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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原始部落当酋长》


 第一章漠北楚氏

火红的落日点燃天边的云彩，滚烫的热浪扬起漫天风沙直通穹宇，诉说着漠北独有的风情。
夕阳透过门楣闯进楚氏部落的议事厅，瘦骨嶙峋的少年佝偻着身子，握住一根削尖的木炭在一块木板上边画边解释着些什么，而一众酋长与首领则围坐四周，脸上表情各异。
楚恨离抬头看向面前的粗犷男人，“酋长大人，就像这样把部落的土地集约，然后平均划分成四份。每季度交错耕种其中的一半，让土地拥有修养期，这样就可以改善部落粮食连年减产的问题。”
酋长神情里带着些许无奈，可他的冷淡态度并没能浇灭楚恨离的热情，说着还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手掌大小的果实。
“诸位请看！”楚恨离将果实向众人展示，说道，“我培育的这种叶茎类作物，产量比部落所种植的谷类多出两倍有余。在地窖里，可以贮存一整年，有了它，便可以解决部落里的粮食问题！”
“所以呢？”酋长只是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而根据我的检测与分析，这整个漠北平原看似是个被风沙侵蚀的不谷之地，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那万里风沙不过只有浅浅一层罢了。”
中年男子颇有不耐，开口打断，“够了，你不用说……”
可几乎忘我的楚恨离对此置若罔闻，“如果能规模种植部落后方森林里的一种抗旱树木，三五年内就可以改善整个漠北的风沙环境。那时，以平原为主要地貌的漠北便可以向全天下供应粮食。解决了这生存的基本问题，我们与兽人的战争也就结束了……”
他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酋长却突然发力，手臂上的肌肉夸张的隆起，当着众人的面将那块木板拍的粉碎。
“恨离，只有不断修行源法、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保护部落不被兽人践踏！”
酋长又指了指面前的碎木块，“至于这些……我不想再听你说了。”
见此状况，一众首领也是不去触这霉头，纷纷闭口不言。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蓝图被拍得粉碎，楚恨离也消沉了几分，草木般立在那里一言不发。
正当众人沉默，满头华发的副酋长起身道，“族长息怒，小首领也是为了部落才提出如此建议，虽有些天方夜谭，但并无恶意。”
狠狠地吸了两口气，酋长平复情绪后说道：“明日部落开展狩猎行动，恨离你也跟着他们去磨练磨练，眼看着就要成人了……”
说到这里，酋长混浊的眸子里也平添了几分感慨，“日子真快啊。”
楚恨离兴致并不高，草草应答后便率先告退。
“的确，日子过得真快……”独自走在夕阳里的楚恨离也不禁生出万千思绪。
转眼间，距离那场爆炸已经过去了十六年，自己也离开那颗碧蓝色的星球十六年了。上一世，自己几乎半辈子都在祖国的边疆治理恶劣的环境，被风沙吹走了大半生。
这一世，幼年成孤，又出生在这极其重视血脉传承的原始部落，自幼便成了这部落的七首领。
可生于乱世，谁会愿意追随连饭都吃不饱的首领？他身后只有一众被挑剩下的老弱病残幼，他们似乎早就成了部落的拖油瓶……
“小虎，怎么蹲在这里？”破败的木门前蹲坐着一个还没楚恨离腿高的孩提，脸上黑乎乎的，不知刚从哪个泥潭里玩闹。
小虎委屈巴巴地看向楚恨离，捂着肚子奶声奶气的抱怨道，“小首领，我饿……”
“饿啦？不怕，不怕，我去给小虎拿吃的。”揉了揉小虎脏兮兮的脸蛋，楚恨离领着他走进那间陈旧的茅草房。
点燃一盆碳火，黑漆漆的屋子也被照亮，掀开竹篮上的木盖，七八个白花花的馒头躺在其中。
“喏，小虎饿坏了吧？”楚恨离拿起一个递给眼巴巴的小虎，“别走，就在这先吃着。”拦住小虎，让他坐在一旁。
掀开空荡荡的米缸，楚恨离把缸底的米装进布袋一齐放进篮子。
而身旁的小虎一顿狼吞虎咽，个头本就不大的馒头转瞬下肚，“小虎，还没吃饱吧。”楚恨离把篮子挂在小虎手上，“这些你要带给祖奶奶一起吃哦。”
“谢谢小首领！”小虎脆生生地答应着。
“好了，天快黑了，回家陪祖奶奶一起吃饭吧。”目送小虎蹦蹦跳跳的离开，他也安心许多。
“咕咕……”
楚恨离低头看了看怪叫起来的肚子，无奈道，“你就老实些吧。”
努力集中精神，楚恨离盘坐下来，开始运转那套公开修行的源法，只过不今天，他比以往激动不少。
内视向体内的金色光团，而光团上盘曲着的裂痕让它看上去像极了即将破壳的蛋。
楚恨离六岁练气，十年之间毫无进展，也因此沦为他人眼中的怪胎与笑柄，而这一切便是由它而起。
不断运转源法，源气如同水滴般缓缓落下，灌溉向那团光。“吸了我十年的源气，今天我倒是要看看这里面究竟藏了什么名堂！”
随着源气不断滴落，那光团的裂痕与光芒更甚，在到达极致的瞬间碎裂。正当楚恨离疑惑时，脑海里传来怪异的声响：
救世英雄系统开启
宿主：楚恨离；
源气等阶：无；
特殊体质：无；
恭喜宿主获得源法，《万古社稷录》……
“救世英雄？”听着“咕咕”作响的肚子，楚恨离只觉好笑。正当他为接下来该如何填饱肚子而发愁时，门外一阵熟悉的孩童啼哭吸引去了他的注意。
楚恨离赶忙走到门外，关切道，“小虎，怎么啦？”抬头便看到佝偻着身子的老奶奶领着哭唧唧的小虎走来。
“祖奶奶，大晚上的您怎么来了？”楚恨离赶紧上前扶着老者走进家门，途中老者还不时地教训着身边的孩子。
“唉，小虎这孩子实在不懂事，不仅又来你这讨东西吃，还拎回来一大篮子粮食。这让你怎么过啊？”祖奶奶叹息道，“我一把老骨头，饿死也算给这一脉减少负担了……”
楚恨离一边安慰着抽泣的小虎，一边笑道，“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大家怎么会把祖奶奶您当做负担呢？”
满头白发的老人抬头冲着他笑了笑，不置可否，又开口说道，“这粮食我可不能收你的，我知道，恨离你的日子也很难过。”
楚恨离正想推脱，可那肚子又不争气的叫起来。祖奶奶见此也将竹篮放下便要走。
“祖奶奶等等。”楚恨离拿出两个馒头放在一旁，又将篮子拎过去，“明天我要去参加狩猎行动，不愁吃的，这些祖奶奶你们带回去吃。若是不够，再来找我。”
说完，楚恨离将篮子挂在小虎的脖子上，“我是首领，我有义务确保族人不被饿死！何况小虎还是孩子，更不该忍饥挨饿！”
“信仰值提升30点。首次获得信仰值，触发神赐。”
脑海里，那冰冷的机械音再度响起，让楚恨离稍微有些担心自己的状况。
“外面很黑，我搀您回去吧。”楚恨离看到了祖奶奶眼角泛起的泪光，扶着她缓缓走向家门。
将小虎和祖奶奶送回去后，楚恨离赶紧跑回家，检查着身体是否有异样。他有前世的记忆，所以很害怕自己是不是得了幻听，以及妄想症一类的精神疾病。
体内的光团早已消失，楚恨离再也找不出它的踪迹，无奈中只好悻悻地开口，“你究竟是谁？”
没有答复。楚恨离转念又继续问道，“那这信仰值是什么？有何用？”
脑海中终于传来回复，“作为救世者，宿主必须获得他人信仰，进而获得信仰值，从实现最终目标。而信仰值可兑换道具，辅助宿主完成目标。”
“那…可以兑换什么？”满头雾水的楚恨离并没有去反驳，反而去尝试顺着脑海里的解释去验证真伪。
琳琅满目的功法，武技以及乱七八糟的奇珍异宝涌现在眼前。花费了许久时间楚恨离才大致阅览其中内容，虽然那些源法和武技标注着天价，令他难以企及。
但获取信仰并非一定需要那些吧？这样的念头不禁油然而生在心间……



