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这是一本修仙小说》 序上 我喜欢的动漫人物是“Tom猫。” 安静的教室突然变得喧闹,嗡嗡声中夹杂着意味不明的笑声。 老师挥手止住喧闹示意我接着讲着讲下去。 站在讲台上的我抬头望着老师那愉快并充满好奇的脸庞,心中又想到这老师真的是幼稚。 现在是高一下学期,可能是离高考还很是遥远,年轻的语文老师每隔几个星期总是喜欢搞些上台演讲之类的活动,说是锻炼大家的脸皮厚度。 昨天听老师说今天要大家讲讲自己最喜欢的动漫角色,他首先觉得很烦,这老师总喜欢搞这些花样,心中这般想着,思绪却不自禁的想起自己看的有限几部动画片。最喜欢的动漫角色?Tom?Tom?脑海里想起女主人的叫声,我第一个想起来的竟然是猫和老鼠?算了,就决定是你了,我的Tom。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它,也许是因为在它身上我……我感受到一种不屈不挠,顽强拼搏,积极向上……的精神。”伴随着同学们的低低笑声,站在讲台上我渐渐变得语无伦次。 下课后我正双手撑在脑袋上“思考人生”,“Tom?Tom?”我感觉是在叫我,但是为什么叫我这个?见我没有反应,王博和他的狐朋狗友发出一阵哈哈笑声,他们知道我听到了。 我家里穷,很穷。父亲大字不识一个,心里有什么说什么,勤劳朴实,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母亲初中文化,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现在走起路来还是一瘸一拐的,二人在说不清道不明的命运帮助下结合并生下完全健康的我,还考上了高中,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我觉得我小学的时候真的很像Tom,毫不夸张的的说,以我家为圆心,一公里为半径的范围内,几乎没有我没到过的角落,简直皮出了天际。在学校,我更是笨的宛如智障,校服总是被墨水染得蓝一块黑一块,再在我们学校的泥土操场上打个滚,背着因拉链坏掉而大张着嘴的破书包回到家我妈几乎都认不出来我,一个巴掌拍在我身上,顿时烟尘四扬。 班里某某同学过生日,所有人都去给他过生日,我则只能自己一个人回家吃饭,因为他们从来不会邀请我,可能是觉得我家里穷,买不起礼物,去了反而尴尬。这么一说,我好像确实应该感谢他们,虽然我长的瘦小,但是他们玩游戏什么的竟然一直没有把我落下;他们欺负我,瞧不起我,可是我肚子疼的受不了时,也是他们在关心我;我感冒了,肚子疼,吐得一地和一桌子,竟然是班级里那几个漂亮女生拿着抹布和扫帚帮着收拾的! 小学班主任就住在我家旁边,长的高大帅气,就是那张冷峻的面孔别说我们学生看着害怕,我们村里人看着都害怕,他可能就是看着我不顺眼,三天两头的拾掇我,可我现在几乎都想不起来他是怎么拾掇我的。 学校附近的小商店曾经在我眼里是无比神圣的地方,每天跟家里要五毛钱,等到放学飞奔到商店,还要在雪糕和辣条之间犹豫很久。 记得,有一种白色的粉末,很小的袋子装着,用很小很小的塑料勺子舀着吃可以吃很长时间,酸酸甜甜的。早上,父亲送我上学看我扣扣索索掏出五毛钱,买了一袋视若珍宝的放到口袋里,他什么也没说。第二天早上,在商店里,我看着我爸用满是老茧的大手从兜里小心的掏出十块钱,微笑着看了看我,指着我昨天买的那种粉末说道:“老板,拿十块钱的!” 装粉末的袋子是十个连成一串,有人买就从那一串上撕,可这次不用,老板直接拿了两串递了过来,我爸接了过来直接挂在我的脖子上,我撕下一包,把袋子撕了个小口,仰头就向嘴里倒去。我差点哭了,嘴里的甜掩饰不住心里的苦,我太清楚父亲挣钱有多么不容易。 大概我两三岁吧,我爸在一个海产品加工厂干活,这厂子的工人都是残疾人。那时正是我们这个沿海城市产业转型,这个厂子首当其冲的倒闭,我爸也就下岗了。由于他不识字,加上当时周围各种工厂比较多,产生的垃圾也是随意丢弃,我爸就弄了个手推车,出去捡废品卖钱。这勉强算是一个工作吧,但挣的实在不多,最重要的是这活丢人啊!在熟人的面前到垃圾堆里翻找能卖钱的东西,实在让人无地自容。 最开始,说我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看到他我就绕路走,他也明白,怕我在同学面前丢脸,所以也尽量躲着我。我不知道这种态度什么时候发生转变的,可能是他总能从垃圾堆里给我捡来各种各样的玩具吧,有玻璃球和各种卡片以及各种缺胳膊少腿的卡通人偶。 渐渐的垃圾堆在我眼里不再是唯恐避之不及发出恶臭的地方,相反变成了一个充满各种宝藏的宝地,我也喜欢跟着我爸一个又一个垃圾堆的翻找过去,找到小人书、文具、衣服……失去人们宠爱的物品,垃圾堆成为了它们最后的归宿,我和父亲像是成为了它们的救世主,将它们从坟墓中救起,擦掉它们身上的污泥,将它们视若珍宝般的带回家。 没有经过垃圾分类的垃圾堆,各种各样的垃圾混合在一起,这其中就包括各种各样的腐烂的瓜果蔬菜。离我们村不远就有这样一个大型垃圾堆积地,最开始那里简直是臭气熏天,人们路过总是掩着口鼻,匆匆而过。