?” 我知道这有点过分,可是我真的太饿了,她既然带了水,如果再有一口吃的,那就更加完美了。 “哦哦...” 小姑娘仍然很慌张。 低头从她随身携带的百宝囊中拿出一块东西,递给我。 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像是蒸好的粗粮,又圆又厚。 她想递给我,可是我的双手根本无法行动,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抬头,可嘴巴还是吃不到。 又是那只聪明的小比狼,用下巴压低了她的胳膊,我一口咬下去就吞了一半,我甚至都忘记了咀嚼,只是用牙断成小块就囫囵个吞下去。 当我再一口的时候,我好像咬到了她的手,我惊觉着看着她的表情,退了回来,看着她手指上的两颗红红的牙印,又看了看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将剩下的部分叼一口含在嘴里,当我想像刚才那样断成小块时,我发现我的嘴巴怎么长得这样小,我噎着了... 吃了几块之后,我虽然没有尝出什么味道,但是起码肚子不在吵闹了。转头我看到小姑娘的手还在包里摸索着,我心里清楚,她带的东西已经全部被我吃掉了。 “我已经吃饱啦...” 其实我还可以再吃两块,我只是不想见她这样尴尬,救命之恩,我已经非常感激她了。 “哦哦...吃饱了就好...” 听到我吃饱了,她的手才缓缓的从背包中拿出来,手指上满是食物的碎渣,忽然她把沾着碎渣手指在嘴里舔了几下,我的脸唰得一下滚烫起来。 “呃...都...都被我吃光了...你...” 这应该是她今天的午餐,或是午餐和晚餐,我竟然丝毫没有顾及到她也在饿肚子。 她连忙把手指缩了回去,低头说道: “我不饿了,我不饿了,只是担心会浪费食物...” 声音很小,我几乎听不到。 真是一个善良纯净的小姑娘,小姑娘身体正在发育,刚刚可以看到一些轮廓。我内心感慨,不禁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看着她蒙在眼睛上的布条,仍然有些羞怯的答道: “我叫葵恩,就叫我小葵吧...” 小葵显得有些局促,耷拉着脑袋,双手不停的揉搓着小背包。 “你好,小葵,我叫信游,是阿九把我扔到这里来的...” 小葵一听到阿九的名字,瞬间像电击一般站了起来。抖掉身上的落叶,严肃的说道: “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天黑之前要赶回去...” “怎么啦?小葵...” 我看着小葵焦急的召唤那只棕熊,又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只见小葵拍了拍巨熊,又跑过去抱了一下首领的鼻子,转身跑向我,边跑边叫道: “小比狼,过来帮我一下...” 几只小比狼一听全都跑到我身边,小葵戴着手套摸到我的手,说: “我们现在回去,你忍耐一下...”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这十七八的小姑娘竟然拉着我的胳膊,一把将我提了起来。 “啊...” 我疼的大声尖叫,小葵一点都没有顾及,在几只小比狼的合力下,小葵将我背在身上。我知道她这是在救我,我强忍着疼痛,让自己尽量像个男人一样不要鬼叫。 来到棕熊旁边,棕熊非常熟练的伏下身子,前爪伸出一条坡道,当这头巨大的棕熊伏下的时候,我才看到棕熊的肩背处有一个木头装置。 错落着几条皮带,小葵就是手扶着那个装置驾驶着棕熊一路狂奔而来的。 现在小葵是要把我背到那个装置上,可是这个坡道很陡,我虽然饿了好多天,体重减了很多,但是这剩下的分量也不少,她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能背上去吗? 就在我充满疑惑的时候,又是那最聪明的只小比狼,嗖了一下跑到棕熊的背上。 从那个装置上抛下一根绳子来,紧接着剩下几只全部跑到棕熊的背上,小葵背着我双手拉住绳子,棕熊背上的几只小比狼合力向上拽。 看到这,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几只小家伙成精了吧?小葵全程没有任何语言或者肢体上的指令,小比狼完全知道怎么做... 小葵将我放下,用皮带将我们俩面对面绑在一起,虽然我什么都感受不到,但是我可以想象到小葵身上的柔软。 透过长袍的领口,可以隐约的看到小葵白皙的皮肤。 小葵忽然将皮带一紧,淡淡的体温和心跳瞬间传递过来,我一下忘记了疼痛,浮想联翩。 “路途有些遥远,而且还会有颠簸,你忍耐一下...” 我内心想着:越远越好,哪怕你一直这样绑着我都行... 棕熊缓缓起身,我感觉到我几乎快要看到树冠了。小葵慢慢伏下身子,尽力贴在棕熊身上,我完全感受到小葵上围的柔软,伴随着她的每一下心跳不停的挤压着我。 我的天呐...那感觉,是恋爱的感觉阿... “比狼王,谢谢你的照顾...” “呵呵呵...还有小比狼们的帮助...” 小葵清澈空灵的笑声,让我愈发觉得自己龌龊,恶心。 可是这感觉,这感觉换做是谁,换做是谁也抵挡不住阿... “巨熊...我们走...” 巨熊一跃而起,像坐过山车一般又急速落下,简直太刺激了,如果不是我伤痛在身,我真像好好享受一下这个梦幻般的过程。 “比狼王,大伙儿,再见啦...” 小葵转身向飞奔而来的比狼们挥手道别,又传来它们整个族群的统一嚎叫。小葵转过身,又将我牢牢的压在胸前。 我能清楚的嗅到小葵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香气,那种如痴如醉的感觉让我情不自禁的将下巴搭在她的左边肩膀。 我知道这有很大的风险,或许小葵会一巴掌把我抽开,然后一气之下解开皮带将我摔死在这浓密的丛林里,可我还是靠了过去... 如果在我的世界里,我能有这样的机会和这样不要脸的勇气,我又怎么会单身到现在。不管那么多了,大不了死在这了。 虽然小葵看上去没有阿九的身材那么突出精致,但绝对是男生眼中灵魂伴侣的不二之选。 小葵粗大乌黑的辫子在棕熊的奔跑和跳跃中时而高高扬起,时而与地面平行,有时又随风调皮的舞动几下。 身后便是急速而过的花草树木,山涧溪流,这就是灵界,美的一尘不染。 这时小葵忽然动了一下,只见她身子向后一倾,左手从我的右边肩膀环绕过来,柔软的皮质手套轻轻护住我的后脑,这一套令人血脉喷张的动作,让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蹭蹭的向脑袋上顶。 小葵的这个举动,让我和她贴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我的心里一阵狂喜。 小葵的温柔比起阿九的冷艳,更能让人沉醉。棕熊一路狂奔,耳边的疾风呼啸而过,高耸入云的树木在眼前如过场般瞬间切换。 太阳也由刚才的明亮耀眼变成现在的通红硕大,天边的几朵流云也被它烧红了一半,霞光将棕熊的身影拉的越来越长。 我偷偷的瞄了一眼小葵,看到了那条围住双眼的布条,顿时感觉鼻子一酸,疾驰而过的凉风一瞬间就抹消了我的伤感。 这种美景她是看不到的,这样温柔可人的姑娘却永远失去了光明,真是让人怜惜。 路途果然长远,太阳已经下去一半了,棕熊仍在拼命奔跑。原来昨天夜里那只叼走我背包的比狼就是这样一路狂奔去找的小葵,小葵看到背包又像现在这样跑来找我... 如果我没猜错,小葵她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在路上,顶着疾风一路颠簸,没吃没喝,她的水袋都是满的。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偶尔向下望去时,能隐约的看到丛林中一双双明亮的眼睛。棕熊似乎加快了速度,它似乎想要更快速的通过这里。 凄厉的夜风从耳边疾驰而过,我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我伏在小葵柔软的肩膀上,昏昏欲睡。 第五章—破碎之眼 清晨的阳光铺洒下来,驱除了昨夜污浊阴寒的凉气。 随着一阵阵湖水拍岸的节奏声,睡意逐渐消散,但我仍然懒得睁开眼睛,心里还在思忖着昨天晚上凄冷的夜风中我睡着了,可为什么第二天醒来却没有感到身体不适呢? 我张大了嘴巴,打算伸个懒腰,忽然发现有一只胳膊压在我腰间,我的哈欠打到一半停住了,当我起身看时,发现是小葵。 “你醒啦...” 小葵的脸又是一阵通红,唰的一下把手抽了回去。 “昨天真是对不起,我听的太入神了...” 小葵坐在那,低着头摆弄着手套,声音很低。 “没事,我只是困了...” 我随便应了一句。这时将我俩团团围住的比狼王和棕熊也醒了过来。 