 第二章原始法则

“有没有高产的农作物种？”楚恨离不停翻阅查找，他之所以那么渴望酋长的支持，就是因为这原始世界的农作物习性太难摸清，他需要大量资源进行实验，从而量产高产作物。
常年的无人支持，也让他心里的诸多计划沦为纸上谈兵。谁能想到前世被一方敬仰的治理专家，如今竟然混得让一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原始人鄙视的境地。
一边抱怨着，楚恨离一边翻阅着。不久，那些熟悉的农作物名称一一显现在面前：马铃薯，玉米，番茄……不仅种类繁多，甚至只用十点信仰值便可兑换许多。
楚恨离暗喜，“找到了！有了这些种子，即使让我自立门户，又有何惧？”
“确认兑换！”脑海里一声令下，楚恨离眼前一阵恍惚，遍地的马铃薯让他大吃一惊，“这系统，真实在！”咽了口口水，他不禁感慨。
看着身边堆积如山的马铃薯，楚恨离终于敢相信自己不是妄想症。也开始正视这所谓的“救世英雄系统”。
皱着眉头他又疑惑道，“刚刚我似乎还听到了‘神赐’，这又是什么门道？”
“宿主是否使用神赐机会？”冰冷的声音再度从脑海里响起。
楚恨离应声答道，“确认使用！”
幽暗的屋子里突然产生一团光芒，漂浮在半空中的光团不断转变着色彩，金色、紫色、蓝色、白色……
诸多色彩不断变换，数秒后才在蓝色时停下，光团化作一张巴掌大小的卡片缓缓飘向楚恨离。
伸手接住那张卡片，楚恨离只觉得它质感沉重且奇异。与此同时，那系统的声音再次传来：神赐·万物生：可使一定范围内的植物加速生长，随范围递增，效果削弱。
楚恨离疑惑道，“这不就是抽奖吗？”
前世，他身边也有些朋友喜欢拿着手机玩些抽奖游戏，还不时嘴里还念念有词着，“欧皇，非酋。”一类的话语。
“也不知道我抽到这卡片是好是坏。”楚恨离一边念叨着，一边打量那张卡片。巴掌大小的卡片上倒是像一处风景画：草长莺飞，春风化雨，细雨婆娑中，万物复苏。
随手拿起身边的一颗马铃薯，楚恨离将那张奇异的卡片贴上，顷刻间，马铃薯的各个芽眼开始萌发出翠绿的嫩芽，嫩芽迅速生长成一个碧绿的植株，底部也生长出几条苍白的根茎，一颗颗幼小的马铃薯迅速结块，生长……
不过数秒过后，楚恨离手中仿佛提着一颗刚从田地里收获的作物，那一颗马铃薯竟然生长出十几颗果实。
见此，楚恨离不禁啧啧称奇，努力地平复了情绪后，他才将满地的马铃薯收集起来。
确保家里不会被别人看出什么异端后，楚恨离准备尝试源气的修行，毕竟这个世界的主流还是修行源气，以此论高低。
按照楚恨离的认知，这群原始人将源气境界划分为：尘，芥子，须弥，大千。再往上的等阶便不是他这个小型部落的居民可以涉及到的了。
“《万古社稷录》？这名字听起来还挺霸气的，不知道是星辰下品，还是星辰良品？要是勉强碰到蚀月等阶，那就赚大了！”一边查看着系统赠予的源法，楚恨离一边分析着。
按照这源法的指引，楚恨离很快入定，盘坐在地上感受着源气在体内流淌，汇聚，甚至让他忘却了饥饿。火盆里的碳火逐渐暗淡，黑暗中，隐约可见些许金色的光芒流淌于楚恨离身躯百骸。
再一次睁开眼，阳光透过窗子照得楚恨离双眼有些胀痛，起身狠狠地伸了个懒腰，浑身骨骼传出一阵“噼里啪啦”，也让他从未感受过的舒畅。
“糟了，要错过狩猎了！”脑海里想起昨日酋长的安排，楚恨离不禁犯愁，起身便往门外跑去。
“呼……”一阵狂奔来到集合点的楚恨离松了口气，似乎他还是来得最早的那位。
找了一处阴凉地等待，楚恨离不时四处打量，寻找着这次狩猎行动的同伴。可随着太阳逐渐升起，空气中多了几分炎热，直到日上三竿，他依然连人影也没见到一个。
困惑不解的楚恨离只好离开这处空地，找了个刚从农田里干完活准备回家的大叔询问。
“大叔，狩猎行动是换集合地点了吗？为何今天行动一个人也没来？”拦下对方，楚恨离语气谦和，问到。
那大叔淳朴一笑，“孩子，你是记错时间了吧？最近一次狩猎也是半个月以前的事了，下一次还没定呢，哈哈哈……”
语罢，大叔也不多做停留，大笑着离去。
“难道，难道我竟然修炼了半个月？”楚恨离连忙摇头，不可置信地猜想到。
虽说源法修炼可以一定程度的代替正常饮食起居，可一下子闭关半个月的时间不吃不喝。即便是部落里修为最高的酋长，也没如此过，这种情况在部落也可谓闻所未闻。
实在想不通的楚恨离只好浑浑噩噩的往家里走去，脑海里不断思考着各种可能。
“楚恨离，终于找到你了。”就在他要走进家门时，清冷的女声叫停了他的脚步。
收回思绪，楚恨离回头，眼前的少女足足高出他半个脑袋，着装朴素却掩盖不了姣好的体态，柳叶眉、杏仁眼，唇红齿白、顾盼生姿。而这女子也正是酋长家的长女——楚云嫣。
可她找我有什么事呢？楚恨离不解道，“大小姐，有什么事吗？”
他知此女性子淡漠，所以也是言简意赅。不过大小姐脸上却有些犹豫，缓缓开口说道，“部落举行首领会议，我来通知你……”
“那有劳大小姐了，我这就前往议事厅。”楚恨离微微躬身，便是要告退。
大小姐欲言又止，只是跟在楚恨离身后。路上，这一前一后的二人也没少引来种种目光和议论。
终于，议事厅前，楚恨离硬着头皮转身，问道，“还有什么事吗，大小姐。”
大小姐踟蹰，正欲离开，但还是开口说了一句，“无论怎样，希望你都别怨恨父亲……”
“酋长？”楚恨离不解，但还是缓缓走进议事厅。
议事厅大堂，一众首领和酋长正襟危坐，宛若审判。
楚恨离被一众长者盯得不自在，便开口笑道，“族长大人，这是发生什么……”
酋长神情严肃，起身肃穆道，“七首领一脉触犯族规，数年未向部落供奉，今依照族规理应流放。念同袍情意，故决定发配领地外围！”
楚恨离如受雷击，不敢相信所听到的一切，“酋长，您说什么？”
“流放部落外围！”酋长缓缓重复，话语不长却字字诛心！
“作为首领，我未能带领大家供奉部落理应受罚，可……可族人们是无辜的，何况！何况他们只是老人和孩子！”越往后，楚恨离越声嘶力竭地咆哮着，“你是要让他们去喂野兽吗！”
“流放七首领一脉，立刻生效！”酋长大声宣判着，一众长者围坐在议事厅冷眼旁观。
这一刻楚恨离才明白，这就是原始的规则，无情而血腥，无用之人，只能被淘汰！
宣判生效后，众人缓缓散去，楚恨离也知道，现在没有给他悲伤的时间了，他得带走那些“拖油瓶”，他得带着“拖油瓶”们寻求一块谋生之地。
摇了摇头，楚恨离正准备离开，刚出议事厅便被一位眼神阴翳的老者拦住，老者满头白发却神采奕奕。
他一眼便认出对方，抬头问道，“大首领，有什么事吗？”
大首领从怀里掏出一枚手镯，“这是一件低阶储物灵器，里面的粮食应该够你们吃一段时间。”
楚恨离正准备接过，二人却被一股巨力分开，突如其来的掌力直接将楚恨离拍倒在地，好生狼狈。
“大首领，部落的东西，你可没有资格胡乱馈赠！”壮硕的中年男子气愤道。
楚恨离抬头，看到出手者正是酋长，心中难免绝望，“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第三章迁徙遇险