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春天时,垃圾堆上会渐渐蒙上一层绿色,那是混合在垃圾堆的各种各样的种子在萌发生长。夏天,则盛开着五颜六色的花朵,到了开花结果的时候,我和父亲就拿着袋子去采摘,南瓜、冬瓜、西瓜、西红柿、黄瓜、芸豆……我摘下西红柿就向嘴里塞去,我并没有觉得垃圾堆上长出的果子有什么不能吃的,相反我觉得格外好吃;西瓜由于没人管理,大部分长得很小,根本不能吃,只能拿回家喂猪;冬瓜不知道为什么长得特别大,看上去也没什么不能吃的,带回家切成晶莹洁白的薄片炖汤喝。现在想想,我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啊。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愈发不觉得捡废品有什么丢人的,我也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闲言碎语。班里的同学开始还经常嘲笑我,说我父亲是“破烂王”,面对他们的嘲笑,我一不哭二不闹,相反我还得意洋洋的跟他们说捡破烂怎么怎么样好,到后来,他们甚至都想跟着我父亲捡,当然被我一口回绝。 由于班级也会产生各种废品,他们都说要将废品留给我父亲,在路上看到我父亲,他们则将喝完的塑料水瓶给我父亲。当我自己不在乎,又有谁能羞辱我呢?当一个人有了一个强大内心,又有什么可惧怕的呢? 小学时不是我不想学习,实在是笨的不可救药,可是一上初中,我就感觉我灵智大增,我在心里说我要好好学习啦,要不是对不起我爹妈辛苦为我赚的学费。可惜,班里的同学整天打打闹闹也不学习,闲着没事还总喜欢过来欺负我,谁让我长得如此瘦小。不过我对别人的欺负也感到无所谓,我又打不过他们,况且他们的欺负也只能算是恶作剧罢了,因此只能默默忍受。 我初一时,妈妈突然得了羊癫疯,看着躺在炕上不断地浑身抽搐,嘴角溢出白沫,脸色苍白,目光呆滞的妈妈,我想哭却哭不出来,我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可能这就是生活吧。在农村各种土方法都试过,各大小医院也检查无果后,最后不得不将她送到精神病医院住了三个月才痊愈。 没有妈妈在家的三个月,家里显得异常空旷,每天晚上从学校回到家和父亲沉默着吃完饭菜,我就一个人写作业,写完就睡觉。回家的母亲仿佛苍老了十几岁,时常神情沮丧的说自己是个拖累,我和父亲则经常安慰她。 经过这事,我变得愈发沉默,我以为这就够让人痛苦了,可是事实会证明我有多么天真。 怎样的痛苦才算最痛苦?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最痛苦,只有更痛苦。痛苦也无法拿来比较,因为根本就没有标准,我认为的痛苦在你看来可能不值一提,你的在我看来也同样如此,一个人的痛苦只能属于一个人,如果曾经让你痛苦不堪的事随着时间流逝而渐渐消逝,那只能说明这事不值得你为之感到痛苦。痛苦没有任何作用,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么只能有一个,那就是让经历痛苦,而又没被痛苦打败的人越来越强大,最终无惧一切。 在这时期,一个巧合的时机,我迷上了看小说,尤其是网络玄幻小说,对于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在学习之余,我近乎贪婪的阅读我能找到的所有小说,可能这也是一种对现实的逃避吧,对于书中描写的那种生活我更加无比的向往。虽然花了大量时间看小说,但是我的学习成绩不降反增,数学物理在我看来都很是简单,可能我真是变聪明了吧。 临近毕业,老师为了防止我和别的男生坐同桌整天打闹,就把我安排和一个女生坐同桌,这女生长得还算漂亮,但全班男生都不喜欢她,因为她性格太张扬,爱显摆。和她坐同桌最开始我是要多别扭就多别扭,她总喜欢在我耳边叽叽喳喳个没完,这明显影响我学习啊。 她学习不太好,遇到不会的题,就喜欢来问我,她问我题的时候总是低着头,侧着身子,离我很近,我讲题时也是不自觉的向她靠近。一次,她突然抬头,我突然发现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几乎呼吸相闻,我看着她清亮的眼眸,白皙的面庞,心脏不由得加速跳动。 一次中午我们都趴在桌子上午睡,我一个姿势趴累了就想换个方向,我头一转就发现她的头也是转在我这个方向。她皮肤真白啊,我心里想,由于是夏天大家都穿的短袖,我仔细观察她的胳膊上面的汗毛怎么长得这么长,就在这时她突然睁开眼睛,笑吟吟的看着我,我马上闭上眼睛假装睡觉,过了一会儿我偷偷睁开眼,发现她竟然还在看我,什么情况?我的心里这么想着,同时也慢慢睁开眼睛,就这样我们四目相对,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种感觉真好,像小时候和我朋友一起躺在山顶,没有一丝云彩的蓝天仿佛触手可及,夕阳的余晖照耀在我们身上,微风拂面,轻松惬意。 