原来昨天我睡着了之后,小葵在后面抱着我,比狼王和棕熊用它们那巨大的身躯把我们围了起来,挡住了寒冷的夜风,所以这一夜我才没有被凉风坏了身子。 迎着冉冉升起的太阳,我们继续向北出发,比狼王恢复了活力,速度依然迅捷如风。 不知跑了多久,再回头时已经完全看不到湖了,就连那座入云的高山和瀑布也被近处的山峰挡住了。 我们现在是一段下山的路,比狼王奔跑起来简直像飞一样。 太阳此时也挂在中间,温度上升迅速,潮湿的丛林显得有些闷热,比狼王奔跑时带着的风仿佛都是一股股潮湿的热浪,我有些难以忍受。 此时贴身的衣物几乎全都湿了,汗水顺着鬓角流下,有的直接飞了出去,有的流到下巴再飞出去。 我反复的擦拭着额头的汗珠,可是天气实在太热了。 正当我闷热的口干舌燥,想让小葵叫比狼王稍微停顿一下时,比狼王猛然一个急速刹车。 由于我一直在变换着姿势,没有紧紧的抓住比狼王的皮毛,导致我在比狼王四肢在地面上留下四条深深的印记的一瞬间,我便从高空直接飞了出去。 “啊...” “信游...” 当我看到距离小葵和比狼王越来越远时,我知道我还在上升。 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下降的时候,这个高度摔下去,我一定粉身碎骨了。 这附近树木稀疏,到处都是光秃秃的石头,如果摔下去,肯定就像把番茄狠狠砸向地面一样惨不忍睹。 在感受到开始下降的一瞬间,我开始声嘶力竭,手脚乱抓的呼喊,那种失重的坠落感,没玩过蹦极的朋友们是感受不到的。 刚才在最高点我几乎看不到比狼王和小葵它们的身影,我不知道自己究竟飞了多高。 就在我急速下降的时候,突然后面一道硕大的黑影蹿了出来,伸出它那硕大的爪子抱住了我,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紧接着我就被包裹起来,连续的翻滚让我头晕目眩,恶心干呕。 当我爬出来的时候,发现是棕熊救了我,我跪在地上,双手撑着身子开始剧烈的干咳。 紊乱的呼吸憋的我面红耳赤,情况稍有好转,我听见了小葵焦急的呼喊: “信游,巨熊,你们没事吧?” 比狼王带着小葵赶了过来。 小葵一把拉起我,前前后后询问了一遍,惊慌的问道: “摔到你了吗?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了伤?” 我继续干咳,冲小葵挥挥手,示意她我没什么事。 小葵这才放心,转头厉声质问比狼王: “比狼王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你发现了什么?你差点摔死他?” 小葵惊魂未定,质问声很大,看她起伏频繁的身体就知道,她的心跳也跟我一样速度迟迟降不下来。 “什么?”小葵忽然惊叫了一声,转身望向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棕熊,继续问道: “你也发现不对劲?” 我的状态逐渐恢复,这不是意外情况,既然它们两个都发现了不对劲,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比狼王突然凶狠的眼神投射过来,看了一眼棕熊,棕熊似乎也发现了,正要咆哮着上前,被比狼王一口咬住。 狠狠的向后甩了一下,然后狰狞着露出獠牙,示意棕熊后退,又深情的看了看小葵,低头嗅了一下我和小葵。 昂首用前爪狠狠跺了一下地面,掀起周围好大一片落叶,张开血盆大口低沉的吼了一声,转身弓起后腿,张开前爪,露出獠牙和利爪,双眼死死的盯住前方。 棕熊伸开手臂,示意我和小葵赶快到它的背上,小葵恋恋不舍,迟迟不肯上来。我也预感到大事不妙,赶紧抱起小葵向棕熊的背上爬去。 “不...” 小葵挣扎着叫喊: “我们一起走...” 小葵哭的撕心裂肺,声音在这个低矮的山坳里回荡,我们爬到棕熊的背上。 棕熊刚要转身,突然半空中一根粗大修长的黑影飞了过来。 棕熊灵敏的避开,黑影深深的刺进土地里,露出的部分在空气中嗡嗡作响。 当我仔细看过去时,发现那竟是一支长约3-4米,像成年男人胳膊一样粗大的长矛。 接着一根,两根...齐唰唰的向这边刺来,矛柄虽为木质,矛头已经深深穿进土地,如此粗大却又刚劲有力的长矛为什么会袭击我们? 不远处一阵嘈杂声过后,半空中又出现一波长矛向这边刺来,长矛很轻易的就刺穿粗壮树木。 我定睛一看,矛头为铁质,穿透力极强,而且矛头的末端有倒钩,虽然没有经过仔细的打磨,表面看上去锈迹斑斑,但这丝毫不影响它的杀伤力。 忽然“呜嗷”一声,我的心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是比狼王躲闪不及被一根粗大的长矛刺中了肩膀,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树木和落叶。 “比狼王...” 小葵更是痛彻心扉的喊叫。如果不是我拉住她,此时她怕是早已经冲了过去。这种情况冲过去,简直就是在给比狼王增加负担,我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是累赘。 “棕熊...” 我大喊了一声,我也不清楚它到底能不能听懂我说话。我见四面八方都有草木在攒动,我们肯定是被包围了。而且敌人数量应该不少。 “我们去那边的高台上,越过那座山坡,我们就能逃走。” 棕熊似乎听懂了我的话,沿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我们走了,那比狼王怎么办?” 小葵疯狂的扭动身体,想要挣脱我的双手。 “巨熊,你带信游走,去图楼族,我去救比狼王...” 小葵充满绝望的恸哭逐渐变成凄厉的喊叫。 “你放开我阿...” 比狼王带着长矛,鲜血仍在不停的向外涌动,比狼王蜷缩着左前爪,与棕熊最后一次碰了下鼻子。 棕熊向前,望向我刚才手指的山坡,山坡非常陡峭,那个高度棕熊应该可以跳上去的。 如果时间来的及,比狼王随后跟着跳上来,如果不出意外,比狼王虽然受了伤,但是巨熊可以伸出它的前肢,让比狼王咬住把它拉上来,还是行得通的。 比狼王一瘸一拐绕在棕熊身后,防止敌人从背后袭来。 棕熊抖擞一下巨大的身躯,向山坡狂奔而去。 当我再回头看时,发现一群形象丑陋怪异,但却高大强壮而且直立行走的怪物从树林中冲了出来。 他们青面獠牙,长着人形的身子,野兽的面孔,每人手里握着一根长矛,背后背着三根,原来刚才飞过来的长矛,竟是他们徒手抛投过来的。 他们虽然极其丑陋,但是我更惊讶于他们的精准和力量。 怪物们见棕熊想要逃跑,纷纷呜嗷着跟了上来,比狼王在后面试图阻挡它们。 但是比狼王似乎更惧怕他们手中的长矛,如果按照之前小葵说的,他们手中的武器,已经算得上是精良的了,而且比狼王受了伤,行动不便。 面对如此强壮而且装备精良的猎人,比狼王连连跟着我们后退,这样正好可以和我刚才的计划吻合。 棕熊又加快了速度,棕熊一路地动山摇般冲了过去,在与山坡仍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我内心喊道:就是现在。 可正当棕熊刚想跳的时候,却发现脚下一空,一只脚打滑,没有跳起来。 当我向下望去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我彻底蒙了,地面瞬间塌陷,烟尘过后,一个巨大的土坑出现在脚下,而且里面布满了倒置的长矛,这明显是一个陷阱。 他们竟然早就料到我们会从这个方向逃跑。 小葵转身抱住了我,我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羞耻,把大家引入陷阱的人竟然是我,当初我为什么就没有想到他们包围我们的时候,为什么偏偏留下这里没有派人看守? 我真是愚蠢,我现在真的恨不得跳下去跟这群畜生厮杀,或许只有鲜血和伤口才能洗刷我的耻辱。 眼看棕熊就要撞在陡峭的山体的时候,比狼王突然猛冲过来,那速度犹如电闪雷鸣般迅速,它来到陷阱边缘纵身一跃。 用它那喷涌着鲜血的肩膀托住棕熊,棕熊后肢用力一踩,跃到台阶上来。 转头向下看时,比狼王的前爪还死死的抓在峭壁上,眼神里充满了不甘。 或许它想起了它的几个孩子,想着那片属于它的丛林。 比狼王与我刚才预期的距离差的太多了,棕熊根本触及不到。 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放声恸哭,如果我选了别的路,或许我们就能全身而退,而我却偏偏选了一条布满陷阱的死路... 比狼王四肢一齐用力,在光滑坚硬的峭壁上留下四条深深的爪痕,我开始呼喊: “加油,比狼王,再用力一点...” 棕熊此时也在台阶上急的团团转,几次尝试着将它的前爪尽力的向下伸展。 