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雾囚》 序幕 东夏王朝,东部。 万丈空中,一艘笼罩着淡金色源气罩的灵舟,正向东方飞去,灵舟前部平台上,一位身着淡金华袍的中年男子,腰间佩一柄青剑,负手而立直视前方,眉头微皱,身后十名青衣老者脸色亦是凝重。 突然,一道黑光凭空出现在前方,那为首的华袍男子眼中出现一抹谨慎。 华袍男子右手抬起,“停舟!” 灵舟停在空中,源气罩打开,华袍男子缓缓靠近那道逐渐微弱的黑光,对着那黑光伸出右手,猝不及防间,“嘭!”华袍男子瞬间被黑光震飞,嘴角流着血。 此时灵舟上那十位老者大惊,最左边的老者沉声道:“一起出手镇压!”语毕,众老者腾空而起,正当要对那道黑光出招时,华袍男子飞回,阻止众老者:“慢着!” 那十名老者身形顿住,皆是疑惑不解,华袍男子道:“你们且看!” 随着众老者视线移至黑光上,那道黑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着,片刻便消失了,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个襁褓,襁褓里有一熟睡的婴儿。 华袍男子示意身后十位老者勿动,而后缓慢靠近那婴儿。然而并没有任何危险。 那华袍男子看着怀中的襁褓,婴儿不过三月大而已,突然想到怀有身孕的夫人,想象着自己的孩子也是这么大,嘴角不自觉上扬。 就在这时,一名护卫从灵舟里兴奋的飞了出来,右手握拳放于胸前,单膝跪地低首:“启禀城主,少城主出生了,夫人与少城主均平安!” “哈哈哈哈好!传令下去,钟家宴请王朝各大城,青城全城免赋一年!” 华袍男子敞怀,仰天大笑,想起温柔美丽的贤妻,眼里满是幸福和期待。身后众老者亦是喜笑颜开,纷纷向城主钟青山道贺。 “走吧!此婴与吾儿甚是有缘,今日便带其回家!以后让他与吾儿共踏武道之途,吾儿定不会孤单!哈哈——” 钟青山满眼笑意地看着怀中的婴儿,仿佛看到了未来两个婴儿成为天地间至强者的场景。 这时,他不经意间发现襁褓里夹着一个墨黑玉佩,玉佩上有着淡淡暗光,钟青山拿起玉佩细细观察:“陈词?这应该是你的名字吧。” 钟青山又摇了摇头,笑道:“小陈词,今日吾收你为义子,以后你便是我钟家人了。望你以后与吾儿共踏人间至强之道!” 说完一拂袖便回到灵舟,身后众人亦随之飞回灵舟,继续前往东夏王朝的东部主城——青城,也是钟家所在。 云开大陆从此多了一位至强者的传奇故事。 第一章夜与雾将至 空渊城,城主府大殿中。 “伯父伯母,多谢几日的款待,我们这便回去啦!”白衣少年右手握拳置于胸前,对着殿中首座上一对中年夫妇道。 随后看向面前身着淡紫色长裙的女孩,“生语,有时间也要来青城来玩哦!我带你去阿俏姐的店,阿俏姐的手艺可是整个东夏王朝最好的!” 女孩笑盈盈地点点头,“好啊好啊!我也好久没见阿俏姐了。” 空渊城城主程坤看着两个青梅竹马,起身走至女孩身后,揉了揉女孩的头,“小钟一,回去告诉尊父一声,伯父三天后便到青城和尊父汇合。” 那白衣少年,也就是钟一对其微微一礼,“侄儿明白,伯父伯母,生语,再见啦!”这时,钟一身旁一直沉默的黑衣男孩难得说了句话:“再见。” “嗯,好,再见。” “钟一,路上注意安全哦!”程生语对着离开的一行人挥着手。 白衣少年身后的老者右手置于胸前,微微一礼,“程城主,如此我等便带两位少爷回去了。” …… 钟家人离开之后,程坤看着女孩,慈祥笑道:“生语,你看钟一的实力又长进了不少,你可不要懈怠啊!” “女儿知道啦——我觉得陈词哥哥也强了很多。”程生语小拳微微攥紧说道。 “是啊。”虽然陈词性格有点孤僻,但实力确实没话说,程坤缓缓走出城主府大殿,负手望着天喃喃道:“不知不觉已经十年了,这次兽群的动乱恐怕没那么简单,山雨欲来啊!” …… 灵舟上。 “陈词,没想到生语实力又进步了这么多,前段时间她比起我差了些,昨日一切磋,我感觉我不一定能打败她了”钟一看向身旁沉默寡言的黑衣男孩笑道。 空渊城城主的女儿程生语,是钟一和陈词的青梅竹马,两城的城主还为钟一程生语二人定下了娃娃亲。 “确实,不过,比起我还是差些!”陈词语气极为平淡,脸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虽然是实话实说,但在外人看来仿佛是高傲冷淡至极,不过这在钟一看来不过寻常,陈词自小便是这冷淡性格。 “对了,刘管家,过两天我爹便和我程伯伯一起去王都商议大事,我听我爹说是因为在我东夏王朝的野莽山脉又有异常动乱,这野莽山脉离我青城也不远,我怎么不知道之前有过动乱。” 钟一满脸疑惑地看向那领头的老者,希望刘管家能够解惑。 老者和蔼一笑:“少爷,上次那野莽山脉动乱之时您才刚出生,谈何知晓呢?而城主也是在从王都商议归家的途中遇到了陈词少爷,当时老身也在那灵舟中。” 老者似是陷入了回忆,而后短叹:“转眼便是十年了,果然时光不可留啊!” “原来是这样,刘管家,那次动乱形势怎么样?”钟一追问道。钟一性格阳光开朗,而陈词却是相反,除了对钟一和钟父钟母,无论是谁都是一脸淡漠,不苟言笑。 “那次动乱的形势啊……不太乐观!多亏了王都和各城高手联手尽全力才镇压住那次动乱,十年前的兽群暴动,让得东夏王朝有不小的损失。” 刘管家顿了顿,“十年后的今天,那野莽山脉的兽群卷土重来,不知东夏王朝的那位会如何应对。”说完,刘管家的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也想随我父亲去镇压兽群暴动,虽然充满危险,但是我钟家男儿不会畏惧这点小事!如果我像我爹那样,是源立境强者就好了。” 回想起七岁的时候,自己随父镇压小规模兽群骚乱的场面,钟一满脸兴奋和期待之色。 “爹说过,武道一途不可好高骛远。”身旁的陈词看了看钟一,平淡说道。 刘管家慢慢退下,回到自己房间眼睛微眯,低声自语:“这次野莽山脉的兽群动乱,可是和十年前的性质不一样了……” …… 三天后,青城上方万丈高空的灵舟上。 “青山,我派去野莽山脉的人传来消息,昨天夜里外围的兽群突然开始暴动,我们派去的驻军有些难以招架。” 程坤一脸凝重,“我觉得这次兽群暴动没那么简单。” 钟青山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我前几日翻看了十年前的卷宗,那一次的动乱远不如这次规模大,而且这次又是如此频繁,也不知国君与那蟒王交涉得如何了……” 王都,皇宫,议事殿。 殿中共有七人,首座是身着紫金龙袍的东夏王朝的统治者李傲天,在其左后方是国师归法,左手边两人是青城城主钟青山和空渊城城主程坤,右手边是大罗城城主罗天、森绝城城主娄真和兰城城主兰水月,这次议事只有国君国师和五大城主,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大殿宏伟壮丽,殿中有九根龙纹柱,最里面的中央是国君之座,金龙图腾纹其上,座上的国君看向青城城主,“青山,你青城附近的兽群暴乱形势如何?”其余五人也皆是看向钟青山,只不过心思各不同。 “回国君,两个附属城遭受不同程度的破坏,所幸暴乱并未持续太久便被臣等镇压。不过臣以为这次野莽山脉的暴乱与十年前的那次有些不同……”钟青山顿了顿。 “继续说。” “是。臣以为这次野莽山脉的兽群来势汹汹,十年前那次镇压野莽山脉,我东夏王朝有所损伤,但野莽山脉损伤更大,这次蟒王单方面违背停战协定,臣推测野莽山脉背后有人在……” 钟青山话未说完,对面的大罗城城主罗天突然大笑:“钟青山,连这小小一个兽群动乱也将你吓成这般狼狈模样,你这简直是杞人忧天!” “你!”钟青山指着罗天,双目怒瞪。 “好了好了,青山说的不无道理,”李傲天双手一招,那罗天脸色阴沉,只好作罢。 “其实我和国师也是如此推测,只不过却未曾发现然后蛛丝马迹。”李傲天边说边看殿中五人的脸色。 这时,兰水月手捏淡蓝纸帕挥了挥,娇笑道:“国君和青山真是的,人家都有点害怕了呢!话说,如果明日决战,国君有几成把握?” 闻言,其余四城主大城主皆是看向李傲天。 李傲天看了一眼众人,微微闭目:“五成左右。” 除国师外,五大城主皆是深色凝重,场中的气氛更加压抑低沉。 见五大城主意识到事态的严峻后,李傲天缓缓从龙纹金座上起身:“这一次,都回去做好决战准备吧。七天之后便是我东夏王朝的命运转折点。” 语毕,便消失在殿中,国师与五大城主亦是相继离开。 次日,青城城楼上。 “刘管家,吾儿便托付于你等,钟一,陈词,到时按为父交代的做,切勿惹是生非,外面不比我东夏王朝……” 钟青山看着面前的两个儿子,心里虽有不舍,却不曾流露半分犹豫。身后的钟夫人和钟家人亦是不舍,但只得按钟青山所言,抑制内心的感情。 “爹,娘,伯伯叔婶们,我和陈词上灵舟去了,你们赶快回去吧。”钟一笑眯眯的,然而他并不知道这是他与钟家人的最后一次见面。 身旁的陈词皱了皱眉,却也没说出自己的疑惑,向钟家人道了再见。 待到钟一等人所乘坐的灵舟消失于天际时,钟夫人终于抑制不住,抱着钟青山抽泣起来:“要是这次你们失败了,儿子们以后该怎么办才好……” 钟青山闭目轻抚妻子喃声道:“吾儿,身为钟家人当勇敢去闯出自己的一片天,不经挫折怎能屹立……” 半个时辰后,灵舟的一个房间内。 钟一盘坐在床上,看着手中的剑鞘,父亲让自己把这剑鞘交给剑澈子前辈,还有这封信,父亲要自己和陈词在剑宗待一段时间,到时候会来接自己和陈词,难不成这段时间,自己和陈词要在那剑宗拜师学艺?总不能整天好吃懒做混吃等死吧?钟一的思绪越飞越远…… 又过了半个时辰,灵舟突然停了下来,钟一与陈词从房间出来,却发现灵舟之上全是护卫的尸体,两个男孩顿时愣住了。 这时,两人背后缓缓响起了脚步声,“嗒——嗒——嗒——”陈词突然转身向后打出一掌,然而,那掌技的虚影还未形成便已破碎。一旁的钟一也反应过来,转身就要出手,但当转过身后,刚举起的手就悬在了半空中。 “刘……刘管家??”钟一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思绪乱了起来。 陈词直视刘管家,指着地上几十具尸体,冷声喝道:“这些人可都是你杀的?!” 此时,钟一也有所怀疑,看向刘管家,希望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刘管家一身红袍,怪笑着从暗处走了出来:“我的两个傻少爷,你们可知六日后东夏王朝的历史将被改写,哦不,应该是用不了几日,世界上将再无东夏王朝哈哈哈……” 刘管家肆意狂笑起来,此刻的刘管家远不是从前慈祥本分的老者,说是天壤之别也不为过。 钟一陈词二人看着刘管家有些癫狂的模样,虽有些讶异,但更多的是刘管家那番听起来毫无厘头的话,让二人有了点惊惧。 钟一看着刘管家,突然道:“焚天宗?你居然是焚天宗的人!”陈词闻言也看向刘管家那未曾让钟家人见过的红袍,只见那红袍左胸口处有团火焰花纹。 “哈哈哈——我在你钟家潜伏这么多年,终于结束了,这么多年的低三下四、唯唯诺诺真是让人恶心,现在解决了你们两个小鬼,待我回钟家做内应……” 未等刘管家说完,陈词便猛地向其出拳,钟一绕到背后准备来一记横踢,刘管家脸色阴沉,双手化拳便将两人震飞,看着面前两个的狼狈模样冷笑:“就凭你二人也想近我身,笑话!” 话音未落,两道拳影扑面而来,刘管家右手一挥,拳影悄然无踪,身形一动来到钟一陈词面前,“嘭!”两道身影被击飞,撞碎了数个房间,钟一陈词缓缓抬头,两人想说话却发现只会不住地咳血,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刘管家突然面色狰狞起来。 “都给我去死吧!焚灭!”语毕,右手出现一团火焰,然后那火焰突然膨胀起来,朝着二人的方向飞来。 钟一陈词不约而同地拼劲力气看向对方,无奈一笑,各自闭上眼睛,然而,当那火焰逼近时,一直挂在陈词脖子上的墨黑玉佩突然亮了起来…… 第二章少年行 剑宗,数万年来,一直是东州北部的霸主。 东州势力繁冗错杂,而剑宗之所以能够经久不衰,只因剑宗祖师所立的第一条门规,剑宗不得参与势力的生死争斗。 不过,适度的宗门较量切磋是可以的。毕竟,宗门弟子若是不与其他宗门弟子竞争、切磋,终会迷失在自身的剑道中。 剑宗有九座主剑山,分别是宗主剑极子的诛月山、剑澈子的断月山、剑武子的坠月山、剑生的乱月山、剑戒的破月山、剑离的拂月山、剑阳的落月山、剑舞的望月山、剑度的沉月山,在这九剑山周围是数百小剑山。 相传剑宗祖师在一月夜下剑道大成,后创立剑宗,九山也是他所命名。 剑宗山脚下有十几个城池,最大的是剑城,因为这是剑宗长老和弟子下山入世的必经之路,剑城有武器、丹药和地图等资源,这些都可以用饱含源气的源石来交换。 剑宗弟子凡是出任务,必来剑城装备一番再去做任务。而剑宗为了鼓励剑宗弟子多出去历练,剑宗有专门的任务殿,完成任务的弟子可以去其中换取积分,用足够积分可以获得高端的修炼条件、强大的武技和武器等。 最近几日剑城比往常都要热闹,因为剑宗十年一次的入门大会开始了。 如果能够成功通过这次剑宗入门大会,那就是剑宗的外门弟子了,这对于大多数人都是一个天载难逢的机遇。 普通人若想翻身,进入剑宗,做一名外门弟子便能轻松实现,更何况剑宗的行事作风一向正义,若是天赋异禀,不说进入内门,成为剑宗长老亲传弟子也很有可能,更有甚者会被九大剑山主亲自培养,所以东州北部甚至东州很大部分的人都希望加入剑宗。 长久如此,现今的剑宗隐隐的有种成为东州第一宗的趋势。 剑城城门口排了好几条长队,这些有些是进城准备一览当今年轻一代的英姿,有些是想参加剑宗入门大会,还有一些是想趁这次盛会卖些东西大捞一笔。 城门口有十几名守卫,为了确保大会顺利举行,每个进城的人都需登记姓名、来历以及来此城的目的。 “叫什么名字?”为首的守卫打量着眼前这个相貌略显青涩,但眼神远比同龄人成熟稳重的白衣少年。 “钟一。”说话的少年墨眉明目,鼻梁高挺,脸庞棱角分明,?一身白衣,腰间配一把绿鞘的木剑,整个人如松柏一样挺拔,衣炔飘飘,气质皎如玉树临风前。 “来自东州东部,前来参加大会。” “好,放行!下一个。” …… “固元丹,只要五百源石!童叟无欺,包您满意……” “公子公子,您看我这折天剑,黄阶上品,参加大会可以作为底牌,给对方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这位客官,尝尝我们醉仙酒楼的招牌酒——仙玉酿,入口即滋养全身源脉,最近为了庆贺剑宗入门大会,只需二百源石便可小酌两杯……” 钟一孤身走在这条熙熙攘攘的繁华街道上,内心却无比宁静,耳边的叫卖声、争吵声渐渐淡去…… “已经过去五年了啊,过得可真快。也不知为何师父不让我直接入剑宗,反而要我来参加这入门大会,师父他老人家究竟是何意……”钟一不再自言自语,朝着剑城中央走去。 剑城中央是城主府,城主一职是由剑宗九剑山山主轮流担任,城主府的阵容随入门大会变动,每十年更换一次。 …… “武道一途,一路坎坷,小子,为师不会一直保护你,温室的花朵最易被摧残……” 断月剑山山顶最大的殿内,一位身着淡墨色长袍的老者双手负于身后,看着眼前不过十岁的男孩,郑重的说道。 “弟子谨记在心!”钟一单膝跪地,微微低首抱拳,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坚毅,内心充满着对武道一途的渴望。 三年修剑,两年修武。 剑宗招收入门弟子的条件是必须达到炼源境,而且不能超过十八岁,尤其是第二个条件让许多人知难而退。 酒楼内的一角,一位模样清秀的白衣少年入座。 “客官,你喝点什么?”小二眼力劲儿出奇的好,未等钟一叫便已至身旁殷勤。 “随便来点小菜,再来点茶水。”钟一淡淡说道,其实自己蛮想尝尝酒是什么味道,但师父说酒会乱了心境,身为剑修,乱心乃大忌,虽说只是一时乱,却可能会酿成大祸。 “对了,小二,这剑宗入门大会什么时候开始?” “回客官,明日大会便开始。” “知晓了,下去吧。” “好嘞!” 钟一摸了摸佩带在腰间的木剑,“也不知陈词和生语怎么样了……真想去看看他们。” 想起和兄弟五年未曾相见,说不想念那是假的。而自己的青梅竹马生语,也未曾有过消息,但钟一相信他们一定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熠熠生辉。 “现如今他们会是何种境界?”陈词自小便是天赋异禀,稳稳压自己一头,生语虽比自己若些,但在东夏王朝灭亡之前已经和自己相差无几…… 想到东夏王朝的灭亡钟一拳头紧握:“不管幕后主使是谁,我钟一定要为我钟家、为整个东夏王朝报仇!”钟一眼中凶光毕现。 “客官,你要的饭菜和茶水来咯!”小二笑着端来饭菜,却看到面前的白衣少年神色不对,有些狠戾之气,小二愣了愣,将饭菜茶水放下便连忙退去。 看着眼前的饭菜,钟一回过神,无奈一笑:“看来自己的心境还需磨砺啊。” 翌日,剑城人海如潮,大多汇聚在剑城城主府前的擂台场,场地方圆千丈,看台上有着数十万座位,也就是可容纳数十万人,而且场地内有数百擂台,中心是五块竖长水晶巨石,这正是验境石。 “剑宗的人怎么还没到啊?” “听说五个月前宣南城的少城主宣阳便突破到粹源境了!” “这个我知道,宣南城城主为此大摆宴席为其庆贺,那时我伯父也去参加了……”说话人脸上满脸自豪,那神色仿佛是比自己突破到粹源境还满意。 周围人有些人高看了那人几分,有些对其满脸鄙夷,更多的人眼中充满着艳羡之色。 “那是司徒家的人!司徒灵被称为司徒家百年一遇的天才,不知比起宣南城少城主,二人谁更胜一筹……” 钟一站在人群中静静听着周围所谈论的各种“天才”,不禁哑然失笑,这些人天赋或许很好,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是仅仅是这种程度便被如此吹捧,心性难免会生出浮躁之意。 “是剑宗的人!”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的注意立刻被飞来的剑宗之人吸引,一行人皆是御剑飞行,除了首位的老者一身深青长袍,其余人皆是身着淡青长袍。 片刻,一行人缓缓落在场中央验境石的位置,为首的老者向四周抱拳:“感谢各位英雄豪杰肯赏脸来我剑城参加入门大会,老夫是剑宗内门长老刘开,本次大会有我等主持……” 周围人群一听说话的人是剑宗内门长老,顿时炸开了锅。 因为以往的入门大会并无内门长老主持,此次剑宗的举动让众人议论纷纷,各有各的见解,最后得到了一个统一的解释:这内门长老是为了那几位天才而来。除此以外,任何说法众人都觉得不够合理。 而场中那位内门长老却是有意无意地看向人群,仿佛是在寻找什么…… 第三章入门大会(上) 片刻,那内门长老开口:“请各位安静下来,下面我宣布入门大会的条件和规则……” 人群的嘈杂声随之渐渐淡下。“参加大会的须满足两个条件,其一是达到炼源境,其二是不满十八岁。大会共有三场,下面我宣布,大会正式开始!” 这时,一行人中五位长老走出,均立于验境石左右。 “来自东州各地的英年才俊分成五队,依次来这验境石前测验。将手置于石上,三息之后便会显示出合格情况,红色是不合格,绿色是合格。现在开始吧。” 说完,那刘开便与一行人在场中最高,也是视野最开阔的位置落座。 来参加大会也都秩序井然地排队等待,闹事?笑话!在这剑城,敢在剑宗眼皮底下闹事的还真没有!更何况这次不知为何,竟然来了一位内门长老来监考。 …… “快看!到宣阳公子了!” “那是飘星商会的温若歌!没想到他也来了!!” “那一排里的那个人好像是司徒灵!” 看着下面年轻一代的表现,听着众人的唏嘘声,座上的长老们也是喜笑颜开,这些才俊以后都是剑宗弟子,众长老不高兴那是假的。 首座是内门长老刘开,而此时却是面无表情,在其左侧的一位长老并未察觉,笑着说道:“这一届入门大会比往年含金量多了些,刘长老以为如何?” 众人也是看向那刘开,似是有些得意的神色,毕竟平日里外门弟子可没少受内门弟子的气,而他们作为长老却也无可奈何,这次大多数人都会进入外门,虽说有天才会进入内门,亦或是被收为亲传弟子,但相比以往弟子的质量,这次实在是好太多。 然而那内门长老刘开并未接下话茬,而是一直看向那验境石一队人的某处,众长老不解,也随之看去,只见那少年白衣,黑发,腰间佩着青鞘,木剑。 而那少年似是察觉到了长老们的目光,朝着长老们所在席位看去,微微一笑便回过头,静待着。 自大会开始一直沉默寡言的内门长老此时突然问:“众位以为此子如何?” “器宇不凡。” “眼神坚毅,想必同龄人中,他的剑道算是不错。” 众长老此时也是发现那白衣少年的与众不同,那少年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稳重,而且居然发现了他们的视线,或许是巧合,除了刘开,那些长老皆是如此想。 “此子会在大会中拔得头筹!”刘开突然沉声道。那些外门长老虽有着些许质疑,却也没说出口,毕竟现在与内门长老逞口舌之快也毫无意义。 看身边的人都不说话,刘开在心里笑了声,道:“打个赌如何?” “哦?刘长老的意思是……”在座的长老自然知道刘开什么意思,但都是活了几百年的老狐狸了,凡是都得小心谨慎些。 “我赌那小子是头筹。我若赢了,输的人每人给我一千源石,我若输了,自然也给赢的人每人一千源石。” 刘开说完便闭目养神,而那些外门长老正在心里琢磨着,你看我我看你的拿不定主意。 虽说那白衣少年与众不同,但这次的入门大会人才辈出,而且有不少是来自有些底蕴的家族,那些人的身上肯定有些厉害的底牌,但这个白衣少年一看就不像是那一类人,只不过这刘开此举,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刘开左侧一位外门长老,深吸了一口气,眼底闪过一抹狠色:“我赌!” 众长老看向那个外门长老,就在这时,又一道声音响起:“嘿嘿,那老夫也插一脚!”见已有两位长老参与,其余举棋不定的长老最后一点顾虑,不知为何却是消失了,纷纷参与。 那刘开看起来好像表情依旧,实则心里正在窃喜。 三日后。 “大会第一场正式结束!留下来的人休整一下,半个时辰后准备进行第二场。” 语毕,刘开便回场中首座继续闭目养神,与此同时,几位外门长老起身飞至擂台场周边,而后一起出手,“幻剑阵——”只见场中的第一场优胜者们,都被一个巨大半圆的淡青色光芒笼罩。 钟一看着笼罩的光罩,一言未发,一道温润的声音在身旁响起:“这就是‘幻剑阵’吗?听说会让人迷失在其中,若是心性不佳,恐怕很难及时走出幻境。” 钟一转身看向一旁,眼前的少年身着锦缎乳白色长袍,手中一把折扇轻轻扇动,脸上仿佛一直带着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不过,想必这‘幻剑阵’对于兄台来说,应该没有太大问题。”看着面前淡笑着的温若歌,钟一不禁有些好奇,“在下温若歌,其实自进场以来,我就在观察参加大会的一些英年才俊,不得不说,这次入门大会的竞争,将会比以往都要激烈。经历了第一场,想必兄台也应该感觉到大会的含金量有多高,但兄台一直是云淡风轻的模样,这令在下十分钦佩。”温若歌微笑着向钟一拱手说道。 听完温若歌的一番话,钟一不由得对其高看了几分。当下也是回应道:“在下钟一,温兄刚刚那一席话真是抬举我了。这次大会定是卧虎藏龙,我这三流之外的水平,也就凑凑热闹。” 温若歌爽朗一笑,道:“没想到钟兄的心性竟如此优秀,稳重而不骄。”这是温若歌发自肺腑的钦佩之语,以他的眼力劲自然看得出钟一不是一般人,没想到心性竟也是极佳,值得一交!温若歌心中暗道。 半个时辰很快就结束了,场中剩下的七千多人均已蓄势待发,然而众人却迟迟未听到“第二场开始”这句话,正当看台上的人们疑惑不解,准备询问那内门长老刘开时,有人发现了场中少年们的异状:“你们快看!” 众人被声音吸引,看向那呼喊人手指的方向,只见那手所指的一位少年脸色苍白,面露惊恐,眼神空洞,毫无神采,全身不住地颤抖着,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不久之后便是瘫倒在地,而当其倒在地上后,一团淡青光芒将其笼罩,随后那少年便出现在场外,这无疑是失败的结果。 这时,看台上有一行人起身走向出现在场外的那名少年身旁,为首的老者看着全身还在发抖的少年无奈一叹:“不愧是剑宗。”然后手招了招,身后两名强壮的青年男子上前搀扶着那还在颤抖的少年,一行人黯然退场。 之后陆续有人没能在“幻剑阵”中撑住,被送出场外,而那些人背后的家族势力也都是沮丧离开。 也有不少比较出色的,凭借坚毅的心境自己走出“幻剑阵”,像温若歌、宣阳、司徒灵等人便是最早从“幻剑阵”中清醒过来的那批人。 此时,坐在最高看台中央的内门长老刘开,看着已过两个半时辰仍盘坐在地的钟一,不禁微微皱起眉:“这小子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但除了刘开以外,那些长老皆是在窃喜。 早早出来的温若歌也发现了钟一的反常,别人或许不知晓,但自己可以确定的是,这几千人中,钟一心性的优秀程度,起码得是前三!而现在钟一却是这副模样,真是怪哉!想到这儿,温若歌微微摇了摇头,便不再去想这些事,开始打量已经走出“幻剑阵”的众人…… 距离大会第二场还有一刻钟,到时间后还未走出“幻剑阵”的人同样被视为失败。 一直风轻云淡的刘开也有些坐不住了,因为钟一还盘坐在地,万一钟一在第二场便被淘汰,那他不仅丢大人了,还得赔上上万源石,可以说是赔上他的全部身家了。一想到这,刘开不禁心里发虚,准备寻个借口溜之大吉。 距离第二场结束还有一刻钟时,钟一眼神终于有了神采,刘开一直在心里吊着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深吸一口气,无奈一笑。 远处的温若歌来到钟一身前,从上到下对着钟一细细打量了一番,满脸疑惑地问道:“钟兄,你的心性自然是优秀的没话说,我本以为钟兄会是第一个从那‘幻剑阵’中清醒过来的人,可钟兄为何现在才清醒?” 钟一淡淡笑道:“只是想研究一下这‘幻剑阵’而已,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还好我及时醒来。” 说着,钟一看向场中的几十人,马上,这些人基本上都会被淘汰了。 见钟一不想和自己细聊之前的事,温若歌也很自觉的没有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即使有疑惑也没必要刨根究底,君子之交得把握好尺寸。 想到这,温若歌把心中的疑惑强压下去,与钟一在场中一角等待大会最重要的、也是最后一场测试…… 第四章入门大会(中) 最后,场中那几十名少年仍未醒来,也被一道青色光芒传送至场外。 这时,刘开缓缓起身,看着场中剩余的五千多人,道:“第二场结束!没撑住被传送出‘幻剑阵’者和未能清醒者皆视为淘汰!” “现在,场中剩下的人参与大会第三场,第三场抽签决定,两人一组,在擂台之上对决,抽签对决进行三次,三次之后,剩下的五百多人再次抽签决战并进行排名。” 刘开顿了顿,说道:“决战的前五十名将成为剑宗内门弟子入我剑宗内门,其余人除去特殊情况,皆入外门。比试以对手倒在擂台十息内不能起身或被打至擂台之外为淘汰……” “除此之外,这第三场由老夫刘开主持,先声明好,武器、护甲等外物须是玄阶以下,家族势力等也不可插手比赛,违者当场诛之!” 刘开不知是有意无意地扫了看台上各方势力一眼,“大会之比,分胜负但不决生死。好了,老夫也不啰嗦了,第三场正式开始。” 刘开落座后,场中的五千余人开始抽签。 一刻钟后,对决正式开始! 随着比赛的开始,擂台上的少年们却是更加小心翼翼,虽说自己在自己那片势力被称为天才,可是他们现在的对手自然也是各势力的天才,他们不得不谨慎! 但几息过后,有的擂台上的少年便是忍不住出手了,毕竟从小便是过着众星捧月的生活,心中的骄傲让一些人开始沉不住气,但也有一些实力强大的不屑如此,仿佛连这比试都是在浪费他们的时间。 钟一的对手是个身穿黑袍、黑布蒙面模样的人,是炼源境五重,不言不语地看着钟一,那种如毒蛇一样的视线让钟一有些不自在,当下便是淡声道:“出手吧!” 然而却是双手负于身后,那蒙面人果然有些怒了,狠辣出手,一团乌黑的手掌虚影在空中瞬间凝聚,而后瞬间便是击至钟一面前!但却无法再前进半分,一道“风元素源脉?” 那蒙面人有些诧异,他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居然仅仅以源脉之力就是挡住了他的源技,这让得他有些慎重了。 身为内门长老的刘开此刻关注着场上每个擂台的战况,钟一这边的自然也不例外,自刘开看到那蒙面人出手的那一刻,心里不由得有一丝反感,刘开眉头紧蹙,一直不露声色地注意着那蒙面人…… 钟一右手由掌化拳,猛地轰出,那蒙面人的源技瞬间破碎,并未多想,钟一身影爆射出去,对着蒙面人的腹部就是一级横踢。 那蒙面人反应过来后,将源气汇于双臂仓促接下,但也退了几步,瞬息之间,钟一绕到蒙面人背后,并来了一记肘击,蒙面人一个踉跄被打趴在地上,当下也是立刻起身,紧紧盯着钟一。 显然,那蒙面人已被钟一激怒,突然,蒙面人闪着红芒的手掌化为爪,整个人如鹰朝着钟一攻去……而一直关注着蒙面人的刘开却突然脸色一沉…… 此时,钟一也认真了起来:“凝风拳——”只见钟一右手上有个肉眼可见的漩涡,这正是风元素源气被钟一右手吸收、凝聚的现象。 “嘭——”两人施展的源技刚一接触,随即便炸裂开来,那蒙面人被余波击退两步,而钟一仍在原地,余波只是将他的白衣长袍吹的咧咧作响。 “到此为止吧。”钟一看着狼狈的蒙面人淡淡说道。这次比试讲究点到为止,而钟一虽说坚毅果断,但并非是睚眦必报之辈。 “哼!等着!”那蒙面人声音中尽是不甘,狠狠看了一眼钟一就离开了擂台。 …… 未至两个时辰,所有擂台都决出胜负,比试进入第二轮抽签…… 比试正常进行,没有不开眼为了所处势力的“天才”子弟寻事的,除去第一轮的那个蒙面黑袍的家伙,钟一皆是轻松应对,至于腰间的青鞘木剑,更是未曾动过。 刘开不为人察觉地微微一笑,看向场中别处的擂台上,“那个宣南城的小子不错!” 这时,刘开突然开口,众长老也有关注宣阳的,当下也是称赞:“此子天赋、出身皆是优秀,但更重要的是不懈怠的努力,从比试到现在,这宣阳似乎并未认真出过手。” 其余长老闻言也是有些惊讶,来参加剑宗入门大会的都是****的天才,同龄之中的优胜者,能挺到第三场的擂台赛已经证明都不是泛泛之辈,更何况这次大会的少年们明显比以往的水平高一些。 想至此,众长老皆是喜忧参半:有了这宣阳,与刘开长老的胜率变大了许多,可一想到这宣阳以后会入内门,唉…… 夜深,钟一盘坐在床上,想到白天里那蒙面黑袍人,那人虽有些实力,而且很有可能进入前五十名,但却碰上了钟一,最后落败,临走时的警告让钟一有些疑惑,他倒不担心那人背后的势力在剑城对自己出手,没人有这个胆,“那个黑乎乎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 钟一眉头微皱,忽然,钟一想起白天三轮抽签比试后,温若歌对他说的那番话:“宣南城的宣阳,司徒家的司徒灵,穆族的穆川,还有一个身穿黑袍、面带白色面具的神秘人,钟兄小心那几人,尤其是那神秘人,以我所在商会的势力都未找到有关那人的情报,越是神秘,越是危险!” 当时钟一并未多想,现在想来,那白面黑袍的神秘人应该和自己白天交手的人出自同一势力。 对自己来说,神秘人给自己一些危险的感觉,但不至于威胁,只不过这两人感觉不像是单纯来参加入门大会的…… 算了,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费人心神的琐事了,白天那剑阵好像是…… 翌日清晨,看台上人潮依旧,擂台场中有五百余人傲然而立,这五百余人以后就是剑宗的未来。 看台正中的是刘开等长老,刘开轻抚白胡须,对着场中五百余人道:“众所周知,今日便是入门大会的收尾,不论名次如何,你们未来都是剑宗的支柱与骄傲!所以,这场排名之比不可伤人性命,一方认输便结束,点到为止。” 这时,刘开假咳了两声,意味深长地说道:“另外,本次排名前十名有特别奖励,第一名要比前十名多一项奖励,那第一名的奖励啊……可是连老夫都要心动不已。啧啧啧,好了,想必你们早已急不可耐了,老夫也不再多言,下面就开始抽签对决!抽到相同数字的互为对手。” 片刻,众人皆已得到自己的序号。 “钟兄,你是几号?我是六十三号。”温若歌手持羽扇,朝着钟一这边缓缓走来。 “七十九号。”钟一微微一笑,答道。 “那我们姑且等待片刻吧。” …… “手中持有一号的人上台——”随着话音落下,一个魁梧的少年手持巨锤一跃而起,另一边一位身着鲜红长裙的少女缓缓走上台。 看到女子后,一些人纷纷惊呼:“那是司徒灵!那兄弟完了!”“这兄弟也真是倒霉……”虽然话不一样,但很明显,那些人都觉得司徒灵碾压那魁梧的少年。 但更多的人没有言语,大家本就是自己那方势力的天才,此次又能入剑宗,自然有自己的傲气,不过,他们眼中多了慎重之色,都传司徒灵的厉害,但今日本尊亲自出手,大多数人心里虽有质疑,却不得不谨慎,正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一旁的温若歌用余光微微瞥了一眼钟一,发现钟一仍是云淡风轻,心中有些古怪的感觉。 “温兄觉得这司徒灵如何?”钟一刚刚已发现了温若歌的余光和神情波动,所以才有此一问。 “不得不说,钟兄很自信,每一个来参加大会的人都会提前调查各方势力的有可能来的人,搜寻那些人的情报,为的就是在比试中能够胜算大些。” 温若歌羽扇轻轻扇动,继续道:“像钟兄如此未提前搜寻情报的参会者,不是愚昧自大,就是对自己的实力相当自信……”说到这儿,温若歌意味深长地笑道:“而钟兄不像是前者……” 钟一笑了笑没说话,二人继续看向擂台之上的两人。 身着鲜红长裙的司徒灵,红发如瀑,柳眉下凤眼琼鼻,肤色白皙,神色与其说是淡然,不如说是高傲。 那魁梧少年倒是看起来相貌平平,看着笑嘻嘻的,但却不容小觑,自古以来轻敌乃大忌,而司徒灵的神态在大多数人眼中仿佛理所应当,因为其有着在场绝大多数人不可匹敌的实力。 “出手吧。”司徒灵淡声说道,高傲之姿可见一斑。 “你们这些所谓的天才,讲起话来还真是让人讨厌。”那魁梧少年说完“嘿嘿”一笑,手持大锤向司徒灵砸去,这时安静的台下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有点意思。” 众人看向声音源头,只见一位身着白衣腰佩青鞘木剑的少年在淡笑,觉察到众人目光时,钟一并未拘谨,向那些视线微微点头示意。 众人这时发现,钟一身旁是飘星商会的温若歌,看两人的距离,不像是碰巧站在一起的,钟一此时并不知道,原本未正视他的一些人,现在已经把他放在和温若歌同等危险程度的位置了,然而钟一的实力果真如此吗? 当然,还有一少部分人认为钟一不仅没见过世面,还是阿谀奉承的不入流货色,若是让温若歌知晓这些人的内心想法,肯定会大笑不已,因为那些人以为是钟一想和温若歌套近乎…… 且说擂台上,魁梧少年对着那司徒灵直接举锤砸去,看似笨拙无比,然而令众人大跌眼镜的是,司徒灵与那巨锤一接触便倒飞几十丈。 并非是这魁梧少年的巨锤是件不得了的宝物,而是少年的速度极快,刹那间便已至那司徒灵的面前!而持锤少年的力量就更不用说了,看一眼就知道力大无比。 以现在的情况观之,司徒灵之前的高傲之姿,现已变成愚蠢的轻敌。总之,这第一次的交手,司徒灵吃亏不无原因。 “想必从一开始钟兄,就看出了此人的速度为何会如此之快吧。”温若歌在司徒灵被击退后,显然也甚是讶异,但当其看到擂台上那魁梧少年的脚底,隐隐约约还残存着几丝淡淡的风元素源气,顿时明白了为何那少年速度如此之快。 而后,又想起钟一之前的话语,不禁心生钦佩。 “温兄抬举我了,实不相瞒,我也是风元素源脉,对于风元素源气和源技自然熟悉,刚刚感受到那人的源气波动,所以知晓。”钟一并未矫情,如实说道。 此时擂台上的司徒灵压下心中的怒意,缓缓站起:“很好。”语毕,右手凭空出现一柄血红色的长剑,当下便是出招,那魁梧少年似是疲于招架,渐渐落入下风。 看台上刘开眼神微眯,对一旁长老道:“去查查此子的来历。” 突然,魁梧少年不顾即将落在左肩的剑,举起巨锤朝着司徒灵左臂轰去,二人同时倒退十来丈,司徒灵眼中终于出现了一抹凝重,另一边的魁梧少年此时乐呵呵地问:“现在司徒小姐能够正视我了吗?” 在台下众人眼里,那笑虚伪至极,分明是笑里藏刀。 第五章入门大会(下) “那小子出自哪里不知,只知道他是自三个月前开始在我剑宗领域的范围活动,而且就只在剑城……” 那名去查魁梧少年来历的长老沉声道,随后落座在一侧。 刘开叹了一口气:“目的很明显啊!”而后拿出一块传音石……众长老内心也开始思付,毕竟东州这几大势力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地里波涛汹涌。 东夏王朝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 场中,司徒灵有些狼狈,因为过惯了众星捧月的日子,面前的魁梧少年让她清醒,似是做了什么决定,司徒灵深吸一口气,将源气输入那柄血红色的剑中,“这次,我不会轻视你了!” 对面的魁梧少年也是一脸凝重,扭了扭脖子,“是啊,热身运动结束了。” 话说的轻松,然而两人都是在神经紧绷着。突然,二人同时朝着对方爆射而去。 “竟然让灵儿施展出泣血剑技!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看台上,司徒家主看着场中的比试有些诧异,随后眉头紧锁。 司徒灵的剑技泣血极难修习,但威力确实没话说,而今,司徒灵已经将泣血剑技练至三成程度,三成程度已经足以斩杀许多粹源境一重的强者,但场中的情况却是司徒灵与那少年势均力敌。 在司徒灵与那魁梧少年刚交手时,司徒家主便已派人去寻查那人来头,但直至现在仍未有消息。 魁梧少年的巨锤可攻可防,而且在风元素源气的包裹下,他的速度又是极快,司徒灵即使用了极为强大的杀招,却也未能奈何那人。 魁梧少年看着司徒灵面色有些苍白,道:“嘿嘿,司徒小姐,你打完了,接下来可是轮到我了。” 话音未落,那巨锤便已来至司徒灵面前,司徒灵用剑用力一挑,那锤便改变了轨迹,就在这时,那魁梧少年不知何时来到了司徒灵的身后,当下便是一记猛踢。 突然,司徒灵身上穿的一层盔甲发出亮光,挡住了那少年的攻击,司徒灵随即从袖口拿出一把金丝匕首,转身向后一插,却被少年死死握住双手。 司徒灵借少年手上的力将身体一翻,准备用膝盖击打魁梧少年的头部,少年见状连忙松手,双手一震,一双金黄色拳套出现在手上,然后从司徒灵侧面猛出一拳,身着战甲的司徒灵用膝盖顺势与那少年的拳碰撞在一起,二人皆是踉跄后退…… 又过了半个时辰。 “好了,这局就到此为止,你们算平局,待会儿第二轮的时候,若你二人仍是对手,就重新抽签,若不是,你二人的排名就取你二人的折中。现在都下去修整状态吧!” 刘开等长老早已看出这二人不分上下,但那时宣布平局,定有人会有怨言,而现在不仅擂台上二人,还有场中的其他参与比试的人和看台上的人都看出来了。 “第二组上台!” …… 第一轮结束后,胜者里再次排名,败者不用再比。就这样陆陆续续的比试,直到前五十名已经确定,下面就是相当于额外奖励的场合,尤其是那入门大会的头筹,连内门长老都心动的奖励自然不是凡物。 但多数人虽有心,然而力不足,他们的目标大多是前十名。 抽签之后,擂台之上,两名少年对向而立,如在弓弦,似乎随时都会取对方性命,内门长老刘开在一旁静静看着,两名少年皆是大会前五十名,自然不能有任何闪失。 “比试开始。”话音刚落,那两名少年身形一动,皆是朝着对方爆射出去,刀光剑影、电光火石间,二人眼中的神色分明是看到猎物的野狼…… “下一组,温若歌,凌天。”随着刘开长老话音落下,一名手持羽扇,书生模样的贵公子出现在擂台上,在其对面,一名身着深蓝长袍的少年缓缓走上台,眼神看不出任何感情,仿佛世间万物都与他无关。 “比试开始。” 随后,温若歌对那身穿深蓝长袍的少年抱拳,微微一笑:“在下温若歌,还请凌兄赐教。”那凌天瞥了温若歌一眼,而后看向苍穹:“就怕你无命领教。” 台下的钟一闻言顿时愣住,不禁哑然失笑,为什么总有一些人如此傲慢?不,这种程度,应该说是嚣张了。钟一双臂交叉环抱在胸前,右手食指轻点着左手臂,嘴角微微上扬,温兄,这家伙都这样了,就不用忍了吧! 温若歌似是没有听到一样,笑道:“凌兄,接下来我可要出招了!” “你废话真多。”自这入门大会开始到现在,数万人里,这凌天算是第一嚣张!擂台下众人自然是知道,温若歌的实力非常的强,然而这凌天却是如此狂妄不羁,让的众人也是惊异不已。 温若歌也不再多言,直接出手。只见温若歌手持羽扇,朝着凌天微微一扇,看似云淡风轻的一扇,却使羽扇突然带起巨大半月形火焰,朝着凌天猛地攻击上去。那凌天被这阵势吓了一跳,当下急忙拿出保命武器抵挡。 “嘭——”那凌天被火焰轰了十几丈远,身上衣衫褴褛,面如黑炭,头发大多也被烤焦了,狼狈至极。 擂台下的众人见得刚刚如雄鸡一样嚣张的凌天,此刻仿佛落汤鸡一样狼狈,不由得笑出声来。 那凌天今日可是丢人丢到家了,而他在看台上的家族则是感到羞耻不已,在比赛之前,凌家人就已嘱咐那凌天,万万不可不要自大轻敌…… 没用多久,那凌天便败下阵来,不得已认了输,狼狈尴尬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而其在比试之前的嚣张话语,则成了擂台下众人的笑柄。 …… 钟一刚下擂台,温若歌便是走上前来询问:“钟兄剑道如何?”自大会开始,钟一未曾动用过背后的剑,意识到这一点,温若歌认为得重新评估钟一的实力了。 “所学中,剑道最强。”钟一明白温若歌的意思,于是如实答道。 很快,钟一和温若歌都进了前十,除他二人,还有宣阳、司徒灵、魁梧少年、黑袍神秘人、武僧模样的少年、身着绿裙的双马尾少女、暗灰锦袍少年、红色长袍的少年。 现在他们几人即将决出前十排名以及第一名的归属。 当众人抽好签,准备开始比试时,场中缓缓出现一道虚影。 那看台上的长老心中大惊,连忙抱拳躬身行礼:“拜见宗主!” 众人皆是惊异不已,窃窃私语起来,眼中神色各不同。场中的少年们少数有些紧张,大多数脸上洋溢着敬慕之色。 那剑宗宗主剑极子视线缓缓扫过十名少年少女们,场中前十名皆是感到一股莫名的威压死死压在身上,不得动弹,当然,由于实力差异,每人所感受到的威压程度不同。 片刻,剑极子负手而立,对着面前的十名少年少女道:“此次大会的第一名,我会给他一个小礼物。” 语毕,似是无意间,在虚影消散前的瞬间,剑极子又扫了一眼钟一。 钟一顿时明白剑极子所言何事,没想到这次大会居然有外宗捣乱,但师伯却没让人驱逐,莫非已被牵制? 这五年里,钟一跟随师父剑澈子历练,不到生死关头,剑澈子不会出手,虽然五年中,剑澈子已出手不下于十次…… 除去生死磨炼,师父剑澈子还给他讲述了宗门势力之事,剑澈子不希望他因为复仇,而走上极端。 东夏王朝灭亡之时,剑澈子带他来到王朝边界,为了防止钟一情绪失控,做出鲁莽之事,剑澈子用缚仙索将其捆住。 因为缚仙索可以暂时禁住他的源气,这样一来,没有源气还被束缚住的钟一,便做不出愚蠢之事。 在钟一几乎癫狂的眼中,东夏王朝的统治者相继悲惨陨落,其中并未发现他的父亲,因为剑澈子不想让他看到那一幕,那样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残忍。 片刻,剑澈子带他回宗,收为弟子,并未举行任何仪式,让钟一简单地收拾收拾,就带其出宗历练。 当时的钟一仿佛发疯的野兽,择人而噬,剑澈子很明显地感受到钟一想要变强的心。 他们二人的身影穿梭过荒原、兽群、森林…… 一日傍晚,森林外围,一团篝火旁有着一老一少,两道身影面前是正在被烤的野兽,钟一握着插着野兽肉的剑,微微翻动剑身。 这时,剑澈子从纳戒中取出一把看似普通的木剑,“从明日起,用这木剑作战。” 钟一微微点头,剑澈子似是想到什么,问道:“那日,你可怪为师?” 钟一明白师父所说的是何事,摇了摇头:“若不是师父,我连报仇的资格都没有,我明白师父的用意。”剑澈子闻言,欣慰一笑。 平日里,剑澈子便教钟一静坐、冥想、悟道。况且钟一又修剑道,于是,他的性情与剑心因此变得坚定而无杂念。 …… 见宗主剑极子的那缕分身离开,刘开挺身对场中十人道:“我宣布,入门大会前十名的角逐之战,现在开始!” 钟一轻叹:“真正的入门大会,才刚刚开始啊。” 第六章暗流涌动 剑宗大殿中,首座是宗主剑极子,左侧是剑澈子、剑武子等几大剑山山主,右侧是玉面华袍的野蟒山脉大护法白狼王,和北州地煞谷八大谷主中的风谷主。 “现在,风谷主可以表明地煞谷的立场了吗?”剑极子看着场中的驼背老者,即地煞宗的风谷主,缓缓问道。 “哈哈,老夫与地煞谷本就对剑宗无恶意,剑宗宗主可莫要误会老夫啊。”那驼背老者大笑起来,仿佛之前并无事发生,一番话甚至听起来有种向剑宗示好的意思。 剑极子不再理会,淡淡问道:“蟒王的伤势如何了?”那白狼王眉头微微一挑,心里有些惊异,不过立马又压了下去,笑脸相迎:“多谢剑宗宗主关心,吾王虽有伤势,但实力依旧。” 一旁的剑澈子看着有些邪笑的白狼王,不是有意还是无意说道:“之前在极东荒地遇到一位强者,不知有何事,扰我弟子修炼,我与他交过手,不得不说,虽同为蟒,那位的实力比起蟒王可是有些差劲。” 此时的白狼王脸色阴沉不定,他自然知道剑澈子所言何事,之前灭东夏王朝之时,蟒王受了伤,后虽慢慢恢复,但仍有一些隐疾,于是亲自带手下去极东之地寻宝。 正如刚才剑澈子所说,蟒王遇到了剑澈子,且起了冲突,虽伪装了自身,但还是被剑澈子看穿。 当时剑澈子并未揭穿蟒王,因为他明白,一旦双方讲话挑明,摊牌了,那就意味着个人恩怨上升到宗门之斗。 蟒王对剑宗自然忌惮,不说现在自己是受伤之身,就凭剑宗是目前东州存在时间最为长久、实力稳居榜首,其底蕴不言而喻,蟒王怎会轻易对其出手。 而在剑澈子眼中,蟒王虽有伤,但若是拼死反扑,自己会付出很大代价,因为这蟒王带了不少身边的强者,而自己还有徒弟需要保护。 所以剑澈子并未与蟒王摊牌,而且,剑澈子也发现蟒王的实力下降许多。 除此之外,东夏王朝的覆灭,饶是保持中立的剑宗也不得不有危机感。 这份危机感来自于野莽山脉的“盟友”。 东州的势力分别是北部剑宗,西部焚天宗和竹隐王朝,南部鬼落宗,东部东夏王朝。 东夏王朝现已覆灭,现在是野莽山脉占领。 东州北部是剑宗,剑宗是东州各大势力之首,“剑宗三子”实力更是均位于东州最高水平,剑宗行事作风深得民心,弟子水平也比其他几宗门高一些。 东州各大势力的宗主大多是源立境巅峰。只有剑宗剑极子是源成境一重。 这也是剑宗经久不衰的原因之一。 竹隐王朝在东州西部,却又不在,因为整个王朝都位于阵法里隐匿起来。 竹隐王朝一向神秘低调,但没有哪一势力敢对其小觑,竹隐王朝的人皆为阵法师,且造诣极高。 曾经鬼落宗觊觎竹隐王朝的资源和阵法造诣,虽然竹隐王朝行事一直低调神秘,但鬼落宗宗主还是决定亲自试探一下,结果却被竹隐王朝的护国阵法稳稳压制,更不用说竹隐王朝无数的阵法师了。 曾经竹隐王朝除了一个至强者,据说整个云开大陆无人与其匹敌。后来却不见踪影,有人说他用阵法创造了另外一个和云开大陆同等的世界,也有人说他用阵法打破世界,在天地之外修行…… 阵法师和武者的修行不同,作战方式也不同,但也划分了级别。 正如武者划分成初源境、炼源境、粹源境、重源境、源立境、源成境。 阵法师按实力不同被分为入门阵法师、初级阵法师、中级阵法师、高级阵法师、阵法宗师。 入门阵法师有九品,实力相当于初源境和粹源境,而后每一个级别都与武者划分的级别对应。 竹隐王朝一向不喜争斗,关于东夏王朝之事,可暂时将其排除。 但是,焚天宗、鬼落宗是绝对插手的,焚天宗很久之前便与东夏王朝有争斗,但那时只有两方势力的恩怨,但谁也奈何不了谁,因此渐渐平息。 而后,那鬼落宗又看上了国君手中的国玺和国师的天阶法器,于是,东夏王朝的敌人又多了一个。 至于野莽山脉,则是属于内乱,刚开始的小打小闹都被镇压,后来有些势头猖狂,国君御驾亲征,将内乱平息,那已经是十年前了。 但那次焚天宗、鬼落宗并未出手。 这次,依剑澈子那日带钟一所看,焚天宗和鬼落宗最起码都出了三成的巅峰战力,但这并不足以让整个东夏王朝覆灭。 东夏王朝也存在了数万年之久,是东州存在时间仅次于剑宗的势力,底蕴自然深厚。 明面上的源立境强者就有七位,自然是国君、国师和五大城主,是东州巅峰水平第二的势力,第一是剑宗,剑宗有九位,是九大剑山山主。 但事实上东夏王朝出乎意料地很快就被覆灭,那东夏王朝国君身具真龙护佑,国师更有一柄天阶中品法器,五大城主也比同阶强者实力更胜一筹,且各有异宝。 能让东夏王朝这么快覆灭的原因只有一个:有别的强大势力插手! 能让东夏王朝在如此短时间成为历史,饶是剑宗倾全宗之力也无法做到。 但究竟是什么势力,让得东夏王朝的巅峰强者也无生机可言? 当地煞谷的风谷主来时,“剑宗三子”认为是地煞谷插手了,在北州,地煞谷与无花谷的掌门师出同门,或许还有无花谷的影子…… 想到这里,三人不禁凝重不已,若是剑宗遭遇这种程度的进攻,结果可能是除了九大山主,无一人幸存…… 但随后剑极子便摸清了那风谷主的来意:他是为弟子寻风灵来了,当然不是抢,地煞谷和无花谷联合起来,虽实力比剑宗强,但“剑宗三子”的合击技可击杀源成境二重大能,这点整个云开大陆都知晓。 能以源立境一重和两位源成境巅峰的实力,将源成境二重大能击杀,足以见其合击技的威力之大,因为每一重的境界代表着不同的层次。 源成境二重与一重不说是天壤之别,但也差距很大,正因如此,三人的合击技才会给世人如此大的震撼。 那位源成境二重的大能与剑宗有过恩怨,后来被“剑宗三子”的合击技击杀,魂飞魄散,三人至此闻名云开大陆。 那风谷主此次是为了弟子谋取一次机会,他自己也明白,剑宗并不怕地煞谷,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为自己徒弟得到一个机会。 他的徒弟就是与司徒灵交战平局的魁梧少年。与那司徒灵战成平手,魁梧少年意外,风谷主也意外,他自然知道自己徒弟实力有多优秀。 此次剑宗的入门大会过后,剑宗便多了一批未来云开大陆举足轻重的强者,那风谷主心里不由得多了一份凝重。 但若是如那风谷主所说,地煞谷和无花谷并未参与,又会是何方强大势力所参与? 这时,场中又出现一个黑影,“剑极子,老夫不请自来,可不要怪罪啊哈哈哈。”那道黑影周身散着黑雾,让人看不清那人的身形。 “你既然能来到这里,我自然是欢迎你来的。”剑极子淡笑道。 现在他已知道,场中那神秘少年是这道黑影的弟子,所以在黑影的气息到剑城时,剑极子便让剑宗的护宗大阵为其留了一道入口。 “不知鬼落宗宗主,来我剑宗所为何事?” “自然是那风灵,老夫也想为我那不争气的弟子争取个机会,不知……”那黑影微微颤动着。 “可。”剑极子并未拒绝,他对于自己的师侄,也就是钟一,还是很有自信的。 剑极子在离开擂台场的时候打量了钟一一眼,感觉很是有趣…… 第七章绝情剑道 随着剑宗宗主剑极子的离去,刘开长老很快宣布比试开始。 前十名分别是宣阳、司徒灵、魁梧少年、黑袍神秘人、武僧模样的少年、身着绿衣的双马尾少女、暗灰锦袍少年、红色长袍的少年,还有温若歌与钟一。 众人闻言依次去台上抽取数字号,脸上皆是淡然。 抽签结果是第一场由那绿衣少女对战红袍少年,第二场是宣阳对战温若歌,第三场是神秘人对战暗灰锦袍的少年,第四场是司徒灵对战钟一,第五场是魁梧少年对战武僧少年。 “第一场的小家伙们,准备好了吗?”刘开看着那绿裙少女和红袍少年。 红袍少年无视刘开,笑眯眯地看着绿裙少女:“先提醒你一下,我可不会怜香惜玉,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别到时候哭鼻子说我欺负你~” 绿裙双马尾少女面色淡然,对着刘开道:“开始吧。” 见面前的少女无视自己,红袍少年不由得心生怒意,但却未表现在脸上,依旧笑着说:“不会伤心了吧?好了好了,哥哥会让你的,别……” 这时,刘开长老突然道:“比试开始!” 那红袍少年面色难看,他先前无视刘开的话语,想通过讥讽那绿裙少女,扰其心境,但却反被乱心,现在这刘开长老也因为之前他的无礼行为,对他“使坏”。 那绿裙少女也不言语,直接对着红袍少年出手,而在其手中,一柄水源气凝成的剑瞬间成形,朝着少年的喉间刺去。 红袍少年迅速反应过来,双手各出现一团火源气,而后将火源气在面前融为一面火盾。 “滋滋——”水源气与火源气撞在一起,产生了大量白气,整个擂台场顿时烟雾弥漫。 茫茫白雾中,两道身影不断交手、缠斗。片刻,擂台上的迷雾就已被震散尽。 突然,那二人手中都多了一把剑。两把剑击打发出的铿锵之声不绝于耳,刺眼的剑光时常从擂台上射出。 正当二人缠斗在一起,战斗有些呈现胶着状态时,绿裙少女整个人与手中的剑突然变得与之前不同了,那红色长袍少年微惊,就在这瞬间,绿裙少女猛地刺向少年的胸口,少年被迫防守,双手持剑置于胸前,阻挡少女的强势进攻。 少年后退了十几丈,脸色阴沉,火源气注入剑中,蓄力。 那绿裙的双马尾少女也将水源气注入剑中,蓄力。 剑宗大殿中,剑极子等众山主看着殿中投射出的绿裙少女的虚影,眼中有一丝诧异与喜色闪过。 突然,二人一齐举剑,朝对方斩了过去: “赤月斩——” “乱心——” 嘭! 绿裙少女退了几步,而红袍少年则退了二十来步!此时,那少年心里满是惊异,眼中凝重许多。 看台上众人皆是大惊,第一次来看剑宗入门大会的人最惊诧,擂台上的少年少女,实力远超同辈,如此惊艳的天才,一般也只有这种大宗门里会出现。 “既然如此,我就不留情了!”红袍少年狞笑道,旋即,手中的剑被一层火红的源气包裹着,与此同时,那绿裙少女也在准备杀招,两人都像发现猎物的野兽,伺机而动。 就是现在! “断肠——” “爆炎刺——” 嘭! 二人一交手便被巨大的冲击波震飞,但那少年的伤势明显比之前更重了,这少女自刚才气势突然转变以后,实力大增。 红袍少年自知不是对手,也没必要受更重的伤势了,不然,待入门之后,别的弟子在修炼,只有他在养伤…… 当下那少年便是摆了摆手,笑眯眯道:“好了好了,别打了,我认输。” 随后在刘开长老的宣布下,绿裙少女胜出,绿裙少女便在看台寻了一处地方,盘坐下恢复。 那少年也是在一位长老的帮助下,在看台上安静地疗伤。 “现在休息半个时辰,之后进行第二场。”擂台上刘开长老说完,看了一眼场中的宣阳与温若歌,随后在看台上落座。 此时擂台下的八人看过第一场,神色、心思各异。不过,比较统一的是,对那身着绿裙的双马尾少女不再轻视,甚至多了一些忌惮。 显然,众人还沉浸在第一场的氛围中,那绿裙少女让他们八人认真看待了。 台下,钟一看着绿裙少女,微微一笑:“绝情剑道,有意思。” 八人中,一直原地打坐的武僧少年瞥了一眼钟一,并未言语。身旁的温若歌闻言,问道:“依钟兄所说,那姑娘修炼的是绝情剑道?” 两人的声音并不大,但旁边的八人都能听得见,当然,两人并未在意。 钟一道:“剑道分两路,有情与绝情,有情剑道是绝大多数剑修的选择,修绝情剑道之人世间罕见,因为绝情剑道会让人变得冷漠,而走绝情剑道的人,若是不慎走火入魔,就会变得没有人情味,甚至见人就杀,失去本心与理智,其自身也会为剑道所控制。” 钟一缓缓道来,这些是他五年里跟随师父剑澈子在历练之后,他的师父所教。 场中几人也在听,对此,钟一并无不适,继续道:“相比有情剑道,绝情剑道更锋芒毕露,所以就会有人铤而走险,冒着变成杀人狂魔的风险,去修行绝情剑道。” “不过,还有一种人会修行绝情剑道……”说到这时,钟一顿了顿,看向绿裙少女,场中其余七人也随之看去,那少女察觉到众人的视线,淡淡看了一眼,目光落在钟一身上,二人四目相对。 绿裙少女皱了皱柳眉,便闭目,不予理会。钟一也不再言语,温若歌没有追问。 钟一回想着第一场中,那绿裙少女在最后所施展的杀招,右手摸了摸腰间的青鞘木剑,你的绝情剑道……不知道比起我的有情剑道会如何?啧,真是期待啊…… …… 看台上,场中八人将视线移开后,绿裙双马尾少女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天际。这一世,我不会再去寻你…… “半个时辰已到,第二场开始!” 钟一看着台上的宣阳,有些莫名其妙地低语道:“希望你不要太自大……” 第八章拳与掌(上) 擂台上,宣阳傲然挺立,双手负于背后,看着面前的温若歌,笑道:“早就听闻飘星商会的温若歌,是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宣阳说到这顿了顿,脸上的笑倒是有些玩味的意思了:“今日,我宣阳便替各位验证,看看温兄的实力是否也如传闻那般强势?” 宣阳的这句话很明显,温若歌的实力名不其实,挑衅意味十足。 温若歌淡淡一笑,手中羽扇缓缓扇动,道:“宣阳兄说笑了,在下资质愚笨,况且商会事务繁多,因此修行时间也比较短暂,也并未有所建树,旁人只是给商会面子,这一点在下还是清楚的。” 看着台上的温若歌开始自贬,钟一摇头一笑:“这家伙说话真有一套。” “就年岁而言,在下比起宣阳兄也是差了两岁,总之,宣阳兄刚才说要验证在下的实力,在下以为大可不必。” 温若歌自始至终都是面带微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但他这番话却是耐人寻味…… 我比你修行时间短,年龄比你小,你就算赢了我也不见得有多光彩…… 场中其余六人和看台上的众人也是明了温若歌的语意,宣阳也是,此时正面色低沉如水地盯着温若歌。不得不说,看着人畜无害的温若歌,阴起人如此厉害。 此时,整个擂台场都安静无声,宣阳与温若歌相隔三十丈,相对而静立不动,如两尊四目相对的雕塑,台上轻起一缕风,吹拂着二人的黑发与华袍。 某一刻,二人同时朝对方出手,顿时,一道金色人影与红色人影各自退了几步,而后两道人影再次缠斗在一起。 片刻,那道火红人影手中多了一把火红羽扇,火源气被大量注入其中,随即对着那金色人影就是猛地一扇:“火莲——” 那金色人影,也就是宣阳,此刻也不再小瞧温若歌,通过刚才一番交手,二人并未施展任何源技,但却打了个平手,这种情况让得宣阳微微错愕。 当下,宣阳见状连忙施展源技:“拦魂拳——” 只见那金色拳影与一团火焰莲碰撞在一起,瞬息,两人的招数轰然破碎,余波扫荡全场,宣阳与温若歌淡淡立于场中,看向对方的目光都满是忌惮之色。 温若歌突然笑道:“宣阳兄,这样你我二人恐怕是天黑也分不出胜负了。” 宣阳虽然不想动自己的剑,但现在这种情况,已经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 “嗡——” 那宣阳手中出现了一柄银白色的剑,原本自己推测,打败温若歌并不需要如此,但现实却是让自己惊讶不已。 宣阳紧握手中的剑,眼神微眯:“玄阶上品,封银剑,败在这把剑下,也不会辱没你的大名。” 语落,宣阳便是身形一动,瞬间来到温若歌背后,猛地一次,眼前的温若歌缓缓消失,这只是温若歌的一道残影! 宣阳此时感觉自己仿佛被戏弄了,但却并未发作,相反更加冷静。温若歌的实力和底牌已经大大超乎自己的预料,此时的宣阳明白,自己之前倒是有些坐井观天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宣阳已然深谙其理。 看来自己之前是被众人捧得太高了啊!而众星捧月会让不够成熟的自己,在武道一途逐渐迷失自我…… 台下六人看着温若歌的身法,也是有些讶异,此时,看台上的绿裙少女与红袍少年也在关注着场中的战斗,随后安静的看台上,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玄阶下品的身法,这个年纪能修成已经很不错了……”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第一场的绿裙少女。 与此同时,剑宗大殿中,有一道巨大的擂台场投影,剑极子看着绿裙少女,似是想到了什么,淡淡一笑,此次入门大会仿佛代表了未来的剑宗盛世…… 擂台场上,宣阳明白不能再犹豫,时间越长对自己越不利,温若歌的身法让得自己难以近身,甚至会被偷袭。 “乱雨——” 顿时,宣阳周身出现了数十柄闪耀着金光的剑,宣阳手握封银剑指天,那数十柄金剑也是在擂台上方指天,而后宣阳突然将封银剑反插在地,顿时那些金剑一分二、二分四像密雨一样猛落下来! 场中瞬间被金光淹没,只有一处有一团火焰,其中有一道身影,此人自然是温若歌。 本想消耗宣阳的源气,并将其激怒,没想到这宣阳不仅不骄不躁,反而更加慎重,就如刚才那招“乱雨”,温若歌的身法对其毫无意义,整个擂台都是金色光剑,该如何躲? “这次倒是在下投机取巧了。”温若歌淡淡一笑,下一瞬突然朝着宣阳暴射而出,手中被一团火焰包裹着的羽扇,突然扇向宣阳,“天焰——” 不得不说,这温若歌给了众人很多惊喜,看似是一介儒雅随和的书生,实则是飘星商会的少主,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实则出手极为强势。 温若歌的这招“天焰”让的场中很多人很是忌惮,众人看得出,这“天焰”威力,绝对不是玄阶下品的源技所能相比的。 此时看台上的众人纷纷感叹,不愧是飘星商会的少主,真是什么好资源都有。众人只顾羡慕嫉妒,却忽略了修武之人,源技得适合自己方可修习,不然只会适得其反,最重要的一点是,越是高阶源技,就对自身的悟性与努力要求越高。 在温若歌施展出玄阶中品的“天焰”时,场中长老和一些入门大会排名靠前的弟子看向他的目光,也变得有些钦佩,那些弟子眼中更多的是熊熊战意。 此时的宣阳看着攻来的温若歌,面色冷静,金源气注入手中的封银剑,随后微微一旋:“神鬼恸——” 只见无数似是幽灵的虚影出现,迎上了温若歌那“天焰”。 “铛——”场中金光与红光闪耀着,一道两柄剑的击打声响起。 随后一道人影倒射出数十丈,众人这才看清,被击打出去的人影是温若歌。 而此时的宣阳淡然而立,此次与温若歌的对战令他自己的心境受益匪浅。 “温兄,若是还有底牌,还请使出,宣阳也会认真出招。”