序中 那一天,我晚上放学回家骑着自行车,快到村口时,远远就看见父亲那佝偻的身影,我心里咯噔一声,心想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加速到了父亲近前,父亲看了看我,声音嘶哑的说道:“咱家起火了,没了,什么都烧没了,你的那些书,玩具都没了!”我真的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再怎么不愿相信,我也知道这是真的。 我轻声问道:“我妈呢?” “她没事。” “什么时候起的火?” “上午,我在外面捡废品,你妈在家做饭。” “怎么起的火?” “可能是电线老化,在房顶里起的火,没法救!” …… 我们边说边往“家”走去,我看着眼前一片黑色的废墟,我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而是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这是哪?这是以前那个虽然简陋却温馨的家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妈呢?”我找了一圈却不见我妈的身影。 “我们现在住你二姑家的旧房子,她在那呢” 我早就看见站在附近的亲戚,可我没跟他们说一句话 。 “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父亲担忧的看着我说道。 我摇了摇头,“走吧,也不知道我妈做没做好饭?”我边说边往我二姑家走去。 我一推开门,我妈就抱着我嚎啕大哭,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让她别哭,“别哭了,妈,有什么可哭的,人不是都没事么,钱没了再赚!” 我妈止住哭泣,说道:“家里其实没放什么现金,攒的几个钱都放在卡里,在我身上放着呢,我难受的是你的那些东西啊!你的衣服、照片、书本都没有了啊!我和你爸的结婚照,还有那么多照片都没有了!” 我听着这话,难受的几乎哭出来,可我还是忍住了,嘴里不断说着“没事没事……” 原来在我妈眼里那些记忆倒是比钱还要珍贵。 失去的只能尽量将其遗忘,越是拼命回忆就越是痛苦! 患难见真情,这话一点不假,平时对我们冷嘲热讽的,有的把自家多余的被褥拿给我们,有的给我们碗筷,有的给我们衣物。平时那些嘴上说的好听的却都要多远躲多远,生怕我们想起他们。 晚上,七大姑八大姨都到我们家,嘘寒问暖,看着那些平时厌恶的面孔这时流露出真挚的同情。我的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我想哭,他们也想让我哭,怕我憋着憋坏了。 泪水流了一会儿就止住了,心情也不像刚才那么压抑,毕竟生活还要继续。 “明天你照常去上学!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父亲吃过饭后对我说。 “嗯!”我想了想后点了点头。 “嗯……”我爸沉吟了一会儿到里屋拿出一个蓝色塑料袋。 “这是什么?”我问道。 我爸把塑料袋打开,原来是烧的发黄发黑的半截照片还有一些我攒的硬币。我轻轻拿起照片,烧焦的边缘仍是不断的掉落。原来是我小学毕业照,烧的只剩三分之二,我处在烧焦的边缘。 “扔了吧。”我看了一会儿头也不抬的说道。 “别!还是留着吧。”我妈一边说一边把照片从我手上拿走。 …… “咱们就先在你二姑这老房子住着,这事村里也会管的,身份证什么的明天你大嫂带我们去重新办,就是这地契烧没了……” “这恐怕是不好办啊。”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先去试试看吧,不行的话在重新盖起来!” “咱有那么多钱吗?”我怀疑的看着父亲。 “不要小看你爹好不好?不够的话先向别人借点,再说你二叔家是搞建材的,水泥沙子什么的到时候从他那买,也会便宜很多。” “我听人说咱们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搬迁,房子也不用盖得太好,你说是不是?”我妈在旁边说道。 “行了行了,睡觉吧,明天再说。” …… 就像做梦一样,我大睁着两眼瞪着漆黑的天花板,耳边是父母的说话声,他们可能是觉得我睡着了,于是开始小声说话。 “你看咱们村这破路,要是救火车早点来,说不定也不会烧的这么干净!”我妈小声说道。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过去我捡破烂什么东西都往家里堆,一把火烧光了,烧光了也好。”我爸说。 “你还说,要不是你乱拉电线,怎么会起火!”我妈显得有点生气,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一些。 “跟那没关系,咱们这老房子,电线一直没有换,早就不行了。你做饭用大电器太多……”我爸反驳道。 “你什么意思,你是怨我么?”说着话,我妈已经坐了起来。