可是巨大且沉重的身躯正将比狼王拖向死亡的深渊。 怪物们见跑了棕熊,将所有的愤怒都倾泻在比狼王身上,他们纷纷向比狼王投出长矛,我们甚至能听到并不锋利的矛头割开比狼王皮毛和肌肉的声音,鲜血喷射而出,最后“叮”的一声矛头刺穿了比狼王的身体,钉在峭壁上。 比狼王的鲜血喷涌而出,沿着光滑的峭壁缓缓流下,最后汇聚在陷阱里,鲜血很快就铺满了整个陷阱。 鲜血让那群怪物无比兴奋,他们握着长矛,举起双手呜嗷着,欢呼着。 比狼王无比凄厉的叫声让小葵瞬间崩溃,小葵声嘶力竭的向前探出右手,在半空中胡乱的挥舞,如果不是我拼命的拉着她,她早已跳下去陪伴比狼王了。 而此时我更加担心棕熊,我在拉住小葵的时候,心里急切的反复念叨:棕熊你可千万别激动,你可千万不要跳下去... 比狼王瞬间被扎成了刺猬,血液迅速的流失让比狼王很快就支撑不住,最后它松脱了,掉在了布满倒置长矛的陷阱。 我紧紧的抱住小葵,任凭小葵疯狂的撕咬着我的衣服。 当我偷偷瞄过去时,这群畜生仍不死心,他们正在使用绳索打算向台阶上爬来。 突然我被小葵一把推开了数米远,重重的摔在坚硬的角落里,我“啊”的尖叫一声。 我的腰和胯全部扭伤,忍着剧痛想要尝试着站起来,可是腰部挫伤严重,我根本站不起来,小葵哪里来的这股力气? 当我睁开眼,却看到小葵正在解开蒙眼的布条,还没等我做出任何反应,只听见小葵大吼一声: “远方的诸神,请原谅我...” 接着就是一阵嘭嘭嘭就好像钢化玻璃炸裂的破碎声。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静的似乎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喘息声。 一股混杂着血腥味的恶臭扑面而来,我四肢僵硬的缓缓抬起头,看到小葵双手死死抓着眼睛,从泛白的指缝中慢慢流出鲜血。 是的,没错,小葵冲着这群怪物睁开了眼睛... 我扒着一块儿临边的石头,撑起身体向外望去。 整个山坳被鲜血染红,树干上,叶子上,石头上,地面上到处是血,残破的碎肉块滚落一地,有的肉块似乎还在轻轻的跳动,升腾着热气。 就连石头也碎成了数不清的小块,还有周围的树木,包括叶子,全都是。粘稠的鲜血缓缓的流向陷阱里,比狼王一半的遗体几乎要被鲜血淹没。 我似乎失去眨眼的功能,只会干巴的瞪着,我不敢出声,甚至担心急速的心跳声都会吵到小葵,如果她一个本能反应看了我一眼,我瞬间就会像他们一样,变成满地的碎肉块。 在太阳高温的作用下,一股屠宰场的血腥恶臭更加严重。我双手死死的捂住口鼻,这气味刺激着我的腹腔翻江倒海,不停的向上顶。 我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咳了起来,我的咳声打破了山坳的沉静,我半掩着嘴抬头看到小葵擦了擦脸上的血痕,双手颤巍巍的勉强系好布条。 当小葵站起来的时候,我发现她全身摇摇晃晃,走路时手脚极不协调,而且双腿一直抖个不停,我见事情有些不妙,一只手按住那块临边的石头,用尽全力强撑起了身体,后背紧靠在高台上,双腿分开勉强的坐了起来。 小葵跌跌撞撞的走到我面前,双腿一软倒在我怀里,轻声低语道: “对不起...信游...” 小葵的气息很微弱,说话的声音很小,而且断断续续。 “比狼王...它和我...是...” “小葵你不要说了,我们现在很安全,你需要休息。” 我轻轻晃动了一下小葵,想让她振作起来。 可我这一摇晃才发现,小葵简直像一滩烂泥一样,全身没有一丁点支撑。脸颊和嘴唇逐渐泛白,只有热泪从布条与皮肤的缝隙之间源源不断的流出来。 嘴唇微微抖动着,好像在说些什么,我把耳朵贴了过去: “如果...如果你出了事...比狼王它真的就...白死了...” 我也只听了个大概,此时的小葵已经神志不清,嘴里一直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只知道她现在需要安静的休息。 我抱着小葵,一颗颗滚烫的泪珠啪嗒啪嗒的掉在小葵的苍白的脸上。 当我无助的抬头,看到棕熊也在痛苦的舔着伤口,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原来棕熊也受了重伤,又深又长的伤口周围血污一片。 血液将伤口周围的皮毛粘成小绺,然后一滴一滴的流到台阶上,棕熊身边一滩滩的血迹让它不敢轻易动弹,庞大的身躯稍稍一动,伤口就会加速流出鲜血。 它的伤口需要缝合、消毒、包扎。 不然伤口会发炎、溃烂,最终它会高烧而死。 我不知道它的唾液是否有消毒的功能,就算有,这污浊的伤口也会吸引各种寄生的蚊虫产卵。我们急需修整,需要干净的水... 这里绝对不可久留,如果他们还有同伴在附近的话,我和棕熊的状态,别说战斗能力,我们恐怕连最基本的行动能力都失去了。 该怎么办?而且小葵现在昏迷不醒,我的胯虽然好了一些,但是腰部仍然无法用力。 再加上此时正值烈日当空的晌午,高温和燥热让人很快就会脱水,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毫无遮挡,完**露在太阳的暴晒之下。 必须想个办法,起码也要挪到树荫下才行。 我看了看周围,目前也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我咧着嘴,动了一下干燥的即将裂开的嘴唇,轻声叫道: “喂...棕熊...” 这刚一开口,仿佛一股热浪吸入肺中,一呼一吸之间好像肺泡里的水分都被带走了。我又咳了一阵,每咳一下,那感觉都像肺被人用东西狠狠的拍打了一下。 棕熊听到了我的呼唤,朝我看了过来。 “呆在这里,我们迟早会被晒死、渴死...” 棕熊会意,昂头向四周扫视一眼。我一手抱着小葵,另一只手指向刚才发现的密林,说道: “你看...”我连续喘了几下,继续说道: “我们到那去...” 我看着棕熊,等待它的回答。棕熊毫不犹豫,低着头缓缓的支起前爪,巨大的身躯每抬起一点点,四肢都会剧烈的抖动一阵,血液从伤口处哗啦一下流出来。棕熊每迈一下四肢,浑身都会有鲜血成股的流出。 我看棕熊可以自由行动,我的腰虽然疼痛,但是没有性命之忧,我把小葵扛在肩上。 向台阶的边缘挪动了一小步,看了看静静的躺在陷阱底部全身插满长矛的比狼王,心里就像被人狠狠的刺穿一眼: “对不起,比狼王,我们已经如此狼狈了,真的...”我无奈的摇摇头,擦了一下滚滚而流的眼泪。 “真的无能为力...” 这一路多亏比狼王不辞辛劳的护送,比狼王舍下了温暖的家,带着我们整日奔袭,一代英姿飒爽的狼王,竟被我的无能所害,为了救我们甘愿赴死...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转身,扛着小葵,一边走,一边抹着眼泪,又回头看了看,转而,沿着棕熊留下的血印向树林走去。 等我们一行人到了图楼族之后才知道,这次袭击我们的就是来自遥远北方极寒之地的异魔族。 异魔族已经南下进入丛林狩猎,他们在为战争做储备。 异魔族也算是这里的原住民,曾经共同生活在这片大陆上,只是后来异魔族信仰邪恶而且古老的巫毒之术,再加上异魔族的残忍和嗜血、好斗的天性,逐渐遭到其他族群的厌恶和排挤,甚至因为仇恨引发战争。 战争初期异魔族因为其天生的高大强壮逐渐占据上风,精灵的鲜血让他们异常兴奋而且更具耐力。 土地逐渐被异魔族占领,异魔族的猎手占领后开始疯狂捕杀动物,异魔族无法分辨动物们是否带有灵根,统统变成果腹的食材。 异魔族对战争的理解非常透彻,虽然简单粗暴,但却切实有效。 异魔族当时的钢铁锻造工艺很先进,天生的体质再加上精良的武器装备,让整个异魔族大军势如破竹,所到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城池被夷为平地,森林被砍伐制造成战争机器。 大火将原本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灵界大陆化成焦土,所有被俘的精灵或是其他动物全变成异魔族的行军口粮,灵界有生力量锐减。 整个灵界开始陷入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机,哀嚎遍野,从四面八方涌来如潮水般的异魔族战士让灵界所有生物陷入深深的绝望。 所有生物开始陆续流亡到精灵王城寻求最后的庇护。 那时的精灵女王睿智且雄才大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号召所有领域的领主,在各领域间推选纵灵者,要求必须拥有纯净的信仰。 各领域推举的人才在精灵女王的亲自筛选下,最终确定。 备受瞩目的精灵女王亲自带队,在精灵王城开阔的广场中央召唤出一个巨大的神坛,并示意精灵女王最终确定的人选全部站在神坛上。 