此时的宣阳跟战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主要还是心境的蜕变,前十中的其余八人和温若歌皆是投其以赞赏的目光。 远处的温若歌站起身,哈哈大笑:“让宣阳兄见笑了,先前倒是在下藏拙了,接下来在下可是要使出浑身解数了!” 宣阳郑重的点头,看着温若歌沉声道:“好!” 第九章拳与掌(下) 两人不再多言,当下便是各自使出底牌。 温若歌眉心闪过一道红色剑影,而后左手中出现一柄赤红色的剑,剑身散发着火红的源气,右手持着羽扇,此时的温若歌仿佛火神一样。 宣阳微叹一口气,随即,他的气息突然暴涨,原本粹源境一重的他此时已是二重。之前他便压制自身的气息,为的就是在比试中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看着面前火神一般的温若歌,宣阳有些无奈:原本自己还以为会走到比试最后,才会暴露自己的境界,没想到这温若歌给了自己这么多惊喜…… 宣阳右手拿着封银剑平放在胸前,双目微闭,靠近擂台的众人感觉得到那封银剑的气息似是封印解封般,让的众人十分忌惮。 宣阳缓缓睁开眼,看向温若歌,此时的温若歌也已完成蓄力,二人四目相对,下一瞬,两人都是朝着对方攻去。 “天焰!火云斩!” “破心!” 只见一道巨大的金色光芒与两道赤红色光芒相撞,擂台上顿时风似乱舞,两人所施展的杀招也在对方的招数下开始溃败,四处散发着杂乱肆意的源气。 “轰——”随着一声巨响,两人的招数最终如尘埃落定般消散。 经历过先前宣阳的“乱雨”,满是剑痕的擂台已然恢复,但这次却直接裂开迟迟未愈合…… 远处,是一道脸色苍白的宣阳,此刻的他衣衫褴褛,持一柄银色的剑,剑置于另一道躺在地上的身影的脖间,躺在地上的温若歌也是衣衫破破烂烂,而且他的羽扇和火云剑都被震离双手几丈远。 温若歌缓缓拭去嘴角的血,笑道:“宣阳兄果然不凡,是在下输了。” 此刻脸色苍白的宣阳闻言,当下便是踉跄地在一处原地打坐起来。恢复片刻,二人便是回看台上各自势力中,由自己的长辈来助自己恢复。 宣阳身后是自己的一位叔父,来给自己查看源脉和身体情况,宣阳看向了飘星商会中温若歌的位置。 温若歌察觉到宣阳的视线,对着宣阳淡淡一笑,拱了拱手,宣阳也是对其抱拳。 看完第二场宣阳与温若歌二人的战斗,可以说,每个人心里都是十分地沉重。 宣阳与温若歌二人的实力和底牌实在是太过强悍,看台上的众人也是缓了好久。 除却宣阳和温若歌两人,这场比试最诧异的莫过于两人背后的势力,双方都未想到自家人的对手会是如此强悍…… “第二场比试结束!半个时辰后进行第三场!”此时,刘开长老淡淡宣布道。 众长老想着皆是仍沉浸在第二场两名少年酣畅淋漓的战斗中,不得不说,两人都是难得的惊艳天才,他们扪心自问,自己像他们这般年纪,定是远不如他二人,剑宗这次入门大会可是找到宝了。 剑宗大殿中,几位剑山山主看了这第二场的比试,也都是欣慰一笑,以往这种比试连内门长老都不会过问,这次却是受到九大山主与几位大能的共同关注。 本来剑宗几位剑山山主是因为剑澈子的徒弟,才观看这场比试,不料却有地煞谷、鬼落宗和野莽山脉的人掺和。 但当殿中众人看到第二场比试,不同的阵营有着不同的心思。 …… “第三场比试,现在开始。” 闻言,那黑袍神秘人与灰袍少年瞬间便至台上,出乎意料的是,二人刚到台上便是直接向着对方出手。 那黑袍神秘人右手化爪,水源气融入其中,一只深蓝色的龙爪瞬间成形。对面的暗灰锦袍少年,以风为辅,右拳表面有着肉眼可见的风元素波动。 “嘭——嘭——嘭——” 两人直接肉体对抗数招,难分伯仲,而后各自后退几丈,皆是祭出武器,那神秘人手中多了一柄法杖,与此同时,一柄灰剑出现在锦袍少年的右手。 “雨截——” “百鸣——” 二人出手杀伐果断,随着声音落下,两人的招数已然朝着对方轰了出去,未等他们的招数分出胜负,两人均是爆射而出。 “嘭——”两人再次近身肉搏起来…… “海龙之啸——” “销骨——” 两人速度极快,那神秘人的身法诡异至极,像是雾一样,难以捉摸,而暗灰锦袍少年的身法也丝毫不逊色,更何况有着风元素源气的辅助,好几次神秘人都被打中。 “有意思!水极——”只见神秘人周身泛着蓝色源气,一团巨大的水球在两人上方缓缓成形。 “销骨——”那灰袍少年不敢大意,当下也是使出杀招。 “嘭——” 此时的两人已是有了不同程度的虚弱,之前使出的招数虽然威力巨大,但同时也消耗巨大。 二人眼中只有战胜对方,却忽略了两人各自的状态和杀招的威力,于是两人都被刚才招数的余波震飞数十丈。 神秘人半弯着身体,喘着粗气,但对面的灰袍少年更不好过,嘴角已然流出血。 “我认输。” 灰袍少年淡淡说道,似乎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语毕,台上的两人便皆无踪影,他们是寻合适的地方恢复了。 “真是干脆。”钟一看完第三场,情不自禁地说道。确实,从那黑袍神秘人和暗灰锦袍少年一上擂台就开打,就能看出来,两人都是属于人狠话不多的那种。 “干净利落,这两小子倒是有趣。”剑宗大殿中,剑武子淡淡说道。 闻言,剑宗九山主的其余八大山主有些诧异,因为别人或许不知晓,但他们可是很了解,剑武子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武痴,虽然现在依旧是,按理说这些小辈的比试,他连看一眼都不愿,而现在却是夸赞刚才二人的战斗。 其实也很正常,因为剑武子的剑道风格即是如此,战斗时不说废话,直接出手。 剑武子年轻的时候与人切磋较量,定的规则经常是一招定胜负,那时,世人也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剑一招。 如此想来,他这应该是动了爱才之心,但那黑袍神秘人是鬼落宗宗主的弟子,所以,那暗灰锦袍很大可能会被剑武子收为徒弟。 …… 半个时辰后。 刘开长老宣布:“第四场比试现在开始!” 擂台场中,钟一朝着正在对自己微笑的温若歌的方向,微微点头示意,随后纵身一跃,挺立于擂台之上。 第十章乱世将临 另一边,司徒灵也来到了擂台之上。经过与那魁梧少年的交手,以及前面三场六人的表现,司徒灵对眼前的少年不敢大意。 钟一身着白衣,面容俊朗,长发飘飘,腰间的青鞘木剑从不离身。穿着火红长裙的的司徒灵,红丝带系在发端,有些热情似火的感觉,但不苟言笑的表情,又有些像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山。 “请——”钟一伸出右手,微微示意。 当下,司徒灵右手一转,一柄血红色长剑便是出现在手中,旋即朝着钟一发起猛攻。 钟一也无轻视之意,一边借风源气辅助身法躲避着,一边将在右手中的风源气迅速凝聚,等待着时机。 就是现在! “嘭——” 司徒灵在刺向钟一时,被钟一侧身突然一拳轰了过来。司徒灵倒退十几丈,脸上阴晴不定。 没有再犹豫,司徒灵当机立断,使出了玄阶下品剑技。 “焚月——” 与此同时,钟一也已经蓄力完毕。 “破风拳——” 拳影与剑影相碰,一股巨大的冲击波扫荡场中,两人挺立对视,任凭衣摆被余波吹动。 某一刻,两人又爆射而出,对着对方出手。 钟一右手化拳,风源气包裹其上。司徒灵将火源气注入右手中的长剑,对着钟一便是猛地斩。 “破风拳——” “焚月——” 两人刚缠斗在一起,钟一左手突然对着司徒灵的右肩击出一掌。 “凝风掌——” 司徒灵显然没有料到钟一这一招,急忙祭出盔甲护体。 “嘭——” 司徒灵再次倒飞出去,而身上玄阶下品的盔甲也已受到不轻的损伤,由此观之,钟一那招“凝风掌”定是玄阶下品的源技。 同时施展两种不同的玄阶下品的源技,这要求施展源技者对源气有着高度精准的控制,能做到这一点的,起码在他们这个年龄和境界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 司徒灵心中又多了几分威胁感,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坚毅。 “火舞苍穹——” 虽然“泣血”是玄阶上品,但司徒灵只能施展出三成威力,自然不如玄阶中品的“火舞苍穹”厉害。 此时,钟一的气质陡然一变,原本风轻云淡的感觉突然有些狂暴,钟一身体向前微倾,半屈着膝,突然朝着司徒灵斩出的那道火焰爆射出去。 “化炎坠——” 此时,除却剑澈子,所有关注场中比试的人皆是瞳孔一缩,那钟一此刻施展的源技是火元素源技!!!自古以来,修武之人皆是一种源脉,虽有极少数人的源脉比较特殊,但是,众人从未听闻身具两种源脉的人! 看台上、大殿中,一些人已经拿出传音石通知自己的势力。相信不出一刻钟,很多势力的高层都会知晓此事。 司徒灵斩出的“火舞苍穹”与钟一的飞踢“化炎坠”碰撞在一起,互相进攻着、吞噬着,这是一场火源气与火源气的较量。 待最后一缕火焰消散,场中又恢复了平静,司徒灵此刻已是很虚弱,但在另一边的钟一,手中的风元素源技却已凝聚成形。 看到钟一如此强悍,司徒灵不由得无奈说道:“我输了。” 闻言,钟一手中的风源气缓缓消散,对着司徒灵微微抱拳:“承让了。” 随后便来至看台上,司徒家也立刻派人接司徒灵去看台之上休息。 “半个时辰后开始最后一场比试。” …… 西州西部,天机阁。 高耸入云的山巅之上,一座灰瓦白柱的小亭子里,三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并排站立,看向虚空。 中间的老者负手而立,眉头微皱:“祖师的预言,终究还是来临了啊……你二人与我去请那位出山吧。” …… 某个不起眼的山谷中,有一个小小的茅草屋,潺潺溪水环绕在其周边,溪水旁是青葱的野草绿树,飞鸟在丛林中此起彼伏地鸣叫,游鱼在清澈的水中嬉戏。 这时,三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出现在茅屋前,双手抱拳,微微躬身道:“天机阁前来拜见刀帝前辈。” “进来吧。”茅屋内,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 屋内很简陋,称得上家具的只有只有一张木桌、一把木椅和一张木板床。 “为乱世而来?”那被称为刀帝的老者声音虽有些苍老,但看起来却只有四十多岁的模样。 这个刀帝有着乌黑的头发,身着灰色麻衣,在其背后的墙上挂着的是一把长六尺宽一尺的巨刀。 “正是。我等想请刀帝出山,稳住这云开大陆的局势。”中间的老者说到这,顿了顿:“主要还是请刀帝在暗中将那人保护起来。” “嗯。东州的变化就已经说明,一些宵小之辈已经开始忍不住了。”想到东夏王朝的覆灭,刀帝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另外,你们试着查查东州东夏王朝覆灭的幕后黑手,切记,要谨慎,不可打草惊蛇。” “好。” 语毕,三人缓缓消失在屋中。刀帝眼神微眯,“‘黎明之眼’,东州的事应该就是你们做的,你们究竟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 剑宗大殿中,除了九大剑山山主,还有鬼落宗宗主的一道虚影、野莽山脉的大护法白狼王和地煞谷八大谷主之一风谷主。三人看到钟一身具两种源脉,均是眉头一皱,这对他们并非是好消息。 如果钟一不夭折,未来剑宗定会多一位九大山主一类的人物,双源脉在云开大陆历史上未曾有过,而现在,第一个拥有双源脉的人已经是剑宗弟子了。 “能交好就尽量不交恶!”这是白狼王与风谷主的共同想法,但对于野心勃勃的鬼落宗宗主来说,钟一是未来必除的眼中钉。 “现在剑宗高层定会派出强者保护着钟一,过几年再除掉这小子。任凭你如何妖孽特别,短短几年的时间,不可能会从我的手中逃脱……”鬼落宗宗主在心中暗道。 这时,剑澈子淡淡地扫过剑宗另外八大山主一眼,意味深长地笑道:“各位师兄弟,你们可要遵守约定哦。” 其余八大山主闻言,皆是嘴角一抽:“好你个剑澈子,又被你阴了!”这是他们众人的想法,虽然有些不爽,但转念一想钟一也是剑宗中人,心里便好受许多。 “我这弟子也是有些不懂事,到现在还不用为师教给他的剑道,回头定要好好教训一番。” 众人看向那装腔作势的剑澈子,剑澈子的眼神似乎真的怒火冲天,但八大山主却是清楚,这老家伙又在嘚瑟了!唉,谁让这老家伙捡着了个好徒弟…… 想到这儿,之前因为钟一是剑宗弟子的安慰,顿时被这剑澈子的一番话打散,在众人心中存留的只有幽幽的羡慕嫉妒恨…… 第十一章武帝的影子 最后一场是武僧少年对战魁梧少年。在看台上众人眼中,魁梧少年的实力是十分强大的,能和司徒灵战个平手,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这些年轻人的实力与以往的相比,质量高了不少,竞争也更激烈。 剑宗大殿中,鬼落宗宗主阴森森地说道:“风谷主,你这徒弟的对手可不简单啊。” 剑极子等人也是微微点头,以他们的眼界自然看得出这武僧少年的不凡,气质、心境都与同龄人有很明显的区别。 擂台场中,擂台上只有刘开和武僧少年、魁梧少年三人,其余众人都在看台上。当然,这一场比试不会让他们失望。 那武僧少年先来至擂台上,负手而立,淡淡地看着魁梧少年上台。那眼神虽无傲意或轻蔑,但却很明显能感受到,那是上位者看下位者的眼神,多多少少会让人感到不自在。 一开始,两人并未直接出手。魁梧少年想起自己上擂台时,这武僧少年淡漠的眼神,不由得阴笑道:“你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所以?”那武僧眉头一挑,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所以啊,你将没有机会看世界的花与落日了!”话音未落,那魁梧少年手中突然出现一柄巨锤,朝着武僧少年锤去。 随着一缕风,魁梧少年已到武僧少年的左侧,接着对着其左肩就是一锤。 “铛!”巨锤稳稳落在武僧少年的左肩,但却未打动武僧少年一丝一毫。 魁梧少年虽然心里一惊,但下一瞬已然再次举起了巨锤。 “裂尘——” 如果稍微观察一下,就会发现巨锤的表面,尽是处于狂暴状态的风源气。 “合意拳——” 对于魁梧少年的猛烈一击,只见那武僧少年的右手化拳,拳头表面有着浓为实质的金源气。 钟一看着场中二人的战斗,尤其是那武僧少年发表现,眼中闪过一丝慎重,金源气本就厉害,而且对自身的天赋、努力和悟性要求很高,这家伙掌握金源气已然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看台上已经恢复好的绿裙少女看着武僧少年,陷入了沉思…… 剑宗大殿中。 “风谷主,你这弟子怎么这么快就落入下风了?”鬼落宗宗主看向地煞谷的风谷主,阴森森地说道。 那风谷主并未理会他的嘲讽,微微一叹,说道:“这少年确实不错,能将金源气掌控到如此程度,单论这方面,他已经丝毫不逊色于中州的那些绝世妖孽了。” 风谷主说完,看着投影中已经落入下风,并逐渐被压制的弟子,喃喃道:“厉儿,希望这一次的失败能让你变得更强……” …… 很快,魁梧少年便气喘吁吁,显然源气所剩不多。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武僧少年虽然是金源气,但速度却几乎与身具风元素源脉的自己相当,而且自己还是在使用了玄阶下品身法的辅助下,才勉强略胜他一筹。 除此之外,因为那武僧少年对金源气高度精准的掌控,自己即使近了他几次身,但不施展强大的源技根本无法击破他的防御。 本来自己还是有机会翻身的,但武僧少年的强大源技让自己的失败加速,最重要的一点是,直到现在,眼前这人都还未动用武器…… “也罢,我风厉便认输了。”语毕,那魁梧少年也就是风厉,对着武僧微微抱拳,而后长舒一口气,原地打坐恢复起来。 那武僧少年闻言,也微微抱拳,随后直接下台,但看起来消耗并不大。 胜出的几人皆是满脸凝重,毫无疑问,武僧少年绝对是个劲敌。 这时,刘开长老来至台上,看着胜出的五人缓缓说道:“今日比试到此为止,明日开始前五追逐战,具体比试方式明日公布,现在各位可以去休息了。” 说完,刘开长老一拂袖,便御剑飞离擂台场,看台上的几位外门长老紧随其后。 此时胜出的有绿裙少女、宣阳、神秘人、钟一和武僧少年,对于武僧少年,众人皆是感受到了或多或少的莫名的压力。 看台上,源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温若歌,在商会派出这次参会的主事人的耳边说了些话,而后来到了钟一身旁。 “恭喜钟兄!”温若歌面带笑意,双手抱拳,真诚地祝贺道。 “多谢,温兄的表现可是让我意外了。”钟一这话倒不是客气,温若歌的实力能和宣阳打到那种程度,足以说明一切,毕竟,宣阳的实力很强。 “哈哈,钟兄过奖了,比起钟兄,若歌还是差了些。”温若歌倒不自满,话也是如实说。 钟一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那武僧模样的家伙不简单,我通知商会查他,但发现他的来历很匪夷所思。”温若歌看向那武僧少年,眼中满是凝重。 “温兄,你就别卖关子了。”钟一也感觉得到,那武僧少年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绝对不会是简单的货色。 “没有查到他的出生地和他背后的势力,但我们推测他应该是散修,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他确实未有师门。” 此时,温若歌面色愈加凝重。 “除此之外,有情报说此人曾在南部的蛮夷荒地和西部的惊石林出现过,据描述,这武僧少年的实力堪比粹源境三重。” 钟一眼中闪过一抹忌惮,直觉告诉他,那武僧少年的实力肯定不止如此,还是谨慎为好。 此时,那武僧少年察觉到钟一的目光,偏过头看向钟一,微微点头。 在武僧少年心里,钟一像是个未知的危险,虽然自己身经百战,战斗意识远超同龄人,但钟一还是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剑宗大殿内,此时那地煞谷的风谷主已经离开,那物对他的徒弟来说已经无缘了,自己也不好一直赖在这,当下便是带着徒弟离去。 而鬼落宗宗主也带着那神秘人离开休整。现在大殿中,只有剑宗九位山主,剑武子突然道:“这小家伙有点像武帝。” 众人闻言,循着他的视线看去,自然是那武僧少年。 很久之前,云开大陆有一至强者,不知何名何性,只知世人尊称其为“武帝”,其实力冠绝古今,成长经历亦是充满传奇色彩。 武帝所学甚广,这也是世人敬佩他的一点,他精通棍法、刀法、锤法、枪法等,每一种都有极高的造诣。人学一种学有所成就已经很满足了,因为艺在精不在多,但武帝却不仅所学繁多,而且都有极高的造诣。 在其突破一定程度后,有人说他踏破虚空,向着更强大的世界进发了,也有人说,他大彻大悟,看破了红尘世事,化为一位平凡人,过着平凡人的生活……不过,人们都认为,武帝不会再出现了。 剑极子此刻也是微微点头,修习棍法之人少有,而这武僧便是极少数之一,而且看起来小有成就。 但让人觉得他有些武帝影子的是他的眼神和气质,那不是一般人所有的。剑极子道:“他本来所学是棍法,虽不知是何种棍法,但却十分玄奥。”能让得剑宗宗主如此称赞,那棍法不言而喻,定是超脱凡品。 乱月山山主剑生手捋白胡须,道:“此子来我剑宗,定是来修习剑法,但是,这棍法一道他岂不是要丢弃?还是说……他要效仿当年的武帝?” 第十二章有缘无分(上) 翌日,剑城人声鼎沸,擂台场人潮拥挤,场外也是挤满了人。 虽然不能一览东州年轻一代的妖孽的风采,但这入门大会的第一名对他们来说很重要,这是他们未来需要示好的对象。当然,名次靠前的,他们都要示好、拉拢。 擂台上,有刘开长老、绿裙少女、宣阳、神秘人、钟一和武僧少年六人。 刘开长老看着面前五位年轻人,心里不由得乐开花,这次剑宗弟子的质量实在是上乘。 当然,他并不知道眼前五个年轻人中,那个身着黑袍的神秘人是鬼落宗宗主的弟子。 刘开长老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诸位请安静。今日是入门大会头筹之争的第二轮……” 啰嗦了一番后,刘开长老开始宣布比试规则:“你们五人,两人对决,共比十场,每人有五分基础分,赢一场得一分,输一场扣一分,平局不加分,也不扣分。” 见五人很快理解了,刘开长老手一挥:“开始抽签吧。从一号开始,对战二号、三号、四号、五号,之后由二号对战三号、四号、五号,以此类推。” 片刻之后,五人已拿到各自的序号,宣阳是一号,绿裙少女是二号,神秘人是三号,武僧是四号、钟一是五号。 “都准备好了那便开始吧!”语毕,刘开长老便已飞至看台上。 除了宣阳与绿裙少女,其余三人均在擂台下。 