“小虎不哭哦，我们只是搬家而已。”楚恨离扛着几袋包裹，一边安慰着身旁哭啼啼的孩童。
他身后跟随了近百人，大多是苍髯白发的老者以及嗷嗷待哺的孩童，称得上壮年的不过数十人。好在大家常年修行源法，才没出现路途中的伤亡。
伸手揉了揉胸口，那一掌虽然没把楚恨离拍出什么伤势却疼得厉害，像是被什么东西硌到。
楚恨离伸手进衣衫摸了摸，却摸出一枚小巧的戒指，漆黑的戒指上镌刻着怪异的纹路，一股深邃感很是摄人心魂。
源气灌输其中，并不是很宽阔的空间里有着堆满了粮食。
还未过多思考，一旁祖奶奶的声音响起，“恨离啊，一会入夜了，倘若碰上危险，你们年轻人照顾好孩子，我们这些老骨头，就留在这里吧，大家也有准备了……”
老人语气中带着看透生死的平静，楚恨离正想反驳，一旁的小虎却哭闹道，“祖奶奶，我不让你死……”
孩童的啼哭，老人的哀叹，一时间，灰色的悲伤压得众人透不过气。
朝着目的地走了许久，天色渐暗，楚恨离停下脚步道，“今天就到这吧，大家先停下歇息，我去准备篝火过夜。”
几番探索，楚恨离在荒漠里扛回来不少根齐人高的枯木，点亮了几堆篝火。
“大家尽量靠拢，明天我们就能走到营地了。”楚恨离拿出储物戒里的食物分发给众人，一边安慰着人心。
“哪里还有什么营地？部落不过是供养不起那么多人了，便把我们当累赘踢开罢了！”一名方脸中年男人愤愤不平，“还不是因为我们这一分支没有能说得上话的首领，否则……”
沙哑而苍老的嘶吼声打断了他，“狗蛋，你闭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我们被驱逐出大首领手下时，若不是小首领拿出自己的口粮接济，你还能活到今天吗？”
“爹，您别生气，我错了……”看着老人大口喘着气，那中年男子也赶紧搀扶住老人，拍着他的后背顺气。
一阵喧嚣也缓缓平复。
夜如泼墨，辽阔而寂寥的荒漠里众人蜷缩在篝火旁取暖。
“哇……哇…”一声孩童的啼哭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默，两团火光外，几双碧绿的眸子漂浮在半空，仿佛择人而噬。
恐惧迅速蔓延开来，但人群中却并没有太多躁动。一众老人只是闭着眼，静静等待着。
“恨离啊，你带着小虎他们走吧，狗蛋虽然性子急了，但是心不坏，照顾了他家老汉十几年。你们要团结，才能活下去！”身旁的祖奶奶睁开眼，朝着楚恨离一字一句。
那十来个中年男女纷纷抱起孩童，看向楚恨离，将这生死抉择的权利交到他手上。
这一刻，楚恨离恍惚了，鲜血一般淋漓的现实让他的心脏狠狠收缩了几下。
无论是祖奶奶还是其他老人，几乎都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平日关怀和信任，让他们几乎成了楚恨离心里默认的亲人。
自己逃跑，让自己的亲人去喂野兽？他楚恨离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
“紧急任务：拯救你的追随者。任务详情：在野兽的口中解救大家。任务奖励：按最后得救者数量发放信仰值。”
耳旁突然传来系统的声音。“对了，系统！”楚恨离这才想起它的存在，“看来老天也不让我放弃你们！”
脑海里灵光乍现，楚恨离回忆起之前在部落古籍中记录的一种药材，“似乎是叫做诱兽花，花香奇异，对野兽甚至低阶魔兽都有致命的诱惑力。”
“1000信仰值？该死！”楚恨离看清价格后暗骂，自从上次获得30信仰值后他就没再得到过信仰值，况且他还试验性的用掉了十点。
“诱兽种？20信仰值。就它了！”扫视到诱兽花下方的诱兽种后，楚恨离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恨离，你们快走吧！”祖奶奶的催促声又传出，“你从小就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所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带着小虎他们好好活下去的！”
“我的族人，一个都不能少！”楚恨离咬牙道。
篝火的亮光外，风狼碧绿的眸子越聚越多，几乎就要完全包围住大家，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扑向众人。
抽出那张名为“万物生”的卡片，楚恨离将它贴向诱兽种，“快啊！”
环顾四周蓄势待发的风狼，楚恨离焦急地看着手掌里椭圆形的翠绿种子疯狂生长，“保护好老人和孩子！”
诱兽花迅速生长，风狼群也逐渐躁动起来，楚恨离朝着那十来个中年下了一道命令后，冲出包围圈最后的一个小缺口。
楚恨离冲出包围的瞬间，诱兽花现，百兽躁动，带着一丝腥味的花香吸引着所有的风狼扑向他。
楚恨离高举诱兽花，玩命般冲刺，他只想把风狼群引开，至于生死，他也有几分看淡了。
楚恨离越跑越心惊，因为他发现以速度见长的风狼竟然追不上他！回想起今天的遭遇，挨了酋长一掌，以及一天的迁徙，这些都没能给他造成太大的负担。
难道是这半个月闭关的原因？如此猜测油然而生，“那我现在究竟修炼到哪一步了？”
篝火堆旁，不禁有人发问，“小首领这是跑了？”
那方脸男子恍然大悟道，“不！小首领是独自引开了那群野兽，他想用他的命换我们的命……”众人缄默无言。
“信仰值增加1000点。”全力逃生的楚恨离脑海里传出系统的奖励声。
体力逐渐不支的楚恨离没机会高兴，身后的狼群越追越紧，甚至獠牙的摩擦声也都清晰可闻。
忽然，躁动的狼群里传出一声呜咽，身后的动静也小了些，楚恨离才敢回头瞥一眼。那风狼群竟然演化成了兽潮，目标似乎是他手里的诱兽花。
兽潮躁动不安，聚集了这处荒漠所有的野兽，其中不乏狂乱的厮杀，也一定程度地减轻了楚恨离的压力。
只是稍微放松，可脊背上却传来一阵寒意，面前有座山丘挡住去路。楚恨离赶忙停下脚步，因为那座漆黑的山丘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恐惧。
“嘶…嘶…”巨魔蜥扭动它小山一样的身躯，吐出丈许长的猩红长舌，长舌的微端分叉，口中传出骇人的嘶鸣。
楚恨离颤抖着停住脚步，“魔兽！这里竟然有魔兽！”
兽潮也近在咫尺，他灵机一动，将诱兽花丢向兽潮，引得一阵争斗。巨魔蜥见状，收起慵懒的身姿，闪电般冲进兽潮，而众多野兽在诱兽花的引诱下，竟然生出争抢的勇气。
要知道，即使是最低阶的魔兽，至少也得是须弥境的实力才敢直面，兽群里虽不乏风狼之类的异兽。但终归是野兽一流，与须弥境相比更是天壤之别。
可此刻，那些野兽竟是纷纷扑向巨魔蜥山丘般的庞大身躯，露出尖锐的獠牙刺向它盔甲般的厚重皮肤。那巨魔蜥也被诱兽花激发的躁动狂暴，巨尾席卷，竟是生生撕碎了兽潮。
“可惜了这诱兽花，价值一千信仰值的宝贝便宜了那畜生。”楚恨离刚离开不远，越发觉得吃亏。
“富贵险中求！那群异兽身上的宝贝也不少……”楚恨离咬咬牙，停下脚步，“还是保险些吧。”
又在系统里一番寻找，“龟息草：十二时辰内，让人气息微弱，难觅踪迹。就是你了！”
“这破草药竟然要5000信仰值！”看了看价格楚恨离还是选择了它的种子，但也足足消耗了100点信仰值。
有了上次的经验，楚恨离拿出“万物生”开始催发龟息草，只是这次足足花费了半柱香的功夫才完成催生。借着微弱的月光，楚恨离看见这龟息草根茎上生五叶，围成一圈，翠绿的叶子上形似乌龟壳的纹路。
摘下一片叶子塞进嘴里，楚恨离蜷缩在一根枯木后，偷偷窥视着巨魔蜥单方面的屠杀……



 第四章改革终至

破晓的光划破无边的夜幕，天际线泛起一抹鱼肚白。那巨魔蜥几乎消灭了整个兽潮，才吞下诱兽花大摇大摆地离去。
为了确保安全，楚恨离目送它离开后又躲了近一个时辰。期间，那生性狡诈的魔兽竟然重返这里搜寻，幸亏这龟息草的功效，才让他没被发现。
“紧急任务结束，无人员伤亡，奖励信仰值一千点，神赐机会一次。”
“这也太少了吧？”听着脑海里系统的奖励，楚恨离抱怨不断，“如此困难的任务竟然和族人们提供的信仰值一样多，不过这神赐倒是有趣。”
看了看那张“万物生”，楚恨离有些理解前世那些朋友抽奖时的乐趣。
没再继续思考奖励，楚恨离从枯木后钻出身子，看着满地地野兽尸体。
“风狼齿，翼虎翅，赤蛇胆……”珍贵材料的名称不绝于耳，楚恨离仿佛看到了遍地财宝。
冲向那些尸体，楚恨离动手卸下最贵重的部分，转手将其塞进酋长给的储物戒指。
看了看那枚戒指，楚恨离越发不解，“他到底想怎么样？真的只是赶尽杀绝时的同情吗？”
从破晓到黄昏，楚恨离忙碌了一整天才勉强打扫完战场，储物戒指里收获颇丰。
看了看那些野兽的尸体，楚恨离叹了口气，“可惜这些野兽浑身上下也没几块肉，甚至有些还带毒，否则扛回去还能吃一段日子。就勉强带些能吃的回去给小虎他们打打牙祭吧。”
想起族人，楚恨离又有些担忧，“系统说族人们都安全，那便应该没事，不知道他们走到哪了。”
收起思绪，楚恨离快步往部落边缘的居住地赶去。
所谓望山跑死马，等到楚恨离赶到目的地时，早已入夜。
楚恨离看着眼前的断垣残壁，“这居住地确实有些简陋啊……”
街道由几排土墙堆积而成，至于那些破败的茅草房不知还能否抵御风雨，顺着黑暗中的一处光亮，楚恨离缓缓走去。
篝火旁烧着几个石锅，其中炖着一些昨夜剩下的食物，那叫做狗蛋的方脸男子和一众青年正盛出一碗碗稀粥递给老人与孩子。
或许因为楚恨离的孤身犯险，大家的情绪低落，但互相扶持中，也不乏家的温馨。
并没有任何混乱发生，这让楚恨离看到了希望，他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朗声道，“各位，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他的突然出现，让众人诧异，纷纷见鬼般盯着楚恨离说不出话。
“鬼啊！”那方脸的中年男子大吼一声，“小首领，我们会记得你的，生前我对你有所得罪，还请有怪莫怪！”
男子不仅神神叨叨的嘀咕着，还颤抖着朝楚恨离磕头拜了两拜。
他父亲倒是有些恨铁不成钢，数落他道，“狗蛋！瞧你那点出息，也不盼着小首领点好！”
狗蛋赶忙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一副滑稽模样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楚恨离也笑了笑，走向篝火旁，从储物戒里拿出白天精心挑选出的肉，“大家赶路辛苦了，我们在这并不是等死，而是为了更好的生存！今夜我们饱餐一顿，明天就开始搭建住所。”
又将储物戒里的馒头分发给大家，众人相互依靠，言语间也多了几分对明天的期待。
在篝火的里木头炸裂的“啪嗒”声中，大家逐渐入睡。
濛濛晓雾初开，浩浩旭日方升。
昨夜落下一场小雨，让充满风沙的环境里多出了一丝湿冷。
秋雨降，天将寒，即将到来的冬季又是对众人生存的考验。
部落重建计划开始，大多数老者重新搭建、修复着破损的房屋。因为常年修行源法，老人们虽不能催动武技与他人战斗，却拥有着不错的精力，仍可以进行适量的体力劳作。
楚恨离则带领着部落里为数不多的壮年下地开荒，他想赶上最后两个月的农作物生长期，种点早熟的马铃薯。储物戒里粮食有限，他不得不提前准备过冬的食物。
有了系统兑换的马铃薯做种子，楚恨离有信心不让任何族人死于饥荒，更何况还有那堪称逆天的卡牌“万物生”。
“不管酋长到底有什么打算，只要带领大家强大起来，便可立于以不变应万变的境地。”楚恨离盘算着。
就这样带着族人们忙碌接近十天，才完全安顿下来所有人。
这一天，楚恨离召集族人们稍做庆贺，用剩下不多的肉类给大家打了打牙祭。
饭饱过后，楚恨离在大家面前提出了自己的打算，“我决定变更耕地的种植作物，希望大家相信我……”
“小首领，是一直被酋长他们否定的作物吗？”人群中，一位老者问道。这一问，也引开了所有人的议论，他们也听说过这些事。
“没错！之前没人肯支持我，酋长和其他首领也不相信我这个毛头小子，所以一直没人支持我进行研究。”回忆往事，楚恨离有些失落，“不过现在，我已经能拿出足够的种子进行耕种，只要……”
“那群老古板迟早得完蛋！”祖奶奶笑骂，接着又对楚恨离说道，“恨离啊，祖奶奶支持你，并不是因为你平时对我和小虎的照顾，而是祖奶奶认为你真的可以做到，祖奶奶相信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一旁的小虎，嘴里费力的咀嚼着一块肉，奶声奶气地含糊不清道，“小…小首领，小虎…也…也支持你！”
“哈哈哈…”众人也被小虎的可爱模样逗得大笑。
“我也相信小首领！”
“俺也支持，明天俺要第一个耕种新粮食！”
………
人群中不断传来支持声，楚恨离只觉得眼眶有些酸涩，“一定…不负众望！”
欢声笑语中，大家依依不舍地散去。
散场时，楚恨离留住了那十来个中年男女。楚恨离微微躬身，歉意道，“各位叔婶，叨扰了。”
“没事，小首领，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好！”狗蛋有些殷勤的应答着，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示意。
楚恨离有些不适应，连忙道，“狗蛋叔，您别这样。”
一位中年女子淳朴地笑道，“小首领，你别介意，狗蛋他爹说，如果他再冒犯你就打断他的腿。所以他就这样了，你别不适应。”
楚恨离只好尴尬一笑，赶紧调转话题，“各位叔婶修行的是哪种源法？到达什么境界了？”
狗蛋嘿嘿一笑，“俺修习的是《阳火功》，尘境五阶！”
狗蛋叔带头后，众人也纷纷报出自己修行的源法以及境界，都处于尘境三阶至六阶之间。
“其实，我是想请大家更换源法。”楚恨离从怀里掏出一本源法道，“这是《养生诀》，一套炼体的源法，并不注重源气属性，星辰阶良品的品质！”
这是他从酋长留下的储物戒里翻出来的，品阶不低，而且炼体的源法通常都有些万金油，对修炼者没什么要求，很是适合推广给族人。
“啊？这星辰阶良品的源法在部落也不是我们消受得起的东西。”众人纷纷面露难色。
“这源法不仅炼体，还能延年益寿，大家先传阅修习着。之后，我也会拿族人们一齐修行。”
语罢，楚恨离丢下源法，钻进自己的草屋。
屋子里，摆满了他准备好的马铃薯种，浑圆的马铃薯被切成块状，他还进行了催芽，使得芽眼处生出点点翠绿。
又往马铃薯块上洒了些水。楚恨离看着那张‘万物生’，“这个冬天，大家能不能吃饱，就得看你的了！”
深吸了口气，楚恨离盘坐下来，默默运转起系统馈赠的源法——《万古社稷录》。他只觉得之前一连半月的闭关使他受益匪浅，便一直坚持修行这部源法。



