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阎凤传之黄巾之乱》 关于小说背景环境 本作品纯属虚构。 历史发展,和现实中真实历史有很大的出入。在很久很久以前,人类反抗妖族的屠戮,在压迫中感悟了天地之间的力量,可以与上天沟通,掌握这种力量的人,就被称为巫师。巫师可以各种各样的巫术,而最强大的巫师,就被称之为神。 所以本书中的神,其实也还是人类。 经历了三皇五帝,夏朝商朝后,从周朝开始,到本书的时间线,已经有近万年。而周朝统治六千多年后,其中一个分封的诸侯国——秦,以绝对强大的实力推翻了周朝的统治,建立了秦朝,也可以称之为秦帝国。 这里又是一个时间线,以礼治国的春秋时代结束。 但秦朝的统治并不久,秦始皇帝赵正死后,秦朝瓦解,原各诸侯或强大的势力开始崛起,各自为政,不过大多还是周天子分封的诸侯。 这里也是一个时间线,因为以强欺弱的战国时代开始了。所不同的事,书中从战国时代开始,就没有一个统一的帝王存在。 时间又过了三千年,这里强调一下,过的三千年是以秦始皇帝驾崩后开始算的。 在百鬼朝圣开始前夕,诸神回到中原大陆。这里可能会有点乱,在百鬼朝圣中曾提及神离开中原大陆,是在《树皮书》的约束下离开的。大背景下,是诸神离开中原大陆,以百鬼朝圣为时间点,妖族可以正式与人类开战,不受诸神约束,一直到中原大陆上最后一个人类死去此条约都存在。 因为上天令两个种族同时存在而互相约束,第一次是龙族和妖族,龙族灭亡后,人类又从妖族脱颖而出与妖族共同存在。人类曾经也是妖族,是作为其余妖族的食物,弱小的妖族会成为强大妖族的食物。龙族吃妖族,妖族反抗灭掉龙族。妖族吃人类,而人类没有灭掉妖族,只是将其驱赶到东边一片巨大的森林内控制起来,因为人类已经知道上天是需要两个种族同时存在的。 虽然诸神离开中原大陆,但神权依旧存在,那就是驱邪师了,驱邪师的主要职责是对付妖族和强大的鬼怪,本身没有地盘或者封地这么一说,经济来源也很广泛。第一是王权,也就是王朝或者所在地的诸侯提供资金。第二是出任务,从雇主那里得到佣金,第三是卖些与鬼魂相关的,比如驱鬼符纸,祭祖用的物品等等。 王权与神权互不干涉,因为本质上并没有利益冲突。 本书的背景时代是根据《三国演义》改编的,当然,不是古代背景,而是现代背景。值得一提的是,在本书中是没有核弹的,当然也是因为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不敢瞎说胡扯。一般的枪械对大巫境以上的巫师就没有作用了,所以大部分战场描写都还是以冷兵器为主,巫术的描写我会手法尽量详细一些的。 大背景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因为重新设定比较复杂的背景会有一些漏洞,还请各位看官多担待。 关于境界和巫术的说明 境界分为,巫徒境,巫师境,巫王境,巫圣境,巫神境。目前本书涉及到的境界大概就是这样。 境界之间有明显的强弱划分,在单挑情况下,不存在越境挑战的可能。巫师所用力量单位为真气,本身没有超越普通人的体质,也就是说,在毫无抵抗或者疏忽大意的情况下,三岁小孩也能弄死强大到巫神境的巫师。当然,巫师都是靠苦练得来的境界,烂船还有三斤铁,也不总会大意。 巫师分为蛊术师,巫术师,而文中提到的命术师并不是单独的大分类,只是一种称呼而已。 巫师是不会断臂重生的,他们的体质是和普通人一样的,手脚断了就是断了。但因为考虑到这个可能会成为一个漏洞,所以有一个组织是可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那就是“百草山”。值得一提的是,华佗作为神医,也是百草山的一员。 巫术有八种属性,金木水火土为地行五术,也可以叫五行之术,而雷雨风则为天罡三术。五行术有互相克制的设定,而天罡三术没有。 关于主角的人物设定 主角,阎凤。 性格不太属于爱惹事的类型,没读过书,确切的说是没上过学。但他不是文盲,这点要强调。因为主角年幼时跟随义父在深山老林里居住,很少与外界接触,那自然就没机会上学了。 主角的身体内有远古大神留下来的七层浮屠塔,这塔最初被建造的目的是为了培训驱邪师,所以主角也必然是会朝着这条路发展。而十八层地狱也是基于七层浮屠塔建造的,这个是本书最深的伏笔,后面会有详细说明。所以七层浮屠塔想要使用,就必须配合饿鬼道一起使用。 主角的身体构造很特殊,这也是主角的身世之谜,当然,按照套路,主角身世完全解开的时候,那么书也差不多该完结了。 主角外型塑造不是帅哥,微胖,这主要是想尽量体现下主角的人格魅力,谁说的帅哥才能当主角。 这里提一下女主角的设定,南疆圣女,擅长蛊术,既然涉及到阴阳两界,那就难免会有个前世今生了。至于详细的,还在留到书中再讲。 楔子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持续了三千多年的战国时期在周天子以迅雷之势结束,这归功于诸神对中原大陆的灭神计划的成功实施。作为周朝后裔,姬啸名正言顺的继承大统,中原大陆唯一的巫神境,以强硬的手段打压着原诸侯国王族,扶持各原诸侯国世家势力,以平衡天下局势。若是以此手段继续推行,不出十年,中原大陆必将迎来一个崭新的局面。只可惜此时已是妖族十大妖帝即将复活,零星强大的妖族已渗透到人类的国度当中,天下重分九州,而离妖族所聚居的古老森林最近的青州已经全部沦陷,若不是幽州与古老森林边界处有着一座神殿,而这座神殿依旧发挥着阻隔妖族,镇压十大远古妖帝的作用,估计幽州也早已沦陷。 三千年前,秦统一天下后立刻以浩大的人力物力修复神殿,大兴土木之下,百姓苦不堪言,天下皆反琴。而姬啸也意识到,必须走秦帝国的老路,继续修复神殿,否则十大妖帝一但复活,再加上沉寂了万年的妖族全面反扑,人类将走上灭亡。 百鬼朝圣后第二年,姬啸建立周帝国,号周成王。元年,周成祖姬啸一面打击着妖族的入侵,一面考察神殿的修复,当年秦帝国已经修复好一半的神殿,由于年久失修,再加上当年各路诸侯和起义军的破坏,已经是残破不堪了。说直接点,现在修复神殿,比当年秦帝国修复时还要困难。 本来想着,随着日新月异的变化,此时的人类已经进入现代化时代,有着先进的机械。但他很快发现,神殿方圆百里之内磁场扰乱极强,这大概也是神殿镇压十大妖帝的封印所带来的后果。所有任何仪器进入这个范围都会失灵或者直接报废,再加上这三千多年来完全没有人到过这里,连泥路都没有,就别提什么水泥路了。 好在货车可以不依靠仪器来驾驶,但山路崎岖,如此巍峨的神殿,光楼梯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踩,更别提周围的设施和最高层的神殿。所以只能通过先修炼,再修复神殿的计策,而这个计策实施起来特别困难,最主要的原因是,贪污腐化严重,拨款一亿两黄金的预算,到了实施工程的时候,连一百万两都没有了。 而姬啸也意识到,不是说你境界高,地位高,人家就一定要听你的,没有好处的事谁也不干,哪怕是马上就要面临人类灭绝的困境,依然有着许许多多的人只注重眼前利益。而受苦的最后还是老百姓,承包路段的诸侯与世家到处抓免费的劳力,使得怨声载道,每一里路面之下,都躺着十数尸体。 周成王三年,幽州地界上冒出一股反抗势力,他们头戴黄巾,虽皆是乌合之众,但数量庞大,已达百万,幽州军数次围剿而不得果。他们的头领有着神奇的本来,可以画符驱病,撒石成兵,名曰——张角! 其军自称为黄巾军。 中原大陆,一些被蛊惑的百姓纷纷加入黄巾军,在各地与官方抗衡,天下将乱。妖魔,鬼怪,豪强,土匪,原不甘心的诸侯,暴乱的民众,新生代的豪杰,此时,已渐渐加入战场。 这件事情,还得从三个月前说起。 第一章生死追逐 三月之前! 周成王三年,四月十四日。 夜晚,八点十三分。 幽州,高速路上,两辆车一前一后追逐着,车速已经达到了一百八十,两辆都是豪车,而前车,开车的正是那略微成熟的胖子——冷天渔。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不是阎凤还会是谁,坐在后排的,还有一个人,又高又瘦,满脸恐惧的木子花。 木子花骂道:“阎凤啊阎凤,我就知道跟着你小子不会有什么好事。” 阎凤看着车后视镜,后面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了:“我不过是站在路边撒了泡尿,怎么了。” 是的,他不过是撒了一泡尿,就在前几天,妖族第一位妖帝复活,为了纪念着历史性的一刻,小妖们准备了十个童男童女为妖帝接风洗尘。沉睡了万年的妖帝,原型是一只人头蛇身牛尾的妖怪,明曰崎风,上古神书《妖怪统说》中记载:山风而化,集怨念而生,人头如老人,青蛇之皮,耗牛之尾,名曰崎风,音妩媚,而性好食童子,一日无不欢。 这妖怪是山中的风所化,吸收了埋葬在山地之中的孤魂野鬼的怨念而生,有一个老人的头,青蛇的蛇身和蛇皮,耗牛的尾巴,声音很是妩媚,很像某花楼的头牌姑娘,专门靠此吸引好色之徒,但他最喜欢的,还是吃童男童女,一天不吃,皮肤瘙痒。 就在这长相奇特的妖帝崎风正大快朵颐的时候,山顶上却飘下来一注清泉,将这位性格骄傲的崎风妖帝浇了个醍醐灌顶。而这始作俑者,正是喝醉了的阎凤,他也没想到,就是在山崖上撒泡尿,怎么就这么凑巧尿到了十大妖帝之一的崎风。 崎风那个恼怒啊,指着阎凤所在方向:“抓住他。” 而讽刺的是,虽然长相丑陋,也是颇为愤怒,但声音却是嗲嗲的,这也让身旁的几个小妖一个机灵,鸡皮疙瘩乱窜。 于是,阎凤三人被一路从青州追到了幽州。追了三天三夜,他们也不嫌累。 而已经两眼冒花的冷天渔,除了特别困外,精神也特别紧张,那妖帝不知道有多强,相当于人类的什么境界,几次那蛇的身子都飘出车窗外,把头凑过来,狰狞的凑着他们笑,然后用一个很妩媚也很好听的女人的声音说:“我找到你了。” 那诡异,那酸爽。 幸好阎凤虽然不会开车,木子花和冷天渔也是换着开,不然早就崩溃了。 一路上,无论是乡村土路还是二级路,他们都能够远远的甩开妖怪,但一上高速反而快被他们给追上了。 前方出现一块告示牌,前方一公里下高速。 对,现在只能先下高速,那些妖对蜿蜒的小路反而不是很熟悉,这样应该能再次甩掉,这里不是青州,不再是妖怪的地盘,只要能找到驱邪师公会,哪怕是敌对阵营也无所谓,只要能同仇敌忾,合力消灭妖帝。 下了高速后,才行使了两公里,就见前方出现一个佝偻的身子,冷天渔一个急刹车,伸出头骂道:“想死啊。” 幸好下高速后弯比较大,车速已经被压到五十左右了,不然这人铁定是死了。 眼看却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车停下了,他也倒下了,冷天渔敢发誓,他肯定没有撞到老头。 “不给个百八十两银子,我就不起来。”现在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碰上碰瓷的,也是奇葩了。 阎凤微微皱眉,再不走,后面妖帝的车一上来,就死定了。于是他施了个术将车抬起,从那老头身上飞了过去,冷天渔发动车子,又开车前行。 老头看的那是目瞪口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感言,后面又有张车开了过来,其实冷天渔估计的没错,这些妖在蜿蜒的小路反而不敢开快,现在他们的车速还不到四十。老头瞅准机会,这可是辆顶级豪车,看这次还不多讹些钱。于是,他不闪不避的又朝着后面那辆车撞了过去。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这张车没有停下,而是匀速压了过去。车身抖了下,又开了过去。 车上的崎风自然也是看见了这奇怪的一幕,说道:“苍老的人类,却在自己寻找死亡。” 开车的小妖是条蛇妖,只有五百年道行,也是不怎么来过人类的世界,连开车都是最近学会的。他说道:“报,报妖帝,我们还追不追。” 崎风皱了皱眉头,说道:“这里已经进入他的地盘了,我们走吧,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不过这车确实是好东西,比我滑行的速度还要快,回去必须要让那里的人类给我制造一辆更好的。” 妖族,一面把人类当作食物,另外一面,又舍不得人类科技带来的方便和好处。不过也正是如此,青州的人类才没有被大量的屠杀。 巍峨的神殿之下,某处台阶旁,修建神殿的民工都已经睡去,只有一个中年男子仰望着星空。但他的心思并不在那浩瀚无穷的天上,像是在等什么人。某个人,蒙着面巾,脚步很轻,走到距离他十步左右时停下,单膝跪下,抱拳道:“禀报将军,人手都已安排好了。” 中年男子幽幽的点了点头,摆了摆手,那蒙面人便退了下去。 夜,夜已深!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蹲下身子,抓了一把还有些潮湿的泥土,泥土在手中慢慢的滑落,一滴眼泪滴在手中。 “一万年了,我的兄弟,我的家族,都已成为了历史的尘埃。”他的目光,变得执着而火热,“总有一天,我所失去的,一定要你们加倍奉还。” 那万年之前,他所受到的种种屈辱,所有的仇恨和痛苦,无论过去多久,皆是历历在目。他为什么还要活着?带着这些痛苦的记忆活着,那么既然活着,便是上天安排他夺回这一切的开始。 他的目光重新凝聚在这璀璨的星光之上,他的瞳孔,似乎也被这灼热的内心所点燃。 “我不曾负过天下人,却被天下人所辜负,苍天啊,你若不死,我也定要将你斩杀。” 忽然,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犹如一条苍龙在嘶吼,映照在他的脸上。 第二章被抓去做劳工 小面馆内,总共有十张八仙桌,却只有三张桌子,坐了六个人,他们吃面的速度很快,就好像是有一张催命符贴在身后,赶命的吃着。 一辆豪华轿车停了下来,油就快要见底了,如果再不补充,连二十里路都难走。可是从高速下来以后,经过的三个加油站都没有人,也没有油,货架上的食物和水也是过期一两年了。也就是在这里,还有一间面馆开着,实属不易。这是一间砖木结构的房屋,建筑面积还算大,就是略显破旧,而且生意也不好。 阎凤干过餐饮,他很明白,一般生意不好,周边又没有什么住户的店家,东西都不会太新鲜,也不会太好吃,所以点了几碗素面。要是点加肉的面,肉又是臭的,你是说还是不说,要是惹怒了店家,遇到黑店,那可没地方讲理了。 “嗳,离这里最近的加油站在哪里?”冷天渔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但老板瞅了瞅门口停着的车,又看看他们三个,没好气道:“不知道。” 这老板心里也嘀咕,能开得起这么好车的人,居然只吃最便宜的素面,不给面子还是咋的。但进门是客,十分钟后,素面也端了上来,不出意外,连最起码的葱花香菜都没有,还好加了点盐,再加上肚子实在是太饿了,一下子就吃的连汤都喝的一干二净。 这个时候,他们也注意到,刚才还在店里吃面的人,刚一吃完,马上放下碗就跑了,也不是没给钱,放下一点碎银子在桌上。不知道的,还以为等下要发生山洪海啸。 自从百鬼朝圣后,周天子虽然统一了天下,但也面临着很多问题,最起码的就是钱。每个诸侯国都有其流通的货币,而新的货币也在其后被印制出来,但真正推行起来有很多的抵触,货币的兑换率过低,老百姓不乐意,过高,国库亏损的又多。钱不是印的越多越好,那是要用来买东西的,印那么多的钱,却没有相应的物资,肯定是要刮起灾难性的经济风暴。所以目前为止,金、银被作为主流货币,一直在通用。正如那句话说的——盛世古董,乱世黄金。 三人吃完面后,也是放下一些碎银子,起身要走,此时阎凤回头看了看老板。老板并没有要留他们的意思,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也不见得哪里都是黑店。 此时,门外走进来七八个人,身穿的,是刑狱司的衣裳,腰间別着一把手枪。为首一人身材魁梧,扫视着面馆,最后目光落在阎凤他们三人身上,这里除了老板,也就剩他们三人了。 那人道:“哟,吴老六,今天生意很淡嘛。” 吴老六就是面馆老板,这样的面馆连伙计都请不起。吴老六没好气道:“呵,不一直这样嘛。” 阎凤三人正要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被刑狱司的捕快给拦住了,捕头提了提松垮的裤腰带,故意露出腰间的配枪,说道:“三位,既然没什么人,就委屈了。” 冷天渔道:“你们想干嘛?” 捕头道:“当然是跟我走一趟了,管吃管喝,就是不给钱。” 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去蹲大牢,可是他们也没犯法啊,吃面也给钱了。而且看这些人都是普通人,他们三个随便出来一个都能打十个。 吴老六走了过来,说道:“三个,三十两。” 捕头道:“当然,长期生意,童叟无欺。” 怎么,吃了碗面,就被人这么给卖了?阎凤的心里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原来这里还真是黑店,但吃了那碗面后,也没感觉身体有什么不适感。阎凤看着吴老六,说道:“你在面里下了毒?” 如果不是在面里下了毒,捕头和吴老六怎么有底气就在他们三个面前把价钱都给谈了。 吴老六道:“不,我是个有原则的人,吃的东西里放毒,那是要遭天谴的。吃的东西就是吃的东西,一点都不能马虎。” 民以食为天,这个道理阎凤是懂的,之前在鹏城,哪怕是心里再不痛快,被顾客各种污染挑衅,他也没有往里边乱加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是对食物最起码的尊重。一个人如果连对食物都不尊重,那这个人也多半没什么良心。 阎凤道:“既然是黑店,又不下毒,你就不会想想,我们能冲出去,或者,把你们撂倒?” 吴老六道:“那不关我事,我收的只是通风报信的钱,至于能不能抓到人,那就不是我的事。” 阎凤道:“为什么要抓我们,我们好像并不认识吧。” 他们怎么会认识,幽州他们也是第一次来,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又没犯法,怎么会无缘无故被抓?如果他们是被妖怪抓,那还想得通,先不说在妖帝崎风头上撒了泡尿,被一路追了三天三夜,从青州追到幽州,就凭阎凤驱邪师长老的身份,妖族也是一定要抓到的。 但前来抓他们的是刑狱司,那就很耐人寻味了。 吴老六没有回答,而是捕头说道:“工地用人,急需壮丁,我看你们三人年轻力壮的,也是该为国出力的时候了。” 难怪,会说供吃供住,就是不给钱,原来是去充劳工。修复神殿也不是什么大秘密,阎凤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朝廷是给了粮饷的,每个劳工的月钱是十两银子。或许十两银子的概念不是那么大,如果按照之前阎凤在赵佳媚手下干的工资来算,他当时的工资是八千块,一两银子大概能换九百多块,也就是说,十两银子怎么也得有九钱多到一万的月薪。可为什么到了这里就一分钱没有,其中的猫腻就不言而喻了。 十两银子,一个三口之家,过的拮据一些的话,也够一年的花销了。 想到这里,阎凤不禁怒从中来,刚想动手,捕头就掏出了枪,恶狠狠的把枪口对着阎凤的脑袋:“怎么的,还想动手啊,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区区手枪,阎凤当然不怕,别说他现在是巫圣境,就算是大巫境,也不见得就怕了。现在的阎凤,哪怕是拿高射,炮,也不一定能对他起多大作用。但这个时候,木子花却把阎凤拦住,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发了过去:“嗳,你看你说的,消消气,我这兄弟脾气比较冲,但我们这次来是投亲戚的,我们就这么跟你们去了,家里人也着急,这样吧,我这胖胖的兄弟去了工地也干不了多少活儿,你给我们的车加点油,就让他先去找亲戚,完了带着钱来赎我们哥俩,两边都不亏,你觉得怎么样?” 木子花拍拍冷天渔的肩膀,捕头见冷天渔这身板也确实不像是干重活儿的,又看了看门口的豪车,这三人能在这种时候还开得起这种车,背后的势力怕是也不好惹。但工地上确实很缺人,又不想都放了,上面压的紧,每天工地时要死不少人,必须有新入不断加入才行,于是点头道:“那行。” 木子花笑了笑,道:“你看,我能开大车,也能开翻斗车,能不能给个优待。” 捕头道:“那感情好啊,我们工地就缺你这种人才。嗳,你这兄弟会什么啊。”都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醉软,抽着高档烟,捕头也显然和气了不少。 阎凤道:“摩托车行不?” 捕头道:“你还是乖乖去搬砖吧。” 第三章神殿阵法 当然,阎凤他们之所以一下子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倒也不是缓兵之计。要想动手干翻这些刑狱司的捕快,那是手到擒来。但此行的目的,也是为了前往神殿看看。 阎凤到驱邪师公会,曾经的秦国驱邪师公会虽然还是那帮人,但秦国已灭,再叫这个名字显然不太合适。时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当初的秦国横跨冀州和荆州,既然秦国已灭,天下又重新被周天子划分为远古时代的九州,那“秦国驱邪师公会”这几个字,就变得毫无意义了。不光如此,原各国的驱邪师公会都遇到了同样的问题。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驱邪师公会将和这天下的诸侯一样面临这大洗牌,要么被合并为一个驱邪师团体,不存在公会,当然,这很难做到,而且周朝显然也是不愿意见到神权死灰复燃,从而王权制度受到极大的挑战。第二种情况就是重新规划地盘,这势必也要引起一场血雨腥风。 若是换在以前,整个大陆的驱邪师早就打的不可开交了,但现在形势发展逆转,妖族逐渐占据着人类社会,人类的社会体系正在土崩瓦解。驱邪师的好处就是,他们大多都有着正义感,小范围斗争会有,但让妖族坐收渔翁之利,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所以,作为原秦国驱邪师公会最年轻的长老的阎凤,被委派到神殿探查情况,谁得九鼎,可得天下驱邪师的公认。九鼎是有灵性的,上古的大周被秦所灭后,九鼎失落,据说九鼎会重新回到所在封地,而想要得到线索,就必须回到亘古时期的神殿。 当然,想要得到九鼎的不止是作为神权代表的驱邪师,以周朝为代表的王权也想要把九鼎重新聚集到大周王殿,以巩固王权。而各路诸侯,也在尽快的夺取九鼎的归属,得九鼎得天下,既然你姬啸能做天子,那其他的诸侯为什么不可以? 只是现在九鼎尚未出世,大家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否则妖族怎么可能堂而皇之的占领着青州。目前看来,想要彻底的剿灭妖族是不可能了,驱逐妖族,就必须满足两大条件,一个是神殿的修复,这个是阵法的根源,而另外一个,是九鼎的聚合,这个是阵法的力量。 得九鼎者得天下,说白了,就是借助九鼎的力量将妖族驱逐或消灭,得到了上古神的力量,那得天下还不是手到擒来。力量和民心,从来都是统治者的最终所追求的。 而阎凤最想看的,是神殿之中的九鼎安放位置。 义父的死,终究是他心中无法掩盖的阴霾。 阎凤三人分开后,木子花被分配到了运输队,而阎凤被放到了神殿最底下的台阶,将这些从各地运来的花岗岩修葺于神殿的阶梯上。在来的路上阎凤一直不是很明白,难道不可以直接去修神殿吗?为什么要在阶梯和平台,甚至是平台上的凉亭、房屋和花坛这些看起来并不那么重要的地方耗费时间和资源。来到这里阎凤从明白,整座神殿,从第一阶阶梯开始,就已经是一个庞大而雄伟的阵法。就好像是一个复杂的电路图,其中一个配件的损坏,都会让整个电路功能大打折扣。 “秦之残暴,集天下之力修葺宫殿,天下苦秦久已。” 史书,真的是个被人打扮的小姑娘。 作为空间阵法一道的高级巫师,阎凤是明白,而且经历了百鬼朝圣,他也是明白其中的厉害。但普通百姓不知道,甚至贵族世家,宗门,都不明白。他们不明白,只有将神殿的阵法修复,将九鼎重新摆回神殿之中,才能完全扼住妖族的入侵。 好在毕竟科技在进步,虽然很多更高效的手段用不了,但还是比秦时效率高了不少。三年来,已经修复到第一千多层,按照这个速度,估计还得要二十年。 但是,周朝也面临着秦朝时期同样的困境,不,还要更糟糕。三千年前,碍于树皮书的约束,妖族不敢放肆,十大妖帝也被永久封禁,九鼎还放在秦王宫殿内,据说当时已经修复到一半了,死伤五十多万劳工。而如今,九鼎因为秦二世时内忧外患,已然失落,秦朝被推翻后,为了泄愤的百姓打砸神殿,再加上岁月的侵蚀,神殿修复起来比之前更加困难。 而且,此时十大妖帝已经开始复苏,只是没有那么快。阎凤他们遇到的妖帝是不是第一个,他们是不是一个一个复苏,还是都已经复苏,用什么方式复苏,都很难说。 诺曾经告诉过阎凤,中原大陆已经是孤立无援,只有等中原大陆的最后一个人类死去,上天对妖族的眷恋才会结束,那个时候,其他两片大陆的人类才可以全面围剿中原大陆上的妖族。 人类的火种,可以得到延续,完全是靠不知道多久以前的布局。但阎凤自然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片大陆的人全部死去,求人不如求己。他还想更进一步的了解神殿这座大阵的基本运行基础,看看有没有什么折中的办法。但一想想,自古以来多少空间阵法大家哪一个不比自己强,连他们都没有办法,自己这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巫师,还能怎么样。 现在最幸福的是冷天渔,他正在前往幽州驱邪师公会的路上,如果能够取得联系,他们又肯帮助的情况下,阎凤他们就能脱困。只是肯定是要答应一些条件,毕竟不属于一个体系。 较大的石头倒是有吊车和挖机等机械在运作,但细微的工作还得靠人。阎凤干了一天,累的够呛,看势头明天,最多后天就能修到第一个大平台,就会比较之前轻松一些。 木子花所在的工程部离阎凤较远,所以晚上休息并不在一起。他们也只能在所在阶梯周围打帐篷驻扎,否则一上一下,得花多少时间。食物和水的供应也越来越缺乏,当然,其实每个人都很清楚,上面拨的钱都进了那些当官的兜里,他们这些干体力活的,只能吃点大馒头就咸菜。 他们正排队领埋头,今天晚上,每个人只能领一个馒头,咸菜倒是管够,但也不可能空嘴吃咸菜啊。没有饮用水,也没有汤,渴了只能在附近的水潭处饮水。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小伙子气愤道:“我们干的活一天比一天重,吃的却一天比一天少。” 发放食物的人每天只来一次,有时候是早上,有时候是晚上,得看他们什么时候到。发放食物的人一共有三百多人,吃饭的却有五万多个,距离都比较远,每天要消耗的食物也是个庞大的数目,而同样的,能克扣下来的钱粮,也不是小数目。 而小伙子面前发放食物的是一个面相凶恶的大汉,光着膀子,怒道:“吃不吃,不吃给老子滚。” “你——”小伙子还要说什么,就被那大汉抡起拳头一拳打翻在地,头磕在废弃的石料上当场死去,血流了一地。 顿时间,这一层的工人总共七百多人,发起了暴动。 第四章现实 一个本就好几天没吃饱饭,面黄肌瘦的小伙子,哪里经得起那大汉的一记重拳。小伙子只觉得整个头颅血气翻滚,眼冒金星,在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自己那操劳的老母亲。他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每天六点上班,九点下班,为了让他能够安心读书,将来有出息,父母没日没夜的工作。而他,却经常逃课,伙同一群和他一样不爱学习的同学经常上网,混酒吧。没钱了就去偷电动车,不过也算幸运,一直都没被抓到。老师已经基本对他放弃,在父母得知自己辛苦养育的独生子居然是这个德行的时候,又是打又是骂,他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但他的运气好像是用完了,才刚离家出走两天就因为在一家破破烂烂的面馆里吃了碗不是很好吃的杂酱面,被抓了起来。 当时他的脑子里想了很多,也许是自己以前犯下的案子发了,亦或者是没钱给面钱被抓,他毕竟走的匆忙,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就跑了出来,只因为赌一口气。但他想错了,那里,本来就是一家黑店。 那个老板,是个很讲原则的人,肉是新鲜的,虽然还是不好吃,但那是他吃过的最后一顿肉。他还记得,那杂酱面的杂酱肉很大块,现在想起来,忽然就香了起来。 如果他知道是被抓到这破地方干苦力,当初就应该留在家里,至少父母不会真的下死手,因为他毕竟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如果能够从这里出去,他一定好好读书,不再辜负父母的希望。 他的身体往下倒,头砸到了泥土上的一块棱角分明的废弃石料上,这里本来就有很多这样的废弃石料。石料上的尖角插进了他的脑袋,他没有来得及叫喊一声,在地上抖了几下,就死了。 或许人这辈子,本来就不是人人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他在完全失去知觉的时候,还见到了很多人踩踏他的尸体,他当然不知道,因为他的死,引发了一场不小的暴乱。而无论是监工还是劳工,谁都不会再去注意这个刚刚死掉,还没凉透的年轻小伙,他才十五岁。 劳工的暴乱,不是因为可怜他,或者想为他报仇,仅仅只是因为他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暴乱刚持续了几分钟,就有治安队举着枪扫射,直到有人叫“趴下”的时候,大家才意识到,这一层七百多劳工,因为刚才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死了一百多人,伤了两百多,大多都中的了枪。 这一层的监工下令挺火,他丝毫不可怜这些吃不饱穿不暖的劳工,更不可怜那些死在他们枪下的人,这些尸体,明天早上就会沉没到这片诡异的土地之中,尸骨无存。神殿之上,本来就有很多奇特的事。 监工头是一个五十多岁,身材矮小,眼睛却如同鹰一样的人,名叫李亮昆,整座神殿台阶分为九层,每一千阶梯就会有一个废弃的平台,分配劳工也是根据平台作为分界线分配的。按理来说,五万多劳工每一层至少有四千人,而这一层,正是因为这李亮昆的狠辣,所以只活下来七百多人。 李亮昆扫射了一眼众人,这些人除了死掉的一百多人不再动弹,还有两三百人是中弹受伤,也有被其他劳工踩翻踩死的。李亮昆道:“怎么,想死?我告诉你们,你们现在还活着,那完全是我的仁慈,否则全部都要死。” 阎凤从始至终一直站在最后,他没有参加刚才的暴动,自然也不会因为子弹扫射而被打伤,也没有趴下。而阎凤也注意到,劳工之中,除了他,还有一个人站着,这个人身材魁梧,年纪大约四十多岁,脸上却满是一副看透人生的表情,略显苍老。 这个人,不简单。 李亮昆的眼睛停在阎凤身上,感觉到很不可思议,此时,那个中年人走了过来,他踩踏着趴在地上的人,缓缓的向李亮昆走去。监工手上的枪又举了起来,李亮昆摆了摆手,示意放下。李亮昆笑了笑,道:“哟,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这个男人的声音,却充满了磁性,非常好听:“苍天无眼,让你这种人活着,我又怎么敢死。” 李亮昆皱了皱眉头,说道:“张角,我给你点面子,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 这位叫张角的劳工轻声轻语道:“请便。” 说着,所有的监工都离开了,趴在地上的劳工才敢起来,纷纷捶胸顿足,有的则像泄了气的皮球。张角看着那些爬不起来,在地上**的人,摇了摇头,世风日下,刚才还群情激昂,义愤填膺,此时连每天在一起工作的人都见死不救。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每个人吃的并不多,哪有那么多力气去救别人。 张角走到最近的一个受伤的人面前,这个人只是腿受伤,但明天的活儿也一样干不了,一样会被监工打死。张角蹲了下去,从腰间取出一把佩刀,这个举动,更让阎凤觉得这个人不简单,这种如地狱一样的世界,他却可以带着刀。只见张角将那人腿上的子弹取了出来,从兜里掏出一把草在嘴里咀嚼,然后敷在倒地这人的伤口上,痛的那人更是撕心裂肺的叫。 张角看了看阎凤,说道:“介意搭把手吗?” “不介意。”阎凤走了过来,和张角一起如法炮制的救助还有希望活下去的人。只是草药不多,他们得回去取。在路上,阎凤不解的问:“这里不是朝廷直接拨款定下的工程吗?他们怎么敢随意杀人。” 张角道:“天高皇帝远。” 天高皇帝远,这倒是最能说明此时的状况了。 阎凤道:“难道朝廷不知道?周天子不知道?” 张角道:“朝廷知道,因为他们也拿了好处,周天子自然也知道,可他管不了。” “为什么?他可是天子。”阎凤就不明白了,目前为止,中原大陆谁的境界比姬啸的更高,谁敢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可是,张角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阎凤无话可说。 张角道:“朝廷不是他一个人的朝廷,他明明知道这帮人草菅人命,但他不能管,因为他要保持天子的仪态。只有足够的威严,和足够的时间,他才能培养自己的势力。这里前前后后来了近十万人,哪怕是全死了,再来十万人又何妨,这二十万人能救整个大陆几十亿人,孰轻孰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阎凤算是上了一课,这就是帝王的权谋之策,所以像阎凤这样的人,恐怕很难成为帝王。尽管他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但要这么放由这么多人被欺压而死,他终究是于心不忍的。若不是顾全大局,刚才他早已出手。 阎凤道:“你倒是清楚得很。” 张角道:“清楚,又能如何。不光我清楚,各路诸侯也清楚,那监工头子也清楚,这世上从来都不缺聪明人,只是选择站位不同,那么结果也就不同了。” 是的,这就是现实,残酷的现实。 第五章冷酷的男人 阎凤传之黄巾之乱 第一卷 第五章 冷酷的男人 阎凤也是第一次来到他们的住宿区,住宿的环境倒还不错,当然,这也是相比较于吃的东西。住宿的房屋都是由铁片搭建的简易房,这样的房子在天热的时候几乎无法入睡,但相当于帐篷那肯定还是不错的。一人一间本来是无法保证的,但张角似乎很特殊,也没有人愿意和他一个宿舍。墙壁上挂着几个骷髅头骨,画着奇奇怪怪的图案,一进去就闻见一股子的草药味。他的床头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阎凤对符文不是很了解,符文上下画的七扭八歪,但中间却有一个方方正正的“眠”字,估计是有助睡眠的符文。 张角从床边的桌子上抓了一把新鲜的草药,放在他宽大的衣兜里,好像并不太满意阎凤这么观察自己的居室,面色不善的说道:“我们走吧。” 阎凤点了点头,跟随着张角走了回去。这个时候阎凤发现,躺在地上的人少了很多,这倒是让他很诧异,难道还有人来收走尸体?毕竟任由尸体腐烂在这里,大热天的也容易传染疾病。阎凤没有问,刚来这里,谁是什么样的人他也不是很清楚,自然是话越少越好。刚才他们要救助的人此时已经死了,刚刚咽的气。而张角也很干脆,在试探了鼻息和脉搏后,确定已经死了,就干脆的走到了下一个那里。 “不在试试?”阎凤问出了他很想问的问题,难道不应该按一下心脏什么的?当然,他不是很懂医术,这种问题,也只有外行人能问出来。 “不必了,草药和时间都很珍贵。”张角在下一个那里检查了下伤口,这个人伤的很重,肩膀、腿部和腹部都有中枪,而且血流了很多。张角吁了口气,说道:“就算今天我救了他们,明天他们上不了工,一样会被打死。这里实行的是丛林法则,连健康的人都不一定能够有足够的食物,更别说这些半死不活的人。神殿附近,阵法之内的空间很特殊,无论是人或者其他生灵,只要失去生命,尸体就会被吞噬掉,不止是尸体,连灵魂也会被吞噬掉。” 这个时候阎凤才注意到,这里死了那么多人,却连灵魂都看不到。灵魂什么时候离开躯体,这个不固定,也许是刚死的时候,也许是死后几天。当然,阴阳眼也不是就一定能够看到刚死的灵魂,毕竟人的肉眼也是会出错的,更别说巫师的眼睛。虽然巫师的眼睛可以看到鬼魂,但却是怨气比较重的灵魂,而一般生魂是很难被发现的。阎凤的左眼却不同,他可以看到所有的灵魂,无论是妖魔鬼怪还是什么,都可以最大程度的看到本质,这也是得益于左右与饿鬼道连接后所产生的功能。 吞噬,这里居然可以吞噬尸体和灵魂,这个阵法,确实是诡异至极。来了这么久,阎凤依旧感受不到这个阵法的根源在哪里,甚至,当他试图去探知这个阵法的时候,就被无情的震开。可以说,如此强大的阵法,没有把阎凤弄死,已经很客气了。 一直忙到半夜,张角才拖着沉重而疲惫的身子回到住所。那些已经基本无救的人,还躺在外面**,哭喊声凄厉,让人的心中始终放不下。阎凤因为是刚来,监工也懒得去搭理他们究竟要怎么安排住宿,而这里已经有很多空着的简易房,毕竟死了那么多人。 阎凤却想着跟着这个叫张角的人,这个人确实太奇怪了,而其理智到极点的行为,也让阎凤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太理智的人,他会做出什么,都不会太奇怪。张角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这里想要洗簌一番本来就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所以大多数劳工都是选择直接入睡,毕竟白天那么累。而天一亮就必须要起床开始做工,他只有四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以你的能力,你完全可以逃离这里,我观察过,神殿周围都是丛山峻岭,普通人没有办法逃走,你应该有,而且,据我观察,你的境界,至少是巫圣境。”阎凤躺在地上,简易房本就不大,说话再小声,张角也应该听得见。而阎凤的推断是他至少是巫圣境,其实,这还有低估的成分。 好半天,张角才幽幽道:“你为什么不逃?或者说,你为什么故意进来。” 好厉害的人,跟这样的人做朋友,想必一定是件很累的事情。太理智的人,大多也没有什么朋友。阎凤道:“进来找东西。” “找到了吗?”张角居然没有问找什么东西,那么,他的目的,十有八九也是在找东西,说不定,和阎凤想找的东西一样。 阎凤道:“没有,那件东西放的很隐秘。” 张角道:“我劝你放弃,这个世界已经病了,百姓愚昧,诸侯无情,人性的底线被压到了最低。” 阎凤道:“哦?既然如此,像你这样的人,难道和我要找的东西一样?” “不。”张角并不知道阎凤要找什么,“无论你找的是什么,我们要走的路都不会是一样的。我要找的东西,快要出现了。” 阎凤倒是越来越好奇,此时已经是半夜一点多,远处,还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还有人没有死。但正如张角所说,就算他们现在不死,明天做不了工,也一样会被无情的杀死。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向来如此。只有盛世才会去尊重所谓的人权,乱世,谁会在乎这些,三千年的战国时代,已经很少有人会去在乎这个了。毕竟,人之初性本恶。若是一个满怀梦想的少年,他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在这个大染缸里,也会被污染的只注重权利和欲望。历史上很少有人会去真正的关注百姓的死活,春秋时期,周朝鼎盛,百家争艳,听闻那个时代,庶民是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而达到个人的巅峰。但现在明显是不可能了。 阎凤道:“外面的人叫的很惨。” 张角道:“我听到了。” 阎凤道:“或许死亡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张角道:“我知道,但这些哀鸣,必然会引发一些事情。” 阎凤道:“什么事情?” 张角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阎凤微微皱眉,此时屋内漆黑,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但阎凤敢打赌,这个男人,肯定是一脸的漠然。这倒是让他想起了一个人——刘横!阎凤和刘横也算是共过患难的兄弟了,但再次见到刘横的时候,刘横那种深不可测的言行,居然让阎凤有着一丝寒意。 自己忽然道:“最近这几天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我劝你最好离开。” 阎凤冷笑一声,没有搭话,最近这几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第六章示威 阎凤传之黄巾之乱 第一卷 第六章 示威 天还没有完全亮,外面就听到了枪声,然后是一声声的惨叫。阎凤想起来,却被张角一把按住,张角低声道:“我劝你不用多管闲事。” 阎凤咽了口口水,说道:“他们在做什么?” 此时屋内已经有了一些光亮,阎凤看到张角的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一种多么冷酷的表情,张角道:“你不是说,死亡,对他们也是一种解脱吗?” 听完这句话,阎凤完全明白了,外面有人在清理,就像是在清理没用的垃圾。虽然阎凤嘴上这么说,但这件事发生的时候,还是免不了震撼到了心灵。是的,对于外面那些已经没有希望再活下去的人,死亡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条最好的出路,但这件事真正实行起来的时候,那是要下了多大的狠心?就好像杀鸡杀狗一样,在没有了利用价值的时候,就会被肃清。阎凤虽然不是圣母,婊,但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为什么这里的监工却不可以将这些人救回去,那也是条人命?但很显然,那是不可能的。那样会造成很多的成本流失,对于没有用的人,直接杀掉,再绑来新的有生力量,这样是对成本的最大保障。 可怕的人性,在这一刻,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等再过十几分钟,那些死去的人,会被吸入泥土里,连鲜血都不会留下。也许留下的,只有飘散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劳工们打开门时,不会看到任何触目惊心的场面,他们还是会拿起工具,接着一天辛劳的工作,然后晚上又会拿到一块吃不饱的埋头,噎着了,就去附近的泉水旁喝一口水。 终而复始,直到神殿修葺完成。 一将功成万骨枯! 阎凤率先打开了门,李亮昆看着地面上一具正在没入泥土的尸体,就好像在看一件艺术品,自己亲手塑造的艺术品。他看到阎凤推开了门,咂咂嘴,说道:“你说这人啊,真是脆弱。” 阎凤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这算什么,下马威吗?李亮昆自然也是清楚,阎凤是他打不过的,混了这么多年,谁比自己强,还是能感觉出来的。就凭昨天一阵扫射,而他却安然无恙就看得出来,普通的武器已经对他无用。 今天要修复的是一个巨大的平台,占地面积很大,平台上的花朵虽然杂乱,但很有生机,诚然,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死去的生命会被泥土吸收,所见到的,当然就是生机勃勃的生命。平台上有七八十座雕像,这些雕像损坏很严重,已经有专门的人在修复,普通劳工的任务只是重新铺地砖。山的旁边有一张大货车正在费劲的往上开,泥土和草皮本来就滑,运送物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突然,车子的机动系统超负荷运转,发动机爆炸,整张车子翻滚而下,在连撞断几颗树后,停了下来。 每个人的心情都很压抑,在没有新的地砖运上来之前,他们也有一些休息时间。这个时候,阎凤想起了木子花,木子花也在开大货车,那么他是不是也遇到了这样的情况,亦或者,已经——死了? 当然,木子花的命还是不错的,嘴里叼着烟,哼着小曲,路不是很好走,虽然铺起了水泥路,但山体滑坡很严重,很是考量技术,看着山下那些滚下去的车辆,说不紧张,那是假的。现在他反而希望自己去搬大石头。他拉的是一车地砖,车子本来就重,估计已经超重三吨,在这样的负荷下,车子想要稳妥的行走是件困难的事。方向盘已经感觉到很硬,前方又出现了塌方。而因为是临时修的路,边缘部分没有加固,这样开过去,搞不好车子会翻下去,成为山下那些报废品的一员。 路边有一名监工,正在指挥劳工把泥土和碎石搬走,木子花朝窗外喊道:“路太宅,陆基不稳,很难过去。”前方还没有被掩盖的路面,也只够一张货车通过,这么重的超载货车一过去,翻车的几率很大。 监工手上拿着一把***,满脸怒意的走了过来,把枪口对着木子花,这让木子花瞬间火冒三丈。木子花道:“你想干什么?” 监工道:“赶紧过去,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木子花将手伸了出去,两根手指捏着***的枪头,就这么轻轻一捏,就被掰弯了。监工看到这种情景,咽了口口水,随后从兜里颤颤巍巍的拿出一个打火机,将木子花嘴里的烟点着,说道:“你看,我们也很为难不是。” 强者为尊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直接。 木子花深吸了口烟,对着监工勾了勾手指,又指了指他兜里的烟。监工立刻会意,把烟和火拿了出来。木子花收起烟火,吐了口烟圈,说道:“我这张车你找个人来开,就当没有见过我,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这哪里还能不明白,玩消失呗。要是换做其他普通劳工,要逃跑肯定是要打死的,但遇到这么个老祖宗,还不得赶紧让他滚,留着等过年啊。 木子花离开了运输队,就这么遁入了丛林里,这里离神殿已经不远了,不知道阎凤有没有得手,这种鬼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而此时,冷天渔驾驶着车奔赴着幽州的驱邪师公会,听说最近幽州驱邪师公会也是乱成了一团麻花,他一个人拿着三个手机,就放在副驾驶上。进入神殿工程的阎凤和木子花是什么都不能带的,所以他们的东西都是在这辆车上。作为最会享受的冷天渔,有时候也会想想,要不要换辆房车,吃喝拉撒睡都可以在车是解决。 在副驾驶上的电话响起,是阎凤的那个电话,现在的阎凤是暂定的冀州和荆州驱邪师公会的四大长老之一,之所以说是暂定,暂定的不是阎凤的身份,而是原秦国驱邪师公会的身份。毕竟之前的秦国横跨了很多的州郡,现在要划分起来,自然要碰触到很多人的利益。 不过最好的地方是,大家都知道,无论是怎么划分,地盘还是王权的地盘,所以对于驱邪师来说,不存在抢地盘的说法,只要人在阵地就在。只是要在头子上说清楚其管辖的范围和好处即可。毕竟驱邪师也是要吃饭的,每个月驱邪师所领的月钱并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更何况现在原本的纸币已经不能再用了,而真金白银都是有限的。其实最大的冲击还是物资,如今青州已经沦陷,其余八州各诸侯之间私下里也是各有争夺,目前为止,已经衍生出了十九路诸侯。有的爵位很低,但地盘很多,有的爵位高,但人少兵少地盘少。目前为止,姬啸也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管这些事,对于周成祖姬啸来说,最大的敌人,依旧是妖族。 冷天渔看到阎凤的电话上备注名称是一个“戚”字,驱邪师公会里姓戚的不多,而最有可能的,自然是戚云路。 第七章来到神殿外 阎凤传之黄巾之乱 第一卷 第七章 自从驱邪师公会的总会长退休后,戚云路就一直行使着代会长的权利,之所以他没有再进一步,一个原因是他自感觉年纪也不小了,自从知道杨跃的死讯后,他整个人都颓废了很多,另外一个原因是现在时局动荡,如果总会长不得人心,很容易发生内部的分裂。 冷天渔将车停下,现在车辆正行使在一座小山村的道路上,这座村子人很少,也没有什么集市,就算想找点东西吃也很可能。冷天渔只想着快点到下一座城市,毕竟他也不是个差钱的主。冷天渔接通电话,凑在耳边,说道:“喂,戚长老。” 戚云路的声音比之前要苍老很多,人逢喜事精神爽,相反的,人逢衰事精神就不爽了。戚云路道:“幽州驱邪师公会的老会长昨天被杀了,目前的任务取消。你们也赶快回来,冀州和荆州这边,也挺棘手。” “哦,好。”目前为止,阎凤寸功未立,所以需要急着做出点成绩才来的青州。阎凤三人此行来的目的,主要是看看神殿目前的状况,其次是与幽州的驱邪师公会达成盟约,这就好像一个国家刚刚组建,也是需要外交的。他们并没有太多的利益冲突,所以按理来说,和幽州方面不会有太大的困难。但此时幽州的驱邪师公会会长都被杀了,那事情就变得头疼了。 而更头疼的还有两件事,第一,阎凤和木子花进入了神殿的工程地,一下子联系不上。第二,之前走的青州,所以从冀州(原秦国总公会在冀州)出发到幽州开了十多天的车。而现在自然是不能再原路返回了,不然青州的妖帝还不把他们三儿撕碎了蘸酱吃。就只能从并州绕道走,而并州,也就是原来的燕国,则是现在大周朝的都城所在。当然,他们和王族世家什么的,并没有冲突,但那种地方,能不去就不去,都是些王公贵族,惹不起还躲不起?但现在看来,宁愿低调一点从那边走,也不愿意操近道从青州走。 自然,这是冷天渔的想法,若按照阎凤的想法,这青州,怎么也得闯上一闯。 既然是寸功未立,若是能提回妖帝崎风的头颅,这个总公会会长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危险是危险,但谁都知道,风险越大,收获越大。 这都是后话,如今,日上三竿,神殿第一层的大平台上,后面的车好不容易的爬了上来,把车上的地砖卸了下来,现在阎凤他们正蹲在地上铺地砖。有两个监工正在巡视,这地方太大,一下子也望不过来,他们都跨着一把***,完全是把他们当成劳改犯了。这让阎凤很不爽,但目前为止,还不是直接起冲突的时候。而他看了看专心致志的铺砖的张角,他很奇怪,难道这个男人就一点想法都没有?他既然能把人心看的这么透,就不会教唆这些活下来的劳工暴动?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不知道为什么,阎凤想起这句话时,依旧心有余悸。 沉默,都在沉默,昨夜死了那么多劳工,每个人却都仿佛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似地。昨天救下的几个受伤的劳工,还带着伤在坚持,但此时已经是汗如雨下。正当中午,又带着伤,监工都换了三批来监视他们,而这些劳工,都还在咬着牙坚持。 坚持,沉默。 突然,阎凤的身后传来一个人的惨叫声,又传来一阵枪声,阎凤回头看去,一名监工正对着一个受伤的劳工无情的扫射着,足足开了二十多枪,杀一个人,用得着这么残忍吗?阎凤紧咬牙关,他怕自己一个冲动,就过去把这个人渣监工打成肉饼饼。 不行,现在还不能动,还不能和这里的监工和势力产生冲突,否则人还没到那高耸入云的神殿,就已经被打成了马蜂窝。现在活下来的劳工,只剩下三百人不到。 只听见那个监工冷冷的说道:“都快要死了,还不赶紧死,碍了老子的眼。”他扭头看向周围,劳工们正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他。他突然感觉到了恐惧,对,恐惧。他恐惧什么?怕这些人杀了他?笑话,自己手上有枪,这把枪里的子弹—— 是的,这把枪里的子弹,最多还有七发不到。 监工怒喝道:“再看,再看我就把你们通通杀了。” 劳工们没有动,也没有把头扭转过去,而此时,一直沉默的张角,忽然站了起来,高喊道:“苍天真是瞎了眼,让你们这种畜生活着,兄弟们,他们要我们死,咱们就反了。” 此话一出,就好像洪水猛兽一般,两百多名劳工拿起手上固定地砖的工具,虽然短小,但能杀人。监工慌乱的拿起枪对着张角乱射,可是最后的几发子弹到了张角近前,却是突然消失了。这是什么手段? 而暴动的声音也引来了附近正在乘凉吃野餐的其他监工,当然也包括了李亮昆。李亮昆心里一凉,他自然是听到了张角高亢的声音,他早就感觉张角这人是个威胁,想不到他居然煽动劳工暴乱,实在可恶至极。 “兄弟们,操家伙。”随着李亮昆一声令下,十几名监工操起武器赶往平台,这里没有多少遮挡物,对于手上只有锤子和铁锹的劳工来说,任何的热武器,都宛如神灵的责罚。 突突突突! 随着一声声机枪扫射,前面的四五十人已经被打死,阎凤整个人感觉怒气上涌!屠杀,赤、裸、裸的屠杀。阎凤建立起一道空间防护墙,将所有的子弹挡住,没过多久,监工们的子弹就打没了。而杀红了眼的劳工也举起手上唯一的武器,砸向了监工,顿时,**迸裂。 疯了,都疯了! 满怀不安的阎凤顿时清醒过来,他立刻遁入了森林,往高处爬去。这场战斗从头到尾就不属于他,而他要做的,就是趁乱前往神殿之中。是的,神殿之中原本安放九鼎的地方,一定有九鼎的讯息。这是驱邪师内部的消息,毕竟从前的驱邪师是神殿手下第一战斗力输出。还有七八千阶台阶,而这座山,也是出奇的高,他故意远离台阶,走的是山路,就更不好走了。 而几乎是所有的劳工都在造反,阎凤往上爬的时候,依旧能听到战斗的声音传来,如今这神殿之上,至少还有三万多的劳工,却只有几百监工。 “空间之术,一步之遥!”阎凤抬起脚,脚下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凝聚,再一脚踏去,周围的空间忽然被迅速的压扁,而下一秒,他已出现在了一座古老而巍峨的宫殿之外。这座宫殿有着另外一股强大的阵法在保护,所以阎凤的术延伸不到里面。而这个术,是能够将一段距离内的空间压缩,从而达到一步千里的作用。当然,以阎凤目前为止的境界,要做到一步千里还很困难,而且这个术也刚学不久,完全还没达到那种随心所欲的地步。这个术极其耗费真气,这一步跨来虽然省了不少时间,但也几乎耗尽了他的真气。 “这里,就是神殿吗?”阎凤看到这广阔巍峨的宫殿,不禁乍舌。 第八章消失的尸体 阎凤传之黄巾之乱 第一卷 第八章 融化的尸体 神殿坐落在山顶之上,整座山顶都是神殿,而神殿周围有着石料修葺的围栏,围栏虽然斑驳,却有着远古的符文所守护着。大门是两扇足有三层楼那么高的石门,目测至少也有几百吨重,很难用蛮力推开,门前有四颗四个成年人才能环抱的柱子,柱子所顶着的是一个宽大的平台。整个建筑就好像是几万年前的原始时代的建筑风格,而神殿废弃是诸神离开后才被废弃的,还不足一万年,这几万年来神殿几乎没怎么变过。当然,对于普通人来说,一万年太遥远了。 阎凤已经听不到打斗声了,他穿过树林朝着楼梯处走去,却是踢到了一样东西,软软的,还有股臭味。他低头一看,是一具尸体! 尸体! 这怎么可能,不是说神殿有将死去生物的尸体吸收的能力吗?这个人看衣服应该是劳工,而他周围,有一张已经褪色的黄色符纸。阎凤捡起来看了看,他对符纸不是很了解,但符纸上依然有个字他还是认识的。 一个“兵”字。 兵? 这种风格倒是让他想起了张角床头贴着的那张写着“眠”字的符纸,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有了一个念头,他将符纸放到了那具尸体上,什么变化也没有,是自己多想了吗?或者,是因为符纸上的字已经开始褪色,所以才没有效果? “真是疑神疑鬼。”阎凤自嘲的笑了笑,然后他感觉到神殿与自己灵魂深处某一部分开始有所连接。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神殿之中的阵法,和神殿外的阶梯、平台等等的阵法布置,有所出入。这就匪夷所思了,驱邪师公会内部被尘封的卷轴上明明记载着,整座神殿从第一阶梯开始,直到神殿的最后一间房间,整个就是个庞大的阵法,镇压和削弱妖族的力量。 是那份卷轴记错了,还是——有人改变了阵法? 阎凤的眼角,扫射到了刚才那具尸体,而此时,尸体正慢慢的没入泥土,继而消失不见! 消失的尸体,符纸,被修改的阵法。 张角! 这件事情,难道和他有所关联?或者说,这件事是始作俑者,本来就是他。正思考的深了,忽然,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阎凤一个机灵,一拳往后砸去,这是最基本的条件反射,而身后那人,从满脸的欣喜,到看见拳头砸来的奇怪,到吃痛后倒地,差点滚落山坡。此时,阎凤才看清这个人——木子花! 他怎么在这里? “你疯了?”木子花捂着脸,又气又恨,“才两天不见,就把我给忘了?” “我觉得我再呆下去,不是疯了,就是傻了。”阎凤伸出了手,将木子花拉起来,“你是一路跑上来的?” “不然呢?”木子花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这次倒是不能嘲笑他肾虚了,这么高能爬上来,也是难为他了。 山下已经乱成了一团麻花,监工基本已经被消灭,所活下来的劳工也集聚在山下。张角脚边滑过来一颗颗黄豆,这些黄豆都是从土里冒了出来,他从宽大的袖子中抖出一个灰色的小布袋子,一拉开,这些黄豆就自动滚了进去,近万颗豆子少说也有十几斤,却都被这巴掌大小的布袋子装了进去。完毕后,他拴紧袋子口,面色很沉重。 而此时,阎凤二人已经站在神殿大门外,毫不夸张的说,就算他们使出浑身解数,也休想动这石门分毫。进不去,难道就这么回去了?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木子花提议道:“不如说点暗号,比如说芝麻开门?” 阎凤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既然这座神殿可以与他产生精神连接,那就证明是有方法进去的。他忽然盘膝而坐,说道:“你帮我盯着点,别让人阴我。” “哦。”木子花掏出一支烟,点燃,朝四周张望。刚才还闹的沸沸扬扬的,现在却是半点声音都没有了。 而此时的阎凤,将身体中最后的真气输送到神殿之中,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两扇沉重的大门在与他建立起沟通,似乎是得到了某种承认,他的真气退了回来,接着,这两扇门就悠悠的打开了。场面不像所想象的那样壮观,这么厚重的石门居然如同没有重量一般,没有发出半点生涩的声音。 一张黄符从山下悠悠的飘来,来到那柱子前忽然被定住,木子花觉得好奇,用烟去戳了一下,一下子,黄符就被点燃起来,木子花“咦”了一声,这又不是汽油做的,怎么会一下子就被点燃了。虽然觉得奇怪,但阎凤喊了他一声,说道:“我们走吧,嗳,你在看什么?” 木子花虽然很纳闷,但还是说道:“哦,没什么。” 当他们走进神殿内,那烧成了灰的黄符忽然渐渐的胀大,变成了一个人。而这个人,赫然就是——张角!他居然有这种手段,但让张角更觉得匪夷所思的是,神殿的门居然开了。张角嘀咕道:“看来这个人的出现,并不是偶然。他,难道也复活了?”想到这里,张角不由得全身一个哆嗦,阎凤的面孔,让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见到的一个让他想起就心生畏惧的人。 他抬起脚,也想进入神殿,可是,神殿的石柱忽然光芒大盛,将他整个人弹开,滚落下楼梯,才滚了几下,他便化成了烟雾,烟雾散去,地下所留下的,不过是一抹纸灰。 “什么声音?”阎凤回头望去,石门外什么都没有,而神殿之内,唯一的光线来源就是大门。宽阔的大厅内,一张黑色的椅子,正矗立在高台之上,他原本以为神坐的椅子会是像人间的王一样,富丽堂皇,谁知道会是这种样子,乌漆墨黑的。除此以外,除了同样又高又粗的石柱外,什么都没有。再往里走,就是一扇门,这扇门倒是很正常,除了是用石料做的外,没有什么特别的,而且门是开着的。 整座神殿巍峨高耸,气势浩大,风格简单,完美融合于自然。并不像坊间传闻那样,是金碧辉煌的。而且,此处的真气浓郁,在这里打坐恢复真气,丝毫不亚于阎凤的第二层浮屠塔。出了那道门,是一座宽阔的平台,除了有些许房屋和花坛摆设外,较之于王族的王宫大殿,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而平台的中央,则有几颗巨型的石柱在支撑着一片石顶。这不得不说是座雄伟的建筑,所有的材料都是各种石料,最大的一块,至少也有数千吨。如此沉重而完整的石块,居然能安放在这里几万年。 阎凤停下了脚步,指着前方的石顶:“到了。” 第九章容纳器 阎凤传之黄巾之乱 第一卷 第九章 容纳器 到了!可是这里根本看不见什么祭坛之类的建筑物,除了那几根和神殿门前的几根柱子一样雄伟的柱子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再往里走,在平顶之下,什么都没有,四周空旷而寂寥。 木子花道:“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难道是因为我太聪明了?” “呵。”阎凤敷衍的笑了笑,而手上,却在开始一系列奇怪的动作,作为继承了赵正的一部分记忆的木子花,还是看出来,阎凤在比的动作,是九字真言诀!这些动作,是亘古时期,最古老的一代巫师向天地祷告时所沟通的姿势,据说那个时代的巫师在施放巫术的时候都需要配合一定的动作。到后来,随着巫术越来越成熟,也开始分门别类起来,而巫术的释放也不需要再靠这些动作引发天地灵气,只需要随心而发。比如说,远古时代的巫师在施放一个天雷诀的时候,需要比出“日轮印”,也就是双手食指和拇指相靠,而手掌外翻,就像大象的耳朵。当然,在战斗的时候,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会延误自己的战机,所以慢慢的就被简化甚至废除了,直到最后,只需要一个眼神或者大手一挥,或者,干脆只比巫术的经典动作“剑指”。因此,久而久之,九字真言诀大家都知道,但能够标准的比划出来的人并不多。毕竟要向天借力,乱七八糟的比划不仅没有用,还有可能遭天谴。 阎凤很谨慎,生怕任何一个动作的疏漏都有可能会导致这次的付出全部付之东流。而木子花也是大气都不敢出,直到阎凤比划完最后一个动作,两人皆人松了口气。而此时,眼前的地上慢慢的浮现出一个金色的手镯,在距离地面十公分的地上浮动。 木子花奇怪道:“你是怎么知道用九字真言诀来打开的?” 阎凤指了指身旁柱子上的字,刻字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很多都已经看不清了,但大概意思他还是看明白了。用九字真言诀召唤出九鼎伏妖阵的核心,也就是眼前这个像手镯一样的金圈圈,这个圈圈可以吸收九州之力来为己所用,而当年尧帝所铸造的九鼎,其本质就是一种类似于力量接收器的东西。九鼎可以吸收每个地域的灵气,然后通过这个圈圈进行汇总,之后再传播到整个神殿内,对妖族进行镇压。 而商纣王无道,将九鼎偷出,意图利用九鼎的力量将神权碾压。诸神内部发生了分裂,最后由于种种原因不得不离开中原大陆。而周王在统一中原大陆后,也得到了商纣王偷出的九鼎,却没有归还神殿,而是放在了自己的地盘。得九鼎者得天下,也是在偷取天地之力化为己用,但最后周朝还是灭亡了。 周朝灭亡后,九鼎失落,十有八九是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封地。 当然,石柱上没有写那么多,这些讯息,是这个金色的圈圈用某种很诡异但阎凤却是听得懂的方式在传递。阎凤想要伸手去拿,却被木子花一把抓住,对他摇了摇头,说:“你没看过盗墓小说吗?一旦这些遗迹中的大法宝被拿走,那么所有的建筑都会崩塌。” 阎凤咽了口口水,说道:“我知道啊,可是我们又不是在地下的墓地里,是在地上,塌就塌呗,我去空旷的地方站着就行,而且,这里这么多空旷的地方。” 木子花道:“万一,是山塌了呢?” 阎凤不得不佩服木子花的想象力,这惜命的本事,还真不不是一般的高啊。阎凤想想也是,这座神殿基本已经废弃,而维持着整个阵法的核心就是这副像镯子一样的东西。可是这副镯子看起来也是力量即将枯竭的样子,这个伏妖阵如果没有九鼎力量的延续,估计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可是,要是真被这张乌鸦嘴给说中了,万一山真的塌掉了,那就没地方跑了。 这个时候,金镯子却突然飞到了阎凤的手上,这个情景可把他们两个人吓坏了,赶紧往旁边空旷的地方跑去。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别说山崩地裂了,连一点点动静都没有。二人眨巴眨巴眼睛,相视一笑,不过这样看来,就算镯子真的没有在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阎凤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刚才镯子是飘到了自己的手上,可是低头一看,手上什么都没有,他又检查了下身上,也是什么都没有,难道是错觉? “没了?”木子花难以置信的看着阎凤,在他身上乱七八糟的翻找着,几乎都快要把他全身拔开来看。如果法宝能有品级的话,这手镯一样的收纳器无疑是顶级的,它收纳的可不是一般的东西,是可以将整个中原大陆的力量聚合的九只大鼎,传说中才有的宝物。 而只有阎凤才明白,那只手镯是进入了他的身体之中,然后,进入了他的识海,那座七层浮屠塔内。 “我觉得我想睡一觉。”阎凤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就让木子花看的目瞪口呆了。这什么鬼操作,阎凤在这个时候居然想的事情是睡觉? “可是——”木子花那是干着急,他们千里迢迢来幽州干什么,不就是找寻神殿的秘密吗?现在秘密已经到手了,却突然消失不见了,那岂不是到了嘴边的熟鸭子,还居然飞走了,还飞到哪里都不知道。 “我困了。”阎凤就这么躺在了地上,闭上眼睛,什么都没再说什么。木子花自讨没趣,也是躺在地上,这两天都没怎么好好睡觉,不,应该说从驱邪师公会出来,就没睡过好觉。这三年来,一直在肃清驱邪师公会内的敌对份子,也是很辛苦的。总的来说,阎凤如今凭借着境界和老会长的赏识,还有戚云路的背后支撑,原秦国驱邪师公会已经是胜券在握,但由于不可能同时兼顾荆州和冀州两大州,所以他们必须要选择其中一个去发展。原因主要有两个,第一,荆州和冀州的世家豪门都不是好惹的,之所以各地的豪族能够容忍并且支撑驱邪师公会,是因为驱邪师公会的任务是驱邪伏妖,与世界上的所有门派都是有区别的,而且,驱邪师之所以叫公会而不叫门派,也是因为其内部人员是来去自如的,而且几乎是与世无争。特别是现在妖族已经开始蚕食中原大陆,那么驱邪师的地位和影响力就可见一斑了。因此驱邪师公会的兴致更像是商会,但也有着明显的地区划分,因为之前的楚国驱邪师公会还在,当然就要把条件讲清楚。 第二,目前,原秦国驱邪师公会的人手和主要干将并不多,无力于称霸两个州,而且其他驱邪师公会都是一个州,就你两个,人家还不合起伙来干死你。所以,原秦国驱邪师公会的主要力量和基业都在冀州,很有可能会和原来的势力谈好条件,说不定还会打上一场。 第十章不速之客 阎凤传之黄巾之乱 第一卷 第十章 不速之客 好在冀州本来就被原秦国驱邪师公会占据着,而原来的势力比他们要弱很多,但天下驱邪师公会本来就是同气连枝,真要打起来,谁也见不得谁好,大家都还是希望能保持一定的平衡,你吃肉也得留给我喝口汤。 因此,阎凤三人此行目的,也是为了想在神殿内找到一些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特别是关于这个伏妖大阵,要是得到这个阵法,那在与妖族的战斗中将会得到很大的助力,威望也就越高。毕竟驱邪师公会原本就是属于神殿座下的打手,在那个目之所及皆为神域的时代,驱邪师那是相当吃香。 而在七层浮屠塔内,阎凤推开那扇厚重的红漆铁门,在他身边,漂浮着一块血红色的宝玉,大概都手掌那么大,发着幽幽的光芒。阎凤自然不会好奇,因为他知道这个是什么,这就是那块承载九鼎的金镯子,它的真身,就是这块血玉。而这块玉似乎与七层浮屠塔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此在阎凤将它召唤出来的时候,就自己吸纳如体内,只是进不了门。阎凤忽然有着自己打开防火墙让病毒进入的感觉,但好在,血玉与浮屠塔并没有排斥。而血玉则是引着阎凤上了楼梯,上了第四层,而血玉上了第四层后,化作了一个同心结!照亮了第四层,而在第四层开启后,阎凤得到了一个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巫术——神之领域。 神之领域,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视之为神之领域,在这个领域内,可以开启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无数个小领域,当然,越往后越难,但开启后,可以任意设定其的规则,一次只能设定一个,比如说,设定这个领域的时间快三倍,或者设定这个空间的地形等等,所消耗的真气也是庞大的,越是复杂的设定,就消耗的越多。所以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阎凤猜想,这种巫术应该是基于这块血玉与七层浮屠塔的完美契合,因为毕竟血玉之前就是收纳九鼎的宝物,而这第四层的能力,应该是将空间神圣化,正好阎凤又是空间巫术的使用者,空间巫术的终极目标,就是创造空间,为所欲为。 可是—— 有一个想法让他感到不寒而栗,当初创造这个七层浮屠塔的人,就知道他是空间巫师?或者说,义父在为他弄来这个塔的时候,就刻意让他修炼空间巫术。 为什么? 当然,这个答案目前为止,不会得到肯定的答案,但阎凤依稀感觉到,这个答案,离自己越来越近了,而揭开答案的那一刻,就是他真正面临九死一生的时刻。 阎凤回到第一层,第一层依旧是白色的墙面,不知道从哪里照射而来的灯光,却亮的如同在太阳底下一般。没有任何的家具,摆设,这样的空间,让人感觉到很不真实。当然,这里本来就不是真实的空间,但这里,却是自己和义父以另外一种方式相处的——家。 最后的家! 想到这里,阎凤不得已想起十一岁那年,那一年的那一天,是他平静生活的最后一天。 在阎凤的记忆中,他从记事的那天起,就跟随着义父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住下了。那是位于赵国(今益州)的一个村子,他们很少会和村子里的人打交道,尽管这个村子的人本来就少。他们靠着采山货为生,生活过的很清苦,但是如今回顾起来,那是阎凤这一生过的最快乐的日子。 从小义父就告诉他很多关于人类的很多事情,阎凤不是很明白,既然义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那么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但义父总是笑而不答,要是问的急了,义父就会翻脸,甚至大打出手,因此,阎凤虽然好奇,但之后就很少会去想了。而义父自小就教他呼吸吐纳的方法来修炼,阎凤的境界突破的很快,就连今天,阎凤不明白,他一个不靠天材地宝,不靠古典秘籍就能在十一岁修炼到巫王境的人,为什么义父却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和自豪。 而村里的人,对他们也是敬而远之,只有需要什么山货的时候,才会主动找他们搭话。这种平静而又觉得不普通的日子,过去了很多年。 直到十一岁那年,家里来了第一位客人。阎凤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人,他从没见过外人来到他的这个寒酸的家。客人来的时候,义父并不在家,他直盯着这个人看。这个人穿着一套黑色的袍子,并没有向义父故事里的那种,把头遮的严严实实的,搞的很神秘似地。这个人长的很清秀,看见阎凤正在看他的时候,只是礼貌性的笑了笑。客人脚轻轻的点着,阎凤看得出来,这个客人心里很着急,他时不时的看着门外的天色,但始终没有问阎凤义父什么时候回来。 “你们住在这里多久了?”客人的声音很平静,但却又像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 阎凤道:“很久了。” 客人道:“过的还好吗?” 阎凤道:“过的很好。” 客人笑了笑,他日有所思的看着阎凤,说道:“看见你终于实现了愿望,我替你感到高兴。” 这不明不白的对话,也让阎凤失去了兴趣,好在此时义父回来了,而阎凤却希望,义父永远都不用回来。义父回来的时候,空间这位客人,勃然大怒。 “你居然找到了这里,你难道不怕死吗?” “我王——” 义父指着门外,说道:“趁我没有动手,你赶紧走。” 阎凤的义父姓阎,具体叫什么名字,阎凤不知道,义父也从来都不说。而阎凤的名字,也是跟随了义父的阎,单名一个凤字,义父希望阎凤能够如同凤凰一般,凤舞九天。凤凰,凤为公,凰为母。 客人抿了抿嘴,还想说什么,却是闭上了嘴,默默地走了出去。而也就是在这一天,义父慌忙的收缩东西:“这里不能再待了,我们快走。” “那个人,是仇家吗?”阎凤不明所以,义父曾经和他讲过很多江湖上的恩恩怨怨,而江湖是什么,阎凤不是很懂,义父只说,有恩怨的地方,就是江湖,那么,这里,是不是也变成了江湖的一部分? 义父忽然停住了手,阎凤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义父却说道:“凤儿,你先出去玩儿会儿,去远一点玩,我不叫你,你不准回来。” 现在天已经黑了,这深山老林里,出去玩儿多危险,当然阎凤也不怕,以如今他的实力,哪怕是一只成年黑熊要将其击杀也是毫不费劲的事。年纪还小的阎凤自然是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义父支开他的借口,离开的时候,他回头看了几眼,而其他二人,却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第十一章容纳器 到了!可是这里根本看不见什么祭坛之类的建筑物,除了那几根和神殿门前的几根柱子一样雄伟的柱子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再往里走,在平顶之下,什么都没有,四周空旷而寂寥。 木子花道:“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难道是因为我太聪明了?” “呵。”阎凤敷衍的笑了笑,而手上,却在开始一系列奇怪的动作,作为继承了赵正的一部分记忆的木子花,还是看出来,阎凤在比的动作,是九字真言诀!这些动作,是亘古时期,最古老的一代巫师向天地祷告时所沟通的姿势,据说那个时代的巫师在施放巫术的时候都需要配合一定的动作。到后来,随着巫术越来越成熟,也开始分门别类起来,而巫术的释放也不需要再靠这些动作引发天地灵气,只需要随心而发。比如说,远古时代的巫师在施放一个天雷诀的时候,需要比出“日轮印”,也就是双手食指和拇指相靠,而手掌外翻,就像大象的耳朵。当然,在战斗的时候,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会延误自己的战机,所以慢慢的就被简化甚至废除了,直到最后,只需要一个眼神或者大手一挥,或者,干脆只比巫术的经典动作“剑指”。因此,久而久之,九字真言诀大家都知道,但能够标准的比划出来的人并不多。毕竟要向天借力,乱七八糟的比划不仅没有用,还有可能遭天谴。 阎凤很谨慎,生怕任何一个动作的疏漏都有可能会导致这次的付出全部付之东流。而木子花也是大气都不敢出,直到阎凤比划完最后一个动作,两人皆人松了口气。而此时,眼前的地上慢慢的浮现出一个金色的手镯,在距离地面十公分的地上浮动。 木子花奇怪道:“你是怎么知道用九字真言诀来打开的?” 阎凤指了指身旁柱子上的字,刻字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很多都已经看不清了,但大概意思他还是看明白了。用九字真言诀召唤出九鼎伏妖阵的核心,也就是眼前这个像手镯一样的金圈圈,这个圈圈可以吸收九州之力来为己所用,而当年尧帝所铸造的九鼎,其本质就是一种类似于力量接收器的东西。九鼎可以吸收每个地域的灵气,然后通过这个圈圈进行汇总,之后再传播到整个神殿内,对妖族进行镇压。 而商纣王无道,将九鼎偷出,意图利用九鼎的力量将神权碾压。诸神内部发生了分裂,最后由于种种原因不得不离开中原大陆。而周王在统一中原大陆后,也得到了商纣王偷出的九鼎,却没有归还神殿,而是放在了自己的地盘。得九鼎者得天下,也是在偷取天地之力化为己用,但最后周朝还是灭亡了。 周朝灭亡后,九鼎失落,十有八九是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封地。 当然,石柱上没有写那么多,这些讯息,是这个金色的圈圈用某种很诡异但阎凤却是听得懂的方式在传递。阎凤想要伸手去拿,却被木子花一把抓住,对他摇了摇头,说:“你没看过盗墓小说吗?一旦这些遗迹中的大法宝被拿走,那么所有的建筑都会崩塌。” 阎凤咽了口口水,说道:“我知道啊,可是我们又不是在地下的墓地里,是在地上,塌就塌呗,我去空旷的地方站着就行,而且,这里这么多空旷的地方。” 木子花道:“万一,是山塌了呢?” 阎凤不得不佩服木子花的想象力,这惜命的本事,还真不不是一般的高啊。阎凤想想也是,这座神殿基本已经废弃,而维持着整个阵法的核心就是这副像镯子一样的东西。可是这副镯子看起来也是力量即将枯竭的样子,这个伏妖阵如果没有九鼎力量的延续,估计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可是,要是真被这张乌鸦嘴给说中了,万一山真的塌掉了,那就没地方跑了。 这个时候,金镯子却突然飞到了阎凤的手上,这个情景可把他们两个人吓坏了,赶紧往旁边空旷的地方跑去。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别说山崩地裂了,连一点点动静都没有。二人眨巴眨巴眼睛,相视一笑,不过这样看来,就算镯子真的没有在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阎凤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刚才镯子是飘到了自己的手上,可是低头一看,手上什么都没有,他又检查了下身上,也是什么都没有,难道是错觉? “没了?”木子花难以置信的看着阎凤,在他身上乱七八糟的翻找着,几乎都快要把他全身拔开来看。如果法宝能有品级的话,这手镯一样的收纳器无疑是顶级的,它收纳的可不是一般的东西,是可以将整个中原大陆的力量聚合的九只大鼎,传说中才有的宝物。 而只有阎凤才明白,那只手镯是进入了他的身体之中,然后,进入了他的识海,那座七层浮屠塔内。 “我觉得我想睡一觉。”阎凤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就让木子花看的目瞪口呆了。这什么鬼操作,阎凤在这个时候居然想的事情是睡觉? “可是——”木子花那是干着急,他们千里迢迢来幽州干什么,不就是找寻神殿的秘密吗?现在秘密已经到手了,却突然消失不见了,那岂不是到了嘴边的熟鸭子,还居然飞走了,还飞到哪里都不知道。 “我困了。”阎凤就这么躺在了地上,闭上眼睛,什么都没再说什么。木子花自讨没趣,也是躺在地上,这两天都没怎么好好睡觉,不,应该说从驱邪师公会出来,就没睡过好觉。这三年来,一直在肃清驱邪师公会内的敌对份子,也是很辛苦的。总的来说,阎凤如今凭借着境界和老会长的赏识,还有戚云路的背后支撑,原秦国驱邪师公会已经是胜券在握,但由于不可能同时兼顾荆州和冀州两大州,所以他们必须要选择其中一个去发展。原因主要有两个,第一,荆州和冀州的世家豪门都不是好惹的,之所以各地的豪族能够容忍并且支撑驱邪师公会,是因为驱邪师公会的任务是驱邪伏妖,与世界上的所有门派都是有区别的,而且,驱邪师之所以叫公会而不叫门派,也是因为其内部人员是来去自如的,而且几乎是与世无争。特别是现在妖族已经开始蚕食中原大陆,那么驱邪师的地位和影响力就可见一斑了。