与温若歌一战后,宣阳收起了骄傲之心,他心里明白,能走到这一步的人,都是可以威胁到自己的人。 宣阳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金源气瞬间注入至右手中,愈发浓郁。 某一刻,两人之间不再对峙,宣阳朝着那绿裙少女爆射而出,一瞬间便要直轰绿裙少女的面门。 “拦魂拳——” 看威势应该是玄阶下品,一出手便如此凶猛,可见宣阳的心性有了巨大转变,从孤芳自赏变为小心谨慎。 而令人不解的是,绿裙少女就淡淡地看着宣阳直冲过来,并无半点动作,此时的宣阳虽疑惑且谨慎,但还是对着绿裙少女一拳打了过去。 然而,经受宣阳猛烈一拳的绿裙少女并未被轰飞,身体却是化作了一群蝴蝶消散。见此状,宣阳顿时惊愕不已。 但从外部来看,擂台上的两人却是在相对着静立不动,只不过眼神黯淡无光。 “居然是幻术!”看台上一位老者突然说道,一些人闻言顿时惊异,而多数人却还是一脸懵的状态。 擂台下的钟一想起之前师父给自己提到的修炼幻术者:“幻术一道须有特殊体质方能修习,那种体质世间少有,但每个修习者的未来都前途无量......” “所谓幻术,即以源气为媒介,构造一个虚幻的世界,让对手在自己构造的世界中与自己对战。然而,在现实中,施展幻术的人和被施加幻术的人就像稻草人一样,没有意识。” “在施展幻术的虚幻世界中,施展幻术者就是主宰,被施展幻术者甚至难以近其身。除非被施展幻术者用绝对力量击碎虚幻世界,不然,除非是施术者主动撤去幻术,否则只能等待幻术的时效消失......” 擂台上的幻术中,宣阳心中已然明了,自己已深陷幻术之中,神色十分凝重。原因无他,若想破这幻术,自己必须使出杀招,但杀招一出,消耗极大;如若不破幻术,自己很难捕捉到对手的身影...... 剑宗大殿中,众人也皆是意外。除却九位剑山山主,只有鬼落宗宗主是外人,也只有他脸色不是多好看,毕竟这么好的弟子入了剑宗,未来定是多了一分对鬼落宗的威胁。 那地煞谷的风谷主在自己的弟子风厉落败后,便是直接离开了东州。而那野蟒山脉的大护法白狼王也早已默默离开,他本次来剑宗也是焚天宗的意思。 白狼王此行是带焚天宗的弟子焚沉来比试,而焚沉就是被绿裙少女以绝情剑道击败的红袍少年。既然焚沉已败,待在剑宗也无事,便带他离开。 但白狼王心中很清楚,焚天宗此举意图很明显,就是告诉剑宗野蟒山脉和焚天宗已经在一条船上。 因为剑宗九大山主一眼便能看出,那焚沉所学出自哪门哪派。但这只能使剑宗九大山主微微诧异。 看到那绿裙少女施展幻术,剑极子、剑澈子、剑武子三人不被觉察地对视了一眼,眼神中皆是多了一些笃定,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看向投影中的比试。 身处虚幻世界的宣阳神色凝重,而后微叹一声,像是想通了什么,眼神凶狠地看向前方,一柄银剑陡然出现在手中。 “使出最后的底牌吧!免得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绿裙少女的声音响彻在整个世界,却不见其踪影。 这是宣阳头一次被别人的高傲嘲讽,心中的怒气顿时冲上头,与此同时,他注入封银剑中的金源气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愤怒不满,也变得狂暴起来。 “真是愚蠢!战斗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情绪用事,今天,就让我给你上一课吧!”绿裙少女自言自语道,而后身形出现在宣阳面前百丈外。 宣阳见绿裙少女出现,顿时像发疯的野兽,此时他已蓄力完毕,于是朝着绿裙少女猛地冲刺。 “星——落——九——歌——”宣阳虽说此时理智被情绪掌控了大部分,但却依然戒备着绿裙少女,大意的毛病是改掉了,可这些许鲁莽的性情却依然在。 “轰——” 只听得一声巨响,绿裙少女用幻术构造的虚幻世界变得支离破碎,宣阳回到现实中,便立刻盘坐在擂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刚才的杀招让他一下就消耗八成的源气,为了接下来的战斗,他不得不争分夺秒地恢复源气,调整状态。 在他对面是刚才的杀招炸起的滚滚浓烟,他猜想此时的绿裙少女定是受伤,借着浓烟的掩护来恢复自身。 然而,盘坐在地本想恢复些许源气的宣阳,突然感觉脖颈一凉,身躯不由得一颤。 这时,一道熟悉的女声在其身后上方响起:“宣阳,我们现在还在擂台上呢,你就在这歇息了?你这是觉得自己有随随便便就解决我的实力呢?还是说你觉得我不配跟你比试?” 宣阳顿时脸色苍白,缓缓说道:“这场比试,是你赢了。” 随后,宣阳的神经也不再紧绷着,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望着天,慢慢闭上了眼睛。 “你是输给了自己的情绪。好好磨炼吧!”绿裙少女淡淡说道,然后将置于宣阳脖颈间的剑收起,朝着看台上走去。 宣阳闻言,似是明白了什么,眼神焕发出不一样的光彩,而后平静地走下擂台,静坐恢复,等待并思忖着下一场的比试。 第十三章有缘无分(下) 第一场是宣阳对战绿裙少女,之后休息两个时辰。第二场比试是宣阳对战神秘人,被安排在下午,现在众人都在等宣阳恢复完毕。 ...... 一百年前,曦沫仙子之名在整个云开大陆很是有名,原因很多。首先是其自身天赋异禀,不仅是世间罕见的幻灵体,可以修习并施展幻术,而且其剑道亦是极为出色,曾与西州最强势力战神殿的第三战神——剑神,对战了几十回合,自此名声更盛。 西州是云开大陆第二强的地域,第一是中州,中州的地理位置、资源和人才等条件皆是优于其余地域,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州与其余各州的平均水平已经出现了极大地分化。 而西州地域的势力并不多,大势力还好,和南州、北州的数量一样,然而小势力却很少,因为西州的地域虽然广袤,但大多都很荒凉。 西州与南州、北州都是拥有四大势力的地域,但因为战神殿的存在,西州是除了中州以外,云开大陆的最强地域,由此可见,战神殿的实力有多强悍。 传闻战神殿至少已存在数十万年以上,由云开大陆曾经的第一强者所创的势力,那人名号为武神,在其实力达到一定程度后,不知所踪。但世人对其实力的敬佩,并未随时代的更迭与武神的消失而消减半分。 战神殿传承数十万年,每一任殿主或战神都是心怀天下苍生的知晓大义之辈,而其实力更是为众生所敬仰。 这也不难解释,为何曦沫与那战神殿的第三战神——剑神,只是交手几十回合便名声大振了,在云开大陆,战神殿的十八战神皆是世间绝顶强者。 能在战神殿第三战神手中撑住几十回合,足以证明其实力亦是十分优秀,更何况相对于大多数同阶武者来说,曦沫当时尚且年轻,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实力,世人皆是赞叹不已,尊称其为“曦沫仙子”。 除此之外,“曦沫仙子”正如世人所称呼那样,有着如天仙下凡般的容貌,高贵圣洁,身着一袭白衣,飘飘而落,其爱慕者不胜其数。 而世间女子便仿佛有了榜样一般,在曦沫仙子与剑神的对战传开后,对曦沫仙子的敬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但后来的故事,却有些遗憾...... 在曦沫仙子与剑神交手后的几个月,曦沫仙子选择了一处安静之地感悟,完善自身的剑道。然而,命运却给她开了个玩笑。 因为后来,她爱上了竹隐王朝的第一天才、也是第一阵法师云元净。 这倒没什么,但关键在于云元净对她却只是朋友的感情,或者说,云元净是沉醉于对更高阶的阵法的研究和探索,让得云元净不懂俗世间的情爱。 不过,曦沫仙子似乎并不在意云元净对自己的感情,那时的她就像热烈的骄阳,给予云元净的感情也是如阳光一样炽热。 不知过了多久,曦沫仙子与云元净感情的平衡被打破。因为,中州山海圣城城主李景生在曦沫仙子为云元净来中州寻奇物的时候,将曦沫仙子引入城中,在只有两人在的情况下,对曦沫仙子表示爱慕之意了。 虽然李景生知晓曦沫仙子对云元净有意,这似乎已经是云开大陆人尽皆知之事,但仍对曦沫仙子表达心中之意,原因无他,李景生动了俗世之心。 曦沫仙子对云元净有意,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李景生对曦沫仙子的爱慕只有他二人知晓。 追随云元净多年,心甘情愿为其寻奇异阵法所需之物,曦沫仙子毫无怨言,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一直跟随云元净,云元净就会发现自己的好...... 而山海圣城城主李景生则是对曦沫仙子充满着钦佩与爱慕,钦佩她是由于她的实力与行事的魄力。 爱慕的原因有两个,一方面是因为曦沫仙子之美为世间绝色,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年少时,曦沫仙子曾救过落魄的李景生,在当时的李景生眼中,曦沫仙子就是天上下凡来拯救自己的仙女。 后来,李景生终于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世间顶尖,但心中一直空洞着,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再后来,曦沫仙子的幻灵体给世人惊叹,但并未让山海圣城城主有所意动;不久,那幻灵体以剑道挑战剑神,交战几十回合而不败,这倒是让李景生有些兴趣了。 当手下将曦沫仙子的画像呈递给李景生时,李景生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心中欣喜若狂,平日里的威仪此刻不见踪影,他认得出来,手中这幅曦沫仙子的画像,分明就是那位善良的仙女。 但当李景生悄悄派人去给曦沫仙子捎信,让曦沫仙子来山海圣城小叙的时候,曦沫仙子却杳无音信。 等到曦沫仙子出现的时候,云元净也出现了,与他们二人一起出现的,还有曦沫仙子对云元净的爱慕。 这让得李景生头疼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在他的心里,曦沫仙子一直是圣洁的代表,自己不想去干涉她的生活。 如此一来,云元净在阵法上的造诣日益精进,却始终未给曦沫仙子一个“满意答复”,曦沫仙子也未曾给过李景生什么许诺。 终于,云元净在一个阳光明媚清晨,悄悄地告别了云开大陆,曦沫仙子为此在各州寻了他一段时间,直到来到中州山海圣城,被李景生一语惊醒,从麻痹自己的梦中醒来。 看着黯然神伤的曦沫仙子,李景生心中很不是滋味,想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抚慰她所有的悲伤,但他明白,自己没有身份。 沉默许久的曦沫仙子突然一笑,抬头看着李景生,淡淡地说了四个字:“有缘无分。”话音刚落,只见曦沫仙子雪白的三千发丝,转瞬间化为青绿色。 此时的李景生眼神微颤,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微微抬起头,颤抖地说道:“后会无期。” 语毕,山海圣城的一处竹林中的两人皆是消失。 数月后,曦沫仙子彻底没了踪迹。曦沫仙子的来历神秘,离开的时候也神秘莫测,随着时间流转,曦沫仙子渐渐被世人所淡忘,与此同时,天赋异禀之人亦是层出不穷。 山海圣城的一处破旧草屋中,一位佝偻老者拄着拐杖,慢慢地将油灯点燃,而后转身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呵斥道:“莫痴!” ...... 第十四章邪道 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在刘开长老的宣布下,那黑袍神秘人与宣阳在同一时间飞跃至擂台之上。 身着白色锦袍的宣阳慎重地看向神秘人,自始至终,神秘人一直未曾露出面孔,出手时也并未暴露自身的背后势力。未知的敌人最可怕。 在与绿裙少女一战败下阵来的宣阳,此刻无半点大意,之前的宣阳很是傲气,也并未留心其他人的战斗情况,所以对于这神秘人也是一样,宣阳根本就没见过他出招,但这神秘人却已经看宣阳打了两场。 场中,两道人影一黑一白相对而立,看台上众人虽认为宣南城少城主实力是毋庸置疑的,但经过宣阳与温若歌、绿裙少女两人的对战后,众人也不敢小觑那黑袍神秘人了。 两人相对无言,片刻,那黑袍神秘人率先出手,只见他周身浮起密密麻麻的墨黑色的水珠,水珠中蕴含着浓郁的水源气,看起来像一颗颗漆黑的珍珠,但却给人一种危险的气息。 “黑雨——” 见状,宣阳并未犹豫半分,对着那袭来的“黑雨”直接蓄力出招。 “拦魂拳——” 一道亮着金光的拳影迎上那些如黑珍珠的水珠,顿时,那些水珠被拳影逐一轰破,被轰破后的一颗颗水珠,皆是释放出大量狂暴的水源气。 从看台上看去,大半个擂台都被一层淡淡的蓝色光芒笼罩着。一瞬间,水珠全部破碎,而破碎后的水珠皆是释放出大量狂暴的水源气,那拳影的金色光芒也在狂暴的水源气的不断冲击下,逐渐变得暗淡起来。 当最后一丝狂暴的水源气冲击过拳影后,水源气与那拳影皆是从擂台上消失。 宣阳的眉头紧皱,虽然初次交手,两人都没从对方那里讨到便宜,但这黑袍神秘人的招数却有些怪,自己不能不谨慎。 那黑袍神秘人带着白色面具,看不出面部表情,但他那淡漠的眼神说明了一切。或许是自大,或许是...... 看着黑袍神秘人的眼神,宣阳很是不爽,但经过前两次的吃瘪经历,宣阳难得地沉住气,右手中突然出现一柄银色长剑,随后身形一动,朝着神秘人刺去。 “破心——” 封银剑整个剑身都被金源气包裹着,闪耀着金色光芒,在宣阳话音刚落之时,那金色光芒内突然涌出纯银色的源气,随后一道剑影刺出,速度极快。 只见黑袍神秘人手一挥,一柄漆黑的骷髅头法杖出现在手。 “归川——” 顿时,一个巨大的深蓝色漩涡出现在神秘人面前,旋涡散发着深蓝色源气和淡淡的邪气。 而宣阳的那道剑影被这旋涡吸入之后,没有打扰世界的一丝宁静。 吸收过宣阳的剑影后,那旋涡像是达到了承受极限,逐渐破碎成众多深蓝色光点,而后缓缓消失在擂台上。 但众人很明显能感受到那之前的旋涡的能量,仍存在擂台之上。 看了擂台上那黑袍神秘人的招数,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他和他的招数:诡异! 这些招数并非大多数人所修习的类型,绝大多数人都是修习进攻、防守的招数,也有绿裙少女那种因罕见的体质而修习独特招数之人,但显然这黑袍神秘人并不在此列。 黑袍神秘人的招数给了场中众人一丝诧异,但众人也说不出有何诡异之处。 剑宗大殿中,九位剑山山主看着投影中的那黑袍神秘人的招数,皆是眉头微皱,剑极子盯着鬼落宗宗主,沉声道:“你这徒弟学了不该学的肮脏之术,你竟不知?” 那鬼落宗宗主闻言,大惊失色般道:“岂有此理!真是逆徒!待比试结束后回去,定要好好惩罚!”九位剑山山主看着惺惺作态的鬼落宗宗主,无言。 显然,单以那黑袍神秘人所接触的层面,根本不可能学到这种诡异的禁术,但若是有了其师父鬼落宗宗主的帮助,修习这种禁术还是有机会的。 “鬼无涯,鬼落宗的弟子居然会修习这种禁术,你们祖师就是如此教导弟子的?” 剑极子终于想起那黑袍神秘人所修习之术,那是很久之前,曾经在东州出现过的一位魔头所创,那魔头之所以被世人称为魔头,正是因为他的修行之路是邪道。 在之前,世人修行之路五花八门,正道的居多数,像取人神魂、精血等来提高自身境界的邪道起初便遭到世人的鄙夷,但仍有受力量的蛊惑而踏入邪道之人。 后来战争纷起,与战争一起落幕的还有邪道一途,直至现在,整个云开大陆都很难找寻邪道的影子。 那鬼落宗宗主鬼无涯的弟子,也就是黑袍神秘人,便是在鬼无涯的强迫和诱惑下,走上了这条歧路,接受了那魔头的部分传承。 为何称之为歧路、邪道? 因为修行此道须吸收人的神魂精气,以此来供给自身,而其优点是能够极为轻易且精准地控制自身的源气。 相同境界、相同源技,控制源气更为精准者胜,就像一个人可以看到百米以内的敌人,相比可以看到百米之外的敌人的人,能够产生的效果和影响是有很大区别的。 虽然这种邪道能够在控制源气方面上比相同境界的人优秀很多,但也不乏有很多天才和努力的人,通过不断的练习来弥补自身的缺陷。 不过,那魔头的传承不得不说很是诱人,其中的源技皆是极为诡异,但却可以使人出奇制胜。 虽然这种邪道为世间所厌恶、憎恶,但不可否认的是,那魔头也算是个鬼才,其所创源技亦是让当时世人所胆寒。 此时,看台上一些家族早已用传音石给自己所在势力通风报信了,他们皆是将那黑袍神秘人的诡异源技讲述的最为重要。事实上,的确如此。 那些大家族势力在收到传音后,旋即便是知晓,那人所修是邪道。 大部分知晓黑袍神秘人所修是邪道的势力,都不约而同的下了一条密令:一旦那人离开剑宗,不惜代价,立刻将其斩杀。 邪道之人存在对于现在的世人来说,皆是如同群虎中混入一匹野狼,虽然那黑袍神秘人实力对世人构不成威胁,而且尚年少,但谁都不想养虎为患。 斩杀邪道之人已经是云开大陆的所有人的责任。 第十五章再次落败 西州中部。 作为云开大陆第二强地域的西州,其中部自然是繁华,宗门、城池林立,不过有一处却是清净之极,此处便是西州中部的“禁地”:清风城。 清风城周围是群山环绕,绿树遍地,城不大不小,但其内结构精巧绝伦,古朴的气息随处可见,身处其中,仿佛世外桃源的仙境。 若在城内随便逛一逛就会发现,清风城里的人都是老者。 在清风城寻一处酒楼,酒楼中随便找一桌,只见围坐在桌旁的有胡子邋遢、一副流浪汉模样的老头,有衣着华贵、一副上位者姿态的老妪,也有仙风道骨、一副得到高人模样的老头。 总而言之,这清风城汇聚了不同身份的老者,他们来历各不同,但聚集在此地却有着相同的目的:归隐。其实,这些人的生活,说成是养老也不为过。 为何?这清风城百里之内皆无争纷可言,当然,也无人敢冒犯此处的清净。城内的老者皆是为寻安逸和自在而来,随处可见的麻衣老头,在外界可能就是某个大势力的祖师,因此,云开大陆还无人扰这些老家伙们的清幽。 这些曾经问鼎一方的大能聚集此地,很明显是想断了红尘往事,不愿多添忧愁。 既来清风城,便不可问世事,这是清风城不成文的传统。 清风城正中,虚尘楼。 虚尘楼有十层,除了第十层,每一层都有怡情之处。此时,第十层的大厅中,有十几位老者闲聊。 首座上,一位身着白袍的慈祥老者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小口,缓缓放下,看向右侧正在说笑的几位老者中的一位麻衣老者,说道:“老鬼,你东州那边有点邪道气息。” “感应到了,随这些年轻人去吧!反正老夫是不想管这些麻烦事儿了哈哈......”身着麻衣的老者摆了摆手,说道。 周围几人也君均是点了点头,众人来此地,无非就是图个清静,若是再入世,岂不是戏弄自己? “老头子,别再老鬼没去理会这凡尘琐事,你倒去了。”一位宫装老妇看着首座的老者笑道。 “冰魂说的不错,你这卸任归隐的战神殿殿主,到时候可别给我们这群老头老太太们闹笑话看啊哈哈哈”其余几位老者也是揶揄那白袍老者。 “哈哈哈,是老夫之过,当今的云开大陆是那些年轻人的舞台,吾等早就该撒手啦——”白袍老者释怀一笑。 ...... 擂台上,宣阳与那黑袍神秘人对峙片刻,便陡然出招。 对宣阳而言,近身搏斗对自己是有利的战斗方式,但很明显,那神秘人知道近身战是其弱势,一直防备着,所以到现在宣阳都无法近其身。 无奈,若是再耗下去,宣阳定会被那黑袍神秘人的诡异招数击溃,因为神秘人所施展源技的威力虽与宣阳的不分上下,但重点是神秘人施展的源技在于诡异,只求出奇制胜。 宣阳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封银剑,而后右脚猛地一用力,朝着黑袍神秘人爆射出去。 “星——落——九——歌——” 在台下的时候,黑袍神秘人便见识到宣阳此招的威力,虽然这招对上幻术吃了大亏,但一般情况下,很难抵挡此招。 念至此,黑袍神秘人当下也是谨慎应对,只见其周身的水源气疯狂融入到法杖中。 “万法求源——” 随着一声巨响,擂台最上面一层瞬间化为齑粉,一股强大迅猛的冲击波轰在看台与擂台之间的能量罩上,泛起阵阵波纹。 场中,浓烟弥漫其中,在看台上,隐约可见两道人影时而像凶猛的飞禽,时而像斗殴的猛虎。 片刻,在两人不断朝对方进攻所带起的风的吹拂下,场中的滚滚浓烟逐渐散去,只见正在战斗的两人皆是灰头土脸的,身上的衣物也是有些破烂。 看着两人朝对方猛攻,似像看见了有着血海深仇敌人一样凶猛,众人不禁咂舌。 手持封银剑的宣阳对着黑袍神秘人侧面猛劈一剑之后,身形一转,来至其身后一刺。 