 第五章垄作法育新苗

一夜无话。翌日，骄阳高挂。
屋外，狗蛋和另外两名中年男子似商议着些什么。
一人问到，“你说，小首领不会还没睡醒吧？”
这让正欲推门而入的狗蛋停住脚步，皱眉道，“那你们小声点，别吓到小首领。要是惹得小首领一个不高兴，去我老爹那里告我一状，我老爹非打断我的腿。”
众人莞尔，蹑手蹑脚地走进门。眼前，摆放着满地刚刚被催芽的马铃薯种，至于楚恨离则盘坐在中央，还保持着闭目态。
“你说，小首领不会在练什么邪门源法吧？”说着，狗蛋踮起脚尖，缓缓靠近楚恨离。
那几名中年男子还没来得及阻止，狗蛋便冒冒失失地伸手触碰向楚恨离。气息沉稳的楚恨离身旁突然金光涌现，一股源气离体冲击而出。
这看似不起眼的一道源气竟将壮硕的狗蛋撞得腾空而起，砸向不远处的几名男子，那几名男子也算眼疾手快，一把扛住倒飞而出人影。
楚恨离这才醒来，眼中精光闪烁，下意识地内视体内，奇异的空间里，源气犹如溪水，缓缓流淌。
“脱尘入道，芥子境？”楚恨离有些难以置信，虽然这境界不能算多高，可仅仅一个月，他便从无源气者晋升到了芥子境，这属实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尘境与芥子境是源气修炼的第一道门槛，这道门槛不知淘汰了多少人，故也有“脱尘入道”一说，可他竟然如此轻松，快捷的度过了这第一道坎。
“小首领，你没事吧？”被众人抬在怀里的狗蛋叫醒了愣神的楚恨离。
还没等楚恨离答复，狗蛋又一声怪叫，“哎呦！”原来是那几个男子松开手，让他摔了个狗啃泥。
“我这摔坏了谁来顶替我种庄稼？”狗蛋不满的抱怨一句。
“对了，还有正事！”楚恨离一拍脑袋，又问道，“各位，我这修行了几天？”
有了一次闭关半月的教训，楚恨离可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要是又错过了十几日，他可就真成罪人了。
一中年男子笑道，“小首领，你修炼糊涂啦？昨晚你才提出来的更换农作物，这就忘了？”
还好没出岔子，楚恨离松了口气，“没错，我们就种这个！”语罢，楚恨离指了指地上的马铃薯块。
“我们带上它，一起下地，我来教大家怎么种这种新作物！”找到几个麻袋，几人陪同楚恨离一起打包着。
几人扛着马铃薯种来到田间地头，几番搬运才将种子全部扛来。
楚恨离今天几乎召集了部落里所有可以进行劳作的族人，所以对自己的迟到也是深感抱歉，好在大家也只是善意的调笑了几句便带过。
“大家请看，这就是我们以后耕耘的新方式！”楚恨离指了指不远处，他精心挑选出的耕地，这次他选择了“垄作法”，将土地中间开垦出半尺深的沟壑，中间低，两边高，沟壑中用于种植。
楚恨离又道，“我们这些天耗费了很多功夫，才开垦出这十亩田地。这十亩土地便可以供养我们过冬！”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但也没人提出质疑，这份信任，也让楚恨离动容。
楚恨离拿出麻袋里的马铃薯种，“所以我想大家一起播种，争取尽快播种完这些种子，让作物多一些的生长期。”
“小首领，他们年纪都大了，我怕他们吃不消啊。”一位中年妇女提醒道。
“这点我也知道，所以我们才把土地开垦成这样。”楚恨离轻笑。
掏出一颗马铃薯种，朝大家一边演示一边讲解道，“只需要将这带有一丝碧绿的芽眼朝上，放进沟壑，再拨下半个手掌厚的土壤盖住即可。接着，隔开半步距离，继续播种。”
看了楚恨离的演示，一众老者也纷纷表示可以胜任这份轻松的劳作。
楚恨离又郑重其事地叮嘱道，“我召集大家一起下地只为人多力量大，给叔婶们减轻些负担，大家量力而行，千万不要着急！”
狗蛋也悻悻抱怨着，“没错，这小半个月，又是开荒，又是犁地，可累得我脱了几层皮。”
这糙汉子的叫苦也引得众人哄笑，欢声笑语中，大家分工明确：播种，照看小孩，烧饭备水……
几天耕作，忙碌却充实。这十亩地也终于完成了播种、灌溉。
天色渐暗，见楚恨离独自站在田间，狗蛋上前问了句，“小首领，这天都黑了，你还不回去休息吗？”
楚恨离神色严肃，“狗蛋叔，您先回去吧，这些天大家都很辛苦。我还有些事，需要确认，毕竟这次是关乎大家过冬的大事。”
“那小首领你也多注意休息，有事记得吩咐我们。”狗蛋一声道别，离开了田间。
见他走远，楚恨离看了看脚下的地面，蹲下身子，伸手挖了个土坑，“把你埋进去，就可以了吧？”
把那张标注着“万物生”的卡牌埋进这片耕地的中央，他心中又犯起了嘀咕，“不知道效果如何，明天一早来看看吧。”
没继续停留，楚恨离也离开耕地，走进了他的那间茅草屋。
少有的，楚恨离并没有立刻进行修炼，反而取出个馒头嚼着。经过了这些天的熟悉，他也大致了解这系统。
而这最为关键的信仰值是根据其他人对自己的信任程度而产生，尤其是在其他人第一次产生信仰情绪时会获取最多。之后便收效甚微，这些天里族人们只是零星的产生了不足一百点信仰值。
兑换马铃薯种又用掉几十点信仰值，此刻，楚恨离还有1950点的信仰值存余。
楚恨离翻看着系统提供兑换列表，抱怨道，“好一个黑心商人，这最便宜的星辰阶下品武技也得花费几千信仰值。”
“上次紧急任务后，我似乎还得到了一次神赐机会？”楚恨离忽然想起这一茬，便向系统说道，“使用神赐机会。”
熟悉的光景再次产生，色彩绚烂的光团漂浮在楚恨离眼前，不断变换着色彩。
“老天保佑我抽个宝贝！”楚恨离双手合十，一副虔诚的祈祷状。他现在有些后悔前世未曾请教请教身边的朋友，这抽奖有没有什么门道。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那团光球的颜色停在了白色，一本古朴的书籍落在楚恨离眼前。
“《擒龙解》？看名字像是本武技，难道老天也觉得我之前太过倒霉？”楚恨离笑嘻嘻地翻开面前的武技。
“《擒龙解》，星辰阶下品武技……”
“艸！”刚读了第一行，楚恨离便没忍住爆了句粗口，“这不是玩我吗？”
印象中，这星辰阶武技部落里都藏着不下十本，和那张可以促进植物生长的“万物生”相比，简直判若云泥。
“算了，算了，聊胜于无吧。”努力保持平常心的楚恨离安慰了自己几句，便继续翻阅着它。
“……修炼大成，可消耗信仰值进阶武技！”读到这一行，楚恨离气得跳脚，“真有你的啊！浪费这神赐机会就算了，还要坑我玩命挣来的信仰值？”
直接将它丢在一旁，楚恨离怕被后面内容气出个好歹，三两口咽下馒头便盘坐下来继续修炼源法。
可他不知，这一修行，又是五日的光阴悄然流逝。
“小首领，不好啦！地里的庄稼长疯了！”