“早上你要是在家,起火的时候也能多抢救出点东西,要不是有人拦着我,我真想一起烧死得了!” “行了,行了,你小点声吧。”我爸显然是不想再说话了。 “可惜孩子那些东西了,孩子当宝贝似的让我好好保管着,可惜都烧了”我妈想到哪说到哪,根本没搭理我爸。 “孩子不是根本没埋怨你么?咱孩子我了解,你看着他宝贝那些东西,其实他心里根本不在乎。” 还是我爸了解我,我心里想,其实那些东西已经不仅仅是物品了,而是对童年的回忆。相信每个人都会有些对别人来说不值一文,但是对自己来说是无价之宝的东西吧?其实那些东西存在的意义不过就是当我看到它们的时候能真切的想起平时想不起来的过去吧。 听着他们话里话外说的都是我,可是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他们,我爸妈平时省吃俭用,这舍不得吃,那也舍不得吃,至于买的有限几件衣服,也都舍不得穿的挂在衣柜…… 真的是心疼,越是回忆越是痛苦! 记得以前看的一幅漫画,痛苦就像平坦大道上的一个大坑,有的人掉到坑里就一直不出来,坐在坑底,仰望天空;有的人拼命爬出大坑,拍拍灰尘,继续前行。我想做第三种人,我想直接跳过大坑! 算得了什么呢?其实不算什么。 …… 第二天我回到学校,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就感觉这世界上的一切都离自己很遥远,意识好像飞上天空,无比冷漠的目光看着地上的躯体在四处游荡。我感觉我不是“我”,我是他我也是她,我是任何人,可唯独不是“我”。 我的笔“啪”的一声掉到地上,我浑身一颤,扭过头迎上同桌关切的目光,下意识的问道:“我是谁?” “你怎么啦?整天看上去都心不在焉的,装什么深沉。”她边小声说边弯腰去捡我掉落在地上的笔。 我的目光不自觉的随着她的动作而动,我看着她整个身子钻到桌子底下,捡了笔又钻出来,她看着我就这么怔怔的盯着她看,显得有些羞恼,将笔扔在我的桌上就继续低头看小说。 过了一会,似有所感,她转过头发现我竟然还在盯着她看,不禁担忧的说道:“喂,你怎么啦?傻啦?”一边说一边竟然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脸。要是平时,面对这种行为,我肯定是躲过去,可今天我非但没躲,还一下子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小,白皙嫩滑,入手温润如握玉石。 她快速把手抽了出去,看着我,不说话。 “我没事。”我对她笑了笑。 “哼!占我便宜。”她笑嘻嘻的看着我。 我们两个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吸引了全班同学的目光,“啧啧”声不绝于耳。 无所谓,我现在完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至于她,整天顶着个“水性杨花”之名,她更不在乎! 今天的课,我连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不想听是一方面,主要是快中考了,老师也没有什么可讲的了。 晚上回到家,听爸妈讲白天的事。“今天,你大嫂带着我们去办临时身份证,户口本还没办,下午慈善总会来人给咱们米面油……”他们滔滔不绝的讲着,我平静的听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炎炎夏日,各种各样的建材堆满原来的房屋旧址,我也迎来了中考。 考试那天,她上身穿着黄白条纹的宽松短衫,下身穿着牛仔裤,整个人给人一种很清爽的感觉。我考的不好,重点高中肯定考不上了,但这对我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从她那明媚的笑容,我知道她应该考的不错。 一个月后,房子也盖的差不多了,我的考试成绩也出来了,我们到学校听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她穿着什么衣服,记得无比清晰,她脚上是一双高跟凉鞋,让她比平时显得高很多,一袭淡红色的衣裙将她本就白皙的皮肤衬的愈发洁白,脸上画着浓妆,那一刻,我觉得她离我那么遥远。 考上了三个好高中最差的那个,我看着成绩单不发一言。 “喂喂,我找了你半天,考的怎么样?”闻着空气中的淡淡馨香,听着这熟悉动听的声音,我就知道是谁了。 “考的不好,你呢?”我平淡的问道。 “考的二高中,可惜不是和你一个高中。”她的话语间充满落寞。 “恭喜啦,你考的比我好。”我从她手中拿过成绩单,转身欲走。 “喂!你没什么对我说的吗?”她语气急切的叫道。 我停下脚步,走回到她面前,“你今天很漂亮,真的,但我觉得你以前不化妆的样子要更好看。”说完这话,我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喜欢她吗?应该是喜欢吧,和她在一起我很舒服;她不在身边,我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她;别人对她恶语相向,我会热血上涌,想站出来保护她……可我想的更多,她和我在一起,她会幸福么?