因此驱邪师公会的兴致更像是商会,但也有着明显的地区划分,因为之前的楚国驱邪师公会还在,当然就要把条件讲清楚。 第二,目前,原秦国驱邪师公会的人手和主要干将并不多,无力于称霸两个州,而且其他驱邪师公会都是一个州,就你两个,人家还不合起伙来干死你。所以,原秦国驱邪师公会的主要力量和基业都在冀州,很有可能会和原来的势力谈好条件,说不定还会打上一场。 第十二章黄巾军 他们继续走着,这个时候就是要和冷天渔汇合的时候,他们约定,如果不出变故,则在幽州的驱邪师公会汇合,如果出了意外,就在幽州的干坨城汇合,会沿途打记号。当然,其实也不用,只要出了这里,找个电话亭打个电话联系就行,毕竟现在不是那在飞鸽传书的年代了。 还要走多久,阎凤二人不是很明白,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走是很不现实的,当然是要找辆车。木子花知道运输的大概路线,只要找到路线,在沿路找辆能开的车就行。所以在山上的他们,得下山找到公路。 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快要到路上的时候,前方火光大亮,声音也很大,大大小小的帐篷在平地上支起来,看那树林,得有一千多顶。这些是什么人,他们当然是很清楚的。修建神殿的劳工的衣服,都是黄色的短衫,而这些人,清一色的短衫,离的远看不清面容,但听声音都挺高兴的。当然高兴了,他们打了个大胜仗。但他们并不了解,接下来他们比较要受到贵族怒火的制裁。幽州有两大势力,几乎将整个幽州分为两半。 一个是公孙无忌,一个是公孙康,他们是两堂兄弟,皆属一族,但相互看不顺眼,而且经常有摩擦。当然,这并不是唯一的,中原大陆还有一个大型世家,那两兄弟更亲,同父异母,只是一人是嫡子,一人是庶出,也是想要拼个你死我活。 公孙家这两兄弟谁也不是好惹的主,能征善战,要不是他们相互制约,周成祖估计都要睡不着觉。原旧国实力之所以那么容易被瓦解,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这些豪门世家,已经将原来的王族架空的差不多了。而姬啸也巧妙的应用了这些关系,将王族彻底的打压下去,试问天下谁不想当老大?中原大陆这么大,姬式一族根基虽浅,但谁都不敢小觑,毕竟在数千年前,这些诸侯国的诸侯也都是姬家所封的。姬家重新回归天下之主的位置,也是名正言顺,而且,其背后,也是有底牌的,否则,原有的王族怎么可能乖乖的沉默在这波涛汹涌的水面上。 回归正题。 山下驻扎着那些还活下来的劳工,他们将所有能用的物资都掠夺过来,大有一种想要步步为营,攻城略地的架势。而且很显然,他们都已经将带头的张角视为新的头领。老百姓想要在这乱世生存下去,必然是要抱团的,而选择一个他们信任且强大的人做头领,也是相当重要。 张角坐在火堆旁,摇曳的火焰,似乎也如同张角的心一样,不安的跳动着。他本来就不是平凡人,不,不是说他是个强大的巫师,而是,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不再是人。 忽然,一只宽厚的大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拍,一声爽朗的笑声,这个人在他身旁坐了下去:“张大哥,以后我们就跟着你混了,我们也想混出点名堂,不能再被那帮官僚压榨,你就带个头,给我们的团队取个名字。” 这是和张角一个公舍的老邢,为人宽厚,家里原本有一妻一子,但生活凄苦,交不起地租,他就去求地主家宽限些日子,可是地主家却说他故意拖欠地租,要拿他儿子到矿洞里干活抵债。那种黑矿本来就没有什么保护错失,死亡率超级高,老邢自然是不乐意,就被地主家强行将他那才十二岁的儿子拉了去。还没到一个月,他儿子的尸体就被送了回来,浑身黑漆漆,煤矿渣已经将原本猩红的血液给掩盖了。 老邢痛心疾首,和妻子一起去地保处状告,地保怕他到县里去告,于是干脆就将他们二人卖给了公孙家,而公孙家,就是修复神殿的承包者。天道何等不公,讽刺的是,他的妻子却是被其他劳工强,奸至死,他却怪是地主家害死了他的儿子才有了后来一系列的悲剧。当然,事实也是如此。 这一幕,让张角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不知道在多久以前,也是同意的情景,也是同样的一只大手拍打着他的肩膀,坐在他的身旁。那时,天下也是如同今天一样,兵荒马乱。 “大哥,纣王无道,不如我们反了,带着乡亲们,找出一条活路。”那是一张还在稚嫩的脸,那是在近万年之前,他的同胞兄弟与他浴血奋战的故事。但他们的起义并没有全面铺开,就被彻底扫荡,而杀死他们的,不是他们痛恨的商纣王,而是——来自西方的姬式一族,奉命讨伐。他们仅仅只有几百人,由一群平时老实巴交种地的乡民组成,自然是一打就溃不成军。 而当时,他们的头顶,都系着一条黄色的布条,希望黄天厚土,能给与他们公允。 此时,张角从回忆中离开,看着眼前这些身穿黄色衣裳的劳工,仿佛一切都已回归到那个时候,就好像上天又给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姬式一族又回来了,他的仇恨,也回来了。 “就叫黄巾军吧。”张角站了起来,对着那些还在悲痛中的劳工们说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劳工们纷纷聚拢过来,面向他们的领袖张角,同样呐喊着口号:“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而在山坡上的阎凤二人,眼件声势浩大,哪里还敢下去,下去还不被一人一拳给揍死。阎凤想了想,说:“要不,咱们走别的路看看,能不能拣到点什么漏。” 木子花点了点头,道:“嗯,我觉得你这个提议非常正确。” 而他们的举动,却被远在山坡之下的张角发现了,张角掏出一张黄符,就这么一扔,那张黄符以极快的速度飞了过去,悬浮于阎凤二人的面前,截住了他们的去路。阎凤是见过这种黄符的,虽然不说有多稀奇,但以目前的情形下,能用这种符纸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张角了。 木子花冷汗已经冒了下来,扯了扯阎凤的衣裳,而阎凤自然也是想走的。而此时,他们面前的黄符忽然变化成了一个人,张角那张冰冷而宽厚的脸,死死的盯着他们。这种神奇的手段,现如今倒是很少见。 张角那身宽大的衣裳,之前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阎凤就觉得很特别,现在忽然想起来,那是一种很老的衣裳款式,倒也不是说老到哪里去,这种衣裳在一百多年前还是很常见的。那是一种被淘汰职业的服装,被称之为传道使,也是和驱邪师一样,曾经作为神殿之下的一个部门。专门宣传神的教诲什么的,不过诸神已经离开中原大陆几千年,后来自然也就没那么吃香了。 张角道:“阎凤,我初见你时就觉得你不简单,但我很欣赏你。” 阎凤苦笑道:“这么说,你是有点爱上我了?” 第十三章撒豆成兵 阎凤传之黄巾之乱 第一卷 第十三章 撒豆成兵 面对阎凤讥诮的回答,张角脸色倒没什么变化,而是说道:“你要这么说,也可以,我正式邀请你加入我。” 阎凤道:“加入你?加入什么,就你那个什么黄天当立?” 张角微微皱眉,道:“我创太平道,立黄巾军,本意是天下太平,如今兵荒马乱,妖魔横行,你加入我,就是加入正道。” 这些东西,感觉就像是一场谋划,而绝非是一日之间就出现的。原来张角一直都在谋划这个,难怪像他这样强大的巫师,居然也甘心来到这里做苦工。 阎凤道:“但我感觉这就是邪教,哪里来的正道一说。” 张角倒是毫不掩饰,他知道阎凤是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自然不用弯弯绕绕:“邪也好,正也好,都是托词,但我给了这些劳苦百姓一个希望,天下太平,不正是他们所希望的吗?如今妖魔乱世,军阀割据,周室还逼迫他们来修什么破神殿,难道不该反吗?” 阎凤道:“你这是带着他们去送死。” 此时,木子花插嘴道:“神殿不得不修,这是战胜妖族的唯一希望。” “哈哈哈!”张角却是嘲讽的笑道,“神殿,希望?诸神已经放弃中原大陆,能救人类的,只有人类自己。说说吧,答应,还是不答应。” 阎凤道:“就算我认同你的观念,也不想臣服你,我想单干。” 张角道:“不行,要么臣服,要么死。天空不需要两颗太阳,更不需要两个月亮。” 阎凤叹了口气,道:“大家都是芸芸众生,何必呢?” “哼。”张角也懒得废口舌,从袖子中抖出两颗豆子,豆子在落地前,张角再次化作一张黄符,黄符点燃,化为灰烬。而这两颗豆子,却在地上迅速生根发芽,长出枝叶,成为了两颗巨大的藤蔓植物,张牙舞爪,甚是鬼魅。 “这他么还是黄豆嘛。”木子花忍不住吐槽,这种状态,更像是一只成精的食人花,正在寻找着即将被吞噬的猎物。而更诡异的,是藤蔓之上,开出了鲜艳的花朵,粉红色的花朵上,吐出一个人的头颅,接着是身子,最后,整个人被吐了出来。两颗黄豆所长出来的藤蔓上总共结了七朵花,这七朵花,都分别吐出了一个人。而这七个人,身穿黄色的衣裳,头顶上,系着一条黄色的布条。这七个人掉落在地上以后,藤蔓就迅速的枯萎,碎裂成粉末。 这七个人并不像一般的撒豆成兵术一样是长相一模一样的人,而是高矮胖瘦,容貌也不一样。没有人会去刻意的塑造一个假人的样貌,因为那样不仅耗时,而且很消耗真气。 难道张角是一个强迫症? 这七个人手上皆是拿着一把宽大的朴刀,眼神中充满了杀意,口中还喊道:“杀,杀掉他们。” 这一声喊着实吓了他们一跳,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市面的,一般来说,各种类似于撒豆成兵这种巫术的,都是在用真气塑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无论是外表还是擅长的巫术和武技,都是一模一样的,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不会说话。就算是更高级一点的傀儡术,也只会一些生涩的话语。可是,眼前的这七个人,却是形态各异,而且语言丰满充实,那就只有一点可以解释,这些人的身体和灵魂,都是真的。但他们又不太像真实的人,不得不说,张角这一手玩的确实高明。 “让我来会会他们。”木子花已经冲向前去,刚才阎凤用的一步之遥,真气已经损耗一大半,目前还没有恢复,实在不适合动手,木子花也不是个好惹的主,他也想会会眼前这七个“怪物”。 木子花朝着最先跑来的一个人踢了上去,他最擅长的是腿法,配合他金属性的真气,可以将这一脚的威力提升到足可以一脚踢碎石头。而这一脚在踢到第一个人的肚子上的时候,却是仿佛踢到了钢板。不,就算是钢板,木子花也有自信能够踢弯,而眼前这个人,却是什么事都没有,反而是木子花感觉道自己的脚生疼。 这个人吃了一脚,反而更加疯狂起来,用刀砍着自己的肚子,说道:“天公将军,赐我刀枪不入。” 这七个人,眼看就要冲上前来,第一个人已经挥刀砍出,木子花猝不及防,连忙建立起一道金色的盾牌在手肘上,只听一声脆响,木子花的盾牌居然——裂开了。要知道,这道盾牌,哪怕是子弹打在上面,也能轻松防御。 这人成精了,连刀也成精了? “神之领域,减速——开!”瞬间,周围三百米范围内被阎凤的巫术迅速笼罩,从刚才的行动来看,这七个人刀枪不入,而且力道惊人,丝毫不比巫王境的木子花差,论战斗力,随便一个都可以单挑巫王境。但他们还是有致命的弱点,心智不全,而且速度也不是很快,比一般人还要慢上那么一点。 木子花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所压制着,然后,他看见阎凤的速度变的极快,阎凤的嘴动了动,但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就见阎凤像走马观花一样,在那七个人之间穿梭着,然后,掀开那七个人的衣裳,在什么都没有发现后,阎凤扯掉了其中一个人的头巾,顺势夺下那个人的刀,一刀捅了进去,就见那个人惨叫一声,没有流血,而是倒在地上,沉入了土中。 阎凤的速度,起码提高了三倍,但他不知道,不是阎凤的速度提高了,而是他们的速度降低了。昔年关何创造空间阵法,可以随意改变空间内的建筑构造,甚至树木,花草都可以随意改变,甚至可以加快或者放慢时间的流速。 雨属性的巫术一直都有其特点,就是大范围攻击,但对单个的攻击就逊色很多了,但想不到阎凤能够在一瞬之间就能建立如此强大的空间阵法。是的,木子花敢打赌,阎凤在神殿一定是得到了什么。 那副手镯! 说起来,木子花还真是羡慕嫉妒恨,这一次来,收获最大的就是阎凤了。 而阎凤如法炮制,将其他六个黄衣怪物全部击杀后,阎凤也解开了空间阵法。阎凤的脸色变的很苍白,赶紧拉着木子花,说道:“快走,这样的巫术短时间内不能使用第二次。”越是强大的巫术,对真气的底蕴就越是苛刻,木子花虽然刚才动了下手,但对真气的实际消耗并不大。而此时,阎凤却强行撕裂空间,拉住木子花一步跨出。 一步之遥,阎凤在如此虚弱的情况下,居然使用出这样的巫术。 下一秒,他们出现在了两里外的山林之中。阎凤和木子花一走出空间,阎凤便一口黑血喷出,晕倒过去。 第十四章误会 山林之内,究竟还要走多久才出去,木子花也不知道。他背着阎凤往前跑着,热汗淌下来,灼烧着眼睛。 想必张角已经知道自己的术被破了,会不会追过来很难说,所以现在只能拼命的往前跑。阎凤是背对这张角的方向撕开空间逃走的,所以现在张角就算要追,一下子也追不上。而阎凤现在变的越来越虚弱,如果得不到好的休息,在木子花的背上颠簸,不说木子花还能不能坚持背下去,就说阎凤能不能挺过去都很难说。 而有一张黄符,一直朝着阎凤他们的方向飘来,速度相当于一个成年人在奔跑的速度。这个情况木子花还不知道,他也很想休息,但就是不放心。 突然,看到前方林子里停放着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然后就是一对男女挥汗如雨的耕耘声。 “特么的,大半夜的居然有人打野,战。”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管你在打什么,小爷今天就要征用这辆车了。 木子花跑上前,一对正在投入的男女还没有注意到他们,而木子花放下阎凤,伸了伸腰,走了过去,拍打着车门,敞篷车,当然一切都是亮堂堂的。那女的见有人来,飞快的捂着脸,因为女人的身体都一样,就脸不一样,当然是要先捂脸了。那男的则甩着个东西,不满道:“你谁啊,打扰本大爷的兴致。” 木子花抹了把汉,说道:“请滚下来。” 男的大概二十左右,满脸的雀斑,但样子还是蛮帅气的,浑身的肌肉鼓动,示威道:“你知道我爹是谁不?” “管你是谁。”木子花可没有时间瞎折腾,一脚将男子踢了下去,然后对女的说:“知道怎么做了吗?” 女的捂着脸,但眼睛部分却露出一个缝,眼见男人都被一脚踢飞,她哪里还敢墨迹,马上跑下了车。就这样,木子花将阎凤扛上车,那男的还想哔哔两句,木子花一抬手,那男的马上就不敢动了。车扬长而去,留着一男一女两没穿衣服的在这树林里,而他们的衣服,当然还在车上,不过木子花觉得恶心,在车开出十里之外就扔了。 他们走后,那男的恼羞成怒,一股怒火憋着,那女的说:“少爷,还来不?” “来?”男的被气笑了,话还没说完,那女的就准备要开始。这里距离市区至少有一百多里路,没有衣服穿着走回去,手机也落在车上,这一刻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来个屁。”他一把推开女人,按在地上一拳一拳的打在女人的面上,直到将这个女人的头打的血肉模糊,才心有不甘的站了起来。今天的事这么丢人,要是这个女人还活着,把事情捅了出去,那他的父亲肯定是要把他打死喂狗的。 这世上,只有死人最诚实。 而他没有发现,在他打人打的正嗨的时候,一张黄符从他身边飘走,直追向那辆跑车。 夜晚的风很大,开车那就更大了。阎凤咳嗽几声,幽幽的爬了起来:“这是哪里。” 木子花说:“车上,我弄了辆车。” “嗯?”阎凤的脸色依旧苍白,他模模糊糊的看见一张黄符正紧追着他们,要知道,现在他们已经走上了高速,现在的速度起码在一百五十码,风吹在脸上都是疼的。而那黄符作为一张纸,居然逆天的跟了上来。 “符——”本来阎凤是想说符纸,可是受伤未愈的他一张口,一口黑血又喷了出去,刚好喷在黄符上。黄符瞬间点燃,发出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但由于车开的太快,风又刮的太紧,木子花什么都没听见。阎凤又昏迷的倒了下去。 张角的黄符在爆炸的一瞬间,他就接收到了信号。那符纸被阎凤的血喷到,极其的阴寒,而此时张角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由于巫术的反噬,他的全身皮肤开始溃烂,一块接着一块的掉到地上,血液顺着溃烂的皮肤往下滴,看起来甚是可怖。 “好冷,好疼。”张角不停的抓着自己溃烂的皮肤,此时的他,哪里还看得出是一个人类。 他立刻从床头枕头底下抓出一包红色的药粉,慌忙抖入自己的嘴里,苦涩而辛辣的药粉进入喉咙,仿佛整个人都要灼烧起来。他倒在地上,不停的抖动着,口吐白沫,巫术的反噬,远比中毒要辛苦得多,所以邪术虽然能够让人迅速强大,但后果也要来得更可怕。 有了车离开的速度要快很多,木子花没有直接去驱邪师的青州公会,而是去了医院。医院见他开了那辆车过来,开了个豪华病房,那是达官贵人专用病房,病房内设施齐全,空气流通顺畅,还有两个身材样貌都上数绝佳的小护士陪护。这么好的待遇,倒是把木子花都搞的一愣一愣的。但最终的检查结果,阎凤却只是体力透支,打两瓶针水,休息一下就好了。 而这个,也让木子花对阎凤产生了一些疑虑,这是很早以前就有的疑虑。阎凤是什么人,为什么他每次受伤都可以恢复得那么快,哪怕是濒临死亡,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睡个两三天,至多半把个月就能恢复。 这可不是简单的用恢复力快,或者身体好这种托词就能敷衍过去的。 但木子花没有问,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就算木子花也有,深藏在内心深处属于自己的秘密。 而医院院长亲自来慰问,在又检查了一遍后,才如释重负的说道:“确实没有大碍,嗳,也得亏来的快,不然都好了。” “额!”木子花一阵无语,“这个医疗费用——” 住这么好的病房,简直就是会员待遇,那么费用也肯定低不了,他可不相信真是医者父母心,谁一进来都能有这么好的待遇。 院长捅了捅厚重的眼镜,堆笑道:“你是左丘公子的朋友,那哪儿能花钱啊,交个朋友就行。” 左丘公子! 木子花敢肯定,他这辈子认识很多人,但就没有认识一个姓左丘的。但姓左丘的本来也不多,在幽州他倒还真想起一个,青州驱邪师公会的左丘副会长左丘石,那是真土豪啊。中原大陆的驱邪师公会背景情况都差不多,经费基本都是要靠当地的财团和世豪来供给,但左丘家本来就是幽州的世家豪族,在幽州也很有声望。 难道,外面那张车的主人是左丘石的亲戚?毕竟财阀的家族都很大,而且据说左丘石英俊伟岸,怎么可能会生了那么猥琐的儿子。 第十五章质疑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事情能够解决就行,倒也不是木子花神经大。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算真是抢了左丘石儿子的车,又没有把他怎么样,难道左丘石还敢翻脸不认人? 出院以后,已经是两天以后的事情了,比预计的时间要快很多,而木子花的真气还没有完全恢复。他驾驶着那辆车到了荒郊野外,就这么把车推了下去。木子花不笨,就算真的弄了左丘石的儿子,直接来个不承认就行。这个举动倒是让阎凤忍不住竖起了大拇哥,木子花不去做杀手真是太可惜了。来之前他们已经约好了冷天渔,自然也听说了幽州驱邪师内部的一些问题,不然木子花也不用搞那么极端的事情。 左丘石居然杀死了他视如亲兄弟,原幽州驱邪师总会长的李海,而且没有太大波澜的直接就任命为幽州驱邪师总会长。傻子都能看出来,左丘石肯定是和幽州最大的军阀势力公孙康勾结在一起了。 “那幽州公会还去不去?”冷天渔很快找到了他们,在回来的路上,他都不是很放心的问了问。现在幽州驱邪师公会内部时局动荡,杀人夺位的事情在历史上并不少见,顶多就是其他几个公会的出面发个谴责声明。因为各个州的驱邪师公会都是各自为政,谁做老大根本与其他驱邪师公会毫无瓜葛。但一听到木子花居然撞见了左丘石的亲戚在外***,还衣服都不还给人家就把车开走了。冷天渔就想打退堂鼓。 木子花则摇了摇手,说:“这种事情,我很清楚,别说是亲戚,就算是他儿子,他就是知道是我们干的,也不会当着我们的面说什么。我们就是去办个联盟仪式,仅仅只是仪式而已。” 木子花曾经也是做过王的男人,自然也是清楚豪门之间的纷争,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是不会拿出来做出针对的。就算他们只是小角色,可能会在背地里干点什么事情,作为曾经中原大陆最强大的驱邪师公会,左丘石也清楚,和他们开战是不明智的,更何况他们还不是小角色。阎凤一但回去很有可能会成为冀州的驱邪师公会总会长,他们两个长老的位置是跑不掉了,他左丘石就算再小肚鸡肠,也会把这口气吞下去。 而阎凤则是没有发表意见,他最关心的倒不是这个问题,当时那种情况,抢车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他最关心的,还是他昏迷前的那一幕,那张黄符纸,居然能飘到一百多的时速,张角,究竟是什么境界? 难道他居然是个超神境? 幽州的驱邪师公会其实位置是得天独厚的,距离神殿最近不是没有好处,几千年来,他们总是能在周围捡到一些天材地宝,如果不是因为秦国历来民风彪悍,修炼起来不要命,原秦国驱邪师公会也不会一直久居天下第一公会。 幽州驱邪师公会的建筑风格更接近古风,一进去,就有俩低级驱邪师拦住了他们,言语很不客气:“什么人,来干什么的,没看见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找人需要预约。”说着,他们搓了搓手指,预约?不就是想要点通传费嘛。 阎凤白了他们一眼,直接把那块扎眼的长老令牌取了出来,令牌背后刻着个秦字。幽州公会的两人咽了口口水,想把令牌拿过来仔细看看,毕竟冒名顶替的人很多。 目前天下的驱邪师公会的地盘划分有几个州的已经划分清楚了,但荆州和冀州的还没划分清楚,理由很简单,谁拳头大谁说了算,原秦国驱邪师公会说,我要荆州,那另外的冀州就给其他人。而原秦国驱邪师公会的大部分基业在冀州,所以十有八九会在冀州,这次来,也就是交涉下,告诉其他驱邪师公会的,他们会选择在冀州。这次来幽州的是阎凤三人,而其他的地方则是其他人去告诉。现在信息发达,其他驱邪师公会早就知道了,但官面上的程序还是要走一走的。 两低级驱邪师道:“我要仔细看看,不然不会放你们进去的。” 阎凤冷哼一声,道:“哦?李老的手下什么时候这么不懂规矩了,知道什么叫等级压制吗?” 官大一级压死人,不管是王权还是神权,历来如此。两低级驱邪师要检查比高级驱邪师还要高级的长老令,是不符合规矩的。 两低级驱邪师心里咯噔一下,阎凤已经知道幽州公会内部的变动,还故意把已经被左丘石杀死的前任总会长搬出来,就是要嘲讽他们一下。说白了,他们都是各自为政,也就相当于两个国家,只是地盘概念不是那么大而已。两国相交,能贬低当然是要贬低一下的。 “你们这是在找死。”两低级驱邪师分外恼怒,现在碌碌无为都是左丘石的人,哪里还能听到关于“李海”的讯息。说着就要动手,一拳已经挥了出来,阎凤手随便一摆,他们两个就被空间阵法困了起来,阎凤手上一捏,两个人就被捏爆成了一团血肉。 对于阎凤的冷酷,连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冷酷的木子花都是一惊,杀人成名,阎凤这是要在这里立威啊。 “瞎搞。”阎凤头也不回的就想要进去,里里外外已经冲出了数十名低级驱邪师,手上都拿着一把把机关枪。热武器倒不是说在修行界,或者说是江湖上是禁忌,只是说很多大家大户都会自持身份不会去碰,这幽州驱邪师公会倒好,明晃晃的就拿了出来,这实在不符合规矩,也自降了身份,看来李海一死,幽州驱邪师公会就乱了。这就更让他们确信,左丘石已经和公孙康勾结在一起了。 “突突突——”子弹不由分说的就飞了过来,阎凤早已打开了防御空间,就这么看着他们把子弹打完,然后像看鬼一样的看他们。 木子花耸了耸肩,道:“你不打算一起解决了?” 他的意思是,顺便把这些杂碎一起杀了,反正杀两个也是杀,杀一群也是杀。 阎凤摇了摇头,道:“人言可畏,杀两个是立威,杀一群就是魔头了。”反之,阎凤要是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他们,然后往外面一说,再稍微包装下,语言润色一下,瞬间就能打开知名度。这种见到而直接的包装手段,已经不算是什么很新鲜的事情了。 第十六章剥夺灵魂 走入大门,是一个很深的庭院,庭院中栽种着许多名贵的花,但这些景色显然已经被破坏了大半,残枝败柳,东倒西歪。而且,作为驱邪师的他们,是能够感觉到,那些翻新的泥土之下,起码埋着一百多具尸体,这些人死后灵魂被镇压着,当然,阎凤对阵法颇有研究,但风水,还得看冷天渔。冷天渔虽然不是很明白这是什么布局,但效果大概是聚财的。用尸体聚财,与邪教无异,驱邪师,驱的就是这种旁门左道。 但现在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更不是来结仇的。 穿过回廊,走到尽头拐角的时候,他们发现,又回到了那个庭院。 难道幽州驱邪师公会中,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庭院? 普通人在遇到这样的事,脑海里会马上浮现出三个字——鬼打墙。他们就是专门驱鬼驱邪的,身边有没有阴气邪气,还是看得出来的。鬼施放的循环空间,叫鬼打墙,而人施放的,就是迷魂阵。名字五花八门,取什么的都有,但其效果大同小异,就是把人困在一个循环的空间内,走来走去都是同一个场景,这和妖术中的迷魂阵还有一点不同,妖术是障眼法,而这个,则是个扭曲的空间。 能布置这样的法阵的人,对于空间之术的造诣,绝对在阎凤之上,至少阎凤是没有那个本身布置这样的阵法的。理论上来说,就是如同蛇咬尾巴一样,无限循环,空间被折叠,这样的手段,对手至少也是巫圣境以上的雨术阵法师。而阎凤之所以估计不会是巫神境的原因也很简单,中原大陆不会那么快出现这么多巫神境,三年前除了公孙起外,就只有姬啸了。而公孙起则是更牛的超神境,但如果困住他们的这个是巫神境的话,直接就跳出来打他们了,哪里还会故弄玄虚。中原大陆巫师的境界是绝对的,正面硬钢绝对不会有越级挑战的可能。但巫师毕竟也是人,除了少数有着一些保护手段外,在周密的筹划下,一个普通的小孩也能杀死一个巫神境的强大巫师,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都是血肉之躯,妖族就不是可以随便能阴得了的,所以人类在生命的等级上,是要比妖族弱的。 回归正题,阎凤三人被困,也不是说就一定是这么死守下去,他们也是有很多种方法的。第一种,也是最常用的一种,就是找到阵眼,凡是阵法都会有破绽,只要找到这个破绽,就有机会破开这个阵法。第二种,就是冷天渔当初逃离家用的方法,卜卦,用命数术算出针眼在哪里,然后破掉,这种手段面对比自身实力强太多的阵法师,还是不容易破掉。第三种,这个就简单了,只要同样是巫圣境,也同样对空间有着很强的造诣。 “一步之遥。”阎凤将手伸出,向前一拉,他看到了前方会议厅内的静静沉思的一个中年男人,而这个男人,大概就是左丘石了。他拉着冷天渔和木子花,一步跨了出去,而下一步—— 他们还在这片庭院之中! 他们居然真的被困死了。 阎凤此时感觉到一股寒意袭上心头,屡试不爽的一步之遥居然失败了,要知道,这一步,他至少可以跨出三里地外,可是,他却还在这里,也就是说,这个迷魂阵,比他想象中的要牢固得多。 “所以呢?”木子花耸了耸肩,“所以我们就是被困死了?” 阎凤难以置信,道:“不可能,刚才,我明明看见了前方,按理来说——” 冷天渔也耸了耸肩,道:“可是现在就是不讲理咯。” 阎凤白了他们一眼,说道:“然后呢?二位有什么高招。” 冷天渔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高招不敢当,这种阵法我破过,当然是照葫芦画瓢就可以了。既然不讲理,那就讲命吧。” 说着,他将一副罗盘拿了出来,大有分金点穴的架势。但很快,他也服软道:“我失败了,在这里,罗盘根本乱到停不下来。” 也就是说,方位根本确定不了,磁场已经被彻底打乱了。那么,对于阵法一窍不通的木子花当然也就不用去试了,他只是担心,对方不是那么简单的想要困住他们,刚才在门口给了人家下马威,现在进入人家的圈套,居然会要他们的命。 “听到什么声音了吗?”木子花忽然惊叫道。 声音?没有,阎凤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其实他更担心的是埋在庭院之下的那些尸体,这些尸体怨气极重,死后不得超生,灵魂和肉体都被永远的压制在这泥土之下,入土也不能得以安心。这些尸体一但破土而出,就会成为一具具僵尸,究竟有多大的威力,简直不敢相信。 “是啊,我也听到了,而且,让我感觉很难受,浑身虚脱无力。”冷天渔捂着头,用力的搓了搓脑门。而同样的,木子花则是双腿弯曲,一副就要站不稳的样子。 “有人在敲铃铛,很大声,我快要受不了了。”木子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听到耳边传来一阵阵的响铃,似乎,在摄人心魄。 阎凤冷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流着,他什么都没有听到,但这样下去,冷天渔和木子花必然会被夺取灵魂。因为他已经看见,他们二人的灵魂正在驻步被剥离肉体,这究竟是什么巫术,居然有这么霸道,能够剥夺活人的灵魂。而且,木子花和冷天渔,一个是大巫境,一个是巫王境,他们的灵魂之稳固,就算是此时身体死亡,也不见得就真的会被夺取灵魂。 而在一间肃然的会议室大厅内,大厅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一个足有一人高的高台之上,座椅上坐着一个面色冰冷的中年男子,两撇很有个性的八字胡,浓郁的眉毛,这就是曾经的幽州驱邪师公会的副会长,如今成功篡权夺位,登上这总会长位置的左丘石。左丘石旁边站着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干瘦的身子,花白的须发,眼中尽是阴冷,他就是左丘石的左膀右臂,人称鬼灵道人的丘依,丘氏与左丘氏本属一族,而幽州总公会的配额也是一样的,一个正会长,一个副会长,四个长老。副会长也同样是持有长老令,只是地位比四大长老稍微高一些。但正会长就不同了,地域之内,他便是神。所以年轻强大的左丘石,自然不会屈居第二,富有,强大,做事果断,这是就是左丘石的优点和长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者很多,左丘石虽算不上是佼佼者,但也深有体会。 在这如同地狱一般的江湖,若不能第一,那便只有被压榨。 四大长老,只有丘依跟随在左丘石的身边,不过如今也晋升为副会长了,四大长老其余三位,有两位已经被杀掉,还有一位逃走了,不过身受重伤,想必也活不了多久。而空缺出的长老的位置,只要在一批优秀的高级驱邪师内提拔起来就可以了,这天下缺少的向来都不是人才,而是机遇。 第十七章爆发 空旷的会议厅内,那高台和一般的会议厅不同,而是矗立于中央,周围没有桌椅,每次开会除了会长外,其他的人都只能站着,待遇好一点,能够席地而坐。这里不像个会议室,更像个祭坛。整个幽州驱邪师公会,也是由一个个阵法,经过严苛的风水而设立的。 之前的李海虽然布置了一些,也用过一些非常手段,但从来没有像左丘石一样明目张胆的,公然的将财富和权利的风水聚集过来,哪怕是用最恶毒的风水布阵。 而丘依此人,擅用的就是邪术,夺人心魄一类的巫术。他手上的的铃铛,有手掌那么大,但只要和他交过手的人都知道,他这个铃铛一但摇动起来,就会有人生不如死,灵魂被生生的剥夺,然后躯体会变成一个傻子。最后,躯体只有两个下场,强大的巫师的躯体则会被炼制成药傀儡,一种杀人的工具;弱小的巫师甚至普通人就惨多了,就会成为药傀儡的食物。当然不是做成什么好吃的样子,而是直接生吃,药傀儡本来就是吃活人的血肉以保持行动力和原有的境界。 在阎凤三人被困人迷魂阵中的时候,丘依那是一个兴奋,来了三个上等的药傀儡,当然一下子就有些小激动。制作一个药傀儡所用的药物非常昂贵和稀有,所以他的心中打算的是,把冷天渔这胖子舍弃掉,相比下来冷天渔的境界太低,要炼制傀儡当然是要材料好的。他炼制傀儡的技术和南疆蛊术一样,巫蛊之术,原本是不分家的,但术业有专攻,后来才分道扬镳,各自发展,但因为蛊术过于阴毒,又难以有所成就,所以后来才慢慢的鲜有人修炼。但有一点特别的是,蛊术和医术,同出一脉,却世代为敌。 “他——为什么没有事?”一直沉默的左丘石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从小锦衣玉食,且在修炼一道上几乎没有什么坎坷,因此对生命的漠视,也更甚。巧合的是,他和阎凤一样,修炼的也是空间一道的巫术。阵法大概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靠能量、风水、物资来摆设出强大的阵法,这种阵法并不一定要雨属性巫师才可以做到,但耗时耗力,不过好处是比较稳定和省心。而像阎凤一样直接开启空间阵法,所有消耗的能力来源于身体自身,对真气的消耗也是极其庞大的。 丘衣自然也是发现了阎凤并没有受到镇魂铃的影响,也是颇为诧异,他继续加大了镇魂铃的效果,但同时,这种做法也在不断的挤压着冷天渔和木子花的灵魂,拔苗助长,很有可能会直接摧毁他们二人的灵魂。 而在阎凤这边,随着丘依将效果加大释放,木子花和冷天渔被拉出来的灵魂也随着扭曲。不能再等了,再等,恐怕他们就没命了。 “啊!”阎凤怒喊一声,他刚才使用的一步之遥并不是完全没有效果,至少看见了左丘石所在的方位。他捡起一块小石子,朝他们所在的方位扔了过去。而同时,他将所有的力量集中起来,创造了十八层加速空间。那小小的石子,在这一刻,超越了光速,直接穿透了整个迷魂阵。 下一秒,左丘石面色大变,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好厉害的手段。” 丘依不明所以,但左丘石已经释放庞大的力量,将眼前那块光速行使的石子拦了下来,而周围的建筑物,就在这一刻土崩瓦解,碎成了粉末,轰然倒下,顿时间,灰尘四起。 丘依已经被吓的坐倒在地上,手上的铃铛居然脱手而出。 整个会议厅被夷为平地,阳光照射在左丘石那张冰冷的脸庞上,忽然露出了一点点笑容:“让他们进来吧。” 此时用进来形容已经很不贴切了,因为庭院到会议厅之间的所有建筑物都已成为了灰尘,灰尘散尽,地上留下了深深的凹槽。 阎凤赶紧巩固着冷天渔和木子花的灵魂,还好他们不是普通人,在没有了镇魂铃的作用下,他们很快也恢复了理智。 “他们——这群浑蛋。”就在半里地外,只剩下那座高台,高台之上,坐着淡然的左丘石,站着一脸恐惧的丘依,“我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气急败坏的木子花,恨不得把他们二人抽筋扒皮。如今阵法被破坏,也自然是困不住他们了。 阎凤真气耗尽,正犹豫要不要继续往前行。以如今木子花和冷天渔的境界,还不足以对左丘石产生威慑力。 而此时,左丘石勾了勾手指,带着挑衅的意味。 “我们走吧。” 不争馒头争口气,三人继续往前走着,那些灰尘踩下去松松软软的,阎凤也想不到刚才情急之下,居然创造了这样的奇迹。十八道空间加速,叠加起来的效果,如此逆天。 走到近前,左丘石懒洋洋的抬起眼睛,说道:“我对你很感兴趣。” 阎凤道:“你最好不要对我感兴趣。” 左丘石则没有动怒,依旧是那副天塌不惊的样子:“刚入门巫圣境,就能发挥超越了巫圣境的实力,不过,也仅仅如此了。” 虽然拦下阎凤那块石子,左丘石也是不好受,但他的实力,依旧碾压着阎凤。更何况,这里是他的主场。左丘石手挥了挥,一百多人拿着枪支冲了出来,枪口对着他们。 阎凤心中有怒气,但现在发火也无济于事:“你是想对我们开战?” 左丘石道:“现在天下那么乱,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 左丘石自然也是知道阎凤什么意思,势力与势力才会用开战来形容。可是,左丘石显然是不怕的,他要是怕,一开始就不会就想要了阎凤他们的命。生逢乱世,只有将所有人踩在脚下,才能云淡风轻的活着,为所欲为的活着。 “好,你的意见,我知道了。”阎凤说着,这个时候哪怕是天塌下来,也不能认怂,否则只会死的更快。 “快趴下!”突然,冷天渔整个人抖了一下,随即,阎凤三人立刻趴下。四面八方射来的子弹在他们头顶上飞掠而过,等到枪声过去,他们抬头看着高台之上的左丘石。这个人就是疯子,根本不按常理出手。 左丘石冷冷一笑,道:“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既然天下已然一统,那些驱邪师也该一统了。” 阎凤在门外说的话,左丘石又原原本本的还了回来。 左丘石道:“你为我做一件事情,我可以放了你们。” 阎凤道:“我为什么要帮你,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左丘石道:“有时候能活着,就已经是天大的好处了。” “呵呵。”阎凤冷笑一声,城下之盟,向来没有谈条件的资格,“你可以先说说,需要我们做什么?” 左丘石道:“俗称暴乱之地的蓉城,近来出现一座塔,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带给我。” 阎凤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左丘石道:“我并不认为你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第十八章得救 暴乱之地,这个地方对阎凤来说,确实不是很陌生,益州十三城之一。当然,说的是曾经秦国的益州。当年为百鬼朝圣的顺利进行,秦国王室进行了巫师清剿计划,而秦国则在秘密谋划着战神公孙起和始皇帝赵构的复活计划,原计划是复活他们二人后再次统一中原大陆,但很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由于外力的介入,公孙起被杀,扶持起了三千多年前就已经灭亡的大周王朝。如今天下九州,妖族已经占领了其中一州,事态严峻。 而蓉城,是当时巫师清剿计划的牺牲品,那里聚集着许多穷凶极恶的巫师,人间惨剧每天都在上演。原本一个平凡而普通的小县城,却因为大量的邪恶巫师的涌入,而导致平凡人成为了砧板上的鱼肉。一座只有几万人口的小城市,一夜之间,成为了中原大陆都震惊的地方。当时是结余秦国与赵国的边境城市,成为了三不管地带,但如今天下一统,而周成祖的势力却不稳固,因此也没有太大的精力去对付,更何况东边的青州已经被妖族占领,相比之下,收复青州更是首要,小小的一座蓉城,怎么可能和整个青州相比,青州无论是面积还是人口,都是蓉城的千倍。 当初阎凤在鹏城的时候就一直都想到蓉城来看看,但也一直都没有这个机会。这里是个泥潭,一但陷进去,就很难再拔出来。 而如今,局势更加复杂,曾经的益州十三城,如今也只有蓉城还有人类了。 直升机上,阎凤和木子花又回到了曾经生活过的城市上空,下方,一片狼藉。狐妖一族的公子胡琪曾经统治过这个地方,能吃掉的人类都几乎吃掉,剩下的都逃亡到其他地方。眼见如此,不免一阵唏嘘。 再飞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蓉城地界,蓉城还算好,毕竟还有人住。这里不仅是王族的禁地,也是妖族的禁地,这么说起来,也是真讽刺。 “到了,你们自己下去吧。”丘依居然亲自送他们过来,可见左丘石对这件东西是有多重视。 阎凤朝下忘去,七百米的高空,人在下面走着,都感觉是一堆堆的蚂蚁。阎凤道:“既然到了,那就给我们降落伞吧。” “降落伞?”丘依却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什么降落伞?我们可没准备你们所说的东西。” 阎凤一愣:“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说着,身边站起两个人,一脚将他们踹了下去。 阎凤和木子花只觉得重心不稳,双双跌落下去,这一下去,估计能死的透透的。阎凤看着远去的直升机,真想施放一个空间压缩把他们压扁,但丘依也不是好对付的,与其如此,还不如把剩下的真气用在减速上。 他将木子花拉了过来,每一百米释放一个空间减速阵,下落的速度依旧还是很快,没办法,他也只有再调整密度,但纵然如此,在下落到三十米的时候,他的真气,依旧是用完了。而此时,木子花却是晕了过去,真没想到,木子花居然有高空恐惧症! 阎凤只好将木子花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去撞击地面。就在他们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阎凤只感觉整个身体都在被迅速的压扁,骨头一寸寸断裂,耳边传来头骨碎裂的声音。 痛?真到了这种时候,痛觉仿佛都已经失去了效用。 要死了吗? 他可是巫圣境啊! 三十米,八层楼那么高,在真气耗尽的情况下,阎凤终究也是个平凡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阎凤只觉得浑身酸痛,闻见一股股浓烈的药味。他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躺在一个大木缸里,缸中有着腥臭且浓郁的药味。 “哦?醒了?”一个七十多岁模样的老头,正仔细端详着他,“才三天就醒了,你的体质,果然很不一样。” 阎凤想说话,但发现喉咙里卡着什么东西,那老头说:“在那必死的局面下,你居然能还活着,真是值得好好研究。” 难道这老头是什么科学怪人? 而旁边还有一只大木缸,木子花正泡在里面,头上还包扎着纱布。 当时他们三人留下来的是冷天渔,冷天渔的境界最低,但也是最有可能从困境中脱困的人。他逃跑的手段,是阎凤他们绝对用不出来的,所以三人的商定就是冷天渔留下来做人质,而那件东西,如果得到了,冷天渔还没有逃出来,就用来换,如果冷天渔逃出来,那当然就归他们所有了。 又过了七天,阎凤的身体却是恢复了大半,可以勉强走动。这让老头很是惊奇,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体质,才能造就这样的怪物。如果不是阎凤有呼吸有脉搏,老头真怀疑阎凤是不是药傀儡。 而木子花,只是从大药缸里出来,还在处于昏迷,还不知道要昏迷多久。 老头叫华佗,百花山当代的医仙,性格古怪,所以不是很受同门的待见。喜欢游走江湖,悬壶济世。 剧老头说,当时看见他们的时候,阎凤身体大部分都已经摔烂了,却还在有一口气。而木子花因为有着阎凤的保护,所以只是手和脚各断了一只,头缝了七针。 华佗饶有兴致的看着正一步一步慢慢行走的阎凤,说道:“你身上确实很怪异,我行医那么多年,见过很多奇迹,你,算是奇迹中的头魁了。” 阎凤干笑一声,现在做比较复杂的动作还是会感觉很疼。阎凤道:“或许只是运气好吧。” 华佗道:“不,运气虽然很重要,但自身的体质更重要。我仔细检查过你的身体,你的身体,更像是一具拼凑起来的,而且应该,不属于这个世界。” 因为做复杂的动作吃力,所以阎凤一直保持着笑容,但听到华佗这么一说,他的笑容也瞬间冷固下来:“华老先生,虽然你救了我们两命,但你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 华佗救了他们是再造之恩,但士可杀不可辱,恩情可以用别的方式去报,但不能这么侮辱他。什么叫拼凑起来,还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属于这个世界属于哪里? 地狱吗? 说到地狱,如果这么一说起来,他的义父来自冥界,带着他独自生活,然后—— 要这么说起来,他的出身,确实是一个谜团。 华佗笑了笑,道:“小友莫急,作为一名大夫,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推论,当时你的内脏都快被摔烂了,而且骨头大部分都是粉碎性骨折,正常情况下,就算还有一丝气息,也是必死无疑。哪怕我真是医仙,也是回天乏术。但你却活了下来,而且在短短十天能够自动修复到这种程度,当然,我得出这个结论,不是因为你活了下来,而感到震惊。而是,你的骨龄,你身体中的骨头并不是属于同一个人的。大概有三个来源,一个来源于八千多年前,其他两个都来源于万年之前,且相差至少一千年。三种都有近万年的骨龄,而内脏器官,不是特别好检测。自然,你也可以想是老夫胡诌,毕竟太过匪夷所思。” 何止匪夷所思,简直是天方夜谭! 第十九章打算 “在你身上存在很多秘密,既然你不想说,老夫也不为难你。这个世界上的秘密,本来就有很多很多。” 华佗转身去鼓捣他的草药,这老头很神奇,每天都会喂木子花吃一颗黑乎乎的丹药。据老头所说,这颗丹药可以保证木子花每日的能力和营养所需。有如此神奇的医术,却还肯为贫苦百姓治病,悬壶济世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医德。 而华佗除了研究医药外,还编撰着一本医书,希望能找到一个天资聪颖、勤奋好学且同样有着一颗不为俗世名利的弟子传下去。估计老头要失望了,毕竟像他这样的人,很难再找出第二个。 夜晚,华佗拿出自己的酒葫芦,在月下小酌几口,阎凤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木子花却依旧未能转醒,这让他心中很是挂念。阎凤走了过去,华佗给他尝了几口酒,这酒入口温热,下肚顺滑,是难得的好酒。 阎凤道:“这是什么酒,从没喝过。” 华佗笑了笑,道:“隔壁张老三酿的酒,他这人脾气臭,但酿酒却是一把好手。” 阎凤道:“很多有真本事的人,脾气都不好。” 华佗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道:“这么好的酒,就应该让天下人都尝尝,否则百年之后,岂不是就绝迹了。” “或许吧。”阎凤也不反驳他,一个将酿酒视作生命的人,若是将这些酒送给不懂得品尝的人,那还不如让他死。 华佗道:“不知小友来到这里,所为何事?” 阎凤叹了口气,这才将所经历的百鬼朝圣和怎么被幽州的那些家伙抛下飞机的遭遇说了一遍,不过进入神殿内的事情就隐瞒了。 华佗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经历了那么多,驱邪师本和百草山一样历史悠久,但也同样是太注重个人利用,因此越来越衰落。如今表面上天下冲归于周,但也同样面临着与春秋时代一样的尴尬境地,诸侯力量过于庞大,周室力量薄弱。诸侯之间虽碍于周室的威慑不敢互相攻伐,但却将所有矛盾集聚于周室,看来天下再次一统,也是和秦王朝一样短暂。” 阎凤倒是没想那么多,但也没想到这么个老头居然把天下局势看的这么透。阎凤道:“老先生观察天下局势,能有这么透彻的理解。” 华佗道:“嗨,你可莫要羞煞老夫,我认识一位隐修,名为水镜先生,他座下人才辈出,说此话的人便是其中一名弟子,那弟子二十出头,面貌丑陋,个子矮小,却是厉害得很,唤作凤雏,次人颇为自负,但对我倒是很恭敬。” “凤雏?姓凤的倒是很少。”阎凤也有个凤字,所以倒是很有共鸣的感觉。 华佗摇了摇头,道:“非也,他姓庞,叫什么给忘了,年纪大了,喝两口酒就糊涂了。不过,你要找的那座塔,昨天听人说出现过,死了不少人,劝你还是不要去了。” 阎凤已经浪费了半个月的时间,这个时候都不知道冷天渔怎么样了:“这个,是不得不去的。” 华佗道:“如今妖族肆虐,险恶用心之人横行霸道,那兴起的张角自称什么天公将军,要代天伐周,也是闹的不可开交,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是啊,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阎凤仰望着星空,若真是有老天,为什么要让善良的人遭受这些苦难。 而远在幽州的冷天渔,小日子过的还是很舒服的。好吃好喝,每天还有美女演唱团给他唱小曲儿,冷天渔敢保证,就在和短短的半个多月,他起码又增肥了二十斤。但他一日不敢松懈,每天都在计算自己能脱困的日子,每次算的结果都是龙困浅滩,这一挂虽然凶险,却在凶险中透露着生机。冷天渔当然不会自以为自己真的就一定能活,世上本就没有一定的事情。 就好比说命数上说自己能活到八十岁,但每天抽烟喝酒泡妞,糟蹋自己的身体,最后可能连三十岁都活不到。自己找死,那就另当别论了,毕竟,生存,还是要自己争取的。 他跟着那俏模样的小姑娘一起哼唱着小曲儿,喝着刚刚泡好的热茶,吃了一口核桃酥。而他的所有的举动,都会被报告给丘依,丘依可不是一个善茬,他早就对冷天渔的一举一动感到厌恶和痛恨,他这个名誉副会长都没那么潇洒,一个人质居然能过的如沐春风。 “真不知道会长是怎么想的,直接把他关起来就好,为什么要好吃好喝的招待。”丘依很是不满,但他并不知道左丘石的打算。 冷天渔是冷风的孙子,冷风有一门绝学,乃是他一生之心血,叫什么名字不重要,毕竟名字是人取的。但那本奇学,完整的继承了姬式一族的乾坤八卦阵。亘古时代,伏羲式创造了八卦阵,神之下最强之人,能够算天地之因果,在当时已经很牛了。而后,黄帝的子孙姬式完整的继承了伏羲的八卦阵,最负盛名的,则是周朝文王之子姬旦,在原有的基础上,创造了乾坤八卦阵,可无限推演。而如今,得到此真传的,则是冷风。 冷风既然已经失踪,那很有可能会在冷天渔的身上,冷天渔境界不高,但自己专研琢磨居然也能小有成就,这种话,说出来骗骗外行人还行,骗左丘石,那就开玩笑了。世上不乏天资聪颖之人,但人类和妖族不同,妖族是有血脉传承,很多知识和力量都可以靠着血脉传承下去,假以时日,必能强大。但人类则不同,人类没有这种血脉传承的力量,要想出人头地,除了家族或者门派的培养,和自身的努力,别无他法。所以强大的巫师大部分都是豪族和大门大派,也就是这个原因,异数终究是少数。就如冷风,若不是当年遇到了被抛弃的姬式八卦术最后的传承者,他就算再聪明,天赋再高,也不可能无中生有。 因此,左丘石推断,冷风的传承,一定是在冷天渔的身上。 先让冷天渔放松警惕,再找人慢慢套话,然后得到冷天渔身上的传承,这才是左丘石真正的目的。而左丘石当时让阎凤选择一个人留下来当人质,本来也是想把木子花留下来,因为木子花身上也有着赵正的一部分传承。赢姓赵式,曾经为神效力过,得到了一些神的传承。所以,对于左丘石来说,无论是谁留下,对他来说都是好事。 左丘石自然是不希望阎凤真的有机会回来赎走冷天渔,所以才让丘依在飞机上下手,但又不能直接动手,这样冀州那边不好交代。现在若是阎凤已经死了,那就是再好不过了,毕竟蓉城那里他并没有安插眼线,不是自己的势力范围,把手伸的太长是个忌讳,蓉城已经属于益州的地界,与幽州相隔甚远。 第二十章野心 而就在左丘石把算盘打的铛铛响的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身为巫圣境巅峰的他,当然不会太把别人当回事。天下,除了周成祖姬啸这个巫神境外,谁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杀了他。 但他错了,有一个人可以。而这个人,悄悄的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左丘石正要宽衣解带,夜已经很深了。今晚的月亮格外的亮堂,星星的光芒都几乎被掩盖。在他将灯熄灭的一刹那,他浑身一个哆嗦,一股死亡的气息,笼罩着他的全身。 “谁?”左丘石额头上,一股冷汗流了下来,顺着耳边,低落到了地上。他的真气迅速笼罩着这个空间,作为空间一道上小有成就的他,自然不会认为,有谁能够在这黑夜之中将他刺杀。他的真气已经将整个房间内控制住,哪怕是一缕风吹过,都要经过他的允许。 左丘石继续道:“不用藏了,我已经看见你了。” 左丘石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举动,但那股死亡的威胁,却依旧在身边停留,究竟是谁,居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他将灯打开,此时的他已经不需要自己动手,只需要一个念头,灯的开关就会自己摁下。灯亮的一刹那,他看见有一个身穿宽大黄袍的中年人,站在自己的身边,就离他不足半米。他没有叫喊出声来,毕竟到了他这个程度,在生死线上挣扎过无数回的人,已经知道自己在被威胁的时候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他敢保证,如果身边这个人想要杀他,实在不比掐死一只蚂蚁困难多少。 左丘石冷冷道:“你想做什么?”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感受到这个人的存在,却能感觉到危险,可见,这个人想必是要有什么事情,来和他交易。 “你不用紧张,这副身躯不过是一张黄符而已,但带给你的危险气息,却是真实的。像你这样的人,警觉的像匹高原上的狼,这是你的优势,也是你的缺点。”张角,这个人,赫然就是张角。 左丘石道:“既然你这么清楚我,自然也是清楚,威胁我这样的人,是得不到什么好处的。” 左丘石尽量把先决条件定位在交易上,做条狼还是做条狗,差别还是很大的。人类总是说狗是人类的好朋友,但吃狗肉的是人类,用狗这个字来骂人的,也是人类。 张角自然也是清楚,左丘石没有那么好对付,所以本来也没打算空手套白狼。于是道:“你想得到神权时代的继承,你想要当这个世界的神,我可以帮你。” 张角的话,一下子就戳中了左丘石的野心,他,就是要当这新时代的神。他要统一整个中原大陆的驱邪师,重新将这神之军队捏在手里。掌控幽州,只是他野心的第一步。 “我凭什么信你。”左丘石并不认为,身边这个人,有这么大能力。就算是巫神境的姬啸,没有足够的亲信在朝廷之中,现在不也是在畏首畏尾? 张角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声音,也是没有丝毫的感情:“我将在幽州发动一场战争,你可以趁机挖空公孙式的势力,以你的聪明才智,做到这件事,应该不难。” 疯狂,这种举动太疯狂了,而且如此疯狂的事,张角居然轻描淡写的就说了出来。 左丘石道:“这是在越权,天下九州,还有八个驱邪师公会的存在,就算此时青州沦陷,青州驱邪师公会的人也肯定是在暗中潜伏。若我全面掌控幽州,必然会令其余八州驱邪师群起而攻之。虽然神权没落,但神权与王权互不干涉的基本信条,几万年来,没有人可以打破,就算是神也不可以。” “笑话。”张角道,“神权时代,神权高于王权,自逐鹿之战开始,哪一朝天子不是受到神的授意。神权与王权互不干涉,不过说说给平头百姓听的。若你畏首畏尾,我可以再扶持一个人起来,并不非要你左丘石。” “等等。”左丘石立刻说,“你想要的是什么?不要权,不用利,你绝不会好心的只是要帮我吧。” 张角道:“你不需要知道,就说说这天下你是要还是不要,神权与王权的双重权利,古往今来,唯有赵正一人敢要。” 古往今来,真正做到神权与王权集于一身者,唯有始皇帝赵正。所以人家才敢称,三皇五帝都没有他的功勋大,当然,赵正的结局也摆在那里。左丘石也只敢想想神权第一,哪里敢去想,做第二个神王,第二个权倾天下的皇帝。哪怕是如今姬啸也没有敢自称为皇帝,毕竟还没有真正的掌握天下的权利。 心动了,面对这样的诱惑,他怎能不心动。 左丘石道:“好,我答应你的条件。” 他当然也害怕张角过河拆桥,但他相信,当自己取得神权遗留下的神级别的巫术,谁先过河拆桥还不一定。 “很好,当这张黄符燃烧时,就是动手的时候。”张角的身体忽然变成了一张黄符,飘落到了地上。 左丘石捡起黄符,深吸一口气,太疯狂了,哪怕是现在,他也还觉得,刚才那种庞大的野心,是多么的不真实。 从亘古时代到一万年前,诸神的离开,神究竟留下了多少东西,法器,宝物,典籍。距离神殿最近的幽州是其中最大的受益者,左丘石心中深深的明白,若不是幽州的驱邪师挖掘了不少宝贝,根本无法与冀州(原秦国)驱邪师相抗衡。正是因为此次包揽了修复神殿的工程,才将属于神殿遗留下来的东西都挖了个干净。因此,他只有将魔抓伸向了已经流传出去的上古巫术。 话分两头,经过了近一个月的恢复期,阎凤终于恢复如初,但真气并没有完全恢复。而躺在床上的木子花,也已经苏醒过来,阎凤大概的形容了下现在的困境。木子花紧锁眉头,开口的话却是—— “如果我们没有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冷天渔会不会?” 冷天渔会不会因此而丧命,他们还不知道冷天渔现在过的有多潇洒。如果当初左丘石没有押下其中一人,那么阎凤是绝对救不下两个人的。那么今天,冷天渔和木子花中,总要死掉一个人。 阎凤道:“我会尽快和蓉城的驱邪师取得联系。” 木子花现在还动不了,而华佗已经启程离开了,像他那样以悬壶济世为己任的男人,自然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待的时间太长。 木子花道:“蓉城的驱邪师,恐怕已经是自身难保了。” 阎凤道:“蓉城曾经也是属于我们的管辖范畴,我联系下老戚,说不定他会有什么办法和这里的驱邪师联系上。” “也只能如此了。”木子花闭上了眼睛,估计这个时候他也是蛮绝望的,所以阎凤也没有说的太多。他们三人这三年来,主要是学习驱邪师内部的一些文件内容,以他们的权限能看的秘法和熟悉下各个阴阳道的分布。 第二十一章买手机被坑 幽州,山封城,幽州驱邪师公会总会。 幽州驱邪师公会内,原先被阎凤所破坏的地方已经修建完成,与原址一模一样。幽州驱邪师公会所有的建筑都是相互契合,哪怕是一砖一瓦,在哪个方位,有多长多重,有多少块砖,多少根柱子,都是经过推算而来,所以哪怕是整个会址被推平,也一定要原模原样的修建出来。 而之所以如此的讲究,对外称是风水,但其实,真正的目的,是公会内的藏宝阁。藏宝阁内有着许多从神殿淘出来的宝贝,很多宝贝都有灵性。所以需要更多更强大的封印,将其封印住。 诸神时代结束后,诸神离开中原大陆,驱邪师分崩离析,但由于其特殊性,又不得不存在于世间。王权为了压制曾经最强大的神权军队,无论王权如何更替改变,都是以王权的行政地为划分,以达到更好的约束作用。之所以驱邪师不成为门派,则是有其特殊性,诸神时代的驱邪师是许进不许出,生为驱邪师的人,死为驱邪师的死人。但之后,为了更方便压制驱邪师,就以王权拨放经费为由废掉了这条规则,来去自由。这也就是为什么各大驱邪师总是不能团结一致的联合起来,与王权抗衡的缘由。 而近万年来,也找不出任何一位驱邪师,能够在抗衡王权的压制下,还能把已经分离的驱邪师再次凝聚起来,毕竟,在驱邪师内部也是谁也不服谁的。 但幽州驱邪师公会则是幸运的,他们不但离神殿近,而且一直以来,无论王权的管辖地如何的变更,他们的势力范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万年来所积累的底蕴,也不是其他驱邪师公会所能相比的。但如今的冀州驱邪师,原来的秦国驱邪师公会,一直以勇猛压着他们一头。秦人彪悍,自古如此。 而如今,正是一鸣惊人的时机,左丘石若是能将公孙兄弟的财富和地盘都夺过来,那么,幽州驱邪师公会就有足够的力量可以将整片大陆的权利与财富都统一。打仗说到底,靠的还是人和物资。 但这样做很可能会引发其他八州驱邪师公会,甚至王权的不满,收益越大,风险也就越大。 左丘石已经为这件事,筹划了很久很久,事实上,冀州驱邪师公会的历代会长,也在为这件事一直努力的。 因此,耳濡目染的左丘丁恒,内心中早已想成为那万古不朽的神。他一直在外面扮演着一个玩世不恭,色迷心窍的富二代,为的就是迷惑世人,也包括他的父亲。若要想得到所有的一切,他的父亲左丘石,将成为他最大的绊脚石。 左丘丁恒正在与一个身材绝妙的女人云雨,那美女正在卖力讨好着,但左丘丁恒的内心,却是翻江倒海般不得宁静。他的车被木子花抢走后,就回来下令去寻找这个人,当然,他的手下很快就在那间属于他家的私人医院外找到了车。这不叫自投罗网叫什么?但他的举动被左丘石知道,一问缘由下,正要报仇的左丘丁恒被拦了下来,并被左丘石严厉的训斥一顿。否则,还在医院的木子花和阎凤二人就已经被麻烦惹上身了。 左丘丁恒不是咽不下这口气,而是,他已经忍气吞声很久很久。 “你这个废物,我左丘石一世英名,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废物。” 从前他的父亲常常用这句话来打击他,他都觉得可以接受,但现在不同,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现在已经有八岁了。而且,天赋惊人,才八岁,就已经是巫徒境。巫徒境的战斗力,相当于一个普通的成年人,或许看起来没什么,但他的弟弟左丘浩,才修炼了短短的一年,以这样小的年龄,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假以时日,呵,假以时日,左丘丁恒根本不可能让这个天赋异禀的弟弟继续活下去。但说到底,弄死一个弟弟,只要父亲左丘石不死,也一定会有一千个一万个弟弟。左丘石对女人没有什么兴趣,但对后代却很感兴趣,试管婴儿的成熟,让左丘石对此乐此不疲。 “要解决麻烦,就要解决麻烦的根源。老家伙,我要杀了你。”左丘丁恒此时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好在现在在房间里,房间的隔音比较好。左丘石非常厌恶这个儿子,所以在左丘丁恒加固房间隔音的时候,左丘石居然还让他把材料做到最好,别去侮辱他的耳朵。 就左丘石恨左丘丁恒那样子,如果不是亲子鉴定已经确定过这是他亲儿子,估计早就把这嫡子扔河里喂鱼了。 左丘石心狠手辣,所以他才一直堤防这这位父亲,才会一直扮演着败家子的角色,否则左丘石一定会全力的压着着左丘丁恒的成长,因为左丘石现在还年轻,无论哪一位当权者,都不希望自己的势头被比自己更年轻的子孙所盖过。 “什么?”美女忽然停了下来,她并没有听清左丘丁恒在说什么。 “去死吧。”左丘丁恒绝不能在羽翼未丰之时就和左丘石翻脸,不管她有没有听见,都得死。左丘丁恒一拳轰在那饱满的胸膛上,一个虚影从美女背后浮现出来,而左丘丁恒瞬间起身,将那虚影一把抓住,捏碎。 若对于普通人来说,要守住秘密只要杀死人的身体即可,但对于驱邪师来说,只有同时灭掉灵魂,这样才能高枕无忧。而人死后,灵魂是随机弹出,出现的时间和地点都不确定,但幽州驱邪师高层却有一种名叫脱魂术的巫术,可以在杀死的一瞬间将灵魂打出身体。可见,左丘丁恒对驱邪师内部的巫术,已经研究的很透彻了,而且,他本人的境界,则是巫王境巅峰。 蓉城,这座城市倒没有阎凤想象的那么乱,至少,在表面上看起来和大多数治安混乱的城市差不多。这不过是一座小县城,按照秦法划分,州、郡,县,县级城市一般不大。繁华的街道撑死也就能走半个小时。 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街边没有多少摆摊的,商铺也大多关着,找了一家卖手机的,阎凤走了进去。手机的款式不多,大多数都前些年的老款,柜台上落满了灰尘,对于这里的人来说,手机的作用性不大,还得每个月向通讯部缴费,所以很多人就干脆不用手机。要拨打电话,就会去超市或者小卖部那里打固定电话。 这间手机店不大,卖手机的是个中年男人,很瘦,很矮,但一脸不好惹的样子。阎凤进去问道:“老板,给我个手机。” 那老板在玩手游,也没空搭理他,低着头说道:“自己拿,十两银子一部。” 阎凤听到价钱,那叫一个震惊,就算现在通货膨胀,也没膨胀到这个地步吧。十两银子什么水平,这要在以前,能买一万多的东西。因为周室刚站稳脚跟,统一的中原货币才刚刚印制发行,很多地方还在使用金银来作为通行货币。 难道这地方是十两店?样样十两? 阎凤也不敢吐槽,初来乍到,内中关系复杂,还是不要惹麻烦的好。 于是随便拿了部手机,要了充电器,把钱给了。十两,装兜里都嫌沉,就这么买了部旧款手机,怎么想也是心里不痛快。可是,就当阎凤要把手机拿走的时候,那老板忽然站了起来,一把按住了他:“手机突然涨价了,要一百两!” 第二十二章联系上了 “手机突然涨价了,要一百两!” “你为什么不去抢?”阎凤瞬间就懵了,这种买卖,阎凤也不敢想,居然有人敢做。 那老板干瘦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我说的话难道不是中原官话?手机涨价了,一百两银子。” 阎凤道:“是突然涨价的?” 老板道:“当然是突然涨价的。” 阎凤道:“凭什么?” 老板道:“因为你刚来本地。” 阎凤道:“所以就涨价了?” 老板道:“所以突然就涨价了。” 阎凤道:“强买强卖也得有点原则,你本来卖的就贵,还突然涨价十倍,你觉得我像拿得出钱的人?” 老板道:“你能干脆利落,价都不还一下的掏出十两银子,那么你身上必然有一百两银子。以其让你被别人把钱坑没了,还不如在我这里就给了,也算是给你上了一堂课,教教你规矩。” 阎凤怒了,只差没有暴跳如雷,他身上就这么多钱,谁会拿着沉甸甸的银子到处跑:“如果我不给呢?” 老板道:“那我就报官府,说你抢,劫。” “等等,你是说你要报官?”阎凤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强买强卖,坐地起价者,居然主动报官?这还有王法吗? 老板道:“当然,官府自然是要保护我们这些纳税人。” 阎凤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这里根本就没有王法。” 老板道:“这里的王法,就是拳头。” 阎凤道:“谁拳头大,谁就有理?” 老板道:“你看,你已经学会了规矩,当然得教学费。” “明白了。”阎凤一把将手机抢了过来,而另外一只手,将老板的脖子掐住,那老板也是巫师境,居然就像提线木偶一样,很轻松的就被阎凤制住,动弹不得。阎凤已经将他全身封住,就连话都说不出口。 老板吓的全身冒冷汗,他感觉,仿佛血液都要停止流动,被吓的大小便失禁。阎凤把银子收了起来,既然是丛林法则,那么,就该弱肉强食。他一向是个懂规矩的人,也很懂得入乡随俗。阎凤将老板放下,他刚来这里,还不想惹上人命。有些人就是这样的,你和他好好讲道理他不听,但让他知道你是个惹不起的人以后,他整个人就会变的很不一样。 老板赶紧跪下,不停的磕头,把前面柜台的玻璃都磕碎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望高抬贵手。” 阎凤说道:“既然你要教我东西,那我一恶欣然接受。你且说说,这里的势力分布和潜规则。” “不敢不敢。”老板连忙点头,但他的确是识时务的聪明人,于是又改口道,“问我算是问对了,我就是本地人,蓉城的变化,我是再清楚不过了。” 阎凤毕竟心里也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起来吧,把头上的血擦干净,不然等下死了我可没兴趣照顾你那一家老小。” 老板将头做了些简单的包扎,这么一家手机店,居然有这么多医药用品。做好后,介绍道:“本来蓉城和其他城没有什么分别,虽然秦赵两国经常打仗,但和老百姓的关系不大,也因为如此,数千年来,蓉城的百姓并不与是秦人还是赵人自居。但就在十四年前(百鬼朝圣开始前十一年,现在是百鬼朝圣后三年),秦国突然下令,驱逐(原)益州境内的驱邪师,益州十三城,最后倒霉的,还是边境上的我们。大量的亡命之徒涌入蓉城,刚开始官府还管教约束一下,后来那时的县令全家被杀后,就没有人再敢管这件事了。之后经过多年的厮杀,势力主要分为三方,毫无作为的官府,城南的独眼殷六,城北的胖爷孙五,而我们,则属于城中的官府。他们比殷六和孙五更可恶,表面上口口声声说保护我们,但保护费一年比一年高。但好在,蓉城虽然成了无法之地,也有很多无法之人前来,倒也成了另类的旅游胜地。因为这里,所有的罪恶都是不犯法的。” 只用拳头说了算的地方,根本就没有法,何来的犯法。说白了,规矩和法律,都是用来约束人的。而人之所以为人,也是因为有了规矩和律法,有人去遵守,有人去执法,才有了花花绿绿的人间,而不是一群野生动物。 但人的内心,多少是有阴暗面的,而阴暗面扩大化之后,就希望能有个没有法律的地方,蓉城就刚好符合这一点,然后就成为了暴乱之地。 “明白了。”阎凤点了点头,其实这种地方并不难理解。阎凤十几岁的时候就在外面飘,自然也是懂得很多东西,而不是个傻白甜。刘横一家,镇守边关有功,却因为得罪了朝中的权贵,又中了秦国的反间计,被赵王猜忌与秦人勾结,被灭了满门。有人的地方就有权谋和杀戮,只是外面遮上了一块遮羞布,而这里则是把这块布给撕了。 毕竟大多数人,大多数的普通人,还是希望能够平安一些。 阎凤放下那碇银子,毕竟钱对他来说并不是很重要,但对这老板的一家老小,却是弥足珍贵。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老板自然是千恩万谢,一再扣头送他走。 阎凤心里也是高兴的,做了件好事。 他走在大街上,把手机卡换上,从那么老高摔下来,整部手机就剩张卡了。他给戚云路打了电话,戚云路还以为他们死了,看见是阎凤打来,松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小子死了。” 阎凤笑了笑,道:“你老家伙都不死,我怎么舍得死。” 戚云路的外孙杨跃死后,他也很快接纳了还不错的阎凤,或许人老了就这样,总要有些心灵寄托。戚云路道:“冀州这边都安排好了,你回来就可以继任副会长。但要做到总会长,是要有功勋的。” “我明白,这次前往神殿,也不是一无所获,但要让冀州的驱邪师都信服,还不够。关老会长最近身体还好不?”要想成为总会长,光有境界那肯定是不够的,秦人虽然好武力,但更注重规矩,虽然关少鸿捧他,戚云路也无条件的支持他,但要想让那些老家伙扶持阎凤,最终看的还是阎凤为驱邪师公会做了多少贡献。那几大长老,哪个不是战功赫赫,再退一步来说,那些高级驱邪师,随便挑出来一个贡献都比阎凤要大。 戚云路道:“哦?有什么发现?” 阎凤道:“目前为止,还不好说,而且,有些事情,等我解决以后再说,现在还不是很方便。” 阎凤本来也想和戚云路说说现在的遭遇,但因为时间有限,再加上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说出来反而会让戚云路担忧。阎凤道:“我们在蓉城有没有驱邪师同僚,现在急需要帮助。” “你居然在蓉城?”戚云路那叫一个震惊。 阎凤笑了笑,道:“说来话长,等回去再和你详谈。” 戚云路道:“有是有,不过也有好多年都没联系了。蓉城有个祥瑞酒楼,你在那里点三支烟,一支朝里,两支朝外,他自然会去找你。” 阎凤道:“搞的跟地下间谍似地,就没个电话号码什么的吗?” 戚云路道:“当时时局特殊,我给他的命令就是这个。他姓叶,叫叶青城,追踪找人的好手,不过小心他的迷幻术,他这个人也不好惹。” 阎凤道:“好惹的人,也不会派到蓉城。” 第二十三章捞人 戚云路所说的那个地方倒也不难找,原本还以为在人家做生意的门口摆烟会被骂一顿,还想着怎么去解释这种事情。现在不用解释了,这店都关门了,不过想想也是,这地方做正经生意的有几家能挺过去。 于是他在门口依照戚云路所说的摆三支烟,然后就在一旁坐着等。就在这个时候,听到有很大的声音传了过来:“就是那个,就是那个人来我店里抢东西。” 阎凤抬起了头,看见一行人朝他走了过来,其中一人还朝他指指点点。阎凤眨巴着眼睛,那个人,不就是刚刚手机店那老板嘛! 他们走上前来,看他们的服饰,是刑狱司的捕快。其中一人拿着手腕那么粗的锁链,对着阎凤说道:“你小子见了我们怎么不跑啊?” “跑,我为什么要跑?”阎凤倒是被问懵了,他一没偷二没抢,见了捕快就跑,那不就是不打自招吗? 那捕快忽然觉得阎凤是个人才:“我在这干了二十多年捕快,犯了事儿的人见了我们都是扭头就跑,你倒好,等着被我们抓,就这么把镣铐把你扣上,我都觉得不好意思。” “哦,就是他说我犯了事儿?”阎凤指着那老板,那老板见阎凤丝毫不惧,又想想阎凤方才的手段,顿时心虚起来。 那捕快道:“民不报,官不究。咱也是讲理的人,要不,跟咱走一趟?” 阎凤想了想,点头道:“也行,这样吧,我不为难你,你也不为难我,我自己走。” 捕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将镣铐和枷锁都套了上去:“这可由不得你。” “你们还讲不讲理?”阎凤心中顿时怒了,以他的本事,倒还不至于惧怕进牢房,但士可杀不可辱,这么大庭广众的被扣押走,面子问题啊。 “理,老子就是理。”捕快不由分说,将阎凤捆缚后直接扔进了囚车内,车内是完全封死的,只有一小道窗口可以看见外面。 到了正堂,县官让他缴纳一百两银子的罚款,阎凤身上没那么多银子,就算有也不会缴。于是就被抛进了牢房。 阎凤朝着牢门外大喊冤枉,可根本没有人搭理他。倒是同牢房的一个邋里邋遢的人说:“行了,别叫了,能不能消停点,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用,还不如省点力气,明天去矿场挖矿。” 阎凤眉毛一挑,道:“还要干活?” 那人道:“你觉得牢饭能白吃?” 不过阎凤运气还不错,还没入夜就有人来捞他。 “407,有人替你交了罚金,你可以出去了。” 阎凤感到很奇怪,按理说,容城除了木子花,他没别的认识的人了,而且木子花身上也没钱,是谁那么好心捞他出去? “你运气还不错。”他的狱友掀开头发底下那张又脏又瘦的脸,说道。 阎凤拱了拱手,说道:“客气客气,相识一场,要不,我有钱也捞你出去?” “不必。”狱友一口回绝,“我是故意呆在这里的。” 阎凤愕然:“为什么?” 狱友道:“我出去又没有工作,也没有女朋友,在这里,各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喜欢待在这里,要是出去,估计得饿死。” 阎凤深吸一口气,说道:“厉害,厉害。” “阎凤,你还出不出去,不出去我可关门了。”牢头不耐烦的催促着,敲打着牢房门。 阎凤回应道:“来了。”说着,他正准备出去,可狱友却继续说道。 “你这人心肠还不错,但在这里,你可千万要收好你的良心,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阎凤笑了笑,道:“江湖险恶,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 不得不说,这次也算是有惊无险。 把阎凤捞出来的人只说是他们老大让他来的,还给了阎凤两个选择,要么回牢房待着,要么赶紧离开蓉城。这倒是奇怪了,非亲非故的,谁愿意花一百两银子赎一个陌生人。 牢房自然不会再回去待着,如果是好吃好喝,高床软枕,那倒是可以考虑多住些日子。 阎凤随着那个人出得牢房,上了一辆车,刚一上车,就被套上了一个黑色的布袋。阎凤挣扎了一下,那个人说:“我劝你别动,有些东西是不想让你看到,你要找的人,就在那里等你。” 阎凤没有再动,于是说道:“可以,不过我不太喜欢这样,当我感觉到有危险的时候,通常都会做出一些举动,那就很抱歉了。” “怎么回事儿!”车上的其余三人,包括司机在内,都感觉到周围的氧气被抽空一般,一股窒息感传入,就感觉有人在掐指他们的脖子,“是你。” 而阎凤,却是轻轻的摘下头上的黑色布袋,这么微微一笑,说道:“我不是不能被威胁,至少,你们还不配。” 这就是阎凤最强大的空间巫术——神之领域,可以封闭一个空间,修改这个空间的某项属性,使用者可以在其内相当于神的存在。这是在神殿中那块玉石进入阎凤心境中的七层浮屠塔时所开启的第四层得到的空间巫术。也是相当逆天的巫术,但对真气的消耗也是极其庞大的。 还好现在只是在这辆车内,车内的空间本来就不大,因此对阎凤的消耗并不大。这种巫术的消耗,取决于空间的大小和所要改变的属性。这次阎凤改变的,是将这个空间内的氧气抽出,如果想要将其中的空气全部抽出是很困难的,而且那样的话,这三个人也会因为真空状态下而爆体而亡,阎凤并不想让他们死,只是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也给即将要见到的那个人一个警告。 阎凤,不是他们可以惹得起的。 巫术解除后,汽车内的空间又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三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原本整个过程也只是维持了一分多钟,倒也不至于把他们憋死,但猝不及防时,还是够呛。 三人像看鬼一样看着阎凤,支支吾吾道:“我——我们明白了。” 阎凤道:“开车吧,你们的老大,可能是我一个熟人。” 巫圣境,对于这三个只是巫徒境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而放眼整个蓉城,也找不出第二个巫圣境了。 车辆行使在荒凉的街道上,偶尔能见到三三两两的人,也是低下头,默不作声的走着。 蓉城并不大,而车是朝着城南去的,那里是一处看起来很一般的别墅,建筑面积也不算很大,但一靠近,就看见两旁站着很多形形**的人,他们面露不善的朝着车辆看着。车停了下来,三人引领着阎凤走了进去,走入了会客厅。 会客厅内,一个人坐在主位上,对两边椅子上的七八个人说着什么,在看到阎凤进来,再看看带着阎凤走进来的三个手下狼狈的样子,主位上的人说了一句:“好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散会。” 散会? 在听到这两个字从一个帮派老大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总会感觉很别扭。而其他人虽然对阎凤感到很好奇,但也没敢多问,就这么走了出去。现在,会客厅内就剩下阎凤和城南的老大殷六。 “坐!”殷六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这个年纪的男人是一生最黄金的年龄,成熟,稳重,狠辣,虚伪。其实虚伪并不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贬义词,因为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虚伪的。 而阎凤,就这么坐在了殷六身边的另一把椅子上,一个小姑娘端上了茶水。 第二十四章接风洗尘 偌大的会客厅内,只有两个人细细的品着茶,在喝完第一杯茶之后,阎凤开口道:“怎么不上一些甜点,我肚子饿了。” 殷六楞了一下,随后道:“那倒是我的疏忽,来人,上茶点。” 阎凤道:“那我就不谢你了。” 殷六道:“你好像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阎凤道:“我在蓉城既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肯花一百两银子把我这个被冤枉的人捞出来的人,怕也只有你了,是吧,叶先生。” 殷六笑了笑,道:“还未请教,你在公会里,是什么身份?” 阎凤很庆幸,在被逮进牢里之前,已经摆好了那三只烟,而恰好,在蓉城的驻守驱邪师叶青城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这三分蓉城的殷六,以他对整个蓉城的掌控,要看到酒量门口的烟,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 阎凤将长老令在殷六面前晃了晃,殷六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他好像并不太愿意见到这张令牌出现。驱邪师的四大长老,无论出现哪一个,他都不想看到。 阎凤道:“所以我想得到你一些帮助。” 殷六没有起身行礼,这已经是大不敬了,但阎凤也不是迂腐的人,毕竟叶青城已经在这里坐上了土皇帝,养尊处优习惯了,自然就很难再去卑躬屈膝。殷六叹了口气,道:“你想要得到什么?” 阎凤道:“蓉城近来出现了一座很神秘的塔,听说死了不少人。” 