这其中就包括阿九和隆渊。 传说唤醒神坛当天,不仅是召唤神坛的人灵气全失,就连灵界的万灵之源图楼族的精灵古树也停止了释放灵气,遮天蔽日的叶子开始掉落。 灵界的所有丛林瞬间凋零,黑白代替了色彩,河流开始干涸。当初的龙鱼王藏在了深深的湖底洞穴之中才勉强逃过一劫,最南面的海洋水位也下降了一半还多。 整个灵界所有动物,在神坛升起的瞬间永远的失去了灵根。 当接受神坛光辉沐浴的人走出神坛后,第一批也是唯一一批飞升者诞生了。 飞升者的力量联合起来可以扫平一切,飞升者带着整个灵界的全部希望和满腔热血与仇恨投入战斗。 飞升者参战之后,战局瞬间逆转,异魔族的高大强壮和精良的武器装备优势荡然无存,异魔族人的鲜血很快覆盖了精灵们的鲜血,精灵士气高涨,很快开始收复失地。 异魔族眼见大势已去,飞升者的神圣力量难以抵挡。 异魔族的族群首领和所有的高阶巫毒术士打算与灵界同归于尽,让灵界重新陷入上古时期的混乱。 灵界的人到现在都不知道当初的巫毒术士究竟驱动了何种的召唤法术。 当飞升者带领精灵大军杀到异魔族老巢的时候,异魔族早已经没有像当初那种有组织的抵抗,原本以为会遇到高阶巫毒术士各种毒术的殊死抵抗,没想到所有的巫毒术士都已经在祭坛上自杀了。 而且所有巫毒术士都被掏空了内脏,现场惨不忍睹。 只有异魔族的首领还端坐在正中心的椅子上,首领表情很沉静,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只有几位飞升者面面相觑,稍稍感受到了一丝不安,而赶来的精灵大军见战争马上就可以结束,便蜂拥着冲上祭坛。 正当第一批勇敢而且立功心切的士兵冲上祭坛后,祭坛的巫毒之术起了作用,士兵们纷纷动弹不得,表情狰狞恐怖,面部开始扭曲变形,身体僵硬,双手像是被什么邪恶力量控制住拔出佩剑,竟切开了自己的胸膛... 众人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前排的士兵想要掉头往后退,可是后面没有看到这番景象的士兵还在从外面挤进来,现场顿时一片混乱,前排的士兵被活生生挤上了祭坛... 更另当时的飞升者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些巫毒术士和士兵们的内脏却全都不见了。 中心的异魔族首领见此情景,竟满意的笑出声来,声音颤抖着让人不寒而栗。 飞升者组织了祭坛周围士兵们的纪律,告诫他们不要靠近祭坛。 驱动阵法的条件已经满足,祭坛底部开始逐渐转动起来,巨石堆砌而成的祭坛此时就像陷入了充满鲜血的沼泽里。 一颗颗布满血红色符印的巨石逐渐淹没,仿佛从地下冒出血浆来,当巨石完全消失时,异魔族首领割开了自己的胸膛。 祭坛里的血浆开始旋转,最后汇聚成一条螺旋的血柱,朝异魔族首领的胸膛飞去。 异魔族的首领融合了上古至尊魔君的灵魂,至尊魔君借着他的躯体重新回到灵界的大地上。 传说那天的天空裂开了一道道缝隙,无数的妖魔从裂缝中呼啸着俯冲到陆地上,那些被束缚已久的妖魔一来到陆地上,便开始大肆杀戮,这些妖魔要比异魔族强大何止百倍。 传说至尊魔君并不是青面獠牙的野兽模样,而是一位身披血红色斗篷的俊秀少年,但俊秀的面容之下,却杀戮残暴,诡谲邪恶,是天地初始时期的极尽罪恶的产物。 此时,原本可以荡平一切的飞升者合力竟敌不过他,陆续有飞升者魂断当场。 飞升者的陨落在当时简直是灭顶之灾,遮天蔽日的妖魔在肆意的蹂躏灵界这片大陆,势不可挡。 精灵王城的外围城墙也被轻易的砸开,为了封堵缺口,精灵女王的亲生妹妹,被族人称作精灵之光的落云带领王城的守卫勇敢的冲杀了过去,相传落云的精灵之光可以荡尽世间一切罪恶。 在精灵之光的神圣光辉下,缺口被堵住,被圣光沐浴到的妖魔瞬间灰飞烟灭。 可是精灵之光越是强大,就说明它的消耗越大,如此强大的精灵之光无法支撑太久。 此时的精灵女王耗尽了毕生最后一丝灵力勉强的恢复了图楼族精灵古树的生机,听图楼族的先祖们说,当精灵女王看到精灵古树生出第一支嫩芽时,女王笑的就像个孩子。 自那以后,就再也没人见过精灵女王... 所有飞升者和灵界的全部有生力量聚集在精灵王城的内墙,誓死守护精灵王城,玉石俱焚。 可是他们此时微弱的力量在至尊魔君为首的妖魔面前简直不堪一击。有当时的目击者流传下来说,有一俊秀少年在众多妖魔的簇拥下缓缓的飘向他们,少年一只手背在身后,看起来彬彬有礼,如果不是他背后的那群妖魔,说她是王室贵族的公子都有人会相信。 少年上前对众人说要见精灵女王,落云坚毅的高声回答说精灵女王不见外人,战争一触即发,王城守卫视死如归,只见少年向前挥了挥手,众妖魔咆哮一声,向王城内墙呼啸而来。 就在精灵族亡国灭种的边缘,一年轻女子传送到妖魔面前,传说这女子穿着怪异,但却法力强大,而且空前绝后。 站在妖魔面前毫无惧色,也不搭话,刚一落地便祭起聚灵盏,聚灵盏飞速旋转,疯狂的吸收着周围的灵屑。 右手手腕上灵光一闪,现出七道耀眼的光芒,上古七战神应世而生,七把神器如砍瓜切菜般收割着不可一世的妖魔。 传说那场战争打了很久,守城的士兵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战局迅速逆转,妖魔四散逃命,民间也有谣言说,妖魔被打的竟然想从来时的裂缝钻回去... 战局直到至尊魔君出手,牵制住了七战神。 众妖魔才得以有喘息之机,他们重新组织被杀散的妖魔,继续进攻精灵王城。 至尊魔君与七战神打的不可开胶,无暇顾及王城的安危。 就在这危难关头,彻底扭转战局的是来自南方幻海九龙岛的沈家的先祖,九龙岛沈家是唯一一个以家族之力分封领域的领主,足见其家族的强大。 九龙岛沈家九龙幻海,封印术极其强大。相传沈家人是应了一女子的邀请,请求其出山抵御妖魔。 并授予他们一项极为复杂且强大的封印术,沈家人操练许久,今日如约来到正面战场。 沈家族长,也是灵界水之领域的领主带领其他八名族人刚到战场便现出真身,九条巨龙在天空肆意飞舞,裂缝逐渐恢复,阻断了妖魔的后援。 接着九条巨龙向九个不同的方向散开,有人说至尊魔君见到缝隙被修复时的表情极为愤怒,疯狂的轰击七战神。 那时的守城军士只觉得地动山摇,烟尘四起,谁也不知道会从他们战斗的迷雾中突然飞出什么可怕的东西要了自己的命,众人蜷缩在王城内墙的门洞下面,亲眼目睹这场战斗的,除了参与者,就只有落云了。 九龙封印缓缓启动,巨大的布满金色符印的结界铺开,每到符印又幻化成数以万计的金色长蛇,长蛇漫天飞舞,缠绕在妖魔身上又化成锁链,妖魔被锁链捆绑结实,脚下瞬间又化成一道汪洋,妖魔被锁链拖进海底。 这下整个灵界换做各式各样的妖魔在呼号,呼号之声简直振奋人心。 有谣言说那天在精灵王城最顶端的阁楼小窗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有人说那是精灵女王住的房间,女王大人从未离开过他们。 至尊魔君身上被捆上无数条锁链,可他仍不屈服,随时都想要挣脱锁链。 眼看着九龙封印就要结束,诸多妖魔除至尊魔君外全部被封印在南方幻海那深不见底的极寒深渊中。 而且沈家人做出巨大牺牲,驱动封印结界的所有沈家人都会世世代代在深渊中镇压这些妖魔。九条巨龙伴随着最后一只妖魔被拖进海里瞬间飞向遥远的幻海。 九龙封印已经结束,锁链的束缚力量正在逐渐减弱,这样的战斗只要双方有灵气,就会一直打下去,而且双方灵气的恢复速度极快。 就当所有人都在翘首企盼这场战斗的时候,有人见到那女子飞了过来,与落云慌忙的说了几句话,就转身回到了战场。 这边落云号召所有飞升者和残存的精灵王室血脉一齐投入战场,传说那场战斗精灵王室血脉损失大半,却没有一人擅自逃离战场。 不知有打了多久,剩下的士兵将破损严重的精灵王城都已修补完成,战斗仍在继续。 那天半空中突然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缝,修补城墙的士兵都看的清清楚楚。 裂缝对面是一条崎岖蜿蜒的小路,两侧高山林立,没有花草树木,没有蓝天白云,没有太阳月亮除了一条望不到尽头的小路,什么都没有。 所有人都惊叹道:难道战争真的要结束了吗... 正当大家翘首企盼的时候,裂缝关闭的前一刹那,战场上所有人都消失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不久后,裂缝再次被打开,裂缝打开的一瞬间,一股强大的气浪迎面袭来,把刚刚修复的城墙和建筑再次摧毁。 当众人仍在恐惧难道是至尊魔君又卷土重来时,烟尘中,众人看到几个互相搀扶的身影,在余辉下缓缓走来,有的搀扶同伴,有的则横抱着,一路跌跌撞撞向精灵王城走来。 而身后的裂缝深处就是被牢牢封印的至尊魔君。 后人把封印至尊魔君的地方称作封魔古道,这场战争,灵界损失了百分之九十的生灵为代价取得胜利。 英雄凯旋,幸存下来的人们开始欢呼庆祝。 