黑袍神秘人挡住侧面的进攻,下一瞬,宣阳已至其身后,自己来不及转身迎击,直接将法杖伸至背后一挡。 “铛——”黑袍神秘人虽然以法杖挡住宣阳的进攻,但还是被宣阳刚刚的一刺震出几丈。 借着宣阳那一击的冲力,黑袍神秘人立刻拉开与宣阳的距离,随后瞬间出招。 “万法求源——” 面对再一次的杀招,宣阳在心中苦笑了一下,他知道,黑袍神秘人的这一招与自己的“星落九歌”威力不分伯仲,而自己所剩的源气只够一次“星落九歌”...... 宣阳并未多做思考,此时的形势,容不得他犹豫,于是。宣阳当下便是使出绝招。 “星落九歌——” 场中再次响起一声巨响,未彻底落定的尘埃,被两人所施展的源技再次震起,擂台上再次浓烟滚滚。 然而,这声巨响之后却没有两道模糊的身影在战斗,也没有了战斗时的破风声,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的是,擂台中央有两道人影。 只不过一道人影站着,一道身影倒在地上挣扎着...... 是那黑袍神秘人赢了。 看台上的很多人不由得轻声叹气,因为宣南城少城主宣阳使他们心目中的入门大会头筹,虽然与温若歌一战惨胜,但在他们心中,这样的结果已经很意外了。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后来的一个身着绿裙、扎着双马尾的女孩碾压宣阳,随着看台上有人认出那女孩是罕见的体质——幻灵体,众人心里才平衡一些。 但现在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神秘人,也将宣阳击败,饶是他们内心强大,也受不了这样的“意外”结果。 究其原因,还是他们对宣阳的期望太高了,而且对宣阳的实力盲目自信了,这两个原因,也是宣阳之前的弊病。 不可否认的是,宣阳虽然很强,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能被击败就说明自己还能够变得更强,还有更上一层楼的空间。 击败宣阳的绿裙少女和黑袍神秘人,两人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啊...... 第十六章突破 与那黑袍神秘人的战斗结束后,在看台上恢复伤势的宣阳,此刻神情有些恍惚,本是众星捧月的宣南城少城主,一个入门大会便让其接连受打击。 宣阳看着身侧的封银剑,有些茫然。这时,宣南城城主不知何时来至其身后,一道慈爱的声音响起:“阳儿,你的心境还需磨砺一番啊!” 闻言,宣阳缓缓抬起头,他自然知道要正确地看待失败,但前两场的两人给他带来的打击,实在是太过于强势。 看着自己的爱子还未彻底醒悟,宣南城城主转身离去,同时,留下一句话:“疾风知劲草,岁寒见后凋。” 宣阳此刻已明白,父亲是希望他能够直面这些挫折和心魔,父亲对他的期望很大。 握紧手中的封银剑,宣阳闭上了双眼,眉头也是舒展开来,感受着微风轻拂过脸庞的惬意,静静地恢复着伤势。 “还算说得过去。”见宣阳已不再迷惘,武僧少年收回视线,淡淡说道。 ...... 第三场比试即将开始,然而天色已渐晚,夕阳慢慢落山,天际的云像是喝醉了一样,粉红的脸蛋儿构成了一片片晚霞。 在看台上恢复完毕的宣阳离席,淡然地走向擂台,显然,此刻的宣阳心境已经有了很大改变,前两场比试对他而言,是失败,也是成功。 武僧少年亦是上擂台,但并未多言,只是伸出手,让宣阳先出手。 宣阳面色毫无波澜,见对手让自己先出招,当下也没有丝毫矫情,果断出手,封银剑闪现在手中,随后瞬间已至那武僧少年的面前。 银光一闪,一道剑气朝着武僧少年斩去。而那武僧少年的身形丝毫未动,宣阳心中有所计较。 这武僧少年要么是和那绿裙少女一样,也会施展幻术,但这种可能性极低,毕竟幻灵体这种体质实在太过罕见。 要么就是修炼的身法品阶比较高,速度以肉眼难以捕捉,而自己斩到的应该只是一道残影。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此人是一名体修,体修的肉体极为强悍,再用源气加以辅助,硬捍自己的源技不成问题。 但体修的想法也有些不现实,因为云开大陆的体修也是极少,有所成就的人物更少。 古往今来,所有走体修一道的人,肉体必定要经受难以言喻的痛苦磨炼,如果没有非常强大的意志力,根本就难以坚持下来。 思量一下,宣阳便看到那武僧少年的身影渐渐消散,看来是身法的原因。 宣阳并未停顿,直接出招。 “乱雨——” 擂台上顿时被剑光充斥,而那武僧少年自然也无所遁形,但武僧少年似是想到宣阳会出此招一般,瞬间来至宣阳身后,果断出手。 “合意拳——” 只见那武僧少年一拳轰在宣阳背上,宣阳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顿时被武僧少年的那一拳震出十几丈。 宣阳深吸一口气,压住体内有些紊乱涌动的气息,转身就是一道横劈。 此时,那武僧少年手中出现一根灰银色的棍,棍身盘着两条银龙,两条龙首盘踞在棍的两端,张着巨口,气势威猛,仿佛要吞尽世间万物。 剑宗大殿中,九位剑山山主和鬼落宗宗主看着投影中的武僧少年,皆是有一些讶异,因为那武僧少年手中的武器应该是地阶下品。 以他们的阅历自然能轻易看出那棍不是凡品,但是,饶是宣南城的少城主和飘星商会的少主也不过是玄阶上品,这少年却是地阶。 虽然是地阶下品,但地阶下品和玄阶上品完全就是一道分水岭,差距比玄阶上品与玄阶中品的差距大的多,而且地阶的武器,也代表着一定的身份地位。 毫不客气的说,整个东州的年轻一代,能拥有地阶武器的绝不过三个,这三人大殿中的众人都熟知,而武僧少年显然并不在其中。 但重点是就算有地阶武器,也得有实力使用,实力不够根本就难以发挥其真正的威力,甚至发挥出的威力还不如更低阶的武器。 这武僧少年不仅有地阶下品的武器,看着投影中少年自信挺立在擂台上的模样,很显然,这武器对他来说很顺手。 当下,剑宗的几位老家伙互相对视了几眼,心中也是有了些考量,剑极子也是悄悄传音给剑宗的长老,仔细查查这武僧少年的来历。 那鬼落宗宗主阴森一笑,道:“剑宗这是做了什么好事,这小小的入门大会居然有这么多的好苗子,真是让人羡煞不已。” 九位山主闻言,顿时想到,虽然这鬼无涯是一宗之主,但他平日里的行事作风,实在是让人难以恭维。 虽然剑宗是东州最强的势力,但也得防着这老家伙点,免得他暗地里对剑宗弟子下黑手。 ...... 擂台上,武僧少年手持盘龙银棍,气势凌然,仿佛睥睨苍生的主宰。 见状,宣阳并未示弱,手中的封银剑一旋,一道银色的光圈以他为中心散发开来,所到之处皆是剑鸣之音。 “神鬼恸——” “终武——” 剑与棍猛烈撞击的声音响起,整个擂台被淡绿色的风源气和金色的金源气充斥着,二人刚一交手,宣阳便被武僧少年的棍技震飞几十丈。 武僧少年的一招“终武”很强势!当然,这自然少不了截龙棍的功劳,与宣阳的“神鬼恸”对上,“终武”便以摧枯拉朽之势猛击而去。 看着远处右手持剑撑住身体、半跪在地上的宣阳,武僧少年将对着宣阳的棍收起,往地上猛地一震。 而后淡淡说道:“你那封银剑不是我手中这截龙棍的对手,你我二人,亦是如此。” 此刻的宣阳闻言,拭去嘴角的血,淡笑了一下,道:“你很自信,既然如此,那我就逼你使出底牌。” 语毕,宣阳面色突然严肃,身形也是朝着武僧少年暴射而出,其气息亦是开始不断攀升,看台上的大家族势力中,有一些坐镇的老妖怪级别的一眼看出,宣阳这是正在寻求再次突破! 与此同时,武僧少年看着气息猛涨的宣阳,面无表情,手握截龙棍再次蓄力接招。 几个呼吸间,宣阳已突破至粹源境三重,其所使用的源气也大幅上涨,其实,在开始与武僧少年比试时,宣阳就已经寻找时机突破了。 而刚刚武僧少年的“终武”强势来袭,也使宣阳得以突破。粹源境三重与二重的源气精纯程度和拥有量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不得不说,这宣阳隐藏的真深。看台上的众人不禁感叹,不愧是宣南城的少城主,城府果然不浅。 其实,这并怪不得宣阳,在与温若歌比试时,自己太过轻敌,导致最后惨胜温若歌。 当然,温若歌的实力也是很重要的原因,但若是起初,宣阳便是以雷霆手段出手,想必即使是温若歌,也得很快就栽在他手上。 因为与温若歌一战,宣阳消耗太多,而且还被自己的高傲打了一耳光,可谓是身心疲惫。 除此之外,那绿裙少女也已熟悉了宣阳的一些招式,这对于宣阳来说,是很不利的。 在与绿裙少女对战之时,宣阳并非不想突破至粹源境三重,其实他的境界已是二重巅峰,只不过需要一个契机。 虽然绿裙少女很厉害,但她施展的幻术并不能成为宣阳突破的契机,若是再高深一点的幻术,甚至会给宣阳产生心魔。 在幻境被宣阳打破后,回到现实的宣阳已是案上鱼肉,绿裙少女自然就是那案上的刀刃,所以直至结束,宣阳毫无突破的机会,更不必谈反败为胜了。 虽然在武僧少年的强势攻击下,宣阳成功突破,但那武僧少年似乎并未在意这些,仿佛宣阳并未突破至粹源境三重一般,并无多余的表情或动作,照常出招。 第十七章谁是头筹 此时,武僧少年蓄力完毕,从擂台的另一端爆射而来的宣阳也彻底突破完毕,双手紧握封银剑,朝着武僧少年的胸口刺来。 就在剑尖即将落至武僧少年的胸前时,宣阳却突然收剑出拳。 “拦魂拳——” 武僧少年当即拿截龙棍抵挡,顿时被宣阳一拳之威击得倒退几丈,而此时的宣阳,借刚才出拳的力,身形也是倒退几丈。 突然,宣阳猛一跺地,再度朝着武僧少年攻来,而此刻的封银剑全身泛着金光。 “星落九歌——” 宣阳并未停顿犹豫半分,直接对着武僧少年的胸口出剑。而武僧少年眼神并无波澜,直接将之前所蓄之力释放出来。 “霸绝天地——” 顷刻间,整个擂台被无数道剑光棍影充斥着,有很多从擂台上迸发出、因为两人源技的剧烈撞击而产生的狂暴源气。 看着擂台上两个年轻人的招数,看台上很多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幸亏整个擂台都有能量罩所护,不然,看台上的不少人就要出些狼狈相了。 两人的杀招两个呼吸间便是全部溃散,从刚才的交手来看,武僧少年的棍影占了上风,这一点是有目共睹的,虽然宣阳的剑光也是非常强势。 虽然宣阳已经突破至粹源境三重,但他的“星落九歌”所需源气量巨大,饶是他现在的境界,也吃不消多用几次。 但看着面前神色丝毫不改的武僧少年,宣阳顿时心中没底,武僧少年刚才那招比起自己的杀招,所需源气绝对只多不少。 武僧少年的那副模样,很明显之前的那招对他来说,所需的源气并未有太大的负担,若是如此,这武僧少年的源气储量就有些惊人了。 想要源气量更多,就看源脉的质量和突破的时候根基的牢固程度,这武僧少年显然这两个条件都很出色,比自己优秀,所以源气储量比自己多。 想到这,宣阳也不做无谓的挣扎了,毕竟自己体内的源气,若是透支,最多能再使出刚才那招三次,但那武僧少年不仅是招数的威力还是数量上,都比自己略胜一筹...... “我认输。”宣阳淡淡地看了武僧少年一眼,而后转向看台上的长老们,说道。 看台上的大多数人皆是讶异,在他们心中,这宣南城的少城主可是东州年轻一代的代表人物,虽然惨胜温若歌,不过也情有可原。 温若歌也是一个很有名声的天骄,而且,宣阳也是大意对敌,最后能胜出也是证明了宣阳的强大实力。 至于后面在与绿裙少女和黑袍神秘人比试中的失利,并未影响宣阳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主要是那两人一个罕见、一个诡异。 但现在与这个名不经传的武僧少年比试,宣阳竟然认输了?这是大多数人所不能理解的。 毕竟,从刚才的交手看来,那武僧少年是暂时占了上风,但众人对宣阳实力的信心很大,所以也是相信宣阳会战胜他,但事实上并未遂他们的意。 只有看台上内门长老刘开、以及其他几个大势力坐镇的眼光毒辣的老者看得出来,这武僧少年不仅在招数上、源气上胜出宣阳,其气势和心境更是超越宣阳甚多。 在他们看来,包括宣阳自己也明白,若是战下去,宣阳此战必败只是时间问题,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在宣阳微微抱拳认输后,刚转身没走几步,身后便响起那武僧少年的声音:“若是因此而受打击,你不配做我的对手。” 宣阳脚步微微一顿,朗声笑了两下,回道:“我宣阳还没有那么不堪。”随后并未回头,举起手随意摆了摆,向武僧少年再见。 武僧少年也下了擂台,找一处清净之地,静坐着。 ...... 剑宗大殿。 剑极子正端着一杯茶细品着,突然手上的动作一顿,眉头微皱,面容露出些疑惑之色,但这副神色转瞬即逝。 刚好被鬼落宗宗主鬼无涯捕捉到那一瞬间,鬼无涯开口道:“什么事会扰得东州剑极子烦忧?不要见怪,老夫只是好奇而已。” 其余八大山主闻言,皆是疑惑不解地看向自己的师兄剑极子,之前他们八人并未关注到剑极子的面部表情。 但听这鬼无涯所说,剑极子有烦忧之事,能让剑极子烦忧的人或事,定是非常奇怪或者是大事,他们师兄弟几人当为其分忧。 剑极子闻言,淡笑道:“哈哈,只是剑宗的一些小事,就不劳鬼落宗宗主费心了。” 此时,其余八位剑山山主心中恍然明白,剑极子纵然有大事烦忧,但这鬼落宗宗主还在大殿中。 看来这件事,并非是要求全东州都要站在同一战线,而且是与剑宗自身有关、其他势力不能得知之事。 这时,剑澈子低笑一声,抚了抚白胡须,故作玄虚地问道:“诸位师兄弟和鬼落宗宗主以为,谁会是这大会的头筹?” 那鬼落宗宗主自然不清楚剑澈子与钟一的师徒关系,确切地说,只有几位山主知晓他二人的师徒关系。 闻言,鬼落宗宗主眉头微微一挑,也是反问道:“看来你有看好的人选?” “这个人选嘛自然是有,不过放心,反正不是你那大逆不道的邪道徒弟。”剑澈子回应道。 其实,剑澈子的本意是要暗示几位剑山山主的,不得不说,剑澈子对自己的徒弟钟一还是很自信的,虽然现在看来,此次入门大会群英荟萃,妖孽频出。 但这鬼落宗宗主鬼无涯却无意插嘴,结果被剑澈子讥讽了一番。此时,几位剑山山主也是低笑起来。 剑极子轻咳了两声,众山主也都不再笑话鬼无涯,于是,剑极子正声道:“鬼落宗宗主,我这师弟说话可能有些直,他这性格你也是知晓的。” “无妨。”鬼无涯此刻看不出喜怒,表面上风平浪静,但众山主自然能想象出这鬼无涯在心里的波涛汹涌。 “不愧是鬼落宗宗主,这番宽宏大量,老夫甘拜下风。”剑极子笑眯眯地看着鬼无涯,说道。 此时,众山主不由得暗赞一声剑极子,不愧是大师兄,这招高啊! 本来鬼无涯就已经够不爽了,这剑极子三句话,看似是在夸赞鬼无涯宽宏大量,实则是在讥讽他的懦弱退缩。 鬼无涯狠狠地看了剑极子一眼,心中怒气攀升,却也并未发作。果然,这剑极子和剑澈子还真是同门师兄弟,损人一个比一个高。 第十八章出剑(上) 待到宣阳与武僧少年的比试结束后,已是入夜,众人皆是散去,在剑城的酒楼中歇息。 一夜无事,转眼即过。 清晨,擂台场不断有人群涌入,不过半个时辰而已,看台上就已经人满为患。 今日,第一场是宣阳与钟一的比试。在昨夜,宣阳借家族势力搜寻钟一的情报,只为这场比试的胜利变成势在必得的。 可惜,结果让他大失所望。宣阳没有料到,凭借自己宣南城少城主的势力,竟然没能搜寻到一些重要情报。 现在的宣阳,只知晓钟一身具风、火双源脉,除此以外,对钟一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不仅不知钟一姓甚名谁,而且就连钟一的来历,宣阳也没能查明,这也不难理解,毕竟自从东夏王朝出了事,五年里钟一一直跟着剑澈子修行。 可以说,除了剑宗九位山主,无人知晓钟一的身份。这对宣阳来说有点心理压力,有了前三场的经验,宣阳相信钟一的身手也不简单。 不过,在手下传达的情报里提到,钟一身后一直背着一柄木剑,但自从入门大会开始,直到现在他仍未动用那柄木剑。 有两种可能,要么那木剑只是具有纪念意义,所以他随身携带;要么就是钟一的剑道极强,在之前的战斗中,还不至于让他动剑。 宣阳深吸了一口气,现在的他已不是起初那个自大傲气的井底之蛙了,他此刻宁愿相信钟一的剑道极为强大,也不愿因自大而吃亏。 擂台之上,两道身着白衣锦袍的少年相对而立,左边的背着一柄青鞘木剑,右边的手持一柄银剑,二人看向对方,相对无言。 随着刘开长老宣布比试开始,两名少年不再静立不动,而是直接朝对方试探出手。 “破风拳——” “拦魂拳——” 只见两道巨大拳影在擂台中间相撞开来,而后轰然破碎,整个擂台被破碎后的拳影所散发出的混乱源气影响,台上顿时狂风乱舞,两人的衣衫也被乱风吹得猎猎作响。 随着一道闷声响起,两人的右拳碰撞在一起,看威势两人似乎不分上下,拳拳相撞,产生阵阵源气波动。 紧接着,钟一左手化掌,朝着宣阳的胸口就是一击。此时的宣阳左手紧握封银剑,对着钟一来了一道横斩。 二人都不敢硬捍对方的招数,只得及时收手,而后躲避对方的招数。与此同时,两人都朝后倒退几步,来与对方保持一定的距离。 宣阳心中暗道,这家伙果然难缠。对面钟一也是有些讶异之色,这宣阳的战斗意识还不错,看来,经历了前几场比试,他的心境也是有所提高。 两人并未犹豫,当下便是朝着对方出招,当然,经过刚刚简单的交手试探,二人皆是明白,像刚才那种程度的招数并不能对对方造成威胁。 于是,两人也不再像起初的那种温和作战了,只见宣阳身上的源气逐渐有青色变为红色,而且源气看起来逐渐有些狂暴的样子。 对面的宣阳手持封银剑,他明白自己之前出手时,钟一定是看过自己出招,但好在自己的招数并非是要出奇制胜,而是绝对的威力。 某一刻,两人均是身形一动,朝着对方果断出手。 “化炎坠——” “破心——” 瞬息之间,两人的源技便是碰撞在一起,一面是火红色的源气所笼罩,另一面是金黄色的源气所笼罩,两人的源技平分秋色。 不过,这才只是开始,对于宣阳来说,此次大会的前三已和他无缘,前两场的失败,说他输得冤吧...又好像不怎么冤,说他输得不冤吧...又好像很冤。 因为第一场和绿裙少女打的时候,那幻术不禁宣阳惊讶了,相信整个东州都会或多或少地有讶异,姑且算是绿裙少女出奇制胜。 而第二场与黑袍神秘人对战,更是让众人疑惑且惊讶,这黑袍神秘人的源技实在太过于诡异。 不仅如此,场中的一些大势力自然知晓,这黑袍神秘人修炼的是邪道,这是整个云开大陆都所唾弃的,但他们未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由此可见,宣阳输给这黑袍神秘人也似乎是有情可原,毕竟这神秘人在很大程度上,也可以说是出奇制胜。 但第三场确实不冤,那武僧少年是以绝对的实力将他打败的,不过打服还是没打服,这倒不好说。 所以对于宣阳来说,这第四场很重要。要是自己四场都输了,虽说在旁人眼中入门大会的第五名已经足够好了,但对宣阳来讲,第四都有些耻辱。 因为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入门大会的头筹,而且起初的宣阳一身傲骨,双目充斥着自信之色。 但前两场的宣阳却连底牌都未能施展出便落败,后来的第三场连底牌都施展出来,却还是难逃落败的下场,这场大会对其带来的影响不可谓不巨大。 虽然第四对宣阳来说,都有些耻辱之意,但他现在也要力争,因为第四总比第五好些,所以这场与钟一的比试,宣阳不会再吝啬底牌,直接雷霆出手。 顿时,宣阳的气息开始攀升,同时,他手中的封银剑也在微微颤动,发出淡淡的剑鸣之音,无数的金源气被宣阳注入手中的封银剑中。 见状,钟一破天荒地直接从背上抽出那柄木剑,嘴角微微上扬:“这种感觉,久违了......” 剑宗大殿中,剑澈子等众位剑山山主看到钟一拔剑,除了剑澈子,其余人脸上都满是期待之色。 因为他们都想看看,这个让剑澈子引以为傲、向众人为其讨好处的弟子,剑道究竟如何,在大会开始之前,剑澈子可没少吹嘘。 擂台上,钟一右手持一柄看似普通的木剑,已然准备好,静静地等待宣阳出招。 此时的宣阳也已蓄力完毕,而且现在的宣阳已经是粹源境三重,在与那武僧少年对战时,他还隐藏了部分实力,不过现在,他已是毫无保留。 擂台上的众人看到宣阳的境界,也是惊讶了一番,毕竟,一开始众人都以为他只是粹源境一重,而现在看样子已经达到了粹源境三重中游阶段。 不得不说,宣阳的傲骨实在是没的说,直到这最后一场比试,才“恋恋不舍”地将自己的底牌尽现,这份傲气令人叹服。 第十九章出剑(下) 两人皆是已经备战完毕,宣阳手持封银剑,一丝丝淡金色源气成环状,在其周身不停环绕着,另一端,钟一右手握着一柄平淡无奇的木剑,风源气充斥着剑身。 自看台上看去,擂台上的两人像雕塑一样静立不动,某一刻,两人都突然朝着对方爆射出去,瞬间化为一道青色、一道金色的光芒。 “星落九歌——” “幻灭——” 顿时,两道剑芒带起了一阵巨大源气波动,擂台之上狂风乱舞,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擂台的地面已经开始出现淡淡的裂纹。 