殷六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铁青:“一座七层的塔?” 阎凤道:“不多不少,正好七层。” 殷六的嘴角颤动着,最近城里没有多少人上街,也是因为这座塔,这座踏所出现的地方,通常要死很多人,而且死的很诡异。殷六道:“我们的人,并不敢靠近这座塔,哪怕它就在那里,我们也不敢去看。” 阎凤奇怪道:“难道这座塔会吃人?” 殷六苦笑道:“一座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塔,本来就很让人心惊肉跳了。更何况,它真的会吃人?” 阎凤皱眉道:“它吃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殷六道:“不知道,知道人已经死了。不过还是传出消息,这座塔出现的时候,通常都会有雾,很浓的雾,塔在雾中若隐若现。凡是周围百米之内的所有人,都会被其吸引而走入雾中,很显然,那些人也从来没有再回来过。” 阎凤道:“大概死了多少人?” 殷六叹了口气,竖起了三根手指,道:“三万,至少三万,这还是保守估计,因为现在的蓉城局势很复杂,也很难得到准确的数据。” 三万!这着实吓了阎凤一跳,阎凤还想着死了不少人,最多破千算顶天了。阎凤道:“你们就没有去调查过?据我所知,你最擅长的本事,就是调查。” 殷六抿了抿嘴,他好像并不太愿意去回顾自己身为驱邪师的事情。一个被派往边境驻守的驱邪师,想必也是处处受到打压。一个很有本事,却干着脏活累活的人,若是他心里没有怨气,那是说出来也没人信的。殷六道:“这座塔已经出现了三个月,也就是在这半个月出现的很是频繁,在雾气之中,那股鬼哭狼嚎的声音也是越来越明显。这座塔很强大,我用了很多办法,无论是放置任何监听器具,都会失效。不过这座塔出现的地方,以其百米之内的雾气计算,大概就是在湖面,还有墓地位置多一些。也就是说,是灵压高的地方,就很容易出现。” 灵压高,怨气重的地方,就很容易出现,试问,在这片土地下面,哪一寸土地没死过人。秦赵两国的军民,在这数千年来的争斗,死亡人数都能破百万了。 阎凤道:“那你估计,最近它还会出现吗?” 殷六道:“明天晚上,明天晚上出现概率会很大。” 阎凤道:“明白了,这段时间就多有叨扰,我还有个朋友在城西的草庐里,派张车随我去接他,晚上摆好酒宴,为我们接风洗尘。” 殷六彻底的被压制着,他不过是一个巫王境,虽然巫王境也够强了,否则也不会在这片乱世谋得一方霸主的地位,但在巫圣境面前,就像一个孩子。 接风洗尘,说的好轻松。 把木子花接过来以后,他也得到了比较舒适的环境,但深谙权谋之道的他,也担心殷六会暗下杀手。阎凤让他把心放在肚子里,在房间外布置了隔离阵法,只要有人穿过这道阵法,阎凤就会知道。而在布置阵法的时候阎凤也发现,殷六在外布置了不少人,在吃过晚饭后,这些人佯装巡逻,但也只在他们这片巡逻。 幽州。 在某个小山村里,这个村子很落后,也很穷,路还不是柏油路,只是下雨天就很滑的泥路。每个星期只有一趟车通往镇上,村民们也一直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有了富余的粮食拿去镇上去卖。而就是这么一个与世无争的小山村,只有着十几户人家的小山村,今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村里来了一百多人,对于只有四五十人的小村子,当然是件大事。他们带来了很多金银,要在这里建造一座兵器场,他们穿着一身的黄衣,头顶上戴着一条黄布条。 张老大是家里唯一的劳动力,他有一个瘫痪的妹妹,母亲虽然身体还不错,但已经七十多,干不了多大的活。贫穷的他,一直到四十岁,还没有取到老婆。妹妹双腿以下都已经瘫痪,他不止一次的想要把妹妹掐死,但都忍住了。杀人,毕竟还是要偿命的。 生活的负担,一次又一次的打击着他脆弱的内心。 他对来的陌生人并不感到欣喜,事实上,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不再对任何外面的事物感到有兴趣。 心死了,又能靠什么去拯救。 而这一天,那群黄衣服的人中,来了一个郎中,他说他可以救治他瘫痪了几十年的妹妹。他的妹妹在十八岁那一年,被村里的一个疯汉强,暴,而就在那一次以后,也落下的残疾。 张老大并没有感觉到看到了希望,因为他已经不会有希望这个概念。但这个郎中,却真的治好了瘫痪多年的妹妹。 母子俩感激涕零,不停的给那个郎中磕头:“恩人,恩人叫什么名字,我家立块长生牌,日夜为恩人祈福。” 这个人却说:“我叫张角,说起来也是缘分,说不定五百年前我们还是一家。” 他们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可以感谢的东西,他们家什么都没有。 但这个叫张角的男人,却不求回报,大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派头。自此之后,他们也没有再见过那个叫张角的男人。张老大很在乎,他到那群黄衣人中打听,才知道那是黄衣人的领头,名号为“天公将军”。 张老大家的事情,也很快在村里传开,而张老大也是着了迷一样,崇拜着张角,他愿意加入这个名叫“黄巾军”的组织,愿意为这个叫张角的男人,付出生命。 第二十五章妖帝之首 青州,大陆九州之一,位于大陆的东方,战国蜀国之地,临东海,物资丰富。但也就是如此优秀的地方,同样与一片古老的地方相临,连绵不绝的山峰,一望无际的森林,而在这片古龙的森林中,居住着这座大陆曾经的主人--妖族。 他们回来了,他们带着无尽的伤悲与期盼,回来了。 曾经强大的妖族已经被人类杀的几乎绝种,十万年来,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回归到这片广袤的大地,而不是憋屈在那片森林里。 曾经,他们统治着这片大陆数百万年,弱小的妖族,只配给强大的妖族供给食物,而食物,就是他们本身。 龙族,作为妖族最强大的种族,如今已经成为了神话,成为了人类博物馆中的一份展览品。人类是幸运的,作为妖族中最弱小的种族,他们逆袭成为这片大陆的新主人。可是今天,妖族重新掌握了九分之一,而掌控这里的,却是龙族为数不多的后裔。 《妖怪统说》中记载:噩希,龙与人之混生,样貌丑陋,不得龙族接受,封印于溪谷,永不得见天日。 噩希,是他的名字,龙族和其他妖族不同的是,他们是可以与任何妖族混生,但混生后很难有后代。与强大的妖族生育,后代可以变得强大,与弱小的妖族混生,则会变得弱小。但杂交的后果。就是后代不能再次有生育能力。所以龙族虽然强大,但在这一点上就已经埋下了绝种的隐患,而且他们特别喜欢杂交。曾经有一强大的上古龙族,就与九种妖杂交混生,还衍生出一个成语。而诡异的是,与人混生,可以有后代,但后代也必须与人交,媾,才能有后代。其实理论上来说,他虽然有龙族的血统,但已经不能算是龙族了。 因为,龙族与人类的杂交,只会变成人类的外表。而且比一般龙族都要弱小,所以妖怪统说上所言之丑陋,不是指长的丑陋,而是弱小。 他被封印在那个叫溪谷的地方很多很多年,具体多少年他也不想再去回忆。 他的长相,如果按照人类的审美观,则是英伟霸气,眉清目秀,妥妥的帅哥一枚。十大妖帝最强的,就是他。可见龙族有多强,毕竟,龙族统治着这片大陆数十亿年,如果不是他们的主体族群灭亡,就没有其他妖族在这片大陆上的百花齐放了。 可是卑微,低贱这样的形容词,不断的在他脑中回想,要不是强大的妖族都在几万年来被人类杀的个干净,也轮不到他称王称霸。估计这个时候还躲在溪谷抓点青蛙蚊子吃,多可怜。 “我王,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一个人头蛇身牛尾巴的妖,毕恭毕敬的站在噩希的身边,说道。这个妖,就是崎风,当初把阎凤他们追的死去活来的。人类都以为如今统治着青州的是崎风,其实不是,而是妖族最强大的妖,龙族的后裔,噩希。但噩希的身份特殊,噩希自己也明白,如果不是他强大,恐怕他不仅不会成为十大妖帝的王,还会被眼前这个恶心的家伙给吃了。 “好。”噩希走了出去,走到饭厅内,饭厅内很宽敞,两边站立着训练有素的妖族士兵。而宽大的桌子旁只有两张椅子,因为能陪妖帝吃饭的,也只有妖帝。 人类传言,十大妖帝复活,他们一直以为是一个一个的复活,然后人类一个一个的去消灭。那肯定是电视剧看多了,十大妖帝那是全部复活,他们有的隐藏在人类中间,有的已经开始灭绝人类的计划。 噩希座位前摆放着一个大盘子,盘子是空的,他看着坐在对面的崎风,冷冷的说道:“可以开始了。” 崎风的脸色很难看,每次到吃饭的时候,他都会有着无比浓烈的怨气,但他不敢表露出来。只见两个妖将噩希面前的盘子抬到崎风面前,崎风的肚子忽然鼓起来,接着,肚中的东西开始滚动,他在肚皮上划出一道口子,血和白色的液体流了出来,钻心的痛苦让那张本来褶皱苍老的脸更加狰狞。而噩希,却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他要吃的,就是妖族的肉。 龙族,以妖为食,对于龙族来说,一般的动物或是低贱的妖族都是下等品,就好像糟糠一样的食物。 而崎风,能够瞬间产生后代,属于无性繁殖,他的后代也成为了噩希的“山珍海味”。崎风从腹中取出一枚篮球大小的蛋,放在盘子中。噩希毫无感情的说:“辛苦你了。” “能为我王效劳,是我等的荣幸。”崎风表面恭维着,那妩媚的年轻女性的声音,从苍老的人头中说出,显得很违和。而崎风则是期盼着噩希早点死去,他算什么东西,龙族与人类生的卑贱的妖,却吃着他的子孙。 崎风肚子上的伤口迅速的愈合,除了感到虚弱,倒也没有其他的症状。 两名妖族将蛋抬到噩希的面前,噩希却说:“把他红烧了。” 淡淡的话语,却在刺痛着崎风,什么意思,把他的孩子红烧再送到噩希面前让他大快朵颐? “这——”两名妖族为难的看了看崎风,平常噩希都是选择一口吞下,最起码崎风心里还好受些,可是现在什么意思?还想红烧? “既然我王有此雅兴,还不快去做?到人类中抓一个厨艺好的,别败坏了我王的雅兴。”崎风好不在乎的说着,那摆动着的蛇身在噩希眼中,感到很恶心。 噩希道:“做好放到我房间,我累了,要休息。” 崎风道:“恭送我王。” 噩希走后,崎风看着自己的蛋被送到了厨房,一股恶毒的怨念喷发而出:“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也吃了。” 噩希很虚弱,他越来越虚弱,他没有想到,自己有了血脉传承后,会虚弱的那么快。难道这就是与人类混生后的结果?所以龙族才会遗弃他,并且视他为垃圾。龙族与龙族的后代才会繁衍,而与他族所生的后代,则没有生殖的器官,虽然与人类所生的能够繁衍,但也会一代不如一代,所以,他才会成为龙族的耻辱。 他有个让他骄傲的儿子,一直在外游历,或许,他的儿子也不太愿意接受自己的生世,所以对他也是避而远之。 他看了看摆放在墙角的武器,那是一把三刃两面的长戟。 崎风面前,十几个十岁左右的孩童哭闹着,他搓搓手,舔了舔舌头。突然,一个小孩指着崎风骂道:“你这个臭妖怪,告诉你,你要是敢吃我,我就让我爹教训你,我爹是——” 崎风一口把他吞下,他根本不在乎这个小孩的爹是谁,接着他一口一个的吃着,直到最后没有了任何哭声! 第二十六章靠近目标 这世上总有人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但大多数明白,活着,就是一切希望的火种。若是人死了,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冷天渔就是这样的人,他很珍惜自己的生命,他有过许许多多的梦想,而在现实面前,梦想变成了一个漂亮的泥娃娃。若是有一份真挚的爱情可以去珍惜,那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但谁也不曾去想,人力之不可及,就是在这捉摸不透的情感之中。胡媚娘是狐妖,他并不是没有察觉到,只是不愿意去接受,三年了,每每想到此事,他的内心,都如同被千刀万剐。 所以,他捡起了还没有得到那份感情之前的梦想,以抚平心中掩埋的伤痛。若是胡媚娘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若是他们婚礼普普通通,若是他们能够白头偕老,他或许就已经忘记了追逐爷爷的步伐,成为中原大陆最顶尖的命术师。 但现实没有假设,爱人已经逝去,他对这段感情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报仇雪恨。胡琪将胡媚娘一口吞下,他痛恨胡琪,痛恨整个妖族。 可惜他太弱了,对于命术师来说,境界倒没有那么重要,但境界越高,也可以窥视越高等级的——天命。假装喝醉的他回到了房间,他知道门外一直有人在监视着他,而且这个房间里,有不少隐藏的监视器。所以他在上床睡觉之后,将被子捂的严严实实的,佯装睡觉。这几天的纸醉金迷也让幽州驱邪师放松了警惕,在被子下,他将衣服掀开,在肚皮上画着一道道圆圈,手指灵魂的摆动着,这种看不见的图案,却发挥着巨大的效果。他在计算,幽州驱邪师公会内的薄弱地,也在计算自己如何才能逃出去。 在肚皮上卜卦,他也算是第一人了。 但也因为如此,没有任何的辅助工具,以他的能力计算起来就很困难了,那些掐指一算的人,不是骗子就是高手,至少要到巫神境的修为才有可能完成掐指运算。不过今天很幸运,他也掌握了一些在肚皮上卜卦的技巧,然后,他感觉到肚皮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疼。如今,只能强忍着,不能在脸上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毕竟,现在只有这张脸是露在外面的。 “天地无极,奥秘为仙,我心所向,既之所明。”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口诀,此时,在他脑海中出现一个玄奥的图文,像是沧海之下的幽冥,又似苍穹之上的星河。而在脑海中,出现了一行字——黄巾乱,入宝库,获命盘,以得全身而退! 什么意思? 以他这个等级的命术师,想要得到最详细的命术是很难的,但知道这么多,他已经很知足了。 而在另外一边,阎凤修整了一夜,为即将迎来的危险做着最基础的准备。在画纸上将所有的信息整理一遍,临行前,将所有的纸都烧掉。他相信殷六做的信息绝对比自己做的信息更详细,之所以自己重新规划了一遍,是因为想要看看殷六有没有阴他,对于谎言,哪怕是再精妙的谎言,都是经不起仔细推敲的。 他缓缓的推开了门,木子花已在门外等他,木子花道:“我准备了一些干粮。” 阎凤奇怪道:“你准备干粮干什么?我们又不出远门。” 木子花道:“我的直觉告诉我,准备些吃喝的东西,能让我们信心十足。” 这倒是让阎凤满意外的,按理来说,现在要准备的东西更多的应该是一些医疗物资,药品,能快速恢复真气,或者枪械一类的武器。虽然越强大的巫师,对枪械一类的热武器的依赖性越低,但一个手持武器的巫师,绝对要比最精悍的士兵要强得多。 木子花总是有他自己的直觉,有时候他的直觉比女人的还要准。 殷六的手下跑了过来,说道:“大——大人,那东西,出现了。”似乎是对这个称呼还不是很熟悉,但殷六既然那么吩咐,他也只好照做。 阎凤点了点头,说道:“带路。” 在大门外,殷六已经准备好车辆和木子花所需要的干粮、水。他的表情很凝重,将东西交给阎凤后,他说道:“这次恐怕得你们自己去。” 阎凤看着那些唯唯诺诺的手下,想到因为这座塔整座城已经死了三万人,那就比较好理解了。阎凤叹了口气,说道:“叶青城,你是真的想脱离公会了吗?” 叶青城,是殷六的本名,殷六一直表现的不咸不淡的,但又一直给予阎凤他们所需要的支持,这哪里还看不出,是在换自己的自由。 殷六道:“我在公会内只是一个小人物,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因为不懂得变通,开罪了里面的高层,被派到这种地方驻守。那个时候,举目无亲的我明白了世间的险恶。与其回到那里做个跟班的小弟,还不如留在这里做个山大王。” 有些人适合编制内的生活,有些人则更适合外面的丛林法则。 阎凤摇了摇头,殷六是在正式向阎凤提出“辞职申请”,但阎凤没有给出任何的回答与拒绝。以他长老的身份,甚至即将成为冀州驱邪师公会总会长,要把殷六当屁给放了也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正如戚云路所说,他是个人才,人才被埋没以后有怨气想离开,本是人之常情。但阎凤所需要的,就是人才。 木子花发动了车子,两人开往前行的路上。阎凤朝车窗外招了招手,殷六目送他们远去。殷六的手下不解道:“老大,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动手除掉他们?” 殷六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计算过成功的概率,太低了。” 聪明人最大的好处,就是识时务。 行使到东郊,那里曾经是一片农家饭庄,因为蓉城被心术不正的巫师占领后,这些弱小的商家也就只能逃离这片土地,这里也就荒废了。对于这么一座小城来说,有统一的势力老百姓的日子会稍微好过一些,否则今天来一波收保护费,明天来一波收茶点钱的,谁的钱也不是大数上摘的,哪里经得起折腾。 而农家乐的深处,是一片宽阔的菜地,此时已经被浓雾所遮蔽。浓雾之上,隐约可见一根貌似避雷针一样的东西矗立在那里。浓雾足有三十米左右的高度,在远处看来倒也不那么费劲。 第二十七章塔上的铃铛 此时他们距离那座塔大概有三百多米,就已经能够听到很明显的哭声,哭声悲凉而低层,似乎带着许许多多的冤屈和悔恨。越是靠近,这股声音越大,接着,那股哭声转变成撕心裂肺的哭声! 周围雾气越来越浓,可见度不足半米,除了脚下的泥土和杂草,阎凤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跟着我,别走丢了。”阎凤说着,这句话当然是对木子花说的,可他没有接收到木子花的任何回答。他此时才反应过来,木子花已经跟丢了,是什么时候跟丢的,完全想不起来。还是大意了,在雾中最容易辨别不出方向,更何况,一开始就知道这不是普通的雾。他拿出手机,手机信号栏上打了一个红色的叉,没有信号?这本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木子花,你在哪里?”阎凤朝周围大喊着,没有人回答他,“快出来,往后退!” 他只能往后退,退到停车的地方,一直数着步数过来,走到这一步,一共走了一百三十步。可是,当他往回走到一百三十步时,不但没有遇到木子花,连车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再往前走了一百步,没有,还是什么都没有,连刚才遇到的一间间用木板搭成的小木屋都没有看到。 整个世界,仿佛已将他孤立! “不,不可能的。”哪怕是阎凤再镇定自若,此时也是慌了神,“冷静,冷静。” 他不停的安慰着自己:“这种事情,本就是意料之中的。” 而木子花这边,他一直跟着阎凤,可是雾气越来越浓,前方只有一两步距离的阎凤,却是突然间消失了。他的心“咯噔”一下,于是快速的往前冲了几步,因为阎凤并不比他快多少,以这几步快速的冲刺,至少能和阎凤撞上。 可是没有。 前面什么都没有。 “阎凤,阎凤,小凤儿,喂——”无论他怎么喊,都没有人回答他。 忽然,他感觉到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移动,仿佛灵魂被拉扯着,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被拉扯着往前走。每走一步,身体内的真气都被散去一分,他想停下,却根本停不下来。方才还能听到的那股凄凉的哭声,此时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寂静,在耳边响起了“嗡嗡”声。 “我知道你的性格懦弱,但你身为我的长子,就必须肩负起这个责任。从今日起,秦国的百姓,就交托给你了。”在他脑海中,浮现出他的父王临死前,抓住他的手,将千斤重担交付给他。尽管当时的他千般不舍,但也就是在这一刻他知道,哪怕是用整个天下,也换不回父王的性命。 “动手杀你最心爱的女人,正是你那心头挂念的女儿啊。” “我不愿再去承担这样的痛苦,李花死了,我不要再做王!” “我叫木子花,刚来这里,请问你们饭店还需要人吗?我会做很多菜。” 那个没多少生意的酒楼,在失去了心爱的女人,对王室失望的木子花,抛弃了身份和荣华富贵,成为了这间小酒楼的一名默默无闻的厨师。之后,他有了平凡的身份,有了人生第一份工作,有了第一位朋友。 阎凤和冷天渔! “木子花,原来你在这里。”忽然,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肩膀,他停了下来,一阵虚脱感袭上心头,冷汗顿时浸湿了后背。他回过了头,看到了气喘吁吁的阎凤。 木子花吁了口气,道:“我还以为我死定了。” 阎凤则是将衣服脱了下来,光着膀子,将衣服撕扯成布条,一头系在自己身上,一头系在木子花身上。阎凤道:“这个雾确实太诡异了,说说你的想法。” “想法?”木子花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把自己刚才的体验说了一遍,“我的想法是我就快要死了。” 看不见敌人,没有多余的伤害,就是将人的灵魂操控,向着塔的方向前进。屏蔽掉五感,身体完全不受控制,更糟糕的是,真气会被慢慢卸掉。 这是某种阵法? 不对,阎凤根本感受不到丝毫阵法的痕迹,因为他刚才迅速的笼罩着周围的空间,并没有受到丝毫的阻隔,所以才很快锁定了木子花的位置。但这也让他的真气消耗极大,这里的空间,应该说,雾气笼罩的空间很乱,明明感觉离这座塔只有几十步远,但真正探索下来,却感觉好像是这座山和对面那座山的距离。 感知,仿佛在被欺骗。 就算前面有只会吞云吐雾的妖怪,阎凤也丝毫不会觉得奇怪。 “我们走。”阎凤稳定着心神,“我们搂着走。” 说着,阎凤将手搭在木子花的肩膀上,木子花楞了一下,随后笑了笑。 哪怕前方有吞天巨兽又如何,龙潭虎穴,也要闯上一闯。 他们继续行走着,就看到前方有了人影,再往前走,雾气淡了许多,眼前的一幕,惊骇无比。 在他们前方,一个个人低着头,像木头一样站立着,而塔上,挂着一具具风干的尸体。那些尸体干枯发黄的皮肤,在一片惨白的天地中,显得触目惊心。塔沿上的铃铛晃动着,清脆的铃声响起,站在地上的人忽然抬起了头,朝塔顶上张望,发出低沉的吼声。他们目光空洞,每一个人都没有瞳孔,只有一双充满了血丝的眼白,在凝视着。 “他们在看什么?”木子花的心已经被提了起来,这种骇然的情形,比血流成河的战场,还要可怕。 阎凤凝眉道:“在最后看一眼自己的灵魂。” “什么意思?”木子花不明所以,但阎凤已经抬起了手,朝着塔窗口的位置指去。 塔内的楼梯,一排排黑色的人影,木讷的向塔顶走去。就如同流水线上的产品,规则而均匀的向塔顶流动。 难道—— “这座塔,在吞噬他们的灵魂。”阎凤的眼神,也在渐渐变的浑浊。 木子花暗叫不好,赶紧捂住阎凤的眼睛。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天空,正慢慢的暗淡下来,塔沿上的铃铛,无风,却在摇曳着。 清脆的铃声,在这诡异而恐怖的氛围中响动着。如同那黑夜中,看不见的恶魔之手。 “阎凤!”木子花睁大眼睛,拼命的摇晃着阎凤的肩膀,难道,他就要死了吗? 第二十八章忽悠 “你来了?” “我来了。” “我等你好久了。” “我也找你好久了。” “当初我们有很多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总是有很多事情无法去改变,但好在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又可以合为一体。” 阎凤的灵魂,被指引着,被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他能明显的感觉到,是那个,是他一出生就跟随着他的东西。但在阎凤听来,这两个声音,一个是久经离别,期盼着丈夫归来的妇人,一个,是浪迹天涯,终于回到家的浪子。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上一秒发生了什么?努力的回想着,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什么都看不见,却能感受到,两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慢慢融合,融合的过程很漫长,但又仿佛发展的很快。时间在这一刻变的毫无意义。 “他是谁?”那个女人的声音说。 “一个可怜的孩子,一个时代的牺牲品。他上辈子说要好好活着,像平凡人一样的活着。”那个男人的声音,这样说着。 他们在说谁? 女人道:“你和他很熟?” 男人道:“有人把我放在他的身体内。” 女人道:“他从哪里来?” 男人道:“他从地狱来。” 女人道:“他要到哪里去?” 男人道:“他要到地狱去。” 好像觉得说错了什么,或者,遗漏了什么,男人又继续说道:“虽然他并不想回到那里,毕竟像他这样想努力活着的人,再活一次,都是死去已久的人的共同愿望。为了这个愿望,他付出了很多很多,但命运总不会让他得逞,他总有一天是要回去的。要么玉石俱焚,要么成为新时代的引领人。” 女人道:“他就不能平平凡凡?” 男人道:“他注定不能平平凡凡。” 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平凡,什么不平凡,什么活着,什么不能好好活着? 接着,在他模糊的视线中,一个分不清男女,看不清长相,但阎凤却觉得很熟悉的人走了过来。 “我是应该感谢你的,是你让我重新完整。”这个声音,听不清是什么声音,但阎凤听清楚了他在说什么,这种感觉很奇妙。 阎凤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可是他却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想要说出的话:“你是谁?” 那人道:“七层浮屠塔。” “你为什么要杀死那么多人?”阎凤很是震惊,果然,在见到这座塔的真面目时就觉得很熟悉,想不到,居然是自己心境中的浮屠塔。 那人道:“因为我的灵魂在你那里,我就没有了灵魂,只有躯体的我只能吸收人类的灵魂来填补我的空缺。” 阎凤很愤怒,但,他所能表达出来的意思,却是没有太多的情绪:“短短三个月,三万人死在你的手里,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内疚?” 那人道:“内疚?不觉得,你会因为踩死一群蝼蚁而感到内疚吗?没有灵魂的我吸收灵魂,不过是想呼吸空气一样平常。我感觉到了,你在愤怒,而且,是对我愤怒。” 阎凤道:“难道我不该吗?” 那人道:“你应该愤怒,因为你也是蝼蚁,如果我也是蝼蚁,我也会感同身受,但很抱歉,我只是一件法器。” 阎凤道:“你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跟着我,我的身世,你好像知道的很清楚。” 那人道:“天意让我跟着你,创造我的人已经死去很久了,我损坏的很严重,需要很多力量来修补,正如你所了解,我需要的力量,是人的欲望,当然,灵魂本身也是欲望的一部分。我是和饿鬼道是一体的,将我放入你体内的人也很清楚这一点。至于你的身世,很遗憾,你只能自己去寻找答案,但最后你会发现,你的身世毫无意义。” 阎凤道:“不会的,若是一个人的身世毫无意义,那么人的灵魂,又算什么?” 那人道:“我不是人,所以无法回答你,但对于我来说,人的灵魂,也是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 人生苦短,很多人一辈子,活的再长,也就是百年。抛去等死了十年,长大的十年,老迈毫无作为的十年,懵懂、莽撞的十年,人生,顶多只有六十年,再除去很多的遗憾,很多的悲伤,很多的离别,那就太短太短了。 所以在人的躯体死亡后,灵魂还可以进入下一个轮回,继续弥补着上一世还没有完成的梦想,还没有来得及去爱的人,还没有弥补所做过的罪孽。 这些东西,这些遗憾,对于上苍毫无意义,但对于人,则是意义非凡。正是因为还想要再活一次的执念,灵魂离开躯体的不舍,所以才有了转世轮回。 阎凤想要怒吼,他所思所想,却都已化作声音,在那个人的身边萦绕。 那人道:“这就是你的执念吗?” 是在心境中吗?所以自己所思所想,才会化作千言万语? 那人道:“我本是神创造出的墓地,我从亡者之地来,分不清生与死,善与恶,是与非,但创造我的那位,也和你有着同样的执念,你要的答案,他留在了塔的最顶层。那是一份被封印的答案,我已经重归完整。他将我分离,你将我融合,本也是天意。” “他是谁?” 阎凤,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但已经没有再回答。 而此时,他看见木子花在摇晃着他。 他抬头看去,那座塔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挂在上面的尸体纷纷下落,很快就堆成了一座高山。而那些还站着的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迷茫的看着周围。两万多具尸体,已经被吹干。 木子花还被蒙在鼓里,关于这座塔怎么来的,又怎么没的,这世上也只有阎凤一人知晓了。不过,希望那些劫后余生的人能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塔没了,小鱼儿怎么办?”木子花垂头丧气,活着固然是好,但要用什么去换回冷天渔? 阎凤耸了耸肩,那座塔是魂魄合一了,但也彻底从这世上消失了。正如那塔自己说的,他本从亡者之地来,就算他想用意念把塔召唤出来也不可能了。 此时,阎凤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而号码归属地,却是——幽州! 阎凤怀着沉重的心情接通电话,电话那头,如阎凤所料,是左丘石。 左丘石道:“阎长老,你已经去了一个月了,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阎凤迅速想好了一个谎话:“我已经拿到了,我的朋友怎么样了?”他本来就已经拿到了,不过是拿不出来而已。 左丘石道:“你的朋友很好,我会派人去接你们,最好不要耍花招。” 阎凤道:“我的朋友对我很重要,而这件法器,居然是神器,我拼了命把神器给你带回去,你却在一开始就阴了我。我不是很信任你,东西我自己带过去,你也要给我些补偿。” “可以。”左丘石倒是爽快,一开始就没弄死阎凤,还让他得到了那件东西,而且左丘石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东西是什么,从阎凤说那是件神器就可以看出,阎凤确实得到了那件东西。左丘石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可以给你很多金子。” 阎凤道:“成交,我会尽快前去找你,但在这之前,我必须先回一趟冀州驱邪师公会,我毕竟是四大长老之一。” 左丘石道:“好。” 第二十九章强敌 左丘石会那么爽快的答应,也是出乎阎凤的意料,在挂断电话后,他第一时间就在想拿什么东西去忽悠他。神器,神器不是那么好仿造的,他之所以要先回一趟冀州驱邪师公会,也是想找个能工巧匠赶制出一座七层浮屠塔的模型,然后想办法加入一些看起来就高大上的原料,能把冷天渔骗到手固然是好。如果不能,就只能开战了。 反正迟早有一天也要兵戎相见,冀州驱邪师公会乃是九州第一,要对付幽州驱邪师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怕一但灭掉幽州驱邪师公会,元气未恢复,其他公会又来钻空子,那就很倒霉了。势力之间相互制衡,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若是冷天渔无事便罢,若是出了什么事,那便只能是不死不休了。 忽然,他想起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左丘石是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他说冷天渔没事就真的没事了吗? 于是,他又按着那个号码拨了回去,在电话那头的左丘石在看到来电号码的时候心里很是反感,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啰嗦的人。他接通电话后,语气冷冰冰的说:“还有什么事吗?” 阎凤道:“我需要视频通讯,确定我的朋友真的是安然无恙。” “可以。”确定人质的安全也是无可厚非,虽然左丘石依然心生厌恶,但冷天渔也确实没出什么变故。打开了视频通话后,那头的冷天渔好像又胖了一圈,看来小日子过的还不错。 冷天渔道:“我过的还行。” “看出来了。”阎凤真是瞎担心了,在原来的基础上又胖了一大圈,相反阎凤几经磨难,倒是消瘦了许多。原本有些赘肉的肚子,都已经被抹平了。 冷天渔突然惊讶道:“咦,你身后怎么有这么多人。” 阎凤苦笑道:“是啊,到处都是死人。” 冷天渔眨巴着眼睛说道:“不是,小心——” 一股凛冽的杀机袭来,木子花一把将阎凤拦在后方,手上已经凝结出一道金色的盾,只听得一声闷响,一个巨大的铁球狠狠的砸在木子花手中的金盾上,铁球的另一端,一个壮硕的汉子手中握着一副铁链。铁链脆响,那壮汉手上一抖,铁球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阎凤赶忙回头,在他眼前,一个身材高大,目光如鹰,手提长枪的男子,从一辆越野车上跳了下来,而在他前方,有三个人,个个凶神恶煞,面无表情,似乎要将阎凤二人撕碎方才罢休。 而方才出手的那手持铁球的男子,也是站在前方三人之一。在他们后面,站在一两百人手持枪械,正瞄准阎凤他们二人。 “阎凤,你怎么样了。”电话那头的冷天渔,也晃眼间看到了这场变故,他关切的询问着。而阎凤说道:“没事,小麻烦。” 小麻烦,那一球虽然木子花是接下了,但看起来他并不好受。看那一招所展现的力量,至少也是巫王境的巫师。 而左丘石则对此毫无兴趣,说道:“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若是一个月之内你不把东西交给我,这胖子就死定了。” 左丘石很没耐心的挂断了电话,招呼着手下将冷天渔带了下去。作为左丘石最信任的部下,丘依建议道:“看来东西确实是在阎凤的手上,他刚刚得到神器,就被盯上了。” 左丘石道:“你能辨别出是哪一方的势力吗?” 丘依摇了摇头,说:“看后方士兵的穿着,像是益州兵。但屏幕闪的太快,我没有看清统帅是谁。益州与我幽州相隔甚远,但据我所知,天下一统之后,大周为防止旧势力死灰复燃,分封了几十路诸侯,大多都是世家子弟与旧国王族,但王族大多没有兵权,所以后期被吞没的并不在少数。如今能有些看头的诸侯有十八路,在益州,一大一小,北边的张鲁,和南边的刘广福。张鲁虽占据着益州与雍州的交通要道,但目前为止,还是以刘广福马首是瞻。” 左丘石有些惊讶:“哦?刘广福,就是那个赵国第一战将?” 丘依道:“是的,就是他,他可是攻入秦国,将秦国王室杀了个七七八八。” 三年前的那一战,赵人痛恨秦人也是历史老问题了,尤其痛恨王室。赵人与秦人虽同出一脉,但几千年来,早就打的只剩仇恨。 左丘石道:“赵国的地盘,被自己最信任的将军所占有,而自己则沦为平民,实在是讽刺。” 丘依道:“这些曾经的诸侯国,哪一个不是周武王所分封,最后还不是都将周王朝推向了深渊。这么说起来,周成祖最是痛恨的,也就是这些曾经的王族。刘广福手下有三员猛将,一人是严颜,一人是张鹏,但最要命的,还是甘辛霸。此人勇猛之名,益州不出其右,虽然只是巫王境巅峰,却可说是同境无敌。” 同境无敌? 这种说法就比较暧昧了。 丘依担心道:“要不要派个人过去趁机将神器夺过来,若是落入王权手中,要拿回来可就难了。” 益州和幽州毕竟相隔甚远,要是那宝塔落入益州刘广福的手中,那就如同煮熟的鸭子,想要再要回来,可就难了。说到底,冷天渔的命左丘石根本不在乎,阎凤若是死在了益州,就算留着十个冷天渔也无济于事。 左丘石摆了摆手,道:“这件事你自己处理。” 丘依道:“是。” 而在阎凤这边,突然出现这么多强敌,要想全身而退可谓是难如登天。阎凤看着走下来的高大男子,说道:“我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贸然对我们出手,意欲何为?” 那男子冷冰冰的说:“你们在我益州杀死了几万人,我作为益州兵马统帅,既然看见了,那自然是要管管的。还有你旁边那个人,我记得他好像是个该死的人。” 阎凤道:“你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很明显。”木子花往前一步,盯着那个男人,“甘统领,好久不见。” 原赵国第一先锋将军,甘辛霸,刘广福最得意的手下。一把霸王枪,可在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其威名在整个中原大陆,都是排得上号的。 甘辛霸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说道:“赵构,你见到我,可就是见到了冥王。” 木子花道:“你要找的是我吧,我可以跟你走,放了我的朋友。” 甘辛霸道:“既然都在一起了,那当然就一起收拾了。我也懒得跟你废话,在蓉城出现的东西,看样子是到手了,不然你们也和那边那堆尸体一样死了。交出来,留全尸。” “猖狂,驱邪师一向与诸侯都不交恶,你在这里杀了我们,驱邪师不会放过你的。”阎凤亮出了他的驱邪师长老令,这种令牌,作为统领的甘辛霸自然是知道的。能不动手尽量不用去动手,刚刚经历了之前的事,他和木子花的真气都还没有恢复。 甘辛霸则是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道:“都杀了谁知道我干的,这里是大周的天下,说话,是要讲证据的。” 第三十章严阵以待 从甘辛霸的意思来看,中原大陆是王权的天下,神权已经没落了,谁管你是不是什么长老,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而甘辛霸也不是个废话很多的人,直接招了招手,后方一百多把枪就这么对准了阎凤二人。那些士兵小跑上前,分散开来,朝着阎凤二人方向就这么——开火。 阎凤后面,还有近一千人刚刚灵魂回归,手脚发软,眼见这一幕是想跑也跑不掉的。阎凤立刻开启了防御阵法,但他的力量有限,只能保护很少的人。那些老百姓见到此情此景,哪里还能淡定,纷纷向四周跑开,他们以为只是因为受到了阎凤二人的牵连,所以这些益州军才对他们开火。 但他们错了,他们刚一跑出阎凤的阵法保护范围,就被打死。在这里杀死一个驱邪师长老,就等同于与冀州驱邪师公会开战,他们当然不会让这些平民出去成为证据。 阎凤惊叫道:“赶快回来,不用乱跑。” 被吓懵的平民百姓,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纷纷逃窜,十分钟不到就被杀了个干干净净。而枪兵的子弹也打完了,他们迅速换下**,甘辛霸却摇了摇头,说道:“看来一般的武器已经无法对你们造成伤害。” 阎凤已经是怒不可遏:“他们,他们只是普通人,你们怎么下得去手?” 甘辛霸道:“蓉城曾是秦国的土地,上面生活的也都是秦人。这里一直都太混乱,我刚好接收过来好好整理一番,我从不在乎蝼蚁是怎么活的,自然也不会在乎他们是怎么死的。” 木子花整个人颓废下去,是啊,这里曾经是秦国的土地,就算今天秦国已经没了,但人还在。他从未想过自己懦弱的性格会害死这么多人,这么多鲜活的生命就在自己面前消失。他们好不容易才从那诡异的塔中逃出一条命,却还未喘息就已经死了。 死了! 木子花眼泪和鼻涕都哭了出来,他对不起这些人,身为曾经的王,却一直都想去逃避,结果死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还未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无情的子弹就已射穿他们的胸膛。他们更不会知道,弱小,本身也会成为死亡的理由! 而阎凤更不会逃避,无论对手如何的强大,如此草芥人命,若不付出代价,那么,要报应何用?什么人来决定谁应该受到惩罚,驱邪师,这就是驱邪师的本职工作,惩罚世间的恶人。若是没有刚才那一幕,他或许会拖延一些时间,在自己的真气修复到可以使用一次“一步之遥”时,带着木子花溜之大吉,但现在,他要让眼前的人知道,无论善恶,皆有报应! 阎凤紧咬牙关,一字一句道:“那么,你们就都别想走了。” “哦?”甘辛霸低吟一声,草莽出身的他,固然是胆大妄为,却对危险有着极其敏锐的感觉。这一次出来带的人并不多,蓉城之所以乱了十几年,成为响当当的“暴乱之地”,不过是因为这里一直都常易主,今天是秦国的国土,明天就会成为赵国的疆域,因此两国都不太愿意花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解决。付出大于收获的时候,明明知道是个麻烦,就都会选择视若无睹。而如今,天下一统,这座小小的城池被归纳到了益州的地盘,那么,益州的诸侯自然是要将之重新掌握到自己的手中。曾经被称之为“虎狼之争”的秦赵两国的王室都已经衰落,那么自然就会有新的势力崛起。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的所谓底蕴,都变成了一个笑话,这不免让人感到唏嘘。 甘辛霸这一生过的并不顺,他原本也是一方豪族的后裔,但在其他势力的长久打压中,家道中落,年纪轻轻的他就不得不落草为寇。山大王的日子固然潇洒,但也是提心吊胆,于是带了一帮兄弟来投靠刘广福。刘广福见他境界颇高,手段了得,带兵布阵也是小有成就,于是便“不拘一格降人才”,将之收入麾下,这些年来,他战功赫赫,杀伐暴戾的脾性却比之前更甚。可以肆无忌惮的杀人,已经成为了他最大的兴趣爱好。 他俨然已成为了刘广福跟前的大红人,自然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至少,在这益州之内,除了刘广福,他不会姬旦任何人。毫不夸张的说,他根本看不起阎凤,别说阎凤只是一个驱邪师的长老,就算是冀州驱邪师公会的会长关少鸿站在他面前,他也说杀就杀。 他挥了挥手手,懒洋洋的说:“谁去解决?” 对于甘辛霸今时今日的地位,要杀一个驱邪师长老,他还不屑于动手。他手下的这三个得力干将,自然是要表现表现了。于是,第一个站出来的,就是那手拿大铁球的壮汉。此人名叫黄候,是甘辛霸为草寇之时就带在身边的爱将,巫王境,力量奇大,那手中的铁球直径约三十分,重量百斤,一头拴着锁链,可以自由击发和收回,铁球上没有任何的倒钩和直刺,就是光溜溜的铁球,凭力量便可将对手击杀,可见,他对自己的力气是很有信心的。 黄候提着铁球,转身对已经回到车上安然坐稳的甘辛霸说道:“报将军,末将愿做先锋。” 其他两名手下相似一望,看阎凤的样子就是那种很好欺负的样子,这个功劳不是他们愿意拱手相让,而是不敢跟黄候抢,就算是手下也分三六九等的。固然是很不甘心,也只有把这颗不甘的心往肚子里咽。 甘辛霸点了点头,说:“黄老弟,那就辛苦你了。” 就算甘辛霸再怎么高傲,客套话总是要说一些的,再加上一个赞许的目光,让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黄候内心一阵汹涌澎湃。 “这个功劳谁也别跟我抢啊。”他既然已经得到了许可作为先锋,却还是生怕其余二人动手,可见其城府,实在不敢恭维。 “小心,他的力气很大,这个人,就让我来对付。”木子花化悲愤为力量,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要么战,要么死,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若如此侮辱还躲在背后等死,那还不如直接就抹脖子算了。 阎凤摇了摇头,说:“不用,他打不过我,你先好好休息,我尽量拖延时间,真是要小心的,是那个。” 木子花当然是知道他说的是谁,阎凤作为巫圣境,别说一个甘辛霸,就说三个同时上,阎凤也能对付。但如今阎凤的真气所剩不多,要对付甘辛霸那种杀人手段颇多的狠人,自然是要绝技频出。而阎凤自然也是想借这没有多少头脑的黄候来恢复一点真气,这样等下甘辛霸出场的时候,和木子花联合起来会更有把握。 第三十一章抨击 巫王境是绝对打不过巫圣境的,就算用再多的手段,也是无济于事。但此的阎凤刚刚收服了七层浮屠塔,真气耗尽,这就等同于一个高大的汉子已病入膏肓,这个时候别说是成年人,就算是一个小孩子也能轻易的将他杀死。 狮子搏兔,亦需全力。 而甘辛霸也很想借机看看,阎凤作为驱邪师长老的实力如何,境界,所使用的属性,武器,巫术,在同境之中都会产生巨大的影响。他自然是不会去想阎凤的境界已经比他高了,这么年纪,撑死就是巫王境,若是巫圣境,怎么可能还只是个长老。要知道在百鬼朝圣之前,天下能有巫圣境实力的还不超过十个。难道短短三年,巫圣境就跟大白菜似地出来了? “啊!”黄候怒目圆睁,高喊着向阎凤冲了过来,手上的圆球挥舞着,向阎凤这头一抛。 这举动颇像个傻子,但是阎凤可不会把他当成傻子,否则自己就成了傻子。这铁球究竟有多大的力道,阎凤懒得去估算,因为这样毫无意义。他建立起一道减速阵法,速度很快被降了下来,因为是抛出的武器,在速度减缓后,力量也会随着减弱。阎凤微微笑了笑,铁球照着他的面门就要砸下,他举手一推,却惊讶的发现,这力道其大,而且,铁球很烫,在接触的一瞬间,阎凤立刻往后退去,之后一个侧身,空间法阵跟上,使自身的速度加快了两倍。 大意了! 刚刚心里还想着狮子搏兔,现在就差点在阴沟里翻了船,他没有想到的是,在速度被减缓到如泡沫漂撒一样的速度,居然还有这样的力道,而且,光那高温,就是很麻烦的事。 黄候那粗汉子,居然会把火属性融入到武器之中,方才还想千万不要把他当傻子的。 黄候与阎凤过了一招,这一短暂的交锋,立刻就让阎凤明白了,为什么木子花的防护盾会这么快破碎。总的来说,天罡三术——雷术,雨术,风术,这三术过于玄奥,修炼起来很难,提升境界就更难了。自然,阎凤属于那种异类,不在此列。 因此,大部分人会选择修炼五行之术,既——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术相生相克,火克金,因此木子花和黄候真气储量相当的话,单纯的使用力量去拼,自然是要吃亏的。 黄候一招不成,颇为恼怒,又是一招使去,大有“一力破万法”的势头,而事实上,黄候也确实不会太多的花招,对于黄候这种同时修炼体术和巫术的人,自然要把重心归结于其中一种,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在哪里都是适用的。 “看我将你彻底砸碎。”黄候的铁球使了过来,比方才那一招更加迅猛,火焰已经毫不掩饰的附着在铁球表面。阎凤微微皱眉,既然减速不行,那便加速,想到此处,阎凤立刻建立起两道加速阵法空间。阎凤的减速和加速空间,每一道都可以有一倍的效果。也就是说,当加速时,在进入空间阵法前的时速是一百,那么加速以后,可以提升到两百,这种几何性倍增,越到后面越是强大,但所要消耗的真气也是成几何倍增长。 阎凤向地上爬去,对于他这样的纯巫师来说,巫术是挺强大,但身体的机能也是他最大的短板。铁球朝他头顶迅速掠了过去,在加速了两倍的作用下,扯在锁链另外一头的黄候也是一惊,被锁链带着飞了过来,阎凤看准时机,在地上捡了块石头就朝黄候的面门上砸了下去。 阎凤狠狠的咬着牙,尸体砸在黄候的面门上,头被砸出一个大洞,血液飞溅,洒在了阎凤的脸上,此时的阎凤满脸是血,龇牙咧嘴,甚是可怖。黄候吃痛,手上的铁球脱离掌控,砸在了阎凤身后的尸体堆上,铁球上的火焰将尸体点燃。由于已是干尸,很快就成了熊熊烈火,空气中,弥漫着尸体腐臭的味道,尸油也顺着黄土流了下来。近三万人的脂肪燃烧,可怕而凄凉。 “可以这样终结,也好。”阎凤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人活一世,究竟是为了什么。若是强者就可以摆布弱者的命运,那弱者当如何自处?又去变强,又去鱼肉弱者,然后不停的恶性循环吗?他忽然想起那鹏城的丁老汉,他本是一个普通的庄稼汉,不也成为了这恶性下的牺牲品吗? 公道,何来的公道! 阎凤没有能为丁老汉讨回公道,已是一生的遗憾,那么,若再不为眼前死去的百姓讨回公道,他——何以自处。 黄候被砸破了头,头顶一大块凹陷下去,血不停的往下流淌着,其余二人就这么看着,有那么一瞬间他们也想去扶,但都忍住了。他们巴不得看着黄候就这么死去,三个人的蛋糕,剩下两个人去吃,岂不是更美妙? 那些普通的士兵已经上去扶了,黄候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他立刻爬了起来,将一个扶起他的士兵捧了起来,撕成了两段,他怒喊一声,指着阎凤怒道:“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哦?”阎凤冷冷一笑,他的脸上沾满了黄候的血,“那就来试试看。” 他本想慢慢的拖延时间,让木子花多一些时间恢复。想不到那黄候果然是个莽夫,若不是自己的境界比他高一个层次,估计被他撕碎的那个士兵就是阎凤的下场。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境界高一层就是高一层,那不是说有恃无恐,而是这一个层次的区别,要付出多少的汉水与努力,多少个日夜的不眠不休。修炼,本就是枯燥乏味的事,有多少人能耐得下性子,有多少人半途而废。而其中的凶险,奇经八脉逆流,爆体而亡,走火入魔,这样的凶险每进一步,都必须承担几何式的增长。 当你站在万人之上时,必是经历了万人之险,万人之寂寞。 试试? 黄候从来都不会去试,在他的生命中,只有去付出行动。他再次抡起了拳头,铁球已经甩进了万人堆里,被熊熊火影所包围,但没关系,他,还有他的身体,都将作为最坚硬的武器,将面前的敌人彻底撕碎。 “拿命来吧。”黄候头上破开的大洞,在向外喷洒着鲜血,那因为愤怒而凝在一起的五官,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可怖。他的血,已化作他燃烧生命的最后筹码。他咆哮着,朝阎凤冲去,整个人犹如燃烧的火球,一步步的向阎凤滚落而去。 阎凤咽了口口水,他的手不停的颤抖着,不是害怕,不是恐惧,而是——兴奋! 凤凰,不就是在火焰之中,浴火重生的嘛! 第三十二章车轮战 而在这一刻,甘辛霸动容了! 他几乎已经看见,看见了黄候的死期。他想去阻止,却在提起这个想法的时候便又放了下来。即使是上前将黄候拦下,即使是黄候因此而留下一条性命,那么以后的黄候,也绝不再是今日之黄候。 男人,就该在战场上挥洒着自己的热血,将敌人一个又一个的踩在脚下。看着黄候奔赴死亡,燃烧着自己仅有的生命,他再一次想起初次与黄候见面的时候。 那是二十年前,甘辛霸还是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家道中落的他不得不走上了养活自己的路。反正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他作为没落世家的子弟,这点傲气还是有的。但肚子一饿,这点傲气就没有了。 他想过去当兵,赵国的士兵待遇勉勉强强,够吃口饱饭,以他当时大巫境的实力,多少能当个小头目。但没有想到,常年与秦国交战的赵国军队,却是无比的阴暗,像他这样有本事的人,刚进去不是被派到战场上建功立业,而是放到后勤做一名伙夫! 这他也就忍了,那一日,他正在烧火,肥头大耳的大厨将手中的铲子往他头上一铲,这一铲若不是躲闪的及时,就已被连着脖子一起铲掉。幸好极其察觉,才躲过一难,但脖颈处被擦出一条深深的凹痕。怒不可遏的甘辛霸一把掐住厨子的脖子,他本就人高马大,虽然看起来不那么壮硕,但力气却大的惊人。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的力气与之不相伯仲。那厨子一把反手欲将他钳制,甘辛霸眉头一皱,在这一刻,杀戮之心将他点燃! 最后,甘辛霸用厨房的刀子朝着厨子的脖子砍了下去,那是他第一次杀人,为什么这个厨子要用那样的方式去杀他,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杀了人的甘辛霸也被军队通缉,当时若不是跑的快,早就被大卸八块了。 被逼上了绝路的他只能打家劫舍,每当他将劫掠的人质杀人灭口的时候,他总能想起他第一个杀死的人,当时的场景,当时的愤怒。 他的手段很快就被当时在山头的土匪知道,能够吸引这样的战力,对他们这群不入流的小山匪更是加强了生存下去的几率。活着,仅仅是想要活着。 而在那里,他遇到了第一个真心效忠他的人——黄候! 黄候是一个五大三粗,但境界颇高的巫师,没有什么头脑,也没有多少心机,和他一样也是一个落魄的贵族子弟,惺惺相惜的他们,很快就在当时那片地方打出了名堂。当地的县令抛出招安令,而习惯了刀口舔血的他们却不买帐。 也是时也命也,遇到了当时作为军中统帅的刘广福前来剿匪,刘广福见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吸纳入军营,做了先锋战将。而这世上的事本就是那么讽刺,他本想按正规程序,建战功,升军衔,但却在军营杀了人不得不落草为寇。今时今日,却从一个匪寇摇身一变成为了战前将军。 不过,草莽出身的他,却时常受到同僚的排挤,这也是他最大的心病。 “要死了吗?”甘辛霸很舍不得黄候就这么死去,但从落草为寇之时,他们的头颅早已系在了裤腰带上,若是他救下如此狼狈的黄候,必定不能再为己所用了。说到底,所谓的情义,在杀戮面前就变得不值一提了。 他要亲眼再看看,这个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男人,最后的辉煌! 黄候的全身包裹着火焰,火焰的光芒与阎凤身后的燃烧的尸推相呼应,周围的温度快要将阎凤融化。阎凤抬起了手,建立了三层防护用的空间阻隔阵法,黄候就快要死了,不能再让他前进,只要能在之前先熬死黄候,那么自己就有生的希望。 可是,空间阻隔阵法却是在这一刻层层破裂,燃烧的火焰在阎凤的瞳孔之中倒映,他伸出了两只手,就在黄候与他接触的一刻,将黄候困在了空间阵法之中。如此近距离的钳制,阎凤从未有过此等凶险,空间一次次破裂,又一次次被修复,他眼睁睁的看着,如同蛮牛一般的黄候拼命的冲撞着,而黄候身体也在不停的燃烧,皮肤,内脏,骨头,一层层的燃烧着,所释放的温度,哪怕是隔着一层空间的阎凤也犹如在自己身上燃烧一般。阎凤脸上的皮肤被烧的发烫,似乎也有着被点燃的征兆。他强忍着痛,一直看着黄候被烧成了灰烬。 阎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虚脱的他已经感觉到无力再战,想不到比自己低出一个境界的巫师,居然能将他逼到这样的绝境。 黄候已是尸骨无存,成为了这尘土之中的一抹灰烬,山风,将他的骨灰吹散开来,想不到曾经在益州威名赫赫的黄候,居然就这样结束了悲壮的一生。他曾经杀过很多人,那些人如今也已如他一般,化入这泥土之中。杀人者,人恒杀之,可是,那些从未杀过人,害过命的人,一样躲不过无情的屠刀。 其余两名甘辛霸的下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上前立功,但又怕自己的下次如同黄候一般。他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集中在甘辛霸的身上,他们希望甘辛霸出手,黄候已经死了,那甘辛霸手下的三大副将,就只剩两个了。活着,活着享受更多的荣华富贵。阎凤毕竟是驱邪师,本质上和他们并没有利益冲突。 他们终究不像黄候那般勇猛,有利益就上,要命的事就退,过后吹嘘一番——“那驱邪师的长老也不怎么厉害,还不是被我们杀掉了。黄候,黄候那傻子怎么会有我们厉害。” 而甘辛霸,此时冷冷的看着他们,说道:“你们是想死在他的手里,还是我的手里。” 甘辛霸曾经也是刀口舔血过来的日子,如今又是大将军,整个益州,除了刘广福就是他的权利最大,他哪能看不出这两人的小九九。 两人咽了口口水,甘辛霸的手段他们还是知道的。固然他们二人也是巫王境,但联起手来也绝不是他的对手。甘辛霸手下不会养废物,若是今天他们退缩了,那么他们就是下一个化作尘土的废物。 而要与阎凤一战,也不是说完全没有生还的可能,此时的阎凤看起来就是那种真气耗尽的样子。 这二人,左边那人名叫孟坨,交州人,善使蛊虫,曾经在两军交战之际,利用蛊虫下蛊,使敌方一万二千近战甲士中毒瘫痪,在那一战中立下了大功,才从一个饱一餐饿一餐的巫师,成为了战前大将,可见巫蛊之术有多可怕。但也正因为如此,他的软肋也是正面交锋。 而另外一人名叫钟乐,善使暗器,一手冰魄针玩的那是相当了得,水属性巫师,能将空气中的水分凝结成冰,弹射出去,可击穿顽石,速度和杀伤力都相当不错,更可怕的是刁钻的角度。 钟乐阴狠的笑了笑,对孟坨说道:“老孟,是你先还是我先。” 孟坨哪里不知道钟乐的想法,这是要把自己当马前卒啊,于是说道:“你的冰魄针可以远程攻击,你先上,先试试他还剩几分力量。” 钟乐道:“你之前能让一万多人中蛊,相隔几十里路都能做到,现在就离你几十步,不如你先上。” 孟坨那是一个愤慨,之前让一万多人中蛊,那是准备了半个多月,筹划,预谋,再加上那几天天天下雨,营地潮湿,蛊虫敌方军营内快速的繁殖,潜伏在发霉的墙角处,在一天夜里钻进人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而如今,天时地利一样不占,至于人和,那得看怎么算了。 孟坨道:“姓钟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你想要我死,我可不答应。” 钟乐怕甘辛霸等的不耐烦了,也不敢再啰嗦,于是道:“这样吧,一起上。” 第三十三章刘关张 一起上,阎凤最头疼的就是这个,他还宁愿他们像电视剧里那样,敌人一个一个的上,这样的话,他能缓慢的恢复真气,尽量打慢一点。眼看这二人也不像黄候那样是个莽夫,其实打架最害怕的不是遇到厉害的,而是怕遇到不要命的。 钟乐和孟坨相视一眼,皆是用出了手段。 只见孟坨将一个盒子取了出来,那是一个手掌那么大的盒子,他将盒子上的绳子解开,打开了盒盖,咬破手指,往盒子里滴了几滴血。即使是从小就练习巫蛊之术,用血养蛊已经习惯了,但每次咬破手指都是钻心的痛,哪里有痛着痛着就习惯了这么个说法。可是,盒内的蛊虫却丝毫没有动静,那是一只巨大的母虫,有六只脚,黑乎乎的,头很小,却长着两排血淋淋的牙齿,看起来格外恐怖。 孟坨皱了皱眉头,也许是蛊虫感受到对方的境界比自己高,所以蛊虫才有所忌惮。不过现在的阎凤是空有一身境界,根本不足为据。但虫子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们只听从一些简单的号令。 孟坨将手指完全放入盒子,一阵钻心的痛楚传来,蛊虫在啃咬着他的手指,拼命的吸取他的鲜血。孟坨将手指拿出来的时候,手指端的肉都被啃的烂糟糟的,那叫一个惨不忍睹。蛊虫,也终于爬出了盒子,阎凤的眼神还算不错,隔着老远就看见这恶心的虫子。 孟坨冷冷的笑了笑,拿出一片柳叶,吹出两声尖锐的声响。那蛊虫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往前冲。冲到一半的时候,整个母虫炸裂开来,变成了数百只只有米粒般大小的虫子。接着,这些虫子在奔跑的过程中,还在继续长大,又变成了比母虫稍微小一些的虫子。都说巫蛊之术诡异,没有亲眼见过的人,根本不敢想象。 孟坨以树叶的声音作为指令,蛊虫飞奔向前,朝着阎凤袭来。阎凤只感觉一股**的感觉从较低窜上心头,密密麻麻的蛊虫奔了过来,一只虫子尚且能将孟坨的手指啃咬成那种鬼样子,一群过来,还不把阎凤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阎凤向后退了几步,后方的火焰还在燃烧,虫子一般都是怕火的。 可是,这些虫子却丝毫不感到畏惧,此时,距离阎凤只有十步,八步,三步。 完了,完蛋了。 三里之外,一辆车在泥路上颠簸着,开车的是一个面色白皙,略显疲惫的年轻人,他已经开了两天两夜的车,实在累的够呛,虽然中途也有休息,但没有跟他换着开,也是心神疲惫。坐在副驾驶上的是一个高大男子,此人虬髯长须,眼睛微闭,全神贯注的看着前方。 刘横,他将手下人都留在了云山城,带着与他结拜的两位兄弟前往益州。益州刺史刘广福与他家是宗亲,当然,是隔的比较远,否则那时他家满门抄斩的时候,刘广福也不会选择视而不见。现在时局不同,当然是要找一个人抱大腿。 他去投靠刘广福,也是想着大家一百年前是一家人,怎么的也得给个面子不是。而且他刘横三兄弟也不是吃素的,只要刘广福给那么一丢丢的机会,必然是会大放光芒。 而后面的坐位上躺着一个已然鼾声大作的人,此人脸色黝黑,粗犷的大胡子,粗狂的性格,说话一点都不比他的喊声小。 刘横轻轻叹了口气,坐在副驾驶上的二弟关霸扶了扶长须,说道:“大哥何故唉声叹气。” 刘横苦笑道:“你来试试三十多个小时开车?这两天我就睡了三小时。” 关霸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鹏城周围的几座城如今已满是妖魔鬼怪,百鬼朝圣后,这些鬼怪都还未散去,交州的驱邪师不敢管,冀州驱邪师如今又没有正式建立地盘,也不方便插手,如此青黄不接的时候,这块地盘还是快些离开的好。” 刘横道:“这些道理我是知道,幸好再开个十几分钟,就到蓉城了,希望那里会好一点。” 关霸道:“据我所知,蓉城虽然没有鹏城那么危险,有妖魔为祸,但人祸亦是不轻,但大哥莫慌,兄弟我不敢说天下无敌,能战我者也不出五指之数。” “呵呵。”刘横知道这二弟心高气傲,也不想去打落了他的士气。幸好一路开来都没敢停留,才能安然无恙。那没心没肺的三弟张飞扬就舒服多了,除了吃就是睡,要么就引吭高歌一曲,人生若如此,也是开心。 刘横道:“若刘广福肯接纳我们,我就回来带兄弟们过去。只是我担心,刘广福他——” 关霸道:“你是担心他会阴我们,把我们当炮灰使?” 刘横点头道:“现在中原大陆虽然表面上是统一的,但各地妖魔横行,光剿灭妖魔就要费不少劲,还不知道要死亡多少。” 关霸道:“大哥且放宽心,那刘广福我看也不过如此,若留得我兄弟便留,若留不得我兄弟便走,我就不信天大地大,不能做出一番事业。” 如今,打响名头就是立足之本,十八路诸侯,明面上相安无事,但背地里都在暗中发展势力。就比如说益州的刘广福,总有一天,他肯定是要灭掉张鲁,益州只能有一个人说了算。虽然张鲁现在还听刘广福的,但谁也难保他没有别的心思。 还有众所周知的公孙康兄弟俩,一个巴不得另外一个赶紧死。 纵然时局已经不容的人类自相残杀,可他们从未有一天停止过。 关霸忽然“咦”了一声,指着前方道:“大哥你看,那是什么?” 刘横将车速放缓,此时已近益州,离鹏城较远,妖魔应该不会那么多了。刘横道:“隔那么远,谁看得清楚。” 关霸倒吸一口凉气,能让他惊骇的事物可不多了:“我看那就是个死人堆啊,咦,怎么着火了?” 这个时候,就是黄候的铁球把尸山堆点着的时候。 刘横皱了皱眉头,说道:“那是,蓉城的方向啊,这又是搞什么,要不要绕路啊。” 关霸捋了捋胡须,道:“大哥无需绕路,二弟前去探路,你们且先等着。” 刘横摇了摇头,说:“一起去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兄弟三人,今日就要在这中原大陆上,一鸣惊人。” 关霸眯起眼睛点了点头,笑道:“大哥果然深知我等之意,今日,我刘关张三兄弟,就要一鸣惊人。” 第三十四章可怕的冰刃 一步,仅仅只有一步,下一秒,阎凤将会会被蛊虫彻底吞噬,只剩下一堆白骨。不,或许连骨头也不会剩下。 孟坨得意的笑着,黄侯再厉害,不也被阎凤所打败,而现在,他打败了阎凤,那岂不是就等于他打败了黄候?想到这里,心中激动之情难以言喻。杀掉阎凤之后,他便可在益州扬名,彻底取代黄候的威名,说不定,假以时日,连甘辛霸也会臣服于自己的脚下。 当然,人还是要有梦想的。 突然,他听到一声尖锐的刺耳声,声音嘹亮,似远似近。孟坨的脸色骤变,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人存在! 果然,他所释放的蛊虫顿时停下,整齐的扭过了身体,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孟坨奔去! 情况突变,本想着难逃一死的阎凤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 孟坨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对于他们巫蛊师来说如同神灵一般的人!他赶忙跪下磕头,满脸畏惧:“圣女饶命,圣女饶命!” “嗯?”甘辛霸紧凑眉头,这难以置信的一幕他也未曾见过。巫蛊师本就神秘而可怕,对于巫师来说,巫蛊之术的奥秘连听都很少听说,很多秘法更是世代传承,外人很难得知。 “不,不可以,我是你的子民啊!”孟坨眼睁睁的看着,他自己的蛊虫爬到了自己的脚下,两他吞噬干净。 甘辛霸道:“全军后退。” 他自然是不怕的,他有的是手段,可是,身后那些火枪兵是自己的精锐,若是白白折损,岂不可惜。只是,那些蛊虫却是在啃完孟坨后,就在孟坨的尸骨上互相厮杀,最后只活下来一只。而这只活下来的虫子,将成为新的母虫。这只母虫并没有选择攻击甘辛霸,而是往他们前方的位置跑开了。 它要回到新的主人身边,那个,可以让忠心的蛊虫也会背叛的人。他究竟是谁? 甘辛霸道:“不知阁下高姓大名,若我甘某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改日必定登门谢罪。” 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个人,绝对不是甘辛霸惹得起的。此地处于益州,冀州,交州三大势力范围交界处,再往前二百里,就进入妖族管控范围,可以说,出现什么人都不奇怪。不过看起来那个人并没有要继续插手的意思,良久之后,依然没有动静。 一里之外的荒地之上,一名身穿红色纱衣,面带纱巾,一缕缕青丝在风中飘洒。一只怪异的虫子朝她而来,她扔下一只竹筒,那虫子乖乖进入竹筒内。 另外一只粗糙而宽大的手将竹筒捡起,盒上盖子,双手捧起,献给少女:“圣女,要继续深入吗?” 少女将竹筒藏于腰间,说道“不必了,我只是不想见到他被我南疆蛊术所伤,若他不能活下去,那也没资格做那个人。曾经的他,才是世间的大英雄。” 男子缓缓起身,说道:“乱世,英雄辈出,想要这个世道成为出类拔萃的英雄,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少女道:“他不是凤凰嘛,凤凰,总有法子让自己活下来。” 活下去的法子?没有,至少,此时的阎凤根本没有活下去的法子。之前就已经将大半的力量用于收复七层浮屠塔,如今更是敌众我寡,力量已然耗尽,要不是刚才运气好,有高人相助,早就被那些诡异的蛊虫吞噬干净。 甘辛霸已经快坐不住了,但他也不是很确定,刚才帮助阎凤的高人是否还会再次出手。而钟乐自然也被刚才那一幕吓得不轻,甘辛霸的三名副将,一人被烧为灰烬,一人被自己的虫子啃的只剩下一副白骨。更诡异的是,他们都是死在自己的能力之下,就好像是冥冥之中就已经注定一样。 杀人者,人恒杀之? 这句都快被念烂的陈词滥调却如魔咒一般困扰着他,打击着他的士气。钟乐咽了口口水,他知道现在无论如何也要出手了,否则他还没有半点表现的机会就会被甘辛霸杀掉。甘辛霸可不是个手软的主,黄候与之乃是几十年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依旧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死,黄候惨死,也没有丝毫的悲伤。 可钟乐却是生出了些许兔死狐悲的情感,就算再希望他们二人死,也是相处了许久,他自认为自己不算是什么好人,但也绝非像甘辛霸那般绝情。他清醒的认识到,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被甘辛霸杀掉,一条是被阎凤干掉。 敏锐的钟乐发现,阎凤此时已经是双腿发软,这是真气枯竭的前兆。人活一口气,而这口气,就是真气。理论上来说每个人都有,呼吸之间,吸进的是空气,吐出的是废弃,而留在身体内的就是真气。巫师可以感受到这股真气的流动,从而将其作为某种形式利用出来。当境界超越了巫师境的时候,这股真气便会凝结成形,储存在人体的内脏之中,再由心脏通过经脉释放,所形成各种各样的巫术。 这是真气化为巫术的基本原理,而当境界再高,到了巫王境这个层次,则不再是简单的由脏器存储,更多的则是依附于灵魂,这是一种质的飞跃,很难说得清,但就是明白怎么使用。因此,巫王境,才是真正意义上巫师,而巫圣境,则是一个更玄妙的境界,如同圣人一般,光辉高大,不可撼动。 要知道,甘辛霸再怎么牛,也只是巫王境。 钟乐脸上出现一抹狰狞之色,他将真气凝结于手中,而在他手中,居然出现了一把十几分长的冰刃,这把如同小刀一样的暗器,在钟乐手中,犹如有生命一般,飞射而出。 笑话,阎凤连子弹都不怕,还怕你一把冰做的小刀? 但很快,阎凤的嘲笑就凝固住了,阎凤连子弹都能挡得住的防御空间阵法,居然只让这一把冰刃停顿了那么一下下,就又飞了过来。这一把冰刃打中了他的左肩,迅速渗透进了他的身体。他的身体顿时感觉到麻木,左边整只手臂犹如被截肢一般,毫无感觉。 钟乐露出了一抹狠辣的笑容,有效!果然,就算是巫圣境,在穷途末路之时也不过如此。接着,他又凝结出一把冰刃,掷了出去。 “水术——冰刃破风。”就在钟乐的冰刃飞出手时,顿时化作三十余把冰刃朝阎凤飞去。那速度之快,虽然看见,却是避不开。而这一切,不过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他——会变成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吗? 第三十五章霸王枪 这样的车轮战,哪怕是阎凤也是吃不消,双拳难敌四手,阎凤此时,是真的到达极限了。而现在,也不可能再出现一个陆启明,为他争取恢复的时间,他忽然想起木子花身上有快速恢复真气的丹药。 可是现在,还来得及吗? 冰刃已近在咫尺,在一旁恢复的木子花,突然出现在阎凤的身前,全身冒着热腾腾的气,金色的光芒已将之完全包裹。木子花一只手将全部冰刃挡下,怒目而视:“想把我当死人吗?” “要不是你挡在前面,我还真把你给忘了。”钟乐阴恻恻的笑着,但心里那是一顿臭骂,这家伙怎么还没死,还别说,差点就把他给忘了。一直以来注意力都集中在阎凤身上,忘记旁边还有个正在恢复真气的木子花。因为黄候一开始的一击就将木子花的金盾打裂,所以在心中就自动忽略了木子花的存在。 钟乐在心里想着:“该死,要是在之前就把他弄死就好了。这个人,看起来也不好惹。” 木子花从来都不是好惹的,要不是七层浮屠塔将他伤的太重,他又怎能如此狼狈。金色的光芒在这阴郁的天空下,显得如此妖艳。这并不是真气外露的正常表现,阎凤忽然想起了什么,惊疑道:“你是不是把复原丹都吃了?” 木子花冷冷一笑道:“是啊,你还有其他更好的法子吗?” 没有了,只有大量的服用快速恢复真气的复原丹,才有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真气恢复到巅峰状态。 “你疯了!” 疯了,真是疯了,复原丹可以在短时间内加快身体恢复真气的速度,但身体是有其承受极限的,一次服用一粒,一个小时内再次服用,就会损伤经脉,造成永久性伤害,境界不跌落已是万幸,更别说再有什么提升的可能。而像木子花一样,一次性服用一瓶,根本就是在找死,就算不死,经脉估计也会彻底崩塌,而且,复原丹是有依赖性的,经常服用,会让其成瘾。 木子花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若两个人死,还不如让我一个人,先死。” 木子花的嘴角已不知不觉的在流着口水,他手中出现一把金色的刀,呐喊一声,朝着钟乐奔去,钟乐瞳孔放大,他最擅长的就是躲在背后放暗器,正面硬钢哪里是对手。黄候和孟坨的死状忽然浮现在脑海中,他怪叫一声,往后逃命去了。 “将军救我!”钟乐居然完全放弃了抵抗,背后一痛,木子花的刀已砍了下去,在他背后划出一刀深深的刀痕。 甘辛霸微微皱眉,一跃而起,手中的霸王枪一刺,对着钟乐的脖子刺去,霸王枪将钟乐的脖颈贯穿,枪头的威势还未停下,下一刻,刺向了木子花的肩膀,举刀的那只手臂肩膀差点被贯穿,若不是钟乐在前面抵挡了大部分的威力,再加上有着金身护体,木子花的肩膀就整个炸裂了。 木子花吃痛,此时药效已经上头,眼睛和鼻孔流出血来,他捂着肩膀,金色护体正在开始崩坏,甘辛霸果然名不虚传,哪怕是打了鸡血般的木子花也在第一枪下就严重受伤。 而钟乐,相比之下,他要比其余二人死的样子稍微好看一些。他的头颅掉在了地上,脖子炸裂,在失去了脖子后,两边肩膀中间的大洞血喷如柱,下一秒也倒了下去。 他终究还是死在了甘辛霸的手上。 甘辛霸恶狠狠道:“我真未想过,我还用亲自出手。” 他的三名副将都不是吃干饭的,更何况阎凤二人还是在真气损耗严重的情况下,若是两人皆是全盛时期,或许连甘辛霸也不敢与之正面交锋。现在,更加留不得了,既然已经对阎凤二人动手,冀州驱邪师那边肯的得罪了,要是让阎凤他们逃走,他日冀州驱邪师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冀州驱邪师公会,毕竟是九大驱邪师中最强盛的组织,就连刘广福也不敢说就一定能啃得下这根硬骨头。 “我早就应该亲自动手杀了你们,害我损失三原大将。”甘辛霸怒道。 这叫什么,这叫倒打一耙,明明是他们先动的手,现在反而成了阎凤二人的错。阎凤道:“我发现你这人可真不要脸,是我害你损失的嘛,我告诉你,我们的人可来到路上了,要滚趁现在还来得及。” 能糊弄一阵是一阵,今天要是能活出去,他日必将报仇雪恨。 可是关键是,他们能活出去吗? 甘辛霸来之前早就调查过了,阎凤二人是孤身来此。甘辛霸道:“少废话,去死吧。” 甘辛霸的枪霸道而伶俐,木子花自认为自己从小也算是个练武奇才了,但在同等级的状态下,丝毫不是甘辛霸的对手。他不知道,再多巧妙的招式,都没有从生死之中拼杀出来的招式更有用,因为那才是真正的杀人技。 木子花被甘辛霸又一枪破了护体金光,整个人飞出十几米外,落到了阎凤的跟前。木子花苦苦一笑,道:“我本以为我能多坚持几个回合。” 阎凤道:“我们能做对难兄难弟,也是缘分。” 现在也只能祈祷,能有人从天而降,将他们救下了。 “老天啊,虽然平时我都不怎么烧香,也不怎么烧纸,但你要相信,我的内心的真诚的,救救我们吧!” 甘辛霸一个疾步而出,霸王枪一横,枪头一甩,向阎凤刺去。阎凤紧咬牙关,伸手去接甘辛霸的枪。 接住,一定要接住,否则,他就真的死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阎凤的眼角扫到了一个人影,这个人影很怪异,不,应该说这个人很怪异,他留着长长的胡须,脸如公鸡头顶上的鸡冠,一只手臂比阎凤的大腿细不了多少。而就是这只手臂,将甘辛霸的枪稳稳的接住。 来人闷哼一声,怒吼道:“关某在此,谁敢撒野!” 第三十六章谎言 熊熊烈火,在身后不足百米处燃烧着。而燃烧着的,不是柴火,不是燃油,而是曾经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当生命落下帷幕,剩下的,也只是一具干瘪的尸体。 尸油顺着泥土浸入地面,连泥土都已无法完全吸收油脂而向下流淌着,腥臭味已然向四面八方扑散开来。那些还在努力求生的杂草,也难以幸免于难,被淹没在这滔天的怨气之中。 怨气,滔天! 阎凤仿佛听到了很杂很乱的呼喊声,求救声,诅咒声,更多的是期盼声。他们,那些死去的人类,期盼能够再世为人。 这是死去的人唯一的期盼,尽管那些死去的人已经没有了灵魂,或许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没有灵魂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只能在这火海之中留下一生的遗憾。 七层浮屠塔已经将所有的灵魂吞噬,入口的灵魂,七层浮屠塔是不会再吐出来。阎凤忽然觉得自己很邪恶,因为七层浮屠塔已经和他融为一体,那究竟是灵魂的救赎还是地狱的深渊? 阎凤只感觉很困,在倒下的时候,一只手托住了他的后背,那双手的主人给他一种即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我来了。”这个生意温和而充满了雌性。 阎凤勉强睁开眼睛,他看到了他,那个略显憔悴,却颇具神采的目光。阎凤道:“想不到有生之年还会见到你。” 刘横笑了笑,道:“十年前你曾对我说,我不死,绝不会让你死,今天,我把这句话还给你。” “你那么煽情干什么!”阎凤的眼皮很重很重,人就是这样,当危险时时刻刻压着时,神经紧绷着,哪怕三天三夜也毫无睡意,但只要一放松下来,就掩饰不住困意。 刘横,他绝对信任。 刘横将阎凤扛在了肩膀上,很难想象以刘横这种偏瘦的身躯能扛起一百七八十斤的阎凤。木子花眨巴着眼睛,难道是他的人品不好吗?他也想要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把自己抱抱啊。木子花吐了口气,从兜里掏出烟盒,点上一支,幽幽的抽了起来。 事情结束了吗? 不,没有,但看那突然出现的猛人能一只手接住甘辛霸强压下的枪头,就知道这人实力至少是与甘辛霸不相伯仲。 “关某在此,谁敢撒野!”关霸一只手托住了甘辛霸的枪头,眉头深凑,长袖一甩,将甘辛霸连人带枪抛出四五步。眼看关霸轻抚长须,眼睛微闭,赤手空拳,面对风头正紧的甘辛霸居然毫不示弱。 甘辛霸稳住身形,戟指怒骂道:“哪来的无名鼠辈,敢在我面前嚣张。” 关霸不理他,一副傲慢的样子,说道:“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快快退去,否则,别怪关某不客气。” “你,你是傻,逼吧,在我面前装,就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甘辛霸轮起长枪,正欲出手,忽然听到身后有车队驶来,轰鸣的汽车发动机声。甘辛霸回头一看,有三辆大卡车停在了他们身后。车上下来一个人,满脸堆笑,肥头大耳,个子和甘辛霸差不多,却比之胖出三圈,这人少说也有三百多斤。 甘辛霸拉下脸来,看着来人:“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那胖子被问的有些懵了,他自问和甘辛霸也算是酒肉朋友,这一次过来也只是顺道。此人名叫许青,现益州驱邪师工会会长,人送笑面虎,他笑的时候比不笑的时候要可爱得多,也要危险得多。 你会忍心伸手去打一个满脸笑意的可爱胖子吗? 甘辛霸道:“你们驱邪师就没一个好东西,就像对面那个叫什么凤的,杀了我三名副将,如今,还叫来帮手欲置我于死地。” 甘辛霸脑子动的很快,一个阎凤就能在真气枯竭之际杀他三名巫王境巫师,此时又出现一个能仅凭肉掌就能接下他全力一击,还能将他掀翻出四五步的人。甘辛霸自问巫王境内鲜有敌手,能把他打的如此狼狈的,只能是巫圣境。 巫圣境,一日之间出现两个巫圣境的敌人,难道巫圣境已经变得那么不值钱了? 还有那自称“关某”的同行之人,也不是善茬。 而恰在此时,许青前来,不把祸水引到益州驱邪师身上,那不是白白浪费这个机会? 驱邪师打驱邪师,这个绝佳的主意,是怎么想出来的,真是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脑子。 许青虽然还在笑着,却已经不那么灿烂了:“甘将军,有时候说话,还得注意用词,否则我不好跟我后面这帮兄弟交代。” 卡车上站满了驱邪师,一个个凶神恶煞,全都盯着甘辛霸,似乎要将其生吞活剥一般。甘辛霸哪里会惧,大家明面上还是友好关系,此时将怒火激发得越高涨,等会祸水东引,才会来得更猛烈。 甘辛霸则是一副气愤不已的样子,说道:“你看那堆积如山的尸体,不,那就是一座尸山,多少无辜的百姓,就这么死了。我三名副将与之理论,却惨遭杀害,那凶手,却也是你们驱邪师啊!” 