为了纪念这场旷日持久的封魔大战,还有先前抗击异魔族的战斗中做出英勇贡献的人,决定在图楼族,整个灵界的发源地建造英灵殿。 用上好的蕴含灵力的石材雕刻出他们的样子,供后世膜拜。 整个战后重建和修整工作都是由落云主持,自那以后,精灵王城的所有事物,都是由落云来主持决断。 封魔大战以后,再没有人见过那位带领七战神的女子。而七战神战斗时的英姿则永远的留在了英灵殿的壁画上,还有每一位精灵的心里。 自飞升者之后,灵界很难再孕育出像他们那样强大的纵灵者,精灵女王召唤出的飞升神坛瞬间夺取了灵界几乎所有的灵气,整个时代的生物失去了灵根。 谁也想象不到,精灵女王当初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折磨才决定召唤神坛的,毕竟这个代价实在太大了。 就拿比狼王和棕熊来说,他们的前辈都是那个时代的幸存者,可是没有了灵根它们和野兽没有任何区别,虽然它们现在可以微弱的感受到灵力的波动,比如说小葵的通灵法。 可是灵根这个东西,需要极其漫长的岁月去沉淀,去领悟,才会逐渐显露出来。 阿九曾经和比狼王、棕熊他们一样,但是阿九出生时就是有灵根的,所以她后来幻化成现在的模样,所以才会凝聚和提炼最后驱动灵法这些高深的法术。 对于这些,比狼王和棕熊它们不知道要熬到多少代人之后才能悟到灵根... 而现在却有人说,这样末日般的浩劫即将再次袭来的时候,又有谁愿意去相信呢? 当我整理这段文字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细节,当初精灵女王召唤飞升神坛时,神坛掠夺了灵界几乎所有的灵力,那为什么在落云号召精灵王室成员和飞升者的时候他们可以瞬间投入战斗呢? 我认为精灵王室早已经获得了飞升的力量,只是这次精灵女王为了保全王室,急需更多的飞升者,所以才会在王室以外征集信仰纯净的人获得飞升之力为王室所用。 而飞升神坛当然无法掠夺已经完成飞升者的力量。 或许将来的隆渊和九龙岛能说明这个问题,那是后面故事里要提到的。 第六章—像个战士 棕熊已经找了一颗粗壮的树下趴了下去,棕熊下巴压在伸出的熊掌上,鼻孔喘出的粗气吹起了几片地上的腐叶。 棕熊很疲惫,而且深深的伤口也在棕熊呼吸的时候跟着微微抖动,不时还渗出血来。 我看了看棕熊憔悴的样子,再看看昏迷不醒的小葵,我们短时间内是无法继续前进了。 我又抬头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周围,树木依旧高大粗壮,低矮的灌木很少,视线还不错,周围也很安静,最起码,现在看起来是这样的,但愿我们不会遇到危险。 此时的太阳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毒辣,树荫下也非常凉爽,没有了刚才的燥热和胸闷,我开始认真的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整理了一下我和小葵的背包,食物还有很多,但是水已经所剩无几了,刚刚用了一些给小葵清洗了一下脸上干燥的血痕,剩下的一点,省着用或许可以捱到明天天亮。 可是棕熊该怎么办?它伤的这么重,估计很难自己去寻找食物了,而且它的食量靠我一个人去抓小动物给他,肯定不现实。 不知道棕熊它现在饿不饿?它好像很久都没有喝水了。 也许它早就又饥又渴,只是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现在能取水的人只有我了。 我犹豫了一阵,活动活动腰椎,腰间的骨头跟着卡卡响了一阵,我现在勉强可以活动,我把小葵放在棕熊巨大的前爪上。 棕熊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那眼神里充满了哀伤和痛苦,我不忍看下去,随口说道: “你看好小葵,不要乱动,我出去找些水来...” 它能听懂我说话,这是不幸中的万幸,我打开了小葵装水的袋子,拿到棕熊的嘴边,继续说道; “还剩下一点,我们两个已经喝过了,剩下的你喝了先撑一阵子,我再去到处找找...” 棕熊有些不情愿,倔强的扭了一下头。 “都什么时候了?”我有些气愤。 “你都伤成这样了,比狼王已经走了,如果你再出事,你让我怎么向小葵交代阿?” 我很激动,其实我只想让我们三个都好好的活下去而已。 “赶快张开嘴,我全身基本没受伤...”说着我故意在棕熊眼前转了一圈。 “你看,一个伤口都没有,你不用给我们两个留着,我这就出去找水...” 我强行撬开棕熊的嘴,从牙缝中把剩下的水灌了进去。 棕熊的嘴唇已经有些干裂,它已经渴了很久了,这点水虽然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但是这些水也足够它在短时间内不会出现问题。 我向后退了两步,发现棕熊的眼神很复杂,我读不懂。 背起水袋,回头对棕熊轻声说道: “如果天黑之前我还没回来...” 我低头,停顿了一下。看着棕熊又继续说道: “明天一早你就带着小葵回木屋去吧...” 说完,我转身就向丛林走去。 我很清晰的听到棕熊在我背后低吼了几声,我没回头,继续走着,一边走,一边祈祷着这个方向能找到水。 每走一小段路,我就会拾起几根干树枝,在一颗高大的树根下摆出一个井字,既可以辨别来时的路,又可以带回去生火取暖。 走了一段之后,便又觉得口干舌燥,我提起水袋,一只手拉住袋底高高的举起,可仍然没有一滴水流出来,我咧着嘴,呼出滚烫的热气,我停下来,四处张望,到底哪里能找到水? 我不能停下,棕熊和小葵还在等着我,我必须尽快找到水,如果她们现在遇到危险的话,那一定凶多吉少,我必须找到水,装满这个袋子,然后趁天黑前回到她们身边。 可这蜿蜒的密林简直像迷宫一样,后面刚刚摆好的井字,一回头就找不到了,要回去重新找好久才能找到。 所有路过的景象几乎全部一模一样,根本没法分辨。 我感觉丛林里到处都是升腾的热气,可就是没有任何水源的迹象。 更奇怪的是,我走了这么久,竟然连一只动物甚至一声鸟叫都没听过。 我也曾梦想着有一天能在雨林里做一下生存训练,我也曾看过许多关于雨林极限生存的纪录片,可现在一紧张,我全忘了。 或许我需要冷静一下,我需要坐下来降一降体温,让我发热的脑袋清醒一些。 我靠着一颗大树坐了下来,随手捡起几根干树枝摆了起来,坐着闲来无事,我把井字摆的很高,我发现这样的话看起来好像更容易分辨位置。 我随手翻了翻地上的落叶,竟然连一只昆虫都没有。 太阳正向树的西边靠拢,偶有微风拂来,透过茂密的叶子带来一丝丝凉爽。 等太阳一落,那才是丛林里最危险的时候,天一擦黑,潮湿的密林下或许会起雾,那是最容易让人迷失方向的,如果找不到我摆在树下的标识,在丛林里迷了路,那真的太可怕了。 一想到这些,我瞬间觉得身体没有那么燥热难耐了,我依靠着树干,又站了起来,继续向前走去。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更记不清一路上到底摆了多少个井字,脑袋里除了水,我感受不到任何东西。 我现在脱水严重,有点神志不清,只是行尸走肉般的向前机械的迈着腿,脑子里循环反复的一遍遍念叨着“水”。 突然一阵清脆的声响,将我从混乱的迷雾中拉到了清晰的世界,我的大脑瞬间联结了全身的神经,电流在全身开始高速运转,在这阵电流的作用下,全身的肌肉组织被重新唤醒。 我沿着声音一路小跑,跨过横在路上的枯木,翻过低矮的土丘,我坚信我刚才听到了“噗通”的水声,那声脆响简直就像有动物跳进水里洗澡一般。 那不是幻觉,我听的非常真切,就连动物入水时的水花我都听的清清楚楚。 我跑了一阵,来不及蹲下来做标识,只把衣服脱下来挂在了树枝上,继续向前跌跌撞撞的跑啊跑啊。 终于,我终于听到了一阵阵涓涓细流,声音非常悦耳,沁人心脾,让人立刻感到神清气爽。 我来到了一个微微鼓起的土丘上,下面就是晶莹剔透缓缓而流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真切的敬佩那个把水比作生命之源的人,没有什么比这个形容词更加贴切了。 我一路翻滚趴在小溪边,毫不犹豫的将整个脑袋完全扎进溪水里,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已经完全顾及不到水里的什么微生物,细菌,寄生虫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就连杂草和腐叶被喝进嘴里我也完全没有停下来。 我猛地一抬头,大口大口的吸上几阵空气,那样子就像把刚刚溺水的孩子拉到岸上,吸气时喉咙发出阵阵嗷嗷的声音。 我心满意足无比放松的跪在岸边,这几大口清凉的溪水让我之前的疲惫感一扫而空。 