我觉得我配不上她,或者再换句话说,我就是自卑,就是怂呗! 但是我觉得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我本能的对要和一个人亲密无间,彼此信任感到很抗拒,我喜欢也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可能像我这样的人就是要孤独终老吧。 家里房子在各方面的帮助下也重新盖了起来。看着焕然一新的新房,我发现我竟然几乎想不起来旧房子什么样了。 我们这农村新房建成叫“上梁”就是请亲朋好友并盖房子的工匠吃饭,看着每个人都忙得不亦乐乎,我爸跟这个说“谢谢!谢谢!”跟那个说“您吃好,喝好”我妈则帮着往桌子上端菜。 我也感觉很高兴,拿过一瓶啤酒,用牙嗑开,“咕咚咕咚”的就下了肚。 喝完之后,我感觉屁事都没有,我疑惑的看了看空瓶,这不会是假酒吧?我心里这般想到。 客人都走得差不多,我们一家人也收拾收拾一起吃饭,我和我爸吃着菜喝着酒,也不说话。“爸,我不想念书了。”又是一瓶酒下肚后,我跟我爸说道。 “不行!念!你是担心家里没有钱么?”我爸瞪着眼睛说。我妈也在旁边点头附和,“你说什么傻话,好不容易考上高中,怎么能不去念?” “你要是担心没钱,这暑假就出去打工赚钱,找个餐馆当服务员去!”我爸又说道。 我沉闷的点点头,“我不是担心钱,钱相信总有办法解决,我是……行吧,先念着吧。”我是感觉我没有动力了,在我看来没什么事是非做不可的,这样或者那样,又有什么区别呢?都是人生经历而已,我觉得我是有点自暴自弃了。难道我现在就要做一个被生活狠狠蹂躏,然后从此一蹶不振,浑浑噩噩了此余生的人? 我的眼中满是迷茫,我只是觉得这世上不会再有什么是我无法面对的了,既然如此,还那么努力,那么拼命做什么?想得到的越多,失去的就越多,得到的越多,想得到的就只会更多!我几乎是在心里大喊大叫了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喝多了么? “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长足矣。”我鬼使神差的说出这句话。“你说什么?”我爸妈在旁边问道。 “哦,没什么。”知足怎么了?不知足又能怎么样?不过都是经历罢了,我心中这般想着。 最后我还是上了高中,而且转眼高中生活都过了一年。 上了高中之后由于我愈发的沉迷于玄幻小说,脑子里整天都想着修仙、功法、仙器、仙丹……闲着没事就看我的手抄版《道德经》。 “何谓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这话虽然不是很理解要表达的意思,但就是越读越顺,越神清气爽。无身?难道是说没有自我的意思?没有自我,自然也就没有得失,这是不是就像“无欲则刚”意思差不多?我什么都不想得到,我没有自我的概念,我不把任何东西看成属于我,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什么也不会失去? 没有自我的概念,那这一切岂不是都没有意义?体会不到失去的痛苦,也感受不到得到的快乐。芸芸众生,谁不是为了自己呢?看来解决之道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必须找一个我真正想要的或者说在意的,其他的任何东西都无需在意。可是什么是我真正想要的呢? 整天是这些思想盘旋脑中,外在表现就是,在同学的眼中,我变成一个极其没有存在感的家伙,活动从来不主动参与,好处也不主动追求,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整天被人欺负,他也从不生气,反而还笑,真是“令人发指”。 你看,你看,那家伙又在那一个人自言自语还在那笑,坐在我右边不远的一个女生碰了碰另一个女生并小声说道。 “早就见怪不怪了”另一个女生说道。“你看王博刚才叫他,他没反应,王博和他的狐朋狗友这次不知道又要用什么花样欺负他了。”先前的女生微微皱了皱眉头。 “我刚才叫你,你没听见?”王博一个大耳光抽在我脑袋上,把我从思考的状态抽回了现实,我疑惑的仰头看了看他。 王博这人,长这个大圆脸,矮矮胖胖,仗着家里有钱,在学校肆无忌惮,和他分一个班属实倒霉,整天被欺负。看着王博那一张嚣张到三十三天外的嘴脸,我感觉我像看一个傻子,想起韩非胯下之辱,相必当时韩非看辱他之人也是如此心态吧。 王博这家伙以前都是怎么欺负我的? 别看我整天胡思乱想,但我还是很注意我的学习,我尤其对物理感兴趣,考的自然也很好,但看着英语和语文我真的是一阵头大。这家伙把我的书从二楼仍出去,等我下去捡完刚回来,他就又扔一本,我就再气喘吁吁的跑下楼去捡,后来我索性就不回去了,在楼下待到上课再回教室。 每次体育课,这家伙总是会打我一顿,最开始,我也反抗过,可我这小身板实在打不过他,后来索性也就不还手了。你要是问我为什么不去找老师,我只能说,他欺负我这么久,我们老师怎么可能不知道,再加上他家又有钱,想来找老师也没什么用。 