甘辛霸一席慷慨激昂的演讲,成功将所有益州驱邪师的目光吸引到木子花几人的身上。完美,连甘辛霸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很多人以为甘辛霸就是一个四肢发达的屠夫,但他们都忘了,他从一个落魄子弟,再到一方霸主,靠的可不仅仅是打打杀杀,驯服一帮忙名之徒为自己效力,远远比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要艰难得多。 洗脑学,也是成功的学的一部分。 许青奇怪道:“他是哪里的驱邪师?” 甘辛霸道:“冀州,就是原来的那帮虎狼之国啊。” 秦国! 这一手用的妙啊,无论是从前的秦国与赵国,还是今天的冀州与幽州,本质上还是那批人,还是那点世代仇恨。 许青抬头看着正在燃烧的尸山,哪怕是他心态再好也被彻底震惊了。那张盘子脸五官都拧在了一起,怒吼道:“好一帮秦人,违逆天道,惨绝人寰,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 他本想用“血债血偿”来作为压轴词,这样说起来容易引起共鸣,但一想想,蓉城也是原秦国的疆土,上面生活的也是秦人,这么说起来,倒还真不合适。他许青人胖脑袋大,但你甘辛霸聪明,我许青就笨了?七层浮屠塔的事在这一代传的沸沸扬扬,再傻也该听说吧。再说了,这么个神器,诸多势力都想要得到,神权以驱邪师为代表,王权以诸侯为代表,而如今的周王室,却还在按兵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替天行道这四个字说出口时,已是杀气腾腾,可对面却还是泰然自若,这就不得不让人起疑了。 刘横笑了笑,拱手道:“诸位,我想各位是误会了,妖塔重现人间,这已经是尽人皆知的事情,蓉城之内妖塔吞噬人之性命已达数万。而今,各位信口开河,怕是很难服众。” 其中当场的人除了刘关张,木子花和阎凤外,就是敌人阵营的人,而刘横也明知道就算他说破了天也无济于事。但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对方想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那便不能让其如愿。 甘辛霸那是气的牙痒痒,自己好不容易才调起来的纷争,难道就这么容易被破解? 当然不可能。 许青道:“我看你们从鹏城方向而来,恐怕就是披着人皮的妖孽,这塔也是你们故意为之,涂炭生灵,妖孽罪无可赦。我们驱邪师,斩杀的就是妖孽。” 一句话又圆了回来,刘横知道再说无意,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便只有战斗了。 第三十七章救兵 此时,甘辛霸这方又来了十余辆绿皮卡车,从上面浩浩荡荡下来一千多号人。而带头的,正是刘广福三大战将之一的齐越,此人身材魁梧,使一对三百多斤的铁锤,拿在手中,犹如毫无重量一般。 齐越走了过来,哈哈大笑,道:“哟,挺热闹啊。” 甘辛霸那是不快,许青来了也就算了,这齐越也想来和自己争功,他算什么东西。甘辛霸道:“你怎么来了。” 齐越横眉瞪眼,道:“咋的,你来的,我来不得?所有在益州出现的东西都是主公的,我要将宝物先给主公。” 这句表忠心的话说的虽然没有错,但他来的晚,没有听到刚才甘辛霸和许青一起唱双簧构建的借口。他这么一说,反倒自己这边理亏,成了强取豪夺了。 刘横哈哈大笑,道:“行了行了,别在演戏了,想干什么快点,我还等着吃晚饭呢。” 那关霸也是手缕胡须,微眯双眼,道:“大哥说的没错,省些时间,一起上吧。” 一起上? 甘辛霸手下一百多火枪手,益州驱邪师一百多驱邪师,再加上齐越一来,就带着一千多号各式兵种,这么多人,一个稍大些的城池都能攻下了,别说他们就只有五个人,而且阎凤此时昏迷不醒。再怎么豪言壮语,也不该如此嚣张。 那齐越却抡起大锤,往前走去,指着关霸道:“对方那大胡子,说话好生猖狂,我这对锤子三多百斤,能将你锤成肉饼饼。” 还在“哈哈”笑着的关霸笑容忽然凝固,连刘横都是心里一凉,关霸最爱惜自己的这把胡子,谁见了不说有男子气概,如今却说是大胡子,和那些抠脚大汉沦为一谈。 “二第,莫慌。”刘横想劝他先不要生气,生气容易降低智商,两傻子打在一起,那可不好看。 关霸却道:“大哥放心,我自有分寸。” 刘横点了点头,关霸成熟了。 关霸道:“来者何人,我不斩无名鼠辈。” 齐越那叫一个气啊,抡起大锤就敲了几下,响声震天:“气煞我也,我乃益州齐越,鼠辈居然敢小觑我,我定将你打得头尾不分。” 关霸却捋了捋胡须,道:“我观尔乃插标卖首,既要寻死,我便成全你。” “啊!”齐越居然想单干,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居然敢真的冲出去。 “哼!”这一声冷哼不是关霸发出的,而是甘辛霸,甘辛霸都打不过的人,齐越居然敢冲,也是“艺高人胆大”了。 关霸道:“青龙偃月刀何在!” 说着,他们所乘坐的后备箱内,飞出一把近两米长的大刀,落在关霸身边。关霸握住大刀,这刀虽长,配合着关霸近一米九的身材,倒也合适。 甘辛霸倒吸一口凉气,那刀,居然也是神器。神器有神识,能认主,故而呼唤之下能飞到主人身边。不过那后备箱就倒霉了,整个被掀飞,车子剧烈的晃动了下,还在后边昨晚上睡着的张飞扬一下子惊醒,一脚踢开车门跳了出来。 刘横捂着脸苦笑,这叫什么事,才短短几秒钟,就把车弄的个稀耙烂。 张飞扬不明就里,跑到刘横身边,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刘横耸了耸肩,道:“打架。” 张飞扬气恼道:“有架打为何不叫我,这些小厮配和二哥一战吗?” 那张飞扬的声音颇大,听在齐越的耳中,犹如针刺一般,脚下速度更快了。 而关霸,还在站在原地。不过阎凤此时却没有被惊醒,他正在心境之中,毕竟不会做梦的他,一睡觉就会来这里。 刘横尴尬的扭过了头,心中念着:“我不认识这傻叉,不认识这傻叉。” 眼看齐越与关霸只有十步之遥,关霸那双眯起的眼睛忽然睁开,这一睁,对面站着的所有人皆是一惊。 原来他眼睛蛮大的嘛。 刘横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叫道:“二弟不可。” 木子花奇怪道:“怎么了,他不就是睁个眼睛嘛,激动什么?” 刘横叹了口气,道:“我这二弟心高气傲,故而不愿正眼看人,若他睁眼,那便是要——杀人!” 这刘横“杀人”二字还未说完,只见关霸身形一闪,一道惨影留在原地,而人已在齐越身后。齐越的脖子上已经没有了头颅,而头颅,已在关霸手中。关霸缓缓的又走了回来,宛若身后没有敌人一般。 一招! 仅仅就用了一招,一招,一刀。 这怎么可能! 甘辛霸自问自己也没有那个本事在一刀之下就将齐越斩杀,毫无还手之力。甘辛霸的手已经在颤抖,就连许青也是咽了口口水,他是巫圣境,是的,很多人根本瞧不上的大胖子,也是巫圣境,但他自问,单挑之下,根本不可能打得过这个虬髯大汉。 睁眼,是要杀人的! 木子花也是看呆了,这还是人嘛,这活脱脱就是一战神啊! 关霸回到了刚才冲刺而去的原地,转过身,将头颅扔了过去,指着甘辛霸道:“下一个,是谁?” 千军之内,取敌将首籍,如探囊取物。甘辛霸已经觉得自己很厉害了,想不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许青下令道:“兄弟们,一起上,砍了他们。” 众人皆是犹豫了下,接着,纷纷向前奔来:“杀!” “我看谁敢!” 忽然,在刘横身后,走来了一群人,这群人推着三门火炮在前,而后面,则是一百多号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而一个人一直在隐藏着,看到这一群人走过来时,也是走了出来,走到带头人面前,低下头,拱手道:“属下见过会长。” 这一天可真热闹,前前后后一共来了五批人,一次比一次声势大。一直都是势单力薄的阎凤几人,组织上终于派人来了。 “哦?冀州驱邪师,这下麻烦了。”许青自然是认得前方带头的那个人,那个人,就是冀州驱邪师李宣,境界没有自己高,不过是巫王境,但他有比境界更牛的东西,那就是装备强。 别看那只是三门火炮,却是威力惊人,携带又方便,且完全由李宣指挥。是的,不是指挥人去开炮,而是直接指挥火炮,他,就是中原大陆为数不多的顶级武器大师。巫圣境都不敢去随便招惹的人物。 木子花松了口气,一直隐藏着此时才走出来的人,正是殷六。殷六在和阎凤接洽时就已经通知了李萱,李萱原来是秦国青州的分会长,现在天下重化九州,他也就被重新安排了职务,现在,很有可能是下一任的长老。但毕竟还年轻,如果阎凤能够成功任职副会长,那李萱任职长老也就不成问题了。 李萱将坐在地上喘息的木子花拉了起来,说道:“我还以为你这色,鬼死翘翘了。” 木子花说道:“我若死了,你可舍得?” 李萱摇了摇头,道:“舍不得,你死了,谁陪我干坏事?” 木子花挑了挑眉毛,看来这次,是能活下去了。 李萱道:“阎凤呢?” 他不认识刘横他们,但看着他们站在自己这边,也就没说什么。 木子花指了指车道:“他在车里休息。” 李萱道:“你们,被欺负的很狼狈?” 木子花苦笑道:“是啊,你打算为兄弟出出头?” 李萱道:“我不打算为你们出头,我是来干嘛的?” 第三十八章六道往生咒 而对面的甘辛霸,见对方人越来越多,这到嘴的鸭子,是难吃了,但他不甘心啊。于是道:“许青,你就这么干站着?” 许青摇了摇头,道:“有些东西,你不懂。” 甘辛霸道:“你可是益州的总会长,对面算什么,他们人有我们多吗?” “试音,试音,喂,喂。”可是,李萱却拿出一大喇叭,朝着甘辛霸他们说,“对面的人听着,给你们三分钟时间,赶快给我滚,蓉城已经被我冀州驱邪师接管,不属于任何诸侯,不属于任何其余神权势力,就是我冀州驱邪师说了算。” 许青咬了咬牙,蓉城当初在重新划分的时候,是划给了益州的。当然,这么一片地方,倒不是说有多稀奇,而是面子问题。他们一直都被冀州驱邪师压着打,都打了几千年了,从来就没有抬起头过。就在五六十年前,会长关少鸿还是壮年的时候,差点就统一了中原大陆的驱邪师,不过那个时候局势比较复杂,又加上后继无人,就此作罢。 许青朗声道:“姓李的,别太嚣张了。” “哟,许大会长也在啊,这么着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再多给你五分钟,八分钟,时间一到,立刻开,炮。” 甘辛霸还想说什么,许青却是拉住了他:“看在你我相识一场,劝你,收兵。” 甘辛霸咬牙道:“这个人,真有那么强?” 许青冷笑一声,对着身后的驱邪师说:“回去。” 许青话已至此,多说无益,自己管自己,你甘辛霸死了关我什么事儿。你以为人间李萱就这么点人,这么点家伙事?李萱早就把势力安插在蓉城了,不然也不敢来这里搞事情。 甘辛霸唾弃道:“废物。” 他对着李萱骂道:“你是哪里来的野小子,也敢猖狂。” 李萱拿起喇叭,哈哈大笑,一下子,喇叭破音,众人皆是捂耳朵:“兄弟们,告诉他们我们为什么嚣张?” “团结!”冀州驱邪师皆是回答到。 这三年,这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原本一盘散沙的原秦国驱邪师居然拧成了一股绳? 李萱道:“嗳,对啦,你打我兄弟的事今天就这么算了,我还很忙,改日,定杀你全家。” 甘辛霸怒道:“你敢?” 李萱道:“还有六分钟。” 此时,甘辛霸发现,两边三百米处,又来了十几门火炮,而且,都是不用人来驱使,自己就能往前移动。遥控? 对方的实力不清,但看许青的状态,马上就撤的果断。于是道:“我们走。” 对方显然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才留着一条后路没堵着。这次的事情不会这么就算了,他还会回来的。 而已经离开很远的许青,心里那是憋屈的。一个莫名其妙钻出来的“关某”也就罢了,现在连李萱那个棘手的家伙也来了。其实冀州驱邪师可怕的并不是那帮老家伙,长老人物,可怕的是这群年轻的高级驱邪师。 要说最可怕的,还是关少鸿。别看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对年轻后辈的提携从来没有停止过。而最令他担心的,还是那个在力竭之时还能斩杀甘辛霸三名副将的年轻人,巫圣境,这么年轻就是巫圣境? “那个叫阎凤的,调查清楚了吗?”许青坐在晃悠悠的车上,他的武器专门用一辆车拉着,那可是他的宝贝,当然不能亏待。 旁边开车的驱邪师说:“禀会长,那个叫阎凤的人,目前为止的资料很少,关少鸿一直在刻意隐藏这个人,抹掉了很多相关资料。目前已知其为巫圣境,空间能力,曾是百鬼朝圣的亲历者,其后就进入了冀州驱邪师核心。而之后整整三年销声匿迹,于一月前出现在幽州。” 许青道:“他去幽州干什么?” 那名驱邪师道:“例行惯例,通知其余公会冀州驱邪师成立,至于怎么出现在蓉城,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不得而知,他们被抛下飞机,差点就死翘翘了。 “看来关少鸿,又想要统一驱邪师了。”许青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许青道:“马上命人造势,就说冀州驱邪师枉顾天命,藏匿妖族,与妖族勾结。” “这——”那名驱邪师为难道,“这么明显的栽赃嫁祸,有人信吗?” 许青将那磨盘一样的脸凑了过去,冷冷道:“你不会找人润色一下吗?今天的事很快就会传出去,在大势宣扬之前,先把消息放出去混淆视听,明白吗?” 那名驱邪师正在开车,忽然被这么大一张脸靠近,差点吓出心脏病,连忙点头:“明白,明白,我这就顾几个枪手在网上宣扬。” “那就好,得快,我怕冀州那边捷足先登。” 从前刘横就听说冀州驱邪师威名赫赫,想不到今日一见,才知道所言非需,将益州两大势力这么就吓跑了。 刘横走了上去,抱拳道:“在下交州刘横,听闻冀州驱邪师之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萱随便瞟了他一眼,也随意的拱手道:“哦,幸会幸会。” “你这小厮!”这么敷衍的举动,那是引得关霸与张飞扬的不满。刘横赶紧拦住他们,怕生出什么事端。 一旁的木子花赶紧解释道:“哦,若不是这位刘兄弟(木子花已经是三十好几的大叔了)方才出手相助,我们怕是撑不到你们来,他和阎凤也是关系匪浅。”然后,简单的介绍了下刚才的事情,李萱脸色才好看一些,忙拱手道:“嗨,这不是误会嘛,走,今儿个我请客,咱们就在这蓉城摆席,不醉不归。” “这——”刘衡愣住,这态度也变的太快了,然后,不由分说,三人就被请上了酒楼。 此时,阎凤醒来,让所有人都惊讶的就是这个,这小子怕是不会累,才睡了半个小时左右,状态居然就快恢复了。 连阎凤都感觉到惊讶,七层浮屠塔合二为一后,二楼的温泉恢复效果增倍。他看见刘横时,也是流下了泪:“兄弟,哥们这次差点就挂了。” 刘横摇了摇头,说:“你死不了。” 阎凤回过了头,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可尸山还在燃烧,估计没个几天是不会熄灭了。 阎凤叹气道:“天下何时才能安居乐业。” 刘横本想劝他想开点,毕竟死了那么多人,也不可能复活了。可是,阎凤却微微闭上双眼,手捏法决,大拇指捏住中指,其余三指微微上翘,犹如一朵花一般。 阎凤口念法决:“枉死超生,无尽业火,我乃接引使者,渡诸位怨灵,入六道轮回,脱离苦海。” 而更玄妙的,则是这尸山上的火渐渐熄灭,而其余驱邪师包括木子花在内,所有人也都如此,一遍又一遍虔诚的念诵着。 滔天怨念渐渐消失,火也完全熄灭,那些尸体化作灰烬,随风而去。灰烬过后,留下满山曼陀罗花,随风摇曳,甚是凄美。 第三十九章墙头草 “好神奇!”刘横之前就听说过驱邪师的手段颇为玄妙,今日一见,果然厉害。 但接下来的一幕,更令刘横咋舌,只见包括木子花在内的驱邪师齐向阎凤跪拜,没有多余的声音,没有多余的动作。驱邪师如同身体本能对王者的崇拜一般。 “这什么鬼?”张飞扬的嗓门依旧很大,可驱邪师却顾若惘闻。 “不明觉厉!”关霸则是咽了口口水。 刘横,震惊的说不出话。内心中,却是百感交集:“阎凤,你究竟是谁?” 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在无情的屠刀下救了自己一命。仿佛宿命两他们捆绑在一起,要一直纠葛下去。 阎凤其实也是一脸懵逼,回头叫刘横三人无事,果然,普通七层浮屠塔所描述的一样,只有驱邪师才会有这样的反应。或许是这次的举动确实过大了,所以效果才会明显。 阎凤对刘横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这件事情有时间我会解释,但不要对外说,时机未到,就当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好的。”刘横如此答应着,对身边关张二人说道“望二位兄弟守口如瓶。” “一切听从大哥吩咐。”其实他们也不会说的,这件事说出去也未必有人信。三万具死尸化作一片花海,能让人如同本能一般拜服,这要说起来,真说不清楚。 而后,所有驱邪师站了起来,恢复了正常。 “咦,那些尸体呢?” “不是吧,我眼花了吗?” “不是一直在做梦吧,明明刚才就在那里的。” 阎凤也装作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跟着附和:“是啊,咋回事儿呢?” 时间,下午四点,离天黑还早。 阎凤一行人走在回蓉城城内的途中,李萱向阎凤解释:“叶青城你也见过了,他是负责蓉城事物的驻守驱邪师,但蓉城变故后,他接到了另外一向指令,成为这里的话事人。但局势复杂,那段时间确实很艰苦,接下来就让他来为你解释。” 殷六拱手道:“是,是这样的,我在总公会内得罪了人,被发配到这里,原本以为今后是暗无天日了,但之后接到了关总会长的指令,要我想办法爬到最高,之后暗中布置,让我方接手蓉城。蓉城虽然不大,但却是进攻益州的战略要地,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直谨小慎微,只可惜还是三分蓉城,还不幸弄伤一只眼睛。” 独眼殷六,就是这么来的。他在接到阎凤后,怕出什么变故,及时通报了关少鸿,而关少鸿做出战略调整,也是时也命也,李萱刚好就在鹏城附近。 李萱哈哈大笑道:“也是活该他们倒霉,他们屠杀那些幸存的百姓的画面已被老叶拍下来,等回去与会长商议,造些声势,益州驱邪师就成了魔鬼化身。你也很给力啊,保护百姓的举动定能收复一批益州驱邪师的心。” 虽然人是甘辛霸杀的,但最后许青与他们确实有同流合污的举动。一番口诛笔伐,舆论一下子就能偏过去。而录像是从七层浮屠塔消失后,雾气散开开始的,不然给殷六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靠近塔的周围。 因此,雾气消失前所有的事,也只有阎凤知道的最清楚。 阎凤这下知道了,关少鸿一副老迈昏庸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盘算怎么统一驱邪师了。而如今内忧外患,如果作为神权代表的驱邪师都只知道互相争斗的话,那中原大陆就是真的完了。 本质上,驱邪师并没有太多的地域归属感,你王权分裂我变分裂,统一我又根据诸侯的地盘来进行重新划分。反正人还是那批人,做事的还是那帮人。但近万年来,虽然提过很多次重新化零为整,但那就意味着有一个神的诞生,那么谁来做这个神?你不配,他也不配,反正谁也没有巫神境的实力,我不服,你不服,他也不服。 而现在,中原大陆自从诸神离开近万年以后,第一位巫神境诞生了,周室的复兴者姬啸。那也就意味着,今后将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巫神境的诞生。那么,神权要与王权分庭抗礼,那必然也是要重新统一的。 “那么现在,就是要将蓉城最后一方势力灭掉的时候。”李萱似乎胸有成竹,倒不是他夸大,现在他手上捏着的力量,别说灭掉三分之一的力量,就算把蓉城夷为平地也不在话下。 阎凤凝眉道:“三分之一?不是三分之二吗?” 殷六解释道:“就在甘辛霸他们退兵的时候,蓉城县令已经投降了。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就是殷六谈妥的条件,蓉城县令本来就是摇摆不定,现在益州驱邪师都派人来打了,还不投降,那得多蠢啊。 阎凤道:“那样也好,起码少死一些人。” 李萱却是拍了拍阎凤的肩膀,说道:“别慌,这件事得你自己去办,我们只能呐喊助威?” “什么意思?”阎凤愣住,合着他们这么多人来,口口声声喊着团结,就是这么个团结法? 李萱道:“上面的意思,会长希望你能在这一战中立威,将蓉城彻底抓在冀州驱邪师的手里,是我们打响统一神权的第一战。” 阎凤道:“这怕是不合规矩吧,就算是神权时代,神权也不会有属地的说法,管理一方从来都会交予王权治理。”这个本身也是为了平衡王权与神权,才会有那么一条规矩。而制定这条规矩的,正是神。 李萱摇头道:“这个就是以后的事情了,至于总会长是怎么安排的,老头子自己才清楚。” 阎凤担忧道:“我怕冀州驱邪师会成为天下公敌,虽说只是一小城,但越了规矩,天下人都不答应。” “我就从来不会想那么多。”李萱道,“因为我只是一把刀,持刀的人让我往东我就往东,让我往西我就往西。” 阎凤奇怪道:“你就一点都不在乎?” 李萱道:“我只在乎,我的月钱什么时候才能从十两银子涨到一百两,甚至一万两银子。” 难怪关少鸿这么器重李萱,像这么个听话的棋子,放在哪里都是放心的。 李萱搂着阎凤道:“只要你做了副会长,我的月钱就能涨到一百两,这是老头子亲口答应过的。” 阎凤眨巴着眼睛,伸出五个手指头,说道:“可是,我的月钱,才五两。还不包吃不包住,出差费自理。” 李萱摸了摸脑袋,松开阎凤,向木子花走去:“那个,老花啊,咱今天晚上要不要去爽爽,我知道老叶有门路,便宜,肯定便宜。” 现在还早,不如就先去城北,会会那个孙五爷。 第四十章立威 城北的孙五自然也是收到了消息,蓉城本就不大。他现在已经在收拾细软准备跑路,十二房姨太太有的在哭爹喊娘,有的在撒娇卖萌,有的则是偷东西,能偷多少偷多少,出了这道门,谁也不认识谁。 孙五爷太胖了,胖到走几步就气喘吁吁。手下人见大势已去,纷纷弃他而去。 管家拉着孙五爷的第十一房夫人走了过来,唯唯诺诺道:“五爷,我与小翠是情投意合,还望五爷成全。” 孙五爷哭丧着脸,道:“管家,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跟了我十几年,难道临走了,你还要送我东西?” “送——送东西?”管家一脸茫然,他哪里有东西送,就手上这点银钱,还是刚才搜家搜到了,这孙五爷太败家了,光是吃喝嫖就把家产都败了个精光。要说这孙五,从来都不是个励志人物,从小家里就有钱,多到十辈子都花不完。但他太喜欢钱了,所以在爹妈还没死的时候就等不及想要多花些钱,这才把那不给钱的父母给亲手活埋了。 “你这败家玩意儿!”这是他爹被活生生订进棺材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果然,这败家玩意儿把十辈子都够花的钱,三十年就花完了。 孙五爷一掌拍下,将管家当场打死,拍了拍手掌,说道:“绿帽子呗。” 那十一夫人见相好死了,就死在自己面前,吓的脸色苍白,哆哆嗦嗦,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孙五爷叹气道:“你瞧瞧你这小脸儿,多嫩,才二十吧。” “老爷,我——”十一夫人小翠只有讨好孙五,才有一条活路,“我今年二十三,才刚进门两年。” 孙五爷一拍大腿,说道:“你看看我,真不是人,才刚进门两年就把你叫什么都给忘了,谁叫我又娶了一房呢。我这人啊,能力强,就好这口,委屈你了。” 小翠以为自己能活命,勉强笑道:“老爷,我,我能理解。” 谁知,孙五爷一巴掌将小翠打死,这可吓得其他小妾都尖叫一声,抱团在一起。那大夫人已经是五十多岁,和孙五爷至少得有三十年没同过房了,男人是什么滋味都快忘了,她都不敢在外面搞一男的,这小骚,蹄子才多大,就做了她不敢做的事情。大夫人道:“老爷,我可是给你生了一儿子。” 孙五爷道:“哟,你可别提你那宝贝儿子了,要不是他,我家产还败不得那么快。你说说他,做什么什么不行,就败家这点比我厉害。” 众位都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其余的下人都已经跑光了,树倒猢狲散,历来如此。 而这些妻妾不同,孙五爷最恨别人动他的女人,他喜新厌旧是不假,他女人多是不假,但他却只是一只欢快的小兔子,一碰就奔跑。 门外走来一百来号人,为首一人孙五爷没见过,但跟在其后那人,孙五爷那是见过的,这不是他的老对头殷六还会是谁? 孙五爷没好气道:“哟,殷六,傍上新主子了,来报仇来了。” 殷六没有理他,而是指着孙五爷向阎凤介绍道:“他就是孙五。” 阎凤自然也是看见了孙五爷面前死去的管家和小妾,他皱了皱眉头,为了扩充地盘而主动去挑事儿的,他还真没干过,不知道是要走流程还是直接动手。于是他想了想,说道:“你杀了人,我要替天行道。” 那管家和小妾的血还在流着。 “什么?”孙五爷怎么说,也是大巫境的巫师,虽然久未修炼有些生疏,但境界还是有着七七八八的实力。 阎凤手上须抓,孙五爷忽然感觉整个人被什么压着,四面八方都压着。接着,阎凤手上一捏,孙五爷被压爆成为了一团模糊的血肉。 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三秒,一切都来得太快。 那还活着的十一房妻妾则是战战兢兢的看着阎凤这个突如其来的杀人魔王,而这个时候,也是阎凤表演的时刻到了。 阎凤干咳一声,说道:“你们自由了,这孙五所有的家产都是你们的,今后蓉城由我们掌管,一切都会好的,神——” 他忽然忘记了台词。 “神会护佑你。”李萱在旁边低声提醒着。 阎凤有些尴尬,但还是继续说道:“神会护佑你们。” 这个口号,估计得有几千年没在中原大陆喊过了。神会护佑你,笑话,护佑你的,还是人。 但杀人立威永远不如诛心。 “你不会杀我们?”大房毕竟见多识广,小心试探的问着,孙五爷的死他并不伤心,反而还挺高兴。但就是怕去了财狼,又来虎豹。 阎凤微笑道:“不会,今后,你们是自由的,欺负你们的恶魔已经死了,你们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都可以。” 大夫人忽然心跳加快:“我,我可以继续嫁人吗?” 阎凤摊开手,道:“当然可以,夕阳红,也很美。” 他在自由发挥着,他忽然觉得,忽悠人,只要能让人快乐,也是蛮开心的。当然,阎凤也并不是在忽悠她,因为走出这道门,这十一个女人的死活,他丝毫不会去理会。 大夫人欢呼雀跃起来:“我,我终于,终于自由了。” 而后,其他人也是在内心高兴着。 在酒楼内,刘横三兄弟独自坐着,驱邪师内部的问题,他们三个实在不好越权参加,所以就在吃饭地点等着。 关霸则是担忧道:“我杀了那厮,刘刺史不会怪罪于我吧。” 刘广福的官职是一州刺史,虽然姬啸当初在分封的时候故意将一州分为两个势力共同管辖,但谁叫刘广福太厉害,另外一个张鲁完全不是对手。 刘横道:“应当不会,我们是很有诚意的。” 说着,阎凤他们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这酒楼已经被包了,而且就在阎凤他们进门的一刻,酒菜就已经上桌。 吃饱喝足后,大多数人都已散去,还有的人在划拳。 阎凤和刘横则是约着出去走走,他们有很长时间不见了。 外面的街上,已经没有了从前的危险,不会再有人跳出来将行人杀害。再说,哪个毛贼敢撞上来,也是倒霉了。 阎凤道:“你准备去哪里?” 刘横叹了口气,道:“益州,投靠刘广福。” 阎凤担忧道:“那刘广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你忘了吗?他可是——” “不,我没有忘。”刘横满目通红,现在,他不必在伪装了,“当初灭我家族满门的,就是刘广福!” 因为那件事,他们两人,都知道。 第四十一章灭门 十年前,益州(原赵国)阳城。 阳城是一个冰冷的城市,与蓉城相邻,之间只隔着一百多里的荒野。边境线上,驻扎着十万赵军,而其统帅刘义峰,更是有着铁血手腕著称。以他的功勋,本可入朝,位列三公,但也就是他那臭脾气,忍受不了朝中权臣尔虞我诈,一副副阴险小人的嘴脸。因此被赵王排挤,被扁到这边境防御中原大陆最可怕的军队。 秦军! 若不是其统军才能,估计早就被扁为庶民了。 连年征战,赵军困乏,再加上三年前,秦国不知道发什么疯,将一州的巫师全部驱赶,一大帮亡命之徒齐聚蓉城,这就让这边城守军茶饭不思了。 “我已上表请奏我王,增加军费,为何迟迟不见回表。”刘义锋坐立不安,三年了,他每年都在增加军费,都在扩充士兵,增强武器设备。 而让其感到意外的是,秦国居然没有再派军队攻打,而且,连试图挑衅的举动都没有。 难道这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这就更让刘义锋感到惴惴不安。 而其谋士吴巨则劝阻道:“将军莫要再上表,怕是惹怒了王上,受到猜疑,则我军危矣。” 刘义锋骂道:“荒唐,我国与秦交战数千年,已成不死不休,秦忽然做出如此怪异的举动,怎能不防。” “将军!” “无需多言。” 吴巨还想再劝,只见刘义锋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就没再说什么。 时年,刘横十六岁,却是贪玩得很。 而那一年,十三岁的阎凤流浪到了阳城,因为数年来扩充军队,使得人口本来就少的边陲小城更是雪上加霜,人人自危。每隔一个小时就有三批巡防路过,坐在天桥上要饭的阎凤很少要得到吃的。他只能将果腹的法子想到了刘府上。以他当时巫王境的实力,想要绕开所有守卫溜进厨房是件很容易的事。 刘府家大业大,每天丢失点吃的,自然也不会太放在心上。反而是年少的刘横上了心,专门躲在橱柜里等着这小贼。 那一天,阎凤正啃咬着厨房留下来的半只熟鸡,因为怕被发现,每天他只来一次,半夜才来,摸着黑,吃的东西也很少。这半只鸡,就是他今天的伙食。而躲在柜子里的刘横推开一小条缝,借着月光,看见偷吃东西的居然是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小孩子,白天还想抓住这贼毒打一顿的他,顿时心软下来。 于是,贪玩的他也有了主意。他要戏弄下这个小贼。 次日,刘横先一步到了厨房,听到有人进来,就拿起一只鸡啃起来,他今天特意穿成叫花子的模样,所以阎凤进来看见刘横的时候,还以为是同道中人。 今天的灯,却是开着的。 阎凤赶忙将灯关上,走到刘横面前低声道:“你偷东西真没水平。”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只鸡,今天的鸡很肥,看的阎凤直流口水。今天他什么都没有吃,也什么都没有要到,阳城的情况要比他想象的严重得多。 刘横撇了他一眼:“你少管我。” 今天刘横特意吩咐后勤部,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到厨房这边来。所以理论上来说,就算阎凤为了争这只鸡对刘横大打出手,巡夜的下人都不会到这里来。 阎凤盯着肥鸡咽了口口水,说:“这只鸡这么大,你肯定吃不完。” 刘横又咬了几口,确实,他是吃过晚饭的。他看着阎凤眼巴巴的盯着,于是道:“你既然也饿了,为什么不跟我抢?” 阎凤那时的声音,还带着稚气:“我义父说,要礼让。” 这倒是让刘横蛮意外的,一个偷东西吃的小贼,居然能说出礼让二字。刘横道:“那你义父呢?”他既然有家人,为什么沦落到这个地步? 阎凤摸了摸鼻子,说道:“他死了,被坏人害死了。” 刘横毕竟心软,将肥鸡撕开一半,将没吃过的一半递给了他:“喏,给你。” “谢谢。”阎凤实在是太饿了,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个干净。看的刘横眼睛都直了,刘横将手里的半只也递了过去:“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阎凤接了过来,不一会儿也吃完了,这是他这几个月来的第一顿饱饭。 刘横道:“你以后不要再进来偷了,你要吃东西的话,约个地点,我给你送去。” 那时的阎凤还很单纯,知道有吃的,那还不连连点头,他自然是不会问,为什么刘横都是偷东西吃的,还能给阎凤什么? 刘横就这样和阎凤相处了半年多,一直以流浪者的形象接触。他们一起爬山,一起玩耍,一起捞鱼。阎凤又一次体会到了家的快乐。 而果然,赵王下旨,刘义锋拥兵自重,意图不轨,与秦通敌,满门抄斩。刘义锋还来不及辩解,那宣旨的内卫身后就窜出几百号高手,将刘家满门屠杀。 半夜,玩的不亦乐乎的刘横和阎凤一起回家,阎凤在知道刘横的身份时也有些自卑,但刘横却让他不要在意。刘横他们走到门口,门外把守的士兵没在,但刘横也不在意,兴许是去小解了。刘横道:“随我进去吧,你也总不能一直睡大街上,我和我父亲说说,收你为义子,他一直都想再要个儿子,一定会答应的。” “我还是不进去了。”阎凤低下了头,毕竟身份悬殊,就算刘横再怎么好玩儿,刘义锋也不一定会答应他这么身份不明的人进家门的。 刘横拉着他的手,强拽进去:“今天你必须答应我,我有感觉,今天必然会有好事。” 好事? 可惜今天没有好事。 他们走进家门,就见门口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都是刘家的侍卫和丫鬟,刘家和其他家族不同,军旅世家,哪怕是侍卫也是军人,他们不可能那么容易被杀掉。 而前方,忽然听到有人叫道: “找到了吗?” “没有,没有找到。” “奇了怪了,那刘义锋就只有一个儿子,难道是跑外面去了?” “要不要打扫下场地,守株待兔。” 惊觉的刘横意识到家里出了变故,因为谋士吴巨曾经对他提个醒,刘家可能会有灾祸。刘横毕竟也不小了,对于他这样的大户人家,好多同龄人都娶媳妇了。 刘横拉着阎凤躲到了假山后面,捂着嘴巴不停的流泪。他想哭,却不敢出声。 阎凤也是经历过仇家杀害义父的事,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阎凤拉着刘横道:“我们快逃。” 逃?逃往哪里去。 “原来在这里,害我们一顿好找。”一抬头,十几个人拿着武器,对准阎凤二人就突突,但却发现,他们二人面前,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阎凤双手一推,一股力量将他们推倒。阎凤拉着还在伤心的刘横,将墙壁破开,往街上逃去。 第四十二章分道扬镳 阎凤以为刘横也是仇家追杀,到了大街上毕竟人多,就安全了。可是他们性质完全不一样,后方已有数十辆车追来,围追堵截,无论他们跑到哪里,都会被找到。更夸张的是,三辆直升机在上空探照,见到他们就开枪。 刘横一把推开阎凤,说道:“你快走,他们要找的人是我,只要我死了,他们就不会再追你。” 阎凤怒道:“你瞎说什么,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准死。” 刘横朝着天上怒吼,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他如此不公,他们刘家,世代为国效忠,想不到会落到这步田地。 此时,刘横裤兜里的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刘横边跑边接通,电话那头,是吴巨的声音:“刘横,你听着,要想活,就一直朝南跑。” 吴巨道:“是刘广福,他想吞并你父亲留下来的军队,向赵王谏言,说你父亲谋反,里通敌国。我不会再与你联系,但你父亲的骨血,必须流传下去。” 往南跑,南边有一辆越野车,车上插着钥匙,刘横和阎凤跳上车,驱车逃离。刘横开车,而阎凤则在后方建立空间阵法抵御子弹。 他们逃往郊外,路过桥时跳车入水,躲过一劫。 他们顺着水漂流,飘入了秦国,赵国与南疆边界。 而那里,就是蓉城! “我们去秦国吧,赵国不会过去追杀。”阎凤建议。 “不可能,我永远不可能去投靠秦国,我准备去南疆,你随我去吗?”刘横期盼着,因为他现在只有阎凤这么一个朋友了。 阎凤摇了摇头,说:“南疆没有我要找的东西,” 回忆,戛然而止。 眼看十年过去了,他们都已长大成人。 刘横吁了口气,道:“当年,你要到秦国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阎凤点了点头,道:“找到了。” 刘横奇怪道:“你要找的是什么?” 阎凤道:“变强的道路。” 刘横当时还恨过阎凤一段时间,爱之深,恨之切吧,这么形容起来怪怪的,但确实是这样的。刘横道:“是啊,如今你已是巫圣境。” 阎凤摇了摇头,道:“不,从前我以为变强就是境界高,万人敌。但自从进入驱邪师核心后,我才知道,个人的力量太渺小,你看,强如公孙起,不也是被杀掉了。” 公孙起的事情刘横不是很清楚,但公孙起的厉害,是尽人皆知。刘横道:“是啊,以少胜多,杀我赵人四十万,手段何其之强。” 其实严格来说,阎凤也是赵国人,只是对于老百姓来说,没有那么强的概念而已。 阎凤的意思并不是指震惊天下的长平之战,因为以神权为代表的驱邪师一般不会去过多考虑王权之间的争斗。这倒不是说阎凤无情,而是双方权利不同,过多的越界只会带来更多的灾难。阎凤所想要表达的是公孙起的境界,按照后期冀州驱邪师的推断,公孙起的境界可能已经是超神境。连巫神境都是稀罕,更别说超神境了。而也让阎凤想起了诺所说的,中原大陆的境界划分本来就是一个骗局。 当然,阎凤不会去和刘横争辩这个问题。 阎凤叹了口气,道:“多希望人不要长大,不要面临生离死别。你这一去,怕是很难再归来。” “放心。”刘横明白阎凤所言,刘广福毕竟是刘横还在无法撼动的存在,“我自由分寸。” 阎凤道:“我建议你随我回冀州,目前冀州虽然是司马家为州牧,但好歹我比较熟。要不干脆回交州,你的势力在交州,周天子正在扶持新的诸侯,等你与之相匹敌——” “我等不了。”刘横打断了阎凤的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我的心情,你应该能明白。” 阎凤,能明白,他也是一样背负着血海深仇。可是,他所要面对的敌人,比刘广福要可怕百倍,千倍,甚至连战神公孙起,都不一定是那个来自地狱的恶魔的对手。 阎凤道:“万事小心,我在冀州等你。” 三年之内,冀州驱邪师如果能合并益州,那就太好了。驱邪师之间的争斗,从没有吞并一说,因为没有所谓的地盘,只要把对方的强大战力消灭或者招降即可,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就会出现方方面面的问题。 至此,蓉城的事就告一段落,而阎凤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怎么去忽悠左丘石,那只老狐狸,是没有那么容易上当的。如果他能把七层浮屠塔拿出来换冷天渔,他一定会拿出来,可惜那东西已经和自己融为一体,就算把阎凤给解刨了也拿不出来。 而阎凤所遇到的奇事,也是从他昏迷后开始的。 当时刘横将他抱到车上,他便沉睡过去,他是不会做梦的,一旦睡去,就会进去心境中的七层浮屠塔。还没有进去,就看见整座塔外,已经有了改变。 他已经开启了四层塔,因此从第一层到第四层塔是亮着的,而塔沿有着一条条闪灯,在循环闪烁,活脱脱搞的跟过年庙会似的。 看来阴阳结合后,完整的七层浮屠塔也开始人性化了。 但一想起那枉死的三万条人命,阎凤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他推开了大铁门,第一层内,那座孽镜台还静静的放在那里,阎凤已经知道怎么利用这座孽镜台了。他只要对着孽镜台,说“我要做个好人”,就会有个和自己能力相当的“另一个自己”出现,全力击杀他。虽然可以当陪练,但风险也很大,若是被境中人杀掉,那就是真的死了。孽镜台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能力,就是在他左眼之中,通过左边的眼睛可以看到比自己战力低的鬼怪等级,以目前阎凤的能力,可以看到地级一星以下的恶鬼。也就是说,以巫圣境的能力,就只能打倒玄级和黄级的恶鬼,不可谓不悲催。而杀父凶手,至少也是天级鬼,他还能怎么办。 二楼是“洗浴中心”,这样来形容具有超强恢复能力的阴阳八卦泉或许有些侮辱的成分,但反正是自己的,爱怎么叫怎么叫。三楼的空白空间,有个阴阳八卦阵,一旦阴阳失衡,对阎凤会是致命的打击。而四楼,可以让他发动改变某样空间规则的阵法,也是很牛掰了。五楼会是什么,还没有开启他也不知道。 而他选择在二楼先泡澡,毕竟先恢复真气,应对外面的惨烈情况。就在他泡澡的时候,墙面上突然出现了一行字。 “非常感谢你帮我合二为一,为了表示感谢,我可以为你开启第五层的能力。” 第四十三章诡异的案子 第五层的能力? 最近是人品爆表吗? 阎凤道:“第五层的能力是什么?” 那行字又变了:“开启第五层前,你需要知道一些事情,也就是关于这座塔是怎么来的。” 阎凤道:“肯定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位神创造的呗。” 墙面上的字变了,这种感觉很像在和某人网聊:“这么说不完全正确,但也可以这么理解。这是冥界的开创者,驱邪师的真正主人,六道祖师所创造。” “哦?”阎凤当然是听过的,关于这位大人物,在驱邪师内部很多文典都有相关记载,但记录的很模糊,毕竟过了那么久了,能有记载已经很不错了。不过在驱邪师内部流传的是,驱邪师是神的专属军队,负责为神维护世界平衡。对是谁组建的,那当然默认就是神了。 “人类在驱赶妖族后,组建了第一个专门对抗妖族和其他杂七杂八邪恶势力的部门,就是驱邪师。但这么远的事说起来也挺麻烦,总的来说,我的功能一开始就是为了培训驱邪师而存在。” 难怪,这座塔的所有功能,几乎都是应对驱邪这方面的战斗。 “六道老祖开创冥界后,就将我强制分离,因为冥界不允许我的塔身进入。而恶鬼道,就是由我的怨念而生。在此基础上,又在冥界开创了十七层地狱,合计,十八层。” “但之后的事就不是很清楚了,因为没有实体的我记忆功能不完全,第五层本来有一些驱邪师的秘法和典籍,但时间太长都遗失了,只留下一段超度口诀。那是驱邪师的入门口诀,是个驱邪师都会,但有我的加持,只要是学习过超度口诀的驱邪师都会相助你完成超度,所有经过你超度的恶灵都会化作红色曼陀罗花,被接引到冥界,所获得的功德会加速恢复我受损的灵魂。当七层浮屠塔全部修复后,你可以开启第七层,那里有六道老祖留给后世有缘人的礼物。一套最强的冥界功法,亦或者是武器,也可能什么都没有,毕竟时间太长,我受损严重。” “额!”阎凤一阵无语,但总的来说也是明白了,这座塔当初创建的目的就是为了培训一批强大的驱邪师,当时的情势如何,如今不敢去想象。而后,六道老祖创建了冥界,因为七层浮屠塔不能完全进入冥界,只能将其分离,其形体,也就是相当于人类的七魄,被遗弃在了人间。由于年代久远,被遗弃的形体开始寻找灵魂,但也如行尸走肉一般,怀着强大的执念,用这种无差别的方式找东西,不停的吞噬着人类的灵魂。而被分离以后的七层浮屠塔的灵魂部分,被带到冥界以后,由此为基础创建了十八层地狱。 十八层地狱之后的主人,阎凤的义父,曾经的冥王,将其偷了出来,与阎凤融合。而阎凤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一名驱邪师。凡事皆有因果,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而当初六道老祖将超度亡魂的咒语留在了第五层楼,连同着很多与驱邪师相关的古籍巫术。但由于时间太过于久远,这一层的巫术就剩下这一段超度咒语。而本身超度咒语就是驱邪师的入门基础,凡是驱邪师都必须要背诵考核的,但因为其中一些关键的东西代代相传下来遗失严重,没太大效果,因此如此牛掰的咒语就这么成了入门级别的巫术。但七层浮屠塔本身完整的储存了下来,因此在阎凤念诵超度咒语时,其余的驱邪师就产生了共鸣,给人感觉就好像是其余人本身就中了咒语一样。 这强大的亘古咒语,可以看出,那个时代的巫术是何其的强大,何其的诡异。将亡灵超度以后,可以直接送达冥界,而后来因为咒语的威力大打折扣,就只能在每个地方开通个阴阳道来送亡魂到冥界。 在搞清楚事情的大概意思后,阎凤准备要离开,毕竟现实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可是在这个时候,墙上的字又变了,之前的字都是白底黑字,但现在,却变成了红色的大字,感觉就像有人用红色的墨汁刚刚写下,墨汁顺着白色的墙拉出了一条红线。 “再世为人的你,快乐吗?” “什么?”阎凤忽然意识到什么,“你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 而此时,那些红色的字却是突然消失,又成为了黑字:“那不关我事。” 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无论阎凤再怎么问,墙上却是什么字都不会再有。阎凤下了楼,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而塔内,两个声音,却是在聊天。 “你可真衷心,无论他去哪里,你都跟着他。” “他想再世为人,我便为他照亮前路。你我皆为器灵,若不是他体质特殊,你我一离开冥界,便化作飞灰。” “人类终究会抛弃我们,六道如此,阎凤,将来也会如此。” “总会因为得到一些,而放弃一些,你本为冥界之根源,六道让你追随我主,其中的用意,我不说你也总能明白。” “别糊弄我,你还以为我还是那残缺身体的,只是个傻乎乎的器灵?六道逆天而行都要受到天雷灌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终灰飞烟灭。他,算个屁。” “上天给了妖族机会,也会给人类一个机会,千万年的恩怨,阴阳之平衡,六道天生强大,故而不能明白的道理,如今由弱变强的他,会明白的。” 这两个声音,没有感情,苍白无力,听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但却是,惊世骇俗。 当阎凤醒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驱邪师们前来救援,当一切解决的时候,他也是松了口气。 次日,刘横向阎凤辞行,阎凤却只是说了句保重。因为他们的路,注定越走越远。 神权与王权,相互依仗,却又互相平行。 事后,阎凤很奇怪,李萱是怎么那么快来的,就算阎凤第一时间和戚云路联系后,李萱再怎么快也赶不到,更何况还带着一百多号驱邪师。 “我一直在调查一件死尸消失的事件。”李萱紧皱眉头,这件事他不太想提起,但又不得不说,等差不多的时候,他一样要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写成报表交上去。他接着说:“那些人本来不过是一些普通的老百姓,兢兢业业,日子也过了那么久了,虽然时有抱怨地租太高,申豪太黑,但都没发生太大的暴力事件。但最近好像突然之间就愤世嫉俗起来,不仅大打出手,见人就杀,而且,那些人若是死后,就发生一件很诡异的事。” “死尸消失?” “是,死尸消失,当时就消失。” 第四十四章拉入水 这种戏码,怎么那么耳熟,不,应该是眼熟,他曾经也是看到过死尸沉入了土里,就这样消失了! “喏,你看,我怀疑跟这个人有关。”李萱拿出一张照片,其实本质上驱邪师在调查诡异案件的时候,和普通捕快办案过程是相通的,只是手段不同而已。 阎凤拿过照片一看,大吃一惊,也是意料之中。果然,就是他,那个诡异的男人,诡异而强大。 张角! 他来自何处,有什么能力,境界是什么,是什么巫术属性,完全不知道,就知道这家伙的巫术很怪,这年头用符纸当法器的人已经不多了。 “这个人,我——”阎凤刚想开口,他本来就表示下,自己见过这个男人。可是,李萱却打断了他,拿出了好几张照片。 李萱道:“而更诡异的是,同一时间,记住我的用词,是同一时间,在其余八州都出现了这个男人,而且一直和当地的百姓生活,为他们治病,还经常传授一些思想。说什么苍天已经死了,现在是黄天当道,妖族横行,诸侯无道,咱们老百姓应该自己保护自己,为自己创造一个公平的世界,上天会保佑我们。而且更奇怪的是,说什么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阎凤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是不是‘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李萱道:“好像是吧,不过这岁在甲子是什么意思,王八的儿子?” 阎凤瞅了他一眼,说:“我这没读过什么书的人都知道,王八那叫鳖。甲子,甲子是什么?” 李萱摸了摸下巴,说道:“甲子,不会是甲子年吧,对了,今年好像就是甲子年。” 周成王三年,甲子年。 今,已是六月。 阎凤道:“他们想在甲子年做什么?” 李萱道:“一信口胡诌的黄衣老儿,还能做什么,他还能把妖族都赶出去?还是想杀光他们?太天真了。” 阎凤则是越想越不对劲,是的,不对劲,张角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不得而知,反正曾经张角是想把阎凤拉入伙的。要知道当初答应就好了,打入敌人内部,这样也好办事。现在好了,人家已经做大,再进去嫌疑就大了。 阎凤道:“为什么不往坏处想想,他是想把人类都杀光?” “瞎说,自己还能把自己给吃咯?”李萱则不以为然,毕竟几万年来,虽然人类打打杀杀,你争我夺,但总体上人口不减反增。毕竟科技在进步,饥荒已经很少了,只要有吃的,人类就能繁衍,说出来不好听,但却是事实。这张角再坏,他也是人类吧,蛊惑一群乡野村民,顶多就是也想当一方诸侯,要么就是最后招安,在朝中得到个高官厚禄,这种人多了去了。 阎凤并不想多争论这个话题,于是道:“你如果没有多少头绪,就跟我去趟幽州,兴许有你我们把握还更大一些。” “哦?我们冀州驱邪师那么多人去,幽州那边怕是不好交代,不知道还以为我们要宣战。要打也肯定要先把益州吃咯,哪跑那么远吃幽州。”李萱还不知道冷天渔被俘虏的消息,所以才这么一说。 阎凤道:“我们是要去救死胖子,嗳,既然拉你下水,死也得让你死个明白。”当下,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李萱张大嘴巴:“左丘石胆子那么大,敢把他们老会长都杀了。” 阎凤道:“恶向胆边生,我们把冷天渔抵押在那里,心里总是放心不下的。这左丘石完全就是个疯子,真不知道他还能做出什么让人出乎意料的事。” 李萱练练摆手,道:“这么危险的事,就不用叫我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阎凤板着脸,说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你都知道了,没有办法,这么丢人的事我不能让你说出去,在事情未解决之前,你要么跟着我走,要么就是被我杀人灭口。” 阎凤之所以一定要拉李萱下水有两个目的,第一是李萱的手艺,他是器械这方面的高手,有他加入就不用费尽心机的去找什么人来伪造七层浮屠塔了,否则借外人之手伪造,反而把自己拥有塔的事情外泄。第二,就是有了李萱,就等于有了千军万马,他的厉害,绝不是可以用简单的战力来衡量的。而阎凤去营救冷天渔,人不能带太多,否则人才一进去幽州,左丘石就会视之为宣战。 既然李萱已经进入了这个三人小团体,那有的事情就有必要说明一下。于是,阎凤编了个谎话,塔的出现到塔进入他心境前的事如实告知,将塔进入其心境的事改编成塔消失了。 “现在没有七层浮屠塔,左丘石是不会交人的,硬闯估计悬,毕竟左丘石也不是好惹的。所以,我将塔的外在形状告诉你,你给模仿造这个模型。”阎凤表示很悲痛,他也确实很悲痛,如果真拿得出来,他一定会拿去换那胖子的命。 李萱略微思索了下,说“问题不大,但外形容易,内容就很难模仿了,神器嘛,总有些特别的能力散发出来。” 神器,并非一定要是神使用的器物,而是达到同等级别的武器,宝物。比如说那关霸所使用的大刀,呼之即来,刚猛无比,其身已修成器灵,可谓是万物皆可成灵。虽然这把刀在江湖上并不出名,但假以时日,它会随着关霸的崛起而成为中原大陆闻之色变的武器。 而相对年轻无名的青龙偃月刀,七层浮屠塔则已是驱邪师心中的圣物,乃第一代神所创造的宝物,就算再怎么衰退,也不容小觑。其在三月之内,所造就之杀虐,也让其再次在中原大陆掀起不小的风波。若是呈现在左丘石面前的不过说普普通通,精致一些的摆设物,左丘石真是敢当场就把他们给灭了。 时间,左丘石能给他一个月的时间把东西带到幽州,也是因为阎凤当时碰到了一些麻烦,毕竟左丘石也不想把现在的阎凤逼的太紧,反而让其陷入困境。但左丘石绝对不会甘坐着等,要知道,他们就是左丘石下令扔到了蓉城,就别期望他能有多仁慈。 李萱说道:“去找一个人,也许他有办法。” 阎凤似乎看到了希望:“谁?” 李萱道:“关少鸿,关老头子。” “他,能行?”阎凤自然是将信将疑,关少鸿布局固然厉害,但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李萱道:“当然,他是我的师父。” 第四十五章狼牙 这倒是让人蛮意外的,想不到关少鸿会有这么一手。 现如今,最紧要的是先回冀州驱邪师公会总部,这是一栋十七层楼的办公大楼,一到十层都是销售大楼,从一层的元宝蜡烛,越往上,卖的东西越是高级,昂贵,第十层卖的就是接近神级的宝物了。和其他的商会不同的是,这里卖的都是些与死人和驱魔有关的,譬如说第五层的棺材铺,各式各样的棺材,从几百块的骨灰盒,到几千万的檀木棺材。这世上有两种人的钱是最好挣的,一种的绝望的病人,一种是作古的死人。 而第十八层的天台,则是一副巨大的祭坛,巫蛊之术中一直流传着,若是斗法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谁的祭坛高,那么谁就有胜算。 关少鸿的办公室就在十七层,会长和四大长老的办公室也在这一层,驱邪师和其他不同的是,他们是没有副会长的,所谓副会长,就是下一代的接班人,只有在老会长即将退位让贤的时候才会选举出来,由四大长老来评定其是否有资格成为下一任会长。而会长只有在意外身亡或者如关少鸿这般年纪老迈时才会退位,如果某任会长无德,驱邪师内部高层一半以上认为不再适合担任会长,则会将会长诛杀。这种举动虽然过于残暴,但对于和妖魔打交道的驱邪师来说,也是没有办法,会长知道都过于强大,而且知道太多的事情,活着,总是让人不放心。 关少鸿在冀州驱邪师公会内的威望,已经不能用实力来挂钩。 此时,阎凤三人已经回到冀州总公会,站在了关少鸿的面前,也大致将事情说了一遍。关少鸿年纪大了,就难免思路不是很正常:“哦,益州那帮小子,没有打他们屁屁?” “额!”李萱作为这次的带队,总是要说些什么的,“禀会长,事情还是留一线的好。” 关少鸿道:“嗳,我年轻时候,就把他们的屁屁给打了。” 阎凤大跌眼镜,还有这事儿?于是凑在李萱的耳边低声问道:“真有那么风骚火辣的事?” 李萱也是低声回应道:“真有,不过——” 李萱抿了抿嘴唇,重新组织了下语言,说道:“那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整个益州驱邪师公会高层十几个人,被绑在凳子上,撅着屁股,小皮鞭狠狠的打啊。所以,益州那边恨我们恨的要死。” 高,实在是高,这可比杀人难多了。 关少鸿年轻时候究竟有多生猛,简直不敢想象。 “阎凤啊。”关少鸿走到了阎凤的面前,阎凤应了一声“嗯”,这老头虽然骨头和肌肉都已经萎缩,站在阎凤面前要比他矮一个头,但阎凤绝不敢真的去压低头俯视这位老人,而是把头埋低,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关少鸿道:“我这一生最遗憾的事,就是没有把公会这两个字去掉。从前的驱邪师,在诸神离开之后,为了让周武王放心,只能分崩离析,加上公会二字。屈辱,这简直是屈辱,这七千多年以来,各部驱邪师越走越远。而如今,要些作祟,单凭一家驱邪师之力根本不可能驱逐妖族。阎凤,你知我心吗?” 阎凤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说道:“知道,驱邪师要统一,要我们去统一别人,而不是让别人来统一我们。” 关少鸿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差别是很大的,关系到谁能成为新的神。统领天下驱邪师的人,只能是神。 阎凤倒是很好奇,当初关少鸿是做到了哪一步,为什么公会内总有人说关少鸿最有可能统一驱邪师。连益州的驱邪师高层都能连排打屁屁,那是怎么攻打进益州公会的。 关少鸿笑了笑,曾经壮志凌云的他,相比阎凤等人,他仿佛又老了一大截。不是人老了有很多的感慨,而是所有的雄心壮志都只能变成了感慨。 而对于创造一个塔的模型去骗左丘石的事,关少鸿似乎很感兴趣。原以为会被关少鸿教训一顿,再想想用什么法子让他回心转意,现在关少鸿爽快的答应,反而省事很多。 关少鸿表示他会想办法,而且有了主意,只要李萱的模型一造出来,就能投入使用。 伪造神器,那可不就是件有趣的事嘛。 会议结束后,阎凤被关少鸿单独留了下来,这并不感到意外,阎凤被作为下一任会长培养,自然是有很多事情需要交代的。 而关少鸿却是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一副挂坠拿了下来,放到了阎凤的手上:“这个你拿好了。” “这个是——”阎凤端详着,这东西,分明就是一颗狼牙! 关少鸿道:“这是一头狼妖的牙,是我第一次出行任务的时候打死的狼妖的牙,很具有纪念意义。” 阎凤道:“送给我了?” 关少鸿点了点头:“送给你了。” 阎凤没有问为什么,人生的第一次是宝贵的,对于驱邪师来说,第一次的任务,相当于另外一个人生的开幕式。他将狼牙收好,说了声谢谢就要转身走。 “你想干嘛?”关少鸿莫名其妙的看着同样莫名其妙的阎凤,“我话还没说完呢。” “额。”阎凤尴尬的走了回来。 关少鸿道:“你从幽州回来前,就先到魏城找魏侯曹操,他会和你商议共同夺取青州的计划。” “夺取青州,那么快吗?”阎凤感到很惊讶,目前以冀州一方的实力,想要单独对抗妖族,夺回青州,实在太困难了。 关少鸿道:“我不管,你就要去。” 阎凤咋舌,果然,越老越小,关少鸿可能真的不太适合再继续担任会长一职了。 阎凤微微躬身,抱拳道:“领命。” 不过心里却在想,自己老了是不是也这么悲催。关少鸿在冀州驱邪师内,一直都是光辉形象,大众偶像,不会在老了以后晚节不保吧! 而远在青州,中原大陆,九州之地,粮食以产量青州为最,和以商业为最的扬州,虽然也是以鱼米之乡著称,但还是略逊一筹。而与妖族的长期战争中,将来肯定是要以青州为最主要战场。三年前,妖族破开封印从古老森林出发,不到半年时间,青州驱邪师全面被击溃。会长战死,四大长老死了两个,高级驱邪师死伤过半。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惨败,妖族的战力被严重低估。当时其余七州的驱邪师还在忙着重新划分地盘,错过了最佳的抵抗时期,半年之内,青州驱邪师共向外发送救援信息一千余次,可是,没有人救援,这是一场绝望的战争。 第四十六章天生的王者 青州,某废弃发电厂,湍急的河流从上游而下,形成一道壮丽的瀑布。而在瀑布之内,有一处人工开凿洞府,这里是一处隐秘的兵工厂。青州军在抵抗妖族失败后,迅速的撤离到这里,建造了这里。一队十余人穿过冲击力强的瀑布,进入了这里。兵工厂异常潮湿,长期在这里的青州军皆患有风湿类的关节炎,肺部也受到了创伤。 那队人一进入,便对哨兵说道:“你们的萧将军在哪里?” 哨兵立即去通报,不一会儿,一辆吉普车缓缓驶来,上面下来一位身穿盔甲的高大男子,此人便是萧正堂,曾经是青州军的兵马大元帅,如今隐藏在这里,实在是憋屈。 萧正堂拱了拱手,说道:“几位来晚了。” 那队人带头的说道:“妖族的临时哨岗有增加了,而且,他们似乎已经掌握了监控系统,要想行动更困难了。” 萧正堂说:“驱邪师就剩你们几个了?” “是。”带头人果断的回答着。 驱邪师与诸侯之间虽然不是水火不容的关系,但也没那么待见。但青州此时的反抗力量越来越薄弱,若不团结,根本就是自取灭亡。 “我正在联系失散的旧部,但进程缓慢,我并不确定他们之中有没有人投靠了妖族。”萧正堂神情暗淡,整个青州驱邪师,就剩最后的这十几人,他并没有嘲讽的意思。兔死狐悲,谁能保证明天,他不会成为下一个牺牲者。而最可恶的是,一些人类已经投靠了妖族,成为了妖族的爪牙,为屠杀人类犯下了累累罪恶。 带头的驱邪师名叫方庆,曾经是青州驱邪师公会一名长老,七十多岁的他依旧站在第一线,巫王境的他,已经感觉到体力不济。方庆道:“就算战到最后一个人,也绝不向妖邪低头。” 萧正堂哈哈大笑道:“没错,我已联系了冀州的曹操,他们已经答应出兵,并且冀州驱邪师也会参与。” 冀州驱邪师!那是方庆的痛,他还在年轻的时候,曾被关少鸿按在长凳子上打了一顿屁股,那是一件比杀他还要让他难受的事。方庆冷哼一声,道:“我宁愿死,也不相信那群虎狼,我青州才刚被入侵之时,他们在哪里?现在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青州驱邪师虽然在整个大陆人最少,战力最差,但也绝不会摇尾乞怜,向冀州驱邪师低头。那个最关键的时候你不来,看我人都快死完了来当救世主? “这——”萧正堂搓搓鼻子,他本想说点什么劝劝,但方庆此人不是说劝就能劝的,于是说道,“这样吧,等有什么结果我们再商量,今天先到我房间里喝一杯,怎么样?” “不必!”方庆一口回绝。 萧正堂搂着这老头子的肩膀,装,接着装,谁不知道你方庆嗜酒如命,于是道:“你看,扫兴了不是,走,走,就当给我个面子。” 方庆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可脚下却跟着萧正堂走:“不是我非要喝,是你要留我的。” “是,是,走,都在酒里。”萧正堂笑眯眯的说着。 冀州,魏城。 魏侯曹操在刷着视频,他故意把位置定在青州,就是想多了解下青州目前的状况。 曹操此人出身不好,但又极好。怎么说呢,曹操的父亲曹嵩,乃是曹腾的养子。曹腾是原秦国的一位大太监,位高权重,家缠万贯,却没有子嗣,于是从夏侯家过继来一儿子,那便是曹嵩。太监的孙子,一直被人所诟病,但也丝毫没有掩盖住曹操此人的才华,文能治国,武能安邦。但姬啸扶持其成为冀州诸侯之一,则是因为其太监孙子的身份,有辱先秦国的意思。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另外一个冀州的侯爷,就是曾经将秦帝国带去深渊的李斯后人。看,这不就是活脱脱的李斯配赵高嘛! 姬啸恨秦,天下皆知了! 毕竟三千多年前,就是公孙起带兵将周王室翻的个底朝天。人家现在后人又重新一统天下了,哪能不报仇啊。看,君子报仇,三千年不晚! 但曹操并不在乎,他虽然才三十,却已有极深的城府,只有大巫境的他,却有着一帮了不得的兄弟。原本就家大业大,缺少了名分,看,周天子亲自分封的爵位,你敢说是假的? 他最得力的谋士,名曰郭启,年仅二十,就已是冀州数一数二的名士了。郭启劝解道:“少看手机,保护眼睛。” 曹操干咳了几声,佯装生气道:“你不劝我莫要攻取青州,却劝我少玩手机,你这谋士,怎么当的。” 郭启却是不紧不慢道:“青州乃天下粮仓,若取青州,则霸业可成。” 曹操道:“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要谋反似的,周天下可是天下之主,我这爵位也是天子册封。” 郭启道:“如今天下局势看似明朗,却暗藏杀机。周天下固然将旧有王室削弱,重新划分九州,立诸侯,一州封两位,以待时机成熟将天下重新归拢,以免走了秦帝国的老路。但时局不同,眼下,妖族肆掠,民怨四起,主公不过是为民除妖,顺应天命。得了青州,也是理所当然。” 曹操指着郭启打趣道:“我就喜欢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知天下事。” 郭启道:“小小谏言而已。” 曹操担心道:“就怕李仁不答应,我前脚刚出门,他就带兵操了我的老窝。” 郭启道:“主公为天下苍生行大义之举,李仁若趁火打劫,那必将受到周天子讨伐。” 曹操道:“那要不要命人驻守,你看夏侯惇合适吗?” 郭启摆手道:“不,倾巢而出,让天子看出我等诚意。” 郭启笑了笑,他很聪明,他也知道,曹操更聪明,这些话本就是曹操自言自语,他不过是扮演了其中一个角色罢了。 曹操继续刷着视频,刷到一个名为“妖族的开心女仆”发布的视频,这人长的还算可以,一脸幸福的样子,宣扬着在妖族的统治下过的“幸福”生活。 曹操笑了,张大嘴,连连拍着大腿,笑的眼角都流出了泪水:“这个人真有意思,当奴隶居然那么开心。” 郭启则是淡淡一笑,回应道:“屠戮之下,总有人拼命守护,也总有人背信弃义。对于妖族来说,人类不过只是食物,与猪狗无异。” “我本来只有一成把握,现在已有三成”曹操抹了把泪水,这确实是开心的眼泪,“只需将此人头颅挂在营寨前,便可振奋人心。命人将此视频与妖族屠戮百姓视频剪接,传阅三军。” 郭启道:“最鲜明的对比,总会有最好的效果。” 曹操,果然是天生的王者。 第四十七章满足野心 幽州,幽州和青州一样,都与古老森林接壤,但百鬼朝圣后,妖族选择了先攻取青州,原因是幽州与古老森林接壤处正是屹立数万年的神殿。神殿与古老森林之间有一道屏障,有效的阻隔着人类与妖族。 而张角的分身此时已抵达了青州,面见了身处青州的妖皇。 张角单膝跪下,低下头,说道:“我皇万寿无疆。” 妖皇噩希显得很疲惫,他的生命正在流逝,这是一个诅咒,是上天对龙族的诅咒。噩希道:“你已经复活了。” 张角道:“是的,十大妖帝,我最先复活。” 噩希道:“神的封印,对比妖族,果然还是人类自己最弱。” 张角抬起了头,十大妖帝,只有他和另外一个是人类,而对于高高在上的龙族,自然对人类的渺小而轻蔑。这种感觉让张角很不舒服。张角道:“不知我皇召见有何事。” 噩希阴沉沉的,打量着张角:“天地初开之时,地上有洪荒巨兽,灵智萌生。万物皆有灵,而龙族,称霸着这个世界。后而兽演化,诞生出妖族,妖族是龙族的食物,天生变弱小,但龙族生育出现了问题,几乎只有死,没有生。如此一来,庞大的龙族几近灭绝,妖族称霸。而妖族之中,一弱小族群,天生聪慧,力量却渺小,因为繁衍快速,为妖族之食物,此为人。” 人,从开天辟地开始,已经是第三批智慧生物,第三个称霸中原大陆的种族。龙族统领百兽,而将百兽当作食物,百兽之中,妖族日益强大,而龙族却因为几乎不能生育的问题,而慢慢灭绝。而妖族之中,有一个弱小的族群,名曰人类。他们的繁衍速度是其余妖族的百倍,虽然聪慧,会使用并发明工具,但战斗力太弱,被妖族所圈养,就跟今天人类养猪养羊似的,但妖族可没什么耐心,就只是放养,过一段时间来收割一次。最后,人类之中有那么一群人,他们能勾通天地,掌握自然的力量,这一群人叫做巫师。 巫师,就是这么来的,他们诞生于人类危难之间,带领着人类经历了数万年的时间,将妖族赶到东方的古老森林,让他们在那里自生自灭。 谁才是这片大陆的真正主人?是强大的龙族,是诡异的妖族,还是智慧的人类? “张角,我看到你的时候,丝毫没有要吃你的欲望,因为一物克一物,上天,总会安排两个水火不容的族群,让他们互相残杀。当一方灭绝后,又会产生另外一种更适合生存的物种。”噩希很羡慕张角,张角是人类,在他们龙族称霸这个世界的时候,还没有人类。而事实上,现在活着的妖族,都已经不能算第一批妖族了,他们更接近兽,而第一批妖族,则更怪异,更强大。龙族与龙族几万年才能生出一个新的龙宝宝,如低迷的生育率,导致了龙族的毁灭。而龙族与人类,却可以十月怀胎产子,但生下的,却也更多的像人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已经灭绝了。 张角默默的低下了头,这个道理他懂,他曾是神殿的使者,如果不是遭遇了那场灾难,他不会变成妖族的一员,更不会活到现在。 神殿使者,以教化众生为己任,而如今,却要用这一身的本领,将人类推向灭亡。 真是讽刺! 张角道:“弱肉强食,本就是自然规律,我们不过是在遵循天道。无论是人,是妖,还是龙,都逃不过这个规则。” 噩希似乎很有感怀:“我记得一开始的时候,这片大陆划分为四州,为东胜神州,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和北俱芦洲,那是龙族统治的时代。到了妖族时,龙族已不能与妖族平分天下,分为五方,东方的青龙,北方的玄武,南方的朱雀,西方的白虎,中央为黄龙。而如今,人族统治天下,黄帝将天下分为九州,并立九鼎以震天下。张角,我说了那么多,你可知道我之用意。” 张角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噩希所言,张角闻所未闻,这都是龙族时代就流传下来的历史,如果以人类的纪年为准,那都是几亿年前的老历史,而人类的历史,不过存在了短短的十几万年,实在不过是沧海一粟,瞬息之间罢了。龙族是没有所谓寿命的,他们几乎是不死的,可山河依旧,却没有了龙族,只留下一具具枯骨,作为博物馆里的招揽物,何其悲哀!妖族曾经统治这片大陆数百千年,寿命不过万岁,却也被赶到了古老森林,偏安一隅。而人类,寿命不过百年,号称百灵之王的三大种族,寿命越来越短,天命,究竟是什么? 人总是说顺应天命,却连天命是什么都搞不清楚。 噩希道:“你我皆有人类的血统,我要你助我成为人王,荡灭妖族,我想看看,这天命,究竟是什么。” 张角惊愕不已,妖族的皇者,在妖族的地盘上,说荡灭妖族,这实在是太疯狂了。但张角不敢违抗,只能说道:“是,属下定当竭尽所能,助您完成心愿。” 这就是噩希召见自己,对自己说一大堆废话的原因?荡灭妖族,太看得起他张角了。 对于张角来说,这件事情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张角再傻也能看得出来,噩希已经是日落西山,龙族,终究还是没落了。而张角本身,有着这一生唯一的愿望,一定要去亲自完成。这一次到青州来,除了要面见噩希外,还有着更重要的事。在青州,除了崎风外,还有一名十大妖帝。噩希并不在十大妖帝之列,因为他有着洪荒时期龙族血脉,有着克制妖族的能力,因此为妖族之皇。 十大妖帝已经全面复活,他们被封印于不同的时代,最晚被封印的,同张角一样也是一个人类妖帝,封印于七千年前。 不过这十个人都隐藏在不同的地方,伺机而动。张角是苏醒的最早的,人类的封印对人类来说,毕竟还是最弱的。而带领妖族踏出古老森林,攻陷青州六十八城的,就是张角要见的这个妖,而青州明面上的妖帝,却是崎风,其实崎风苏醒也就三个多月。 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妖,特别到哪种程度,所有的妖族都对人类不屑一顾,总觉得就是生得多,然后又走了狗屎运,得到了上天的眷顾领悟的巫术,这才来了个大翻身。而他却在苏醒之日,潜入人类的社会偷偷学习人类的科技和学识。 他长着四只眼睛,六只手,淡蓝色的皮肤,如果抛开这些不谈的话,倒也和一个人类长的蛮像的。 他热衷于人类的科学,医学,神学,也热衷于将人类拿来做实验。因为本质上,人类曾经也是妖族的一员。所以妖族和人类是有很多共通的地方,而他如今致力于将人类和妖族的基因都破解,研究一个超级的生化武器——超级新妖族。 不过这个很困难,在破解基因方面,人类曾经也做过一些努力,但成果不大。现在更是将所有妖族的基因都拿来比对破解,难度就更加大了。所以他需要人类顶尖的医学家加入他的团队,共同攻克这个难题。 说起来冠冕堂皇,其主要目的,还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 第四十八章实验室里的两个人 这个妖名曰四目铮,来头不小,《妖怪统说》中记载,四目铮,八足(三手一脚),四目,外皮天蓝,无毛,食草,天生灵智。声音如铮,尖锐阴冷。 没错,这家伙是吃草的。 而他的名字,就叫住四目皎。 龙族时代结束后,第一代妖族的后裔,其实他的祖先很早就发现了人类的不同。只是那个时候大家都把他们当疯子,再加上当时妖族的风气不好,以丛林法则为基本法则,现在很多人类制定的法律法规,他们家族的祖先都曾经提出过,但都被无情的否决了。他们是那个时代的疯子,却也是那个时代的前沿者。如果当时他的家族提出的方案被确立,那么后来也就没有人类什么事情了。 “停止战争,保障弱小妖族的基本生存权利,以金字塔模式替代原始的捕猎模式。”这就是他的祖先最早提出来的方案,但其余的妖族根本就不鸟他们,笑话,我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权利去保护那些弱小的妖族,我就是要吃,把他们都吃光,把他们都当作奴隶,无情的蹂躏。 正是因为被奴役了近百万年的人类,才用他们勤劳和智慧感动了上天,上天赐予他们足以打败整个妖族的力量。当然,现实没有如果,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想要重新回归中原大陆,将人类清剿干净,挽回当初所犯下的错误才是现在要做的事情。 当实验室内,一个个被绑缚的人类在痛苦中挣扎死去的时候,也就是宣告他的实验失败了。 他的助手一共有十一个人,都是人类,因为妖族并不能理解他的做法。妖族能做的就是帮他寻找合适的实验体,不过,这种人并不难找,需要只要去外面抓就可以了。 四目皎沉沉的叹了口气,那尖锐的声音,让人听了很不舒服:“你,那个叫什么?” 他的第一助手,是一个戴眼镜,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那男人赶紧跑过去,已是满头大汗:“大,大王。” 四目皎皱了皱眉头,说道:“我说过很多遍了,叫我四目教授。” 那中年男人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这妖怪太能熬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一直扎根在实验室里,妖怪能熬,人类可熬不住啊。那中年男人已经有些精神恍惚了:“是,是,四目教授,实验失败了。” 四目皎冷冷道:“我看得见,我有四只眼睛。你当初不是信誓旦旦的说,基因密码锁,你已经知道怎么解开了吗?” 那中年男人委屈道:“四目教授,实验总是有失败的,基因是很神秘且庞大的,哪怕知道怎么解开,想要改变也是很难的。现如今整个天下,能做到失败率小的,恐怕只有我的老师了。” 四目皎道:“哦?那个老顽固吗?他可是宁死不降啊。” 那中年男人道:“李教授最在乎的,是他的孙女,只要把她抓来,他定能乖乖就范。” 四目皎四只眼睛转了转,说道:“把他带过来,我再亲自问问他。” 而外面,飘进来一道黄符,四目皎最不想见到的人,还是来了,那黄符变化成一个人——张角。 张角礼貌性的拱了拱手,说道:“四目,好久不见。” 四目皎皮笑肉不笑,道:“是啊,我记得我苏醒的时候,就是你迎接的我。当然,我知道你个老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 张角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来意,那我也懒得废话。” 四目皎四只眼睛瞪的大大的,直视着张角,许久才说:“那么你就跟我来吧。” 四目皎将张角带到一个隐秘的实验室,总的来说,四目皎也还算够意思,没有把张角的委托告诉其他的妖,否则以妖族不择手段的一贯作风,早就拿这件事要挟张角了。 而实验室内,摆放这两台营养舱,其中有这两个人,从外貌上看,和张角有着七分相似。 “成功了吗?”一向镇定自若的张角,忽然激动起来,上去抚摸着营养舱,“他们,终于要复活了吗?” 四目皎环抱着三只手,那样子很是怪异:“大哥,你以为我是妖孽啊,啊,不,我就是妖孽,但你这两兄弟都死了一万多年了,你固然将其肉体回收起来,但灵魂早就破碎,就算真的复活了,也是活死人了。” 张角急切道:“你不是说,只要大脑脑细胞完整,就能衍生出新的灵魂,能够保存一部分生前的记忆吗?” 四目皎耸了耸肩,说道:“理论上是这样的,灵魂与肉身是相通的,理论上来说,只要肉体不死,灵魂就会慢慢演变出来,但你要知道,灵魂和脑细胞一样,都是难以重新复苏,要保持生前一样的灵魂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张角忽然一把抓住四目皎的衣领,狠狠的瞪着他:“你,你说过,你会——” “是,我是说过。”四目皎将张角的手推开,还有些嫌弃的样子,毕竟在他眼里,张角再厉害,也是一莽夫,“但那是理论上,理论和实践是需要很多实验去完成的。你已经能够将灵魂强行灌输到身体里,有那么厉害的巫术,为什么不自己试试?” 张角道:“他们的灵魂已经破碎,如果我有能让灵魂重生的方法,也不用千里迢迢来这里跟你打趣。” 四目皎道:“你来的不过是一具纸化分身,张角,别说我没提醒你,就算我打不过你,你也别想威胁我。要不是看在我沉睡了两万年,第一眼是你来迎接我,看在这个份上,我才帮你。你们人类,终究是要比妖族弱的,就像那妖皇噩希一样,你们在我面前,让我感到恶心。” 妖族是看不起人类的,你会看得起一份捧在手心里的脆皮炸鸡吗?特别是身为第一代妖族的他,更是有着天生的优越感。噩希虽然是龙族后裔,而且是最后一个龙族后裔,但总归是跟人类所生,出生就卑贱。而作为根本就是人类的张角,他当然更是轻蔑了。 但他却还很讲情义,当然也不是全为了张角当初的迎接情义,还有就是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的推理是不是正确的,人类的灵魂,究竟能不能在死了万年的死人身上复活。如果可以的话,那将是划时代的成果。 自己吐了口气,虽然作为黄符分身,他是不用喘气的,但还是习惯性的吐了口“气”,说道:“那就拜托你了。” 四目皎耸了耸肩,他没有把张角放在眼里,自然也没兴趣生他的气:“你即将发动的战争,有没有把握将神殿的屏障解除?妖族的更多年轻人,还等着来人类的世界享福呢。” 张角道:“有,我的分身已遍布除交州以外的所有地方,教化那些无知的人类反抗他们自己的王。从而砸掉九鼎,释放更多的妖族出来。” 四目皎道:“那就拭目以待了。” 第四十九章神技 张角的分身是以黄符所化,分身这种巫术,是以灵魂分割为代价,因此分身受创,本尊也是要收到一定程度的伤害。而且分身之术本身就属于一种诅咒,巫蛊医三大分类,分身术在划分上应该属于医术,对自身灵魂掌控要求很严格。斩断身体某一部分来完成分身术,比如说,有的拔出毫毛,变出分身千万个,每一个都具备着等同自身的战斗力,不过不经打。 有的则是滴血化身,断肢体化身,像张角这样画符分身的,也不算少见,但分身术很难修炼,而且正邪难辨。 张角的黄符分身在青州完成任务后,就飞回了张角身边,那上面有他一丝灵魂,飞行速度已经快要接近一般的客机了。他将灵魂收回,黄符立即燃烧起来,他非常想念他的同胞兄弟。 “张宝,张梁。”张角默默的念叨着这两个名字,那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在对抗殷商时,不幸战死,虽然当时将二人的肉体收集起来,灵魂也强行封在肉体之内,但时间太过久远,灵魂早就连片碎片都不复存在了。 他被冰封近万年,因此,万年的时光,却恍若隔日。那些随他出生入死的黄巾军兄弟,也同样失去了灵魂,成为了一个个不死不活的怪物。但他总是希望,自己的同胞兄弟,能够成为有血有肉有灵魂的活人。能够谈笑风生,能够生儿育女,能够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活人。 而不是行尸走肉一般,只知道战斗的机器。 曾经追随张角起义的大将,如今已经不复存在,他需要的,是将曾经追随他的大将的躯体,放入一副忠心耿耿的灵魂,让其拥有那些大将的实力。 在他面前,站着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像这样每天辛勤劳作,却还是只能温饱的人,只要给些承诺和好处,他就愿意奉献出自己的灵魂。 这个男人叫李大壮,很朴实也很普通的名字,家里的人都没念过什么书,一辈子待在永远都不会有出头之日的偏远山村。李大装多少还是有些惴惴不安,说道:“天公将军,我真的可以变的和你一样强,带着我爹和我娘过上幸福的日子吗?” 张角微微一笑,道:“我的神技,你还有怀疑?” 李大壮赶紧摇着头,怕惹怒了这位天公将军,让自己失去了成为人上人的机会:“不,我毫不怀疑,您的大恩大德,我就算奉献出我的生命也不在乎。” 张角在他们村,不仅治愈了顽疾,还施法让他们村的庄稼丰收。枯黄的麦田,在一夜之间,有了生机,这不是神迹,还能是什么?