看台上,刘开等众长老看着两名少年,又看了一眼不停地泛起阵阵波纹的擂台能量罩,不由得微微吸了一口凉气。 众长老彼此相视了一眼,不得不说,此刻他们皆是认为这次的入门大会,给了剑宗很多惊喜,尤其是大会的前十,放在以往的大会中,拔得头筹不在话下。 由此可见,此次大会可谓是天才涌现,这等盛况是以往剑宗、乃至东州都不曾出现过的,他们稍微一惊之后,便是大喜。 他们这些长老自然不知晓,这么多天才出现,其实是在传达着某种信号...... 看台上,宣南城城主府的管家眼神紧紧盯着擂台上的两人,他知道,少主此番定是破釜沉舟的一战,他已无路可退。 当然,这场比试,宣阳也是底牌尽出,能不能成为这场比试的胜出者,这对宣阳来说很重要,因为此时的宣阳已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若是再败...... 擂台上的二人时刻牵动着众人的心神,两人的剑芒相撞在一起三息便开始难以维持原形,可见这两道剑芒的威力旗鼓相当。 随着剑芒中的风源气与金源气开始朝着四处肆意迸射出,两人在充满混乱源气的擂台上再次开始了交锋。 只不过,此时的宣阳右手有些轻微的颤抖,脸色很是凝重。 之前的交锋,在众人眼中,是他与钟一战了个平手,其实他自己心里明白,刚刚钟一的那道剑芒比他的“星落九歌”更胜一筹。 因为在两道剑芒交锋之处,钟一的那“幻灭”隐隐约约地在“吞噬”着自己的剑技,若非是两人的剑技能量太过爆裂,结果将会是钟一的剑技将自己的“星落九歌”逐渐吞噬! 更让他有顾虑的是钟一手中的木剑,虽然一开始宣阳觉得这木剑,看似普通,但定不是凡品。 不过让他没想到是,这木剑居然可以和自己手中的玄阶上品武器——封银剑相提并论,这一点从刚刚钟一的那招“幻灭”便可窥见,此木剑的品阶甚至在其封银剑之上! 随后,两人不再缠斗,除了宣阳的锦袍被钟一的木剑划了几道口子,二人皆无伤势,他们也意识到这种战斗方式有些难分胜负,于是两人很默契的准备一招定胜负。 在宣阳与宣南城城主府的管家看来,之前那一次交锋比的是剑技的威力,而现在则是看两人的源气量和持久性。 毕竟像刚刚那招,虽然威力很大,但消耗亦是不小,那一瞬间就像,一个人突然被抽走身体一半左右的力气,这对于身体负荷来说,自然是让人吃不消的。 现在,宣阳已是粹源境二重,他和场中很多人都能看出钟一的境界:粹源境二重。所以宣阳的策略就是不断地消耗钟一。 但刚刚那次交锋,让得宣阳对钟一的剑技很是忌惮,所以避免夜长梦多,时间越长,难免越容易生出变故,而再次出杀招,则是最直接干脆的消耗之法。 只见宣阳神色突然凝重,而后紧握着封银剑,高举过头顶,只见宣阳全身散发着金源气,而那些金源气全涌入到封银剑中。 封银剑也似是和宣阳产生了某种共鸣一样,发出阵阵剑鸣之音。钟一见状,也是再次凝聚源气。 这次,宣阳不像起初的交锋那般试探、找寻破绽,而是果断出招,那封银剑瞬息之间便是斩至钟一的面前。 在宣阳雷霆出手的同时,钟一便是朝后方爆退,但宣阳已是在瞬息之间来至钟一的面前,与此同时,钟一也已举剑斩向宣阳。 宣阳心中微微诧异,他没想到钟一的身手如此了得,钟一身体的灵敏程度让他有些吃惊,更重要的是钟一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强! 五年的历练,钟一很大部分时间都在与源兽厮杀、闯荡古老遗迹,他与其师剑澈子向来是来无影去无踪,因此,钟一虽然一直在外历练,却几乎无人知晓他师徒二人的来历或行踪。 几息之后,两道白袍少年各持一柄剑,在刚刚对方的所站之处相背而立,此时的二人,身上的衣服已有了不同程度的破损。 下一瞬,两人再次转身朝着对方出手。 “破风拳——” “拦魂拳——” 随着一声闷响,两人皆是倒退,只不过,这一次钟一只退了三丈,而宣阳则是倒退了十几丈。 宣阳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他没有想到的是,粹源境二重的钟一,在自己已是粹源境三重的时候,源气量和持久力却超过了自己。 而在看台上的宣南城城主府的管家,见此状况,当下也是叹了口气,此时的情况已经很明了了,是自己家的少主输了,只希望少主不要太过于受打击而失落...... 想到这,那管家突然将视线转移到钟一身上,管家作为此次来大会的领头人自然明白,自己除了带少主来参加此次大会这个任务之外,还有其他的任务。 于是管家再次吩咐身边的随行护卫,重点查询钟一、武僧少年、黑袍神秘人和那绿裙少女的来历。 同时嘱咐护卫,在搜取情报的同时不可暴露身份,也不要做出招惹他们四人背后的势力或者其余势力的行为。 吩咐一番后,城主府的管家轻抚了胡须,再次叹了口气,对着身后宣南城城主府的众人说道,下去准备好迎少主吧...... 剑宗大殿。 居大殿首座的剑极子看了投影中钟一的表现,不被察觉地瞥了一眼剑澈子,发现自己的师弟一改以前那张冰山脸,此刻的剑澈子笑得像花一样。 剑极子当下也是在心中一笑,微微摇了摇头,心中暗道:不就一个弟子吗?瞧给这老家伙高兴的...... 擂台上,宣阳与钟一之前一对拳,便知自己已是不敌,也并未扭捏,直接抱拳:“是我输了。” 而后,钟一也收起木剑,对着宣阳微微抱拳,说道:“承让。”语毕,两人皆是离开了擂台。 但看台上的众人确实有些不淡定了,之前被众人捧成天选之子的宣阳,此刻却是已经四连败了,也就是说,宣阳是大会第五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 在他们眼中,宣南城的少城主、也就是宣阳,是此次大会最可能成为大会第一的人,但现实却是宣阳成为了大会的第五,这让他们有些不敢相信。 宣阳下了擂台,准备走向看台中,自己宣南城城主府所在之处,抬头却见到看台上众人疑惑不解和失望的目光,皆是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宣阳顿时想起了大会开始的时候,那个傲气冲天的自己,不由得苦涩一笑,当下摇了摇头,朝着看台上走去。 这时,那宣南城城主府的管家已带着护卫来迎接宣阳,管家看着宣阳似是有些闷闷不乐,心中也是明白,四连败对于自家少主来说打击不可谓不大。 于是,管家准备安慰一下宣阳,却只见宣阳摆了摆手,道:“我没事,好好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大家不用担心。” 顿时,管家有些怔住了,他以为少主或多或少会有些负面情绪,但看这副模样,似乎少主并未在意这些失败。 看着走向看台寻休息之处的少主,管家欣慰地笑了。 第二十章师兄 经过与宣阳一战,钟一背着木剑,在众人的注视下,寻了一处安静的座位,像没有感觉到周围的异样似的,淡然地静坐恢复。 ...... 清晨,剑宗任务殿门口。 “呼——这次任务可真是把我累坏了!我说澜丞,下次这种卖力的任务可不要再叫我了,小爷的身子骨真受不了这么折腾。” 一位身着淡蓝色长袍、纨绔子弟模样的青年伸了个懒腰,对着身旁被他称呼“澜丞”的青年抱怨道。 那青年身着青色锦袍、右手持一把白色羽扇,满脸笑意地看着刚刚抱怨的青年,说道:“别发牢骚了,刚刚我在殿里听弟子说你师父回来了。” 身穿淡蓝长袍的青年听到苏澜丞这么说,眉头一挑,面色一喜,急忙问道:“那你我师父他现在在哪儿吗?我这都快被放养半年了,得好好打劫他老人家一笔。” 苏澜丞看着眼前、此刻面部表情如同土匪的青年,不由得埋汰道:“你江之言,恐怕也就这点出息了......” “好小子,又敢教训师兄了是吧?昨天的伤不疼了?”穿淡蓝长袍的青年、也就是江之言,听到这苏澜丞又挑衅自己,不由得火大。 说着,江之言便开始摩拳擦掌,扭着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对着苏澜丞狞笑起来,活脱脱像个山大王。 旁边的苏澜丞见状,此刻也顾不得翩翩公子的形象了,朝着江之言大叫一声:“粗鄙!” 苏澜丞话音刚落,便是消失得无影无踪。旁边的江之言面部越发狰狞,微微屈身,猛地朝着苏澜丞逃离的地方爆飞出去。 任务殿的门口很是热闹,不管是亲传、内门、还是外门弟子,只要是剑宗弟子,想获取修炼资源,皆得来此处领任务。 完成任务殿颁布的任务就可获得积分,而积分则是用来换取各种强大的源技、武器和丹药等修炼资源。 所以任务殿每天都是人来人往的,而刚刚江之言与苏澜丞的闹剧,在场的很多弟子都看到了,但并未有多大的惊讶。 或者说是已经见怪不怪了,起初,在刚入剑宗之时,众人皆是怀着对内门弟子、亲传弟子的仰慕之心,但江之言、苏澜丞等人却破坏了他们的仰慕之心。 在他们心中,亲传弟子起码是那种高高在上、端正的师兄师姐,但以江之言、苏澜丞为代表的师兄,让他们有些大跌眼镜。 像刚刚那样的场面,众人已经见了太多次了,而且这俩人的思维感觉有点太过跳跃,性情也是多变,就比如刚才,前一秒还在正常说话,下一秒就开始打架...... 这种症状在江之言师兄的身上,体现的最为明显,虽说他们这几位师兄,破坏了亲传弟子在众人心中的形象,但他们的平易近人让众人也很惊喜。 剑宗的数百小剑山中,两道人影剑指对方,相对而立于两座小剑山山顶上的亭阁上,阵阵寒风从二人身上吹过。 “喂——江——之——言——你——冷——吗?”左边的亭阁顶上,是头发被寒风吹得凌乱着的苏澜丞,此刻的他不停地打着颤。 这剑宗剑山的山顶本就冷,更何况现在已是深秋,苏澜丞在心中暗骂着江之言:这小气鬼师兄,不就说了你一句吗?至于一直追着不放吗?现在好了...... 兴是因为苏澜丞暗骂江之言的原因,江之言顿时打了两个喷嚏,然后浑身哆嗦了一下,朝着远处山顶上的苏澜丞大喊:“放——心——小——爷——还——热——呢!” 刚说完,江之言又打了个寒战,浑身哆嗦着,他们二人已在此站了半个多时辰了,饶是他们二人也有些吃不消这些来自剑山顶端的寒气。 若是正常的寒气,他们如此几天几夜都没问题,可偏偏这寒气是剑宗剑山山顶的,因为这些寒气都是有着微弱剑气存在其中的。 感受着这凛冽的寒风,二人仍旧苦苦支撑,他们也不傻,但为什么他们二人要在此遭受如此之罪? 其实正常情况下,他们二人本来是可以下去的,但是因为半个多时辰之前,二人交手,产生的剑气将旁边的一座楼阁击毁,戒律长老便罚他二人在此地受剑气寒风六个时辰。 站在左边亭阁顶的苏澜丞,往下看了看,发现山脚处一群师弟在对着自己和江之言指指点点,脸色顿时像吃土了一样难看。 这下好了,在这么多师弟师妹面前被罚出丑,我苏澜丞这一世英名可算是到头了!想到这,苏澜丞狠狠地瞪着江之言。 自己这个不靠谱师兄再次把自己拉入窘境,着实让苏澜丞有些愠怒,在另一山顶的江之言看不清苏澜丞的眼神,只能模糊地看到苏澜丞在看着自己。 “苏——澜——丞——都——怪——你!要——不——是——你——跑——我——们——会——被——罚——吗?”江之言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对着远处的苏澜丞喊道。 苏澜丞一听,自己这不靠谱师兄不仅颠倒黑白、推卸责任,还来责怪自己,心中再次开启狂轰滥炸骂人模式。 这时,山脚处的人群的议论声渐渐变小,察觉到这一点的苏澜丞心中暗道不妙,因为这很有可能是其他亲传弟子、或者长老级别及以上的人物来了。 自己这次可是丢人丢大发啦!苏澜丞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看向江之言的目光越发凶狠,但江之言显然没注意到,此刻自己已经被苏澜丞记恨上了,虽然之前的苏澜丞,已经记恨过江之言无数次了。 苏澜丞并未朝下看,而这时江之言也发现了下面的变化,眼神微眯朝下一看,突然大喊道:“早上好啊!芸飘师妹——” 对面的苏澜丞身体一颤,心生苦涩:完了完了,我在芸飘师姐心中的完美形象......这狗江之言,根本就是诚心的! 江之言朝着山脚下的人群大喊后,对着苏澜丞咧嘴得意地笑着,他知道这苏澜丞对刚刚被称为“芸飘”的师妹有意思,此刻,江之言似乎是已经看到了苏澜丞欲哭无泪的表情。 山脚下,人群中有一名身穿兰紫衣、发系紫带的剑宗女弟子,正是江之言口中的“芸飘师妹”,女子面容姣好、气质清雅,正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李芸飘已从在此围观的弟子口中得知,山顶上的是让人头疼的江之言和苏澜丞,他二人这肯定是又闯祸了,让戒律长老给罚了。 听到江之言这个惹祸大王的声音,李芸飘揉了揉太阳穴,对于这两个家伙,大家都很无奈,李芸飘微微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剑山山顶上,苏澜丞看着女神李芸飘离开了,自然想到自己在女神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殊不知在李芸飘眼中,他这副模样李芸飘早已见怪不怪了。 苏澜丞心中充斥着悔恨、愠怒等情绪,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面色不善地对着江之言大喊:“你——给——我——等——着!” 对面的江之言哈哈大笑起来,他看着苏澜丞这副想干掉自己又干不掉的样子,顿时感觉趣味浓厚,不停地挑衅、嘲笑苏澜丞。 第二十一章难分难解? 临近正午时分,太阳已逐渐升至天空正中央,温暖和煦的阳光洒向大地,人们皆是感受到温暖,只有江之言和苏澜丞仍承受着非人的痛苦。 剑山山顶雾气环绕,蕴含剑气的寒风肆虐,将江之言、苏澜丞二人的锦袍吹得猎猎作响,在如此条件下,二人似没穿衣物一样寒冷。 江之言又打了一个喷嚏,这已经不知是第多少次打喷嚏了,江之言揉了揉鼻子,嘀咕了两句,朝着苏澜丞大喊,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苏澜丞火气还未消,直接大喊:“你——带——脑——子——了——吗?”江之言一愣,旋即大笑起来,他知道这苏澜丞还在为之前的事埋怨自己。 毕竟,自己让他在他的女神再次脸面尽失,想到这,江之言笑得更肆意了,这种捉弄人的事对江之言来说是家常便饭,所以剑宗的大部分对于这个二师兄很是头疼。 本来之前的剑宗有一位大师姐镇住这个不靠谱师兄,但那师姐已经外出闯荡很久了,这二师兄也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 擂台场。 很快就到了下一场比试,擂台之上是绿裙少女与那黑袍神秘人。之前,这黑袍神秘人的身份已是曝光,众人皆知晓,此人修炼邪道,为世间所不容。 不用多想,这剑宗外面定有众多高手隐藏在暗处,等待着时机——将其击杀的时机。不过让人有一丝疑惑不解的是,剑宗高层竟然无人出现。 按理说,剑宗一向在东州的地位是“老大哥”,而这入门大会出现了邪道之人,就算剑宗爱才,可此人走的是邪道一途,剑宗理应将其当场斩杀。 但事实上,剑宗并未有任何举动,这让众人有些浮想联翩,因为以剑宗的行事风格,此人现在早已身首异处。但是直到此刻,剑宗还无人出现将邪道之人斩杀,很明显不符合常理。 只有少数的大家族势力的家主级别的人物明白,剑宗定是已经受到了牵制,他们自然不会认为剑宗要庇护这邪道之人。 剑宗给世人的印象一向是浩然正气,更何况虽然各势力有着或大或小的过节、矛盾,但面对邪道之人,所有人都有团结意识,邪道之人必诛,这是老祖宗留下的告诫。 擂台上,随着内门长老刘开宣布比试开始,两人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直接开打。刘开长老到了看台上,并未立即坐下,缓缓转身看向场中的黑袍神秘人,仔细揣摩着刚才断月山的山主剑澈子,给自己传音的那几句话...... 擂台上,绿裙少女手持一柄青色宝剑,浅蓝色的水源气在其周身环绕着,剑指黑袍神秘人的面门,面色严肃道:“这种为世间所仇恨、唾弃的传承你也接受?真是不堪!” 黑袍神秘人所接受的传承是远古的一位强大魔头所留,像剑宗这等传承久远的势力,古籍上会有些许的记载,在远古时期,那位魔头的手段极为冷漠残忍,曾经为了一己私欲而屠城,数十万人的性命化为虚无。 在这魔头之前也有不少邪道之人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但都被斩杀,此魔头突然现世,实力强大,但当其刚出现时,并未做出大规模的恶事,但后来魔头开始丧心病狂起来,视人命为草芥。 而此时引起了世人的强烈愤怒,众多强者联手不断追杀,最后那魔头虽实力强大,却也没能经受住世间那些联合强者们的力量,终被斩首以慰世人。 但让得众强者未料到的是,这魔头早已在世间留下其修炼法门的传承,虽然稀少、难以寻找,但后来却不断出现得其传承之人,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后来邪道余孽逐渐除尽,邪道一途也淡出了世人的视野,再后来,邪道便成了只会在极少数古籍中,作为一种禁忌出现,但邪道之人给云开大陆所带来的阴影一直存在,每个人在小时候都会听长辈讲起那段云开大陆的惨烈故事。 所以,云开大陆的大部分人虽未见过邪道余孽,但对邪道所犯下的的恶行都像是历历在目。 自从看出黑袍神秘人那诡异的邪道之术,绿裙少女对他可谓是憎恶至极,看台上不少的大家族势力也是恨不得当场将其斩杀。 但他们都未动手,大部分人是因为这里是剑宗的地盘,他们正在疑惑剑宗这“暧昧不明”的态度是何意,当然,这“暧昧不明”的态度也只是他们的一己之见。 但只有少数人明白,剑宗到现在都未出面处理,说明此人背景不简单,能将剑宗牵制住,那么场中所有势力都不能与其抗衡。 听到绿裙少女的怒斥,那黑袍神秘人毫无情绪波动,淡淡地说道:“所谓正道、邪道,不过是强者制定的规则,我若是至强者,这天地的规则自是由我来定,待到那时,谁是枭雄呢?” 说到这,黑袍神秘人隐藏在那张面具下的脸,略带玩味儿地阴笑了起来,笑声逐渐肆意,仿佛此刻他已是天地共主。 绿裙少女看着眼前的邪道之人,觉得此人已彻底入了邪道,冥顽不灵,当下冷哼一声,朝着黑袍神秘人直接刺去。 “断肠——” 只见一道凝聚着浓郁的水源气的青芒斩出,直逼那黑袍神秘人的身前。当下,黑袍神秘人也是瞬间祭出骷髅头法杖,抵挡来势汹汹的剑芒。 “海龙之啸——” 黑袍神秘人手持法杖,一条由水源气汇聚的蓝色巨龙虚影在其前方将要成形,但此时剑芒已到,那尚未完全成形的蓝色巨龙瞬间被斩成两半,之后剑芒并未停止,朝着黑袍神秘人直直的斩去。 见状,那黑袍神秘人身形一动,朝后急退,同时,再次紧握骷髅头法杖,一道半月形的蓝芒瞬间成形,而后与绿裙少女的那道青色剑芒碰撞在一起,两道源技互相抵消,余波阵阵。 就在这时,那绿裙少女不知何时已至黑袍神秘人的侧面,朝着黑袍神秘人刺来,速度极快。 黑袍神秘人连忙双手紧握法杖置于胸前抵挡,随着一道金属相击的声音响起,黑袍神秘人顿时被震得倒退好几步后,才勉强站稳,头微低着。 待到黑袍神秘人抬起头,眼神阴翳,而后微微屈身,手中的法杖迅速凝聚着水源气,某一瞬间突然朝着绿裙少女攻去。 “海龙之啸——” 随着话音落下,一条身形巨大的水龙朝着绿裙少女撞去,顿时,绿裙少女被那蓝色巨龙顶着撞到了能量罩上,从龙头开始到龙尾,不断化为狂暴的水源气,一直冲击着绿裙少女,而绿裙少女整个人仿佛被钉在擂台场的能量罩上。 两息之后,水源气组成的蓝色巨龙消散,而被狂暴的水龙冲击后的绿裙少女,看起来像枯叶一样疲惫,从之前被“钉住”的高空中坠下。 但当绿裙少女刚落地,黑袍神秘人的胸前便被一把剑洞穿,黑袍神秘人僵硬地缓缓低头,看向自己胸口处,一柄青剑露出一尺,剑与自己的身体交接处,血流不止...... 而刚刚坠落在黑袍神秘人前方的“绿裙少女”,此刻已缓缓消散。一道清冷的声音在黑袍神秘人背后响起:“邪道余孽,本就不该重现世间。” “哈哈哈,人皆有生存的权利,我并未做任何恶事,为何要对我抱以如此大的敌意,事实上,我只是获得力量的方式与你们不同而已。”黑袍神秘人似乎并未受到伤势的影响,淡然地说道。 “邪道的修炼方式本就为世人不容,吸人精魂提升修为,邪道之人不是丧尽天良是什么?”绿裙少女有些怒意,看台上的众人也是以憎恶的目光看向黑袍神秘人。 “既然如此,”黑袍神秘人甩了甩肩膀,转了一圈脖子,左手朝着插在胸口还在滴着血的青剑握去,阴笑道:“希望你不会后悔。” 第二十二章真亦假时假亦真 黑袍神秘人阴森的话音刚落下,绿裙少女便发现身体的异状,因为此刻的她,明显感觉到体内的源气在迅速流失!未多做考虑,绿裙少女当下便是要将青剑从黑袍神秘人的体内抽出,但越是用力抽剑,不仅青剑丝毫未动,而且她体内的源气流失的速度更快了! 