这家伙这次不知道会怎么欺负我,我心中这般想到,只见王博低下头小声对我说道:“你等这节课下课之后,跑到李茹面前,大声对她说你喜欢她,再亲她一口。”我听到这话,满脸震惊的看着他,我在想这人是不是疯了,竟然让我做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我仔细一想,李茹前不久确实得罪过他,但这事其实还是因为我,因为在他欺负我时,她帮我说话了。现在想想这事还有点不可思议,李茹是刚转到我们班的,活泼开朗,乐于助人,尤其喜欢充当和事佬的角色,至于长相那实在是不敢恭维,长得不但黑,还满脸痘痘。 我本能的想抗拒,但想想拒绝的后果,还是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序下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终于熬到了下课,等老师离开了教室,我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歪头看向右边,她正在低头学习,我把椅子往后一拖,走向了她。 李茹!我大声的叫道,她显然被我吓了一跳,抬头疑惑地看着我,“我喜欢你!”我大声地说完后,飞快的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在王博的哈哈大笑和不知情同学的阵阵倒吸冷气中我扭头就向门外走。 还没走到门口,我就听到身后传来她的哭声,她这一哭,我当场就慌了神,我赶紧扭头走到她身边,“对不起,对不起”我急忙对她说道,“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我最近学习学傻了,竟然对你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我一边轻轻拍她的背,一边低声说道。听到她哭声渐低,我不自觉松了口气。 “呦!呦!呦!真是好眼光啊,看上了李大美女不要紧,还在这么多同学面前就采取行动了,我真是佩服佩服。”我抬头看着王博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第一次,我感觉一股愤怒之火在心中燃起,我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还没等我说出一句话,就听我旁边“嘭”的一声响,只见李茹双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右手指着王博大骂道:“王八蛋,我就知道是你,上节课你跟他说的就是这事吧?你以为我瞎吗?” 鸦雀无声,我看着这个上一秒还趴在桌子上呜呜哭泣的弱女子,下一秒突然变成对恶霸势力口吐芬芳的农村悍妇,不由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王博也没想到这女的竟然敢骂他,指着她大骂道:“你个臭**,我看你跟那废物真配,你也不看看你长得那样子,整天在那装什么装。” 听着这不堪的话语,李茹气的浑身哆嗦,一个箭步冲上前,给了王博一个响亮的大耳光,王博摸着自己的脸,嘴里骂骂咧咧的一把拽起旁边的凳子,就想朝李茹砸下去。 这时围在周围的同学有的去拽那举过头顶的凳子,有的慌慌张张的去找老师,有的想把他们拉开,我一把将李茹推开的同时,没被拦住的凳子还是打在的后背上,一下就给我打趴在地,周围不知道是谁接着又狠狠的在我腿上踩了一脚。 学过物理的都知道,这一样的力打在身上,自然是受力面积越小越疼,我们学校的凳子是那种黄色的木头材质,跟我后背接触的又是椅子侧面的狭窄面,因此除了巨大的冲击力震的五脏六腑一阵翻腾,后背与椅子的接触处自然也是高高的肿起来了,除此之外我倒是没有什么大事。 还好老师及时赶到,把发疯的王博拦了下来,接着我们三个就被叫到老师的办公室,接下来老师履行了他的义务。 首先,他对本次事件的最大受害者,也就是我表达了友好的慰问,问我骨头什么的有没有折断之类的,我摇了摇头表示我没什么事情,心里想着我刚才就应该趴在地上不起来。接着他详细听取了我们三个人对此次事件发生的前因后果的分别阐述,当然在这期间免不了一番吵吵闹闹,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王博是此次恶劣事件的主犯,我是从犯,李茹是受害者。最终处理结果就是我们两个向李茹低头认错说对不起。 走出办公室我们三个心里都是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跑,李茹靠近我低头悄悄说道:“这老师是不是傻?” 我连忙抬起头左右张望一番,说道:“咦!你怎么能这么说,咱们老师深明大义,秉公办事,实是国家的好公仆,我们学习的好榜样!” 王博双手插在裤兜里走在后面斜着眼睛看着我们,嘴里啧啧有声。“你们两个给我等着”他轻飘飘的留下这句话后越过我们先一步走向教室。 李茹看着他肥胖的背影,重重哼了一声,转过头看着我。