这并不是障眼法,张角确实有超高的医术,和令粮食丰收的能力。他曾经作为神的使者,游走在天下的乡间之内,为困惑的人们指引方向。他本就是货真价实的神使,但神,却背弃了他。 张角,木属性巫师,但这只是他管用的手段,他更厉害的,是雷属性攻击。一个巫师一生只能选择一种属性进行修炼,否则两种属性相撞,会使其内脏爆裂而死。但总有那么一些人是特殊的,张角就是其中之一,他是受上天眷顾的,也是受上天诅咒的。 张角依旧如慈父一般,伸出了双手,拉着李大壮的手:“上天感念你的诚实,如今,派我来拯救你,让你变得强大。” 只见他将双手,移到了李大壮的太阳穴,然后用力一按,李大壮的头颅,就这么被掐爆,就像一个熟透的西瓜般爆裂开来。李大壮的尸体倒了下去,这具平庸的身体,失去活性。弱小的人类和蝼蚁,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他们死去,亲友们也许会痛哭一阵子,然后,就只会在忌日那天,烧些纸钱,让他们来保佑自己。 真是可笑,连命都保不住的人,死后还怎么保佑活着的人。 而在张角手上拿捏着一团光,那是李大壮刚刚脱离肉体的灵魂,不得不说,连驱邪师都没有这个手段,他却是轻车熟路。事实上,曾经的驱邪师是有将灵魂强行脱离肉体的能力,只是如今的中原大陆的巫师,已经被削弱的太多太多了。 他从腰间锦囊里拿出一颗黄豆,将光团与黄豆融合,然后洒在了地上。黄豆一接触到地面,离开生根发芽,长出一根巨大的藤蔓,藤蔓的尖端长出一朵像喇叭花一样的巨大的花朵,花朵内吐出浓稠的液体,随着液体的不断增多,一个赤,条条的人滑了出来,落到了地上。 那个人,中等个子,略显瘦弱,他好奇的看着地上躺着的无头尸体,丝毫不觉得恐惧,重生的思维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他的灵魂还是李大壮,却多了强大的力量,少了很多的情绪。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变得无比强大。 他跪倒在地上,说道:“属下参见天公将军。” 张角点了点头,说:“从今日起,我赐你新的名字,为李超。” 李超万般叩谢:“谢天公将军。” 李超,巫圣境,继承着前任身躯的能力,为金属性,肉拳无敌。 这就是再生人的缺点,不能完全继承前任身躯的巫术,只能继承其中一种。而且性格会变得极其阴暗,嗜杀。 当李超走出那道令他改变命运的大门时,周边所有与之相似,甚至与他一起长大的发小,都已不认识这副新的躯体。他什么都没有穿,就这么暴,露在阳光之下。他毫不在乎那些人的眼光,在他看来,这些人已普通蝼蚁无意。张角随他走了出来,站在他的身边,宣布道:“李大壮已经重获新生,他已空前强大,荣华富贵,由其享之。他,便是你们的将领,名为李超。” 而下面,却是众说纷纭。 “你说,这天公将军是不是唬我们,这完全就是两个人嘛。” “谁说不是呢,再怎么变,也不至于连整个人都变了吧。” “我也表示深度怀疑。” 而李超,却指着下面的人说,“铁蛋,二春,小齐,我们三人本是一起长大,但如你们所见,我已不再是从前的李大壮,如今的我,拥有超凡的力量。”说着,他一拳将身下的地面打穿一个十米左右的大坑,轰隆巨响,烟尘弥漫。 前方,一片哗然。 李超从坑洞中跳了出来,俯视着曾经一起生活的乡亲。 前方,他们齐齐高喊道:“天公将军,李超将军——” 事后,李超依旧孝顺着父母,让那些还有疑虑的人,彻底的信服了黄巾军。黄巾军之威名,立刻在幽州传播,一时间,信徒增加十余万。 第五十章封赐 幽州驱邪师公会内,已经长胖了一大圈的冷天渔依旧没有忘记逃脱这里的使命。他张开了嘴,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立刻送到了嘴边。 而在他面前,十余名歌姬在卖力的舞蹈,身边,则有三名样貌不俗的侍女相伴左右。这种生活,好不快活。 “都有点舍不得离开了。”要不是知道这只是迷惑他的诡计,他还真舍不得放弃如此纸醉金迷的生活。 一名侍女谄媚道:“听闻公子出生名门,不知有什么厉害的地方,让我们看看。” 很早的时候,冷天渔就意识到,左丘石肯定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但又不是很确定。按理来说,他作为人质,没有每天毒打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可能好吃好喝好玩的招待。但又真不知道自己这么点水平有什么好套路的。幽州驱邪师公会内,比他境界高,能打的多了去了。 厉害!要说真要出自什么名门,那就是他的爷爷冷风,天下第一命术师。但这件事情应该很少有人知道,就算是冀州驱邪师内部也没几个人知道。 而且他的爷爷冷风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出走,其父冷傲的性格,又是恨他爷爷冷风恨的要死,根本没机会学多少东西。要不是他天资聪慧,学到一些皮毛,估计连台面都上不去。 冷天渔道:“我能算出下一期彩票中奖号码,你要吗?” 他是真能算出来,至少曾经算出来过,但那属于横财,如果命中注定,那自然就是大富大贵,如果命中不带,告诉谁中奖号码,强行逆天改运,根本就是在找死,别太高看自己的价值。 不过那侍女是不会相信他的,要是真有那本事,还当什么苦逼驱邪师啊,直接躺家里钱就会源源不断的滚滚而来。她的目的也很简单,套出一些有用的东西,上面自然有赏赐。以她们的地位是没有资格直接知道核心秘密,更不会有和左丘石接触的机会。 “你听说过这里有什么地方是去不得的?”冷天渔见侍女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敷衍,反而询问道。 侍女想了想,道:“不知道,我们不能去的地方很多,不过听说公会南边那片假山处闹鬼,有好几个姐妹误闯而有去无回。驱邪师公会内居然闹鬼,你说好笑不。” “是啊,好笑,太好笑了。”冷天渔则是开怀大笑,脑子里则在打着别的主意。 时间,距离黄巾军起义还有半个月。 天下人此时只知道世间多了一个什么将军,对于诸侯混战已经麻木的百姓来说,民间组织多一个少一个,本就无所谓。因为这样的起义军,很快就会被淹没在历史的潮流中。 益州,安华城,益州最繁华的城市,也是刘广福的大本营。此处驻扎着最强大的益州军,刘广福的执政处,文武官员左右站着,刘广福不说话,谁也不敢吭声,这位可不是个容易得罪的主。特别是站在右边第一位的甘辛霸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与阎凤一战,什么好处没捞到不说,还损兵折将,最后灰溜溜的跑了回来,被罚俸一年,家底被充公一半。纵然是满心怨气,也不敢多说半句。 可是,现在,他最恨的人之一,居然堂而皇之的走上大殿,怎能不让他气个半死。 刘横,终究还是来了。 他们三人走上大殿,除了刘横多少有些收敛,那张飞扬和关霸简直不要太嚣张。左顾右盼,一副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的表情,甘辛霸那叫一个气啊。 三人走上大殿,纷纷对刘广福抱拳道:“草民参见益州侯。” 刘广福这侯爵之位可是周天子封的,就算刘广福屁股后面背了多少污点,都会被“天子册封”洗刷干净。名正自然就言顺,古往今来,无论是诸侯还是天子,谁的屁股是干净的。 刘广福拄着头,眼睛微微抬起,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说道:“草民?呵,刘横,你我本是同宗,你的曾祖父与我祖父乃是同胞兄弟。两家也颇有来往,更何况,赵王,哦,忘了,现在是周王的天下。” 文武百官中有很多都是原来的旧臣,听到这句话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但谁敢出来指责他用词不当?那简直是活腻了。 刘广福道:“先赵王有眼无珠,污蔑你父亲造反,如今我要为他正名,从今日起,不得有人用此事污蔑我的堂兄。刘横,你是他的遗孤,我自然会好好照顾你。” 原来的赵王确实是死有余辜,昏庸无道,只图享乐,权臣说什么他都只会说:“你看着办,别烦我。”死在他不作为下的冤魂太多了,所以赵王一家灭国灭族之时,居然都选择了默认。谁有兵权谁老大,这个世道就是这样。 刘横的手心已捏了把冷汗,这刘广福好手段,当着文武官员的面,把祸水引到刘横身上。看起来是为了刘横主持公道,但实际上却是将积怨全泼到刘横的身上,借刀杀人,还留下个好名声,手段果然高明。 眼下满朝文武,有一半都是原先的旧臣,刘广福他们不敢碰,你刘横算什么东西,你来益州,还不把你弄死? “我父一生忠烈,却落得如此下场,叔父英明,为我父翻案,横无以为报,愿为叔父效犬马之劳。”刘横压下心中的怒火,现在要是表现出来,就让刘广福知道,刘横是知道谁在背后捣鬼。如今刘横势单力薄,还没有杀刘广福的契机,待得来日方长,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到那个时候,就是刘横报仇雪恨的时候。 刘广福从刘横的话语中没有听出任何恶意,当真是真心诚意,他要除掉刘横绝不是在这个时候,军中还有一些老人与刘横的父亲交情颇深,虽然已经退休了,但影响力还是很大的。借刀杀人,从来都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道:“我刘家的骨血流落在外,我心伤痛。我膝下无子,愿收你为儿子,就当是唐兄过继于我,你看如何?” 张飞扬此时忍不住开口骂道:“你这老倌太没意思了,一上来就想收儿子,你不会自己生啊。” 刘广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文武官员忽然觉得很解气,终于有人开口骂他们不敢骂的人,而且是当面骂。刘广福的手已经慢慢摸向身边的佩剑,刘横心想,这三弟鲁莽是鲁莽,而此时却是为自己解了困境。如果刘横一旦答应,那么将来就只能束手就擒了。君要臣死,父要子亡,都是不了违背的,将来要是有了机会杀刘广福报仇,却碍于这个而不能动手,那岂不是憋屈。而且认贼作父,刘横就算做梦也要骂自己无耻下流。 刘横赶紧跪下,求情道:“叔父莫怪,这两个是我结义兄弟,三弟飞扬性格莽撞,若有冲撞之处,是我这当大哥的管教不严,要罚,就罚我吧。” 刘广福的手缩了回来,结义兄弟,有点意思。 刘广福笑了笑,道:“都是自家人,我怎么会生气。这样吧,如今冀州终究是我心大患,封你为汉城将军,你去防守边关,顺便盯着点汉中的张鲁,最近他不是很老实。” 镇守边关,看起来是件美差,其实风险很大,要么被敌人打死,那么被上面的人莫名其妙弄死。打胜仗说你功高震主,不得不妨,打败仗那就直接拉出去砍头,安慰军心。 “是。”刘横还是答应了,不管给什么职位,他都会答应。 第五十一章循序渐进 刘横随便住了些日子,便与关张二人前往汉城,期间刘广福来私下探望过一次,以表关心,顺便送来县令的官印。刘横与之交谈,尽量不漏出破绽,也不漏出野心。 刘横谢绝了刘广福的好意,派人送他们过去。他们依旧挤着那辆小破车就往前开去,临近汉城只有一百多里路时,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却要故作轻松的刘横忽然一脚刹车踩上,恶狠狠的拍打着方向盘,眼泪和冷汗同时冒出,双眼大大的瞪着:“可恶,可恶,我明明可以,可以不用——” 关张二人皆是看呆了,询问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好不容易沉住气的刘横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说道:“三弟,你由此与我们分开,前往交州。” 张飞扬就不干了,立刻激动道:“凭什么我要回去,你们去汉城,我不去,我要和哥哥们同进退。”哪怕是张飞扬在莽撞,也知道刘横在刘广福那里受了排挤,他要用拳头为刘横打出名声,让刘广福不敢低估刘横。 刘横甩了甩脑袋,他要尽量保持清醒,否则,接下来举步维艰,很容易就被算计。刘横道:“三弟,你有更重要的事,命孙乾带着云山城精兵,分批进入汉城,尽快掌握汉城经济,以防有人掣肘。” “可是——”张飞扬还是想用武力解决一些事情,毕竟那是他最擅长的。 关霸说:“三弟,大哥既然如此说,你便听从,大哥有大哥的道理,有我在,没有人敢动大哥分毫。” 张飞扬郑重的拱了拱手,满怀着粗壮汉子的柔情:“大哥,二哥,飞扬去也。” 看着张飞扬远去的背影,关霸不解道“大哥,为什么不送二弟到火车站?” 刘横道:“我们有可能被盯上了,三弟鲁莽,他们不会在意,他们的重心依旧在你我之上。我估计不会在路上动手,会在汉城。” 关霸恍然大悟:“所以你故意让三弟远离危险?” 刘横点了点头:“这是其一,刘广福不会明目张胆弄死我们,更多的是阴招,我们必须尽量掌握汉城的经济,军事,网罗人才。汉城虽小,亦是我们复仇的第一步。” “复仇?”关霸刚听时感觉震惊,他轻抚长须,眼睛微闭,思量一会,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莫非,大哥曾言,家族被灭背后的奸人,就是刘广福?” 刘横默默的闭上眼睛,那件事情,他不愿意回忆,却每时每刻都在脑海中炸响! 关霸紧紧捏住拳头,咬牙切齿道:“大哥的父母,便是我之父母。奸人不除,我关某誓不为人。” “额,二弟,低调,低调。”刘横固然是很感动,但刘广福相对于刘横三人还是过于强大,十年都忍了,又何必在乎这几年。 而阎凤这边,那仿制的七层浮屠塔,在他们不懈的努力下终于完成了,这是完全按照阎凤心境中的七层浮屠塔外形创造,连里面的楼梯和图文都能看的清楚。整座塔有二十公分那么长,手托起来还真有点气势。 阎凤不禁感到兴喜,拍手叫绝:“你有这本事,等你退休了可以卖手办赚钱了。” 李萱一拍手,说道:“你这主意不错啊,唉,别等退休啊,等有时间我们可以成立一家公司。” 二人说的越来越起劲,而剩下步骤就由关少鸿来完成,也不知道关少鸿用了什么法子,三天之后,当关少鸿把模型拿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宛若一件神器,从气势上,就已经能够让人感觉到压迫感。 “好了,你们赶快上路吧,我总感觉,最近要发生什么大事。”关少鸿将模型递了过去,然后看着窗外阴冷才天,好像是要下雨,却久久不见雨滴。 他们准备分为三路前往幽州,从冀州到幽州最快的是自驾,走高速可能要走四天。其次是做列车,约莫要延长一倍的时间,也就是八天。计划是这样的,由木子花带着阎凤走高速,到幽州外下车,转乘客车前往山封城,也就是幽州驱邪师总公会。而善于交谈的木子花将会先一步到幽州,引开幽州驱邪师的注意。然后第二的阎凤将会慢慢到山封城,又将注意力吸引过来,但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为了八天后到来的李萱。李萱将会带着他的器械傀儡,到幽州布置起来,这一次李萱带的人不多,也就四五个力气大的,由这些人带着东西埋伏在幽州驱邪师公会周围。 谈得妥,能把人救出来固然是好,要是谈不妥打起来,也不至于太吃亏。 时间,一天天过去,而在幽州驱邪师公会的冷天渔,又为自己算了一卦。卜卦是极其消耗真气的,一个弄不好,自己都会走火入魔。但冷天渔还是不太放心,频繁的算卦让他心力疲惫,睡眠时间也越来越长,这样也好,可以尽量缩短和那些歌舞姬的接触。而左丘石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幽州驱邪师公会少了很多人,大半夜又突然冒出很多人,行踪诡秘。 冷天渔毕竟是在冀州驱邪师总公会待过几年,其中不乏凶神恶煞之辈,但与幽州方面比起来,也是旗鼓相当。这并不是说幽州驱邪师很弱,而是刻意给外界塑造一个弱的表现,他们是在示弱给谁看? 冀州驱邪师? 这个可能性虽然不是没有,但不大,因为冀州和幽州相去甚远,这么做没有太大的意义。 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冷天渔问了一声:“谁啊?” “是我。”是那个歌姬中最漂亮的那个,这个女人柔若无骨,冷天渔有幸摸过一次她的腰。 冷天渔起床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她,看看左右,并没有其他人。歌姬笑了笑,道:“怎么,冷公子是在期盼别的女人来陪公子?” 冷天渔脸一红,说道:“不, 当然不是。” 冷天渔将她让了进来,歌姬手上端着一副托盘,托盘上放置着一个白玉酒壶和两副杯子。冷天渔最近喝的酒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一点都提不起酒兴,但很奇怪,这歌姬送来的酒却是满怀期待。这并不是送来的第一壶酒,已经连续送了有三天了。 桌旁,歌姬为他倒了一杯酒,说道:“公子请。” 冷天渔喝了一小杯,这种酒并不好喝,至少这么烈的酒,并不是冷天渔喜欢的味道。但他喝下去,却感觉浑身都躁动起来,越喝越有味道。冷天渔打趣道:“你不会在这酒里放了**吧,我是越喝越想喝。” 歌姬掩面笑道:“公子说笑,不知道公子是喜欢我送来的酒,还是喜欢我。” 气氛,尴尬了起来,若不是冷天渔心里还放不下胡媚娘,估计就趁势把这女人给办了。 左丘丁恒站在冷天渔房间的不远处,手中拿着一包药粉袋子,他极为享受一般的舔了舔,叹气道:“这么好的白货,居然便宜了这小子。” 第五十二章红裙子的女人 山封城外,阎凤和木子花分道扬镳,在路上拦了辆回城的客车坐上。到了山封城后,他立刻就感觉到有人已经盯上了他。阎凤在心里想着,这些人精力还真好。 他在公交车站等公交车,先打算随便坐几站,把尾巴甩掉。只见前面来了群身穿黄衣短衫的人,大大咧咧。 “滚,还不快滚,没看见拦着老子的路了吗?” 那架势,就好像路是他家开了,刚好来了辆公交车,直接窜上了车,把车内的所有乘客都赶了下来。 一个带着眼镜三十来岁的男人不满的嘟囔道:“真是一群流氓,太没素质了。” 话还没说完,就下来两三个黄衣人把这眼镜男揍了一顿:“我看你还敢不敢嚼舌根,呸。” 周围的人仿佛没看到一样,故意把脸扭开,阎凤则是看的目瞪口呆,不是吧,他记得上次来山封城没那么乱啊。只见一打了人的黄衣人指着阎凤说道:“看什么看,信不信我连你一块打。” 阎凤不想惹麻烦,也只好把头扭了过去,看来真不能说是世道冷漠,如同阎凤这般强大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也拿不出拔刀相助的举动。这群黄衣人的打扮倒是挺熟悉,只是头上缺少了黄色的丝巾,不然的话,倒真像三个月前见到的那群人。 张角的黄巾军,那可是记忆犹新。 只见那群黄衣人坐车走了,地上被打的吐血的眼镜男爬了起来,胸前的衣裳已经被吐出一大片红色,一瘸一拐的往前走着。阎凤好奇的走了上去,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报案?” “没,没用的。”眼镜男只能自认倒霉,继续拖着身子往前走。 而身边,那群等公交车的人则在议论纷纷。 “这年轻人真没素质,刚才不敢吭声,现在表什么好心。” “就是,这世道确实是越来越冷漠了,嗳,你说,他会不会就是男性绿茶啊。” 阎凤倒是听出来了,那些吃瓜群众是在说自己,刚才都在做吃瓜群众,凭什么现在都来职责自己? 下一辆公交车来了,阎凤也跟着上了车,在前面的一个人还回头白了他一眼,在他衣裳上吐了口唾沫:“没骨气的东西。” 阎凤敢相信,自己一巴掌就能拍死他。 车上还有很多位置,阎凤也干脆懒得去坐了,车还未开前,上来两个压低头的男子,这两个人阎凤知道,从一进城开始,就一直跟着他。 “听说了吗?现在黄巾军的势力越来越大了,看来不是一般的混混社团。” “听说了,怎么没听说,告诉你,我的消息最灵通,听说连刑狱司的捕头都是他们的人。” “嘘,小声点,我可不想惹麻烦。” 都不想惹麻烦,凭什么他阎凤就要受白眼?当然,他也不想例会这些,再怎么说,幽州不是他的地盘,在这里惹事,搞不好要进班房。 忽然,前排发生了争吵,一老太太站着骂一坐在椅子上的女人,这女人年纪不大,约莫二十来岁,一身红衣红群,长发披肩,正饶有兴致的盯着面前口水都喷在自己脸上的老人。 “你这年轻人太没素质了,尊老爱幼不知道啊,看见我上来居然不让座。” 那女人没有说话,周围有很多空的位置,这趟公交车因为刚才黄衣人打入事件的影响,入座率还不到一半。坐在阎凤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觉得有些烦,就说道:“嗳,我说你个老人家,旁边那么多位置不坐,干嘛盯着人家小姑娘不放。” 那老太太指着那中年男人骂道:“关你什么事儿啊,怎么的,欺负老人是不是,我是老人,我喜欢坐哪里就坐哪里,你管得着吗?我要把你们这种无德的行为拍下来,我要让你们红。” 说着,就拿出手机,点击拍摄,嘴里也没闲着:“看看,这世道还有没有人性,连老人都欺负,不让座还有礼了。” 阎凤用余光扫视了眼坐在后面的那两名幽州的驱邪师,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动手,阎凤之前大闹幽州驱邪师公会,想必对自己也有所忌惮。 此时,听到那红裙子的女人忽然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那老人气不打一处来:“哟,会说话啊,我还以为是哑巴呢,告诉你,我六十七了。” 那女人捂着嘴笑道:“我还以为有多大呢,我七千多岁还没觉得自己老,你一六十多岁的小屁孩,也敢称老?” 老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你说什么?” 那女人道:“你什么境界啊?” 老人更加听不明白了:“什么,什么镜子?” 可阎凤听见了,这女人,究竟是什么人? 接着,那女人道:“哦,是个普通人,真是时代变了,弱者也敢对比自己强的人指手画脚,在我们那个时代,你这样的人,早就已经学会夹着尾巴做人。” 老人奇怪的看着这个女人,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而那女人,轻轻在她身上推了一下,这一下,直接将她推的砸向了车窗,随着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一股强大震动袭来,司机立刻踩下了刹车。这股气势在车内停顿了一秒钟,之后,又继续向周围席卷开来。 阎凤在女人发出攻势的一瞬间就发动了空间阻隔阵法,试图将力量压下来,可是这股力量太强,他只做到停顿一秒。他的嘴角流出一丝血液,再往左右看去,车上的所有人,都已经七孔流血而死。 车,停在了路上,周围百米之内的所有人都已经倒下。路人倒下,车辆因为驾驶员的死亡而互相碰撞,火焰迅速席卷。 而只有两个人还活着,一个是阎凤,另外一个,就是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的瞳孔变成了灰色,浑身散发着一丝丝雷电,这个女人的境界,已经超越自己太多,巫神境,不,还有可能更强。 那女人笑了笑,道:“想不到,你还活着。” 阎凤恶狠狠道:“你不该造成如此大的杀戮。” 女人道:“多吗?蚂蚁死多少都不算多吧。你为什么会活在这种卑微的时代,一个弱者也敢横行霸道的时代。哦,对了,你曾经说过,要让弱者也能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你看,当时我就说你做错了,弱者有很多无法改变的劣根性。” 阎凤道:“你在说什么,别说的我们好像很熟。” “嗯?”那女人也觉得很奇怪,她缓缓的向阎凤走来,阎凤却发现,自己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那女人在阎凤身上嗅了嗅,紧皱眉头,道:“咦,你不是他,你的灵魂,很干净,被洗的那么白的灵魂,真是不多见啊。呵,你身上居然有驱邪师的味道,这个我可就不喜欢了。” “不过——”女人把手轻轻拖住阎凤的下巴,轻佻道,“你和他长的蛮像的,也可以作为他的替代品,陪我好好玩玩儿。” “滚——”阎凤一把推开那女人,他挣脱了那女人的压制,这个女人太危险,必须要先发制人,他将空间阵法反向压制,将女人困住。 那女人对阎凤能解开她的压制也是吃了一惊,随手从手掌中飘出一条锁链,那条锁链,居然是从她手掌中凭空出现。 这是什么原理? 那锁链将阎凤捆绑住,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种巫术,他在驱邪师的古籍上看过。阎凤道:“你居然,也是驱邪师。” 那女人笑了笑,道:“从前是,我现在是十大妖帝之一,今天还有些事情,先不陪你玩儿了,希望下次你能变的强一些,不然一不小心就把你杀了,太对不起你那张脸了。” 说着,女人就消失不见了。 十大妖帝,难道十大妖帝不是一个一个的复活吗?在此时,阎凤心里还想着十大妖帝应该是打死一个再复活下一个,这才符合电视剧的套路。阎凤终究还是太天真了,他更不知道,其实十大妖帝,一位妖皇,已经全部复苏! 第五十三章暴风雨前 十大妖帝,阎凤已经见过了两位,这个时候阎凤并不知道张角是妖帝,只觉得他是一个妖言惑众的不法之徒。能力好强,来历神秘。 原本他还以为妖帝都是妖族,而这个红裙女人的出现,彻底颠覆了他的三观,原来妖帝也可以是人类,甚至是驱邪师。 另外一头,木子花已经抵达了幽州驱邪师公会,左丘石自然是不会把他当座上宾,而是坐了冷板凳。本来准备好了一大堆说词,现在根本派不是用场,人家根本不给这个机会说啊。 直到阎凤也来了,看到坐在会客厅内喝茶的木子花,才苦笑道:“看来是我想多了,左丘石这老家伙,比我想象中的狡猾太多。” 阎凤眨巴着眼睛说:“你在这里坐了多久?” 木子花道:“多久我不知道,但已经喝了三大壶茶,上了三次茅房。” 阎凤黑着脸,再怎么说自己这边也是客人,这么不把自己这边人放在眼里,看来等下免不了要有一场硬仗。可是也拿不出什么办法,整个人就感觉泡在软绵绵的液体里,淹是淹不死,出是出不去。 他们就这么被晾着。 而左丘石则灭着一颗石子,这颗石子已经被摸的光滑圆润。这是阎凤当初架起十八道加速空间抛出光速,直接将左丘石的整个大殿全部弄塌,只剩粉碎的灰尘。而这颗石子,却完好无损,在那样的速度下,这颗小小的石子却只是破了些棱角。 怎么做到的? 虽然左丘石接下了这颗石子,但也耗费了不少真气。同样是空间一道的顶尖巫师,阎凤二十出头就有如此造诣。 此人留不得,否则将是他成神道路上的绊脚石。 “会长,准备好了。”丘依微微躬身,抱拳道。将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令牌交给左丘石,左丘石接过令牌,放入了怀中。 就在今天早上,张角交给他的符纸燃烧了,他一直放在衣兜里,还差点把他给烧伤了。丘依已经拿着丘依的会长令,命令所有的高级驱邪师以上级别驱邪师全部赶往总公会,这些驱邪师集合起来,完全可以将公孙府攻打下来,更何况,还有黄巾军的加入。 黄巾军图什么?最后真的成功将公孙兄弟送入地狱,他左丘石将全面主事幽州,最后的胜利果实被左丘石摘去。 天下哪有这种好事。 可是来自心底最原始的冲动,依旧支配着他前进的步伐,这样的机会,他的家族等待了千年,若是退缩,还将等待多久? 左丘石将石子捏成了粉碎,目光,望向了遥远的前方:“我们走,去收割,属于我们的时代。” 来自心底隐隐不安的,还有阎凤,他相信左丘石很不待见他,如果自己有机会要挟左丘石,他也会让左丘石好好的坐坐冷板凳,但这冷板凳坐的时间也太长了。要知道,阎凤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他背后的冀州驱邪师。 他默默的将真气散开,将一层层的空间小心释放着。 “神之领域!” 这个过程很漫长,因为左丘石也是厉害的空间大巫,这种举动很容易被左丘石捕捉,并且让其不悦。在别人的地盘上释放空间阵法全面笼罩,这种**味十足的事,当然要小心点。 木子花看见阎凤将眼睛闭上,还以为他已经等到困了,打趣道:“怎么,就等这么一会儿就挺不住了,我可是等到花儿都谢了。” 阎凤摆了摆手,示意不要说话,木子花立刻闭上了嘴,若木子花是那种不会看形势的人,那么在风起云涌的江湖,也活不到现在。 良久,阎凤才说道:“整个幽州驱邪师公会,居然只有寥寥几个人。”他没有睁开眼睛,还在继续探知。 左丘石居然不在,他的覆盖网已经覆盖了整个幽州驱邪师公会,这是需要庞大的真气输出的。 木子花好奇道:“哦?他们这个时候都出去吃火锅了?” 阎凤则没有太大兴趣开玩笑,木子花和冷天渔都是知道阎凤的部分能力,这也是为了更好的配合。你若想想,打团战的时候,你居然不知道队友的技能是什么,是不是一名猪队友? “冷天渔也不见了。”阎凤张开了眼睛,这可吃惊不小,左丘石不是那么不懂规矩的人,明知道阎凤就是来换回冷天渔,不可能开这种玩笑。 “不,不见了,什么意思?”木子花也意识到了这座驱邪师公会恐怕不简单,或许,是他们碰到了某个特殊的时候, 阎凤再也坐不住了:“字面上的意思,我们走。” 他们大步踏出会客厅,两名驱邪师拦住了去路:“让你们好好待着,就好好待着。” “滚!”阎凤怒目而视,这两名只是低级驱邪师,也是听说过阎凤在两个月前在幽州驱邪师公会的威名。有些事情就是那么尴尬,你做好事要做好久才会传的人尽皆知,做坏事则会传播的很快。 两名低级驱邪师咽了口口水,颤抖道:“上面交代过——” 阎凤皱眉道:“3,2” “妈呀!”两名低级驱邪师立刻灰溜溜的跑了,他们身上虽然有枪,但他们也很清楚了对付阎凤这种级别的驱邪师,手枪一类的武器已经根本没有效果了,只是徒增其杀戮之心。 木子花道:“要不要分头找?” 阎凤摇头道:“不行,太危险。” 他可不会忘了,幽州驱邪师公会就是一个个套起来的阵法,分头找跟找死没有多少区别。 “一定不能出事啊!”阎凤追悔莫及,要是冷天渔出了什么事情,他将如何自处? 整个幽州驱邪师公会确实是空虚的,估计是那个被阎凤吓走的低级驱邪师已经将阎凤二人出来的消息通报,其余驱邪师都已不见了踪影。对于雨属性巫师来说,多少杂鱼都没用,他的专长就是大面积攻击性巫术。 公孙兄弟,本是同父异母的胞兄弟,但利益分化不同,在周天子重新册封诸侯后,原来的势力被极度打压,而掌握幽州兵权的公孙氏站在了历史的舞台。 公孙氏族历史源远流长,最早可以追溯到十万年前的黄帝时期,而数万年来,家族人才辈出,近万年来最自以为豪的就是战神公孙起。公孙起的名号很多,战神,杀神,兵圣,每一个名号拿出来,都足以让后世自豪。 当然,公孙无忌的祖先并不是公孙起那一支。 公孙无忌的家族在幽州势力根深蒂固,否则也不会在短短几年成为幽州第一大族,甚至,封侯拜相。他就这样肃然的坐在王座之上,俯瞰着下面的文官武将,其实他对治理一州之地并不感兴趣,一直都心心念念的要把他哥哥从另外一把同样的王座之上推下去,摔的粉身碎骨。 在他左边,有一把红缨枪,他虽然也是使枪,但身为王侯的他,动手动脚总归是掉价的事情。 这把红缨枪,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 第五十四章疯女人 张角,号天公将军。 张角此人手段神秘莫测,境界更是无人知晓,事实上,他动手的机会并不多,而且,属于他的时代,他辉煌的时代早就过去很久很久,甚至连史料都没有他的记载。毕竟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胜旧人,大多数人都喜欢看新闻,而不是老掉牙的历史。出生前的事情,只会听老人讲感兴趣的故事,所谓故事,不就是曾经发生的事吗? 对于人类而言,生命太短了,而历史,又太长了。故事的六要素,时间,地点,人物,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记载的不过寥寥几十个字,就已经囊括了曾经发生在某一位风起云涌的时代人物。没有经历过的人,甚至连这几十个字都懒得去听。 但那些搅动风云的人,又岂会在乎这些? 他们在乎的,是自己的信念与理想。 张角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冰封了万年,依旧是那么的沉稳,执着,相信着他所相信的一切。 他稳坐于后方,今天的计划,是一个伟大而神圣的计划,虽全力以赴,却只是一个开始。 今天的计划,还不值得他出手。 相比他的手段,更厉害的是他的脑子,当然,智谋也是手段之一。 而一个人却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一条诡异的锁链悄悄的向他伸开,这条锁链将会把他捆缚住,然后越缩越紧,直到将他勒死。 但张角很快就发现了,他并没有躲闪,甚至在锁链缠住他的时候连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锁链将他缠绕,锁紧,但就在要把他勒死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变成了一道黄符! 那条锁链另外一端的人气的直跺脚:“要杀你真不容易。” 那个一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红衣红裙,曼妙的身姿,艳丽的妆容,就像一个今天出嫁的小姑娘。她本来就知道,那个连挣扎都懒得挣扎一下的人,是一个替身。 张角从她身边慢慢的走过,停在了她的前方,回过了头,冷冷道:“若是你再敢开这种玩笑,我不介意送你下地狱。” 而这女人却丝毫不在乎,嘟囔着嘴,说到:“地狱吗?我去过,又回来了,那地方可一点都没有意思。” 张角凑紧眉头,他真想扇自己一巴掌,跟这种女人居然也想试图正常交谈。于是道:“我很忙,有时间我会去找你。” 女人则是一脸委屈:“你这种回答,活脱脱就是一渣男。” 张角道:“请回。” 女人啧啧道:“你这种连恋爱都没谈过就结婚的男人果然无趣。” 张角道:“如果你千里迢迢过来就是找我说这么多废话,你找错人了。” 女人道:“当然不是,你想攻取幽州?” 张角道:“是。” 女人道:“你想得到青木鼎?” 张角道:“你也想要?” 女人连忙摆手:“不,不,我对你们男人这种无聊的信仰一点兴趣都没有。不是很明白,你这种神使,在这个毫无信仰么年代,居然还想着神的那一套,对了,我记得那一代神的名字,好像叫做宁——” “够了。”张角震怒了,是的,任何人都不允许,攻击诋毁他心中的神,“你再多说一句,就把你的嘴撕烂。” 女人捂着嘴笑道:“你想成为神,让神的旨意重新散遍这片千疮百孔的世界?你想做什么我都没兴趣拦你,神的宗旨是延续,种族的繁衍高于一切。而我就务实得多了,我就想要爱情。” 说什么来着,就不应该说太多,张角对爱情毫无兴趣。 张角道:“然后呢?” 女人道:“神命黄帝造九鼎,以抵御妖族,但世人皆以为九鼎乃其后代大禹所铸,当然,这么说也没错,毕竟那鼎铸造的时间太长,直到大禹时代才铸造完成。分九鼎以天下,天下九州,一州一鼎,集一州之自然之力,这幽州的青木鼎,我想要。” 果然,说到底,还是来要鼎的。 青木鼎买幽州以震江山之鼎,集合了幽州之力,可以说,只要有青木鼎在,就可以在幽州横着走。而张角之所以把所有胜利果实都给了左丘石,要的也就是这鼎。青木鼎如今在公孙无忌的手上,公孙无忌不懂得如何使用青木鼎,因此还不会对张角构成威胁。 他要把鼎,拿回来。 不仅仅是幽州,所有的鼎他都要拿到手。 周天子虽然在诸神的帮助下重新统一了天下,但九鼎却没有回到他的身边,也就是说,他这个天子还没有得到九鼎的承认。但世人不知,毕竟九鼎对于世人而言,也就当神话故事听。 江山有多重,九鼎就有多重! 张角:“九鼎对你来说,并不重要。” 女人道:“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疯子。”张角两道黄符打出,一左一右,向女人打来,女人身形一闪,逃的无影无踪。而这两道黄符在碰撞时没有剧烈的爆炸声,而是出现了一个黑洞,黑洞一闪而过,张角甩了甩衣袖,冷哼一声。 “后会有期了,张天师。” 张角默默的看着女人消失的方向,这个女人,就是和自己一样,同样是身为人类而投靠了妖族,成为妖族十大妖帝之一。十大妖帝只有他们二人是人类,但妖族之间并没有所谓的团结,因为他们根本不需要团结,他们个体实力太强。 张角还记得,自己投靠妖族的那一幕,那是七千多年以前,已在世间苦苦挣扎了数百年的张角,想要为自己,我家人谋求一个公道,但公道谁也不会给你。那是个强者林立的时代,像张角这样的境界,在这个年代是数一数二的,但在那个年代,连想要掀起大浪的资格都没有。 他在走投无路之下,利用自己的能力,成为了妖帝之一。妖帝不一定就是最强的十妖,而是为了今天的妖族反攻计划而实施的一个计策。在妖族的所有一流的强者被斩杀干净之后,那么他作为二流的妖族,自然也就成为了一流了。 说起来很讽刺,但强弱本来就是一个对比。 就好比你能拿起一百斤的东西,而其他人能拿起一千斤的东西,那么你自然就是弱者;而若是其他人只能拿起一斤的东西,你还是能拿起一百斤的东西,那么你自然就是世界的顶尖强者。 这还不是最讽刺的,最讽刺的是,他们是由神亲自冰封,为了就是履行后来人族和妖族所签署的《树皮书》。而《树皮书》是相当于双方所签署的,以天为证,当人类和妖族的顶尖一流强者都死去后,剩下二流来诀一生死。那么根据噩希所说的那番话,他也就不难推断出当时为什么《树皮书》对两大种族都如此关键了。 当然,这些事情,对张角来说并不重要,他唯一想要做的,就是为自己,为家人,向周天子讨一个公道。 第五十五章龙胆亮银枪 时间,周成王三年,七月二十四日,下午三点。 地点,幽州,山封城。 山封城的驱邪师公会,其实是最憋屈的。因为在万年之前,这里是作为神之下最强势力的驱邪师的总舵。上古神权时代的神谕都是从这里发出去的,中原大陆各地的驱邪师,皆是以山封城为圣地。而自从驱邪师解体后,各自为政,不再听从统一号令,山封城的权利自然也就没落了。 而今天,左丘石就要将上古时代山封城所失去的一切,一步步的拿回来,现在,就要开始第一步。他的心情忐忑而激动,成功,便有了成为神的基础,失败,则会万劫不复。他要动的,是王权与神权的蛋糕,双方都是巨无霸。但左丘石对以神权为代表的驱邪师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这些人,只要有人绝对强大,就会纷纷来依附。神权重的是人,而不是地盘,只要有了足够多的强大驱邪师加入,哪怕是周天子就站在自己面前,也不敢轻举妄动。 黄巾军会以炮声为号,攻打公孙无忌,届时,公孙无忌会疲于对方黄巾军,而让幽州驱邪师有机可乘,顺利杀掉公孙无忌,再接管他所掌控的地盘,幽州将会有一半落入左丘石的手中。而很快,他们便会重整旗鼓,将公孙康,也拉入地狱。 幽州驱邪师以极快的速度,向公孙无忌的府邸靠拢。 而此时的公孙无忌,也感到了一丝不安,他虽然是豪门出生,但能修炼到今天这样的境界,可不单纯的就是靠家族的传承和丹药这样的外力,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他能有今天的成就,靠的,也是自身的实力。 “**静了。”公孙无忌这样说着。 他们正在开战术研讨会,事实上,这样的会议已经开了很长的时间,怎么把公孙康杀掉,这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公孙无忌相信,他的这位哥哥也在无时无刻的想要弄死他。 他们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公孙康是嫡子,继承着父亲大部分的遗产,家族中也有很多强者选择了追随公孙康,而公孙无忌是庶出,力量也弱了很多,他们之所以还没有爆发全面战争,也是忌惮于周天子的威慑。他们二人年纪相仿,要想等公孙康年迈昏聩,而导致力量削弱,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他们现在才三十多岁啊。 他的前方,都是他这一边的权臣和谋士,这些人平常为争论一个问题,吵着吵着就能打起来,可是今天,他们大多数人都不怎么发表自己的意见,甚至,整天都没说过一句话。 一开始,公孙无忌还以为是他们吵累了,但现在看起来明显不对劲。 是的,**静了。 突然,门外响起了火炮的巨响,公孙无忌瞬间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这个声音太近了,近到,就好像有人拿着打炮轰着他的城楼。公孙无忌所在的城市在山封城七十里外,他并不喜欢把自己的府邸建立在一群神棍的地盘上。 此时,跑进来一个士兵,慌慌张张:“主公,有敌袭。” “什么?”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又开始了七嘴八舌。 而公孙无忌却很淡然,说道:“我那愚蠢的哥哥,还没有那么快的步子吧。” 士兵道:“是一群身穿黄衣的老百姓。” 公孙无忌疑惑道:“老百姓?” 这就比较难以解释了,平常这群人,连正眼都不敢看自己一眼,现在居然敢造反了?而且,老百姓哪里来的大规模武器? 公孙无忌道:“一群刁民,派兵镇压便可,慌什么。” 那士兵则是缓缓的抬起了头,露出诡异阴森的笑容:“是啊,平民只是蝼蚁,当然是入不了将军的眼睛。” 文武大臣们则是齐刷刷的看向了公孙无忌,这一刻,公孙无忌居然感到了恐惧。他立刻指着下面的人道:“怎么,你们也想造反?” 而下面的人,居然直挺挺的站着。 “我劝将军将青木鼎交出来。” “否则,将军的性命难保。” 这些话,出自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的声音,却都是一个口气。 公孙无忌紧紧皱了皱眉头,指着他们说道:“想拿青木鼎,来拿便是。” “那将军,我可就不客气来。”说话这人,正是那名通报的士兵,他将外面的兵服脱掉,露出里面的黄衣,再从兜里掏出一条黄色的布条,系在了脑门上。他一脚蹬出,朝着公孙无忌一拳轰去,这一拳力道极其霸道,可公孙无忌,却稳如泰山。 “哦?还是巫圣境,巫圣境什么时候,变的如此廉价了。”公孙无忌这样说着,却不见动静,那一拳,离他只有十米,而拳风,却已到了面门。 公孙无忌没动,他身边的红缨枪却动了,从公孙无忌身后的座椅屏风后,窜出来一个人,此人身材高瘦,握着枪柄,一甩之下,将拳风挡住,又一枪刺出,枪尖与那人的拳头碰撞在一起,居然没有在拳头上留下任何痕迹。 公孙无忌见状,也是提醒道:“子龙,此人颇为怪异,你且小心。” “是,主公。”赵子龙回身抱拳,又正面与那士兵对峙。 世人只知公孙无忌擅使长枪,却不知真正厉害的枪,是他身后的这个人。此人面容约有二十出头,银白色的盔甲,面容颇为英俊,在他眼中,却看不出任何一丝柔情。 而对公孙无忌出拳的人,就是张角座下第一战将,李超。这是定军之战,面对公孙无忌这样的人,怎能不动真格的。 李超相当于他这具身体的前身,力量被大大的削弱,但实力依旧不可小觑。因为战斗力虽然削弱了,但他已获得刀枪不入的身躯。 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拿着***朝他身上轰,也不过就是炸掉他几根汗毛。 而那些文武大臣,都是跟个木头似地站着,公孙无忌顿时感觉自己太大意了,黄巾军居然已经全面渗透到了自己的身边,还毫不知情。 赵子龙一枪此出,一点寒芒既出,枪身如龙,巨大的威迫力迎着李超而去,李超用手臂挡住,居然擦碰出一道火花。这种局面也是让赵子龙颇为愕然,这还是人吗? 李超后退几步,将枪鼎了回去,一拳轰出,大有一力破万法的气势。赵子龙长枪一挑,将李超逼退,李超退后两步,又紧跟而来。赵子龙一个翻身,继而一个“回马枪”刺出,此在了李超的上丹田处。 李超忽然停住了,枪尖刺进了李超的身体一分,虽然只是一分,但很显然,这胸腹之间的上丹田,就是他的罩门。而李超则一把抓住赵子龙的枪头,用力一掰,枪头便断了。 公孙无忌说道:“子龙,从今日起,这把龙胆亮银枪便是你的了,以护你忠肝义胆之名。” 随着一身令下,一把银色长枪飞了过来,枪头的红色枪缨随风飘舞,好个英姿飒爽。 第五十六章埋伏 幽州军奋死抵抗着,城门被轰塌后,最近的兵营迅速抵达战场。防御堡垒架起,机枪扫射,但令幽州军感到恐惧的是,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子弹可以打穿的。 公孙无忌府门外,三粒豌豆掉落在地上,迅速生根发芽,生长出三颗巨大的藤蔓,藤蔓的枝芽上开出一朵鲜艳的花,花蕊喷洒出粘稠的液体。随着液体不断的增加,每一朵花内都掉落下了一个身穿黄衣,头戴黄色布条的人。他们瞳孔通红,走路歪歪斜斜,满面杀意。藤蔓在此时快速的枯萎,最后落入了府外的青石板中。 镇守在门外的士兵被这一幕给惊呆了,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三名黄巾军已经将他们通通杀死。 城门口的士兵招架不住,公孙府作为指挥部却是联系不上,只能派人前往报信。来到府门外时,那早已等待的三名黄巾军就毫不客气的将其杀掉。 公孙府与外界完全失去了联系,公孙无忌扭动着椅子上的把手,身后的屏风向后倒去,露出一个地下暗道。赵子龙与李超战的难分难解,公孙无忌喊道:“子龙,快撤。” 赵子龙得到了那把银枪后,战力突飞猛进,却也是埋头苦战,喊道:“主公快走,我将他拖住。” 公孙无忌犹豫了一下,还是下得暗道。 这条暗道直通公孙府后门外的竹林,竹林处的矮山颤动了下,一道石门悠悠打开。公孙无忌从里面出来,却看见,足有百人在外等着他。他们的穿着皆是黑衣,蒙着脸面,但相当于堂而皇之攻入城池的黄巾军,这些人显然是另外一波人。 公孙无忌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杀你的人。”说罢,这一群人将公孙无忌团团围住。 而在公孙府内,一个大胖子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一把椅子上,在公孙府内到处寻找着什么。这胖子自然就是冷天渔,他的嘴已经被胶带封住,只剩两大鼻孔出气。他恶狠狠的盯着身后的左丘石,他不明白,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左丘石身边的丘依形影不离的跟着,他有些嫉妒的看了一眼冷天渔。冷天渔所乘坐的椅子,不,应该是一辆战车,只是稍微简陋一些而已。轩辕战车,能够自动前往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寻人探物,趋吉避凶,虽然说年代过于久远,功能不是那么强大了。但现在用起来,正合适。 左丘石道:“你确定东西就在公孙府?” 丘依道:“我们安排在公孙府的探子回报,幽州的青木鼎,就在公孙无忌的手中,那么大个鼎,想必也不可能带走。这轩辕战车虽然已经腐朽,但毕竟是神器,它自然能指引我们找到青木鼎。” 左丘石看了眼冷天渔,想不到没有在冷天渔身上捞到冷风的传承,也只有这么点作用了。能驾驭轩辕战车的必须是命术师,他们感应要比其他人强烈很多,能与神器内的器灵做简单的沟通。本来幽州驱邪师内也有命术师,否则的话那么多风水阵法,也不可能布置的那么完整。但神器皆会认主,只要神器认定的主人它们才会甘心效忠,否则的话会不断的吸食生命力。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就是这个道理。 左丘石爬在冷天渔的肩膀上,阴阳怪气的说:“小胖子,我好吃好喝的养你那么长时间,你也活够本了,帮我找到青木鼎,兴许我一高兴,还能留你一条小命。别耍花招,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丘依担心道:“只是那黄巾军的头领,显然也是在觊觎青木鼎,否则也不会把幽州拱手让给我们。我们这么做,会不会与之撕破脸皮。” 左丘石道:“撕破脸皮吗?等我们弄死公孙氏两兄弟,届时天下皆与我为敌,若没有青木鼎,别说开疆扩土,就连小命都难以保存。” 丘依不再说什么了,这本来就是兵行险招,富贵险中求,不好好抓住这个机会,那便是让别人来吞并的份儿了。阎凤在刚进入幽州驱邪师公会时说的那句“统一”的话,不仅点燃了左丘石称霸天下的欲望之火,而且也清醒的认识到冀州驱邪师的态度。五十年前就差点被他们一锅端了,现在冀州更是人才济济,如果左丘石不做点什么,那就只有俯首称臣的命了。 神权时代结束后,诸神离开中原大陆,这数千年来,只有秦始皇帝真正的将神权与王权集于一身,当时的驱邪师被秦始皇帝赵正打的是服服帖帖。那样的男人,哪一个男人不想成为那样的男人。 但他不知道的是,赵正和公孙起当时也是被诸神诓骗了。最后公孙起还被战神杀掉,以求完成《树皮书》最后开启的条件。 丘依道:“可是我们找了那么久,还是没有找到。我想,如果青木鼎可大可小,会不会被公孙无忌带出了府内?” 左丘石冷冷一笑,道:“这个我倒是不担心,他若要逃,就必走暗道,我们的人,正等着他呢。” 其实天下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公孙府的秘密通道也就那么一条,虽然当时挖地道的工匠都已经被坑杀,但还是难免泄漏风声。公孙无忌此人狂妄自大,以为自己拥有也用不到这条密道,但张角还是让左丘石派人到密道另一端等着。 此时的公孙府一片死寂,除了大殿那边传来打斗声外,其他的地方已经没有了活人。 左丘石道:“真想去看看,能与张角座下第一悍将战的难解难分的人究竟是谁。” 丘依道:“赵子龙,公孙无忌真正的枪,其实公孙无忌枪术并不厉害,他最厉害的,其实是掌。但他从他父亲那里继承到了一把神器,而他本人却不敢碰。” 左丘石道:“我记得公孙无忌的父亲叫公孙胜,名号银枪小霸王,那把银枪居然没有认公孙无忌为主。” 丘依道:“但公孙无忌毕竟是公孙胜的儿子,虽然不认其为主,但也没有抛弃他。” 左丘石道:“看来公孙无忌的运气真是太好了,得神器,得战将,得青木鼎。这三样,得其一就已经高兴的睡不着觉了。” 丘依叹了口气,道:“可惜他时运不济。” 密道外,公孙无忌已身受重伤,他已经杀了十余人,重伤二十几人,奈何他即便是巫圣境,对方都是巫王境和大巫境,但架不住人多啊。此时,一道寒光朝公孙无忌袭来,他能看到,这是一把金背大砍刀,却因为身负重伤,无法躲避。 “休伤我家主公。”一把银枪挡在了前面,只听得“锵”的一声,那把金背大砍刀居然应声而断,只见一白银盔甲的小将从地道中钻出,护在公孙无忌身前。 公孙无忌大喜:“你,你杀了那怪物?” 赵子龙摇头道:“不,我与他就算再战一天一夜也未必能分出胜负。他说他任务已完成,便先走了。我猜出他的任务想必就是逼迫主公走暗道,此处定然有埋伏,这才追了过来。” 原来如此,黄巾军的目的并不是杀他,那么眼前这些人,又是谁? 第五十七章兵败如山倒 好深的算计,但如今知道已经太晚了,坐拥半个幽州的公孙无忌,此时却成了丧家之犬。都怪自己太过大意,若想东山再起,唯有投靠自己的哥哥。虽然再不怎么对付,如今大敌当前,想必他那刚愎自用的哥哥公孙康,能够念及一点兄弟的情义,祝他夺回失去的城池。 虽然在其他城池也有不少兵马,但目前最精锐的部队都已经招架不住,那还逃过去干嘛。 “走,我们到风淋城,子龙,带我杀将出去。”公孙无忌打定主意,公孙康不就是要他手上的青木鼎吗?给他便是,总比落入这群妖人手里要强。 赵子龙一只手扛着公孙无忌,另外一只手握住银枪,上来一人,便杀一人。赵子龙毕竟要比公孙无忌更擅长突围,他一步而跨,手中银枪一甩:“横扫千军。” 本就威猛霸道的赵子龙,在神器的助攻下,更是如虎添翼,几个箭步便突出重围。 围追堵截的幽州驱邪师没有拦住公孙无忌,生怕受到责罚,赶紧往上报,说自己本来已经快要得手,谁知来了个银枪小将,将他救走。 丘依道:“看来是赵子龙无疑了。” 左丘石叹了口气,道:“公孙无忌这个憨货,居然有如此良将,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若是这样的人来投靠他的麾下,那自己岂不是锦上添花? 找了一圈神器也没找到,左丘石无奈的拍了拍冷天渔那胖乎乎的脸,说道:“看来青木鼎已经被带出公孙府,那就留给张角吧,就把你带去换七层浮屠塔,我一样不亏。” “嗯嗯——”冷天渔只能无声的呐喊,他在心中祈祷,如果他所卜的卦灵验的话,为什么自己还不能逃脱。 此时,轩辕战车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呼唤,撒欢的往前飞奔。 左丘石愣住了,自己已经在战车上布下阵法,怎么可能逃脱。还好他反应够快,立刻随手一挥,一道无形的墙壁将冷天渔笼罩,在接触到阵法边缘的时候,战车忽然刹车。破旧的只剩下一把椅子和两个轮子的轩辕战车,忽然蜕变,两只木轮增大了三倍,后方座椅靠背变大,一头五爪青龙盘旋,虽是木头所雕刻,却栩栩如生。前方出现一巨大的罗盘,罗盘上一副金色的指南勺直指右前方。 神器认主!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轩辕战车居然会认这么个弱的一只手就能捏死的胖子为主。 骄傲的轩辕战车,曾经黄帝靠此打败了号称蛊术之神的蚩尤,将其逼入南疆,郁郁而终。现在,居然会认这么个死胖子为主。 指南勺可不是只会指向南边,他会根据主人的意愿寻找最合适的位置。勺尖指向了左前方,战车向那边冲去,一举破开了左丘石的空间封锁。 “快出手。”左丘石一声大喊,丘依同时,可是还是太晚了,那冷天渔乘坐战车。早就跑的没影儿了。 而阎凤这头,整个幽州驱邪师公会都被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找到冷天渔。他就不信左丘石真会出趟门都带着冷天渔,冷天渔的重量可不轻啊。 他们与黄巾军起义的地点相距七八十里路,所以没听到动静也很正常。 而此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你们要找什么,不如我陪你们玩玩儿。” 跑的满头大汗的阎凤和木子花稍作停歇,双手拄着大腿,半弯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气,烈焰下,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蹲在围墙墙头,一脸玩味儿的看着他们,那态度,极其嚣张。 “你谁啊?”阎凤并不太担心墙头上那家伙搞突然袭击,要下手早下手了,这种嘴欠的人,总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不把嘴瘾过够了怎么会下手,他还不是怕三两下把阎凤他们弄死了,就不好玩儿了。 “我是天公将军座下,黄巾军统领钱奇,尔等还不快快受死?”钱奇站立在墙头,背对光线。 阎凤也懒得去看他,低声道:“要不,会会他?” 木子花冲过去一脚踢碎钱奇所站的墙头,随着一声砖墙碎裂的声音,钱奇一跃而出,稳稳的立在了地上,但等他要再动的时候,却是动弹不得。 阎凤已经将其封印住。 钱奇感到事情不妙,慌忙道:“等等,给我一点准备时间。” 阎凤扭头看向木子花,微笑道:“他说他想要准备准备。” 木子花耸了耸肩,道:“不怕,他下辈子,有的是时间准备,十八年呢,又是一条好汉。” “你们,欺人太甚了!”钱奇愤怒的挣扎着,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力量,凭什么不让他走向辉煌? 他本只是一个公司的小职员,每天早九晚五,一个星期加班五天,还不给加班费。在那家公司干了十年,哪怕是生病也不敢请半天假,结果公司裁员第一个就把他给辞退了。 凭什么,到最后老板还说,就是因为他们这些人在里面混日子,所以公司业绩才不好。 这是哪门子的歪理? 走投无路的他,面试处处碰壁,因为战乱的原因,经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可是房贷车贷,却没有一样放过他。 而此时,黄巾军向他投来了橄榄枝。 “将你最恨的人的头颅拿来,我便赋予你想要的能力。” 当他第一次拿起刀将为其工作十年的公司老板捅死的时候,他以为他会害怕的下不去手。但很显然,这十年所压抑的情绪,让他毫不留情的将老板杀死。老板的妻子儿女在墙角瑟瑟发抖,那是一个很漂亮也很年轻的女人,孩子也还很小,不停的向他求饶。 他看电视剧里演的变态杀手,在杀人以后就将死者的美丽妻子强女干了,之后再杀人灭口。但这一刻,钱奇是完全没有那个兴趣的,他已经杀红了眼,毫不犹豫的将他们一家人送入了地狱。 而事后,老板一家三口的尸体是在腐烂发臭后,邻居报案。在钱奇的通缉令出来的时候,黄巾军已经控制住了刑狱司,接着,黄巾之乱爆发,半个幽州都已经尽在黄巾军的掌控之内。 人性的丑恶,一但被点燃,将会一发不可收拾。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单凭某件事去评价,那简直太可笑了。那老板无情的开除他这样任劳任怨的员工,错了吗?不,没有错,因为公司面临倒闭,若不开源节流,那将死的更快,而裁员,则是最快的节流捷径。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证明这个人可有可无,不开除你开除谁?若你觉得你自己是忠心的,老板不该这样对你,那你就错了,老板是商人,只有利益,没有感情。忠心只在军队有用,对于唯利是图的商人,狗屁不是。 而钱奇,受到了黄巾军的蛊惑,用最极端的方式处理这件事,他不知道,这样的组织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他只知道,这个组织给了他想要的,力量,权利,野心。就好像深入传销的人永远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样的环境。 第五十八章几近夺舍 对错,善恶,本来就很难去判定其界限。 但对于阎凤和木子花来说,这些都不重要,甚至连钱奇的名字都不重要,他们只要知道这个突然过来送死的人是敌人就够了。 对于战斗来说,只有两种身份,敌人和朋友,没有善人或恶人的分别,很现实,很残酷。 钱奇挣扎着,他不甘心,好不容易获得的力量,没有发挥出来就要死了。真气,在他身体内膨胀,这股本来就不属于他的力量,正在逐步令他变得疯狂。他也和李超一样,吞噬了张角给的豌豆,上古时代某个黄巾军将领的尸体与他的灵魂融合,那暴躁的能力,几乎快要将他撕裂。 “嗯?”阎凤感觉到施加在钱奇身上的封印阵法开始崩裂,赶忙朝木子花叫道,“弄他。” 木子花也是眼疾手快,迅速一脚踢了上去,朝着钱奇的脑袋,巫王境的实力,全力的一脚,哪怕是石头也能踢的粉碎。 “没有人可以在欺辱我。”钱奇一把抓住了木子花的腿,用力朝阎凤这边一甩,木子花只觉得头晕目眩,太霸道了,自己这一脚再不际也应该有点效果才对。 阎凤朝木子花施加了减速空间,木子花缓缓的落了下来。 大意了,原本以为钱奇就是个装逼范,想不到还真有点本事,几乎碾压木子花。 “是巫圣境吗?”阎凤已经在想着应对的法子。 木子花搂起被钱奇抓住的脚,小腿上留下一道黑色的手掌印:“肯定不弱,而且,他的力量很诡异。” 死气! 木子花被钱奇抓过的地方留下了死气,也就是说,他们面对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活人。黄巾军都是些什么人,一个个诡异非常。如果张角手下就已经如此强悍,那么张角本人又强到了何种恐怖的地步。 身为一名资深的驱邪师,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不要大惊小怪,因为震惊和尖叫丝毫帮助不了你。 这是《驱邪师入门手册》就已经教过的课程,而事实上,并非是驱邪师,所有的人遇到这样奇怪的人害怕都没有丝毫的作用,只会让自己落於下风。 在阎凤的左眼之中,钱奇身上的黑色气雾越来越浓密,而钱奇,也不会干等着阎凤二人攻过来才傻傻的回击。 先下手为强的道理,谁都懂。 “来了。”阎凤心中有些忐忑,提醒着木子花,而木子花也回应了一声“嗯”,之后咽了口口水,紧盯着钱奇。 而钱奇在奔袭了两步以后,居然消失了。 “什么?”这是何等诡异的身法,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了?八种属性的巫师,身法最为快速诡异的,只有风属性的巫师。 风! 阎凤感觉到身后有一股风袭来,他回头释放空间封锁,但却只抓到了一丝黑气。这一丝黑气普通的巫师是看不到的,只有拥有阴阳眼的巫师才能看到。要永久性开启阴阳眼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巫师到达巫师境以后就可以看到鬼魂,不需要借助阴阳眼,但死气、阴气这样独特的气息,却只有阴阳眼才能看到。对于鬼魂的警觉性,也要弱一些。 “啊!”阎凤听到了木子花的惨叫,阎凤抬头看去,那钱奇,居然御空飞行。 果然是风属性的巫师,他就这样悬浮在距离地面十几米的地方,上下浮动着,俯视着阎凤,而手里,紧紧的掐住木子花的脖子。黑气不断侵蚀着木子花的身体,令他动弹不得,痛苦的眼流鼻涕直流。 巫师的境界压制是绝对的,对于巫王境的木子花来说,巫圣境的钱奇哪怕不能使用巫术,但力量是真实的。况且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黑气,具有强大的灵魂侵蚀效果。 一个冷天渔还没有找到,现在又要折损木子花吗? “我的左眼,我的左眼为什么见到这样的恶灵,却无法开启。”阎凤左眼中的饿鬼道,在面对着钱奇这样诡异的人,却无法开启,那么也就是说,钱奇是人,而不是恶灵。 “空间压制。”阎凤对准钱奇使用巫术,但钱奇的身法太快,根本就锁定不住。钱奇一直在空中穿梭着,看来他已经摸清楚阎凤的能力。但钱奇也不敢靠近,因为一但靠近,阎凤的空间封锁就能大效率的将其封住。 钱奇掐住木子花的脖子,恶狠狠的说:“你看,你拿我没有丝毫的半分,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把你的朋友给杀了,你——能奈我何?” “神术——神之傲视!” 忽然,钱奇感觉到整个灵魂都颤动了一下,灵魂似乎要被剥离开来,神之傲视不仅仅是针对肉体的震慑,更是针对着灵魂。这是神赐予赢姓赵氏的先祖,嘉奖其为神养马的功劳的巫术,而木子花,也就是赵构的祖先赵正的灵魂内,在进入木子花灵魂内所烙印下的唯一的巫术。 木子花并不太敢用这个巫术,因为这是属于始皇帝赵正的巫术,一但使用过于频繁,灵魂就会被赵正一点点的吞噬。但现在,自己都快要死了,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钱奇的身体迅速下落,阎凤抓住时机,将木子花一把扯了过来,一手将钱奇封印住,以极快的速度将其挤压炸成一团血雾。 阎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狮子搏兔,亦需全力,一开始在钱奇还没有熟练掌控身体的时候就应该将他给杀了,也不至于差点陪上木子花的一条命。而死里逃生的木子花,也深刻意识到自己的弱小,他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以为这辈子都无法再呼吸了。 “我帮你把死气驱散了。”阎凤伸手过去,想要将木子花身上的黑气驱散,虽然木子花运行真气也可以驱除,但效果太慢了。 而木子花,却一把将阎凤推开,冷冷道:“不必。” 阎凤怔住,木子花的气量不会这么狭隘吧。 木子花爬在地上呕吐起来,随着他的呕吐,那些黑气和呕吐物一起被吐了出来,虽然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 阎凤抓了抓脑袋,试探性的问道:“你,没事吧。” 木子花摇了摇头,面色沉重:“他要来了。” 阎凤奇怪道:“谁要来了。” 木子花道:“赵正,他要回来了。” 阎凤看着木子花的眼睛,他的瞳孔里,有一点小小的白点,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光在瞳孔上的反射。阎凤惊出一身冷汗:“你的灵魂——” 木子花吐了口气:“是啊,我的灵魂正在被侵蚀。”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瞳孔,是直接反应灵魂的状态的,就比如失去灵魂的人,瞳孔就会消失。 一但木子花的瞳孔彻底变成了一片苍白,那么,木子花就会被赵正夺舍成功。太大意了,因为一直都没有什么异状,所以阎凤也防松了警惕性,久而久之就忘记了赵正的灵魂还在木子花的灵魂深处。 木子花笑了笑,道:“罢了,也许都是命吧,我的命,本来就是他给的。” 阎凤道:“不可以,你是你,他是他。” 哪怕赵正是木子花的祖先,那又怎么样,都隔了十八代都不止了,难道还想把命拿回去? 木子花耸了耸肩,道:“无所谓了,能用自己的眼睛,最后在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也好。” 第五十九章求助公孙康 事情总会过去,而过去以后,是好是坏,就很难说得清楚了。 但是人只要活着,才能有希望,死,绝对是一种绝路。冥界真这么好的话,鬼魂为什么都想要再次投胎做人,哪怕付出何等的代价。一代王者,始皇帝赵正,真正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集王权与神权于一身,若不是被“巫神境压制计划”所肃清,他的统治,是真的可以千秋万代的。更何况,他当时的境界已经是超神境,只有到达超神境以后,才知道,天有多高,海有多阔。只有在“百鬼朝圣”后,远走他乡的诸神,才不会对中原大陆的巫师进行压制,因此,赵正早就为了这一天谋划着。 若不是时间太过于久远,又被自己的那蠢儿子坑了一把,被李斯的势力镇压起来,他的灵魂力量被极度的削弱,才没有在当时就把赵构(木子花)给夺舍了。但不重要,蛰伏了三千年的赵正,最后这点时间,他还是等得起的。 就在阎凤将钱奇干掉后回头找木子花的那几秒钟,其实在木子花的灵魂深处发生了很多的事。那是两个灵魂,在对峙。 “你使用了我的力量,就是要唤醒我了?” “如果我不使用你的力量,我们都会死。” “哦?这么说,你是在对我说,你使用的理所当然了?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就算死气将你的灵魂和躯体都抹杀掉,我也不会死,我有的是法子占用你的躯体后,重新焕发这具身体的生机,让心脏重新跳动。你是我的子孙,留有我的血脉,哦,对了,你们这个时代,叫基因。”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还没有活够,我觉得,我还可以——” “你不可以了,你不是早就想死了吗?在你那个女人死去的时候,你不是还改名叫木子花吗?不如痛快的让我侵蚀你的灵魂,你这样痛苦下去,真是浪费了你的人生。” 而在身体之外,阎凤想要将木子花身上的黑气驱除,此时占据身体主导权的,是赵正。 “我帮你把死气驱散了。” “不必!” 而就在赵正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就被木子花拉了回来。 木子花道:“我的身体,还是我的,就算是你给了我生命,那又如何,我的灵魂是属于我自己的。就算是你,我的先祖,曾经风光无限,权倾天下的始皇帝,也没有权利剥夺我的灵魂。” “呵呵,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是你坚持的久一点,还是我比你更强。对了,我还留着一步棋,想要给你个惊喜。” 说着,赵正的灵魂就慢慢没入了黑暗中。 回到现实,木子花将与赵正的灵魂对话的内容说给阎凤听。 阎凤摸着下巴琢磨道:“你是说,赵正说他还留着一步棋,你能不能大概猜出会是什么?” 木子花苦笑道:“鬼知道,他这种老怪物,后手多的是,再说了,三千年都过去了,他留下的棋还有没有效用都不知道。” 阎凤摇了摇头,说:“不对,你说会不会是李斯的后人,或者蒙恬的后人。他们虽然是敌对阵营,但很难说不会练手,特别是如今窘迫的情势下。” 阎凤所言的窘迫形势,就是秦已经灭亡了。他们都曾经是秦国最有权势的家族,虽然三千年中,李家将蒙家在秦国的势力彻底吞并,但曾经领导着这批虎狼之师的蒙家会这么容易屈服? 如今,李斯的后人虽然被周天子封为诸侯之一,极度的打压着秦国王室,但他们毕竟也是秦人,难保不会有手段把这三千年前权倾天下的始皇帝重新复活过来。 而李斯的后人曾经派人和阎凤谈过,要把赵正的灵魂找出来交出去,交出去之后要做什么,就耐人寻味了。 下午,五点十七分,一辆车行驶在路上,正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西边,那边就是公孙康的地盘了。 公孙无忌血流的很多,尽管赵子龙已经将公孙无忌的血脉封住。减少血液的流速,但也因此,公孙无忌的气力完全使不出来。 赵子龙扶着公孙无忌坐在后排上,催促着车再开快点,司机是公孙无忌的人,但如今公孙无忌已经失势,再尽心投靠怕是也落得个玉石俱焚的下场。他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他们那么有本事,这个时候还不找个靠山,那就是脑子有病了。 公孙康则是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东边战火纷飞,他哪能不知道?但这关他什么事,他已经接到消息,公孙无忌正在前往他这里的路上,估摸着,还有半小时左右。 长长的走廊上,走到一半的公孙康忽然转过了身,对跟在身后的谋士说道:“现在是时候了吗?” 而谋士田文则说道:“时候虽然到了,时机却未到。” “哦?此话何意?”公孙康年近四十,却非常注意保养,看起来白白净净,手指指甲也休整的十分漂亮? 田文道:“细作回,公孙无忌已经身受重伤,不如就拖上一拖,让他自己死了,主公也可不必背上见死不救的骂名。” 公孙康则有些反感,说道:“你觉得我是那种怕担骂名的人吗?我和他斗了一辈子,最大的乐趣就是想看着他死,现在他都快死了,若我再不去看看,将后悔不已。” 田文微微一笑,道:“主公英明!” 英明,田文早就在心里骂这傻子八百遍了,黄巾军动乱,此前虽早有苗头,但也不确定。这公孙无忌若不是吃了自负的亏,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可公孙康更甚,此时正是出手救助公孙无忌,挽回整个幽州人心的时候,却还要在盘算这种小孩子家家的事。田文还本来想说,公孙无忌手下有一悍将,可趁此之机收复,反正公孙无忌那样子估计也活不久了,公孙无忌一死,赵子龙自然投奔到公孙康麾下。 田文的意思是,打算让公孙康到外面溜溜,等公孙康实在不行了再回来,那个时候再上演一番骨肉至亲的戏码,遍可收获整个幽州百姓的心。 田文说这句主公英明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却是截然相反。 公孙康和公孙无忌这两兄弟手下谋士并不多,也没什么很厉害的谋士,也正是因为他们的性格刚愎自用,根本不听劝,你谋士再厉害有个屁用。 第六十章你想成神吗? 公孙无忌的府内,左丘石抚摸着公孙无忌曾经坐过的椅子上,这把椅子一旦坐上去,也就意味着,左丘石正式与王权开战,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战争。 曾经赵正统领王权与神权,不过也只是让驱邪师臣服,并没有开启大屠杀。因为驱邪师本身人员就不多,但个体实力突出,臣服于强者本身就是生物应有的本能。在利益不冲突的情况下,将自身利益最大化,这就是赵正统领驱邪师的手段。 但现如今左丘石则不同,他是跨越了“神权不拥有私有领土”这项规则,巫圣境虽然不低,但与赵正超神境的境界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野心,驱使他坐在了公孙无忌的座椅上,台下的驱邪师皆是一震,这个举动太疯狂,不由得众说纷纭。 “这个好像不符合规矩吧。” “这么做会不会成为全民公敌啊。” “我tm是不是站错位置了,还是在做梦?” “我耻于与之为伍。” 当下,说什么的都有,有担忧顾虑,有浩气泯然。左丘石就这么冷冷的看着,而公孙无忌原来的臣子,却还傻傻的站在那里,犹如一尊尊雕像。 不得不说张角果然好手段,能将人死死的控制住,经此一役,方知张角的可怕。但与狼为伍,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左丘石大手一挥,文武大臣犹如土鸡瓦狗,被左丘石捏成了血雾,血液溅在驱邪师的脸上,顿时,就都闭上了嘴。 整个大殿,安静的可怕。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左丘石根本不需要多解释,一顿长篇大论,夸夸其谈来稳定人心不是他的风格。从篡位开始,一路走来哪一步不是踏着尸体往前走? “神,可支配万物。”左丘石已经将野心毫不掩饰的摆在了众人的面前,在幽州驱邪师前面,只摆着两条路,要么顺从,要么死亡。 驱邪师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多数人都跪下叩头:“誓死追随。” 冀州的驱邪师本来大部分就是左丘石的人,无论他做什么他们都会追随,也有一部分左右摇摆的,在思量后也是跪下叩头。 而其中有一个人依旧站着,在所有人都跪下时,他的举动就显得很突兀了。他指着左丘石骂道:“你这个祸国殃民的贼子,当初将老会长迫害,今天又要越权成神,你这样的贼子,天下人皆可诛之。” “哦?”左丘石指着那个驱邪师道,“乱臣贼子吗?殷本为夏族之臣,灭夏而立商,姬本为商之臣子,灭殷而立周,秦本为周之臣子,灭周而立秦帝国。千古一帝,哪个不是从贼子开始的?既然天下的驱邪师都不敢称神,我为神,又有何不可?”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其实这么多驱邪师中的佼佼者都想成神,可谁也没有巫神境的实力,谁敢狂妄自大称神。左丘石很清楚,现在说什么都不重要,当是尽快招兵买马,扩充实力,幽州驱邪师公会的底蕴一点都不比冀州驱邪师公会差,但一直被压一头的原因,也是因为驱邪师的整体心理素质太差。人间冀州驱邪师明知对手强悍也敢拼一拼,而幽州驱邪师却没有这个胆量。 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是时候将这数千年来,找到的神器宝物拿出来用的时候了。 而阎凤这边,在杀掉了钱奇之后,自然也要继续寻找冷天渔的踪迹,幽州驱邪师并没有那么快回防,时间还很充裕。此时,见到一个浑身是泥的胖子从远处走来,阎凤先是一愣,后是一喜。 这不是冷天渔,又是谁? “哟,胖子,我们在这里一通好找,你却去玩泥巴。”先开口的,是木子花,他指着冷天渔的狼狈模样,笑的前仰后翻。 冷天渔手上拿着一把金色的勺子,向他们走了过来,才松了口气,道:“老子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你们却在这里笑话我。” 阎凤也打趣道:“你拿着把汤勺,准备开饭吗?” 说到开饭,他们三人皆是肚子一阵剧痛,累了那么久,还没吃饭呢。 阎凤道:“先洗洗,找家饭店吃顿好的。” 此时的山封城倒还没有那么乱,毕竟黄巾军攻打的不是这里,但也弄的人心惶惶,网络时代的好处与坏处体现的淋漓尽致。山封城一直都是冀州驱邪师的老巢,现在还能这么安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驱邪师和黄巾军勾结。但普通老百姓肯定是不知道的,他们这会儿还在高兴,这里的黄巾军没有暴乱。 幽州一共有三十六座城池,其中公孙无忌的势力范围是15座,而山封城也是其中之一。除了山封城外,其中的十四座城全部都已被黄巾军攻陷,此时的黄巾军,正在进行着收尾工作。 山封城内,阎凤三人要了个包厢,点了一桌子菜,正在大快朵颐。吃的差不多的时候,阎凤才说道:“幽州驱邪师居然和黄巾军勾结在一起,真是没有想到,我还计划着把你骗到手后,一辈子也不来这鬼地方。” “骗到手?”冷天渔听着哆嗦了一下。 于是,阎凤把和冷天渔分开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现在只有他们三人,所以阎凤就把自己已经将七层浮屠塔收入体内的事情大约描述了一下。在场都是他最信任的人,出生入死的兄弟。 而第一次听这么全面的木子花,也是一愣一愣的:“感情,你还有这么无耻的一面。” 无耻? 阎凤拉下脸来:“你什么意思?” 再怎么,也不至于扯到无耻吧。 木子花道:“那可不就是无耻吗?你想想,你身体里,居然有这么一座开挂的塔,亘古事情驱邪师的开创者留下来的神器,你天生就是个干驱邪师的材料。” 阎凤道:“咦,你这么说的,也没个漂亮的女驱邪师给我,是吧。” 冷天渔和木子花都是全身一冷,这个限制级的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冷天渔干咳了两声,一本正经的说道:“阎凤,我对我之前的话感到抱歉。” “什么?”阎凤又夹了块大猪蹄子啃了起来,“你对我说的伤害的话可多了。” 冷天渔道:“当时你说要在驱邪师内干出一翻惊天伟业,我还说你不要好高骛远。其实想起来,你也正在朝着这条路上走着,但后来我的话也对,无论你要做什么,兄弟都支持你。” 是啊,阎凤在驱邪师的道路上,是越爬越高。他和刘横分道扬镳后,投奔到了一名退休驱邪师后代的门下,虽然几近波折,他来到了秦国,又救下了当时作为分会长的宋亦文,成为了一名低级驱邪师。后又经历百鬼朝圣,得到了总会长关少鸿的赏识,命运,正一步步将他往驱邪师的道路上推着,越推越高。 “你想成神吗?”木子花也是说着。 成神! 九州驱邪师的总瓢把子,关少鸿或许没有成神的打算,只是单纯的想要统一驱邪师,来面对将来要面对的妖族入侵的困境。但这个时候,内忧外患,驱邪师确实需要一个统一的领导人,否则四分五裂,光靠周天子恐怕根本无法与妖族对抗。 驱邪师的总瓢把子,不就是神吗? 第六十一章总瓢把子 阎凤啃到一半的猪蹄,是啃不下去了,他看着二人期盼的眼神,难道他们是想—— 木子花说道:“你想成为神的话,我们一定挺你。” 成神? 阎凤只想好好活着,但覆巢之下无完卵,如今诸侯分裂,驱邪师各自为政,周天子江山未稳。如今以阎凤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对抗杀父仇人。 “我——”可是,神抛弃了他们,抛弃了中原大陆,现在这个时候再出现一个神,那就是自欺欺人,“我不想成神,但我想统一驱邪师,这样吧,我要成为驱邪师的总瓢把子,你们,愿意帮我吗?” 还有一个原因,神是没有朋友的,没有家人,没有兄弟。 可是总瓢把子是有的,江湖的领导人,所有巫师的表率。 对于这个回答,木子花和冷天渔也是相视一笑,一人拿起一个猪蹄:“来,提前预祝咱们的总瓢把子,成为真正的总瓢把子。” 三人以猪蹄为救,碰撞之后,一顿啃咬,好不痛快。 激动完以后,阎凤又问冷天渔:“嗳,你一直拿着个汤勺,也不见你舀汤,干嘛用的?” 冷天渔则是护在身前,小心翼翼的说道:“你不懂,这东西不是汤勺,是司南。” 说着,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那金色的汤勺缓缓放开,那汤勺,则是稳稳的停顿在了空中。 这什么原理,磁悬浮? 而就在这个时候,汤勺下面出现一个罗盘,罗盘周围放射出一道道光线,光线聚合形成一个八八六十四卦图文,接着,这些图文变成了整座山封城的地图。 这神奇的一幕,让阎凤他们看呆了。 冷天渔则是骄傲的收起了汤勺,一切又恢复到原状。 木子花嘴角轻轻颤抖着,说道:“你这东西,是最新的三维地图扫描仪?” 冷天渔则白了他一眼,说道:“这是神器,是当年中原大陆流传已久的定军之战——逐鹿之战,黄帝所乘坐的轩辕战车。现在能力不够,所以战车召唤不出来,有了这个,我妈再也不用担心我迷路了。” 逐鹿之战,是当年王权制度的定军之战,三大部落,黄帝,炎帝,蚩尤。黄帝吞噬掉炎帝部落后,蚩尤在逐鹿最终决战。蚩尤手段高明,将黄帝困于阵中,皇帝依靠这战车终于逃出阵法,将蚩尤部落征服,蚩尤不甘心,带着剩余人马逃亡南疆,发誓定将再次回来。不过后来也没再回来,因为神已经授权于黄帝,并且安抚蚩尤。而这战车,也就以皇帝姓氏冠名,为轩辕战车。 这辆车一直保留在神殿内,在当时时代中,这种战车不是什么稀罕物,但具有收藏意义。 而如今,继承着伏羲命术的冷天渔,却与之心灵相通,认了他为主,不可谓不是缘分。 “哎。”木子花多少还是惆怅的,他们两个都有神器,就自己没有,说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阎凤用刚刚啃猪蹄的手在木子花身上拍了拍,说道:“我们哥俩一定会帮你找到一件神器的,不,不是一件,将来的我们,要有足以称霸的神器。” 木子花委屈的说:“真的?” 阎凤点了点头:“嗯。” 木子花看了看他的手,一脸嫌弃:“下次能洗洗手再拍我不?” 