 第六章庄稼疯长

熟悉的粗犷男声，把楚恨离从苏醒的边缘强行唤醒！
楚恨离睁开眼，慌忙的左顾右盼，“怎么了？庄稼怎么了？”
这粮食可事关上百人过冬，被叫醒的楚恨离自然是胆战心惊。
狗蛋冒冒失失地闯进茅草房，“小首领，地里的庄稼长疯了，这才五天，苗都长得有大半个手掌高了！”
狗蛋满脸喜悦，“部落里的老人说一辈子没见过这样的庄稼，所以喊我来问问您，有没有问题。”
“马铃薯发芽后，生长迅速，会很快长出植株，但最为关键的生长却不在地面上。”楚恨离回忆起熟悉的知识，“而在地下！”
“根茎分叉，尽头结块，淀粉沉积，这才是关键。”楚恨离侃侃而谈，“不过，五天？也不该这么快……”
像是想起什么，楚恨离吃惊道，“狗蛋叔，你说啥？五天了？”
之前楚恨离的一通分析，弄得狗蛋满头雾水，这又被突然的大声质问吓了一跳。
狗蛋捂着胸口，回复道，“没错，播种后的第一天，我见小首领你没来，就带着大家下地浇水。可累坏了大家，不过浇完水，第二天这庄稼就冒芽出土了……”
狗蛋缓缓回忆着，“后来又下了场雨，给我们减轻了不少压力，不然又得辛苦老人们帮忙了。可下完雨后，这庄稼的长势就止不住了……”
楚恨离果断道，“我们下地，我要去看看！”
二人很快赶到耕地，楚恨离看着满眼地翠绿，险些欣喜地叫出声。
刚刚停下脚步，一位老者就有些疑惑地发问，“小首领，你看这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楚恨离一连几个没问题，也解除了众人的顾虑。
刚出门，楚恨离就发觉地面有些潮湿，应该是刚下过雨没多久，“今天大家就回去休息吧，当然各位叔婶记得修行源法，毕竟多一份战力，大家也会更安全一些。”
“对，我们要修炼！我们要拥有更高的实力，去打那些把我们当做‘拖油瓶’的人的脸！”人群中，狗蛋一声高呼，众人也是燃起斗志，纷纷向楚恨离告别，准备奔赴修炼大业。
送走了众人，楚恨离独自在耕地间踱步。数十亩的土地，不说仔细检查，至少他得都查看一遍确保无误，这样他才能放心。
楚恨离做事一向谨小慎微，所以前世他才选择了需要大量实验的基础科学作为一生的研究目标。
检查植株长势，根系发育，杂草病虫……
低头佝偻着腰背，起身离开。楚恨离如此重复着，直到日月交替。雨后的天空很晴，月光也是亮堂。
盘坐在埋着“万物生”的土地上，楚恨离总结着，“不出预料，这些植株的长势受到了那张卡片的影响，所以才能长得那么快。”
“也是距离卡片愈近，长势便愈好，而边缘较慢，甚至有些缺水。看来，之后的浇灌还是得以外围为重。”一边分析着，楚恨离一边盘算着今后的耕作方式。
又看了看那枚储物戒里的粮食，楚恨离叹息道，“余粮不多了。上次发放的粮食估计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看来近期需要去附近的大型部落一趟。”
下了决定，楚恨离回到家里继续修行，便又是一夜无言。
天上，骄阳似火，炽热的阳光直直照向地面，一个小黑点，在一望无垠的荒漠中留下一道漫长的足迹。
向大家说明灌溉重点后，也算将灌溉任务降低至可以完成的范围，楚恨离才告别族人，踏上出门买粮的旅途。
狠狠地往嘴里灌了一口水，楚恨离看了看地图，“这天气当真是说变就变，前些天下雨，还有些凉爽，现在又一副热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远处，隐约可见一道黑线，犹如天际线，可楚恨离知道，那就是自己的目的地。他已经辞别族人们四天了，以他芥子境一阶的脚程，少说也走了两三千里路。
“也好，隔得越远，威胁也就越小……”楚恨离自我安慰着。
秦氏部落，距离楚氏最近的大型部落。大型部落不仅仅是领地大，势力也远非楚氏一流的中型部落可比。树大招风，所以也引得诸多旅行商人，流浪者的关注。
于是，秦氏部落的最外围便衍生出一处规模不小交易的场所，那秦氏则负责管理，以及收些提成。
楚恨离突然止住脚步，倒不是因为到目的地了，而是他听见了轻微的打斗声。
“又碰上麻烦了，希望他们发现不了我……”暗骂自己倒霉的楚恨离蹑手蹑脚的往前，准备悄悄溜走。
距离楚恨离不远处，两帮人马厮杀惨烈，不时有鲜血喷洒，浸染荒漠。
一众人马以粗布蒙面，出手狠辣；而另一帮人马应当是一伙商帮。
两帮人马打得不可开交，战局的中央，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焦急地催动武技，杀向一矮小匪徒。可那矮子速度飞快，也不硬碰，以一副耍无赖的方式，只为牵制。
二人战圈旁，一名女子手中长剑连刺，与一强盗战得激烈，痛骂道，“混蛋，你们究竟是谁？”
女子的对手并没回话，反而是那矮小匪徒放肆道，“要你们钱和命的人！”
那矮子又见女子风姿绰约，体态婀娜，便淫笑道，“将你这小娘皮抓回去，享受完也还能卖不少钱吧！哈哈哈！”
如此粗言秽语，也让那女子眉头紧皱，暗道，“若是我不逞强，从部落里多带些人马，也不至于有如此伤亡。”环顾周围不断有死伤，她也是懊悔不已。
那高大男子催动武技，逼退匪徒，退到女子身旁，小声道，“小姐，一会我们拖住他们，您赶紧逃，前方便是秦氏部落的领地。到时候，您表明身份，他们自然会照顾您。”
“那你们呢？”女子焦急反问。
高大男子闭口不言，将目光移向战场外，大声呼喊道，“路过的朋友，若肯援助，齐氏必有重谢！”
回答是一片寂静，那矮子又大笑道，“哪有不怕死的敢坏我们的好事？”
那高大男子又不甘心道，“钱，粮，货物，任君挑选！”
“你要这么说，我不早就来帮你们了吗？”楚恨离也学着匪徒的样子，在脸上蒙上一层黑布才缓缓现身。
楚恨离全力催动源气，数百步的距离转瞬即逝，顷刻间便出现在战场的中央。
这些天里，楚恨离早已适应过源气，当初他便能甩开以速度见长的异兽风狼。如今“脱尘入道”，全力施展，速度更是恐怖。
“小子，我劝你识相点，别把小命都搭进来！”矮小匪徒恐吓道。
楚恨离也不理睬，反而看向那高大男子，“这位老哥，你说的，当真？”
那男子只是点了点头。楚恨离眼中冒光，“那需要我怎么做？先说好，那矮子我可对付不了。”
“那矮子虽可恶，却实打实的有芥子六阶，我自然不会强人所难。”高大男子笑道，又指了指战场中一个裹着红色头巾的匪徒。那匪徒出手狠辣，几乎每一刀挥下，都有商帮的人倒在血泊中。
高大男子双眼充斥血色，咬牙道，“我们原本人数占优，可高端力量差了一个，便让那家伙杀了不少兄弟。那家伙应该处于差一步芥子境的修为。”
“那就交给我吧，解决他后，我就去支援她，对吗？”楚恨离瞥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对方散发出养尊处优的气质，让他一眼便看出对方身份地位绝对不低。
“没错，拜托了！”男子并没否定，说完便冲向那矮子。