腹腔也像被清凉的水冷却了一般,仿佛运转的更加丝滑流畅,生命之花再次得到绽放。 我喘息了一阵,又把整张脸贴在水面下,狂吸了几口,干瘪的细胞需要大量的水,我这次一口气喝个够,今天整个夜晚都不用喝水了。 带回去的水棕熊和小葵可以分到更多,如果我们多带上几个这样的袋子就更好了。 我的肚子已经胀了起来,我再也喝不下了。 肿胀的腹部让我弯腰时有些困难,导致我在向袋子里灌水时很吃力,仿佛每一次向下用力,嘴角都有水从肚子里溢出来。 我把袋子灌满,又用手拍了几下,生怕袋子有褶皱会影响容量。 看着圆滚滚的袋子,又低头满意的拍了拍我的肚子,我起身,打算快速的按原路返回。 当我拿起挂在树梢上的衣服时,看到天空仍有一抹金色的余辉,我内心庆幸时间刚好。 林中的湿气开始逐渐上升,阴暗处似乎也有东西在蠢蠢欲动,不时的从黑暗中传来嘶嘶的叫声,我快步朝前走,有时甚至来不及收起干树枝。 我背上水袋,用衣服包裹着干树枝。 脚步逐渐由快走,变成了慢跑,而且一再加速。 很快我就隐约的见到不远处巨熊高高凸起的肩膀,我的内心豁然开朗,逐渐平静下来,我开始认真的收起地上的干树枝,满满的抱了回来。 当我靠近时,棕熊非常警觉的抬头看了过来,那一瞬间我感到棕熊杀气腾腾,当它确定是我的时候,眼神又立即变得温顺,又有点感激和兴奋。 “是信游吗?” 我一听,激动的扔掉了怀中的树枝,快速上前扶住小葵的肩膀,小葵一下抱住了我,浑身颤抖着,小葵把我抱的很紧,抽泣声在宁静的夜里传的很远。我轻轻推开小葵,从背上取下水袋,递给小葵,小葵一摸,笑容逐渐绽放,激动的叫了一声: “是水...” 看她兴奋的样子,我觉得我所付出的一切都那么值得。 小葵只喝了一小口,就递给我说: “你也喝...” 我又推给她,然后狠狠了拍了几下溜鼓的肚皮,笑道: “我喝的饱饱的...” 小葵听到我拍肚皮的声音,咯咯咯的笑了好一会儿,小葵又喝了几口,又喂给棕熊。我怕棕熊不好意思喝,我知道它食量巨大,说道: “没事的,水源离我们不远,喝完了,我还可以去取...” 其实我说的取,是明天天亮,现在我可不敢去,我可不想伸手摸着去... 棕熊又喝了一点,棕熊很懂事的留下一些,小葵塞紧了袋口,紧紧的护在怀里。忽然低语道: “如果比狼王还活着就好了...” 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谁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过了许久,我打破尴尬,说道: “我们升一堆火吧...” 小葵点点头,我整理好干树枝,在中间升起火来。火光照在三个无心睡眠的眼睛上,氛围依旧沉重,小葵慢慢的躺在我怀里,望着眼前跳动的火花。 我伸手抚摸了一下小葵的辫子,说道: “比狼王的事,我真的...真的很抱歉...”我还在深深的责骂自己,这件事让我一直无法释怀。 “比狼王的事不是你的错,刚才巨熊还在跟我说,说你当时很勇敢,很果断,像个战士一样。巨熊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但是通过那段遭遇,证明你是一个很冷静而有担当的人。” “真正需要道歉的人是...” 我忽然有点惊讶,小葵坐了起来,非常正式的说道: “它们两个在第一时间感觉到异魔族的气息时,就知道它们两个只能活一个。 因为它们知道异魔族天生的猎手一旦盯住猎物,不杀死猎物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反而是我...” 小葵深深的低着头,表情痛苦的说道: “是我当时太冲动了,一心只想着要为比狼王报仇。” 我见小葵开始掩面哭了起来,便凑过去抱着她安慰道: “我们给他报仇,杀死那群怪物这没有错...” 小葵忽然打断我,抽泣着说: “可是仙灵说过,想夺走我眼睛的人很多,一旦暴露,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我怕我会连累大家...” 到这个时候我才幡然醒悟,在灵界这个时代,小葵的这双眼睛,简直就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了,是所有统治者梦寐以后的阿。 怪不得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丛林,原来阿九早就料到了。可是小葵那时候已经暴露了,我们只要尽快离开这里,越远越好,让他们找不到我们不就行了么。 “没事的,没事的...” 我抚慰着小葵的肩膀,又把她抱在了怀里。 “相信我,他们没那么容易找到我们的。” 其实我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但我总觉得,这么大而且又茂密又复杂的丛林,想找个人,恐怕也没那么简单吧。 小葵最大的优势就是在丛林,她的通灵法可以随时询问周围的小动物,是否有陌生人进入丛林,在什么方位,行进方向如何。 敌明我暗,我们绕着他们走就行了。 这么大个丛林想抓一个人,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大海捞针,就算动用大规模的现代化设备,那也不见得能有什么效果。 况且丛林如此茂密,树木如此高大,情况又这么复杂,还可能会遭受到各种毒虫猛兽的袭击。 我摇摇头,觉得小葵有些多虑了,最起码我们在丛林还是非常安全的。 这个夜晚格外漫长,跳动的火堆里我续了很多次干树枝,小葵在我怀里翻来覆去我不知道她究竟睡着了没有。 棕熊好像多次从睡梦中惊醒,我猜那一定是因为疼痛,因为它每次惊醒都会扭头去舔舐身上那些裂开的伤口。 我并没有看出来那些伤口有愈合的迹象,只是血液好像比之前流的少了,这是值得庆幸的,这是伤口愈合的第一步。 不知什么时候,我睡着了。 我被铺洒下来的阳光刺痛了双眼,我本能的伸手去挡,又尝试着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我看到燃尽的火堆,棕熊硕大的身躯,还有怀里呼吸平稳的小葵。 我知道我们又熬过了一个难捱的夜晚,天已经大亮,腹中饥肠辘辘,而且棕熊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缺失营养会严重影响伤口的愈合速度,这件事,今天必须得到解决。 棕熊的身体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小心翼翼的伸了伸腿,我很怕惊醒小葵,但是那种麻木感让我头晕眼花,我必须变换一下姿势。我刚一动,小葵就揉着眼睛一脸茫然的坐了起来,打着哈欠懒散的说道: “你醒啦...” 我见小葵已经清醒,就把刚才想到棕熊没吃东西的事跟小葵说了一下,小葵上前摸了一下棕熊的皮毛,棕熊无力的眨了眨眼,情绪非常低迷,我怀疑它现在正在发烧。 小葵趴在棕熊的身上,哽咽着说道: “我们必须救救它,我不想再失去它...” 我也很想救他,可是我不懂医学药理,我也很无奈。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帮助它补充体力,补充蛋白质。 丰沛的体力可以提高免疫力,希望它可以战胜感染,烧一退,它就能活,如果高烧不退,伤口持续感染,那时候,估计除了神仙,谁都救不了它了。 我看到小葵抱着棕熊哭的如此伤心,我转身离去。 现在的我,要和别的野兽抢东西吃了。 小葵有通灵法保护,但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别的小动物自己走进棕熊的嘴里。 棕熊又伤口感染,持续高烧,能为她们搜寻食物的人只有我了。 我先是来到了昨天打水的小溪旁,仔细看时,溪水里真的有一条条黑影在游动,我心中暗喜: 这里真的有鱼,来灵界这么久,我就没吃过肉... 我按捺不住内心的狂热,又沿着溪流向上游跑了一阵,在上游一片较为开阔的水域停了下来。 寻来几根看起来很结实的藤蔓,还用双手使劲的弯折了几下,保证不会忽然断掉就好。 转头在粗糙的石头上磨出尖锐的矛头。 一手握住藤蔓,双脚踏进水里,蹑手蹑脚的来到河流中心,聚精会神的瞄准河里来回扭动的黑影。 一条两条三条,我内心又是一阵狂喜,这里的鱼好像都特别傻,就算没有刺到它,它也不会选择立刻游走,而是慢慢的又游了回来,感觉河里的鱼竟蠢到我伸手就可以抓到一样。 像极了东北地区的傻狍子。 我喜上眉梢,咧嘴笑个不停。 可是,令人沮丧的事情发生了。 我把刺到的鱼扔到岸上,才4、5条的样子,河里的鱼仿佛又变得聪明了,就算我的速度再快,我瞄的再精确,也根本刺不到,甚至连碰都碰不到。 每次那些鱼儿从我脚下溜走的时候,我都感觉它们是在挑衅我,就像它们在骂我又蠢又笨好像个我才是那个傻狍子。 