“对不起”我看着她明亮的眼睛说道。“算了,我无所谓,倒是你,怎么就任他那么欺负你!”她边走边说道。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拖着隐隐作痛的脚跟在她身后走进教室。 欢快的上课铃声响起,这是上午最后一节课,经历了刚才的事,加上浑身上下哪都疼,根本就没有听课的心情。 肉体上的疼痛,他能忍,他一直觉得这是他最大的优点,幼时家贫,周围人高高在上的关心并没有伤害他的自尊心,冷嘲热讽同样没有。因为他跟自身比较的对象从来不是那些比自己强的人,遇到伤痛,难道不是从那些不如自己的人身上寻找慰藉吗? 当自身所处悲惨境遇,有的人总是忆起曾经的热烈美好,却想象不出更坏的局面,纵使你有通天彻地之能,又如何改变已逝之事,唯一能做的不就只有寄希望于有可能改变的未来么? 当然,很多人都会说这是懦弱,是逃避。也许吧,外在的强大是强大,内心的强大同样是强大,当一个人有了无比强大的内心,相信他将无所畏惧。 今天发生的事在他的精神上并没有造成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已经被欺负的麻木不仁,而是他只是把这当成人生经历而已。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在他看来都是人生经历,都是处在同一地位,不能说是欢乐就比痛苦高一级。没有黑,所谓的白也会失去作为黑的对立面所具有的意义,没有痛苦,我们追求的欢乐又在何处? 肚子咕咕的叫声将他拉回现实,快吃午饭了,他心中默默想到。 “给我盛那个白菜炒粉条,嗯……再来个蒜薹炒肉吧。”我对食堂大妈说道,今天奢侈一把,我心中暗暗计算了一下价钱,白菜粉条这菜才两毛钱,蒜薹炒肉却要六块三,再加上五毛钱的米饭,足足七块钱,算了,还算是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 划了饭卡,我接过沉甸甸的不锈钢餐盘,看着饭卡中还有30余额,不禁抽了抽嘴角,今天星期三,还要坚持四天,真是太难了。 我拿着餐盘,一瘸一拐的正想找个座位,这时几个人扒拉开旁边排队的人群走了出来,而我正好走在长队这一边,为首的肥胖身影正回头跟人说话,猝不及防一下子就撞在我的身上。 要说平时我肯定不会被这么轻易撞到,就算撞到,我也不会让我盛满饭菜的餐盘打落在地,实在是刚才精神恍惚,眼睛又望着远处在找座位,腿又阵阵作痛,再加上这不长眼的突然窜出来。我收回落在地上的目光,待看清撞我的人,我脑子嗡的一声,怎么又是这个王八蛋啊! 王博一把抓住我衣服领子把我提到半空中,先啪啪的给了我两耳光,再把我狠狠扔在地上,“你他妈是不是眼瞎!你是想死还是怎么滴?”原来打落的饭菜倒是有一半洒在他的身上,雪白的校服染满菜汤与油污。 骂完我,他又狠狠的踹了我几脚,一边踹嘴里一边骂:“你个穷逼,还到食堂吃饭?这下看你还吃个屁!”这时身体上的疼痛暂时让我无法思考,我躺在地上不禁**出了声。可能是食堂饭菜的诱惑大于揍我所带来的快感,他扔下我跑去打饭去了。 愤怒,此时我的心里只充斥这一种情感,我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过去生活的种种不快一起涌进我的脑海,化作愤怒之火的燃料。我浑身上下不停地颤抖,我有一种冲动,我想杀了他,可我万一真杀了他,伴随而来说不定就是牢狱之灾,过去打他?又不知道能不能打过,难道还像以前一样默默忍受?愤怒的火焰在我的身体里熊熊燃烧,烧光了我心中仅存的一丝理智,可这时冰冷又临,我感觉我像变了个人,身体还是那副身体,灵魂却不是原来那个灵魂,在那一刻我知道要怎么做了。不同的选择,不同的结局,我无惧也无悔。 我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在远处坐着吃饭的王博,我走到在窗口正要打饭的一个男生旁边,对他说道:“你好,我能插个队么?”也许是可怜我,他默默向侧面让出了位置,我对他笑了笑。 按我的要求,食堂大妈给我盛了两份最贵的菜,外加一份免费的米饭,我跟大妈道了谢,端着餐盘一步一步朝着王博走去,在离他还有几步远的地方,他诧异的抬起头看了看我,见我满面笑容,他也轻蔑的笑了起来,低头吃了一大口饭,以为我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敢反抗。 我趁他再抬起头的瞬间,快步上前,将餐盘的饭菜用了我这辈子最大的力气狠狠的扣在他的脸上,他被我扣翻在地后响起了“呜!呜!呜!”的模糊叫声,我上前一脚用力踩在他的裆部,让想挣扎站起来的他再次躺下,然后骑坐在他身上。 我将餐盘竖着拿着,像手持一柄利剑,朝着那张被烫的通红的胖脸斩了下去,第一下斩在他的眼睛上,瞬间温热的红色就溅了我一脸,我双手握着餐盘,像拿着一把斧子砍木柴一样,重重的又砸了下去,清晰的鼻梁骨折的声音伴着他的“呜呜”叫声传入我的耳中,宛如仙乐一般动听。 身下的肥胖身躯剧烈的挣扎起来,周围回过神来的人也纷纷向前想要将我拉开,我从他身上跳起,将餐盘用力挥了一圈,逼退围上的人群,跃上一旁的饭桌,向刚坐起来的王博身上跳去。