 第七章防人之心

看着自己的目标正在伺机而动，楚恨离念叨着，“该办事了！不然东家没了，我可找谁要工钱啊？”
裹着红色头巾的匪徒正欲出手，长刀挥舞，眼看又是一颗人头落地，可刀却落空，砸的一块石头叮当响。
楚恨离将被他救下的人推向一旁，朝着那匪徒勾了勾食指。遭受如此挑衅，那红头巾匪徒径直杀向楚恨离，一把大刀直取首级。
全神贯注的楚恨离轻松躲闪，那匪徒又舞动长刀，横劈、竖砍、斜削，刀法狠辣，招招致命。
一番交锋，楚恨离也有些熟悉这生死拼杀的节奏，身形如鬼魅，躲过对方奋力挥砍，一拳落在他的手腕关节处，令对方长刀脱手而出。紧接着，楚恨离顺势身子一沉，将对方撞得接连后退十几步才稳住身形。
那匪徒神色严肃，竟然是直接放弃了长刀，厉声道，“是你逼我的！”
匪徒咬牙怒视楚恨离，不断凝聚源气于手臂，手掌逐渐被土褐色的源气包裹，气势也提升了几分。
见对方施展武技，楚恨离有些尴尬，当初他被那本《擒龙解》弄得一肚子气，也没有去参悟，现在迎敌，便是少了几分底气。
楚恨离只好原地将马步扎得四平八稳，不断凝聚源气准备硬扛对方的武技。红头巾匪徒见他如此托大，更是恼怒，大吼一声，“裂石掌！”紧接着，发起蛮牛一般的冲锋。
凶悍的武技顷刻间袭来，楚恨离只好凝聚源气，抬起双掌直直地印了上去。四掌交接，爆发出的声响如同雷鸣暴动，楚恨离顽强地抵抗着，才避免源气被破，惨遭反噬的恶果。
楚恨离被推得不断后退，双脚在地上摩擦出一道长长的沟壑，“喝！”怒啸一声，全力催动源法榨出更多源气，楚恨离硬生生站稳脚跟，挡住了对方的冲劲。
红头巾匪徒也有些诧异，抬头不可置信地盯着楚恨离。感受到源气袭来，那匪徒也不得不调动源气抵御，一时间武技的比拼竟转化为源气的博弈。
楚恨离可是实打实的芥子境一阶，丝毫不惧那半步芥子的对手。又是半柱香的僵持不下，那红头巾匪徒已经是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反观楚恨离，还是一副轻松模样。
楚恨离调动源气喷涌而出，匪徒终是不敌，被冲击的倒飞，沙袋一般摔在地上。
见对方不敌，楚恨离如离弦之矢，冲向红头巾匪徒，途中抽出那把长刀，瞬间出现在匪徒身边。那匪徒正处于源气的真空期，不仅体内空洞，头脑也被这一摔摔得迷糊。
红头巾匪徒刚翻身，准备爬起来，却看见长刀直直落下。楚恨离手起刀落，沾染着尚未干涸的血液的刀子撕开匪徒的喉咙，洞穿脊柱，又从另一端穿出没入地面。
见他气息全无，楚恨离又从地面上捡起一把大刀，冲进战场，不断将剩余匪徒击杀，同时还关注着战场的另一点。
“啊！”女子终是体力不支，被一剑刺伤，惨叫一声。
关注她许久的楚恨离瞬间出现，挡在女子面前，那匪徒也没停手，叫骂道，“碍事的东西，滚开！”
一剑刺来，身后有伤员的楚恨离也不敢躲避，奋力挥动手中大刀。
刀剑碰撞，那长剑竟被拦腰斩断，大刀上也留下一道深深的豁口。二者碰撞的巨大气力也将匪徒震得接连后退，虎口处鲜血不止。
“相比那红头巾，这家伙弱了不少……”一次交锋，楚恨离心中有了底。
并没有留给对方太多喘息的机会，楚恨离欺身而上，大刀胡乱挥舞，招式虽拙劣，但刀上的劲力却让对方难以抵挡。所谓一力降十会，不过十几回合，那匪徒便成刀下亡魂。
解决了那家伙的楚恨离也松了口气，缓缓靠近受伤的女子，在她一旁坐下调息。这《万古社稷录》每运转一周天，他都觉得体内源气生生不息，迅速补充着他近乎干涸的源气。
那女子受伤倒在地上，冲他焦急地呼喊道，“你也去帮帮其他人啊！”
楚恨离并未理会，之前他已经将修为较高的匪徒斩杀，剩下的也是几人面对一个匪徒。等那些匪徒垂死挣扎的劲头过去，战局便可迅速扭转。
有此打算的楚恨离也没有去搭理身旁的女子，继续闭目调息着。而那女子则一直愤愤地瞪着这位蒙面人。
约摸一炷香的功夫，战局逐渐明了，结束战斗的商队人员要么继续帮助他人对付匪徒，要么盘坐在那女子附近进行治疗。
一时间，只剩那高大男子与矮小匪徒斗得难分伯仲。那些商队人员想帮忙，奈何实力差距太大，也是有心无力。女子虽将伤口包扎，但还是无法起身参战，应该是丧失了战斗能力。
楚恨离余光瞥到女子竟然忍着痛苦强行起身，有些厌恶地剜了他一眼，提起长剑便准备上前准备帮助高大男子。
已是强弩之末的女子刚刚触碰到二人战斗的余波，便被掀翻在地。
这一幕也让高大男子失神。而矮小匪徒将一切收入眼中，哪肯错过如此机会，竟然放弃速度优势，凝聚武技杀向男子。
那男人回过神来，对方的武技早已是难以破解，他也只好侧过身子，避开要害。二人实力本就差距不大，矮小匪徒以手化刀，一招便刺穿了男子的肩膀。
一击得势，矮小匪徒竟是不去追击，反而冲向倒地不起的女子。矮小匪徒眼看就要得逞，不禁狞笑。
“此路不通！”源气恢复得七七八八的楚恨离早就关注着战局，在此关键时刻，也是不得不救场。
“小子，滚开！”矮小匪徒在此施展武技，那手掌仿佛再度化为利刃，劈砍向楚恨离。
面对如此武技，楚恨离也是手足无措，一咬牙便将体内所有的源气如海啸般喷发出来。
矮小匪徒身形受阻，暗骂道，“这小子，什么路子？怎么还有如此数量的源气？”
那匪徒身形受阻，武技也暗淡了几分。楚恨离将剩余的源气包裹住手掌，竟又硬接住了对方的手刀，只是那利刃般的手掌不断切开源气屏障。
矮小匪徒见此，得意道，“不管你再怎么挣扎，也必死无疑！”
如此险情，楚恨离竟然生出几分笑意，那匪徒突然意识到什么，可高大男子的武技却先落在他的身上。
一拳之威，便把那匪徒的腰骨折断，被砸飞出去的匪徒的身子以一个夸张的幅度弯曲。
那高大男子捂着受伤的肩膀，拾起一把刀，赶过去砍下匪徒的脑袋，这才松了口气。
漫长的混战这才划上句号。
众人聚在一起，那男子忍痛抱拳对楚恨离道，“多谢这位兄台了！请放心，之前我说的，都算数！”
见对方如此大度，楚恨离也点点头，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一捧枚风狼齿，“将其磨碎，外敷，可治愈大多外伤。”
对方也没推辞，当即接过风狼齿，优先递给了那女子后才让人分发下去。看着处理伤口的众人，楚恨离也插不上手，只好待在一旁，等着自己的工钱。
那高大男子简单处理伤口后朝着楚恨离憨厚一笑，“兄台，我们齐氏部落并非不讲理之人，不必畏手畏脚。哦，兄台叫我强子就行。”说着，他又指了指附近的货物，“那些东西，兄台随意挑选。”
取下蒙面的黑布，楚恨离笑道，“强子哥为人正直，我哪会畏手畏脚。我也不是贪心之人，货物我也不会过度索取，只是……不知诸位有没有携带粮食，若有，我倒是需要。”
那男子指了指其中两辆推车，略带歉意道，“粮食买卖我们做得不多，这次大概只携带了两千多斤。”
足够大家吃一个月了，那些马铃薯估计一个多月后便能收获。楚恨离想着，点了点头，“足够了！”
简单交谈，楚恨离便将那两车粮食收入储物戒，跟随着这批商人朝着秦氏部落缓缓前行……
约是黄昏时分，一行人终于踏入秦氏部落外围的贸易区。楚恨离抱拳道，“强子哥，我便不打扰你们做生意了。”
临近辞别，自称强子的男子点了点头，又小声提醒道，“小兄弟，以后一人在外得多注意自身安危，别胡乱做些拼命的事，若是碰上不地道的人，怕是要丢掉性命！”
楚恨离自然知道他口中说的是何事，腼腆一笑，“多谢强子哥提醒，我以后一定注意！”语罢，他又有意无意地瞥了那面色苍白的女子一眼。
强子也顺着楚恨离的目光看去，思绪翻涌，这次他脸上的从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有些后怕。
“看来我多虑了，小兄弟，保重！”强子艰难一笑，向离开的楚恨离挥手告别。
“强叔，那人看着好生年轻，又有芥子境的实力。难道是秦氏培养的接班人？”女子猜测，又在心中暗骂一句：就是有些讨人厌。
“不简单，不简单啊，不仅是修为……”强子感慨道，“后浪推前浪啊！”