我开始变得暴躁,手上的长矛向河里疯狂的刺去,两只脚在河里狂躁的乱跳,河水被我折腾的越来越浑浊。 几乎看不到鱼了,矛头也被扎烂,我又气又累忙活的满头大汗,还是没有刺到鱼。 每当鱼儿跃出水面撩起水花溅到我脸上,我都会感到一种羞辱感冲破脑袋,一团怒火从胸腔升腾而起,我双手握紧藤蔓,像一只暴跳的猴子疯狂的拍击水面,一边抽打,一边不停的咒骂道: “该死的,你也敢嘲笑我...” “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我折腾了许久,终于支撑不住了,垂头丧气的走回岸边,一屁股坐了下来,双手疯狂乱抓头皮,感觉整个人简直要炸掉了。 河水又恢复了清澈和平静,我坐在岸边,双脚还在河里,我低头又看到很多条鱼围着我的双脚,游来游去。我当时就感觉这群鱼在冲我龇牙狂笑,仿佛在大声对我说: 来抓我呀,笨蛋... 我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一团怒火直接冲出头顶,下嘴唇开始快速的抖动,紧接着手指也跟着变了形,我怒视着河里的鱼,伸出双手大吼一声: 你他妈的... 只听噗通一声巨响,掀起一大片水花,我一头栽进河里洗了个冷水澡。 我像只落汤鸡一样嗖的窜出水面,大口吸着气,又哆嗦着向岸边爬去。 我爬回岸边,立刻收回双脚,盯着河里自由自在的鱼儿瑟瑟发抖,你们赢了... 我扛起鱼,拖着狼狈的身子落荒而逃,心里一路咒骂: 这鱼太欺负人了... 好在这几条鱼已经不小了,足够棕熊饱餐一顿了。 我一路走,一路对着空气恨恨的自言自语道: 该死的棕熊,你可知道老子弄这几条鱼有多难吗?如果你要是吃了鱼还不给老子好起来,等你死了,老子一定吃了你的熊掌... 鱼很重,我要频繁的更换着两边肩膀来扛着,当两边的肩膀都磨破了,我开始悔恨刚才为什么那样愚蠢之极,为什么耗费那么大量的体力去跟几条鱼较劲? 难道是传送过来的时候,把脑子传丢了一半吗?今天真是糟透了... 好在有鱼吃,一想到马上就会有鱼吃,我内心那些阴暗的东西逐渐消散,嘴角微微扬起,想着外焦里嫩的烤鱼,我不由自主的咽几下口水,又伸出满是污泥的手抹了抹嘴角。 步伐也变得轻快了许多,似乎肩膀都没有那么疼了。 看到小葵,我满心欢喜的拿着鱼在小葵的面前晃了几下,我知道她看不到,但是她一定能闻到鱼腥味。 我以为小葵会像我递给她水的时候那样开心、兴奋,可没成想小葵竟然一丁点表情都没有,她眼睛不好使,难道连鼻子也不灵了吗? 我有些沮丧,又把鱼在棕熊面前晃了一下,轻声调侃道: “想不想吃阿...” 棕熊只是看了一眼,毫无表情的扭头舔了几下伤口,又眯眼睡去。 这让我心里极为不爽,把鱼嘭的一下摔在地上,气急败坏的嘟囔道: “我这么辛辛苦苦的为了什么呀?好么,你们两个都不领情...” 小葵一脸愧疚的表情望着我,棕熊也向我投来可怜的目光,我假装没看见,用脚踢着鱼继续抱怨道: “等会我烤熟了,你们只能闻着味儿,一口都不许吃,尤其是你...” 说着我狠狠的指了一下虚弱的棕熊,棕熊尴尬的眼神不敢看着我,慌乱的四下躲避。 我早看出了棕熊的心思,这么多天没吃东西,还流了那么多血,它的肚子现在一定在咕咕的狂叫。 我一边堆起干树枝,一边自言自语嘟囔着: “哎呀...”我故意拉了个长声。 “这鱼可真大、真肥阿,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这么多呢,这要是放到明天,那岂不是全都臭了...” 我偷偷瞄了一眼棕熊,棕熊嘴角的口水简直像刚才的小溪一股一股的向下流出来,目光呆滞的盯着地上的鱼。 我又瞥了一眼小葵,小葵似乎也有点憋不住想笑。 我回手拎起一条最大的鱼,向棕熊抛去,大喊一声: “哎呀...”我又故意拉长了语气。 “这鱼太滑了,我没抓住...” 只见棕熊昂起头,张开大嘴一口咬住鱼肚,只听咯蹦一声,跟我大腿一般大小的鱼被棕熊咬成三段,棕熊再一张嘴,咕噜一声,整个鱼肚部分就被棕熊几乎囫囵个吞了下去,他甚至都没有咀嚼的动作。 我呆了一下,装作非常气愤的样子向棕熊走了过去。 我在棕熊面前跺着脚,用手指狠狠的指着地面质问道: “你凭什么吃我的鱼?你赶快给我吐出来...” 小葵终于忍不住咯咯的笑出了声。棕熊的眼神也是充满了委屈,双眼茫然无措的躲着我。 还不忘伸出舌头舔一舔嘴角的鱼腥味儿,满副意犹未尽的可怜模样。 我又捡起鱼头和鱼尾抛给棕熊,看他那副心急的模样,忍不住提醒他几句: “你慢点吃,这些都是你的,你别被鱼刺卡着了...” 小葵弯着嘴角,一副幸福的满足模样。 看棕熊吃的狼吞虎咽的,我就知道它一定能挺过来,丰富的营养,可以让全身充满活力,加速血液流动,让伤口更快的愈合。 我拿起最后一条鱼,刚要朝着棕熊嘴边扔去,小葵却忽然说道: “那条最小的,你不打算留下来自己吃嘛?你不是早就馋肉了嘛...” 听完小葵的话,我先是一愣,随后脱口而出道: “你怎么知道最后一条鱼很小?” 我双眼满是疑惑的看着小葵,小葵的蒙着布条的眼睛开始四处躲藏,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她捏了捏手套,好像感觉到我仍然在盯着她,又扭了一下身子装作翻背包,可背包里除了一点坚果,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真是怪事...” 我见小葵那双无处安放的手,不在为难她。 “你...你快把那条鱼烤了吃了吧,巨熊它吃饱了...” “我...” 小葵感觉到我又扭头充满疑惑的盯着她,抱起背包溜到棕熊身后去了。 看在肥到流油的烤鱼的份上,我不管那么多了,剥了鱼,穿上树枝,升起火,中间吞咽了无数次的口水,就等着烤鱼熟了... 到后来,具体什么时候我记不清了。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小葵今天究竟是怎么知道我的想法的,又是怎么知道那是条小鱼的。 小葵的双眼在布条下是紧闭着的,不是迫不得已,她是万万不会睁开眼睛的,只要她睁开眼睛,无论面前看到的是什么,都会像那几十个异魔族猎手的下场一样。 如果眼前是空旷的蓝天白云,那透明的空气和柔软的流云也会应声碎裂。 那天小葵确实没有看见,小葵之所以会知道那条小鱼,是因为我在捕鱼的时候,小葵就已经知道我的收获了。 小葵早就安排好,四条又肥又大的鱼是给棕熊补充体力的,而最后一条发育不良的病鱼才是给我解馋的。 为什么我用尽浑身解数只能捕到五条? 是因为小葵就让我捕到这些。 我光脚跳进河里的时候,小葵就驱动了通灵法,让我捕到鱼,鱼够了,小葵结束了通灵法,就我那笨拙的样子,水里的鱼,我根本连摸都摸捕到。 后来听说,小葵的这种行为严重的破坏了通灵法的使用规则,其恶劣的行为对鱼儿来说简直就是背叛。 可是小葵刚刚经历比狼王的惨死,她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失去棕熊,所以才会选择这种下下策。至于鱼儿们到底对小葵的这种行为是个什么态度我不知道,总之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吃到过鱼... 如果小葵的行为遭受了丛林水族的一致反抗,那小葵的通灵法将会永久的失去与水族的所有联结,如果动物们全都不承认小葵的通灵法,那她将变得和我一样,可能随时会被其他各种毒虫野兽吃掉。 可见小葵当时是承受了多大的风险,她在做这个决定之前,内心究竟挣扎成了什么样子? 才几分钟的功夫,金黄色的烤鱼散发出浓郁的香味,我凑上去,探着脑袋向鼻子里猛吸几口,又从嘴里吐出去,鼻子首先享受了烤鱼,香味在脑袋里环绕了好一阵。 这时我听到了几声更加急速的吸气声,我扭头一看,原来是棕熊闭着眼睛伸长了鼻子探头探脑的在空气中嗅来嗅去。 我瞬间提高了警惕,心想: 这条鱼可不能再被你抢了,你已经吃了四条大鱼了。 我立即把插在土里的树枝拔出来,紧握在手里,在火堆边上来回翻滚旋转。 香气愈发浓厚,我看小葵也忍不住的向这边偷瞄了一眼,鼻孔微微动了两下,又将身子转了过去,从背包里抓出了几枚坚果。 就在烤鱼即将完全熟了的时候,我更加警惕着棕熊的一举一动。 棕熊突然猛的抬起了头,吓得我立即抱起滚烫的烤鱼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不停的推着屁股向树下快速的挪动,一边挪一边惊叫道: “哎...哎...大熊你要干什么?” 我双眼死死的盯住棕熊,生怕它冲过来抢我的鱼吃。 我靠在树下,想最后捍卫一下我期盼已久的烤鱼,我冲着棕熊厉声说道: “四条又肥又大的鱼你都吃了,还想过来抢我这条小的!我告诉你...” 当时我就像一只护食的小奶狗。 “要鱼没有,你...你把我吃了吧...” 