绿裙少女有些惊异,连忙松开剑柄,朝后倒退十几丈,喘着粗气,面色有些微红,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源气,现在已不到三成。绿裙少女平复着内心的波动,思拊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但黑袍神秘人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绿裙少女刚倒退十几丈,黑袍神秘人就已来至其面前,手持绿裙少女的青剑,直指她的眉心,邪笑道:“你说,现在这把剑,是你的剑还是我这个邪道之人的剑?”黑袍神秘人右手持剑,左手轻轻地抹去剑上残留的血迹,颇为妖异。 看台上的众人此时皆是面色凝重,之前二人交手一番后,便都静立不动,众人便知晓,这邪道余孽已被绿裙少女的幻境所困。 当时看台上不乏有赞许之声响起,因为绿裙少女施展幻术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绝大部分人丝毫未能觉察到,只有几位老妖怪级别的老者发现了一丝端倪。 随后,绿裙少女突然出现在黑袍神秘人的背后,一剑刺穿他的胸膛,黑袍神秘人顿时血流如注,而他也从幻境中剥离出来。 但只是片刻时间,两人的形势便发生了极端改变。只见那黑袍神秘人将胸前的青剑往后推出身体,气息开始上涨,相反,绿裙少女像是碰到天敌一样,急忙倒退,甚至面色有些惨白,状态有些差。 看着面前黛眉微戚的绿裙少女,黑袍神秘人把玩着手中的青剑,怪笑道:“我暂时还不想击败你......”绿裙少女闻言不由得有些怒气,这人明显是嘲讽自己。 黑袍神秘人突然面朝绿裙少女,白色面具下传来冷漠至极的声音:“我要让你看看,与我作对,你们这些自视清高之人会显得多么的愚蠢。” 语毕,黑袍神秘人将青剑对着绿裙少女扔去,那剑便刺向绿裙少女,绿裙少女立刻在面前以水源气凝聚成一道厚厚的光盾,青剑猛地刺在光盾上,像一支箭被射进石中,剑柄剧烈抖动着,而光盾经此一击也开始裂纹尽现,最后破碎化为光点。 绿裙少女接住青剑,在半空中旋过一圈负于身后,面色阴沉如水地对着黑袍神秘人冷声道:“今日,我便替世人除去这世间最后一抹污秽!” 只见绿裙少女的气息陡然改变,一道道青色剑气在其周身环绕,相比之前,现在的剑气变得锋利而又凛冽,给人一种如临深渊、身处悬崖峭壁之感,仿佛那随便一缕剑气便可斩尽世间一切,即使是尘世的羁绊纠葛也能轻易斩断。 此即绝情剑道。 黑袍神秘人此刻心中有些悔意,本以为自己夺取绿裙少女的源气后,就是胜券在握了,但没想到这绿裙少女的剑道如此强大,饶是现在自己源气超越她很多,黑袍神秘人也不得不慎重。 ...... 剑宗大殿。 看着投影中的比试,剑澈子不由得面露厌色,埋汰起鬼落宗宗主:“我说你这老鬼的徒弟还真不愧是你的徒弟,真阴。” 那鬼落宗宗主脸上毫无怒意,笑道:“断月山山主真是抬举老夫了,还是那小子聪慧,像你我二人,可就想不出这么巧妙的战斗技巧。” “哼!逞什么口舌之利,反正这入门大会的头筹,绝对不是你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徒弟。”剑澈子一想到钟一拔得头筹,又好好的宰了众位师兄弟一把,心里不由得乐开花。 那鬼无涯也未做多言,看向投影中的二人,确切地说,是看向自己的徒弟,不知是在想什么。 而其余几位剑山山主看到绿裙少女的绝情剑道,心中所想也是很默契。乱月山山主剑生端起右手边桌上的茶,抿了一小口,面色淡然。 ...... 擂台上,绿裙少女用着体内留存不多的源气施展绝情剑道,场中的剑气乱窜,略显萧索。另一边的黑袍神秘人,此刻更是打算以摧枯拉朽之力来打败绿裙少女。 巨大的蓝色水龙盘在黑袍神秘人的周围,不时地发出龙吟,而黑袍神秘人右手持法杖,大量的水源气汇聚其中,不知是在蓄力出什么招。 十息之后,绿裙少女与黑袍神秘人皆已蓄力完毕,但两人都未出手,像伺机而动的猎豹一样,四目相接,杀意毕现。 某一刻,两人不再等待时机,以雷霆般的速度,同时朝着对方出招。 “舞百江——” “海龙之啸——” 顿时,围绕在黑袍神秘人周身的巨龙呼啸而出,对着绿裙少女攻去。绿裙少女双手紧握青剑,而后百道青色剑影在面前朝着那巨龙斩去。被绿裙少女的剑技触碰到的巨龙,瞬间破碎,但那数百道剑影也损失不少。 只见那些剑影直冲向黑袍神秘人,气势如虹,但黑袍神秘人却并未慌张。这时,一道阴森的声音在场中响起:“万法求源——” 肉眼可见的浓郁水源气自黑袍神秘人手中的骷髅头法杖,呈一道横向的瀑布朝着绿裙少女猛攻过去,之前剩余的几十道剑影与其相撞在一起,场中顿时荡起阵阵源气余波,然而黑袍神秘人的那道源技并未被完全阻拦下,但此刻的绿裙少女体内源气已所剩无几。 绿裙少女身体微弓着,不停地喘着粗气,之前被黑袍神秘人吸取了大半源气,刚才又施展了如此威势的剑技,看起来绿裙少女隐隐有些吃不消了。 场中,黑袍神秘人的那道源技强势袭来,绿裙少女连忙双手持青剑抵挡,但还是被黑袍神秘人的攻势击飞几十丈,嘴角流出一抹殷红的血,右手紧紧握着剑柄,青剑倒插在地支撑着身体。 黑袍神秘人看向远处强撑着的绿裙少女,不由得肆意大笑起来,“比试刚开始,我便料到你会再次施展幻术,”黑袍神秘人缓缓向着绿裙少女走去。 “你的想法是:你之前施展过幻术,一般人肯定会对你开始戒备,但我会认为你不会再次施展了,因为我已经有所戒备,你并没有机会施展幻术。”黑袍神秘人边走边回味着这场有趣的比试,不时发出怪笑。 “所以,你反其道而行,再次施展幻术,想打我个措手不及。可是我不仅有所戒备,还为你准备了一个小惊喜......”说到这,黑袍神秘人脚步一顿,阴笑声戛然而止。 第二十三章弟子曦沫,拜见师尊! 面前略显狼狈的绿裙少女,此刻正在化成点点光芒,缓慢消失。黑袍神秘人神色一沉,突然朝着右方爆退,只听得一声剑鸣,黑袍神秘人的左肩被一柄青剑洞穿。 黑袍神秘人感觉背后一凉,连忙转身并使出杀招抵挡。 “雨截——” 黑袍神秘人右手持骷髅头法杖,对着绿裙少女直接释放源技,源源不断的深蓝色雨滴模样的水源气冲向绿裙少女。 纵使绿裙少女此刻偷袭成功也无济于事,黑袍神秘人之前那招吸人源气的诡异源技,让她吃了一个大亏,刚刚那招若是偷袭成功,此刻的黑袍神秘人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但事与愿违,她没料到黑袍神秘人的感应能力和警惕程度如此机敏。绿裙少女没能一击杀之,现在的面对黑袍神秘人的强大攻势,她可以说是已经毫无反抗之力。 眼看那黑袍神秘人的源技就要落在绿裙少女的身上,突然,一抹剑气瞬间出现在那些水滴的对面,并以摧枯拉朽之势将那些水滴击碎,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擂台场中的所有人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敢在剑宗的底牌撒野,整个东州都没有人,不管其身份如何,看台上的众人此刻皆为其默哀。 而看台上的刘开等一众长老也是眉头紧皱,他们自然看得出来,出手之人实力远胜于他们几人,能让剑气凭空出现擂台场,其实力不言而喻,绝对是站在东州巅峰的大能,至于是哪位大能出手,他们并不知晓。 正当内门长老刘开准备起身责问时,一道让他感到熟悉声音在场中响起:“不必再比了,她输了。”这道声音的源头,正是乱月山的山主——剑生! 除了内门长老刘开,其余几位外门长老只是听闻剑生山主其名,但并未见过其人、听过其音,他们还没有那个资格。 只见刘开立刻离开看台,立于空中,在场中对着众人朗声道:“比试结束!修整两个时辰!” 其余几个外门长老和各大势力皆是疑惑不解,这剑宗的规则就这么随意被人更改了?这绝对不可能!但刚刚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能让剑宗做如此让步...... 那几位外门长老心中虽有疑惑,但见刘开宣布比试结束后,并未向他们几人说明原因,所以他们并没有开口询问,中间的刘开用余光瞥见那几个老头儿的苦涩表情,不由得在心里笑了起来。 擂台上,那道剑气斩碎黑袍神秘人的源技后便消失在场中,与剑气一起消失的还有那绿裙少女。两息之后,黑袍神秘人搞清楚了现状,眯着眼看向那道剑气出现之处,心生怒意却又无可奈何。 剑宗大殿。 剑宗的其余几位山主皆是心中一笑:“刚才还挺装模作样的,这老家伙果然还是忍不住出手了。”剑宗的乱月山山主——剑生,修绝情剑道,剑起剑落斩无尽情丝,修剑只为更强,是东州所有走绝情剑道之路的剑修心中的明灯。 在绿裙少女展现其绝情剑道的天赋之时,剑生山主便起了爱才之意,只不过其余八位剑山山主都知道,剑生是出奇的爱面子,从那绿裙少女展现天赋时,强撑到现在才出手将绿裙少女带至大殿,足以见其爱面子的程度之深。 突然被剑生带至剑宗大殿中,绿裙少女面色微惊,环顾四周,大殿极其恢弘雄伟,不需多想,若是在殿中略微高声呼喊,定能听到无数回音。 殿里有九根五人合抱那般粗的金色盘龙柱,代表着九座剑山,大殿正中央是一口九丈高的巨鼎,鼎中蕴养着无数宝剑,铮铮剑鸣之声时而回荡在大殿中。 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哦?还没正式入门,就已经开始护短了吗?”鬼无涯看着被救下的绿裙少女,眉头不由得微皱。 想到之前自己被剑极子、剑澈子两师兄弟讥讽,现在不禁想恶心一下剑宗。重点是此女天赋甚是出色,现在被剑宗的人护着,以后定要留心着,待到她成长起来,对于鬼落宗而言将会是个不小的威胁。 然而剑宗九位山主无一人理会鬼无涯,乱月山山主看向绿裙少女,淡声道:“以后你便是老夫的第三名弟子。” 语毕,乱月山山主右手一拂,源气裹挟着一叠绿色锦裙和一块令牌模样的玉佩,送至绿裙少女面前,绿裙少女此刻也是明白了状况,当下并未矫情,接下后朝着剑生山主一礼:“弟子曦沫,拜见师尊!” “嗯。”对于这个新弟子,剑生自然很是满意,刚才自己这名“内定”的弟子,眼看就要被那黑袍神秘人下黑手,剑生还是耐不住了,雷霆出手将绿裙少女带回大殿。 大殿中的九位剑山山主和鬼落宗宗主,皆是知晓一百年前的“曦沫仙子”一名,当时的“曦沫仙子”不仅天赋异禀,容貌更是倾国倾城,后来却是消失不见。 但她给世间带来的影响很大,她是女性武者、尤其是剑修心中的明灯,后世的很多人在给自己女儿起名字时也会用“曦沫”一名,在他们看来,“曦沫”是对女儿最美好的祝愿。 所以,当听到绿裙少女说出自己名为“曦沫”之时,众人皆未惊讶,毕竟,“曦沫仙子”已经消失一百多年了。 剑生并未多言,只是让绿裙少女修整一下,准备下一场比试。而与黑袍神秘人的这一战,就算黑袍神秘人赢了。 绿裙少女再次朝着众位山主一礼,对于鬼无涯选择无视,从刚才的一番对话,绿裙少女便知这鬼无涯和剑宗不对付,随即便告退去准备下一场比试。 顿时,鬼无涯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自己毕竟是一宗之主,就这么被小辈无视了,面子上难免有些过不去。 剑澈子看到鬼无涯那吃土一样难看的脸色,不由得大笑道:“喂,我说,老鬼,你不会跟小辈计较吧?小辈不懂礼数,你这老家伙莫怪莫怪。” 那鬼无涯闻言,冷哼一声,心中暗骂起来剑澈子,自己虽有怒气,却不好发作,也未当面言语,众人就当此事揭过。 剑宗两座剑山山顶,江之言与苏澜丞二人颤巍巍地慢慢下山,全身不停地哆嗦着,时不时地打喷嚏,路过的师弟师妹看到他二人这般狼狈模样,皆是捂嘴偷笑,然后跑快离开放声大笑。 江之言和苏澜丞顿时面露尴尬,两人对视了一眼,互相指着对方的鼻子斥责道: “苏澜丞,你好歹是做师兄的,你看看你这整得像什么玩意儿!” “我说江之言,你好歹还是二师兄呢!大师姐不在你就是剑宗弟子的表率!” “你还知道我是你二师兄啊!剑宗的表率......好一个剑宗的表率!臭小子,这就是对待剑宗的表率的态度?” ...... 二人吵闹着来到断月山,却发现江之言的师父剑澈子并不在此地,寻师未果的江之言顿时神态怏怏,苏澜丞见状便道:“别找你那来无影去无踪的师父了,和我一起去找芸飘师姐吧。” 江之言闻言,给了苏澜丞一个白眼,这臭小子,今天刚见过,这又要找人家......很明显,江之言对此事并不感兴趣。 苏澜丞也不多说,直接拉起江之言,御剑朝着望月山飞去,空中江之言叹了口气,他自己都能预料到,待会儿的情况会有多无聊。 而苏澜丞脑海里的幻想,则是自己与李芸飘的甜蜜时刻,想着想着嘴角不由得上扬起来,之前被李芸飘看到二人窘境的狼狈模样,此刻已被抛至九霄云外。 第二十四章紫瞳火狼 望月山不同于剑宗其余八大主剑山,是九大山主中唯一的一位女剑主——剑舞之山,剑舞修绝情剑道,势力更是立于东州最高的那一层。 放眼望去整个望月山绿林遍布,蝴蝶、麋鹿、玉兔等生灵在其中无忧无虑地生活着,若是走近便觉花香漫天,身临仙境,这里源气浓郁、环境静谧,非常适合修炼。 江之言和苏澜丞来至山脚下的山门处,这里卧着一条护山源兽——火狼。火狼身形很大,不算狼尾,体长约十五尺,高约六尺,全身是火红色的毛发,一双深紫色眼睛和额头的火焰印迹显示出他不同寻常的来历。 此刻的火狼正在趴在望月山山门旁的一块巨石上,感受着和煦的阳光沐浴在身上的惬意。江之言和苏澜丞的到来,打破了他安静的休息。 “大狗,芸飘师妹在吗?”江之言远远地对着火狼随手弹射了一道剑气,问道。 被人打破美好的午休,火狼本就有些不耐烦,睁眼一看居然是自己做梦都要打的人,更是火大:“你这臭小子居然还敢来望月山?看老子今天不把你的腿给打断!” “喂喂喂!大狗你也太记仇了吧!这都多长时间了?没有一年也有半年了吧?你怎么还记着呢!”江之言见火狼正要起身,不由得一边四处逃窜,一边抱怨着。 “不把你的腿打断我不会忘记!还有!你再叫句大狗试试?”此刻火狼已然进入战斗状态,其周身燃起火源气化成的火焰,气势让江之言和苏澜丞惊惧不已,宛如从火中走出的恶魔。 关于火狼与江之言的“仇恨”,那可是数不胜数,最近的一次、也是火狼这次要打断江之言的腿,是因为八个月前的事...... 一日傍晚,太阳已落山,天际的晚霞也逐渐被黑夜笼罩,火狼望月山山脚静坐着,一小团火焰在其额头前方燃烧着,四周的火源气以肉眼可见的浓度融入其中,这是火狼在恢复自身修为。 而这时,一道巨大剑气自山上瞬间横劈来,以火狼的修为和灵识,自然是能感应到剑气正朝着自己飞来,但他此刻正在凝神恢复他的本源神火,根本无法分出一丝神来挡住那道莫名其妙的剑气。 不过结果还好,就差一点剑气会劈中火狼的身体,所幸糟糕的情况没有发生,只不过剑气的锋芒自火狼左侧擦过,顿时,火狼整个左半身的毛发全被剑气带走...... 若不是火狼的肉体强悍,恐怕他的身体也会留下几道疤痕,火狼强忍住怒火,因为自己的神火就差最后一点就能恢复完毕了。 这时,自山门通向山上的石梯上走下一人,正是刚刚那道剑气的主人——江之言,此时的江之言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将火狼触怒,只是低头自顾自地喃喃道:“这招高等剑技虽说是刚学会没多久,但我已经尽全力施展了啊!不应该啊......” 一旁已收起恢复好的神火的火狼闻言,拳头紧握:“原来是你个臭小子搞得本大爷这副狼狈模样!老子非得打断你的腿!” 火狼看着左半身,自己平日百般爱惜、引以为傲的毛发,此刻已是光秃秃一片,心中绞痛不已。 江之言低着头,思考着之前那招剑技失控的原因,浑然不知火狼已在自己前面几丈的位置,侧着身体(只露出了有毛发的那一面),等着暴打自己一顿。 “嘭”的一声闷响,江之言一头撞在了化为人形的火狼腹部,火狼腹部全是隆起的肌肉,而且坚硬无比,让江之言有种自己撞在石头上的感觉。 头部传来的疼痛让江之言从思绪中抽出神来,江之言疑惑不解地抬起头看着火狼,埋怨道:“大狗,你走路不看路吗?” 本就是怒火中烧的火狼,听江之言叫自己“大狗”,而且明明是他低着头走路,撞到了自己,现在居然颠倒黑白说自己“走路不看路”,不由得怒发冲冠。 火狼直接给江之言的脸来了一拳,而江之言完全没料到,一脸蒙圈地被火狼击飞几十丈,江之言边捂着脸飞边回过神来,心中暗道:“这大狗发什么疯了?” 而火狼根本不给江之言还手的机会,再次欺身一记横踢,这时,江之言看见火狼再次攻来,双臂置于胸前抵挡,苦着脸道:“又来?你这是要干嘛啊?” 江之言看向怒火冲天的火狼,心中很是郁闷,此时的火狼已是放开了攻击,江之言也看清了火狼左半边的头发全没了,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 “大狗,你这发型不错啊哈哈哈——”看到火狼奇怪的头发,江之言全然忘记了刚才挨了两下的疼痛,嘲笑着火狼。 “还不是拜你这小兔崽子所赐!给我死来!”火狼周身的火焰气势越发强大,脸也被气得通红。 听到火狼说的“拜你所赐”,江之言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来是自己刚才那招......此地不宜久留!江之言没有丝毫犹豫,拔腿就跑。 “大狗兄,改日再会!”面对火狼江之言自知毫无胜算,更何况是现在被自己惹怒的火狼,一个呼吸间江之言便无踪影,传来的只有充满愧疚和恐惧的声音。 自此,江之言已经八个月没来望月山了,这次来的时候,他也忘了火狼与他还有“仇”未报,所以才会跟着苏澜丞一起来。 但现在看着暴起要痛扁自己一顿的火狼,江之言肠子都悔青了,心中不停地咒骂着苏澜丞,抱着头四处逃窜着。 而苏澜丞此刻正欣赏着他们二人的战斗,把玩着手中的羽扇,嘴角微微上扬,玩味道:“剑宗弟子的二师兄被暴揍,这消息啧啧啧......” 苏澜丞想到火狼的来历,不由得为江之言默哀一秒钟。三年前,火狼为望月山山主剑舞自一处遗迹中所救,因为当时有歹人看上了火狼的神火和性命,将其重伤。 云开大陆中火狼源兽很是少见,据说火狼有着远古时期的源兽皇族的血脉,但大多数火狼皆是黄褐色眼睛,紫瞳火狼世人根本就闻所未闻。 而每匹火狼都会有自己的“神火”,但若是将火狼击杀,便可取其“神火”来助长自身修为,当然,这只对火元素源脉的武者适用,因为火狼的源脉都是火元素的。 若是其他源脉之人强行吸收神火,则会与其自身源脉相排斥,导致源脉中源气不顺畅,严重者甚至会将自己的源脉断废、修为尽散。 所以,对于火狼的猎杀从未停止,付出的代价也从未停止。 火狼每一个个体都异常强大,用天赋异禀一词也不为过,火狼的境界提升速度远超大部分源兽,而且其肉体更是强悍无比。 最重要的是每匹火狼都有属于自己的“神火”,虽然源脉单一,但在相同的境界下,每只火狼都比人类大多数火源脉武者强很多,因为火狼肉体不是一般人类所能相比,除非是走体修一途的武者,不过,整个云开大陆的体修都非常稀少,而且火狼还具有除了火狼之外,任何生灵不具有的“神火”。 人类虽能猎杀火狼、夺取“神火”,但也只能借“神火”之力助力自身修为,对于运用“神火”战斗,除了火狼,没有任何生灵可以做到,这也是火狼强大的重要因素之一。 所以,被剑舞所救的紫瞳火狼,居然来人类活动的地盘闯遗迹,被歹人盯上只是时间问题。所幸,剑舞与那几个歹人有过节,确切地说,是李芸飘曾受那几个歹人暗算,在他们手中受过伤。 后来李芸飘凭着脑海里的记忆将他们几人的画像画出,剑舞便在东州通缉那几人,点名只要活的,奖励颇丰,当时在东州闹得沸沸扬扬,毕竟能让东州第一势力剑宗通缉之人,此生也算干过大事儿了。 很多人都忙着找那几人,想靠此一飞冲天,虽然心中明白能让剑宗通缉之人,那些人的实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强,但大多数人还是选择赌一把。 而那几个歹人听见他们被剑宗通缉的消息,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踪影,后来人们也渐渐放弃,只有少数坚信会找到几个歹人的武者,还在为剑宗的奖励奔波着。 三年前,东州有一处遗迹出现,当时的李芸飘被剑舞送入一处山谷中修剑,而剑舞正是想看李芸飘的进度如何,顺便探寻新出现的遗迹,为李芸飘寻一把趁手的剑。 巧的是,入遗迹不久,剑舞便在一处洞府中,看到当年伤其爱徒的几个歹人,而那时,那几个歹人刚用计将火狼引入遗迹的机关中,而后又偷袭火狼,对其用毒,想以此来取完整的火狼神火和火狼之身。 火狼之身可入药,入药之后不仅可以恢复伤势,而且还可以提升修为,对于火元素源脉的武者效果最好。 火狼就因为初入人世、心思单纯而受了重伤,那几个歹人看受了重伤、中了毒的火狼仍在挣扎,当下也是不耐烦了。 眼看为首的歹人就将要一把匕首刺入火狼喉间,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