 第八章竟…是个女子？

辞别齐氏商帮一行后，天色渐暗。楚恨离决定先找住所，之后再出去打听些消息。
寻找许久，楚恨离才挑了一家简陋的旅馆，但那杂役也要他十枚铜币一日的高价，要知道这十枚铜币足够一户三口之家大半月的开销。
“你们这收费可真不低。”楚恨离不由得抱怨一句。
听了此话，杂役脸上明显多了几分不悦，嫌弃道，“我们这家旅店可是整个贸易区的最低价了。没钱住就别耽误时间！”
“住，就在这住一日！”说着，楚恨离多掏出了两枚铜币放在桌上，“我有些事想问问你，多出来的就当给你的辛苦钱了。”
杂役见他出手阔绰，立即陪笑道，“好嘞，好嘞，客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楚恨离小声嘀咕道，“这处贸易区，黑吗？”
那杂役神色严肃，“黑！毕竟不少人都抱着坑一票就换地方的心态，所以大多摆摊的商贩都不可信。”
杂役又道，“但那些有固定店铺的，还是挺可靠的，不过也少不了欺生的事。”
楚恨离发问，“若是需要买粮，哪家可靠？”
“这里卖粮的倒是不少，客官多问几家卖粮的商家，寻一处价格服务称心的购买即可。”杂役侃侃而谈，“但一定得看清货物，若是事后发觉被掺假，想再回来讨个公道，可就困难咯。”
楚恨离点了点头，“最后一个问题，这里有没有靠谱的药品材料收购商？”
“灵药斋！”那杂役没做丝毫犹豫，一口咬定，“据说这是秦氏耗费很大功夫，才从外界请到的分支。虽然那灵药斋只能算他本家的底端，但秦氏却像供着祖宗一样对待。”
“灵药斋。”在心头牢牢记住这名字，楚恨离抱拳笑道，“多谢仁兄告知！”
目送楚恨离转身离开，杂役又陪笑道，“客官，您好生歇息着！有事就招呼一声！”
从杂役那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后，楚恨离也打消了今夜出门的念头。虽然这贸易区夜里更是热闹非凡，但他只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盘坐在发硬的木质床板上，楚恨离缓缓运转源法，这段时间已经不会出现一个不小心便修炼数日的情况了。
根据他的猜测，无论是这忘我的长时间修炼，又或是进展神速的修炼进度，都应该和这十年的修行有关。系统苏醒后，应该是将源气还回来了……
一夜无言。翌日清晨，天边微亮，楚恨离稍作准备，便离开旅馆，走上街道。
路边的摊位大多已经摆好，商铺也已经开始营业，只是街上并没有太多买家，所以显得有些冷清。
可突如其来的一股巨力撞得楚恨离一个踉跄，楚恨离瞥到一个裹着头巾，满脸黑灰的小子撞完他后就跑得无影无踪。
紧随而来的是一阵骂骂咧咧，几个壮汉拦下楚恨离，呵斥道，“喂，小子，刚刚小贼跑到哪里去了？”
楚恨离一翻白眼，往那人逃跑的反方向一指，那群壮汉飞奔过去，扬起阵阵灰尘。
又顺势向一商贩打听了“灵药斋”的方位，楚恨离径直走去，因为他浑身上下实在是没有钱了。酋长可没留给他钱，这次出行的住宿费还是族人们在一起凑的。
迁徙途中，他从被巨魔蜥杀死的异兽身上取下不少宝贝，那些材料大多都可入药、疗伤。如此野蛮而混乱的时代，可用来救命的药品价格应该不低。这次购买粮食的资金还得靠这些材料。
又走了片刻，楚恨离停下脚步，感慨道，“好气派的灵药斋。”眼前一栋阁楼，修建得华丽却不俗气，倒是有股天然雅致，清标偏别的意境。
楚恨离正欲进入，却被迎面走来的一队人马拦下。那群人穿着相似，都是蓝色衣帽，以及一双黑色长靴，衣衫胸口还绣着一个秦字。
“阁下何意？”楚恨离抬头向为首一人发问，那男子尖嘴猴腮，一副刻薄相。
领头的男子见他衣着破旧，便不屑笑道，“我是秦氏部落的巡查队的队长，这灵药斋可不是你这流民能进的地方！”
“的确，我身上确实没钱……”楚恨离有些尴尬。
尖嘴猴腮的男子声音刺耳，尖叫道，“给我轰走！”
楚恨离轻声道，“我是来卖药材的。”
声音虽小，但却引起了灵药斋门前侍卫的察觉，黑衣侍卫拦下一切，朝着一众巡查者冷漠道，“这有违灵药斋的待客之道！”
这黑衣男子身上传来的压迫感足足比之前的强子哥还要更甚几分，“少说也有芥子八九阶，用来看门，可真是奢侈……”楚恨离暗自想着。
尖嘴猴腮的队长也不敢忤逆，瞪了楚恨离一眼道，“我就在这，等着你被轰出来！”
楚恨离跟着那黑衣男子走进灵药斋，却换了个侍女负责接待他。
这女子身着淡绿素裙，身段窈窕，长相标志。见楚恨离衣着破旧也不轻视，反而鞠了一躬，“请跟我来。”
在她躬身的瞬间，楚恨离只觉得眼前一阵雪白，见此光景，他不禁有些尴尬。挠了挠头，跟在那侍女身后，走进一间屋子。
屋里只有一位老者，一桌二椅。侍女告退后将屋门关闭，楚恨离才小心翼翼地坐下。
“客人不必拘谨，这里是绝对保密的。”老者笑道，“由老朽负责给客人提供的药材分类，并评价交易等级。不知客人想交易些什么宝贝？”
“也没什么，就一些异兽身上的小玩意儿。”说着，楚恨离将储物戒里所有的材料拿出，堆积在面前的桌子上。
老者瞠目结舌，“啊，这…风狼齿，翼虎翅，赤蛇胆……竟然如此之多？小伙子，你是捅了异兽窝吗？”
这话让楚恨离有些尴尬，他也没想到诱兽花能吸引来这么多异兽，“还有不少，不过这桌子有些放不下了。”
“小伙子，这些药材价格不一，让我好好统计一下。”老者揉了揉眼睛，才缓过神，“虽然不少异兽实力一般，可却独居于荒漠，实在难觅踪迹。一下子猎杀这么多，好手段啊，小伙子。”
见对方如此忙碌的同时还不忘夸奖他，楚恨离只好悻悻陪笑。
耗费不少功夫，这统计才做完，老者抹了一把汗，“小伙子，你这供货量算得上我们这几年来最大的了。一口价，一千金币，以及灵药斋的金色认证。”
这次轮到楚恨离瞠目结舌，一百铜币可兑换一枚银币，十枚银币兑换一枚金币，而类似楚氏的中型部落，一整年的努力也就不过百枚的金币利润。
努力平复情绪后，楚恨离又问道，“这金色认证又是什么？”
老者解释道，“小伙子，你也应该知道我们灵药斋有很多分支，但其中互不干涉。发放的认证只在自家有效。而这金色认证，则是所有灵药斋都会承认，并且行贵宾之礼。每处分支，三年内只容许发放一张！”
“你也算这三年里我们这最大的客户了。”老人笑道，“以后若是还有药材，可别忘了我们啊。”
楚恨离有些兴奋，应答到，“一定！”
老者当面清点完金币后，并将一张金色的卡片递交给楚恨离，说道，“这金色认证也会认主，将血液滴上去。之后，握着它催动源气，认证便会金光涌现，也是确认持有者身份的手段。”
收下金币和认证，楚恨离便准备告辞。老者召来之前的侍女，对她交代了几句，才让她领着楚恨离向外走去。
途中，那侍女相比之前热情了不少，提醒道，“这位贵客，秦氏部落也在灵药斋旁设立了小集市，里面商品繁多，价格公道，最重要的是优先向灵药斋的客人供货！不知贵客有没有兴趣看看？”
楚恨离点了点头，却看见灵药斋外，尖嘴猴腮的巡查队队长还在那里苦苦等候。
“那家伙是脑子坏了？”楚恨离暗骂。
楚恨离还没踏出灵药斋，侍女却先对黑衣男子嘀咕了几句。没等那队长发难，黑衣男子便出面道，“这位是灵药斋的贵客！诸位若敢不敬，休怪我不讲情面！”
那尖嘴猴腮的男子吃瘪，高昂的头也蔫了下来，“真是点背，第一天上任还没威风威风，就踢到了硬茬子。”如此情形，他也只好带着队伍灰溜溜地离开，暗骂自己倒霉。
之后，那侍女竟然跟着楚恨离出了灵药斋，领着他去了秦氏部落设立的小集市，一路上颇为亲昵，热情地介绍着诸多商品。
途中，对方柔软的身躯不时蹭过楚恨离的臂膀，又是让他一阵尴尬，心间也有一阵难以名状的悸动。
楚恨离花费了两枚金币，又购买了三千斤的粮食。之后再三推脱，才打消侍女跟随着前往旅店的念头。
松了一口气的楚恨离打算连夜离开，这些事着实让他应付到头痛。
夜深人静，楚恨离停留在一处树林，准备在这里停留，休息一夜。于是点了摊篝火，盘坐一旁，闭目运转起源法。
忽然，身后仿佛掠过一阵风声，楚恨离耳后生眼，瞬间起身，一手捏住了身后那人的脖颈。偷袭者双手高举过头顶，擎着一块石头，正欲砸下。不过此刻，那块石头被楚恨离用另一只手掀开。
楚恨离这才看清，那偷袭者正是今天清晨，撞在他身上的小贼。他手掌如钳，不断收缩，满脸黑灰的小贼脸色逐渐发青。
“松手！”那小贼费力地吐出二字，逐渐只有气息出，没有气息入。
小贼胡乱挣扎的双手突然摸向腰间，掏出一把小匕首，狠狠刺出。楚恨离这才不得不松手，那小贼赶忙喘息两口，丢下匕首便落荒而逃。
俯身拾起匕首，楚恨离面如寒霜，对待敌人他从不会放松，奋力掷出匕首，直取那贼人的脑袋。像是察觉到危险，那小贼一低头，匕首刺穿头巾，连同头巾一起钉在一棵树干上。
环顾四周，确认对方没有同伙后，楚恨离才走向正在挣扎的小贼。
那小贼见他越靠越近，也是挣扎的更加厉害，却一直没能拔出匕首。靠近对方，楚恨离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准备拽他起来，一发力只听到“嘶啦”两声。
第一声“嘶啦”，是那把匕首划烂头巾，头巾下，三千青丝散乱，更有不少被锋利的刀口割断。
第二声“嘶啦”，是楚恨离揪住的衣领被撕扯开，成了一个大口子，满眼春色让楚恨离老脸通红。
如此春光，他不禁懊恼怪叫，“怎么…竟…竟…是个女子？”