三人相视一笑,这倒是快乐的一天,团聚的一天。 “不过——”冷天渔神神秘秘的说,“也许还真有神器。” “嗯?”阎凤和木子花把头凑了过去,静静的等着冷天渔的装,逼时刻。 此时,包厢的门被人敲响,进来一个服务员小姑娘,满怀歉意的说:“几位客人,隔壁桌投诉你们这边很吵,能小声点吗?” 阎凤眨巴着眼镜,说:“不会吧,我们并没有太吵啊。” 服务员小姑娘一脸委屈,说:“他们投诉你们看视频的声音太吵,有千军万马的声音,就像拿功放在震他们。” “哦。”阎凤随意回答了一声,“我们不会再这样了,替我们说声抱歉。” “是,是。”小姑娘回答着,既然客人都这么说了,那还能说什么,照实回呗。可是,此时门外却走来四五个光着膀子的人,大大咧咧,喝的七荤八素的。 而阎凤看到他们额头上的黄色布条,立刻凑紧眉头。黄巾军,怎么哪里都会碰到。 领头那人打了个酒嗝,脸红彤彤的,看来是喝了不少酒,一把将那服务员小姑娘推倒在地上,说道:“哎,哥们,你刚才放的什么,给哥看看呗,哥从来没有听过这么震撼的音效。” 那小姑娘跌坐在地上,捂着嘴,想哭出来却不敢哭。黄巾军有多霸道,他是明白的,之前在公交车站那眼镜男被打的差点就死翘翘了,可还是选择了自认倒霉。 阎凤走了过去,他也是做过很多年的厨师的,服务业有多难,顾客无论怎么横行霸道,他们都不敢反抗。一是怕丢了饭碗,二是怕客人报复,有背景有身份,谁来做服务员啊。拿着那微薄的薪水,却每天挨着白眼,说不好还会挨打。 找谁说理去? 阎凤则是直接走到那小姑娘的周边,将他扶了起来:“你多大了?” 那小姑娘终于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十六了。” 阎凤道:“这么小,为什么不读书?” 阎凤也想在课堂里,安安稳稳的念到大学,他一天书都没有读过,识文断字都是义父教的。义父死后,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那小姑娘道:“家里姊妹多,我得出来挣钱,不然活不下去。” “嗳,看不起哥哥是不是?”那黄巾军一把按住阎凤的肩膀,轮起拳头就要砸来。 木子花和冷天渔都在后面冷冷的看着。 可是,就在拳头距离阎凤的后脑勺还有三公分的时候,空间,忽然就禁止了。 “神之领悟——虐境!” 阎凤扶起那小姑娘,包厢内的空间仿佛被隔离出来,整个空间空气仿佛都变得很浓稠。 “这是阎凤的新巫术吗?”木子花咽了口口水,这种气氛,他感觉到很压抑,悲伤,愤怒,绝望,所有的负面情绪,仿佛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因为巫术不是针对木子花他们的,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个巫术的具体效果是什么,但这些负面的情绪,却多少影响着他们。 “我,我想媚娘了。”冷天渔抽泣着,嘴里嘟囔道。 “哦,原来是这样,这个巫术会将心中压制最深远的情绪引发出来吗?”木子花如此猜测着,但是他错了,他们只是被巫术的效果所感染,所以作用有所偏差,其实这个巫术的真正作用是——照射出人类心中最丑恶的灵魂,为这一生赎罪。 第六十二章凤舞九天 这一招巫术,是依托于阎凤心境中的孽镜台而产生的。阎凤盛怒之下,将潜能再次发挥出来。其实巫术的本质,是身体与天地之间能量的契合而产生的效果。五花八门的巫术,其根源都是天地之间的能量组合。 带头闹事的这名壮汉,挺着个大肚子,目瞪口呆的盯着前方。而在他的眼中,则是另外一番景象。 那是一条小河,河并不宽,水也并不深。 河边站着一个两三岁的孩童,背对着他,在河边泼水,试图将水里那些小鱼抓起来。 “哥哥,快来啊,你看,我要抓鱼了。” 在他的眼中,就好像在播放电影一样,很真实,却又感觉很虚幻。他慢慢的走向前,手缓缓的伸了出来,做着向后蓄力的动作。 他要——将这个孩子推下去。 水并不深,但比这个两三岁的小男孩要深很多,当他将这双魔爪靠近那个小男孩的时候,那小男孩的脸忽然变成了极度狰狞的鬼脸。 “哥哥,我要你偿命!”小男孩脖子上的鬼脸正一百八十度的转了过来,口中留着鲜血,说出的话,尖锐刺耳。 那高大的壮汉忽然倒了下去,口吐白沫。 阎凤自然是看不见那壮汉心中恐惧的场景,但那壮汉知道,那是他一生最可怕的噩梦。他推下去的,是他的亲生弟弟。他一直都比较笨,到了八岁的时候,连字都认不全。父母感觉到没有了希望,所以就算再穷也要努力的生了二胎。他的弟弟很聪明,才两岁多就能分清很多东西,还没有三岁,就已经会背一点简单的古诗。而十一、二岁的他,却什么都记不住,学习成绩也差到开家长会,父母都不好意思去。 父母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小儿子的身上,慢慢的就不再去管他的死活了。 于是,他将自己所有的苦难都归咎于这个亲生弟弟的身上,那一日,聪明的弟弟在何必玩水,他也不知道怎么的,一股恶念袭上心头。 “哥哥,来啊,你看,我要抓鱼了。”弟弟奶声奶气的声音让他一下子收住了手,是啊,他是自己的弟弟,亲生弟弟。 可是,就是这个亲生弟弟,夺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爱。 当他将弟弟推进水里的时候,弟弟哭闹着,在水里挣扎了一会儿,他害怕弟弟挣扎哭闹的声音被别人发现,就用身边的大石头,扔了下去。 弟弟死了,摆在了家里的正堂内,按照当地的规矩,没有成年的孩子死后,是不能入殓的,否则就会克全家,只能找张草席草草掩埋。 壮汉倒在了地上,他此时恐惧、内疚、后悔,他的弟弟死后,他并没有重新得到父母的关爱,反而父母越来越疏远他,甚至,对他产生了恐惧。 他的父母,知道了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弟弟,但却没有报案。毕竟,虎毒不食子。 后来,他长大成人,成为了村里的地痞无赖,又到城里,到处坑蒙拐骗。黄巾军招人的时候,他加入了黄巾军,更是肆无忌惮,只要不把人打死,他可以随便折腾。 可是他现在要死了,口吐白沫,两眼翻白,他是被自己吓死了,被自己所做过的罪孽而遭受到了报应。 其他几个黄巾军因为平常没有做过太多恶事,就是打打人,抢钱什么的,所以见到的场景也是自己被打,吓倒是吓的个半死。但当他们清醒过来的时候,见到那壮汉死了,指着阎凤道:“强哥,强哥,你居然杀死了强哥。” 阎凤冷冷的看着他们,说道:“给你们十秒钟,马上消失。” 消失? 平时只有他们揍人,哪有他们吃亏的,当下便举刀砍向阎凤。阎凤没有动,他有自信在刀距离自己只有分毫的时候将空间定格。这些人,不过是些小喽啰,不值得下杀手。 而他身边的那名小姑娘不知道,她拦在了阎凤的前面,刀,就这样将她的头颅劈成了两半。 血液,溅在阎凤的眼睛上,他的眼前,一片血红。 “你们——该死。”阎凤手一抓,将这群黄巾军全面捏爆,血液冲向了走廊的墙壁,在走廊是喝醉的客人尖叫一声。 “杀人了!” 阎凤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他震惊的看着地上小姑娘的尸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木子花别过了头去,他最见不得这种场景,一个活生生的小姑娘就这么没了。他虽然是个好色之徒,但一直都还是比较尊重女性的,那些喝花酒作陪的女孩子,可都是些靠劳动换取财富的年轻人啊。 这种场景,让他想起了他最爱的女人被毒死的时候,他也是难以置信的,想要拉个人好好问问,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而冷天渔则抹了把眼泪,他还沉浸在思念未婚妻胡媚娘的回忆当中,见到这样的场景,也是不禁的退后了几步。 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阎凤当时就把这群黄巾军杀掉,而不是用自己的方式去处理,那么这个小姑娘是不是还活着? 多善良的人啊,就这么的失去了年轻的生命。 阎凤的身边,出现了小姑娘的灵魂:“大哥哥,别伤心,下辈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下辈子,你不认识我,我也不会再认识你。 阎凤含着眼泪说道:“好啊,我送你一程吧。” 说着,他手捏法印,念诵着超度法诀,但小姑娘并没有消失。他立刻意识到,超度,只能超度怨灵,对于善良的灵魂却是无可奈何的。如此神奇的手段,居然有这种漏洞。 而那些死去的黄巾军的灵魂也在此时出现,他们不能奈何阎凤,还不能奈何这小姑娘的灵魂? “放肆。”阎凤怒喝一声,双眼中,左眼出现了一个“狱”字,右眼出现了一个“域”字,左眼将那些黄巾军的灵魂吸入了饿鬼道,他终究还是太过于心慈手软,忘记了,恶人终究是恶人。 而小姑娘的灵魂则战战兢兢的立在那里,阎凤想起了第四层中的八卦阵法,他忽然明白了,既然恶人要下地狱,那么善良的人,应该入天堂。 阎凤伸出了手,含着泪,微笑道:“我要为善良的人造一个世界,一个美丽的天堂,你,愿意成为第一位天堂的灵魂吗?” “我愿意。”虽然小姑娘不是很明白阎凤在说什么,但她觉得,阎凤并不是坏人。 阎凤右眼中的“域”字旋转着,将小姑娘的灵魂收纳其中,直接被送到了第四层塔内。 阎凤深吸一口气,感怀道:“这个世界,是需要肃清一下了,恶人没有恶报,好人也没有好报,那么,因果循环将会彻底崩溃。” 难怪天道,要让妖族来毁灭人类,若人也如同妖一般毫无人性,那么,人,该如何自立? 此时,在阎凤脑海之中,回荡起一个声音:“你终于,明白了七层浮屠塔的真正存在意义了。” 驱邪师的存在,不就是为了守护住这份因果,而存在了十万年的吗? 阎凤道:“若我为凤,将凤舞九天!” 若我为凤,凤舞九天! 第六十三章成王败寇 下午,六点四十七分。 幽州西部,中水城,公孙康的行政首府。公孙康府外—— 公孙康要比公孙无忌会享受生活得多,大花园,风铃、楼阁,小桥,小溪。公孙家毕竟是千年望族,在继承权方面,公孙康继承的要比公孙无忌多得多,所有生活资源自然也要丰厚。 府门外,一辆经历了无数颠簸的轿车缓缓驶来,门外的士兵将其拦住,说道:“通行证。” 司机探出头来,说道:“我们没有通行证,我家主公求见你家主公。” “你家主公?”士兵奇怪的向后边打量着,只见一身穿银白色盔甲的将军扶着一位满身是血的人,那人已经快要死了,“真晦气,赶紧回去吧,没有我家主公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你——”赵子龙怒火中烧,若不是有求于人,他早就杀将进去。 “哟,我来看看,是不是二公子来了。”只见一儒生打扮的人走了过来,向里面探去,这一看,则急的直跺脚,朝着那守卫的士兵说道,“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这是公孙家的二公子,主公的亲弟弟,你却敢将他拦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那士兵哪里还敢拦着,赶紧说道:“请。” 于是,大门大开,车缓缓的驶了进去。 而为他们解围的,是公孙康的谋士李丰,他却是朝着后门的方向走去,因为那里有个人等着,等着他的人,正是公孙康的心腹田文。田文层劝阻过公孙康莫要搭理公孙无忌,更不要和他扯上关系,因为那司机是他们的人,明显的描述了公孙无忌此时的状况极为不佳,神仙难救。若是公孙无忌死在了这里,公孙康难免会惹上骂名,人言可畏。 但是人家公孙康根本就不听啊,看他那架势,还想送公孙无忌一程。 李丰见到田文的第一眼,就气道:“好你个田文,枉费主公信任你,你却把主公往火坑里推。还让我来做这凶手,你啊,你,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还说什么这功就让我来立了,你去看看公孙无忌那死样子,嗳,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明眼人自然是看出来,公孙无忌一进去,主公就难免摊上大祸。”田文则是不紧不慢的说着,他刚才跟李丰说的,是让李丰去做个推手,把公孙无忌送进去,那公孙康就会对他另眼相看了。 李丰咬牙道:“那你还,还这么坑我——” 田文笑了笑,道:“我没有坑你,我建议你去做这件事,有两个目的,一来,我建议主公不要接见公孙无忌,若你站在我的对立面,主公手下两大谋士意见不和,他也会放心得多。” 权谋之术就是这样,谁都不希望自己的手下拧成一股绳。 田文接着说:“再来,主公需要这么做,哪怕任何人反对都没有用,但他需要一个台阶,他总不能自己去迎接公孙无忌,由你去接,里子面子都能照顾得到。” 李丰叹了口气,这些道理他是明白:“希望公孙无忌不要死在里面。” 田文道:“公孙无忌必死。” 李丰震惊道:“为什么?说到必死,也还不至于吧。” 田文道:“他会死在主公的手下,主公要的是公孙无忌的脑袋,还有他所基础的幽州鼎——青木鼎。” 李丰气煞道:“疯了,真是疯了。” 田文摇了摇头,拍了拍李丰的肩膀,说道:“庸主,庸主啊。” 田文并不怕李丰去公孙康面前告自己骂主公是庸主,中原大陆这么骂自己主公的谋士多的是,就好像已经成为谋士的口头禅一样。 而此时,赵子龙已经扶着公孙无忌到了公孙康的面前,赵子龙满身是血,都是公孙无忌的血。赵子龙将公孙无忌缓缓方下,抱拳道:“还望刺史大人救救我家主公。” 赵子龙称呼公孙康不是称之为“大公子”而是称呼官名,则是因为公孙无忌的官是要比公孙康的大的,公孙无忌被敕封为州牧,大体上感觉差不多,但要比此时大那么一丢丢。这也是周天子为了给自己争取一点控制天下的时间,所以将天下重新划分九州后,又将州郡内最大的两个家族正式敕封,名正言顺,让其斗下去。等到两败俱伤的时候再过来收割,虽然看起来卑鄙,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地方豪绅势力太大,中央不好管理。 公孙康则是对这些毫不在意,他本来也不是诚心给周天子办事的,怎么会在乎自己有什么官名,说到底,还是实力最重要。公孙康道:“这样吧,我也不拐弯抹角,我这个弟弟啊,从小就不挺话,跟他娘一样是个卑贱命。” 公孙无忌恶狠狠的看着他,如果他还骂的出来的话,一定把公孙康骂个狗血淋头。 公孙康的母亲是正室,公孙康乃是嫡子,但妻不如妾,公孙无忌的母亲要更得宠一点,所以两兄弟从小就不合,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公孙康则是毫不在意,在自己的地盘,还怕你个毛啊。公孙康道:“但我大仁大义,你毕竟是我弟弟,只要你交出父亲留下来的青木鼎,我就留你一条贱命。” “痴心妄想。”公孙无忌每说一个字,就流出一大口血。赵子龙赶紧扶住了他,英雄的眼泪,也为忠义二字流淌。 “主公,你不用再说话了,只要能让你活, 我什么都愿意做。” 公孙无忌算是看透了,他这一生很幸运,一出生就衣食无忧,奴仆家眷,招之则来,挥之则去,虽然他父亲死后两兄弟就闹掰了,但他依旧过的很舒服。但在此时,当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却只有一个家臣在身边,傻傻的愿为自己付出所有。 公孙无忌将一个锦囊放在了赵子龙的盔甲之中,低声道:“这是幽州的青木鼎,若你能得到它的认可,便可提领幽州,记住,害我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将我的头颅砍下,埋葬于冀州鹏城,那里是我一生的偶像公孙起陨落之处,得以埋在那里,我心足以。” 公孙无忌也是个狠人了,让赵子龙将他的头看下来带走,因为公孙无忌很清楚,如果整具身体都带走,那肯定是谁也走不了的。 “我组织你,死的,比我还惨。”公孙无忌仇视着他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亲兄弟,见死不救也就算了,居然还落井下石。 “大胆。”公孙康站了起来,他看着正在一边颤抖,一边吐血的公孙无忌,居然毫无手足兄弟的感情,“口出狂言的庶子,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以解我心头之恨。” 公孙无忌终究还是死了,他以为他的哥哥会救他,但他错了,还将赵子龙卷入狼穴。但他相信,赵子龙一定能逃出去。 公孙康松了口气,指着赵子龙说:“说说吧,你是降还是不降。” 赵子龙长枪一横,指着公孙康道:“我恨不得食你之肉,寝你皮囊,要我降你,痴心妄想。” 当下,他枪尖一划,将公孙无忌的头颅砍了下来,扯下盔甲下的内衣,将公孙无忌的头颅包裹住,悬挂于腰间。 赵子龙道:“我赵子龙当天发誓,必将回来取你项上人头。” 说吧,他冲将出去,一路杀到门口,逃往山林之中。 公孙康下令道:“无论如何,一定要将此人截杀。” 第六十四章蛊术师 山封城内,阎凤三人杀了黄巾军,自然是要跑路的,这里可是黄巾军的地盘。幽州以东,已经彻底沦陷。 他们自然是不知道,此时的公孙无忌已经死了,而他们也不认识公孙无忌,自然也不会为他伤心难过。 而就在今天,中原大陆九州之内,其实都不太平,只是没有幽州那么糟糕而已。 此时的冀州,同样遭受到了黄巾军的小股冲击,但很快就被曹操灭了,他治军之严明,也是颇为悍然。 交州,约有一千多黄巾军与当地豪强孟式兄弟冲击对抗,哥哥孟优指着前方,下令道:“象军听令,杀无赦。” 四五百头大象冲击而去,大象上头坐着枪手,对着前方就是一顿射击。而这些大象并不是普通的大象,他们皆是刀枪不入。 “怎么样了?”一个蒙面的少女走了上来,她并不担心这两兄弟对付不了这些普通的黄巾军。真正的大将都集中在幽州,其他地方的黄巾军,只是象征性的暴动一下而已。 弟弟孟获身高族有一米九,单膝跪下,道:“禀报圣女,大哥正以象兵冲击,不会超过半个小时,黄巾军余孽尽可铲除。” 交州虽然已经重新划入九州的范围,但对于姬式一族所建立的大周,并没有太多的臣服感。事实上,他们根本就懒得鸟周天子,圣王殿虽然已经解散了,但依旧以圣女为尊。 圣女道:“嗯,做的很好。你我皆是蚩尤战神的后裔,怎能容忍妖物在我们的地头闹事。” 交州的情况有些特殊,因为鹏城周围都已经被妖族所控制,冀州驱邪师虽然几次想深入腹地,但都失败了。妖族和黄巾军勾结在一起进攻交州,这是圣女所不能容忍的。 而并州局势就明朗多了,因为本来就不是黄巾军的精锐,才刚开始进攻就被周天子姬啸以并州的玄鸟鼎镇压,众人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九鼎的真面目和厉害。玄鸟鼎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认主的九鼎,而九鼎所展现的威力,也将在不久之后在各地诸侯之间传开。 到时候周天子的威名将会再一次稳固,天下的子民也会对其有信心。 王允,一五十多岁的老人,一直效忠于姬式一族,官至司徒,深得周天子信任。而且此人眼见着实厉害,也算是姬啸的半个参谋吧。 王允眼见姬啸一手便镇压掉来势汹汹的黄巾军,建议道:“听闻青州军与冀州的曹操联合,不日攻取青州,大王何不趁此机会,再次立威。” 姬啸摆了摆手,道:“我暂时还不敢离开并州,雍州的董卓一直都不是很老实,虽然我敕封同样在雍州马腾,想要与之克制,但还是效果不大,冀州的曹操虽然看起来并无反心,但难保不会联合李家北上。我们依旧是内忧外患,我怕前脚刚走,这群手握兵权的军阀们就要造反咯。” 周室现在屹立不倒,也全是因为姬啸一人在苦苦支撑。这点王允是明白的,否则的话,青州沦陷之前,周室就派兵去打了,哪还用等到现在。 王允道:“怕只怕若曹操单独去对抗,有去无回,也是白白折损了人类的力量。” 姬啸道:“王老,我去还是要去的,据我所知,妖族有一皇者,如果那妖出手,我即出手杀之。届时,你稳住朝堂局面,我隐藏于征讨大军中,伺机而动。” 王允立刻反对道:“大王不可,太危险。” 姬啸叹了口气,道:“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姬啸也想命令各地诸侯出兵一起攻打,但如果他们有那么听话,那还瞻前顾后干什么。这些诸侯,要他们去打以弱胜强的仗,一个比一个还积极,要去打比自己强的,躲的比谁都快。 所谓权宜之计,皆是无可奈何。 此时,日落西山,夜幕悄悄降临。 山封城外,还在慢慢将机械运进城内的李萱,也是感到很奇怪,为什么山封城这么安静,一点异常都没有发生。也没有接到阎凤的下一步指令。大部分的机器都已缓慢前行至山封城内隐藏起来,就等一声令下,他便长驱直入,他相信,就算真的要和幽州驱邪师开战,也有些把握了。 当然,这只是他单方面的想法。 而在阎凤这边,山封城周围都是把守的黄巾军,整座城市虽然没有战争,但却已经被黄巾军占领。所以要出城,只能走山路,不过这个时候他们才想起李萱早已埋伏好了。 于是,阎凤满怀歉意的拨打了李萱的电话:“喂,李萱啊,收兵吧。” 李萱正在气头上,阎凤话还没说完,就是一顿劈头盖脸:“嗳,你说说你,怎么回事儿呢,我这边等信号,你那边没动静,告诉你,下次你再这样,死了可别怪我。” 也正是因为没有遇到太大的风险,所以才把李萱给忘了。但场面话肯定是要说的,人家毕竟千里迢迢的过来,还把自己的老底都拿出来了。 阎凤道:“行,我这个月的工资就拿出来请兄弟们挥霍。” “这还像句人话。”李萱听到这里,气才消了一半。他学徒十几年,正想凭借这次的机会大展神威,在江湖上打响名头,可是现在算是泡汤了。 机械类的巫术,并不是现在才有的,得有五六千年的历史了,祖师爷名叫公输班,算起来那个时候还是周朝,以中原大陆的叫法,为春秋时代。春秋时代,百家争鸣。公输班是木匠的祖师爷,机械在他的手上,得到了飞跃式的提升。 但很少有人知道,公输班是蛊术师,毕竟蛊术师的名头并不是那么敞亮,怎么能和这位大师相提并论,所以就渐渐被人遗忘。继承其手艺的后世也对此闭口不谈,但想要达到公输班这种出神入化的本事,除了要有高超的木匠手艺,还得要控蛊,他们要学会控制的,是一种能在木头内寄生的小虫子,肉眼很难发现。 以操纵这些蛊虫来达到让机械活动的目的,后世更将其发扬光大,各色各样的武器都衍生出来。 挂断电话后,阎凤那叫一个心疼啊,一个月的工资,那也就意味着,下个月他得喝西北风了。 此时,树林内传来打斗的声音,一浑身是血的壮汉冲了出来,手握银枪,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他虽已力竭,但其勇猛也让后面的追兵不敢轻易靠近。 其中一名追兵道:“他已身受终身,就算是神,也该倒下了。” 只见这持银枪的壮汉腰间别着个包袱,包袱露出一团散乱的头发,那赫然是一颗人头。 阎凤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的有点懵。 第六十五章这下你该相信了吧 月光,已被乌云遮蔽,只有散乱的星光还依稀可见。 赵子龙的脸上,汉水和血水混合着,他太累了,一路跑了一百多里,后方追兵穷追不舍,就算他再能打,人海战术也能让他精疲力尽。 此时,一名瘦高的男子走了上来,阴恻恻的笑道:“赵子龙,我看你还是投降吧,乖乖交出青木鼎,我留你一具全尸。” 对于公孙无忌的头颅,其实公孙康根本就不在乎,他在乎的,还是掌管着幽州力量的青木鼎。而走上前这人,正是公孙康手下第一战将韩成,虽然只是巫王境巅峰,但此时赵子龙已经是穷途末路,实力所剩不到十分之一。 赵子龙抹了把汉,喘息了会儿,说道:“妄想。” 韩成笑了笑,手中的长枪一摆,说道:“你也玩儿枪,我也玩儿枪,那就看看,谁的命更硬了。”说罢,一枪刺来,赵子龙长枪一摆,挡了回去。 在三十米开外的阎凤等人看的也是一愣一愣的,这件事本来不关他们的事,悄悄的走掉就好。 “怕是不好吧。”阎凤看着就这么走了,有点过意不去。 木子花道:“我看对面至少有一千多号人,而且大多数都是巫师境,巫王境以上,贸然趟这趟浑水,恐怕更不好。而且也不知道那被追杀的人是什么人,万一救下一个穷凶恶极的恶人,那我们罪过可就大了。” 冷天渔努了努嘴,道:“你看,对面那些追兵,看起来像幽州兵,而且还夹杂着不少黄巾军。公孙无忌的兵都被黄巾军打崩了,那么这些兵可能是公孙康的兵,公孙康居然和黄巾军勾结在一起,也是始料未及。” “哦?”阎凤仔细看去,果然,对方那些追兵,有三分之一左右都是头戴黄色布条的黄巾军,如果不是他们穿着黄色的上衣,在这光线不足的地方还真看不出来。 阎凤一拍大腿,道:“决定了,管管。” 木子花指了指他们,又指了指自己,道:“就我们三儿?” 阎凤道:“你忘了,还有李萱的千军万马呢,不把他拉上,他不就白来了?” 其实阎凤心里想的,是不把李萱拉上,那一个月工资就百花了。 当下,阎凤联系了李萱,把情况大概说了一下:“你来不,不来我们可就自己上了。” 李萱犹豫了一下,担忧道:“对王权的军队动手,怕不合规矩吧。” 阎凤道:“对方都和黄巾军勾结了,还管他合不合规矩,张角那妖人的手都已经伸到了这里,你不把他打回去?” 李萱道:“你这么一说,好像又合乎规矩了。” 阎凤道:“我把位置发给你,赶紧过来。” 而赵子龙已被韩成连刺三枪,大腿,左肩和小腹,皆是破了个洞,饶是赵子龙生硬,否则早已倒下。赵子龙拄着枪站了起来,愤怒的一字一句道:“我若不死,定将你碎尸万段。” 韩成哈哈大笑,道:“可惜你死定了。” 韩成再一枪刺来,赵子龙想提枪去挡,却是使不出力气,他已——力竭。 而此时,阎凤却用两根手指捏住了枪头,韩成手上的枪,却是拔也拔不出,刺也刺不进去。赵子龙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也是一惊。只听阎凤道:“喂,哥们,还死不了吧。” 赵子龙松了口气,道:“多谢救命之恩,我赵子龙——”话还没说完,便吐出一口血,干咳起来。 阎凤摇了摇头,道:“先顾好自己吧,我又不是因为要你一句谢谢才救你。” 说完,转头向木子花二人说道:“兄弟们,开练。” 木子花一脚向韩成踢出,韩成慌忙松开长枪,将这一脚挡下,退入人群,说道:“上。” 士兵和黄巾军纷纷踢刀砍来,一般在近身混战中,火枪兵都会选择扔下武器,换成近战武器与之搏杀。更何况与大巫境以上的巫师战斗的时候,远程武器的作用已经不大了。 “神之领域!”阎凤开启神之领域,大范围覆盖周围的战场,选择的效果是减速。在领域内是不可能有自我加速这么个阵法效果的,八种属性巫师,只有风术巫师能有自我加速的效果。但选择减速效果,敌人减速了,那么自己也就相对加速了。 阎凤身边一百米内的敌人速度放缓了一倍,除了风属性巫师可以通过自我加速来抵消阵法效果外,其他人在阎凤面前就等于是慢放镜头。但好在敌方没有高于大巫境的巫师,所以对阎凤威胁不大。雨属性巫师在对抗单体强大的巫师时能力是很弱的,但对付大范围的杂兵时,优势就体现的淋漓尽致了。 而唯一超越了大巫境,达到巫王境的巫师只有韩成,韩成正与木子花斗的正酣,只见木子花一腿踢向韩成,韩成以长枪挡之,随即一招“横扫千军”,枪锋扫过,带着股股劲力,将木子花逼出十米开外,木子花一脚踢开这股冰寒的劲力。 双方皆是巫王境,此时势均力敌,就看哪一边技高一筹了。而木子花显然处于劣势,因为身边还有敌人的小兵他必须要一边收拾身后的冷刀,一边注意韩成的攻势。所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不能盲目的。 而冷天渔就倒霉多了,本身就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他,差点就沦为炮灰。幸好他可以计算出未来三秒内的危险,故而能够准确无误的避让开,他一直学的也是逃跑的本事,那就轻车熟路了。 “压缩。”阎凤手一捏,将神之领域内的四五十个士兵包裹在一个压缩空间阵法内,压成了肉饼。在神之领域内再建立相对复杂的空间阵法是构建不起来的,因为本身神之领域就是一个大型的空间阵法,这样强大而广阔的阵法有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相当耗费真气,而且是持续性的。 而后方的士兵似乎也大概猜出阵法的范围是固定的,纷纷避让,这就比较尴尬了。因为阎凤已经没有能力再建造一次神之领域了。 阎凤收回神之领域,仔细观察着战场形式,突然,一个人用喇叭高声道:“前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投降,要么死。” 李萱! 这是李萱的一惯作风,先礼后兵。 “要开你就开,怕你不成。”韩成当然是不相信,在幽州,谁能这么悄无声息的派遣大部队进来。 “哦。”这是李萱喇叭里传出的最后一个字,接着,就是无情的炮火覆盖,大巫境以下巫师,无一幸免。 十分钟后,还站着的人不足十人,李萱也从黑暗的丛林深处走了出来,对着韩成说道:“你看,这下你应该相信了吧。” 第六十六章饶恕 相信,韩成自然是相信了。 他将武器扔在了地上,双手举过头顶:“放了我,我回去就说赵子龙已经死了。” “赵子龙?谁啊?”李萱当然不知道这次他们是救下了一个叫赵子龙的人,更不会想到,自己压箱底的武器拿出来,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他还以为是阎凤三人被围困,因此前来解围。 阎凤的冷汗已经冒了出来,他心虚的别过了头,正在脑海中想着一套说得过去的理由。 至少能让李萱暂时接受。 “你们不是——”这一下,连韩成自己都懵了,搞半天是误会?那这误会闹的可就大了,他这个时候可不敢趾高气扬的说,你们等着,我家主公不会放过你们。那么他相信,下一秒躺在地上的尸体就会多他一具。这些人一眼看上去就都不是好惹的,但具体什么来头,一下子琢磨不出来。 韩成刚想说下去,就被阎凤的话给盖过去了,阎凤道:“嗯,是这样的,我们游走至此,见到黄巾军在光天——额,在这里行凶,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但未想过敌人居然如此凶猛,幸好你来的及时,不然——” “等等,我捋一捋!”李萱沉思了会儿,说道,“阎凤,你这好像有点不太符合规矩吧,无论是士兵还是目前兴起的反叛军黄巾军,都归属王权管辖范围,在不威胁到我们的生命时,不得主动挑衅,更何况——” 李萱扫视了遍地上的尸体,说道:“更何况这已经是屠杀了。” 李萱的道理也没错,因为目前黄巾军还没有确定归属为驱邪师可以打击的对象,阎凤这种主动挑衅的行为确实的违规了。违规的坏处有很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但确定为此次是违规操作,那么,李萱所造成的所有消耗物品,都是不可以报销的。 “额!”阎凤转动着脑筋,这下怎么破解? 就是这个时候,冷天渔插话,道:“不对,黄巾军已经可以判定为是敌人。因为我亲眼看见黄巾军与幽州驱邪师勾结,攻打幽州诸侯公孙无忌,而且,他们还派人截杀公孙无忌。” 敌人的朋友是敌人,这套理论也对。 此话一出,吃惊不小。 就连韩成都被吓了一大跳,这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也就是说,公孙康,黄巾军,幽州驱邪师是站在一起的,那局势可就复杂了,牵扯的东西太多。由原本的一场反叛军起义,演变成了谋划已久的政变。本来只要派兵镇压黄巾军一方即可,说到底周天子的事情,变成了整个天下所有势力的事情,人人都可以来来参合一脚。 李萱琢磨了会儿,说:“哦,如果情况属实的话,经费是可以报销的,而且说不定还是立大功。” 李萱做梦都想着立大功,这次他的功劳最大,回去不提升个长老,都说不过去了。 阎凤一拍手掌,说道:“那是,那是。” 阎凤其实是有小私心的,他之所以提出救下赵子龙,一半是因为公孙康的士兵确实和黄巾军搅和在一块儿,另外一半,也是因为自己不能白瞎了那一个月的工资。但后来的事情也确实超越了他的想象,李萱的炮火覆盖下,居然将整整一千多人炸死,就剩十几个大巫境以上的士兵和一个巫王境的韩成。 难怪,在蓉城的时候韩成可以如此的嚣张,让益州驱邪师来了扭头就走。 现在打完当然就要手工了,但活下来的这十几个人既然有投降的意思,那就没道理再杀了,从古到今,降兵都是不杀的。几千年前,公孙起杀了赵国四十几万降兵,被骂了几千年。 可是也不能带着啊,这些可都是定时**,而且要吃要喝要拉的。阎凤忽然明白公孙起当初为什么要杀那些降兵了。阎凤抓了抓脑袋,对李萱说:“这次行动你功劳最大,这几个人你说了算。” 李萱赶忙摇头,他虽然喜欢邀功,但也怕麻烦:“这次行动你的领头,还是你说了算吧,不然回去又治我个顶撞上司的罪名,我可担当不起。更何况,万一这几个人以后要犯什么事儿,上头下令抓,谁放的谁抓,我可不管。” 多可怕的官僚主义。 阎凤耸了耸肩,走到韩成前面说道:“我把你打服了吗?” 韩成赶紧点头:“服了,服了,不然,我给您跪下?” 阎凤赶紧道:“别,这种形式主义搞不得,虽然知道说了没用,但场面还是要走的。你回去以后要洗心革面,好好做人,也不枉顾我们的一片苦心。” 韩成听到要放了他,哪能不千恩万谢:“是是,小的明白,小的一定洗心革面。” 阎凤摆了摆手,道:“行吧,赶紧走,别在我这里碍手碍脚。” 韩成点头哈腰,道:“嗳,小的明白,小的这就走。” “就这么放他们走了?”木子花望着韩成带着剩下的残兵就这么走了,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阎凤耸了耸肩,道:“不然呢,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木子花担忧道:“怕只怕留下一个祸端。” 阎凤苦笑道:“债多不愁,我们和幽州总要有个了断的。” 阎凤说的是幽州,而不是幽州驱邪师。因为现在处于幽州的势力大体有三方:以左丘石为首的幽州驱邪师,以公孙康为首的幽州军,以张角为首的黄巾军。这三方,哪一方势力都不好惹,但以目前的情况看,他们也并不是拧成一股绳。 恶人自有恶人磨,以周天子为首的王权,以驱邪师为首的神权,都不会放过他们,最终的决战总会来临。但目前为止,最棘手的事,还是青州的妖族,上千万青州百姓,每天都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青州的驱邪师目前状况未知,但青州军已经和冀州军达成共识,约定一起进军青州,而且这次是和冀州驱邪师一起,这也算是两大权势为数不多的合作,估计过程不会太愉快。 阎凤走向正在休息的赵子龙,赵子龙见阎凤过来,赶忙起身,哪怕是自己身体的疲惫和伤痛已经不让他有过多的举动。赵子龙起身,咳嗽两声,说道:“躲着恩公搭救,子龙这条性命若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定当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阎凤赶紧摆手,道:“别,好不容易活下来,那就该好好活着。你要去哪里,我看看顺不顺路。” “冀州,鹏城。” “鹏城!”那里曾经是个好地方,阎凤在那里生活了三年,无忧无虑的三年。此时鹏城不仅是冀州的痛,更是整个中原大陆的痛。百鬼朝圣后,那些迅速强化的妖魔们,可都还就那那里,不停的向周围蚕食。 “那里是战神陨落的地方,我家主公临终夙愿,便是埋葬于此。”赵子龙如是说着,可见,英雄惜英雄,他的偶像,也是这位战神。 第六十七章投靠 落败的韩成掏逃出十里开外,才停了下来,他实在是太累了。今日的屈辱,若不十倍奉还,定是抱憾终身。他缓缓的回过了头,看着身后的残军,幽幽道:“今天的事,谁也不许向外说。” “是,将军。”那些士兵一个个灰头土脸,今天的事谁会向外说,就是不怕军法处置,那脸也没地方搁啊。 韩成想了想,说:“我终究是不放心,若是全军覆没,我就放心了。” 十几名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韩成一一杀死。 夜晚的森林,传出一阵阵惨叫,惊动了山野的虫和鸟。 韩成将所有活着的己方士兵全部灭口以后,没有再回到公孙康的身边,他在公孙康那里,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跑腿的。虽然他巫王境的实力确实不俗,但在公孙康手下连前十都排不上,那就显得平平无奇了。同一个境界,能力高低悬殊也很大,能力就决定了待遇,虽然有些工作岗位上,一些人平庸甚至是无能,也能混到最后退休,拿着高额的退休工资享受生活。但在诸侯手下,无能就代表着只能被比他更强的人欺凌,做最卑贱的跑腿,上了战场还得先去做炮灰。所以也就是为什么,巫师都要想往上爬,一但选择了这条道路,就意味着“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而他们的退路就是死。 这个也非常好理解,巫师体系和平民,也就是普通百姓的生活和法则都是不一样的。江湖事江湖了,一但选择了修炼,那就意味着和普通人划清界限,进入另外一个更野蛮的法则当中。 韩成深知这一点,他已经被欺辱的够多了,在偶然的机会,他听说黄巾军可以把普通人变成绝世强者,那么,他这样一个本来就是巫王境的巫师,会受到怎样的强化? 他找了个地方洗漱休息,他早已把自己的武器扔在了战场上,这样幽州军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就会以为他死了。毕竟在那样的炮火下,很多人早就炸成的四分五裂,内脏和骨头,都被炸的满地都在。战争就是这么残酷,他也是从现场上摸爬滚打起来的,不过从前的敌人是临国。 他得好好休息一会儿,养足了精神,明天好去求见张角。 而公孙康这边,则迟迟没有消息,于是派人去寻找,以公孙康的手段,不到一个小时就得到了回复。 “全军覆没,怎么可能?” 现场除了己方尸体和一百多个参与的黄巾军尸体外,就只见满地的**碎片。而这个就比较诡异了,因为如此大规模的重型武器,一但进入幽州境内,是不可能没有人通报的。 当然,他不知道,这么所谓的“重型武器”,不过是一些比人还要小的木质和钢铁混合的武器。是冀州驱邪师公会内独创的新式武器,更符合驱邪师所创,以真气和弹药混合使用,所以规模不大,但威力不小。 而阎凤五人则先步行离开山封城,在城外十多里处停着一辆车,这是早就安排好逃生用的。等他们驶离山封城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一行人累的够呛,不过好在都还活着,此次营救冷天渔的行动虽然多有波折,但好在有惊无险。 “得赶快回去当面将事情的经过报告给会长。”阎凤这样说着,在幽州所发生的事已经超越了阎凤所能掌控的权限,这已经不是冀州一家能决定的事,不过依照惯例,这件事不是一两年就能解决的事。 说白了,每家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出钱出力后,并没有什么好处。神权的制度就是这样,地盘都是王权的,哪怕将幽州的事摆平了,驱邪师也得不到半分的好处,凭借的不过是一腔热血和正义了。 “我还是担心啊。”李萱则是一脸愁苦,他和阎凤几人不同,他从小就是驱邪师,对驱邪师内部的条条框框很是了解。今天,不,昨天的事如果不深究,那自然是按照阎凤说的,幽州军与黄巾军勾结,但根本站不住脚,毕竟双方并未正式撕破脸皮,而且人都死了,自己又不在现场看着,倒时候公孙康倒打一耙,有理说不清。李萱接着说:“不是我不相信你阎凤,我也确实看见了幽州军和黄巾军在一起,但世人不信,而且黄巾军的事也只是在幽州被定义为叛军,说到底,那是王权的事,如果幽州驱邪师公会和黄巾军勾结并不是板上钉钉,那我们的罪名可就大了。” 公然和王权开战,一出手就杀了一千多人,这种“丑闻”再怎么掩盖也掩盖不过去了。 赵子龙似乎缓和了很多,也大致听出为了救自己,阎凤等人陷入了危机。于是抱拳道:“恩公不必担忧,等我们安全了,我自会和天下人说明。” 李萱,阎凤,赵子龙坐在后排,木子花开车,冷天渔坐在副驾驶上。冷天渔已经睡了,车这么颠簸,他也能睡着,真是厉害。而驾驶座上的木子花刚想说什么,又忍了下去。至于李萱那些武器,都隐藏在山封城,目前风头正紧,等有机会再来取。而李萱之所以像吃了**一样,也是因为他的宝贝武器没有能带回来,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李萱道:“得了吧,你以为你谁啊,还和天下人说。” 赵子龙闭上了嘴,人微言轻,和能不能打人两码事。 当然,遇到这么大的事,还是要和关少鸿报告的,这是程序问题。以前阎凤总是觉得这些繁文缛节是时代发展的毒瘤,当真正进入一个团体之后,才知道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 远在益州边境处的汉城,刘横已经到任近一个月,许多事情都已经走向了正轨。在交州的人马也都陆续安排进来,专门挑选的精兵,一百多人,虽然少,但个个都是大巫境以上的巫师,且训练有素,团体作战能力强。他当然不会认为就这点人就能扳倒刘广福,但也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相当于只知贪图享乐的其他官员来说,刘横这位新到任的县令,几个措施下来,深得民心,但是时间还是太短,老百姓被贪官污吏剥削怕了,对他多少还有保守看法。 就在阎凤几人回冀州的时候,刘横所在的汉城也遇到了黄巾军叛乱事件。他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来的,但好在人数不多,就只有几百人,才刚开始暴动时就被刘横镇压,并且将活下来的俘虏关押进监狱。 刘横来到牢房,一个一个的审问,但口供却是一样的。 “我们是天公将军座下的黄巾军,被官家欺压怕了,这才起义。” 起义,自古以来农民起义失败居多,这是因为零散的规模和武器的落后,就算有起义成功的,也会因为最后的内部腐败而宣告失败。 刘横道:“这么说,你们都是附近的农民?” 一个年纪三十多岁的黄巾军说:“我们就是被欺压怕了,回家也没有地种,就算种出来,也被官绅姥爷们收走一半,根本就不够一家人吃喝。” 刘横重重的吸了口气,说:“如果我把豪绅的地都分给你们,你们还造反吗?” “天啊,真的,那我们哪里还会造反。” 而在一旁的主簿孙乾则是一脸愁苦:“主公,这怕是不合规矩。” 第六十八章计划的第一步 孙乾此人谋略不足,但一向忠心耿耿,之前是孙府的管家,后来孙老板把遗产都遗留给了刘横后,孙乾就追随刘横,一直都为刘横打理家产,也是一把好手。所以无论孙乾说什么,刘横都不会生气。忠言逆耳利于行,刘横若是那种只想听阿谀奉承的话的人,那么他身边忠心的人早就走了。 “主公,这怕是不合规矩吧。”孙乾在一旁劝解道,分地,开什么玩笑,那些田地都是豪绅们的心头肉,就算你是县令,也不是你说分就分的。 刘横道:“有些规矩,也该改一改了。” 刘横儿时衣食无忧,却也跟着父母看过许多世间的不公,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为富不仁,而穷人却只能挨饿,最后选择拿起武器去谋一条活路。在家族被惨遭灭门后,他四处流浪,一直都想一展心中的抱负,但人微言轻,只能将其搁置。但后来得到孙老板的赏识,也渐渐将自己的实力展现出来,他明白了,真正不朽的,乃德行远波之人。 暴民想要一条活路,那就给他一条活路。如果没有路,要拳头打,也要打出一条活路。 那名黄巾军赶忙扣头:“谢谢官老爷,谢谢官老爷。” 刘横笑了笑,道:“你去告诉其他人,若他们肯改邪归正,我分与他们土地,凡未开荒土地,开一亩,我给一两银子的土地钱。” 这天大的好事,哪里还敢作乱,当下放回去跟其他黄巾军关押在一起,也算是给刘横一个选择的路子。 孙乾虽然谋略不足,但做生意却是把好手。开始想不通,后来想通后,对刘横由衷佩服:“主公真是英明。” 刘横摆了摆手,道:“我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给了他们一条活路。” 孙乾道:“我并非恭维,我到这汉城后,第一时间调查了这里的土地状况。此地土地肥沃处已经全部被士绅豪族霸占,租给贫民栽种,而坐享其成。那么荒芜的土地却不让他们开采,以保证自己的绝对利益。主公将土地发放给他们,更促进了粮食的增产,而鼓励他们开荒,三年五年小有成效,长此以往,汉城将成为最为富足之地。” “不光汉城。”刘横眼冒星光,“我要这片大陆,处处结满丰硕的果实。” 其实刘横的野心,从他踏出交州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不出三年,正片大陆一半左右将会被妖族所占领,人类和妖族将会进入全面战争,那个时候打的就是钱、粮、人。找刘广福报仇,只是计划的第一步,而他的最终计划,是占领益州。益州和荆州一样,易守难攻,但益州的土地却要比荆州要肥沃许多。不要去提什么高科技,到了最后打的还是肉,搏战,消耗战。 孙乾听到这里,已是泪流满面,谁都希望有个大好前途,有个一展抱负的机会。 “只是,我依旧担心,那些地方豪强怕是不答应,毕竟要把自己嘴边的肉扔出去,谁都会心疼。”孙乾担忧道。 刘横默默的点了点头:“所言极是,但话都已经承诺出去,总该试一试。” 说着,一人大步流星的闯进监狱,直接找到了刘横。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冲动莽撞的张飞扬。 张飞扬一见到刘横,那大嗓门就嚷道:“大哥,大事不好了。” “哦?”刘横奇怪道,“三弟,发生了什么事?” 刘横当然也不会太惊讶,张飞扬的性格,遇到什么事都是大事。 张飞扬道:“隔壁禹城那贪官,居然放任黄巾军作乱,此时禹城百姓死伤无数。第一批难民逃到我城,我已安顿下了。” 刘横笑了笑,这张飞扬虽然冲动,但做事倒也还知道分寸,能想到第一时间把难民安排好,已经深得刘横真传了。 张飞扬气不过,道:“大哥,你笑什么,难道咱们就这么干坐着?” 刘横道:“不,孙主簿,你刚才所担心的事,终于可以迎刃而解了。” 孙乾不是很难猜出刘横的想法,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请主公明示。” 刘横道:“孙主簿,接下来,无论是哪座城池的百姓来投靠,你皆要安顿好。”然后又对张飞扬说,“你去叫上二弟,带上最精锐的十人,我们即可前往禹城。” 孙乾似乎有些明白刘横的想法了:“这么做,似乎太冒险了,十人,要不然都带上?” 刘横摇了摇头,道:“我怕难民一多,汉城会爆发第二次动乱,你先安排好了,不出三日,我们就回来。至于兵力,到了那里,自然有人加入。” 张飞扬一拍胸膛,道:“大哥,十人多了,我老张一人即可。” 刘横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张飞扬虽然强悍,但一个人倒是托大了:“不要贫嘴,快去安排,我们立刻就启程。对了,那禹城的县令在做什么?” “烤红薯。”张飞扬道。 刘横倒是吃了一惊:“哦?有意思,这个时候还能淡定的烤红薯。” 烤红薯。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烤红薯。 这县令,倒是挺有意思。 禹城的县令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很多县令不是依靠背景,就是孝廉推荐,但他确实实打实的靠科举入仕。他本是状元,却因为长**滑,被那时的赵王扔到了禹城做县令,一做就是二十年,对他来说,那可不就是暗无天日嘛。于是,他就在这小小的城池内做起了闲散官,还对外称“无为而治”。 他不好色,相比其他那些贪官来说,只娶了一妻一妾。他不贪财,除了每年的俸禄,就只要一些孝敬银子,够花就好。他为人道义,下面的人只要不杀人放火,他什么都不想管。 可能是觉得自己当官实在太不像话了,最近迷上了卖红薯,自己烤,自己卖,自己吃。 所以他在后衙内驾起了炉子,找了个油桶,就像街边卖红薯的小贩一样,卖起了红薯。 师爷摇着扇子,在他身边伺候着。 县令姓卢,本是贫苦百姓出身,而这位卢县令实在是个雅致的人,一边翻着红薯,一边喝着烤酒,烤酒配烤红薯,别有一番风味。 师爷笑了笑,道:“大人,黄巾军已入城,正在街上奸,淫,掳,掠。” 卢县令道:“哦?哎,这群该死的暴民,我都能安分的烤些红薯吃,他们怎么就那么想不开,非要造反。” 师爷道:“或许他们并不喜欢吃红薯,他们想吃肉,想娶老婆。” 卢县令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肉有什么好吃的,我都吃腻了。” 师爷道:“如果每个百姓都像大人一样视钱财如粪土,那天下就太平了。” 卢县令自豪的笑了笑:“是啊,我总是怀着一颗慈悲心肠。” 此时,疯狂的黄巾军,将一户财主家一家二十几口人全部杀死,正捧着一把晶莹剔透的珠宝观望,他本是这家人的长工,老早就盯上财主家的财宝,还有财主家的小妾。一六十多岁的老头,还娶个如花似玉的二八少女做老婆,真是该死。可惜其他黄巾军不懂风情,居然把那小妾一起给砍了,要不然则能快活一阵,说不定还能给他生个大胖小子。 不过他并不伤心,因为他有钱了,有钱就能娶老婆了。 第六十九章贪官污吏 一辆军用卡车正在路上行驶着,汉城离禹城本来也不远,上午集结的人,中午就到了城外。 城门已经失守,一路上,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大多都是普通的百姓,偶然见几个颇有正义感的捕快还在与黄巾军打斗着。 刘横冷冰冰的看着暴行,下令道:“动手。” 瞬间,车上下来十几条身影,朝着黄巾军便杀去。城中百姓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城外的土匪也来趁火打劫。刘横拿着车载广播道:“禹城的百姓,我是汉城的刘横,今黄巾军作乱,我等前来平乱,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我们一起将这群暴乱份子赶出我们的家园。” 这就是刘横的厉害,他将人心快速的聚集在一起,共同抵御外敌。 在刘横的带头下,有力量有血性的人都集结在一起,不到一个小时就把黄巾军打的抱头鼠窜。而后,刘横迅速带人冲到了县府衙门,捕快都被聚集在县衙内保护卢县令,见到有人冲进来,便掏枪射击,关霸手提青龙偃月刀,一个残影留下,只见那些捕快衙役纷纷被砍成两段,其他人见状立刻跪下投降。 而刘横带着人和几十个百姓冲进后衙,卢县令还在烤红薯,红薯快要出锅了。 见到刘横一脚将门踹开,师爷的脸色大变,躲到了卢县令身后。卢县令则不慌不忙的从裤子里夹出一块烤好的红薯,说道:“哟,你还真来了。” “你这狗官,外面百姓被大事屠杀,你却在此悠闲的烤红薯。”性格冲动的张飞扬那叫一个气啊,恨不得将卢县令的头颅砍下价当球踢。 卢县令则不紧不慢的说:“你们这不是来了嘛,我就是一文官,平乱又不是我的事情,关我什么事儿?” 关于这个回答,身后的老百姓那还了得。一个个都想上去挑了他。 刘横则是按住冲动的张飞扬,说道:“事到如今,你居然毫无悔改之意?” 卢县令剥开一个红薯的皮,对着热乎乎的红薯吹了吹,说:“你看,你想称霸天下,我可不想,我比你老实多了。” 刘横道:“我只想为百姓多做一些事情,并不想称霸天下。” 卢县令叹了口气,道:“刘横啊刘横,我最不喜欢你们这些伪君子,你看,我就诚实多了,我就想在这个岗位上混到退休,我不能算是贪官,顶多算是庸官。这世道多乱啊,我们读书人就不跟着添乱了。” “读书人,你也配?”关霸越听越觉得恶心。 卢县令道:“你看,现在好多人都唯恐天下不乱,到处宣扬什么信我得永生,我就不那样,我管好我自己就可以了。” 好一个巧舌如簧,说的让你是又好气又好笑,还无法反驳。 “不在其位,谋其政者,为叛国者,该杀。在其位,不谋其政者,为勿国者,亦该杀。为官者,代天牧民。你却不思天恩晃荡,置万千百姓于水火而不顾,你今天,死定了。”刘横一步步的逼近,满脸杀意。卢县令本就是平凡人,这些年又只知道吃喝玩乐,下面民怨四起,豪强趁机割据,一个小小的城池,居然也搞的像个小世界一样乌烟瘴气。 卢县令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懂什么,这小小的一座破城,哪里配得上我去用心管,我要管,当然是要做宰辅,管整个天下。” 这句话倒是差点把一脸严肃的刘横逗乐了,刘横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刺入了卢县令的腹中:“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道理谁都懂,你少来教训我,你还不配。”卢县令腹部吃痛,一阵阵的绞痛使他龇牙咧嘴的咆哮着,“我十年寒窗苦读,三重科举,一任状元郎,却只能在这小小的城池里做个无足轻重的县令,我不甘心。”他摇摇晃晃的,将面前的烤红薯连桶带红薯都推倒在地,他想把桶里的木炭泼出来,就算烫不死刘横,也要烫掉他几块皮。但那些火红的木炭泼出来的时候,才一接触到刘横,那火红的木炭立刻就熄灭了,就好像是昨天就已经熄灭的木炭,连烟雾都没有飘出来。 卢县令捂着腹部,但血依旧飙出来,他晕晕乎乎的靠着墙,像见鬼一样看着刘横。在刘横刚刚上任的时候他就调查过,如他所料,也是一个二世祖,这些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哪里懂得最底层的人想要往上爬需要多少的精力和心血。 刘横一步步向前走去,提着还在滴血的剑:“不甘心?不甘心就是你玩忽职守的借口?秦灭六国而大统一,从一个不到五十里,最低贱卑微的养马官,历数千年而日益强大。自秦孝公开始,七代国君,代代明君,方有扫六合之伟业。你不过是个小小的状元,考试厉害一些罢了,你任官那么些年来,你做过什么?你今天所掌管的土地,所管辖之子民,比秦之先祖还要强盛,今天却区区数百黄巾军暴乱,都能杀得你片甲不留。你这种人,死了也该下地狱。” “你——”卢县令指着刘横,他越来越虚弱,但求生的意识依旧占了上风,“我和你同样是一城之掌令者,你杀了我,就不怕朝廷怪罪?” 刘横从腰间拔出另外一把剑,这把剑是从腰带处拔出,一把藏在腰带中的软剑。 雌雄双股剑! 精钢打造,左手所持雌剑,平时藏于腰带之内,软如蛇信,极其阴柔;右手所持雄剑,平时佩戴于腰间,刚猛无比,为极阳。 “不杀你,不足以平民愤。至于杀你后会如何,就不是你该担心的事了。”刘横左手剑一剑封喉,右手剑一剑穿胸,卢县令当初毙命。 那师爷所见,脸色都吓的发青,哆哆嗦嗦道:“我,我投降,别杀我,我只是一个跟班,什么都不知道。” 刘横盯着师爷,嘲讽道:“哦?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作为师爷,理当劝解自家大人勤政爱民,你却与之狼狈为奸,实在该死。” 师爷全身一颤,心想完了。 刘横道:“不过,我不会杀你。” “谢大人不杀之恩。”师爷赶紧扣头,不会杀,那就是留着还有用,只要还有用处,就不用死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些年他什么本身都没学会,就拍马屁的本事练的一流,只要留着一条命在,再多拍些马屁,马屁拍舒服了,说不定最后也不用死了。 接着,刘横的话,再次将他打入谷底。 “你作恶多端,激起的民怨,就该让百姓来报仇。来人啊,押上囚车,游街示众。”刘横打手一挥,师爷被关进了囚笼,在街上走了一圈,还没走出一里地,就被民众拿大石头砸死。所以说,电视剧都是骗人的,饭都吃不饱了哪里还会有人扔菜叶和鸡蛋,当然是捡起路边的东西,能捡到什么算什么,就往上一砸。 第七十章事实真相 黄巾军暴乱,除幽州外,全部失败,但张角并不在意,这本来就在他的意料之中。除已经被妖族占领的青州,和他所在的幽州外,其余七州,都有他的分身。而这些分身在“起义”失败后,都纷纷化作一道黄符燃烧成了灰烬。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占领幽州是一个目的,搅乱天下,让本就跌落的民心再次被激发,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个目的,就是引开所有人的目光,让其余的妖帝更有时间来谋划其所在的地盘。 除了青州的妖皇噩希,青州有两位妖帝,一位是山风和怨气所化的妖怪崎风,另外一位是最古老的妖怪后裔四目铮。那么,除了张角外,剩下的七位妖帝,分别隐藏在其余七大州内伺机而动。他们需要时间,因为他们比张角要醒来的晚很多,大部分都是百鬼朝圣后才醒过来。 张角在完成第一次暴乱后,感觉到很疲乏,以一人之力搅动天下,估计也只有张角一人能做到了。天公将军——张角,打着上天的名义,将人类赶尽杀绝,作为曾经本就是人类的他,其实内心是很矛盾的。他的力量在他那个时代只能属于中间,但到了这个时代,却成了最顶尖,不得不说,这实在是讽刺。 而更讽刺的,如今所谓的十大妖帝,虽然是妖族最强,但和那个时候比起来,也是弱的不堪一击。但强弱本来就是比较词,你弱我也弱,那最后大家也都差不多了。 而张角知道,其实整体实力,人类要比妖族强很多。人类比妖族强的最大优势就是繁衍,人类繁衍速度是妖族的千倍不止,而且修炼速度极快,并不像妖族那样,生下来要修炼个几百上千年。 但人类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内斗,人类太喜欢内斗了,虽然妖族在内斗这一点也是不遑多让,所以才划了势力范围,各妖管各妖的地盘。当初崎风追阎凤他们进入幽州,崎风也是迅速就撤了回来,就是怕引起不必要的战争。 而且人类喜欢背叛,有奶便是娘,这么说起来,张角好像也是其中一份子,但他毫不在乎。他要亲自将周室的江山送上断头台,要将自己的同胞兄弟复活,这就是他现在一直努力的原因。这两个都太难太难实现了,所以在很久之前,他就开始谋划。而诸神选择了恢复大周江山时,他也是感到很意外,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好像又回到了一万年前,那个最令他痛苦的时代。 今天的张角特意打扮了一番,原本那个随意的中年大叔,变得如同上早朝的君王。他只是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场地上面见各地奔来的代表,在一一见完之后,他并没有找到心目中那个人。在几次将普通人改造后,张角不得不承认,用万年之前收集起来的黄巾军将领尸体将普通人改造成强大的巫师,简直就是在浪费。 不会使用巫术的巫师,只图有境界的力量,而不会巫术,简直就是浪费,在遇到同境界的巫师时,不堪一击。 虽然这次成功的夺取了幽州,但死伤惨重,而且是在公孙康的无动于衷,和左丘石的全力相助下,这才得以在一半的幽州地盘上和左丘石平分。 太弱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其余地方更是惨不忍睹,连一城一地都没攻下来。 但也可以说是成功的,他成功的将王权,神权,和普通百姓牵扯进这趟浑水。不出意料的话,周天子是不可能急于攻打幽州,因为此时的幽州情况复杂,幽州一半还是公孙康的地盘,公孙康名义上还是周朝的臣子。而另外一半则是由张角和左丘石共同管辖,左丘石的越权其他驱邪师自然会去讨伐,但如果就这件事周天子姬啸真的什么都不做的话,那么周天子的威信必然大打折扣,所以周天子必然会亲征青州,到时候各路诸侯谁不跟从,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周天子即能增加威信,又能排除异己,的确是一箭双雕。 但这条路是张角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张角恨周氏姬家都快恨出屎来了,哪里还会帮姬啸? 所以,姬啸一到青州,必死无疑。 而被算计的姬啸还没有明白其中的厉害,因为身为王者,并非是为所欲为的,相反。自己所作所为都要从大局出发。 周王殿,后花园中。 姬啸正在给看书的太子姬阔讲解书中的知识,姬阔手中拿的,正是春秋时代孔夫子极其弟子的言行和语论。 姬阔今年才六岁,自然是很难明白其中的深意,于是他拿着书问姬啸:“父王,这‘以德报怨’是什么意思。” 姬啸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头发,说:“就是说,别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却依旧用良好的德行去对待他。” 姬阔有些不高兴了:“为什么,别人打了我,我不仅不可以还手,还得笑脸相迎,那算什么君子。” 姬啸楞了一下,继续说道:“阔儿说的不错,这不是君子,这是傻子。但阔儿,你看书难道不应该看全吗?这句话全句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德。也就是说,若对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大可回击,以牙还牙,这才是君子所为。” 姬阔怕父亲责罚,低下头,道:“父亲,我知道错了。” 姬啸道:“你错在哪里了?” 姬阔嘟着嘴,道:“我不该断章取义。” 姬啸摇了摇头,道:“阔儿,你若是平凡人家的子女,错了顶多就是一顿责骂,但你是储君,未来的君王,你若是偏听偏信,对什么事都一知半解,那你害死的,将是成千上万条生命,会让多少人家破人亡——” “算了吧,他还只是个孩子。”身后,何王母姗姗来迟,一语一话尽显**风范,“可惜咱们孩子是独子,你该好好考虑纳妾之事了。” 哪有人逼着自己老公娶小老婆的,但姬啸不同,他是人王,若是身下只有一子,很容易被人所掌控。这就是帝王家的悲哀。 姬啸叹了口气,道:“待过些时日吧。” 何王后道:“今日又有大臣的夫人跑我这边嚼舌根,说劝大王再进一步,称皇帝。” 姬啸顿时气的捏紧拳头,这帮大臣,心终究不在自己身上。称帝,他现在还没有能够稳固江山,冒然称帝,其余诸侯就顺理成章成为王,成为王之后,周室将再一次被架空,那么,战国时代的混战又会开始,天下将永无宁日。 姬啸冷哼一声,道:“我就是要把这群野心勃勃的东西,都死死的压着。” 姬啸全身颤抖着,他必须要为姬氏一族的江山,传递千代万世打下良好的基础,绝对不能走秦帝国的老路。但事实上却是,他的基础,比秦帝国的,还要差。 第七十一章喜得爱将 而张角这一边,在持续了一天的战斗后,他并没有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而是重新投入将上古遗留下的黄巾军将领们的躯体重新改造。这些躯体经过万年,依旧保存的很完整,这倒不是说当初死掉的时候这些将军是完整的,而是张角在其中加入了妖血,要血有很强的恢复力,虽然没有灵魂,但躯体却是异常强悍的。 这种事情就好像一辆战车,现在张角的目的是为这辆优越的战车找到一个合适的驾驶员。但普通的灵魂根本无法激发这些躯体的能力,所以必须要找同样有力量的灵魂。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张角正在琢磨这件事的时候,有一个人送上门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韩成。韩成梳洗打扮一番后,精神抖擞的去见张角,如果是平时,张角跟本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因为这种临阵倒戈的叛徒,能背叛别人第一次,就能背叛你第二次。但张角还是接纳了他,哪怕这个灵魂并不忠贞。 “仰慕天公将军的威名,今日总算是见到了。”韩成一来就拍着马屁,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张角并不像其他首领那样,稳坐高台,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相反,张角却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人,当然,韩成是不会知道,像这样一个外表和蔼可亲的人,内心是如同魔鬼一般的存在。 张角笑了笑,道:“黄天眷顾你,不过韩将军,你就这么贸然来投靠我,就不怕公孙将军翻脸?” 韩成脸色变了变,其实他很明白,叛徒在哪里都不会很受待见的:“哦,不,我是从公孙将军那里告辞,才来这里求见天公将军。不信,您可以去调查。” 张角摆了摆手,说:“那倒不必,韩将军也是个人才,人才入门,我自然是欢迎的。不过我手下最差的将军也是巫圣境,就凭韩将军这点实力,怕是不够看,所以,还是请回吧。” 什么! 韩成当然不可能就这么回去,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张角的实力他有所耳闻,但没想到,手下最差的将军都是巫圣境,这牛吹的有点大了吧,中原大陆总共也就那几个巫圣境。 韩成紧拽着拳头,他不可以就这么回去,不可以,但他能拿张角怎么样?张角说不定一个手指头就能要了他的命。 怎么办,怎么办? “不过——”张角幽幽的说,“我一直都觉得,韩将军是个人才,所以,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 巫王境,和巫圣境只有一步之遥,但这一步,却是犹如天堑。境界是不可越的,哪怕是他不会多高深的巫术,但他的境界就是要高一个境界,那也是自己无可撼动的。 韩成赶忙跪下:“多谢主公收留。” 张角道:“别急着叫主公,来,把这个吃下去。”张角从葫芦里抖出一颗豌豆,这颗豌豆无论从哪里看,都是一颗普普通通的豌豆。 但韩成却不敢大意,如果这只是一颗普通的豌豆,那张角也不用拿这个出来了。这颗豆子吃下去会怎么样?早就听说邪教有的人会拿一些毒药来控制手下的人,让他们不敢背叛。 那么吃还是不吃,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吃的话,张角会不会当场就把自己杀人灭口,毕竟张角现在做的事和邪教已经没有两样了。 张角道:“韩将军,我必须提醒你,这颗豆子一但吃下去,你将获得无与伦比的力量,但过程很辛苦。” “有多辛苦?”韩成咽了口口水,看着这颗平平无奇的豆子,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洗髓丹?不可能,中原大陆这么多年来,洗髓丹一类的丹药早就已经失传了,不然也不会导致中原大陆强大巫师寥寥无几。而目前最多的丹药,无非也就是固本培元,治疗内伤外伤的丹药。 如果这真的是洗髓丹,那辛苦一点是没什么的,但是,会死吗? “会死吗?” “很难说。”张角诡异的笑了笑,“就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刀在你骨头上刮肉,每一寸肉都被刮的干干净净,再抽筋扒皮,将骨头砸碎,重新揉捏——” 韩成的汗水已经大滴大滴的往下流淌着,这是什么巫术,要将人重新塑造。可是他还是吞了下去,骑虎难下,不得不服。 瞬间,仿佛胃里要炸开一般,然后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抽出,有一点痛,但没有想象中那么痛。然后他就看见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滩烂泥,沉入了地面。地面上生长出一根藤蔓,藤蔓继续生长,比人还要高,接着开出一朵粉红色的花,有点像喇叭花,但要比喇叭花大上百倍。这多花内吐出粘稠的液体,一个人的身体被吐了出来,韩成又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吸了回去。当他可以控制身体的时候,感觉这具身体不是原来的身体,但异常的强大,是的,强大数倍, 他能看见金色的属性能量在自己身边乱窜,再回到他的身体之中。 巫圣境,他,居然成为了巫圣境的强大巫师。 这种事情,连做梦都不敢做。 张角也在打量着这具身体,这具身体的主人,原本就是一个擅使长枪的巫师,万年之前,是张角比较看中的几个人之一,之所以说比较看重,是因为巫圣境在那个时代,只能算是个小头目。 但极具讽刺的是,当时除张角外,其余的几个大将军,几乎都被轰散了,也就这几个小头目的尸体还保存完整,而且可喜可贺的是,这些小头目的数量相当多。当时几个领头的大将军,就只有他的两个弟弟的尸体被保存下来,也是花了不少的力气。 张角又收得一员猛将是可喜可贺,但阎凤这边可就没那么顺利了。 那是黄巾之乱的三天之后,他终于回到了冀州,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下,就被关少鸿找了去。关少鸿的脸色很差,一直在咳嗽,大概听完他们几个人汇报结束以后,又把阎凤单独留了下来。这阎凤倒是不意外,因为他是准副会长,只要关少鸿前脚嗝屁,后脚阎凤就能继任会长,统领冀州驱邪师。 关少鸿为阎凤整理了下衣领,说道:“阎凤啊,我看到你,就想起我年轻的时候,你这个人,心肠软,总是会被情绪所左右。而我,从前也是如此。那个时候,我致力于将驱邪师统一,但我不敢展开杀戮,在后来我忽然意识到,我不够强,我身后的人也不够强,所以其他公会的驱邪师并不顺从于我。而在晚年,连自己公会内的驱邪师也慢慢脱离了掌控。仁慈,是对的,也是错的。” 仁慈,是对的,也是错的。 什么意思? 第七十二章进入曹府 阎凤暂时还不太明白关少鸿的意思,关少鸿似乎也没有要继续深究这个问题的打算。 而且,在路上的时候木子花就分析过,关少鸿并不会对幽州驱邪师和黄巾军勾结一事多做安排,更多的可能会默认。阎凤当然不是很认同这个观点,但关少鸿确实如木子花所料那样,对这件事保持了刻意回避。只和阎凤聊了一些自己年轻时候的遗憾。 越和关少鸿相处,阎凤越是感觉自己和关少鸿思维上是有很多不同的。但关少鸿并没有刻意的去灌输自己的纪念,更没有让阎凤一定要按照他的想法办事。 阎凤看得出来,关少鸿的脸色越来越差,犹如一具行走的骷髅,阎凤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还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李家对此次冀州驱邪师和曹操合力出兵攻打妖族的事持有保守态度,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而出面和曹操谈细节时,木子花也刻意回避了,毕竟木子花的身份比较敏感,所以是阎凤和冷天渔前去。 冀州,魏城。 七月二十九日,晴,晴空万里。 冀州驱邪师的专车停在了曹府门前,曹府颇为气派,门口画着禁止停车的标志线,曹府卫兵走了上来,对着车窗内说道:“你好,曹府门前,禁止停车。” 曹操手下军纪严明,素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阎凤和冷天渔下得车来,阎凤对卫兵拱了拱手,道:“前来求见你家将军,劳烦通报。” 卫兵道:“请问,您预约了吗?” 阎凤将脖子上挂着的狼牙摘了下来,递给卫兵:“你将此物交予你家将军,他便会知道。” 不需要拜帖和预约,就可以凭借信物面见曹操的人并不多,卫兵不敢怠慢,于是道:“好,请稍等。” 司机老李询问阎凤:“阎长老,不如我去对面等你。” 阎凤笑了笑,道:“不用,你可以自由活动,到时候我通知你。” 车开走后,阎凤大约等了十分钟左右,那卫兵走了出来,跟在后边的还有一个白面书生,病恹恹的样子,眼神却很有神采,一上来,那书生便拱手道:“在下是曹将军座下军师祭酒郭嘉,久闻阎长老威名,我家将军已恭候多时了。” 读书人就是会说话,阎凤笑了笑,也回礼道:“劳烦先生带路。” 阎凤这人,你客气我自然就客气,你不客气,我也不需要客气。这些个将军侯爷阎凤平时知道的不多,手下的门客就知道的更少了。而听说有些谋士“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估计多半是吹嘘的,当然,因为阎凤没读过几天书,自然是无法到达那样的境界。 冷天渔在一旁做着陪衬,这个时候阎凤不仅仅是他的朋友,更是他的上司,上司说话,下属插嘴那肯定是会丢阎凤的面子的。 “请。”郭嘉将阎凤带进门,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主公正与诸位将军在议事厅议事,已是三天。” “哦?是嘛。”阎凤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大人物都喜欢开会,在这种场合,自己不懂就千万别瞎发表意见,否则很容易丢面子。这次他代表的不是他个人,而是整个冀州驱邪师,哪怕是小小的疏忽都不行。 走廊旁,是一片青石所铺成的练武场,一群光膀子的大汉正围成一个圈,时不时的欢呼一声。因为阎凤他们处于高处,所以能看见人环内发生的情况。 一个约摸十岁左右的孩子正与一个壮汉摔跤,那壮汉显得很吃力,孩子却反而轻松,双手一抬,将那大汉紧紧抓在手里高高举过头顶。那大汉足有一米七八,却被一个一米六都没有的孩子扔在了地上。 四周围观者纷纷叫好,那倒地的大汉不停的在地上哀嚎。 阎凤停住了脚步,都说曹操手下人才济济,莫非连一个孩子都如此勇猛? 郭嘉笑了笑,解释道:“那是主公的大儿子曹彰,今天八岁,却比一般孩子要壮实得多。” 壮实? 那实在太谦虚了,这简直就是要逆天啊。 “嗯,好,这孩子不错。”奈何没文化,想发表点抒情的感言都找不出合适的。 而曹彰在打败了一个比自己强壮太多的大人后,自信心也爆棚了,他看见阎凤几人,指着阎凤道:“我看你还有些斤两,下来与我较量较量。” 郭嘉眉头微皱,带着些许不满道:“不许胡闹,这是你父亲的客人,怎能轻言怠慢。” 随后,又转身对阎凤拱了拱手,道:“小孩子不懂事,还望海涵。” “无妨,无妨。”阎凤笑了笑,摆了摆手,他怎么会对一个才8岁的小屁孩动手,传出去还不得把人笑死。不过老那孩子戾气虽重,但却很害怕这个文弱书生,倒也是奇怪。 说着,他们准备要走,又听见那个孩子说:“哼,父亲重视人才,但没有本事的人才,那就是废物。” 郭嘉的脸色变了变,对方是什么身份,冀州驱邪师的长老,他虽然没有见过,但听闻已是巫圣境,才20出头就已是巫圣境,这种人得罪不起,更重要的是,他背后的驱邪师,也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阎凤为难的抓了抓脑袋,如果今天这话出自一个成年人的口中,那阎凤一定会把他打的满地找牙,但被一个孩子说出来,怕是不好动手。 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冷天渔一直低着个头,脸色苍白,浑身没什么精神。自从从幽州回来就一直感觉提不起精神,但身体又没什么其他反应,就是感觉心情很低落,不会是得了郁抑症了吧。 郭嘉道:“阎长老勿怪,这孩子都被他那些叔叔们宠习惯了,你就当一般熊孩子处理就好。” “能把大人扔地上的熊孩子,可不多见啊。”阎凤最反感小孩子仗着不敢揍他有恃无恐,但今天确实情况毕竟特殊,他是来结盟的,不是来结仇的, 此次联合攻打青州,是驱赶妖族,驱邪师本就责无旁贷,降妖除魔就是他们的本职工作,虽然这种话题说起来老套,但也没办法,实事求是而已。如果因为阎凤不能忍而破坏了联盟,估计回去要挨公会批斗。 “这——”郭嘉尴尬的笑了笑,赶紧跟旁边的卫兵是,“你去禀报主公这里的事,要快,赶在他们动手之前。” 卫兵回了一声“是”后就赶紧跑了。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就看双方所持有的态度是什么。 阎凤对一旁走神的冷天渔说:“天渔,算算我今天是不是凶多吉少?” 冷天渔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事他大概还是听进去一点了,看了看曹彰,满脸黑线,道:“大哥,他就是大巫境,这有什么好算的。” “你心里有事儿?”阎凤是故意这么问的。换作以前的冷天渔那种开朗的性格,不会那么快把天聊死。 冷天渔忽然有些慌乱,不过很快镇定下来:“我能有什么事儿,可能是最近酒喝的太多了。” “哦。”阎凤回了一声,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冷天渔,不对劲,从幽州回来就一直感觉不对劲。 “你这懦夫,就躲在那里不敢较量。” 第七十三章比武场上 郭嘉惊恐的看着阎凤,他一直盯着阎凤,生怕阎凤突然出手,曹彰八岁大巫境的实力,的确是天才中的顶尖人物,但正也因为太卓越,一直不怎么把别人放在眼里。以阎凤巫圣境的实力,只要一出手。瞬间可秒杀曹彰,连救援的机会都没有。 “千万不要出手。”郭嘉在心中祈祷着,论智谋他虽不敢说天下第一,但也是其中翘楚。如今的局面就是秀才遇到兵了,曹彰毕竟还小,说道理可能说不通,阎凤又不是曹操手下,命令肯定是不能命令的。 可是阎凤还是出手了,他抬起了手,在曹彰周围布下了一个阵法,让里面的声音传不出来,将之困在阵法之内。 郭嘉的冷汗已流淌到了下巴,在确定曹彰没有什么事后。才松了口气,赶忙道:“多谢阎长老手下留情。” 阎凤耸了耸肩:“走吧。” 阎凤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神之领域,居然有一天会拿来这样用,真是有点憋屈。 曹彰在阵法内拼命的敲打着,无论怎么敲打,都是无济于事,他愤怒的叫喊:“回来,你给我回来,你这个懦夫,混蛋。” 反正他什么也听不见,索性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此时,前去通报的卫兵却转了回来,郭嘉算算时间,应该没有那么快返回才是,于是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卫兵有些慌张,道:“我在路上遇到了夏侯将军,他将我拦了回来。” “夏侯将军,夏侯哪位将军?”郭嘉心里直打鼓,千万不要是那个人,否则的话,就很收拾了。 卫兵道:‘是夏侯惇将军。’ “夏侯惇!”郭嘉的心凉了半截,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于是回头对阎凤说道,“阎长老,不如这样吧,你先行到客房休息,我稍后——” “哪个杂碎敢伤我侄儿。”只听一声震呼,一壮汉身穿黑色盔甲,一拳轰在阎凤的阵法上,阵法纹丝不动,气得他直叫嚷,“谁,莫非就是你。” 此人身材魁梧,留着一小丢胡须,面目狰狞的盯着阎凤。 “哦呵,护犊子的来了。”阎凤无奈的耸了耸肩,他的神之领域,就算是巫圣境巅峰的巫师,也休想一拳之下就破开。 郭嘉焦急道:“阎长老请速速随我来。”真要打起来,那后果就很难预料了,郭嘉的话夏侯惇可不听,他只听命于曹操一人,其他人的命令在他眼中就是狗屁。 阎凤摇了摇头,道:“看来已经晚了。” 所以,千万不用觉得一个熊孩子不会惹多大祸,你看,今天这祸就惹的不小。冀州之内,能单独与驱邪师公会抗衡的势力是不存在的,虽然曹家在冀州也是豪族世家,曹操这几年混的也是风生水起,但驱邪师毕竟有着几万年的底蕴,其手段更是层出不穷。 只见夏侯惇操起校场上一把宽大的朴刀,一跃而起,朝阎凤砍来,速度极快。阎凤随手一挥,在夏侯惇前面建立起两层减速防御阵法。夏侯惇只觉得自己落入水中一般使不上劲,但他同样也是巫圣境,金色光芒大盛,强行将阵法破开,一刀之下,走廊周围十米之内皆是烟尘滚滚。 就在刀即将落下之时,阎凤拉着冷天渔和郭嘉往后撤去,并建立其防御阵法,将余威拦在身前。那一直随行的卫兵可就惨了,因为阎凤只有两只手,也只能救两个人。那卫兵直接被金光砸成几块,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郭嘉大喊道:“夏侯将军,稍安勿躁。” 夏侯惇哪里管这个,朝着郭嘉喊道:“军师往后撤些,等我砍了这厮再跟主公请罪。” 阎凤无奈的摇了摇头,对郭嘉和冷天渔说:“你们就先在这里等着,我把事情解决了再过来。” 郭嘉苦笑道:“看来眼下也只能如此了,但还是请阎长老手下留情,他是主公族弟,你们伤了,都是不好的。” 阎凤道:“我自有分寸。” 于是,对着怒气冲冲的夏侯惇说:“你看这景物也是好看,破坏了很是可惜,不如这样,下面就是比武场,下去宽敞,打起来也痛快。” “正有此意。”夏侯惇并不是那么莽撞的人,有人打了他侄子固然是气愤,但他如此也是得了曹操的授意。曹操也是厉害,故意将那心高气傲的儿子安排在阎凤所经过的比武场,以曹彰的性格,必然会加以挑衅。而郭嘉在看到夏侯惇来了以后,一开始也是担心事情闹大,但看到夏侯惇居然在一击之下停住了手,就明白可能是曹操的安排。 下马威,那倒不至于,曹操不过是想看看,驱邪师公会派来的人够不够强,从而看出驱邪师公会此次的诚意有多少。 合力攻打妖族毕竟是大事,其实曹操也没有抱太大希望,数万妖族驻扎青州,青州守军和驱邪师半年之内被打的只剩几个残兵,其实力哪里是冀州一方面的力量能抗衡的。有些事情总要有人牵个头,既然谁都不想出头,那就他曹操先去打个响声。 阎凤走进比武场,这比武场只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对于两名巫圣境的巫师较量,显得太拥挤了一些。比武场上所有的人都已撤出,就剩下阎凤和夏侯惇二人。郭嘉看见走廊尽头走来一个人,那人背负着双手,身后跟着四五个武将,等那人走到近前,郭嘉微微躬身行礼:“见过主公。” 