我双脚踩着他的脸,将他踩在地上后,又骑在他的身上,一拳接着一拳的打在他的脸上,直到学校保安将我拉开。 我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脸,内心没有一丝波澜,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也没有对未来的恐惧,周围的同学纷纷闪躲着身上沾染着斑斑血迹的我。 我被带到位于5楼的校长室听候发落,从校长室的落地窗我看见120呼啸着唱着歌驶进校园,不一会儿又驶出校园。 不知道过了多久,校长进来往真皮座椅上颓然一坐,双手一插,头往后一靠,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们校长五十多岁,肥胖的身躯,标准的地中海,厚厚的金边眼镜,让人一看就知道他的校长身份。“我已经电话通知你们双方父母了,一会就到这来解决你的问题。”他眯着眼看着我,缓缓说道。我什么也没说,依然看着窗外。 见我没有反应,他可能是觉得我吓傻了,之后不知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时间就在这沉默中悄悄溜走,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校长室的门“嘭”的一声被人用力推开,我向门外看去,是一对夫妻。男的一身黑西装,肥胖的身躯和王博自然是如出一辙,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怒气;女的一头披肩秀发,穿着一袭红裙,站在后面哭哭啼啼。 那男的一进门,就直奔我来,嘴里嚷嚷道:“就是你这个小崽子,敢打我家孩子,看我不整死你!”我从沙发上还没完全站起身来,他就冲到我身边,一拳把我打倒在地,我顺势向远处一滚以免再被一脚踩下,后知后觉的校长也上前拉住王博的父亲。 “您消消气儿,消消气儿。”校长一面让那一男一女坐下一面点头哈腰的说道。那女的停止啜泣,语气急切地问道:“我家王博在哪啊?他怎么样了?受伤重不重啊?”听到这些问话,校长沉默半晌,低声说道:“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什么!”我们几人脑中宛如惊雷炸响。“怎么会这样!”我不禁低头喃喃道。他被人拉走时大脑已经清醒了,心里也不怎么害怕,觉得王博应该没什么大事,可是现在怎么会这样?难道他伤的有这么重?自己下手有那么狠么? 王博的母亲被这消息震的说不出话,呆呆看着校长,上下嘴唇不停地翕动。王博父亲则猛地站起身声音嘶哑的大声喝问是怎么回事,校长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说道:“我给你们打过电话之后,有人来告诉我说,王博已经没有呼吸了,之后120急救车过来将人拉走……” “铃铃铃……铃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校长的谈话,“喂!”校长大声说道。 “您好,是校长吧,您的学生抢救无效,已经死亡,还请您节哀!”电话另一面的医生说道。 因为校长的手机开着外放,我们所有人都听到医生的话,王博父亲一把抢过校长的手机,大声问道:“我儿子怎么会死!怎么死的?是怎么死的?你快点说!” “是被食物堵塞呼吸道,窒息而亡,我们赶到时,其实已经来不及了……还请您节哀,并且有时间到市医院一趟吧。”医生的声音也愈发低沉。 听到医生的话,我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为什么我打他的时候,他只是呜呜呜的叫,而没有发出声音,原来是这样。 王博的父亲颓然扔下电话,低头不语,突然,他猛地抬起头,瞪着通红的双眼,抄起桌上的盆栽狠狠向我砸来,也许是盛怒之下失了准头,只听“哗啦”一声,我身后的落地窗玻璃就被打的稀碎。 他则随后宛如猛虎一般向我扑来,经历今天这么多事,我的精神已经恍惚,站在原地,浑身颤抖,本能的向后退去。 来到近前的王博父亲一脚把我踹的飞了起来,飞向了身后那破碎的窗户。当我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挥舞双手想抓住点什么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耳边充斥着的不是所谓的风声而是剧烈的心跳声,“砰!砰!砰!……”那声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巨大,逐渐占据我整个脑海。 那是恐惧,对死亡的恐惧,那是亢奋与紧张,对一生中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死亡的亢奋。 “嘭!”无声的巨响,一切戛然而止。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