我脑袋忽然灵光一现,这烤鱼怕是等不到全熟了,趁现在,能吃多少算多少吧,总比一口没吃被它们抢去了好。 我的胸口和左边肋骨被烤鱼烫的通红,我双手握住树枝两头,张开大嘴在鱼肚上咬了一大口,甚至连鱼骨头都来不及吐了,咯蹦咯蹦的嚼了几口便吞咽下去。 我看着棕熊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吧嗒了几下嘴巴,又用舌头舔了舔鼻子,又趴着睡去了。我忽然感觉嘴里的烤鱼不香了。 小葵却在一旁笑的前仰后合,咯咯咯的笑声,像极了我那个世界脆鸣的鸟儿。 我低头看了看被我咬掉一大块的鱼,挑了一大块看起来干净的鱼肉,仔细的剔除鱼刺,递到小葵面前,说道: “尝尝我的烤鱼...” 小葵先是嘿嘿的笑了一阵,接着又冲我调侃的说道: “谁敢吃你的烤鱼呀,你辛辛苦苦抓到的,又辛辛苦苦烤熟了,恨不得把烤鱼的树枝都吃下去...” 说完小葵又是一阵咯咯的坏笑。 我又一次认真的将鱼肉递到小葵面前,小葵停止了坏笑,坚决的摇了摇头,扶着我的胳膊,把鱼肉推到我的嘴边。望着我轻声说道: “谢谢你,可是我从不吃肉...” 我听完,只能悻悻的退了回来,继续大快朵颐,很快就把整条鱼所有能吃的部分一丁点都没有浪费。 这天我见棕熊的伤口正在结痂,部分小伤口已经接近愈合,我兴奋的跑去告诉小葵,拉着小葵的手,用她的指尖轻轻触摸了一下棕熊的伤口。 小葵的脸上逐渐绽放出笑容,棕熊也一扫之前的萎靡,精力充沛了许多,它现在可以小心翼翼勉强的活动一下。 正当我和小葵欢呼着棕熊重伤初愈的时候,一群许久未见的鸟儿成群结队的向棕熊和小葵慌乱的飞来,叽叽喳喳的在棕熊的腰背上和小葵的肩膀上张着嘴又跳又叫。 场面非常混乱,我原本激动兴奋的心情被它们吵的心烦意乱。这群吵闹的家伙完全没有顾及我的感受,甚至还落到我的头上,叽叽喳喳又闹又跳。 我不耐烦的用双手胡乱的抓着好久未洗且杂乱肮脏的头发,当我轰走了围在头顶的这些惹人烦躁的家伙,低头跑到离她们较远的树下,背靠着树坐在一截树枝上,看着这群该死的鸟还在围着小葵和棕熊叫个不停。 我就气急败坏的咒骂道: “赶快把它们轰走算了...” 这么多天,我没见过头顶上有一只鸟飞过,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多来? 难道是因为迁徙?我看小葵和棕熊却和它们交流的津津有味,自己除了觉得吵闹和头昏脑涨,什么也感受不到。 “什么...” 突然小葵的一声尖叫,让整个鸟群更加躁动,简直就像面团掉进滚烫的油锅里,场面一度沸腾起来,我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 但是我透过鸟群,感受到了小葵的惊讶和恐惧,心想出事了。 果然,小葵不顾身上的鸟儿快速的向我跑来,我立刻起身,一股不详的预感压了上来。 “鸟儿们说...” 小葵的呼吸节奏有点混乱,看来这是有大事发生了。 “小葵,你别急,慢慢说。” 被小葵搞得我的心里也开始狂跳不已,我双手扶住小葵的肩膀,看着她苍白的嘴唇微微抖动,小葵继续说道: “有人感受到了那天破碎之眼的灵气波动,鸟儿们说,现在正有一大群纵灵者从山脚向这里围了过来...” 小葵吞咽了几下口水,平复一下紧张的情绪,继续说道: “大量的士兵正在搜山,他们不放过每一处角落,甚至稍大一点的洞穴都会点着火把进去仔细的搜...” 听到这,我扶着小葵肩膀的双手突然滑了下来,无力的从肩膀下耷拉着。 如果小葵被他们抓了去,他们一定会想尽任何办法把小葵折磨成可以任由他们摆布的战争机器。 小葵一定会受尽折磨和屈辱,而且还会眼见着灵界的同胞惨死在她眼前,他们甚至都不会让小葵轻易的死掉... 我当时想的真的是太天真了,我万万没想到他们会如此大费周章的来这里做地毯式的搜索。 要不是这些鸟儿过来通风报信,等我和小葵发现被包围的时候,恐怕只能束手就擒了。 趁现在我们发现的早,必须想办法突破他们的包围,躲起来肯定不现实了,而且棕熊如此巨大,怎么躲? 棕熊这硕大的身躯,简直就是攻城略地的利器,他们绝对不会放过它。 如果棕熊被抓,小葵这次绝不会选择逃跑,因为我也不会再逃跑了。 “信游...”小葵忽然把我从一片混乱的思绪中拽了回来。 “我们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我一听,瞬间来了精神,连连追问。 “鸟儿们说,庞大的搜索队伍只有南边中心战场的方向守卫薄弱...” “既然还有一条生路,那我们就赶快吧,别浪费时间了,棕熊伤势刚有好转,行动不便...” 我一边说,一边收拾地上东西,顺便把生火的痕迹也用泥土掩埋掉,尽量把我们停留的痕迹全部消掉。正当我忙碌的一头汗水的时候,我却发现小葵仍在原地发呆不动。 我凑上问道: “我们赶快上路吧...” “可是...” 我有些不耐烦,女人怎么都这么麻烦。 “还可是什么呀?我们没得选了,我们只能这样了,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要赌一把,总之一句话...” 我说到这,小葵忽然昂起头望着我,我也看向她的布条,羞涩的说道: “总之就是不能让他们把你抓走...” 小葵听了,脸蛋一红,坚定的点点头,背上包,棕熊示意我们爬到它的背上,那样子好像在对我们说,他已经完全好了,虽然不能像以前那样地动山摇,可总比我们两条腿要快很多。 我和小葵伏在棕熊的肩背上,小葵叮嘱过棕熊,千万不要勉强,一旦它坚持不住了,大家就都走不了了。 棕熊也很清楚,一路小跑,不紧不慢。棕熊的速度,正好可以将一路的美景尽收眼底,而且所有的鸟叫虫鸣都听的一清二楚。 我躺在棕熊柔软宽厚的背上,翘起二郎腿,悠哉的问小葵: “你刚才说可是什么?你在担心什么?” 我扭头看到小葵仍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中心战场是一片开阔浩瀚的沙漠,正处在三个领域的交叉位置...”小葵表情越来越凝重,双手紧紧的攥着棕熊的皮毛,继续说道: “三个领域来来往往不知道打了多少年,有多少无辜枉死的精灵游荡在那里...” “近年来总是听到过往的动物们说中心战场怪事频发,三个领域都曾派人侦查过,但从来没有人回去过,都说是默砂领域在搞鬼,都说是革命军想要取缔默砂领主的统治所施展的卑劣邪恶的手段...” “可是曾亲眼见过中心战场那股邪恶力量的林中的长老们却说,那力量根本不属于灵界...” 小葵所说的长老,就是封魔大战之后,微微显露出灵根的生物,但灵根还过于弱小,还需要继续修炼才能脱胎换骨,变成真正强大的纵灵者。 不属于灵界?那属于什么地方? 难不成还有和我一样的其他人到了这里? 我立刻放下了翘着的腿,猛的坐了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会不会知道离开这里的办法? 如果真的有办法离开这里,那我到底要不要选择回去? 我的思绪开始飞速旋转,完全没有顾及小葵都嘟囔了些什么,我开始在棕熊的背上坐立不安。 远处的风景此时也没有那么吸引我,虽然我看在眼里,可这些秀美的风景却完全没有留在脑子里。 如果我走了,如果我真的一走了之的话,那小葵究竟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我略显愧疚的看了看也在沉思的小葵,小葵她一定不会想如果我走了她会怎么办,或许在小葵的认知中,根本就不会出现这种事。 如果我走了,阿九又该怎么办? 可是这里的一切本来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阿,我觉得我更像是被她们强行拖拽进来的。 我只是想活下去,所以才会糊里糊涂的被扔到这里来的。 可是我们既然来了,这些光怪陆离的事情已经发生在自己身上了,无论如何也都无法置身事外了,如果真的就这样回去了,许多年以后,当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的时候,我该如何回忆阿九和小葵她们? 我会被这种叛逃的罪恶感折磨一辈子... 我脑子似乎出现了两个完全对立的小人,它们在各抒己见,表达的观点似乎都有理有据,让我一时难以拿定主意,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判断。 两个小人从最开始的据理力争,到拳脚相加,再到短兵相接,这导致我的脑细胞成几何倍的消耗。 我开始抓耳挠腮心烦意乱。 最后这两个小人到底谁赢了,我记不清了,只记得后来在两个小人激烈交锋中,我在棕熊摇摇晃晃的背上睡着了...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