冷天渔则是恍恍惚惚的找了个地方坐下,刚才一惊之下,倒也比之前要清醒一点了。 曹操点了点头,看到若无其事的冷天渔,郭嘉在曹操旁耳语几句,曹操顿时来了兴趣。他走到冷天渔的身边,俯身问冷天渔:“你的朋友正与人比武,你丝毫不担心?” 冷天渔摸了摸有些发烫的额头,说道:“我算过了,他不会输。” 算过?这叫什么回答。 曹操道:“有时候这命啊,信不得。” 冷天渔道:“可也有些时候,命是信得的。” 曹操微微笑了笑,曹彰见到父亲过来,也意识到自己惹了祸,跑到曹操身边跪下:“父亲,孩儿——” 曹操冷冷的督了一眼曹彰,道:“先到旁边站着,一会儿再收拾你。” 现在,他可要专心的看好戏,不是他生性多疑,而是这世道太险恶,如果没有几分把握就行动,那不等于是以卵击石? 阎凤看着对面的夏侯惇,说:“可以开始了吗?” 夏侯惇则摆开架势,一股森然的气势迸发:“我让你先出手。” 阎凤笑了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七十四章出其不意 天空,晴朗。 曹府,比武场内,阎凤和夏侯惇对峙着,微风徐徐,吹动着阎凤的心。 他的心,已不能平静。 实力,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实力,什么都是枉然。这一战,没有敌人,也没有朋友,有的只是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这样的说法可能觉得很无奈,但从他从那个小小的山村出来的那一刻,命运,就已经将他推向了一条没有退路的绝境。 他缓缓的抬起了手,双手置于胸前,比出一个四边形,周围的空间正在扭曲,犹如湖面上的涟漪。一股股庞大的力量扑向四周,夏侯惇微微皱眉,他只感觉身体内的力量正在被逐渐压制,一股危机感扑面而来。夏侯惇运气真气抵御,但这股力量并不是针对他,而是覆盖了整个比武场。 “神之领域——空间流速!”阎凤的阵法已经完全施展开,神之领域的神奇之处就是可以随意改变空间,但缺点也很明显,只能改变某种定律。比如说让空间减速,甚至可以增加压强或减少压强,比之之前的平面空间要强大得多。这样的一个立体空间构架起来极其消耗真气,所以一天之内很难再构架起另一个属性的空间。必须要在了解对手的战斗属性的前提下选择合适的针对方案,夏侯惇,金属性巫师,巫圣境,力量和速度都足以一拳之下砸碎一座小山。他手上的朴刀不过是普通的铁刀,但夏侯惇似乎可以将刀的质量彻底改变,相当于防神器的威力。 一句话就是,夏侯惇,相当强。 阎凤幽幽道:“该你出手了。” 夏侯惇楞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道:“你就只有这点本事,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阎凤道:“有什么本事都可以使出来。”他也正好看看自己的能力达到何种地步,神之领域依托的除了七层浮屠塔外,就是阎凤自身的真气储量。每一个境界的真气储量都会随着境界的提升有着飞跃,但相同境界下,真气储量大体相同。所谓初阶,中阶,高阶,不过是对巫术的掌握和对真气的使用熟练程度。在同境界中,比拼的是心性,耐力,属性,巫术本身的强大。雨属性本身对单体攻击较弱,如果阎凤划算不好的话,很容易就被单体攻击最为强悍的金属性克制。 “那我就不客气了。”夏侯惇一步跃上前,庞大的威势带动着客气的流动,一刀之下,明明有着二十步开外的距离,却是一步就到了近前,朝着阎凤的面门砍下。这一招,连曹操都感觉到心惊肉跳。 万一阎凤要是死在这里,那就好玩了。 可是阎凤却是站着纹丝不动。 夏侯惇微微一惊,手上的力道收起了一半,他相信这一刀阎凤应该能够躲得过。 可是,阎凤已经没有丝毫要躲让的意思。 这一刀,就这么砍了下去,将阎凤劈成了两半! 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对自己的命算之术自信满满的冷天渔,都立刻站了起来。 刀砍了下去,没有哀嚎,没有血流,就好像砍在了一个虚影上,慢慢随着风飘散。一根长棍却在这个时候朝夏侯惇的腰部狠狠打去,夏侯惇感觉到了危机,回身砍去,将那棍子砍成了两截,被砍断的棍子飞了起来,掉在不远处,而另外一端,还握在阎凤的手里。 阎凤笑了笑,道:“果然厉害。” 这一下,彻底惹怒了夏侯惇:“跳梁小丑,居然使用邪术。” 笑话,驱邪师怎么可能使用邪术,这是正儿八经的驱邪师的巫术,来自于七层浮屠塔内,上古时期的六道老祖留下来的驱邪术。 阎凤道:“别急,好戏还在后头。” “哼!”夏侯惇冷哼一声,一刀虚空砍去,在他头顶上出现一把巨大的闪耀着金色的刀,这把刀分散成了十八把,朝阎凤所在的位置砍去。 “金术——十八斩。”这是夏侯惇的绝技,从一把刀练到十八把,用了整整二十年,磅礴的力量随着金刀落下,砍在了阎凤所在的位置,可是,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阎凤还是站在那里,而却在夏侯惇身后十米的地方,地面接连炸开,烟尘滚滚,将一半的地面都轰蹋了。 夏侯惇吓出一身冷汗,如果那十八把金刀是轰在自己头顶,自己是否能挨得住自己的绝技。 阎凤道:“我想你此时也清楚了,我这个阵法,是改变空间位置,或近或远,或真或假,整个比武场,都在我的掌控之内。我根本不需要别的巫术,光用你的招式就可以杀死你。” 这倒不是说阎凤不想用其他的巫术,而是此时他的真气也只够维持这个阵法,换句话说,如果夏侯惇不出招,就这么干等着,那阎凤也就输定了。但话又说回来,如果此时还有一个巫师在这阵法内,就可以打破这个僵局,阎凤可以让这个第三巫师轻而易举的杀死夏侯惇。 “好,很好。”曹操忍不住鼓起掌来,这么尴尬的局面,不赶紧找个台阶给夏侯惇下,还要不要面子了,“冀州驱邪师果然名不虚传,阎长老,过来喝一杯茶如何?” 夏侯惇恨恨的站在那里,扭头看着曹操,曹操则对他摇了摇头,又对身边的人说:“还不快去准备晚宴,我要为客人接风洗尘。” 阎凤也是微微一笑,道:“阁下就是曹将军吧,幸会幸会。” 这是一个重结果的世界,过程是什么,有多卑鄙阴险,都不重要。 曹操道:“客气,客气了,事情我都清楚了,都是我这小子不懂事。”说着,他回头对着一旁已经看呆了的曹彰说,“还不快跪下谢罪。” 阎凤打着圆场:“那倒不必,又不是什么大事,小孩子嘛。” “跪下。”曹操怒目圆睁,盯着曹彰。曹彰原本以为父亲是开玩笑,给一个外人跪下,那不是折了自己的面子。但现在看起来不是,曹操是认真的。 “阎长老,恕我年幼无知——”曹彰跪了下去,左右的武将都是面面相觑,心中愤愤不已。 阎凤解开阵法走了过去,将曹彰扶了起来,说道:“若你这般年纪没点血性,那我就真的看不起你了。” 曹彰看着阎凤,实力说明一切,他的狂妄自大势必会为自己带来生命的危机。但阎凤仿佛根本就没有当回事儿,他不知道,他只是这群大人手中权谋的一个工具。但此时对阎凤的佩服却是真的,当下,他再次跪下。这可把阎凤吓了一跳,怎么,还跪上瘾了? 曹彰道:“还请长老收我为徒。” 崇拜强者,是走向变强之路的第一步。 阎凤又把他扶了起来,说道:“我们属性不同,我若收你那就是南辕北辙了。夏侯将军是少有的英雄,且与你性格和属性皆相同,好好跟着夏侯将军学,将来必有一翻作为。” 夏侯惇走了过来,脸上一红,说道:“我不过是手下败将,何谈英雄。” 阎凤摇了摇头,道:“你是不了解我的巫术,所以上了一当,若是下次交手,我却不一定是你的对手了。”阎凤这倒不是恭维,出其不意,往往都是胜负的关键。更何况阎凤的巫术固然强大,但弱点也不小。 “这——”夏侯惇虽然是得了曹操的授意才对阎凤动手,但这动手之下,也是英雄惜英雄,“我是粗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今晚陪你不醉不归。” 阎凤拱手抱拳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七十五章阴阳怪气 总的来说,到曹府一行有惊无险,曹操看着年轻,却城府极深,而且手段大胆,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别说他本身是个强大的巫师,哪怕他是个普通人,也必然是要在这乱世谋得一席之地的。 接风洗尘宴设在晚上六点,看曹操那架势也不着急,返回书房翻阅了会兵书,又跑到后院逗了会儿小儿子。曹操有三个儿子,长子曹彰,阎凤已经见过,虽然天资不错,但行事鲁莽,好在天性不坏;次子曹丕,颇为含蓄,而且很懂礼貌,今年才三岁;三子曹植刚三月,眼眸灵动,颇有曹操的机智。 冷天渔身体不舒服,在客房先睡一会儿,现在才两点多,离吃饭还早。阎凤与军事郭嘉在后花园中散步,阎凤很欣赏郭嘉此人,虽然年轻,看事做事却是面面俱到。当然,阎凤是不可能把郭嘉挖到驱邪师公会的,且不说郭嘉对曹操的忠诚,驱邪师公会和王权社会不同,驱邪师是不需要那么多权谋的,因为不争权夺利,本着以驱邪除妖为己任,说白了,遇到敌人打就完了,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所以郭嘉就算到驱邪师公会成为一名驱邪师也是毫无作为的。 阎凤道:“曹将军倒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 郭嘉道:“生活总是要享受的,开心一日,难过也是一日,平静的湖面之下,纵然波涛汹涌,也总该去维持这片宁静。就如这天下,天下是天子的天下,既得利益者却是诸侯。” 平静的天子,动乱的诸侯。 阎凤笑了笑,道:“看来郭军师倒是看的很透。” 郭嘉道:“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总是要比自作聪明的人活的更长些,也更自在一些。” 阎凤道:“那郭军师是哪种人?” 郭嘉道:“我也想糊涂,却不得不明白。人总要有他的定位,我的职责,不能容许我有丝毫的糊涂。” 阎凤在郭嘉的脸上看出了些许无奈,聪明人有聪明人的痛苦,笨蛋也有笨蛋的幸福,或许简单的活着,本身就是一件不简单的事。人看的远的,站的高了,看的事物不一样时,所要面对的困难,也会成几何倍增加。 普通人若是做错一件事情,顶多就是挨骂挨打,但像郭嘉那样,陪伴着一方的诸侯,置于两军阵前,做错事情,那就是要成千上万的人丧命。 那是何等的压力。 阎凤笑了笑,郭嘉这一生中究竟背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他们此时面对的同样的敌人,却不是他们如今现有力量可以撼动的。阎凤道:“我们此次联军攻打妖族,有几分把握?” “一分。”郭嘉倒是毫不客气的说道。 “一分?”阎凤乍舌,曹操如此积极的联系冀州驱邪师,还以为把握很大,“那你们还——” 郭嘉道:“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先去做,青州被攻陷时,青州太守袁志向其余八州发出一百多道求助信,却没有人肯去帮助。袁氏一门忠烈,与妖族抵抗半年,最终全军覆没。三千万青州百姓,战死沙场者三百余万,后又被妖族作为食物吃掉了一千多万,如今只剩下一千二百余万。每天都有近万人被吃掉,就好像猪狗 一样被送进屠宰场——被吃掉。” 说到这里,郭嘉全身都在颤抖,那是一千多万人啊。 阎凤心跌落到了谷底,说起来的数字,或许只是一个数据而已,但那被屠杀的场景,血流成河,哀鸿遍野。他还记得在蓉城时,那三万多人的尸体堆放成一座小山时,场面何等震撼。他在冀州三年,关少鸿很少会跟他提及关于妖族的事,在他的印象中,那只是被占据了一个州,六十八座城池,但没有亲眼看见,根本想象不出那是何等的惨烈。 阎凤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了:“为什么,为什么当初没有人救援?” 郭嘉摇了摇头,说:“各自为政。” 各自为政! 好简短,好残酷。 冀州驱邪师能号令其余八州的驱邪师吗?不能,关少鸿一生的执念,都想将公会二字从驱邪师后缀上去除,但近万年的各自为政,已经让谁也不服谁了。 郭嘉勉强挤出个笑容,说道:“不过,此次我们攻打青州,或许没有那么悲观,我们的援军,就快来了。” “报——”一名士兵匆匆而来,跑到郭嘉他们二人面前时,说道,“报军师,朝廷宣旨,主公命军师速到正厅接旨。” 郭嘉挥了挥手,道:“好,我这就去。” 阎凤奇怪道:“据我所知,朝廷下旨只需要地方太守去接就可以了,为什么非得点名你去?” 郭嘉道:“主公是要我去看看朝廷的嘴脸。” “哦?”阎凤摇了摇头,“不是很明白。” 此时,他们二人正赶往正厅。 郭嘉道:“你去看看,或许你能从中悟出什么道理,对你也有好处。” 阎凤倒是挺好奇的,神权制度和王权制度是截然相反的两条路,不过郭嘉说的很对,以后共同讨伐妖族,免不了要和诸侯或王室有接触。 “对了。”郭嘉忽然停了下来,对阎凤道,“你那个朋友,我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很特别的香味,以前常和达官贵人接触,那些纨绔子弟都爱好一种叫‘迷幻香’的毒药,这种药易使人成瘾,且吸食后会出现幻觉,使人异常兴奋,平时就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阎凤皱了皱眉头,道:“香味?” 郭嘉道:“本不是什么大碍,但对境界和斗志会有所影响。言尽于此。” 阎凤最讨厌这些读书人说一半留一半,但郭嘉不想说,他也是没有办法撬开他的嘴。 正厅之内,一穿戴官服,妖里妖气的男子,很不耐烦的等着:“你家主公还来不来啊。” “主公正在梳洗一番,皆圣旨可是大事,怎能衣衫不整。”说话这人叫荀彧,也是曹操手下的谋士,与郭嘉同为曹操的左膀右臂。 “哼,乡野村夫,就是不识大体。”宣旨这人是个宫里的太监,扭捏之态,眼中总是一副看不起眼前这些人的神色,也亏得那些武将忍得住。 曹操正在门外等着,见到郭嘉过来,说道:“走,一起去会会。” 郭嘉拱手行礼道:“是。” 一进门,曹操便见那太监趾高气扬的看着自己,他也不生气,反而笑哈哈的迎了上去:“公公远道而来,曹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那公公刻意避开曹操,生怕曹操身上的粗鄙之气沾染上自己,说道:“行了,来了赶紧跪下吧,我还等着宣旨呢。” “是,是,是曹某不周,跪下,赶紧跪下。”曹操对身后的手下说着,然后又满脸堆笑的朝着那公公下跪。 那宣旨的公公身边两名小太监一脸坏笑的耳语道:“你看这些诸侯,平时一个个神气得很,现在还不是给我们跪了。” “可不是。” 曹操跪在第一派,他们说的虽然小声,但他还是听见了。他不动声色,头埋了下去。 那宣旨的公公读道:“奉天之命,讨伐妖族,以扬州太守袁天白为主帅,各州出兵二十万,以扬州为聚集点,共同攻打青州,不得有勿,若有抗命,以叛国论处。” 此次居然是以袁天白为主帅,曹操原想着,这件事是自己挑的头,曹操的兵马虽然没有袁天白的多,但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遵命。”曹操再叩首,摊开双手,准备接旨。 但此时,那公公忽然看到了站着不动的阎凤,先是咦了一声,后怒道:“大胆,我在宣旨,你却站着,是不是活腻了。” 第七十六章斗气 正厅内,众人纷纷抬眼看着阎凤,阎凤果然还站着,不光站着,还靠着柱子,别着腿,咬着指甲,一副很是无聊的样子。 在发现众人都看着自己后,阎凤莫名其妙的眨巴着眼镜,说道:“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那公公气的不行,指着曹操说道:“魏侯,你对属下约束不力,可知道,这是犯了欺君之罪。” 曹操张大嘴巴,看了看阎凤,又看了看公公,一拍脑门,说道:“哎呀,怎么把你忘了,你看看我多疏忽,我的客人居然没有招待好。很抱歉,公公,他是不需要跪的。” 公公恨的牙痒痒,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不跪就是死罪。” 阎凤则是耸了耸肩,奇怪道:“我不跪就是死罪,你们三儿不也没跪吗?是不是也要和我一起砍头?” 公公从未见过如此大胆还狡辩的人,紧握圣旨,向天抱拳道:“我是代表了王上,手握圣旨,可以免跪。你算什么东西,焉能和我相比。” 阎凤道:“是啊,我是不能跟你比,你都没东西。” 现在阎凤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郭嘉要把自己拖下水,除了要他看看这群深宫中的妖孽,还要给这群阉人一点下马威。 曹操此人,其心可诛啊。 “来人啊。”公公扯着嗓子叫道,“快把这个人,拖下去砍了。” 没有人动,公公显然是火大了,指着曹操说:“曹操,我给你面子叫你一声魏侯,你就是这么对待上差的吗?” “公公是在命令我吗?”曹操指了指自己,忽然站了起来,哈哈大笑,道,“公公真是会开玩笑,我乃正儿八经天子册封的侯爵,你一个小小的太监也敢来命令我。” “曹操,你——”公公害怕的退后了两步,要不是后边两小太监扶着,就差点摔倒了,“曹操你好大的胆子。” 曹操道:“公公你是在说什么呢,我不过是就事论事,我是天子的臣子,他可不是,他不跪又没有罪,就算在我的地盘上,也没有拿一个无辜百姓治罪的道理吧。我曹某人,可是很讲道理的。” “好,好得很,好一个曹操。”公公指着阎凤,气急败坏道,“你究竟是谁?” 阎凤耸了耸肩,说道:“冀州驱邪师公会长老,若你拿个圣旨就代表了周天子,那我手持驱邪令,代表的就是神,怎么的,你还想让神给你下跪?” 说着,阎凤拿出自己的长老令,在手上转了转。 “好,好,你们,你们都给我等着。”公公气的差点跳了起来,撂下几几句狠话就匆匆离去,“别犯我手里,否则,否则——” 曹操哈哈大笑道:“公公,慢走不送啊。” 那三太监走后,曹操的笑容忽然凝固:“哼,几个仗势欺人的太监,也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阎凤苦笑道:“你看,你和我都得罪了天子。” 曹操道:“我倒没什么,不过是烂命一条,倒是连累了阎长老,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过意不去? 曹操明明知道阎凤是不可能跪天子的,还要把他拉扯上,这是要把冀州驱邪师彻底绑上曹军的战车啊,但面子上的说法还是要有的。阎凤道:“哦,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明里是不敢怎么样,就算今天在这里的是周天子,他也是没有权利处决一个驱邪师的,但暗地里就不好说了,毕竟夜路漫漫。曾经诸神离开中原大陆后,驱邪师地位一落千丈,周王朝为了抑制驱邪师的势力,把驱邪师强行拆分,用的手段也是以经济手段打压,不敢真的以权势压人。他们本质上并没有利益冲突,自然也不会真的撕破脸皮。 不过曹操的手段阎凤算是见识到了。 曹操看了看手表,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诡异神色:“你看,吃饭时间刚好到了。” “是嘛。”阎凤掏出手机,这年头还戴手表的多半都是成功人士了,像阎凤这种经常出门在外,风餐露宿,月初发的工资还不够月末的驱邪师,用用手机正好。现在手机显示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半,离吃饭时间还有一段距离,准备一下,时间也差不多了。 酒席设在宴会厅,家大业大的曹操,从爷爷那代就是冀州有权有势的人家。但也正因为出名,所以曹操的家世也就是公开的秘密了。当然,像阎凤这种从乡下来的,虽然在鹏城住了几年,又到冀州公会历练了几年,但对外界的事并不是很清楚。 曹操作为东道主,自然是要和阎凤二人坐在一张桌子上的,菜式丰盛,美酒已经盛好,一共摆了三桌,武将一桌,谋士一桌,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尽量避免谈公事,喝醉以后难免会说错话。 曹操将酒杯举了起来,对着众人说道:“来来,我们的两位尊贵客人远道而来,今天定要不醉不归,喝了这杯酒,我们就正式结盟了。”说着,也不等阎凤说什么,曹操一饮而尽,但他还没有坐下去的意思,接着说,“世人皆笑话我曹操,说我是阉人的后代,他们可以看不起我,却不能看不起我的爷爷,是他给了我现在所有的一切,让我可以在这诸侯相争的世界谋得一席之地。” 阎凤拐了拐只顾低头喝酒的冷天渔:“哎,曹操爷爷是谁你知道不?” 冷天渔摇了摇头,又低下头倒了杯酒。 曹操接着说:“我原以为周天子上位,会给我个冀州侯当当,谁知还弄了个李家与我对峙。” 利益都是相对的,一块大饼本来一个人吃得下,非得硬加上一个人,那就不够吃了。周天子的本意是将天下划分九州之后,提升本地豪绅世家的地位,形成两两对峙,好让其能够有充分的时间来完成对天下的掌控。但凡事有利有弊,弊端也很明显,不是一方诚服一方,形成表面上对峙,就是双方势均力敌,总有一天要发展成战争。 中原大陆四周皆是海域,辽阔无边的大海之内,隐藏着无数的海域凶兽,想要通过远洋来扩充领地是绝对不可能的。 当然,这些和阎凤本身没有什么关系,这就是神权和王权的最大不同。不管你们朝代,势力如何更替,都不会对驱邪师造成太大的影响。 曹操的野心昭然若揭,但酒席之上除了阎凤和冷天渔外,都是他自家人,谁也不会拿着个大喇叭在街上喊。阎凤是第一次和王权近距离接触,和他想象中的有很大不同,具体要说差别在哪里,最大的差别可能就是,驱邪师做事情,往往不会那么瞻前顾后,只要基本准则不被破坏,那你要怎么搞是你的事。 驱邪师的基本准备也很简单,那就是“驱邪除妖,匡扶正义。” 第七十七章卜卦 吃好喝好只是前奏,该试探的试探了,该利用的也利用了,下面该说些实际的东西了。他们之所以聚集在一起,是因为要合力攻打妖族,解救青州百姓。当然,这样说起来很容易,做起来就难如登天了。 妖族具体实在不明朗,他们明明有着将整片大陆攻陷的能力,却一直窝在青州三年,是怎样盘算的,他们也不是妖族,也无法理解。因为目前为止,没有具体的情报从青州传出来,或许本就是因为种族不同所以无法去感同身受。 一个被困在古老森林几万年的种族,与人类完全不同的生活习惯,法则,能力也完全不同。按理来说,一群被囚困了许久的人,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报复,报复将他们囚困在囚笼里的人类,可是他们没有,好像整个天下已经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反而不需要急于一时。 “所以,我们对妖族的了解很少,大部分的了解都是从文献上,但文献的遗失比我们想象中要严重的多,而且人类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虚构。”郭嘉简单的陈诉了一遍,还时不时的将视线瞟向阎凤这一边。对于妖族最准确最全面的了解的当然是驱邪师,驱邪师不把情报共享,那事情自然就棘手了。 而驱邪师这边当然也有他的难处,驱邪师长期处于分裂状态,想要将情报共享出来还不是时候。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当然就是妖族把人类杀的差不多的时候,不见棺材不掉泪也是人类的共性之一。 当然,阎凤也不想就这件事情谈论下去,因为他也没有权限把资料掉出来,更别说跑其他驱邪师公会要求把资料掉出来。驱邪师的分裂本来也就是王权制度下逼迫产生的,现在也不过就是自食恶果。 诸神离开后,王权首先就对威胁自己的驱邪师下手,用经济制裁的方式逼迫驱邪师分裂,现在好了,驱邪师分裂近万年,大家早就各管各的,还时不时的产生摩擦,甚至杀戮。现在你要全部驱邪师齐心协力共同抗击敌人,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曹操道:“那么,我们制定一下出征内容。” 谁也不会想到,晚饭结束后立刻就会召开会议,曹操果然是一个捉摸不透的人。 曹操接着说道:“夏侯惇,报一下我军可以利用的全部战力。” 夏侯惇站了起来,会议室是在一个密闭的室内,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可以同时容纳二十人,现在二十人都已经坐满了。夏侯惇和郭嘉分别是谋士和武将的首脑人物,也是坐在离曹操最近的位置。 每个人面前都摆放着一瓶矿泉水,阎凤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然后盯着夏侯惇。这个时候夏侯惇也在看着他,当然,并不是带着敌意,而是怀疑。因为在场的二十人中,只有阎凤和冷天渔不属于曹操团队。 曹操说道:“没关系,照实说,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坦诚布公。” 夏侯惇微微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我们现在有一万步兵,一千射手,三千装甲兵。重型武器分别是,战斗机四十辆,装甲坦克一百五十辆,远程高射武器三辆。上得了台面的巫师,大巫境三百人,巫王境六十人,巫圣境一人。” 这种战斗结构放在任何一个位置都是强悍的了,但妖族具体有多强,他们并不知道,所以无法估量。 曹操道:“郭嘉,说说你的看法。” 郭嘉站起来的时候,夏侯惇也坐了下去,巫圣境一人,也就他了。郭嘉道:“目前为止,我们的战斗力仅次于雍州的董卓,虽然周天子下诏书命各地诸侯合力出兵,但不见得所有的势力都会出兵,只是董卓肯定不会,因为火还烧不到他的眉毛。所以其他势力会出多少兵我们不好估算,合兵的效果有多大,战力能达到预期的百分之五十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曹操点了点头,说道:“那好,荀彧,你说说你的看法。” 荀彧就坐在郭嘉的旁边,郭嘉朝荀彧点了点头,坐了下去,荀彧站了起来,说道:“大体上没有多少补充的,不过,主公会出兵多少?” 曹操道:“全部。” “全部?”顿时,所有人皆是窃窃私语,连阎凤和冷天渔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曹操。全部,那不是在开玩笑嘛,那万一有人操了自己老窝可怎么办。 荀彧皱眉道:“主公,我的建议是留一半守城,魏城是我们的大本营,至少把这里守住。” 曹操哈哈大笑道:“大丈夫做事,怎能畏首畏尾,我把兵力都调出去,也是给天下人看看,我曹操不是小妇人,在人类面临危机的时候,我曹操是很有诚意的。而且我就不信,在这种局势下,还有人会来断我的后路。” 曹操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估计没几个人知道,但他的命令是绝对的,所以没有人再提出质疑,更别说反对。 荀彧又对阎凤说:“阎长老,我们都已汇报的差不多了,来说说你的看法吧。” 阎凤会有什么看法,他对打仗一无所知。不过这个时候不说点什么,很显然是会丢自己家脸面的。于是也像模像样的站了起来,说道:“哦,我的看法,我的看法——” 阎凤整理了下思绪,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 猪跑? 于是道:“我们冀州驱邪师目前能出的人,巫圣境一人,巫王境一百人,大巫境七八百吧,也就这个样子,其他的后勤人员可能较少,因为驱邪师从来没有出动过大规模的人员调动。至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如果灵符桃木剑也算的话,那应该是有很多的。” 笑话,他们驱邪师又用不着攻城略地,难道你还能开着辆坦克去打鬼魂? 听到巫师阵容的数字,连曹操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冀州驱邪师相传是九州驱邪师最强,但一直也没有真正见识过,现在境界一报出来,那可吓死一大漂人。而且阎凤所报的数字肯定有所隐瞒,冀州驱邪师公会是肯定要留很多人继续执行任务,也要有人驻守公会,以防变动。 曹操干咳了两声,说道:“现在我来说两句,联军最大的短板就是互相不信任,借机削弱其他势力的实力,所以我并不信任其他诸侯。其次,联军首领不是周天子,这一点就比较棘手,说明周天子也在防范有人趁虚而入,端了朝廷的老窝。再三,这一次我们只是去打响第一战,从头到尾就没有打算过拼老命,所以在战争开始后,请各位爱惜生命。最后,扬州的袁天白这老头不老实,所以在大军开拔之前,我需要有人先去打探虚实,看看他们的城防调动。” “对了,这位姓冷的小兄弟对卜卦之术很有研究,不如为此次大军开拔卜个卦吧。”曹操微微的笑着,那本就白皙的脸上,更显得诡异。 冷天渔也是楞了一下,回了一声哦后,在自己面前虚画了几下,然后将桌前的矿泉水往前面一撒,在他对面的武将皆是做了一个闪避的动作,但奇异的是,水在空中以水滴的形式开始凝结成一个图文,这些图文又散开,凝结成一段文字。 “人王陨落,尸横遍野,下下大吉。” 第七十八章沧桑 下下大吉! 从卦象看,的确和预想的概率差不多,哪怕是多了许多兵马,也一样没有提升成功率。但有两点觉得奇怪,一是,人王陨落,人王说直接点就是天子,可是周天子并没有要御驾亲征的意思,不然也不会轮到袁天白做这个联军统帅。其次,就是明明是大凶之卦,最后却是大吉! 虽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但不管怎么看,也不会有“福”出现吧。 众人疑惑之时,曹操却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命算之数,看看便好,我年轻时一术士说,我乃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你看,我已三十多岁,却依旧没有治世的机会,更别说成枭雄了。” 结果大家都心知肚明,曹操却一笑置之,着实厉害。 以曹操为首的冀州军和以阎凤为首的冀州驱邪师并没有签订任何协议,只是在出军之前祭拜天地时,歃血为盟。纸上的盟约向来单薄,今天说亲如兄弟,明天刀剑相向的多了去了,而歃血为盟听起来江湖义气重了些,却更能得民心。任何一个势力,都是在民心上下功夫,没有威望者,终将众叛亲离。 而远在幽州的公孙康,作为明面上唯一的幽州侯,自然也是接到了出兵攻打青州的圣旨,不过公孙康很淡然,将宣读圣旨的太监请下去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之后连早会都懒得开。群臣议论纷纷,也自然的分为两派。保守派认为,现在天下局势未定,幽州又有黄巾军作乱,不该出兵,各家自扫门前雪,你看,幽州黄巾军作乱,占据半个幽州,又有幽州驱邪师与之苟合,整个天下谁都当没看见似的。应当尽快重整兵力,将幽州收回来,剿灭黄巾军。 而力战派则认为,黄巾军再滚蛋也是人类,冀州驱邪师也会有其他州郡的驱邪师去讨伐,眼下应该出兵,在天下人面前赢得话语权,免得以后天下人说三道四。 如今黄巾之乱已开始半月,整个天下就如同集体漠视,这一点并不奇怪,因为当时青州被妖族攻陷的时候,天下人也是这么对青州的。冷漠吗?不,这就是现实,人性的自私要比想象中的更残酷。 但要是冀州不出兵,那么天下人肯定会把冀州军当反面教材,就好像一个老人摔倒路边,你是扶还是不扶。扶了那被讹诈的概率太大,不扶,那肯定有人把你说成狼心狗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你。毕竟瘤子长别人身上,疼的又不是自己。 但公孙康却选择了回避这个话题,直接就不打照面。 田文和李丰都是公孙康手下最得力的两名谋士,可发生那么大的事,公孙康却丝毫没有要找他们商量的意思,那这个问题就比较暧昧了。公孙康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们能猜出一些,只是不敢往外说,他们是主公的脑子,不是主公的嘴巴,说多错多死的快。 或许刚正不阿的人不少,敢于死谏的人也有很多,但绝不包括他们二位,自己的主公是什么性子他们是了解的,自己家兄弟奄奄一息不仅不救,还要落井下石,你去死谏一个试试? “田大人,请留步。”李丰叫住了前面自顾自走的田文,他们一直在大殿等了一上午,公孙康死活不出来。 田文没有停下,只是脚步慢了一些。 李丰追了上去,说:“田大人,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田文幽幽道:“回家吃饭。” 李丰咋舌:“发生那么大事你还吃得下去?” 田文望了望天空正午的阳光,说:“我早餐吃的少,午饭得多吃点,最近新纳了房小妾,小妾手艺不错,得多尝尝。” 李丰讥讽道:“田大人真是好胃口啊!” 田文道:“说多错多,我们领的是主公给的薪水,不是朝廷给的。” 李丰愣住:“你什么意思?” 田文笑了笑道:“我的意思很明确,你我最近还是少说话的好,主公放心了,我们也就安心了。” 李丰皱眉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莫非主公和黄——” “嗳!”田文赶紧遮住李丰的嘴,“慎言。” 李丰挑开田文的手,道:“你怕,我可不怕。” 田文道:“想死我不拦着,主公的寝室在右边拐进去。” “哼!”李丰甩了甩衣袖,大步朝门外走去。 田文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唉叹道:“看来这天要变了,得找个屋子躲一躲了。” 此时,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三日后,青州。 青州驱邪师长老方庆,当然,青州驱邪师会长已经战死,四大长老如今也只剩下他了,实际上他就是会长。但他一直没有正式继任会长,一来是没必要,如今的青州驱邪师就剩下十几个人,虽然都是通过战争洗礼留下来的精英中的精英,但已经是名存实亡了。二来,他对身边人的死终究是耿耿于怀。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有些事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三年过去了,他们一个个死去时的样子,他们的话语,依旧每天不断的在重复着折磨着他。 他喝了一口酒,劣质的酒,酒精和水勾兑的酒。 现在他也只能喝上这样的酒了。 只要酒精能麻醉自己,不再那么痛苦。 死去的人一了百了,活着的人背负着他们未完成的心愿,还要继续活下去。在他手上,紧紧的握住五块玉牌,四块长老令,一块会长令。 令牌背后皆有同样的五个字。 青州驱邪师! 驱邪师,负责遣送阳间徘徊的灵魂,驱除作恶多端的妖魔鬼怪,维护世间的基本秩序。他们没有太多的报酬,每个月领着相应等级的薪水,偶尔有点提成奖励。每次行动,都必须有死的觉悟,因为他们不会对敌人留情,敌人也不会对他们留手。 皆是以命相搏! 人间正道是沧桑! 可这沧桑,又有几人能够体会? 他今年40岁,没有娶老婆,不想害了人家姑娘,也不想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面对着生离死别。 一名高级驱邪师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停在了方庆的身前,躬身抱拳道:“禀长老,冀州驱邪师回电。” “哪里?”方庆有些醉了。 高级驱邪师道:“冀州。” 冀州,关少鸿! 方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很苦涩,想不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只有他最恨,也是他最敬佩的人回应了他。曾经的关少鸿,是最有可能重新统一驱邪师的人,但终究还是失败了。人性的丑恶和自私,远比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方庆喝了口酒,说:“他们说什么?” 高级驱邪师道:“半月之后,会有一名代表前来与我放接洽。” 第七十九章他乡遇故知 这三天以来,阎凤一直都在留心观察冷天渔,但有些事情阎凤实在不好出面。现在他们已经离开曹府,魏城也是有驱邪师的分会的,他们只要住在那里就好,行动也方便得多。 因此阎凤将木子花秘密调了过来,暗中观察冷天渔的动向。曹操调兵还要一段时间,关少鸿命他先到扬州,当然,这也是之前与曹操约好的计划,原本曹操是想让他们的人跟着阎凤前去,但很显然这一点谈崩了。因为关少鸿希望他能自己去,绕开扬州驱邪师公会,直接前往青州与方庆碰头。 关少鸿的意思也很明显,他并不是很相信扬州驱邪师。与青州相邻的有三个州,幽州,冀州,扬州。而目前幽州驱邪师已经和黄巾军同流合污了,那扬州的也不能太信任。之所以不直接从冀州前往青州,是因为妖族的兵力大部分都集中冀州边境,光关卡就有一百多道,去了不是没事找事嘛。 夜半,木子花悄悄的跟在冷天渔的后边,木子花的境界要比冷天渔的要高,而且最近冷天渔的状态不是很好,也不会频繁的使用命术来卜这么无聊的事情。所以木子花目前还没有被发现。 这三天,冷天渔经常到一家舞厅,冷天渔一不好色,二不爱酒,那就是有别的事了。 “我怀疑他在吸食迷幻香,得好好的盯着。” 这是阎凤给他的情报,这种药木子花曾经也接触过,那是一段很黑暗的日子,所以木子花深知这药的危害。 冷天渔刚到门口,就有人搭着他的肩膀,冷天渔又不是魏城的人,自然也不会有太要好的朋友。但从他们的关系来看,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进了舞厅后,木子花也跟了进去,门口有两保安守着,不让闲杂人等和未成年人进去,但一眼扫去,在周围游荡的还是有很多并没有成年。花花绿绿的头发颜色,一个个眉开眼笑,仿佛这里就是人间的天堂,而穿着当然不能太保守,不然谁带你玩儿? 木子花的样子稍微老了一些,三十多岁在这些人眼里都快能当爹了。守门口那两保安疑惑的看了眼木子花,这是生面孔,但谁会跟钱过不去,随便拿仪器扫了下没有危险物品就放他进去了。 一进去要了张比较靠边的卡座,因为光线较暗,再加上里面乌烟瘴气的,音响声又大,所以冷天渔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发现自己。从木子花的位置看过去,很容易就能监视冷天渔。作为吃喝界的浪里小白龙,木子花很快就熟悉了这里的环境,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头发染成绿色,妆化的很浓,发育的还可以,很自然的坐在了木子花的身边,一股胭脂的香味扑鼻而来。木子花嗅了嗅,露出一个笑容:“美女,我们认识?” 那小姑娘说:“现在不就认识了嘛。” 木子花大呼遗憾,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么个泡妞圣地。于是一来二去相谈甚欢,点了些零食和酒,花去木子花大半个月薪水,他却一点都不肉疼,他本来就好这口。木子花搂着小姑娘道:“来,哥哥好好疼你。” 说着,就要把嘴凑上去,那小姑娘将他的头推了过去,说:“你好坏哦。” 木子花摇头晃脑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但他的视线还是时不时的看着冷天渔,此时的冷天渔喝了几口酒,有些晕晕乎乎的,一个人把一包什么东西递给了他,他眼前一亮,将东西接了过来,倒在了酒里,一口喝了下去,然后就莫名的兴奋了起来。 木子花不禁怒从中来,一下子站了起来,几步冲了过去,拉着摇摇晃晃的冷天渔,一巴掌就打了上去:“好啊,你还真敢碰这东西。” 给冷天渔“东西”的那人,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子,那男子脸色苍白,说话也是不清不楚的:“你谁啊,敢管老子闲事。” 冷天渔被木子花这一巴掌打下去,也是醒了大半,像见鬼似地看着冷天渔,哆哆嗦嗦道:“你,你怎么来了。” 木子花道:“我要不来,那还得了。” “嗨,当老子不存在是不。”那男子一把扯着木子花的衣领,就要打上去,木子花一脚踹了上去,当下就把男子的蛋踢碎了,下面留着血。 这一脚,可够狠的,完全是在要命。 那男子的同伴见状,纷纷抡起拳头就往上打,木子花又一脚一脚的把其他人的蛋都踢碎了。 “哇,杀人啦。”顿时,舞厅内一片混乱。 “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找死。”此人,一个瘦高男子提刀就砍了上来,木子花一脚踢上去,却被这个人一把抓住他的腿。木子花将脚抽了回来,目光灼灼的看着这个人,这个人很眼熟,而这个人看着木子花更眼熟。 “是你!”他们几乎同时喊了出来,这个提刀的男子立刻跪了下去,说道:“我王万——” 那万岁还没有喊出来,就被木子花拦住:“别出声,待会儿再议。” “是。”那男子站了起来,对着周围说道,“今天不营业了,清场。” 就算营业也没有人敢呆了,那男子将那些蛋蛋碎裂的人送到了医院,赔了些钱了事。看他的架势,在当地应该很有地位。 木子花被请到了楼上的办公室,这里倒是清净很多,又安排人将冷天渔先安顿下来。这个男子就是这家舞厅的老板,掌控着整个魏城的地下黑市。他曾经有个光鲜亮丽的身份,秦国御前带刀侍卫。 男子说:“秦国灭亡后,我就带着一帮兄弟潜伏下来,等着我王归来。” 木子花叹了口气,道:“萧龙,你现在过的开心吗?” 俗话说烂船也有三斤铁,木子花是曾经的王,手下人混的再糟糕,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萧龙摸了摸后脑勺,尴尬的说:“不瞒您说,过的挺潇洒的,不过如果王要东山再起,属下万死不辞。” 木子花耸了耸肩,说:“过的开心就得了,我现在过的也很开心,东山再起就算了。” 萧龙也知道已是无力回天,其实秦国王室早就没落了,这一点作为御前带刀侍卫哪里会不知道。萧龙道:“今后王要是有用得着萧龙的地方,尽管吩咐。” 木子花摆了摆手,说:“别王前王后的,叫我一声木哥就行。要说用得着的地方还真有,我那朋友的事,你能办好吗?” “那个啊!”萧龙想了想,说:“没事,迷幻香,中毒不深,扔水里泡几天就行。” 木子花点了点头,道:“得,找个人帮我把他抬回去。对了,今晚我打伤的那些人,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萧龙那叫一个感动啊,曾经的木子花可不会管他们死活。萧龙道:“别说木哥只是打伤了他们,就算打死了我也能摆平。” 木子花道:“那行,先这么办吧。” 第八十章九天裂变 一辆车停在了魏城驱邪师公会分会处,两个人下车将冷天渔抬了进去,因为有木子花在身边,所以守卫并没有阻拦。将冷天渔抬到了一个房间后,又在浴缸里放满了水。 阎凤收到消息赶了过来,此时萧龙的手下已经离开,这里毕竟不是闲杂人等可以长留的。阎凤看着躺地上昏迷不醒的冷天渔,皱眉道:“他这是什么情况?” 木子花一边防水,一边试水温:“被我打晕了,待会儿抬的时候小心点,别呛水了。”他缓了口气,才继续说,“你猜的没错,他的确是吸食了迷幻香,不过好在中毒不深,有人给了我一瓶解毒济,把他扔水里泡几天就行。行了,把他抬进去吧。” 冷天渔刚放水里的时候表情很痛苦,但一下子又睡了过去。 木子花将一个透明的玻璃瓶拿了出来,里面的液体也是透明的,拔开瓶塞的时候有一点点臭味。木子花将液体倒几滴在水里,搅拌了下,才松了口气。 阎凤狐疑道:“这东西靠谱不?会不会有效果?” 木子花点头道:“这东西一定有效果,他不会拿假东西骗我,至少,在这件事情上绝对不会。” 阎凤道:“是你很信任的人?” 木子花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说道:“谈不上信任,或许你关心则乱,但就这件事情上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他原本是我的御前带刀侍卫,名叫萧龙,也算是世家出生,他跟了我二十年,从来没有过所谓的推心置腹。因为等级不同,我一句话就可以要了他的命,甚至他全家人的命。” 这就是地位之间的差距,金字塔等级无处不在,上层人可以随意决定下层人的生死,而所谓法律,不过是用来约束下层人的,对于最顶层的人来说,他们遵守着一部分的法律,也在改变一部分的法律。 所以木子花与萧龙,绝对谈不上信任。信任和友谊,只会出现在同等级的人之间。 更何况,萧龙并不是傻子,他一定知道木子花不会再有翻身之日,虽然口头上说要为木子花复国,但连死缠烂打的懒得去做,这种忠心还是算了吧。 “不管他对我是忠心还是有所图谋,这瓶药都一定是真的,权谋之下,永远都离不开先礼后兵。”木子花每当说起权谋的时候,心中总是会很失落,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害人,伤人,甚至杀人。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知识,甚至比他读过的圣贤书还要多,要想防人,必先学会害人,这就是深宫之术。什么以理服人,以德服人,简直就是放屁,等你下了阴曹地府再去讲这些大道理吧。 “你先去睡吧,我在这里守着。”阎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今天见到萧龙的时候,让木子花再次陷入那段深宫记忆,他一直都想逃避,可是还是难以逃避。就好像一块快要痊愈的伤疤,总是会触碰到,忍不住想要去抓一抓。 木子花点了点头,或许也只有在冀州驱邪师公会内,他才有着可以从头开始的可能。他现在过的很开心,没有什么家国天下,就是简简单单的,想去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虽然没有了绝对的权利,每天都要被驱邪师的条条框框约束住,但毕竟没有那么多权谋之术,因为驱邪师根本不需要权谋。 阎凤找了根凳子坐在浴缸旁,伸出一只手拖住冷天渔的脑袋,他本来可以释放一个阵法将冷天渔托起来,又怕自己睡着了,术什么时候解开的都不知道,那不是把冷天渔给淹死了。 男人的爱总是那么默默付出,值得不值得并不重要,而是自己想不想去做。若是朋友深陷泥泞,那便将他拉出来,就算付出生命那又如何? 次日,冷天渔幽幽转醒,看到一脸困倦的阎凤,想起昨天木子花那暴怒的模样,人生得一知己,尚且已是天大的荣幸,何况还有两个。 于是他忽然打了自己两巴掌,阎凤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你干嘛?”阎凤道。 冷天渔嘟囔着,说:“都是我,都是我不好。” 阎凤笑了笑,说:“你哪里不好?” “我——”冷天渔实在想不出什么太好的词语来形容现在的感受,“我不该碰那种东西。” 阎凤点了点头,认可道:“嗯,还有呢?” “还有——”冷天渔眨巴着眼睛,“还有就是,就是——” “我想不出,你为什么会碰那种东西。”阎凤也不为难他,冷天渔并不是接受不了诱惑的人,要知道他可是渔业大王的儿子,钱有的是,要碰的话,早就碰了。 冷天渔沉思了会儿,说:“是他,对,就是他?” “是谁?”不知道为什么,阎凤脑子里忽然响起一首歌,那个名字差点就脱口而出了。 当下,冷天渔把在幽州好吃好喝的事说了一遍:“左丘丁恒,对,一定是他,那段时间,他和我有过接触。” “左丘丁恒?”阎凤在想这个名字,“左丘石的那个败家子?” 阎凤并没有和这个人打过照面,不过木子花曾经坑过他一把,他们也算是结了梁子。阎凤叹了口气:“是我——” 他本来想说是他连累了冷天渔,抢车、打人的事,也是因为当时情况真的是太危及了。当时左丘丁恒正在约一个眉毛搞野外互动,被木子花打了一顿不说,还把人家的车给抢了。 “是我,他一定是也盯上了我身上的东西。”冷天渔捂着小丁丁站了起来,虽然还很虚弱,但也不能总泡在浴缸里,他扯下块浴巾批上,奈何人脂肪太多,没有完全包圆了。 阎凤道:“你身上的东西?” 他上下打量着冷天渔,把冷天渔都给盯害羞了。 冷天渔脸上一红,说道:“九天裂变!” 九天裂变! 冷天渔接着说:“我爷爷冷风留下来的秘术,名曰九经,共有九种命术之术,大多数秘术虽然都很稀缺,但不是我冷家独有。但最后一术九经裂变,则可以计算出任何你想知道的事情,甚至还能超过预期。不过这个术我也只是听爷爷讲起过,那个时候就是当童话故事听,现在想起来,估计左丘石就是想得到那个秘术,所以才好吃好喝的招待,想要迷惑我。” 嗯,大概对付冷天渔这样不好色不贪杯的人,也只能给吃的了。 冷天渔摸了摸肚皮,说道:“说起吃的,我还真饿了。” 阎凤捂着嘴笑道:“那行,咱先去吃。” 第八十一章结果 魏城的驱邪师公会没有总公会那么大,不过驱邪师的地都是自己的,盖了一个四合院,左边就是就餐区,右边是寝室,平时也没有那么忙碌,现在接任务都是在手机上接,方便得很,做完任务奖励直接发放到个人账户,一健可查。像阎凤这样级别的驱邪师,虽然薪水很高,但任务就少得多了。不过好在吃住都能够报销,上次去做任务,直接搞废了一千多两银子的豪车,最后也能报,这就是神奇之处。 就餐区只有三张桌子,一进门的时候,刚吃完的两驱邪师站了起来,把盘子放到对付的指定地点后,出来碰面的时候对阎凤三人点了点头:“阎长老好。” 阎凤也回应道:“同志们辛苦了。” 木子花忍不住骂道:“装,逼。” 阎凤说:“不行你也弄个长老当当?” “呵呵。”木子花冷笑两声,走到点餐处自己拿个盘子装。这里的餐都是自己取,用保温箱装着,一天二十四小时供应,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做完任务是几点回来,所以吃饭的地方都是自助餐,只要凭借驱邪师令牌,不管你是高级还是低级,都是可以进去点餐的。 等点完后,三人坐在一起吃饭,现在是早上十点多,吃饭的人并不多,而且以阎凤的身份,谁也不会和他坐在一桌。木子花和冷天渔都是高级驱邪师,当然,冷天渔的高级驱邪师水份有点重。 冷天渔拿了两肘子,打了两勺红烧肉,反正自己能吃多少拿多少,杜绝浪费,节约粮食。 大概吃了个半饱的时候,他才打了个饱嗝,说道:“这九经乃是人王伏羲所创,不过当时只是一个大概的理论,后来经过演化,被姬式一族的姬旦研发出来。经过岁月的磨炼,这九种秘术非但没有越来越精准,反而还遗失了。姬氏一族没落后,又传到了我爷爷手中,我爷爷才把这九经完整化。听我爷爷说,当时他和姬隅较量时,第三场比试就用了这术,而且算出了一个不得了的结果。” “什么不得了的结果?”阎凤随意符合着,这件事情他听冷天渔讲过几遍,但这小胖子就是死活不把结果说出来。 冷天渔神神秘秘的说:“关于冥界的事,当时情况混乱,我爷爷差点就栽在那里,姬隅翻脸不认人,居然要杀了我爷爷,幸好当时有高人相助,才得以解脱。不过那高人告诉他,死了都不可以把结果说出来,否则将酿成弥天大祸。所以我爷爷也没有告诉我。” “哦。”木子花也随意符合着,每次都是讲到这里,这胖子就没再讲下去了,估计他也不知道。 冷天渔见他们一脸漠然,看来不搞点劲爆的消息他们是小瞧自己了。冷天渔道:“虽然我不知道结果是什么,但我爷爷说,救他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冥王,对,不是有可能,就是冥王。” “哐当——”阎凤手上的勺子掉了下去,木子花和冷天渔都奇怪的看着他。 木子花道:“你没事吧。” 阎凤摇了摇头,说:“没事,就是我觉得胖子在胡说八道。” 冷天渔不服气,说道:“哼,爱信不信,我就知道你们是这种反应,所以才懒得说。难道我还要跟你们说,当时救我爷爷那个人,还抱着一个死去的孩子吗?” 死去的孩子! “你在说什么?”阎凤的心忽然剧烈的颤动着,他希望冷天渔是在胡说八道。 冷天渔道:“看看,你们就是这样,跟你们说真的就是不信。我爷爷在当时就猜出那个人可能是冥王,那个人手上抱着一个孩子,大概有一个多月,气息全无,灵魂破碎,只是强行将灵魂封印在身体内。而且,我爷爷说,那孩子脖子上挂着的镜子也不是普通的镜子,能照出是非正邪,这种镜子,天下只有一面。而且还只在传说当中,好像叫作——” “你爷爷在哪里?”阎凤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很想知道,当时救冷风的究竟是不是冥王,当时那个人抱着的孩子——是不是自己! 冷天渔苦笑道:“我要是早知道,我还干嘛满世界找他。” 木子花好像看出了什么,幽幽道:“那你爷爷走的时候没说什么吗?” 冷天渔道:“说了吧,好像。” 木子花皱了皱眉头,他看出阎凤很关心这个问题,但他也同样意识到,不能让外人知道阎凤在关心这个问题,阎凤将来是最有可能继承冀州驱邪师会长位置的人,绝对不能让外人抓住把柄。 木子花道:“说说当时的情况,我们先帮你找爷爷。” “额!”冷天渔当然不会怀疑他们有什么图谋不轨,在一起那么多年,要是有这心的,不早露馅了。他也看得出来,这件事,恐怕和阎凤有关系。 冷天渔道:“我爷爷当时和我爸爸大吵了一架,我爷爷希望我能继承九经,但我爸爸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一直到现在,我爸爸还不愿意提我爷爷的事情。不过当时我爷爷说让另外一个人来传我九经,我猜想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姬隅。” 姬隅,姬隅已经失踪了,百鬼朝圣后,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的意思是说,找到姬隅,就能找到你爷爷?”木子花说。 冷天渔道:“我只是说有可能,不敢打包票啊。” “我明白了。”阎凤松了口气,“先吃饭吧,吃完饭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三儿启程前往扬州。” 而萧龙这边,负责送冷天渔回驱邪师分会的已经回来了,他们原本都是内卫,在萧龙离开后也跟着出来,秦王室已经彻底没落,不需要与之陪葬。两名手下说:“我们将人送到了驱邪师分会内,并且等待了一夜,确定他们并没有从里面出来。” “哦,是嘛。”萧龙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从兜里掏出一条黄布条,系在了脑门上“弟兄们,我们的机会来了,只要将赵构(木子花)的人头奉献给张角大人,大人一定会赏赐给我们更多的资源。大人最近刚研发的新药正在投入使用,这一次,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其实他已经很有钱了,控制着半个益州的地下黑势力,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钱财进入口袋里。不过他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能够封侯拜相。几代人都为王室效力,却只能做一条王室的狗,虽然离王最近,却只能坐到五品官,每次遇到那些看不起人的贵族,都只能低头哈腰,跟那些阴阳怪气的太监有什么区别? 手下人建议道:“不如先跟天公将军打个招呼,毕竟提供线索也是一件大功。” 他们主要是怕动不了木子花,最后什么都没捞到。 萧龙点了点头,说:“也好,我这就联系。” 第八十二章借钱 黄巾军在整个中原大陆都是有分会的,三教九流,名门望族,富翁豪绅,不过目前比较高调的也只是幽州。 而萧龙就是益州黄巾军分会的掌舵者之一,张角既然有本事挑唆左丘石跨越神权与王权那条不可逾越的界限,那么一个小小的萧龙,又何尝没有野心? 萧龙拨通的是张角本人的内线,接电话的也是张角本人,不过张角的语气并不太好:“有什么事吗?” 萧龙讨好的说:“将军,我找到了赵构的行踪。” “哦,然后呢?”张角依旧不为所动,很显然,张角并不知道赵构是谁。 萧龙解释道:“他是最有可能继承了始皇帝记忆和力量的人,不知道这对将军有没有作用?” 张角终于开始正视起来:“把他带来见我,我要活的。”就算张角沉睡了万年,这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君王也不可能不知道,赵正身上隐藏了太多的秘密,随便挖点出来说不定有什么意外收获。 萧龙在确定了木子花的价值后,当然要开始谈条件:“那么,将军,属下斗胆,想要一些药丸。” 张角沉默了会儿,说:“可以。” 正当萧龙暗自欣喜的时候,张角又说:“派人盯着,把他的行踪实时汇报给我。” “这——”萧龙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这老不死的想过河拆桥? 张角道:“你的好处绝对少不了。” “是,是。”萧龙这才放心下来,成功的人不光要学会努力,还得要把握机会,任何一个变强的机会都是不可多得的。 坏人往往比好人更努力,这也是正道沧桑的原因之一。 很讽刺,但很真实。 诸侯会盟即将开始,能来参加的都在积极做准备,每个人心里打的算盘都不一样,但好在目的是一样的。 孑然一身的人通常都能行动更快,阎凤三人已经前往了飞机场。 “前往丰赢城(扬州)的航班即将起航,本次航班已有阵法加持,请放心乘坐,祝各位旅客旅途愉快。” 广播里,一个甜美的声音正在广播,一般来说,只要加上“阵法加持”这几个字的,价格都能往上翻几番,究竟有没有用,那很难说,毕竟目前为止还没有出过失误。 扬州有四十座城,九州之中地盘最小,却最富庶,丰赢城与青州相邻,到达那里后,他们就只有独自作战了。扬州的驱邪师公会财大气粗,就算和他们联系也是自找没趣,更何况,谁也不知道如今的扬州驱邪师有没有和妖族有过密的举动。 过了安检后,他们也上了飞机。 过程还算安全,很快就到了扬州境内。 找了家宾馆住下,木子花却拿出了一样东西:“对了,李萱说上次幽州的事,报销的时候发生了些不愉快,所以经费只报了一半,另外一半得我们给他。” 那件东西,正是之前制造出来准备忽悠左丘石的七层浮屠塔模型。 阎凤眉毛一挑,说:“什么意思?” 有些东西,一谈到钱,就没意思了。 木子花道:“他希望我们到扬州后把这东西卖了。” 阎凤疑惑道:“不,这东西是怎么过安检的?” 因为东西一直都在木子花身上。 木子花道:“那我就不知道了,这个我不关心,我更关心怎么把它卖掉。” 阎凤道:“还差多少?” 木子花道:“一千两。” “等等,多少?”阎凤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千两银子,那就是把他卖了也还不起啊,更何况只是卖一模型。 木子花冷冰冰的说:“一千两,他说少一两都跟我们绝交。” 冷天渔眼睛转了转,站了起来,说:“我的房间在隔壁,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这死胖子。”阎凤抓了抓脑袋,“他觉得我们能找到人傻钱多的主?” 木子花将模型塞到阎凤手里,说:“我的房间在出门左拐,你也早点休息,累了一天了。” “啪!”木子花就这么头也不回的把门关上,留下还在凌乱的阎凤。 次日,阎凤和木子花、冷天渔二人分开,先去调查扬州的情况,阎凤并没有太把李萱的事情放在心上,对他来说,完成任务还是首要的。 而阎凤刚走,木子花和冷天渔就齐聚在阎凤的房间。 “一千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咱凑凑看。”木子花说着,从兜里掏出许多银票。笑话,一破模型能卖一千两,能有人买才奇怪了。 冷天渔点了点头,也在捞在兜里还有多少钱。木子花的掏出一百多两,连冷天渔都奇怪,出门带那么多钱干嘛。不过冷天渔就掏出十几两,这已经是极限了。 “我很穷,我也不知道干嘛这么穷。”冷天渔沮丧的坐在了床上,估计这个问题很多人都想问自己。 木子花道:“你爹不是有钱嘛,找他借点?” 冷天渔打了个哆嗦,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地:“算了,找他借,不仅钱没借到,还会被臭骂一顿。” 之前冷天渔强行破开冷傲设下的阵法,逃之夭夭,所以这三年来,一直都不敢给冷傲打电话,只敢跟他母亲联系,毕竟报平安也是很重要的。自从百鬼朝圣后,那个富裕的小渔村已经完全成为了妖魔鬼怪的天堂,冷傲也携家带口的,带着还活着的村民逃了出去。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做渔业生意了,冷傲的钱够他花几辈子。听冷母说,他们开了连锁超市,在冀州各地都有连锁店。 冷天渔只好拨通了他、妈妈的电话:“喂,小渔啊,什么事啊,是不是钱不够用了。” 还是熟悉的温柔,感觉天塌下来,都有妈妈在顶着。 “没有,我就是想你了,跟你打个电话问候下。”冷天渔脸上一红,借钱,那是万万开不了口的了。 木子花捂着脸,得了,失败了。 不过冷母又说道:“你这孩子,我还不知道你,娘挂儿,挂断肠,儿挂娘,扁担长。说吧,多少,我打你账上。” 冷天渔有些生气了:“妈,我现在可是拿工资的人了,以前三块两块我都能过,现在工资高了更不用什么钱了,供吃供住,路费报销,根本花不了什么钱。” 木子花在一旁抓狂,小声提醒道:“哥们,别死要面子啊。” “那就好,唉,我们小鱼儿长大了。”冷母倒是很欣慰,听到电话那头冷傲的声音。 “小梦,谁啊。” 冷母赶紧说:“你爹来了,我得挂了,不然他又得唠叨了。” “嗳,好咧。”冷天渔开开心心的把电话挂了,然后委屈的看着木子花,“木哥,要不咱们自己拿出去卖?” 木子花捂着脸,无语的摇了摇头。 第八十三章刁蛮圣女 中原大陆各地风俗习惯大体相同,但贫富差距就大了,总的来说还是和粮食产物有关。因为一直处于诸侯争霸时期,所以大环境相对于稳定,但小环境却是战乱不断。这种局势多见于边境,不过毕竟大家都是人类,很少会做的太过分,屠城的事在近万年的历史中时有发生,但相对不会蔓延。 从周朝开始,就是以礼治天下。 无论是朝朝初期的春秋时期,还是后来周朝灭亡后,秦帝国后期所造成的战国时代,大多还是以礼为先。所以,人类近万年来并没有受到大的危机。 但如今,妖族大有重新掌控中原大陆的局势,他们和人类的统治理念不同,一切遵从丛林法则。如果觉得就像资本家的嘴脸就是压榨工人,把这种方式称之为“弱肉强食”那就大错特错了,妖族所遵行的是最原始的丛林法则,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 吃,那就是真吃,不是比喻或者夸张。 把水烧开,把人洗干净扔锅里煮熟开动,那还是比较文雅的吃法,很多妖族都是直接生吃,原汁原味。 阎凤作为一名合格的驱邪师,自然是不会抱着“感化”的方式去处理妖族,因为他相信,妖族也不会想着感化人类。 物竞天择,人类和妖族,注定只能活下来一方。 扬州出奇的安静! 当然,不是那种没有声音的安静,而是太平静。平静不好吗? 平静当然好,但是距离一百多里地外,有着一群妖族正将人类大快朵颐,你还觉得这份安静正常吗? 妖族的想法阎凤至今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占领一州之地后,就停止不前了?当然,不是说阎凤希望妖族马上行动将人类一锅端了,而是这不符合逻辑,难道乘胜追击才符合逻辑吗?这才应该是想要统治的正常逻辑。 而且曹操告诉他,妖族似乎是在大势宣传在妖族统治下的青州有多美好,物价降了,房价不仅降了,还能买一送一,家家大别墅。 这不废话嘛,死了那么多人,本来就过剩的房子,不降才怪了。 阎凤出来也不是没有发现,扬州部分的人已经开始松动,想要组团前往青州,认为那里是人类的天堂,没有房贷车贷,没有高昂的物价,而且听说妖族还经常在大街上撒钱,有图有真相。 说的连阎凤都有些心动了。 阎凤低头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正找打火机的时候,和迎面一个人撞上,把那个人手上的东西全撒到了地上。 阎凤目瞪口呆的盯着那个人,她是一名妙龄少女,大概二十左右吧,个子不高,比阎凤矮一头,很瘦,娇小,鼻子挺高,特别是生气起来,小嘴一撅,当场骂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儿,长不长眼睛?” 这女人穿着一条碎花的连衣裙,两手插着腰。 “对不起,对不起。”阎凤连忙道歉,把掉地上的东西捡起来,都是刚买的衣服,还有内衣。阎凤刚想伸手去把内衣捡起来的时候,那女人一把抢了过去,塞进袋子里。 “流氓,私密的东西也想碰。”女人骂了一句。 阎凤脸上一红,抓了抓后脑勺:“对不起,不然你看看我赔偿你,多少钱都没关系,我身上还带了一点钱。”这个女人,很熟悉,如果不是亲眼看见那个人已经死去,阎凤真的以为她就是她。 女人摆了摆手,说:“哪倒不用,只是我脚崴了,走不动道了。” “要不然,我给你打辆车。”阎凤看了看女人的脚,崴了吗?刚才没这感觉啊。 “你往哪儿看呢?不知道女人的脚不能随便看吗?”女人脸上一红,娇羞道。 “不是说是不能摸嘛,怎么连看都犯法了。”阎凤真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 女人插着腰说:“你嘀咕什么呢?我这人不习惯坐车,既然走不动了,你背我得了。” “背你?”阎凤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女人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嗯。” “哇!”阎凤真佩服女人的逻辑,看不得,却可以背?背不得搂着屁股?他真想好好的热烈鼓掌,然后找个地方哭。 今天没看黄历出门,怎么就碰上这么档子事。 女人道:“你哇什么,不愿意?” 阎凤挠了挠脸,要是背着一个女人走街上,刚好被木子花看到,他能就这件事嘲讽一个月。 “好。”阎凤居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对于这种无理的要求,他应该拒绝的。 “嗯,就前边。” 在拐了十八个弯之后,阎凤已是满头大汗,背上那姑娘手上提着东西,还一边指挥着方向。 阎凤叹了口气,说:“姑娘,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女人说:“憋着,不许讲。” “哇!”阎凤已经在同一个小时内连续两次惊叹,如果你觉得沉默是应对无语的最好方式,那你就太天真了。要知道,人在悲伤过度的时候,那可是笑着面对的。 在面对着楼梯口时,阎凤忍不住问道:“你说你家住十楼,为什么没有电梯?” “为什么十楼就一定要有电梯?”女人好奇的问着。 阎凤苦笑一声:“你说的对,没有电梯,就算五十楼也没有。” 女人道:“那为什么不赶紧爬,我在你背上可是很累的。” “哦,是嘛,那辛苦你了。”阎凤感觉自己快崩溃了,又累又委屈,还没处说理。 等爬到十楼的时候,到了女人家门口,那姑娘从他背上跳了下来。是的,很活泼,很欢快的跳了下来。 阎凤眼睛都看直了。 阎凤道:“你的脚好了?” 女人道:“是的,刚刚好了,你看,是不是很神奇?” 阎凤扭了扭酸痛的肩膀,甩了甩发麻的手:“是的,真是神奇。” 女人打开了门,正要推门进去的时候,回头看了眼阎凤,坏笑道:“你知道了我家在哪里,会不会来我家偷东西?” 阎凤赶忙对天发誓:“我阎凤对天发誓,绝对不会。” 躲还躲不急呢,还敢来? “哦,原来你叫阎凤,那就这样吧,小凤凰。”女人笑了笑,推门进去,忽然又探出了头,“我叫云漫珠,可别惦记我哦,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记!” 说着,还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阎凤目瞪口呆的表情,打趣道:“你不会还是个处,男吧,纯情小男生。” “啪。”门关了,阎凤就这么在门口呆了十分钟,然后打了自己一巴掌。 “幻觉,都是幻觉,我一定是喝多了,对,就是这样。”阎凤心跳的飞快,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 云漫珠哼着小曲,将东西放在了沙发上。沙发上坐着四五个男的,正在开心的看球赛,见到她回来都是赶紧往旁边挪了挪,只见一高瘦男子嬉皮笑脸的把遥控器递了过去,说:“圣女,我们就先退下了。” 云漫珠点了点头,看着这几个男的躲进了自己屋里,随便招呼道:“你们几个,先回来。” 瞬间,他们就站住,连大气都不敢喘。 第八十四章卖东西 云漫珠调了个综艺节目,跟着电视里傻笑了几声,随后将遥控器放下,站了起来。 那五个男人都严肃的站在她身边,大气都不敢出。她走到排头那男的前面,那男人很高,却努力的把头压下去。 云漫珠眯起眼睛笑了笑:“步来,工作做完了没有?” 步来,南疆圣女护法,蛮精神一小伙,此时也只能勉强挤出一笑容:“啊,是这样的,扬州目前一切太平,我们的人约摸七天之后就来,孟家兄弟来一个,就是不知道圣女是想在幕后运筹帷幄,还是在幕前做形象代表。” 南疆圣女,天生双瞳,平时她会将一部分实力隐藏起来,这样就和正常人一样有着一个瞳孔。而且她善用分身,连步来都不是很清楚,面前站着这个女人,是本身还是分身。 圣女性格乖张,在大事大非面前,成熟的让人感觉可怕,而在平时,则是个任性妄为的少女,让他们这些做手下的吃尽苦头。 三年前,阎凤得罪了圣女,能从圣王宫囫囵个出来,也算是奇迹了。不过从那次以后,南疆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圣女几乎将权利都交给了孟氏兄弟,在幕后默默做着吉祥物。 云漫珠摇了摇头,说:“不对,我要的不是这个,你再仔细想想,重新组织下语言。” 不是这个,遭了,那会是哪个? 旁边的手下拐了拐步来,炒他比了个圆。 步来立刻反应过来,说:“扬州目前虽然是袁天白说了算,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女人。” 云漫珠皱了皱眉头,说:“女人?” 步来道:“这个女人手段了得,半年不到就把袁天白治的服服帖帖的,更诡异的是,这个女人和妖族联系紧密,袁天白知道,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步来把对这个女人外貌的所有形容都自动屏蔽了,包括仙女一样的面孔,火辣辣的身材,西瓜大的馒头等等。在一个女人面前说另外一个女人漂亮,那不是找死嘛,可见,他的求生欲有多强。 云漫珠道:“哦?能把手握一方的王侯迷惑成这样,她一定很漂亮吧。” 这是一道送命题。 步来道:“不,在属下看来,她是蛇蝎心肠,一定是妖族派来迷惑的,就像商纣之妲己。” “哦,那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云漫珠忽然想起,第一次与阎凤接触的时候,她遇到的那只千年狐狸,百鬼朝圣的始作俑者。 所以,云漫珠随口问道:“说起来,阎凤是不是有个朋友叫什么鱼的,是不是有个女朋友是九尾妖狐?” 步来道:“有这么回事儿,不过那狐妖已经在百鬼朝圣中献祭了,变成了人,后来传出的消息是已经被她自己的亲侄子给杀了。” 云漫珠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步来道:“杀了之后就直接吃掉了,不过后来听说有一女的出现,把狐妖公子胡琪的肚皮都刨开了,带走了胡媚娘的尸体。” 云漫珠眨巴下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当我是傻子,跟我在这儿说书呢?” 步来慌忙道:“天地良心,绝对没有,小道消息,有时候也别当真。” 别看步来嬉皮笑脸的,那冷汗可都滑到下巴了。 忽然,云漫珠的瞳孔一分为二,在这眼白之内,出现了两只瞳孔。云漫珠的表情变得肃然:“步来。” 步来知道,严肃的圣女“来了”,于是抱拳躬身道:“属下在。” 云漫珠道:“我命你调查袁天白身边那女人的消息,我感觉这个女人应该不是妖族,但背景复杂。万事当心,我这里有一蛊虫,关键时刻可救你一命。” 说着,云漫珠在步来的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一只豌豆大小的虫子沿着云漫珠的手爬到步来的手腕上,从伤口钻了进去。步来忍着剧烈的疼痛,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云漫珠在伤口上一抹,那伤口立刻就消失不见。 遭受“磨难”后的阎凤已经是惨不忍睹了,而另外一边的木子花和冷天渔二人,拿着七层浮屠塔的模型,就这么直匆匆的跑进了拍卖场,然后,显而易见的,就这么无情的被推了出来。 “快滚,没货还拿我们开涮。” 当他们拿着模型去拍卖的时候,鉴定师开开始还欣喜若狂,难得的神器。但后来,脸色越来越黑,假的终究是假的,根本经不起验证。 然后给出的鉴定结果是,赝品,十两银子都不值。如果不是看在木子花巫王境的实力,估计难免要被揍一顿。 木子花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着为他们禁闭的拍卖场大门,叹了口气,道:“去哪里找那么合适的人给卖了。” 合适的人,当然就是人傻钱多的人。 木子花把模型在手中把玩着,此时此刻,他真想把这玩意儿给掰成两段,然后找个垃圾箱扔里边。不过他没有一千两银子,自然也要放下心中的冲动。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材矮胖的男子跑到他们前头,拦住了他。木子花和冷天渔看着这个人,这个人看着木子花手上的模型。 “哇,太完美了。”这个人忽然惊叫一声,把他们二人吓了一跳。这个人穿着华丽,戴着个瓜皮帽,满脸的肉,一笑起来都挤在了一起。如果说冷天渔是大胖子,那这个人绝对是超大胖子。 木子花冷静下来,看来这位仁兄是对七层浮屠塔的模型有意思了。木子花道:“还未请教,这位仁兄为何拦着我二人?” 这男人道:“我看你手上之物非凡品,不知是出自那位大师的杰作?” “额。”木子花在思考,这个男人显然是对模型有了想法,是该编出一个美丽的传说,要高价,还是干脆说这是某位大师的遗作。要知道,艺术品这东西,制作者活着的时候往往一文不值,死了就身价千倍。 冷天渔看木子花在那里愣神,就抢着说:“是我一朋友的。” 木子花心跌入了谷底,他真想把他这模型敲在冷天渔的榆木脑袋上。 男人道:“不知我是否可以近些观看?” 木子花把模型递了过去,男人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仔细研究。 木子花一把把冷天渔搂了过来,低声说:“待会儿你什么都别说,我来要价。” 冷天渔点了点头。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那男人又把模型还给木子花,说:“你们开个价吧。” 来了,该是自己表现的机会了。木子花干咳一声,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万两?”男人咋舌,连连摇头,“太多了,你下一点,我考虑看看。” 木子花整个人愣住了,对,他从没见过人傻钱多的人,今天算是见到了。木子花道:“那就两千两。”他又多伸出了两根手指,这东西别说两千两银子,就算是二两银子也未必有人买。 “好,成交!” 第八十五章表演开始 天降财神爷啊! 木子花没有想到就这么简单的完成了这笔天价交易,看着真男人居然就这么掏钱了,视钱财如粪土的感觉,那叫一个爽。 那男人掏出两张一千两银子的银票,又抽回一张,木子花愣住,这什么意思? 男人道:“不过我有个条件,我想见见这位大师,求他点事儿,这剩下的一千两,等他人来了再给。届时,还有豪礼相赠。” 木子花心情有些失落,把东西给男人后,揣着银票,说:“这个,怕是有些为难,那位大师不是谁都见的。” 冷天渔说:“你先说说找他干什么?不会只是见一面吧。” 冷天渔有了提防,不会是李萱的仇家找上门来了吧。 男人为难道:“实不相瞒,我妻子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能美丽的完结他这一生。如今内子病危,想让这位大师给雕个人像。” 木子花脑筋一转,心中想道:“这有钱人就是有着广泛的兴趣爱好,这都能花钱,随便找个雕刻大师也用不了一百两。”不过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 木子花答应道:“好。” 随即,留下了联系方式,就各自回家了。 冷天渔则是心生不满,认为木子花不应该答应这件事,怎么能为了钱就什么都去做。 木子花则认为,给病重的夫人完成最后的心愿,也是一位值得尊重的情圣了。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他们决定先联系李萱,毕竟这件事李萱才是主角。而李萱在听到木子花的描述后,立刻回应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木子花。” 当下立即决定请假买最近一班飞机前往丰赢城,预计明天正午就能到。事情的反转让冷天渔瞠目结舌,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晚上,阎凤回到宾馆,发现模型不见的时候,就去询问木子花和冷天渔,木子花把钱往阎凤手上一塞,拍着胸脯说道:“我办事,你放心。” “厉害,厉害。”阎凤忍不住拍着巴掌,“这才一天就把东西给卖了,你很有做生意的天赋哦。” 不过正事重要,阎凤出去一天什么都没打听到,所以得用迂回战术了。他们也不可能跑大街上拉着一个人就问:“啊,你们扬州怎么那么太平啊,到处都闹黄巾军,你们怎么没有啊。” 那么,他们不是被当成神经病,就是被抓班房里蹲着。要打听小道消息,就得去茶馆,酒楼,但小道消息毕竟是小道消息,要想知道更机密的事,就要和两种人接触,最黑和最白。最黑,也就是当地的地头蛇,而且还不能找一般的地头蛇,得要找那种为了钱连自己爹妈都可以出卖的人。而找这种人,就得去找赌场,妓,院。 这种场合阎凤不是很习惯,所以选择了常规套路,去老头老太最多的广场,听听那些人吹牛,逼,而木子花完全可以胜任去赌场的任务,所以他们分开去寻找。至于冷天渔,摆摊设点,干起老本行,到农贸市场门口算命。 就这样,三个人,分三条路去打探消息。 而在阎凤他们忙活的时候,曹操的大军已经开拔了。 此时,正值农忙。 千余辆车浩浩荡荡的出发,下了高速,要经过一段颠簸的乡村道路。曹操摇摇晃晃的在车上打盹,这个时候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的头颅被一把大刀砍下,忽然从梦中惊醒,惊出一身冷汗。 曹操深吸一口气,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难道此次出征,当真是有去无回? 此时,曹操所乘车辆突然爆胎,司机努力的控制着方向,幸好车速不快,但车头已经冲进了耕田之内。司机一脸惊恐,说道:“魏候,饶命。” 曹操板着脸,盯着司机,随后哈哈大笑,道:“你何罪之有。” 他打开车门,踩在绿莹莹的水稻上,一眼望去,稻田连绵不绝,看来今年又是个好收成。夏侯惇想要上前将他拉上来,曹操叫道:“且慢,你别过来。” 夏侯惇站在,所以人都停在田埂边看着他,他跌跌撞撞的从田里爬起来,叹了口气,说道:“想不到我曹操出师未捷,就要死在这里了。” 众人大惊,纷纷下跪:“魏候,万万不可如此说啊。” 此时,车辆都已停止,在前后的两辆卡车内,站在数十士兵,他们自然是不会知道他们这位主公想要做什么。不就是压坏几根稻草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曹操道:“出征前我曾下令,所有魏军不得叨扰农户,不得破坏农田,可破坏此规矩的人恰恰是我。若我今日不将头颅砍下,那便是治军不严,以后我说的话,还有谁肯听?来人啊,拿刀来。” 说着,把刀接了过来,刀刃放在了脖子上。 “这——”众人皆是一惊,这仗还没打呢,主帅就自刎死了,那还打个屁啊。 荀彧则看着一本正经的曹操,这个时候,就是曹操的表演时刻了,当然,表演不是独角戏,得有人参与。于是走上前来,躬身抱拳道:“魏候此言差矣,如今,我军乃顺应天命,剿灭妖族,此举救民于水火,保社稷,安民心,若是今天魏候就在此自裁,那才是对不起天下百姓啊。” “正是如此,请魏候三思。”众人皆是跪下,连前后卡车上的士兵都纷纷跳了下来,参与在这场好戏当中。 荀彧又道:“众望所归,魏候三思。” “唉,也罢。”曹操一副惋惜的模样,将刀拿了下来,“既然如此,我先保下我这条命,待凯旋归来,将功补过。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我便割发代首,以明我心。” 说着,便割下一捋头发,让人将此发明示三军,以儆效尤。此间,军心振奋,无往而不利。 完美,本来是一件糟糕的事,却瞬间扭转局面。 郭嘉笑了笑,干咳两声,以白巾掩面,白巾之上,却是一抹黑血。郭嘉脸色骤变,赶忙将白斤收了起来,现在这个时候,任何的坏消息都不能泄漏出去,他作为谋士之手,万军之谋,更是半点闪失都不能有的。 曹操这边出兵还算顺利,各地诸侯也纷纷响应,就连远在益州的刘横,也是内心沸腾。满心欣喜的上表给刘广福,请求出兵剿灭妖族。可是刘广福却来了个拒不理会,还让刘横老实呆着,别给他惹事。 “这个刘广福,欺人太甚。”性格暴走的张飞扬那叫一个气啊,一跺脚,把脚下三块地砖震的个粉碎。 “三弟,不可造次。”关霸薇咪双眼,他固然也是想前往扬州会师,但最终决定权还是在刘横手上。 刘横看了看关霸,又看了看张飞扬,说:“他若不肯,我们自己去,这汉城的县令,不当也罢,大不了回交州从头开始。” 他心心念念的就是为父报仇,只有留在益州才有更多的机会接近刘广福,但如果真的违逆刘广福的命令前往,那必然会让刘广福找到机会弄死他。但如果只是为了报私仇而放弃了此次联军剿灭妖族的机会,那么,也许将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人类的敌人,说起来,还是妖族。 第八十六章妖族大会 在大是大非面前,刘横看的很重,这也是继承了他的父亲忧国忧民的性格。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孙老板才心甘情愿的将所有的遗产留给他,关张二人才愿意誓死追随刘横。而刘横是否是出于真心,其实这一点并不重要,若是一个人愿意装好人装到死,那这个人无疑就是个好人了。 在得知刘横即使放弃汉城县令这一职位之时,连关霸都吓了一跳,要知道,刘横可是军政一体,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城池,但这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了。关霸说:“还望大哥三思啊。” 刘横怒道:“三思三思,人类都快灭亡了还三思。我意已诀,你不需要再劝我了。” “唉。”关霸多少还是知道刘横的性格的,于是道,“但凭哥哥安排。” 张飞扬知道有仗可以打,早就憋坏了,连忙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二位弟弟,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刘横激动的搂着两位兄弟,不管岁月如何变迁,关张二人始终跟随,这也让曾经一度失去亲情的刘横再度找到了家的感觉。 关霸漠然流泪道:“哥哥大仁大义,侠者为先,视世间名利为粪土,我等兄弟追随哥哥,是我等的福气。” 张飞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跟着附和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刘横抹了抹泪水,说:“如此甚好,即刻点一百精锐,随我出征。” 关张二人点头道:“是。” 这倒不是刘横小气,而是刘横也就拿得出这么点人了,大巫境以下的巫师基本不用去考虑,带过去也是送死。所以这次刘横基本上可以说是倾巢而出,一百零三人倒是也简便,预计三日后便可到达。也是老规矩,孙乾守家,孙乾作为刘横手下的谋士,更重要的身份还是管家。而刘横因为一直没有个出色的军师,也是他的心病,但人才,可遇不可求。 周成王三年,八月六日。 各地愿意出兵的诸侯已经都出发了,一场激烈的战争即将爆发。 如今明面上出兵的有——冀州的曹操,益州的刘横,扬州的袁天白,交州的孟优,荆州的孙昊天。 值得一提的是,荆州的孙家一直都是军事大家,孙昊天和孙老板是亲兄弟,孙昊天一直忙于军务,虽有妻室,却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人称孙小妹。所以孙羽理所应当的就成为了孙昊天的继承人,如今已在荆州呼风唤雨。所以这次出兵的人,正是孙羽,孙羽代表的是孙昊天,是整个荆州的实力。如此浩大的一战,也必将会成为孙羽的成名之战。 人类这边风风火火,妖族这边也没闲着,闹出这么大动静,要是妖族还充耳不闻,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了。妖族和人类不同,他们的家族很多,或者说种族更贴切。妖族之中,蛇妖一族,狐妖一族,狐妖一族为上三族,除了力量强悍,更重要的是人家家族妖多。妖族经历了几十万年,甚至上百万年的演化,已经和亘古妖族不同,亘古妖族如今只剩下四目一族,摇摇欲坠。 妖和精本质上还是有许多不同的,妖族有传承,而且血脉都是源自于亘古的妖族,而精则是单纯的动物修炼个几十上百年,有机会能修炼上千年的精并不多。不要小看血脉和传承,狐妖和狐狸精是两种不同的生物,互相之间虽然可以通婚,产下的孩子大多也不会成气候。 所以妖族天生就具有高贵的血脉,强大的力量,聪明的头脑。 那么,以妖族为首的妖魔鬼怪,就必须选出一个代表去开会了。在一个会议厅里,坐着七排的妖魔鬼怪,第一排的自然就是妖族的首领们,后边就是妖族的小家族,再后边,就是魔,鬼怪和精。这是一种很森严的金字塔社会制度,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上面的人吃饱喝足了,剩下点汤给下面的人喝,反正你爱喝不喝。 “那么,现在我通报一下妖皇陛下的意思。”作为妖族智慧象征的四目铮,自然是成为了此次会议的发言人,不过妖族是不会跟你商量的,而是直接发布命令,“以精怪干扰人类的电子设备,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将不能再使用,随后弱小的妖族和鬼怪们将作为炮灰试验人类的战斗力,正式开战后,将以狐族和虎族为先锋,记住,此次战役无论输赢都不重要,但要把敌人打疼了,打怕了。十大妖帝正迅速扩展在九州的业务,我们要做的,只是杀而已,杀一个大人物,奖励一城的人类,如果能杀掉人王,妖皇许诺,九州之内可任选一州作为封地。好了,散会。” 根本不可能给你任何反驳,发表意见的机会,反正你们来就是听我把任务发布下去,而且很赤,裸,裸的告诉你,弱小的种族就只能去当炮灰。下面的人虽然有意见,但也只能接受,丛林法则的基本就是,你弱你就得听我的,我要你死你就去死,我要你活你也千万不能死。弱小就是原罪,没有多余的解释。 此次担任先锋的是狐族和虎族,上三族就偏偏把蛇妖一族给落下了,这可是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妖皇居然这么偏心。但蛇妖一族城府极深,就算有任何不满都不会表露出来。 虎妖的妖王则是虎头人身,满脸嘲讽的看着蛇妖的妖王,说:“老白,这次我可要大饱口福了。”当然,作为智商欠费的虎妖来说,战斗力虽然强悍,但情商智商都不高,对于他来说,打仗就是进食,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区别。 人头蛇身的蛇妖一族的妖王则冷冰冰道:“王老二,你别以为得了先锋的名次就横,小心死在战场上,我就可以把你整个吞了。” “呵呵。”蛇妖王白老三就这么走了,他才懒得鸟这个莽夫。 虎妖王又朝狐妖王得瑟道:“白慈,你说我能一口气吃多少人。” 白慈,狐妖王的王后,胡琪的母亲,她天生高贵,举止优雅,面如冰霜,说道:“那就祝虎妖王胃口好,吃嘛嘛香。” 他完全听不出白慈的不屑,还以为在夸奖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虎头:“哦,谢谢哦。” 面对人类大张旗鼓而来,妖族高层一点都不慌乱,他们等这一天等待的太久,而人类并不知道,为什么妖族在占据青州之后,没有继续侵占其他地域的原因,无非是因为,他们要一点点的把人类吃光。 这并没有什么仇恨一说,就是单纯的犹如牛羊吃草,不把脚下的草吃光不会挪地方一样。 第八十七章邪术 随意诸多势力的到来,扬州已成了是非之地,就算军纪再严明,要说对当地百姓一点影响都没有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些官老爷平常就耀武扬威惯了,看上哪家姑娘漂亮,看上哪家的古董值钱,看上哪家的牛羊肥大,那当然是全都掳掠到了军营里。 庭院之内,扬州太守袁天白正悠闲的倚靠在摇椅上,身边两侍女轻轻摇晃着扇子,徐徐微风,好不惬意。 一名身穿红衣,身材妖娆的女人走了过来,约摸三十岁的年纪,皮肤紧致,柔若无骨。她含笑朝袁天白走来,轻轻的脱掉鞋袜,一只脚跨在袁天白的身上,随后,整个人骑在他的身上,撩了撩长发,说道:“侯爷,有没有想妾身?” 这是袁天白新娶的小妾,才刚进门,原配夫人就被袁天白抛弃,更惨的是,这小妾心狠手辣,将袁配夫人手脚打断,挖了个坑活埋了。 袁天白虽然觉得残忍,但并没有说什么。 而她,也成为了新夫人 袁天白搂着新夫人的腰,腰身轻轻颤抖着,袁天白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岁。新夫人轻轻伏下身子,咬着袁天白的耳垂,袁天白晃了晃手,左右人点头退下。 袁天白道:“夫人,我最近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新夫人用一根手指堵住袁天白的嘴,道:“侯爷,人生苦短,此时正是大好时机,难道你不想称皇帝?” 皇帝,古往今来,只有一人敢得此地位。 袁天白全身都在颤抖着,激动,恐惧,憧憬,无数复杂的情绪在这一刻涌入心头。至高无上的权利,永恒不灭的生命,取之不尽的财富,撼天震地的力量。这些,才是人一生最终的追求,而集于一身者,便是皇帝。 当年的始皇帝,掌握着神权与王权,挥手之间毁天灭地,也还是没有永恒的生命。 “我——配吗?”纵然是掌握着无数钱财,显赫的家世,皇帝,依旧是袁天白不可仰望的存在。 新夫人抚摸着他的脸柔声道:“这一切,你都将会拥有,我可赐予你永恒的生命。” 袁天白喃喃道:“你,真的已活过万年?” 袁天白,是知道这位新夫人的身份的。她就是万年之前,驱邪师四大长老之一,但由于修炼邪术,越走越偏,被驱邪师除名,后投入妖族,成为十大妖帝之一,名曰付幽怜。 “当然。”付幽怜轻轻说着,其实他真正活过的日子也就一白多年,被封印之后的日子身体新陈代谢就停止了。十大妖帝,一个妖皇,其实都没有真正的渡过这万年。 “那就好。”袁天白舒了口气,长生不老,听起来就很美妙。袁天白对于这个新夫人听之任之,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可以让自己越来越年轻。 付幽怜挑开袁天白的衣领,满脸魅惑,道:“我们是不是该修炼了?” “当然。”袁天白某个部位开始有了反应,他这个年纪,对鱼水之欢早就不行了。年少多金的他就已尝遍禁果,有些东西,年轻时候用多了,老了就只能伏案流泪。但是付幽怜的出现,让他再次燃起熊熊烈火,当然,这也离不开付幽怜的秘术。 一种可以返老还童的秘术。 他跟随着付幽怜来到了花园之下的密室,这是付幽怜专门为了练功而修建的,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因为这种秘术太过于邪恶。 密室之内,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具具骷髅,这些都是修建密室的工人,既然是密室,那就当然不可能再让知情人出去。密室内,摆放着许多营养舱,营养舱的液体内,存放着一个个孩童。这些孩童最小的一岁多,最大的不会超过十岁,以孩童之精血练功,这就是付幽怜的秘术,再配合付幽怜最擅长的阴阳合体术,事半功倍。 付幽怜精心挑选着今天练功的“材料”,在一个女童面前停了下来,笑道:“昨天用的是男童,今天该倒女童了。” 袁天白冷冰冰的看着这一切,她不仅杀人,还吃人,这样的举动与妖族何异?刚开始的时候他心里还有抵触,但时间长了,也确实效果显著,哪里还会有半点拒绝。人性的丑恶,远比想象中要可怕得多。 付幽怜关掉营养舱,随着其中的液体落下,那女童正在熟睡,女童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了有人在抓她,她想反抗,却提不起丝毫的力气。她并不知道,自己正被扔进一台机械之中,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扭曲,搅碎,她的血液随着一根透明的管子留了下来,付幽怜用杯子接了两杯,给袁天白递过去一杯。 “趁热喝了,我们还要办事儿。”付幽怜淫,邪一笑,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袁天白皱了皱眉头,也将液体干了。随后,付幽怜的手向他伸了过去,解开他的扣子,一扣,两扣—— 按照约定的,天已大亮,阎凤三人各自出发,丰赢城并不大,要找到他们心中想要寻找的地方并不难。 阎凤找了家茶馆坐下,值得庆幸的是,这家茶馆不仅可以吃些小吃,喝点茶水,还有说书人。 这个年代能在茶馆这种地方说书的人并不多,因为网络时代的到达,人类的生活节奏越来越快,能说会道的都跑网上录制节目,收益更高,还能来回播放。能踏踏实实在小茶馆里说书的人并不多,毕竟收益要少,都是靠老板给的提成和听众的打赏。 “上回我们说到,秦始皇帝大战远方战神,那一日昏天暗地,数万秦军根本插不上手。这骁勇善战,中原无敌的秦军,居然在面对单枪匹马无可奈何。”这说书人说到这里,故意卖着关子,喝了口茶水,举着扇子,幽幽的扇了起来。 阎凤无语的摇了摇头,这是哪位大神写的小说,也太能扯了。店小二来到,问:“客观吃点什么?” 阎凤道:“你们这里有什么?” 店小二拿出菜单,还别说,价格挺贵,东西也挺多。他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东西,就要了一盘酥饼,一壶茶水。阎凤问道:“嗳,这说书的说的什么书?” 店小二道:“嗨,这谁知道啊,这说书的来我们茶楼说了三天书,分文不取,只要供一日三餐就可以了。说书嘛,都说个热闹,谁在乎他讲的是什么。” “好有道理。”阎凤不得不说,这也是一句实话。 “好,客官您慢用。”店小二下去将茶点上桌,就客气的说了一句,下去忙活了。 此时茶楼生意已经开始上人了,一个个落座而下,这些客人居然都是冲着这说书人而来,讲的荒唐,却也精彩。不管故事好不好,人家就有这口才。 “你倒是快说啊,我们都等着听呢。”客人不满意了,就算卖关子,也不该歇了那么久。 说书人道:“诸位莫慌,我既然单挑出这段来讲,那便是精彩至极。话说那护主心切的公孙起,乃是我中原大陆战神,哪里容得异地来人放肆,一把短剑,青芒暴,露。” 第八十八章说书人 时间追溯到三千年前,那时,秦国荡平天下诸侯,中原大陆,以秦独尊。那说书人说的大概就是始皇帝赵正将天下一统时,巡视天下,路上遇到了一个远方不速之客。这个人自称战神,目的很简单,就是杀了赵正和公孙起。 万军之中,那人从天而降,废话不多,径直一掌朝赵正的车辇拍下,掌未到,掌风已到,一个巨大的手掌印在地上逐渐形成,赵正的天子座驾轰然倒塌,马都被压成了肉饼饼。而在这掌风之中,一个人冲了上去,与这掌正面对峙。 赵正在与那人一掌之下,落了下来,心知此人力量霸道,境界绝对在自己之上。他下令士兵和将军冲锋,只见那人一声暴喝,无数光柱向四周散开,片刻之间,三千军卒化为飞灰。如此霸道还有谁敢往上冲? 赵正调整内心,他已经很少亲自动手了,虽然境界依旧稳固,但久疏战阵,再加上对方的境界明显比自己高,如此劣势,根本无法弥补。 神,这才是神。 他原本以为自己荡平寰宇,令驱邪师和各大宗门臣服,就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比三皇五帝还要伟大,这才自命为皇帝。 赵正不怒而威:“你是谁?” 那人道:“我是神,战神,金属性巫师之顶峰。” 赵正道:“你为何杀我,诸神既然已经离开中原大陆,那么中原大陆的一切都不该再插手。” 战神道:“我相信你也听说过,巫神剿灭计划,如今你已经是超神境,如果再不加以克制,恐怕会酿成祸端。” 赵正整个人剧烈的颤抖着:“我什么境界,都是我辛苦修炼来的,你们凭什么杀我,我才是这中原大陆的主人。” 战神凝眉道:“我以为你明白了,看来你还是不明白。” 赵正的眼眸之内,又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公孙起,他正手持短剑,朝战神悄无声息的袭去。短剑离战神越来越近,剑尖距离战神不足半寸,就在赵正以为要得手的时候,战神忽然转过了身。用两根手指捏住了剑尖,就这么轻轻一用力,短剑碎裂成了七段。 公孙起愕然,但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战神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冷冷道:“你们对力量,一无所知,对你们所做的一切,也一无所知。” 赵正怒吼道:“是我一无所知,还是你们太自私,难道我为人类做的一切,还不够换我一条命吗?” “哦?”战神将公孙起甩出几百米外,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你是说你劳民伤财的去修复神殿,是为了人类?” 赵正道:“不是吗?难道不是吗?” 恐惧和愤怒交织着,他一生见过许许多多的强者,这个时代,是强者林立的时代。 战神摇了摇头,道:“神殿根本不需要修复,因为妖族你们根本抵挡不住,这是一场协议,如果真的要说些什么的话,只能说你们命不好。百鬼朝圣后,你们将会被一点点的吞噬。” 赵正道:“难道你们就隔岸观火?” 战神道:“别说的那么难听,这是上天的意思,你们可以放心的走,我不仅要杀你们,还要把中原大陆所有巫神境以上的巫师全部杀死。或许,这可以为你们再争取一点苟延残喘的时间。” 赵正怒吼道:“难道上天要亡我人类?” 战神道:“我也懒得跟你废话。”说着,一爪向赵正抓来,这一击来的迅猛至极,眼看就要到赵正的面前。 忽然,赵正祭出一鼎,庞大的力量以排山倒海的威势向战神扑去,战神心知不能力敌,想要转身离去,哪里还来得及,一鼎击中战神的胸口,一口鲜血喷出,人已飞出百米开外,若不是真气护体,早已成为了肉泥。 战神惊恐的看着赵正,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吼道:“赵正,我要杀你也是职责所在,就算今天我杀不了你,明天也一样会有其他的神来杀你。巫神境以上的巫师不能出现在中原大陆上,这是人类对上天的妥协。我们能争取到这个地步,已属不易。” 赵正再也无法再次祭出鼎,喘了一大口气,说:“你们,难道就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战神道:“可以,但是——” 这说书人说到了这里,又卖起了关子,将折扇一合,说道:“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然后,一甩衣袖,也由不得听客满座骂,娘,迅速离开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阎凤却是听出点意思了,当初这一战究竟如何,恐怕只有赵正和公孙起知道,而公孙起已经魂飞魄散,就算招魂也招不过来。那么如今知道这一切事情始末的只有一个人——木子花。 木子花身体内属于赵正的记忆也随着夺舍的失败而被压制,那么想要问出些什么就很困难了。 虽然没有打听到关于妖族或者黄巾军的消息,但听到这说书人所言,也算是一无所获。当然,前提是这说书人不是在胡说八道。 他结账走出茶楼,紧跟其后,那说书人走入一栋民居之中,正要进门,阎凤追了上去,叫住了他:“先生,请稍等。” 那说书人扭头看去,他可以确定,这个人他并不认识:“你找我有事儿?” 阎凤拱了拱手,说道:“方才在茶楼里听先生说起的那个故事,请问方便细谈吗?” 说书人耸了耸肩,道:“这本来倒是没有什么关系,但我怕你是坏人,杀我灭口怎么办?” 阎凤乍舌,这说书人的脑洞也太大了吧,才说了一两句话就以为自己是杀手?阎凤道:“我想先生多虑了,我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动手杀人应该不至于。” “哈哈哈。”说书人笑了笑,道,“那倒也还真是我多虑了,请进。” 说书人做了个请的动作,将门推开,阎凤走了进去,说书人将门关上。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民居,只有一些书籍,书桌,还有一张床,很显然,这里并不是他的长久居所。 说书人将外套脱下,露出里面的背心,他倒了两杯开水,放在桌上一杯:‘请坐。’ 阎凤客气的笑了笑,道:“谢谢。”坐在了水杯前的椅子上,桌子上堆满了杂七杂八的笔记,像阎凤这种不爱看书的人,一看见就能睡觉。 说书人也坐了下去,道:“怎么称呼?” 阎凤拱了拱手,道:“在下阎凤,还未请教先生大名。” 说书人听到阎凤的名字时,似乎松了口气:“你就是阎凤,真是奇妙的偶遇。” 阎凤道:“你认识我?” 说书人道:“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我在收集资料的时候听说过。你是百鬼朝圣中活下来的少数人,可以说,你虽然没有能够成功阻止百鬼朝圣的到来,但依旧尽了力了。” 第八十九章打听 百鬼朝圣,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仿佛一张巨大的网劈天盖地而来,他们成了漏网之鱼。而更可笑的是,当所有人都以为冀州会成为妖族祸乱的开始,但最后却是青州百姓遭了殃。 阎凤皱眉道:“所以,你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说书人道:“我叫司马文长,不过是一个记录者,偶尔也会推敲一下真伪。” “你姓司马?”阎凤觉得有些蹊跷,不过姓司马的人很多,也不一定就和那家人有关系。 司马文长说:“是,冀州司马家族,司马府的大公子。” 果然,司马府,太史令司马炎的大公子,阎凤和这家人打过一点交道。 阎凤尴尬的笑了笑,道:“司马家的职责便是记载历史,你倒也算是子承父业。” 司马文长摇了摇头,说:“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你所知道的很多历史,不一定都是真的。打个比方,你阎凤在百鬼朝圣中的作用很快就会被历史遗忘,也许根本就不需要十年,人类就会把你这位曾经在百鬼朝圣中积极应对的英雄忘记。因为历史没有记载你,历史也不需要你。” 英雄? 可是在百鬼朝圣中,他的确只是一片随波逐流的树叶。 阎凤道:“这个我并不在乎。” 司马文长道:“可是我在乎,历史再荒唐,也是历史。昨天所发生的事,是历史,明天所发生的事,是未来。而我的梦想,就是谱写一本真实的历史,连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中原大陆史记》。” “有梦想是好的,不过——”阎凤干咳两声,“你是怎么确定那就是历史,比如,始皇帝赵正和战神的一战,期间又发生了什么?” 司马文长不慌不忙,道:“考证,推敲。” 他将一本厚厚的笔记放在阎凤面前:“这是我走访中原大陆,采访那场战役中士兵后裔所得来的资料,有些是有记录流传,有的是口口相传,大抵上是差不多的。” 阎凤自然不会去翻看这么厚的笔记,因为不仅浪费时间,而且他也看不懂。阎凤道:“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司马文长耸了耸肩,道:“这个很难说,因为战神、赵正和公孙起三人后来秘密会谈,达成了一个协议。从秦国留下来的史料上推测,当时的战神应该是忌惮赵正手中的九鼎,所以妥协后,同意赵正和公孙起可以在百鬼朝圣后复活,那一场战役后,中原大陆巫圣境以上的巫师全部被杀死。至于为什么,很难说,不过我推测应该和人类与上天达成的某种协议有关。可是百鬼朝圣前几个小时,诸神却撕破了与赵正的协议,将公孙起杀掉,也应该是为了完成与上天的协议,简单来说,公孙起复活早了。” “复活早了!”阎凤愣住,这叫什么理由。 司马文长说:“规矩就是规矩,历史就是历史,公孙起一生征战,才得战神封号,但他命后人提前让他复活,本来是想趁天下大乱之时掌握先机,但也违背与诸神的协议。百鬼朝圣前,中原大陆不可以有巫神境,公孙起还是存在了侥幸心理。后面所发生的事情发展的太快,想不到又冒出一个周朝天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掌握天下。我倒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如果当时没有周天子出现将人类重新统一起来,那死的人就多了。至少,现在人类明面上还是团结的。” 照这样看来,公孙起的目的是为了抢占先机,在将乱未乱之时,统一天下,将天下重新归于秦。可是,诸神最后的决定是将公孙起杀掉。 而究其原因究竟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那么——”就当阎凤还在想问下去的时候,司马文长却摆了摆手。 司马文长说:“我并不是百晓生,只是结合了一些自己知道的事情而做出推断,这种推断本身就缺乏合理性,历史是严谨的,就算我在这里猜测,依旧会偏离太多。你和我的使命不同,我只是个记录者,而你是执行者,你们才是这个故事发展的主角。这些事情,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无法改变的事情你终究是无法改变,历史只是提供给了我们方向,并不能代替我们做决定。”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阎凤自然也不会再多问,而且他们本来也不是朋友,也不需要虚假的寒暄。 从司马文长的住处出来后,阎凤又回到了宾馆,冷天渔已经回来了,摆摊设点实在是很枯燥,之前为了钱勉强还能提起兴趣,现在打听的只是一些皮毛,自然也就失去了耐心。 冷天渔道:“我并没有打听到有用的信息。” 这个也很正常,毕竟去算命的大多数都是问前途,问姻缘的普通人,他们所接触到的层面并不高。那么,现在他们所要寻找的问题的答案是什么,他们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想知道扬州是否有黄巾军,或者说扬州太守袁天白本身有没有问题?那普通老百姓就很难知道,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只能去调查袁天白身边的人。 木子花回来的时候喝的醉醺醺的,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看他的样子,好像还意犹未尽。李萱已经到了丰赢城,看到木子花喝的醉醺醺的回来,面露不满:“你喝酒居然没有等我?” 果然是知己之间,臭味相投。 木子花打了个酒嗝,摆了摆手,说:“今天的姑娘并不漂亮。” 李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喝的居然还是花酒,我千里迢迢的过来,不为我接风洗尘,还背着我去喝花酒。” 木子花邪魅一笑,说:“要不现在再去?” 李萱露出诡异的笑容:“马上出发?” 阎凤一把将他们两个人按在了床上,宁可床头柜上的矿泉水瓶盖,将整瓶矿泉水倒在了木子花的头上:“现在是不是清醒一点了?” 李萱有些不高兴了:“阎凤你在做什么?” 阎凤板着脸道:“我还想问你们在做什么?我们到扬州是来玩儿的吗?特别是你,李萱,你自幼就是驱邪师,驱邪师的首要职责就是驱邪扶正,事情没有做完就只想着玩儿?你们觉得驱邪师就这么好玩儿?” “对不起。”木子花抹了把脸,然后把头发往前面一梳理,“我打听到,目前扬州还是袁天白主事,并没有易主,或者出现更强大的势力替代他。但袁天白最近一个月以来很少过问政事,各城官员的上书全部都是谋士全权代理。而且更奇怪的是,出面解决事物的是袁天白的新晋夫人,这个人心狠手辣,刚进门就把原配夫人活埋了,手段极其残忍。” 第九十章邀请 阎凤听的一愣一愣的,全身冷汗直冒,都说豪门恩怨比故事还精彩,,没点手段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阎凤道:“看来你打听到的事还真不少。” 木子花则摇了摇头,说:“这些事情,那些人随便喝了两口就说出来的,并不是什么秘密。” 木子花所选择的地方是一个高档的娱乐会所,这种地方光进门给的小费就是一两银子,而里面卖的东西就没有低于十两银子一份的。当然也是值得的,由于木子花的出色表现,善于察言观色,撩妹首屈一指的他,很快就如鱼得水,撩了几个寂寞,少妇,几口酒下肚,就把平常八卦新闻全都吐出来,连问都不用问。 几个少妇争先恐后的调侃着这位新太守夫人,手段如何如何残忍,又是如何如何淫,荡。 少妇甲:“这女人相当厉害,才几天就把咱们的太守大人迷的一愣一愣的。” 少妇乙:“可不是嘛,袁大人和我有过一次交欢,就三秒,我都懒得提,这种男人不是为了他的钱和权利,都懒得搭理。” 少妇丙:“不过最近听说袁大人厉害了,整夜整夜的来,都不用休息。那些小妾啊,都偷着乐呢。” 木子花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一夜一次,一次一夜啊。木子花道:“不是说那新夫人手段残忍,连原配夫人都弄死了,那些小妾怎么还留着?” 少妇丙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小妾又不能威胁她的地位,太守大人变的这么厉害,她哪里吃得消,晚上那么累,白天哪里有闲工夫处理政务。” 木子花愣住:“内室处理政务?这可是违法的。” 少妇乙说:“嗨,什么是法,太守大人不就是法嘛,他不说,谁敢吭声。不过听说太守大人忽然从三秒快男变成彻夜猛男,也是因为新夫人有一种邪术,可以返老还童。” 少妇甲说:“你还真别说,最近城里失踪了很多童男童女,不会和这个有关系吧。” 宾馆内,木子花大概表述了当时的情景。三个女人一台戏,他和冷天渔出去忙活一天屁事儿没打听到,居然被木子花喝一顿花酒就解决了。 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阎凤道:“你是说,现在扬州的真在主事人是袁天白刚娶的夫人,而且还有可能会邪术?” 木子花点了点头:“嗯。” 阎凤道:“她有没有可能是妖族?” 木子花皱了皱眉头,现在头疼的要命,脑袋里好像有十七八头大象在撞击:“很难说,妖族本来也就擅长魅惑和床笫之间那点事儿。” 阎凤道:“那新夫人叫什么名字?” 木子花道:“这个根本就不是秘密,只要有点身份的人都知道,随便一问就可以。叫付幽怜,听说来自幽州。” “幽州!”阎凤怔住,这个可是一个敏感地方,“她会不会和黄巾军有关系?” 木子花说:“那很难说。” 阎凤思忖道:“她,会不会教唆袁天白捅我们一刀?” 木子花躺了下去,捂着脑袋,头嗡嗡炸响:“会又如何,不会又如何,局势已定,只能叫我们的人小心点。” 是啊,单凭冀州驱邪师一方的力量,想要阻止诸侯会盟那是不可能的,要是现在出去胡说八道,还很有可能会成为历史的罪人,被无数的文人墨客口诛笔伐。 这是首战,也是最重要的一战。正如曹操所说,能不能胜利并不重要,但绝不能退缩。 次日,李萱老早就把木子花给叫了起来,他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当然是赚钱,那么多钱,李萱也是第一次见到。 “扬州富豪果然有钱啊,还不是顶级富豪,真不敢想象,最有钱那位有多豪。”李萱拿着银票,一千两银子一张的大额银票,别说摸,就是连见都没见过,“这钱能兑现不?” 木子花道:“能,而且在扬州随便一家当铺、银行都可以兑现,牛扯扯得很。” 大街上,木子花陪李萱去找那位富豪,刚才通过电话,他们在某公交车站等着,会有专车来接。 而阎凤的态度也很简单,能赚钱固然最好,就怕这些有钱人有其他奇怪的癖好。 不一会儿,一辆晃眼的豪车就在这普普通通的公交车站前停了下来,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顺了把头发,柔声轻语道:“哪位是雕刻大师李先生?” 旁边等公交车的人眼睛都看直了,男人爱好车,更爱美女。 李萱和木子花同时咽了口口水,内心中无法安分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着:“我是——” 他们两人同时说出口,又看了看对方,心照不宣的笑了笑。木子花道:“卫先生让你来的?” 那女人看了眼他们,不咸不淡道:“我是卫先生的秘书,来吧,上车。” 木子花想坐在副驾驶上,那秘书瞅了他一眼,说:“坐后边,我不习惯有人坐我旁边。” “哦。”木子花朝李萱撇了撇嘴,二人上了车。 车辆驶入郊区,穿过一大片庄园,前方出现一栋豪宅,车停了下来,有两个英姿飒爽的年轻男子跑了过来,接过秘书手上的钥匙。秘书道:“二位,卫先生已经恭候多时了。” “哦。”木子花和李萱下了车,只听见那秘书抬着眼睛,朝那两泊车的男子说。 “好好消毒,我有洁癖。” 木子花不禁怒火中烧,李萱朝木子花摇了摇头,低声道:“别和钱过不去。” 木子花好歹也是曾经的王,这秘书身材样貌的确是极品,但在以前,这样的女人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想爬上他的床。 木子花顿时有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 卫先生正在一间画室之内,他紧盯着在旁边小心翼翼的拿着雕刻刀的一名男子,这名男子的头发很长,披在肩膀上,油腻的发丝上,沾着不少头皮屑,眼眶凹陷下去,战战兢兢的下着刀。 在他的刀下,是一块精细雕琢的木像,和真人一样的比例。突然,刀尖划破了木像的眼睛,他惊恐的回头看去,只见一把大刀将他的头颅砍下,血溅在了卫先生的脸上。卫先生用白色的毛巾擦拭着脸上的血液,说:“处理掉。” 站在卫先生身旁的壮汉点了点头,扔下手中的大刀,这名壮汉拍了拍手,很快,一队人进入画室,将地上所有的木屑、血迹,包括那个刚刚死去神经收缩而颤抖的男子。 那性感妖娆的女秘书走了进来,看到眼前正在“打扫”的画室,全身抖了一下,很快镇定下来,走到卫先生的身边,说道:“卫先生,他们来了。” 卫先生点了点头,说:“你先稳住他们,我去准备一下。” 女秘书说:“是。” 第九十一章预谋 木子花和李萱正在客厅里等候,茶点已经上桌,他们正在讨论这卫先生究竟是做什么生意的,怎么这么有钱。 此时,女秘书走了进来,跟在女秘书身边的,正是那矮胖的卫先生。卫先生满脸堆笑,搓了搓手,说道:“二位久等了,请问哪位是雕刻大师?” 木子花他只见过一面,所以也不太记得,木子花指了指李萱,说:“雕刻大师,李先生。” 你不是自称卫先生吗?连真实姓名都不愿意透露。那么,木子花也不太愿意透露李萱的名字,这就是“礼尚往来”。 卫先生走了上去,握住李萱的手,说:“哎呀,阁下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久仰久仰。” 经过这么一番虚伪的寒暄后,卫先生进入正题:“我的夫人已是病入膏肓,她有一个梦想,就是把她最美丽的容颜留下来。” 李萱也不废话,直接说:“这个问题不大,只是这价钱。” 卫先生说:“一万两,作为我对先生的敬意。” 李萱这个时候真想拍拍巴掌以表内心的激动,长这么大,他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李萱道:“不过,万一失手了。” 卫先生说:“大师又怎么会失手呢?” 卫先生将李萱带进画室,画室此时已经是干干净净,画室中摆满了画作和作画的工具,木子花好奇道:“这些画,都是你们自己画的?” 卫先生说:“是啊,我夫人最喜欢画画,最喜欢画清晨的阳光和傍晚的夕阳。”说着,他指着墙上的一副夕阳画,画的并不是特别的好,这种画扔在街上都不一定有人捡。 卫先生朝秘书点了点头,秘书走了出去,合上了门。木子花听到了锁扣上的声音。 门——反锁了? 木子花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家里,难道卫先生还想杀了他们不成? “材料都在这里,请大师开始吧。”卫先生走到一张轮椅旁,轮椅用一块白布盖着,他掀开白布,坐在轮椅上的人立刻就显现出来,“这就是我的夫人。” 轮椅上的人,根本就不是活人,这个人死去至少有一个月了,最近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但躯体已经腐烂,蛆虫爬满了整具尸体,却好像涂抹了某种药物,所以没有闻见腐烂的臭味。 木子花和李萱都惊呆了:“卫先生,这什么意思?” 卫先生撕破伪善的脸皮,冷笑道:“不瞒二位,我夫人已经死去多时,但我要你们把我夫人生前的模样雕刻出来。” 木子花皱眉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不管我们能不能完成,都不可能离开这里。所以无论你给多少钱,我们都没有命花。” 卫先生点了点头,说:“是。” 木子花又好气又好笑:“那我们为什么还要给你雕刻?” 卫先生说:“因为你们能成功雕刻出来,那一 万两银子我会叫人送给你朋友或亲人,钱我一定不会少给,我这个人一向很讲诚信。” 李萱道:“如果我拒绝呢?” 卫先生说:“从你们走进画室的那一刻,你们就不能拒绝了。” 木子花沉思了会儿,仔细打量着这具尸体,这具尸体身上似乎有某种力量将灵魂封印在躯体之内,他已经能听到这个女人痛苦的哀嚎声,来自于灵魂的呼唤。木子花惊呼道:“你想复活你的妻子?” 卫先生自然也是吃惊不已:“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驱邪师。”木子花环抱着双手,“用这种移花接木的方法是复活不了任何人的,人死了就是死了,是不可能再复活的。” 李萱奇怪的看着木子花:“你居然知道?据我所知,你对灵魂这方面的巫术一向不感兴趣。” 木子花道:“因为这种方法我也想过,让自己最在乎的人死而复生,是每个人心中的一个愿望。” 卫先生在知道他们是驱邪师后,心中已是忐忑不安,好惹不惹,惹到了驱邪师。但现在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卫先生说:“就说你们答不答应。” 李萱耸了耸肩,道:“我一生只在乎三件事,一是钱,二是命,三就是感情。我很佩服你敢走这样的路,我可以帮你,但钱我要,命也不可能留给你,我想,你在知道我们是驱邪师的时候,就应该能想到要留下我们的命是不可能了。” 卫先生的脸已经在开始抽搐,他再有钱,也只是平凡人,怎么可能和驱邪师对抗。卫先生说:“是,还请——” 李萱摆了摆手,说:“是谁教你这样做的?你知不知道,违背生死伦常,在驱邪师的法律中,你已经是死罪了。” 卫先生道:“是扬州的驱邪师会长杨铁言,他说这种方法,有一定的概率可以复活我的妻子。” 李萱也是很惊讶,身为驱邪师居然知法犯法,他耸了耸肩:“扬州境内的事我们不想管,但我只负责雕刻,其他的事情我们不管,钱我也一定要拿到手里。我们帮你的事,不允许向任何人透露。” 木子花一把拉着李萱,怒道:“你疯了?明明知道这种事是做不得的。” 李萱似笑非笑道:“一万两银子,你不想要?你别忘了,是你让我来的,现在我们已经在同一张船上,我不好过,你也不会好过。” 木子花愣住,他觉得此刻的李萱很陌生,钱,的确可以试探出一个人的底线。 李萱走过去打量了一番卫夫人的遗体,又看了看墙上一副女人的照片,对卫先生说:“这是你夫人生前的照片?” 卫先生虽然现在还不是特别清楚情况,但李萱总算是答应了,也是松了口气,说:“是的,这就是她生前的照片。” 木子花还惊在原地,他现在最想做什么?想把李萱敲晕,带着他离开这里,不能让李萱犯这样严重的错误。 木子花似乎已经觉得整个人都已经僵硬,扭身的时候,都能听到自己的关节在响动:“帮死人死而复生,是会——” “我要全身心的投入,你帮我护法,可以吗?”李萱走到一块巨大的木料前,回头对木子花笑了笑,“我的朋友。” 一万两银子! 木子花木然的点了点头,默默走到李萱的身边。 李萱已经开始动刀。 木子花的心脏,似乎要跳跃出来,浑身的冷汗,一直冒着。 第九十二章拿钱走人 卫先生目不转睛的看着,李萱的手上犹如游龙戏水般,熟练且快速的在木料上精雕细琢。就好像这不再是一块木头,而是一位温柔美丽的女人,正被情人紧紧的拥抱着。不知道为什么,卫先生居然有点吃醋的感觉。 太神奇了,神奇到卫先生大气都不敢出。先是大体的轮廓,再是四肢,胸,头,腰腹,待得大体雕刻完成后,只见满地的木屑,而李萱已是接近疯狂。木子花看见李萱邪恶的笑着,贪婪,这不是对钱财的向往,而是对自己手下的作品已经接近疯魔的程度。 在这一刻,木子花忽然明白,李萱不是因为那一万两银子而接下这趟活儿,而是处于对自己能力的挑战,这就好像一位想要争天下第一的疯子,每见到一个武林高手都想挑战。 鲜明的轮廓,完美的曲线,就好像一名羞涩的少女,掩着面,正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 随后,李萱开始雕刻面部,卫夫人生前的样貌和死后的骨骼轮廓,他已经了然于胸。此时,画室内开启了灯。 天,居然黑了。 木子花掏出一支烟,敲了下打火机,香烟随着他的吸,允忽明忽暗。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阵烟雾,长时间的紧张,已经快要崩溃。 李萱开始雕刻眼角,嘴唇,鼻子,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但他依旧谨小慎微。 木子花忽然从中又体会出另一层深意—— 不对,李萱,绝不仅仅是想要完成一件完美的作品。 在世间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用沉香木将一个人的躯体按照生前的模样雕刻出来,再有借尸还魂的邪术,便有很高的几率能让这个人复活。雕刻的越是逼真,复活的概率越是大。 不过,这仅仅只是传说,无论是古籍还是驱邪师的记载,都没有过成功的案例。 就在木子花胡思乱想的时候,李萱最后一刀在眼珠上一划,哈哈大笑道:“哈哈,成了。” 他立刻捡起地上方才盖着卫夫人的白布,盖在了雕像上,回头对还在发愣的卫先生说:“记住,雕像已刻了眼睛,越是像人,吸收阴气的能力越强,不要让这双眼睛看到外面的事物,特别是人。” 卫先生也是震惊无比,想不到,短短七八个小时,李萱就已经完成了这旷世之作。 卫先生热泪盈眶道:“李先生,***,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李萱扭了扭酸痛的胳膊,刚才只顾着忙了,完全沉浸其中,几乎都忘记自己还是个人。李萱把手伸了出来,说:“那就不要废话了,把钱给我们,门口停的车我们也要了。” “是,是,撤掉警戒,把门打开,送二位离开。”卫先生立刻呼唤,在暗处,走出了一个壮汉,手上提着一把大刀。 那壮汉将画室的门打开,随后,那性格妖娆的秘书走了进来,送来了十张一千两的银票。那女秘书的脸色马上就变得谄媚,向李萱靠了靠,用结实的胸膛撞击着李萱的底线:“小哥哥,你可真厉害。” 李萱把钱点了点,完全不搭理女秘书,而是对卫先生说:“我记得,你之前好像还差我们一千两。” 卫先生一拍脑门,人逢喜事精神爽,现在他也忘记了疲惫,连忙说道:“抱歉,我这就补上。” 李萱把钱都收了,和木子花驾车在回去的路上。木子花开着车,忽然道:“刚才那个女人,她好像对你有点意思。” 李萱摇了摇头,道:“她不过是对钱有意思。” 木子花道:“你为什么不收了她,像这样的妖精,欠收拾。” 李萱摇了摇头,说:“你觉得这样的女人一夜值多少钱?” 木子花道:“十两?” 李萱道:“那你就太瞧得起她了。” 木子花笑了笑,现在玩笑也开的差不多了,该进入正题了:“我感觉,你不光是为了钱。” 李萱道:“废话,我不为了钱还为了什么?” 木子花没有再说话,有时候朋友之间也不能把话说的太透。 李萱道:“有没有兴趣去推油?” 木子花邪邪一笑:“全身推的那种?” 李萱道:“当然,一点都不要放过。” 然后,他们的车停在了一家营业到天亮的按摩城。 他们是第二天中午才回去的,期间阎凤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在见到他们不仅安全归来,还大有所获的时候,也是松了口气,打趣道:“你们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报失踪人口了。” “我们——”木子花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憋了回去,反而改口道,“我们这么大人了,当然是去玩儿大人的游戏。” 阎凤脸上一红,这两大渣男在一起就不会想着干点别的事。 阎凤干咳两声,说道:“好了,曹操大军明天就会到达,而冀州境内的几大门派刚刚联系过,他们会以加盟的形式与我驱邪师结盟,共同抗击妖族。” “那感情好啊。”木子花并不抱太大希望,总的来说,现在的门派已经没落到什么样的程度,就拿冀州来说,整个冀州大大小小的门派得有上百个,但开馆收徒混口饭吃,最强的那个门派有一两个巫王境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哪有什么战斗力。反观王权那边的诸侯和世家,那可是人才济济,没办法,谁都要吃饭,谁都想过好日子,无论哪个年代,谁有钱就是谁说了算。 阎凤并不是很了解这一点,他不像木子花那样,曾经作为一国的君主,所以知道势力分布的很多消息。阎凤还是对门派的加入感动高兴的,多一分力量,就多一份把握。 阎凤道:“准备一下,明天门派的人就会陆续过来,上头拨了一百两银子下来,供应这次的行动,专款专用,所以大家的伙食和住宿就先将就下,等这次行动结束奖金拨放到位,就犒劳大家。好了,今天也累了,各自休息一下,明天别丢了我们冀州驱邪师的面子。” 阎凤讲义气木子花是知道的,李萱笑了笑,没有说话,他身上有一万多两银票,就算天天住天字号房都没有问题,但这样的话就会搏了阎凤的面子。 他们开会一般都是在阎凤的房间里,阎凤把话都说完了,他们也各自走出房间。冷天渔忽然扭头看向他们:“你们身上的酒味很重。” 李萱皮笑肉不笑,道:“喝酒,当然会有酒味。”李萱不待见冷天渔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对于李萱来说,冷天渔的上位确实有些不光彩。 冷天渔道:“你们昨天去那什么卫先生家里了?” 木子花皱了皱眉头,说:“我们去——” “我们去了。”李萱抢着说道,“价格没谈拢,就回来了,不过那剩下的一千两得亏是要回来了。” 冷天渔盯着他们的脑门看了看,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最近有血光之灾,还是小心点好。” “死胖子,你——”李萱真想上去揍冷天渔,被木子花拉住。当然,冷天渔也爬自己挨揍,所以先跑回自己的房间了。 木子花说:“天渔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李萱冷冷一笑,道:“关我屁事。” 第九十三章帮会会面 “吁!”房间内,阎凤长长的舒了口气,其实木子花和李萱一回来,阎凤就看出了问题,但他并没有说什么。这次行动虽然是以他为首,他的职位也更高,但大家都是同事又是朋友,有些话不好说的太直接。 木子花和李萱究竟去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身上忽然多了很重的血腥味和怨气。驱邪师的分工不同,所学所用也不同,阎凤主要学习的是空间一道的巫术,但对灵魂这方面也研究很深,之前跟随义父的时候就学习了一些,后来进入驱邪师公会后,阎凤又继续深造。最可惜的是七层浮屠塔内的古籍已经完全销毁了,不然就能学习上古秘术,那就牛掰了。 阎凤闭上眼睛,躺在床上,他和普通人不一样,睡觉的时候是不会做梦的,但身体需要休息。他的灵魂不会随着身体的休息而也进入休眠状态,会直接进入七层浮屠塔内。从前听说有的修炼出内景,可以内视身体内的经脉和内脏,从而可以提高修炼速度,而阎凤则不同,七层浮屠塔外一片漆黑,要说什么如广阔的宇宙,那宇宙总得有星星吧,但七层浮屠塔外却什么都没有,完全的一片漆黑,而且无论怎么走,都会围绕着七层浮屠塔,就好像有人牵引着他,亦或者这塔就一直跟在他身边。 七层浮屠塔内第一层,阎凤坐在沙发上。第一层什么都可以幻化,除了有生命的个体外。电视机什么的都可以,只是接收不到任何频道。 要说这就是做梦,又要比做梦更真实,因为被打会痛,被杀,也是真的被杀。 他走到那潭泉水旁,那泉水照出他的模样,这泉水是他唯一不能幻化或改变的东西。他对着泉水说:“我要做个好人。” 随后,泉水内荡起层层涟漪,阎凤赶紧退后,有多远就跑多远。此时,第一层的景物变成了一个比武擂台,从泉水中跳出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只是满目杀机,恶狠狠的盯着阎凤:“杀——杀了你。” 这泉水之中会映照出阎凤最恶毒的一面,从而复制出一个和阎凤能力长相一模一样的人,阎凤只有将其击杀才能消除。而且他与这个复制品的战斗发生任何损伤都是真实存在的,会反应到现实的躯体之上,也就是说,如果阎凤不幸被杀掉,那么他也就是真的死了,至于那个没有被他杀掉的复制品会不会将他取而代之,那就很难说了。 所以阎凤每次和复制品战斗都是真实的九死一生,自己和自己打,可以知道自己的长处和软肋,但缺点也很明显,很难知道和其他属性的巫师战斗会出现怎样的情况。 次日,中午十二点。 阎凤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口黑血就喷了出来。 在七层浮屠塔内,好不容易把复制品击杀,但自己也是身受重伤,然后去第二层泡澡,皮外伤倒是痊愈了,内伤却很难治愈,就在他强行出塔的时候,受损的内脏不堪重负的喷出血液。 阎凤捂着胸口,此时,他的电话响起:“阎凤,你怎么还在睡呢,河沙帮帮主来了。” “什么帮?”阎凤一下子没听清楚。 打电话的是木子花,他现在可以说是阎凤的外交大使了。木子花说:“河沙帮,哟,鲸鱼帮的帮主也来了。” 都是一些没有听说过的小帮派,但既然人家有这个心,没有躲在背后等死,就已经算是英雄了。 “好,我马上来。”阎凤起身出去,到前台的时候还不忘交代把自己的房间收拾一下。毕竟那么大一滩血吐床上,打扫卫生的阿姨看见估计得怎么想阎凤的都不知道了。 接待这些帮派份子的酒店定在另外一边,因为人数不好说,所以就先定了二十间房,规格不能说太好,至少不差。等阎凤跑过去一看,好家伙,光鲸鱼帮一个帮派就来了一百多号人,而且大部分都是巫师境,就这种阵容,不像军队那样经过专门的训练,一上战场连一个回合的冲杀都下不来就全死了。 看河沙帮和鲸鱼帮那架势,就好像江湖老大召开会议,他们就单纯的堆人头过来喝喜酒一样。阎凤无奈的捂着脸,这要是让扬州的驱邪师看到,还不得把大牙都笑掉了。 阎凤过去打着招呼,对有点像老大模样的人拱了拱手:“还未请教?” 那像老大模样的人见阎凤年轻,脸上顿时不高兴了,像他们这样“地位”的人,怎么也得有点老资格过来接风,怎么就派了个毛头小子。那人傲慢的拱手,头却撇向一边:“河沙帮大长老,余子夫。” “久仰久仰。”阎凤想介绍自己,看对方那态度,立刻就没兴趣了。 旁边,木子花身边一个光头男,约莫四十来岁,手中玩着两铁球,好像是对木子花说什么,木子花指了指阎凤这边。那光头男脸色变了变,随后满脸堆笑的走了过来:“在下河沙帮帮主余子南,阎长老的大名,是如雷贯耳啊。” 阎凤也是回礼道:“哦,客气,客气,余帮主的威名,也是声名赫赫。” 什么叫商业吹捧,这就是商业吹捧,本来双方都根本不认识,都能讲的好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刚才那高傲的余子夫扯了扯他哥哥余子南的衣角,低声道:“大哥,这人谁啊,你怎么对他这么客气。” 余子南拿眼睛瞅了他一眼,说:“平常叫你多读书你不信,这就是冀州驱邪师境界最高的长老阎凤。” 余子夫的脸色顿时如吃了两颗又大又咸的咸鸭蛋,他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也知道知错能改,立刻迎了上去,想和阎凤多说两句话缓解尴尬,谁知道阎凤已经被木子花叫了过去, 鲸鱼帮老大是个头发披肩,约莫三十多岁的男人,脸上有一道刀疤,看起来很吓人,巫王境,在帮派之中算是境界比较高的了,毕竟巫圣境在冀州数来数去也就只有两个,一个阎凤已经在这里了。本来之前秦国王室中有一个侯爷是,但后来也在秦国覆灭时被杀,还没有来的一个是冀州太极门的宗师,那老头已经一百多岁,估计也不会来了。 鲸鱼帮老大见到阎凤的时候,微微一笑,道:“我冀州果然人才济济,阎长老才二十出头就已是巫圣境,他日前途无量。” 木子花凑在阎凤耳边低声道:“这人叫上官浩南是个研究生,不过后来经济动荡没找到工作,就投入了鲸鱼帮,说话喜欢咬文嚼字,别让他小看了。” 阎凤点了点头,也是微笑道:“司马帮主说笑了,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木子花在听到阎凤的回应后,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心想着跟他说这些干嘛,多事。 上官浩南眨巴着眼睛,半天没反应过来,只好回答道:“是啊,是啊。” 第九十四章冲突 这些帮派份子大部分都是不怎么守规矩的人,特别是两不同的帮派在一起,很容易发生口角。打打口水战倒还没什么,发展到后边直接开打,这些人和高级的巫师比起来,少了很多自律性,但又比普通人强大很多,这不,在人家酒店门口就开始打,一下子,场面极其混乱。 上官浩南告示叫道:“不许再打了,再打家法伺候。” 可以看出来,鲸鱼帮的人还是很怕他们的帮主的,但人家河沙帮又没有下命令,鲸鱼帮不主动还击,却被河沙帮追着打。河沙帮的帮主哪里会管,一来他的号召力没那么强,他本身大巫境的实力,就不是很够看,再者,平常鲸鱼帮把河沙帮的地盘抢夺的够多了,现在也就是打打出气。他要不是看在还有驱邪师在这里,也是早就动手了。 阎凤皱了皱眉头,这算什么,还没见到妖族就自己先打起来。他伸出了手,李萱很默契的把喇叭递了过去,也不知道李萱是不是随身都带着这么大一喇叭出门。阎凤拨开开关,一打开,就自动播放一段话:“烤面筋,好吃的面筋,一文钱一串啊,好吃又便宜。” 然后阎凤看到不远处一烤面筋的已经推着滩走了! 李萱尴尬的走了过来,按了一颗红色的按钮,然后又把喇叭交给阎凤。阎凤干咳了两声,说:“各位,各位,注意形象和秩序。” “前方的黑帮分子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从宽处理。”只见大概有三百多人,十几辆车缓缓驶来,看那款式和穿着,倒很像扬州军。 两大帮派见是军队来了,一下子有点蒙,逼,如果来的刑狱司,那他们是不会怕的,但来的是军队就两说了,这些人,比他们还狠。 对于扬州军的到来,阎凤也是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种场面让他怎么收场? 一辆庞大的军车上下来一个中年人,容光焕发,目光有神,腰间别着一把短剑,咳嗽两声,手随意指了指,后边一队士兵就跑了上去,把所有人按在地上,当然,他们还是不敢去按那些看起来不是很好惹的人,比如说阎凤几人。一名士兵准备去按上官浩南的头时,就被上官浩南一巴掌拍翻在地上。 那军车上走下来的人并没有穿军服,所以是什么级别不是很清楚。 那中年人下车后,一名穿着性感旗袍的女子也走了下来,这个女人身材妖娆,举手投足之间即有少女的俏皮可爱,又有成熟女性的魅力,不可谓不是极品。这个男人,就是扬州太守袁天白。 袁天白走了过来,指着地上爬着的人,说:“你们这些小痞子,敢在我的地盘闹事,不想活了是不是,你们老大是谁?” 阎凤扭头看向木子花,说:“看来这次不丢人是不行了。” 木子花的脸已经黑了,诸侯会盟在即,他们驱邪师这边居然出了这档子事儿。 那些帮众哪里敢反抗,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各自的老大。上官浩南立刻道:“小弟不懂事,做大哥的也有责任,要杀要剐,杀我一人便可。” “好,敢作敢当。”袁天白忍不住翘起大拇哥,然后一拳轰在上官浩南的肚子上,这一拳看似缓慢,却着实快的惊人。上官浩南吃痛,要不是有着真气护体,和八块腹肌的双重保护,早就在地上躺着动不了了。 巫王境,整个扬州,要说巫王境,还能有这么大排场的,心中马上就能出现一个名字——袁天白。 阎凤一个快速闪身上前扶住上官浩南,然后对袁天白皮笑肉不笑道:“袁太守,给我点面子,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袁天白瞅了眼阎凤,说:“面子?你的面子值多少钱。” 阎凤忍下这口怒气,依旧说:“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你是仗着你人多枪多咯?” 袁天白道:“我一根小拇指就能捏死你。”说着,一拳轰了过来,可是到了阎凤面前,却软绵绵的打在了阎凤的脸上,就好像只是轻轻摸一摸。 袁天白把拳头收了回来,皱眉道:“你,你究竟是谁?” 袁天白心中大惊,这个人究竟是谁,境界至少也是在巫王境巅峰,这简简单单的就把他的力道化去。要说让他承认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巫圣境,那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这么年纪轻轻的,开什么玩笑。 阎凤道:“那么,这个面子,你是给还是不给?” 袁天白哈哈大笑,道:“我打了你的脸,你却还跟我要面子,你这个人真有意思。我要是还不给呢?我人多枪多,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阎凤问扶着的上官浩南:“你没事吧?” 上官浩南摆了摆手:“他的境界与我相当,但浑厚程度要高于我,刚才是我大意,不然不会中这么一招。” 阎凤奇怪道:“你一个研究生,究竟研究什么的?” 上官浩南苦笑道:“量子物理学,不过这种事情不提也罢。” 袁天白道:“我一声令下,你们马上就会被打成马蜂窝。” 阎凤耸了耸肩,道:“你把你最强的武器拿出来试试,看能耐我何?” 巫圣境,对巫圣境来说,所有热武器皆已失效,能有效果的打不着,能打得着的没效果。 袁天白露出两排牙齿,阴恻恻的笑道:“那么这些人呢?他们也是巫圣境吗?” 袁天白指了指那些被制服在地上的人,是啊,这近三百人,谁也抵抗不住子弹啊。如果这些人只是一群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那阎凤顶多就是心里难过和自责一下,但这些人是来投奔驱邪师,与驱邪师共同抗敌,要是这些人死在自己面前,那以后谁还敢来投奔驱邪师。 阎凤叹了口气,现在冀州的驱邪师还没有过来,否则也不会那么被动。阎凤道:“那这样吧,说说你的条件,这些人,我是一定要保下的。” “哦?圣母啊。”袁天白想了想,说,“这样吧,既然你这么伟大,那就自刎吧。” “你——”阎凤恶狠狠的盯着袁天白,就算是再有什么慈悲心肠,遇到这种人也是忍无可忍。冷天渔立刻走了上去,说:“我来代替他怎么样?” 袁天白一脸厌恶道:“他特么又是谁啊?” 李萱和木子花也走了上去:“那我们三个人的命,你觉得怎么样?” 袁天白忽然有了一点压力,对面四个人,一个巫圣境,两个巫王境,还有一个大巫境就自动省略了。他惊讶的看着阎凤,想不到这人年纪轻轻的,居然这么有号召力。 袁天白身后那女人拍着手掌走了过来,笑着道:“好,好,想不到今天的你,一样有一帮愿意为你去死的兄弟。” 阎凤打量着这个女人,可以看出这个女人对袁天白很重要,当这个女人走上来的时候,袁天白居然自动让开。阎凤道:“你是谁?” 这个女人很面熟,但一下子想不起来。 第九十五章阳谋 这个女人,就是十大妖帝之一,曾经在幽州与阎凤有过一面之“缘”的付幽怜。如今,付幽怜已经掌控了袁天白,像袁天白这样的人,只要给足了好处,再挑起他心中最深层次的欲望,那么,就会完全听命。虽然说掌控了袁天白不一定就等于掌控的整个扬州,但世界上效果也差不了多少。 付幽怜上下打量着阎凤,以一种邪魅的目光盯着阎凤的眼睛:“你真的很像他。” 付幽怜似乎很失望,是啊,这世上人这么多,有一两个相像的人,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面对着没头没脑的对话,阎凤忽然想起这个女人是谁了。他吞了口口水,这个女人的实力很强,根本就不是现在的阎凤可以惹得起的。可是场面上还是不能输,于是直接绕过了付幽怜,对袁天白道:“袁太守,有时候人做事还是不要太过分。” 袁天白讥笑道:“哦?过分?我可不觉得我很过分,比我强的人,当然是有机会就一定要铲除了。” 阎凤道:“比你强的人那么多,你用这种手段一个个去铲除,会不会太费劲了?” 袁天白说:“反正我有大把的时间,慢慢来。” 阎凤看着袁天白,这袁天白四十多岁的人,怎么看也不像很有时间的样子吧。如果这句话是从阎凤嘴里说出来,那可能还会起到点作用。于是阎凤道:“我们的人只是自己内斗,就算触犯了王法,也最多去牢里蹲几天,一上来就要杀人,怕是不好吧。” “我就是王法。”袁天白直言不讳,似乎没有顾忌,现在是周天子的天下,“我说你们要死,那你们就是要死,谁也救不了。”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用近三百条人命,换阎凤一条命,到底值不值得? “求求你,赶快自杀吧,我还不想死。”那些被镇压蹲在地上的人,终于有人开口了。 接着,剩下的人开始从祈求,到辱骂,再到诅咒。 “你怎么还不快去死,你死了我们就能活。” “快啊,快去死啊,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我们可是来帮你的。” “你这种人,早就应该死了,太没有道德,没有良知,我们可是人啊,可是平等的人啊。” 阎凤惊讶的看着他们,他们究竟知不知道,不管自己有没有用命去换他们活,袁天白都会杀了他们。袁天白可以一句话让他们死,也可以完全不讲诚信,在阎凤死后依旧杀了他们。在场的己方人员内,只有阎凤有这个能力在开战之后救下他们大部分的人。 “阎——阎长老。”河沙帮帮主余子南爆头蹲在地上,他再怎么说也是大巫境的巫师,就算真的开枪,他也完全有自保能力,“我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求求你,你看,用你一条命,换我们这几百条人命,是值得的。” 阎凤的耳边嗡嗡作响,人性,难道就这么毫无底线? 余子南怕阎凤一直犹豫而导致袁天白反悔,赶紧又说道:“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因为你才来的扬州,才陷入这样的困境,我家里还上有老下有小,我死了,他们怎么办。对,就是这样,我们这些人死了,那家里那些人怎么办?” 木子花怕阎凤一时心软,真的被逼到自刎的地步,说道:“不要管他们,这样的人我们见多了。今天的局面完全就是他们咎由自取,我们杀出一条血路,再怎么也不能束手就擒。” 李萱道:“这袁天白真不要脸,当初我以势压人的时候也没这么干过。你别理他们,他们要死要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就连一向心软的冷天渔也开口了:“动手反抗,我们至少能活下来一半的人。如果你死了,我们能活下来的人最多不会超过两成。” 付幽怜冷冷一笑,道:“我更希望你能选择放弃他们,这样的话,你最多心里会有一点负罪感,不会伤及性命。” 阎凤忽然咧开嘴笑道:“在这个局里,你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他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两个帮派在一起,平常就有摩擦,在聚在一起时发生打架斗殴的事件概率很大。既然在丰赢城打架,那官方肯定是要管的,但来的不是刑狱司,而是太守府和扬州军,而且来的太及时太快。 付幽怜道:“我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将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路人还是英雄。” 阎凤自嘲道:“你觉得,我要死了,就是英雄?” 付幽怜道:“对于人类来说,英雄就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保护弱小的就是英雄,为弱小的人死去的也是英雄。但有很多英雄却是死在弱小的人手里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阎凤道:“为什么?” 付幽怜道:“因为人类的贪婪的,越弱小的人越贪婪,什么都不想付出就想家财万贯,妻妾成群。他们嫉妒并且怨恨那些比他更强大的人,英雄在拯救他们的时候,他们会感激涕零,但当他们不再需要英雄的时候,英雄就成了他们怨恨的对象。因为英雄的强大,是弱小的人所没有的,强者为尊,这个世界永远不会改变,强大的人若去同情弱小的人,那么到最后,弱小的人将会无限的、贪婪的索取着。有朝一日,你不能再满足他们,你就会成为恶魔。” 阎凤道:“这个世界,没有你说的那么可怕。” “哦?是吗?”付幽怜轻轻扭动着身躯,慢慢朝车内走去,下令道,“开枪,一个一个的杀,从第一排开始杀,看看我们的英雄什么时候自己抹了脖子。” “还有——”付幽怜回头盯着阎凤,“如果这位大英雄敢动手,就全部杀了吧。” 杀人诛心! “砰——”第一排第一个人的脑袋开了花,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就好像游乐场旁边,一块破布上挂满了气球,你只要花上一点钱,就可以用气枪打破一个个气球一样的游戏。 阎凤愣住了。 木子花怒道:“阎凤,我们动手吧,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等等。”阎凤额头上流着冷汗,“再等等,再给我一点时间。” 沉默,还是死亡! 手段,设局,阴谋。 这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阎凤大喊道:“你和张角什么关系?” 付幽怜曾经出现在幽州,而且手段毒辣,和张角所用过的计谋如出一辙。当初在神殿的阶梯上,张角也利用过同样的手段逼迫那些苦力造反,不过张角的手段很隐晦,而付幽怜,则是阳谋。 付幽怜已经走到了车旁,手下人已为她打开了车门,她回头看了看阎凤,说:“张角,你说的是哪个张角,黄天当立那个吗?” 说着,她嘲笑阎凤一番,就像没事人一样坐在了车上,打开了车载音响。 第九十六章人各有志 “你这个混蛋,你就这么看着我们死吗?” “什么驱邪师,都是自私懦弱的杂,种,我下辈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为什么,为什么这群人,明明是扬州军在杀人,却把所有的罪责都归咎在阎凤的身上? “人在溺水的时候,千万不要慌乱的去施救,因为溺水的人最原始的求生欲会将施救者抱住,令施救者动弹不得,最后两个人一起死。应该抓住溺水者的头发,或者抱住他的头颅,慢慢向岸边靠拢。” 阎凤回头,木子花在他旁边慢慢的说着,见多了杀伐的他,在此刻是最镇定的。 木子花是什么意思? 此时,枪声又响起,杀的是第二排。 阎凤看了一眼离自己只有七步的袁天白,袁天白正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些正在脑袋开花的人。阎凤动了,他迅速向前两步,当袁天白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被阎凤彻底封住。 袁天白在阎凤的阵法空间之内,被强力的挤压。 付幽怜正在听着歌,对外界的变化丝毫没有感觉到。 不,她感觉到了,只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她轻轻的抬起眼皮,看见正在阎凤空间内挣扎的袁天白,然后冷冷的笑了笑,又闭上眼睛享受着音乐,不仅如此,她还特意将音乐又开大了一些。 所有的扬州军都愣住了。 阎凤高喊道:“我看谁还敢再乱动。” 扬州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才付幽怜说过,如果阎凤动手,就立刻杀掉所有的人。但现在袁天白已经在阎凤的掌控之中,那么他们还会动手吗? 袁天白已经感觉到呼吸都困难,巫王境和巫圣境只是相差了一个境界,居然令他毫无还手之力。袁天白想运起体内的真气抵抗,但阎凤的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袁天白感觉空间正在压缩,整个人连气都喘不过来。 阎凤道:“别费劲了,我已经封住了你的丹田,你所有的真气都无法调动。” 这个时候,如果付幽怜出手,那将是一个混战的场面。可是付幽怜根本就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不想你们大人死的话,放下武器。”阎凤冷冰冰的看着扬州军,扬州军正在等待命令,“你们再犹豫,他就要窒息而死了。” 扬州军不敢放下枪,也不敢动手,就这么僵持着,他们不知道究竟是该听袁天白的,还是该听付幽怜的。 袁天白脸色已经因为缺氧而苍白:“你——不能杀我,我是联盟统帅。”他断断续续的说着,阎凤虽然掐住袁天白的脖子,却没有用力,他只是在控制着袁天白体内的真气流动。这个过程看起来很轻松,却需要消耗阎凤巨大的真气量,他也不知道究竟还能控制多久。 阎凤道:“你放心,正在赶来的诸侯知道你死的消息,会马上买鞭炮放礼花。” 经过这件事,阎凤终于知道了,有些事情想起来不可思议,却发生的那么轻松。 他本来以为自己不会跨越王权与神权那一丢丢薄弱的界限,却一次又一次的遭受到迫害。无论是幽州的公孙康,还是扬州的袁天白,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什么神权和王权不得干涉这种蠢事。 那么,阎凤又何必在乎呢? 覆巢之下无完卵,阎凤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话。 “放——放下!”袁天白努力的嘶吼着,声音沙哑,不过幸好这句话并不难说。 扬州军得到了命令,放下了武器,回到了队列当中。阎凤对鲸鱼帮和河沙帮的两帮人说:“你们快滚吧,以后别让我看到你们,一群愚蠢的懦夫。” 还说什么一起去打妖族,这才哪儿到哪儿啊,面对死亡连反抗都不敢反抗,还不停的指责唯一能救他们的人。 “哦,好好。”这些人跑的倒挺快,两百多人立刻朝来的方向逃跑了。 阎凤放开袁天白,袁天白身体才感觉到一轻松,立刻朝自己的军队跑去,指着阎凤说道:“给我杀了他。” 没有人动,袁天白似乎意识到什么,朝付幽怜骂道:“你这个臭婆娘,我都快死了,你还不救我?” 付幽怜幽幽的抬起眼皮,看着袁天白,说:“然后呢?” “然后——”袁天白的怒气荡然无存,他忽然明白了,整个扬州已经在付幽怜的手中,怎么会,明明才一个月的时间,付幽怜就已经真正的掌控了所有的军队。所以他闭上了嘴巴。 付幽怜笑了笑,伸手去摸袁天白的脸,柔声道:“你看,你这个样子,太有失身份了。” “我——”袁天白想说什么,却什么都不敢说了。 身份,地位,在失败者的身上,都将是个笑话。 付幽怜则对着阎凤喊道:“小朋友,我们下次见面,将会有更有趣的游戏。” 说完,她下令所有军队撤离。 这一场闹剧结束后,阎凤瘫软在了地上,木子花递过一支烟,然后为他点上。木子花说:“你今天处理的不错。” 阎凤深吸了一口烟,他的手在颤抖:“我以为我能做的更好。” 木子花说:“你将来还有机会能做的更好的。” 此时,除了阎凤四人外,这里站着的,还有个上官浩南。 阎凤奇怪道:“你为什么不走?” 上官浩南叹了口气,道:“我总以为我待他们不错。” 他们,指的就是那些离他而去的帮众们。 阎凤苦笑道:“我也以为我混的不错。” 也许在冀州,人家多少还会给阎凤一丢丢面子,可是到了其他地方,就没有人会买他的账了。不仅如此,各路诸侯根本就不会顾忌到“神权与王权不得干涩”这个约定,在王权那些诸侯的眼中,永远都是一副我行我说了算的态度。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阎凤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上官浩南摇头说:“我不知道,或许经过此事,我会选择一位诸侯投靠吧。” 经过这件事,上官浩南清醒的认识到,这些所谓的门派,毫无纪律,毫无血性,根本不足以成大事。上官浩南自问自己也是严于律己的人,却无法约束别人,若是今天他带领的是一个军队,那么,他在下令不得动手的时候,就不会有人再动手。何况,士兵也不会和其他人发生口角,也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 “那祝你好运。”阎凤笑了笑,他并没有像上官浩南抛出橄榄枝,驱邪师和王权体系不同,要成为一名驱邪师,本身就是要抛开名利,不计得失。上官浩南还在对荣华富贵有着憧憬,就算勉强邀请他加入驱邪师也不会有好的结果。 上官浩南抱拳道:“今日是我上官浩南欠你们一个人情,他日要得着我上官浩南做事,定当义不容辞。诸位,保重。” 上官浩南走后,木子花摇了摇头,叹息道:“可惜了,这么一个人才。” 阎凤道:“人各有志吧,道不同不相为谋。” 此时,阎凤的电话响了,他以为是关少鸿打来兴师问罪的,自己这边高高兴兴的申请一笔经费作为接待,谁知道会出这档子事儿,把冀州驱邪师的脸面丢了个底朝天。 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阎凤接通:“喂,你好。” “阎凤,好久不见,出来坐坐?” 第九十七章叙旧 城东有个酒廊,二十四小时营业,装潢朴素,甚至都有点随意了。 阎凤走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熟面孔,这次他是带着冷天渔一起来的,因为这个人,也是冷天渔认识的一个老熟人了。 步来! 南疆圣女大护法,当然,现在叫交州。南疆当时并没有做出多余的反抗,在中原大陆统一的大势所趋下,南疆圣女主动退位,但提出了一个条件,让孟氏家族作为南疆代表,成为一方诸侯。这个要求其实是很过分了,因为这种归降,不过是左手转右手,但周天子依旧是答应了,双方兵不血刃,就这样达成了协议。 冷天渔和步来不是很熟,但当初在悬阴岛,步来也是豁出性命去救冷天渔。冷天渔一坐下就是先干了三杯,笑嘻嘻道:“多谢步大哥救命之恩,上次没来得及感谢,这次一起补上。” 步来倒是没有那么多俗套:“生逢乱世,你我都还活着,已经是大大的不易了。” 此话一出,阎凤颇有些心酸。阎凤道:“你不好好陪着圣女,跑扬州来干什么?” 步来眉毛一挑,说:“因为圣女也来了。” 阎凤听闻此言,浑身一个哆嗦。毫不夸张的说,当初圣女看上他,要与他完婚是看得起他,可是他却拒绝了。要是换作别人,估计连南疆都出不去,哪里还会派人支持他。 阎凤尴尬一笑,道:“那挺好。” 步来诡异的笑了笑,说:“你放心,圣女这次来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周天子下诏,命各路诸侯合力讨伐妖族,这次我们也是奉命来的。” 阎凤疑惑道:“不至于吧,周天子的诏书,对圣女也有用?” 圣女也和驱邪师一样,属于神权下的势力,各路诸侯不懂事,周天子不会不懂。 步来道:“情况比较特殊,这次代表交州来的,是孟氏兄弟,圣女是来给你助威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阎凤吐了口口水,喝下两杯酒,才说:“惊喜,意外。” 这一番对话,把冷天渔听的一愣一愣的,他眨巴着眼睛,说:“这里头,还有故事?” 步来道:“你居然没有对外说?” 阎凤道:“我一向很内向。” 然后,两人会心一笑。 步来说:“这次约你出来,除你告诉你这个,还有就是,小心扬州太守袁天白和他背后的女人。” 阎凤苦笑道:“可惜你说晚了,我们已经打过交道了。” 步来吃惊道:“哦?出手了?” 阎凤点头道:“出手了。” 步来道:“结果呢?” 阎凤道:“我可以完全压制袁天白,但他背后的女人很厉害。不,我虽然没有见过周天子出手,但我敢肯定,那个女人要比周天子厉害得多。” 言下之意,就是付幽怜的境界比之姬啸,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后,他们互相交换了情报,他们得到的消息大致相同,但步来还是重点提了一下付幽怜这个人的性格。 “这个女人特别放荡。”步来说,“我们猜测是,付幽怜很有可能修炼了某种阴阳互补一类的邪术,不过你说她可能是上古驱邪师,那就很匪夷所思了。” 阎凤道:“我曾经查阅过驱邪师内部的花名册,但万年之前的资料大部分都已经被诸神带走了,唯一有可能查得到的地方只有幽州,可现在幽州局势不容乐观,我估计最近几年不会去幽州了。” 现在阎凤都已经上了幽州的黑名单了,只要他前脚垮进去,后脚就能被张角和公孙康砍成肉酱。幽州不仅是距离神殿最近,而且也是上古驱邪师的大本营,所以能留下点什么线索的,只能是幽州。 双方叙叙旧,喝的七荤八素后,就各自回去了。 幽州。 张角抛出一张符箓,这张符箓已极快的速度朝东南方向飞去。 冀州上空,一辆飞往扬州的客机上,一个熊孩子上蹿下跳的,航空工作人员劝阻过很多次都没什么用。有什么样的熊孩子,就有什么样的熊父母,人家父母直接说:“我的孩子活泼可爱,怎么着,你想把我的孩子天性扼杀在摇篮了吗?我们坐飞机可是花了钱的。” 一名空姐无奈的摇了摇头,眼不见心不烦,只能把这种事情告诉上头来处理了。 忽然,听到那熊孩子指着飞机窗外说道:“妈,你看,快看,那个是什么,居然在飞耶,是一张黄色的纸,咦,不对,好像是个人。” 熊孩子的妈妈朝窗外往前,什么都看不见,指着孩子骂道:“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啊。” 熊孩子激动的说:“真的,是真的,我看见超人了。” 忽然,那张黄色的纸飞过来贴在窗户上,这时熊孩子的妈妈才看见真的有一张黄纸。可是,在熊孩子的眼里,却是一个人的脸贴在玻璃上。熊孩子马上吓的朝另外一边跑去,空姐终于忍无可忍,咒骂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有素质,太不像话了。” 那熊孩子惊恐的指着那扇玻璃:“有人,有人,我听到他说话了,他说‘你看见我了吗?’” 熊孩子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怒不可遏,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飞机震动了一下,只见那扇玻璃慢慢的融化,燃起了火焰。 飞机在空中燃烧爆炸,只是在短短的数秒,根本来不及反应。 这张符箓,又继续往青州方向非去。 青州,一个地下实验室内,辛勤的四目铮正做着一个又一个的实验,眼前摆放着一个壮硕的男人,手脚捆缚着,嘴也堵着。医学实验是谨慎的, 是神圣的,他要完成的实验,将有着跨时代的意义。 当然,牺牲是在所难免。 他将一管试剂注射进男人的经脉中,然后,连接着男人的各种仪器开始运作,男人剧烈的颤抖着,不到十秒的时间,那男人忽然爆炸,肉屑和内脏飞的到处都是。四目铮皱了皱眉头,气急败坏道:“该死,又失败了。” 此时,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走了过来,她是四目铮的助手,对于这种残忍的实验,她一开始是拒绝的,但妖族给的条件实在是太丰厚了,她一年的薪水比之从钱一辈子的都多。她天资聪颖,好像天生就应该做一名医学家,于是投靠了妖族后,四目铮赐予她新的名字,四目琴。 四目琴将实验报告划上一个叉,然后小心翼翼的撕下来,放到了一个文件夹里。四目铮最欣赏的就是这个女人对实验的谨慎和态度,失败不会气馁,而是善于总结经验。 四目琴叹了口气,道:“老师,人类基因锁密码还是要借助李教授,他才是这方面的专家。” 四目铮道:“可是他并不愿意把资料分享出来。” 四目琴道:“也许我可以和他谈谈。” 四目铮道:“他的孙女,我们已经抓到了,不如就让他们见个面吧。” 四目琴微微皱了皱眉头,点头道:“可以。”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