 第九章小首领，你怎么连孩子都有了？

如此尴尬之境，二人皆是失神的愣在原地。直到女子尖细的叫声响彻林间，“呀！”
并不大的巴掌却扇得楚恨离眼冒金星，他这才松开揪住对方衣衫的手，连忙鞠躬陪着不是。
可转念一想，分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就算对方是女子，也是个对他图谋不轨的小贼在先。正当他左右为难时，身后的树林间却传来一阵翛翛声。
暂且无视这衣衫褴褛的女子，楚恨离小心翼翼地靠近。突然，灌木丛里窜出来几个小小的黑影，临近篝火旁，楚恨离才看清对方竟是几个孩童。最大的不过刚及他的腰，最小的还被抱在怀里。
“这是闹哪一出啊……”楚恨离无奈叹息。
一共四人，貌似都是女娃，挡在刚被楚恨离撕烂衣衫的少女前，最大的一个女孩抱着怀里的孩子，冲着楚恨离大喊一声，“不准你欺负婉儿姐姐！”她身旁的几个小女娃也一同咿咿呀呀，像是在发出警告。
“不是说让你们藏好吗？”少女用破损的衣衫勉强遮住身前春光，教训着挡在她面前的孩子们。
从储物戒里取出唯一一套备用衣衫，随手丢给对方。
大脑恢复冷静的楚恨离也大致猜到这一切的原委，但还是说道，“好好交代一下吧，天黑路滑，就别想着跑了，容易摔到孩子。”
“有什么好交代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见此，那女子竟然是不慌不忙的披上了楚恨离丢过去的粗麻外衣，瘫在原地耍起了无赖。
对方只是用石头的而并非使用匕首伤人性命，这一举动也让楚恨离多出几分耐心，但还是扮出一副恶人相，厉声道，“我是说为什么偷袭我？”
芥子一阶的气势起到了不少作用，骇得那几个小女孩纷纷躲到少女身后，这也让少女有些恼，“凶什么凶？看你也就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觉得你好欺负，想抢你的储物戒。大伙都饿了好几天了！”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楚恨离无奈摊摊手，“那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储物戒里有粮食……”还没说完问题，楚恨离便瞪大双眼道，“你跟踪我！”
女子也学着他的样子摊摊手，撇嘴道，“这才发现？所以说你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嘛。就连个侍女的献媚都对付不了……”
被揭了老底的楚恨离脸上有些挂不住，沉默着坐到篝火旁，低声道，“我就在这休息一夜，别打我储物戒的主意了！”
说完，也不去理会对方的回复，便闭目准备运转源法。
脑海里，沉寂良久的系统却突然响起来：进阶任务：“天下谁人不识君”：增加信仰人数至五百。
任务要求：总计获得五百个人的信仰。
奖励：两千信仰值。
“光是奖励就两千？这么大方？”楚恨离暗道，“可我从那里找人给我提供信仰值呢？”
收到任务后，楚恨离也没心思继续修行源法，坐在原地不断盘算着。无意间瞥到不远处，那少女带着几个孩童尚未离开，似乎有借着火光过夜的打算。
“婉儿姐姐，我饿……”少女身旁的女孩委屈道。
少女一片哄着怀里啼哭的孩子，一边安慰道，“等天亮了，姐姐再带你们弄吃的去……”
琢磨着怎么搞定任务的楚恨离便把主意打到她们身上，拿出口粮递到少女面前。那满脸黑灰的少女并没拒绝，沉默着接过，并将其分给身边的女孩。而她，则将手里的干粮掰成小块，喂到怀里还在哭闹的小女孩口中。
楚恨离又将篝火烧旺了些，笑道，“这林子里少不了蛇虫鼠蚁，还是靠篝火近些过夜吧。”
闻声，少女也带着女孩靠近篝火。盯着乐呵呵的楚恨离，少女沉声问道，“你想干嘛？”
虽然有些被识破心思的感觉，但楚恨离还是认真地对上她的目光，朗声道，“你跟着我吧。”
这有些过于直白的回复让少女感到自己的脸庞发烫，好在有那些黑乎乎的泥灰遮挡才没被人察觉。
“你可以带着她们和我一起回部落，如果有其他同伴也可以一起，当然得是能信得过的人。”楚恨离。
那少女似乎有些犹豫，“你收留我们这群拖油瓶的目的是什么，我也能猜测出些许。可她们都还是孩子，你不许对她们下手……至于我……”越往后，少女的的嗓音越是细若蚊蝇，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楚恨离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十分正直了，可似乎还是被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可看着对方的神情，他越觉得解释不清楚，“等到了部落，你就知道你想歪了……”
楚恨离也不继续解释，生怕越描越黑。吃饱喝足后的孩童便渐渐睡去，而楚恨离只好一边运转着源法，一边注意四周的情况。
一夜无言，饱经流离的孩童们一向醒得早，于是天刚亮，楚恨离一行便启程赶路。
楚恨离远远忽略了带着一行孩童赶路的难度。他用了些破旧材料做了两个箩筐，把几个女孩担在肩上赶路。
即便如此，也耗费了十日的功夫才赶回部落，足足比去时多耗费了两倍还要多的时间。夜以继日的负重赶路也让他收获颇丰。每天赶路几乎都会耗尽源气，这让休息时的修炼事半功倍。
漫长的路程中，楚恨离芥子一阶的实力竟然有所突破，成功步入芥子二阶。这也让他觉得这些天的劳碌很是值当。
“喏，到了。”放下肩上挑着的担子，四名小女孩从箩筐里离开，楚恨离朝着身后的婉儿说道。
这些天的接触，他也对这群姑娘们有所了解。那满脸黑灰的女子叫做婉儿，其余的四个女孩都是她捡来的，无非都是家里养不起或者不愿意生出女孩的人家的弃婴。
少女收养了她们，并帮她们依次起名为“风花雪月”。
婉儿也有些惊讶，“就这样的地方？这甚至连小型部落都算不上吧？也就比流浪汉们住的好一些。”
不去理会对方的吃惊，楚恨离走进部落，婉儿也只好带着四个女孩跟在他身后。
楚恨离径直往耕地里走去，一路上碰到不少正在晒太阳的老人，他也一一打着招呼。
婉儿也是越看越奇怪，怎么这部落如此奇怪，竟然有那么多老人，她也越来越好奇走在她前面的少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到了。”楚恨离止住脚步，眼前是一片碧绿，半人高的植株排着整齐的队列，生长在沟壑里。
“小首领，你回来了！”第一个看到他们的狗蛋笑着跑过来。
“狗蛋叔，我回来了。部落里粮食应该还没吃完吧？”行程有些延误地楚恨离当即问到。
“够，还够吃几天。”狗蛋淳朴一笑，“地窖我们也挖好了，就在小首领你挑的地方。”
“正好可以存放我买回来的粮食和那些。”楚恨离也笑着指了指面前的马铃薯田。
“差不多再有五天至七天就能收获了吧。”楚恨离嘀咕着，正准备下地查看一番。
狗蛋突然怪叫道，“小首领，你怎么晚回来几天，连孩子都有了！”狗蛋瞪大眼睛，指着楚恨离身后抱着女童的婉儿。
楚恨离也被对方奇特的脑回路逗得失笑，“路上碰到的，我看她们流离失所，又都是孩子，就带回来了。正好部落里还有空房，以后她们也是部落里的一员了。”
“他竟然是一族首领？”婉儿一路上听着众人对楚恨离的称呼，以及他们眼中的信仰与忠诚，“或许我是有些误会他了……”



 第十章星辰下品：擒龙解！

来到部落后的婉儿一行显得十分文静，楚恨离只是拜托了一名妇人带她们去住处，并留给她们一些粮食。
至于楚恨离则优先钻进了耕地，与大家交流着这段时间里作物的生长状况。
半天光景转瞬即逝，楚恨离也大致摸清了近半月以来马铃薯的生长情况，并确定给出了庄稼出土的时机，约摸着就在五天后。
晌午时分，楚恨离与几个汉子坐一块树荫下吃了些午饭，马铃薯处于临近收获的阶段，已经不需要过多照顾，一上午的辛勤劳作已然足够。而楚恨离留他们下来则另有他事。
楚恨离倚着树干，啃了一口干粮，随口问到，“最近大伙修炼的怎么样了？”
“更换了源法后，大家普遍提升了一到两个小境界，没准有生之年可以突破芥子境。”一个中年男人乐呵呵地笑道，“尤其是狗蛋，他修炼到了尘境七阶，已经是我们中最强大的之一。”
这突如其来的夸奖，也让狗蛋有些不好意思，“全是这新源法的功劳，我也是练着练着就突破了。”
庄稼汉的笨拙描述也惹得大伙一阵发笑，说他是“傻人有傻福。”
一番商榷，休息后，大伙散去，楚恨离也钻进自己的茅草屋。
翻开系统兑换栏，熟练地找到一份图纸，那份图纸竟然标注着五百信仰值的高价。楚恨离咬了咬牙，将其兑换了下来，“看来得快一些啊，不然有心之人就要得逞了……”
一份陈旧的兽皮图纸落在手里，质感光滑，有些沉重，楚恨离甚至辨别不出这是哪种野兽的皮革。翻开卷轴，里面镌刻的线条十分清晰，每个步骤旁都注解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破甲弩，弩分三级，弩箭之威，可透千钧。”简单的描述让楚恨离大致了解到它的威力，仔细审读着一字一句，以及复杂的图纸。
大致一炷香的功夫，楚恨离便看出其中玄妙，这破甲弩的关键在于一个全自动的器械核心，初级的破甲弩只需要一个这样的核心。中级便要在比原本大不了多少的空间里，缩小核心大小，将其增加至十个；至于最高级的破甲弩，需要一百个这样的机械核心。
“先试试吧……”叹了口气，楚恨离走到门外，从储物戒里取出几块大小不一的精铁和一套铁匠设备。
这套铁匠设备，是这次买粮顺手采购的，足足花费了一枚金币，就算在大型部落，它也算得上最顶级的。只需要从一处入口灌输源气，便可以催生出烈焰，十分便捷。
做了一番准备后，楚恨离将源气注入其中，熊熊烈火燃烧升腾，却被这器具限制在内，一定程度减少了消耗。楚恨离看着图纸，顺手投进去一块脑袋大小的精铁。
这设备一定程度隔离了热浪，不过楚恨离还是瞬间满头大汗，躬腰眯眼观察着炉子里的铁矿。半柱香的功夫后，楚恨离握着一把铁钳把烧红的精铁取出。抡起锤子，砰砰乓乓地敲起来。
被驱逐出部落前，楚恨离一直跟在老铁匠身后学徒，这铁匠锤也握了五六年。老铁匠的一身本事他也学到了三四成，但苦于无法凝聚源气，至今也没能打造出什么像样的成品。
今时不同往日，源气修行“脱尘入道”，体力不足再也无法成为阻碍楚恨离挥锤的枷锁。力度把控，落锤准度，以及节奏感，虽然一切只是模仿师傅但也勉强神形具备。
就这样不知疲倦地挥舞着铁匠锤，直到入夜，浑身源气也几乎消耗殆尽时，楚恨离才停下。
第一个核心打造成功，可这大小估计只能制造成出初级破甲弩。不过能亲手打造出如此精妙绝伦的核心，楚恨离也觉得不枉自己这半天的心血。
收起设备回到屋内，楚恨离随意地吃了些东西，清洗完满是汗水的身子后，向部落的另一头走去。他打算去看看被自己带回部落的几人过得如何。
站在门外，楚恨离轻轻敲击木门，门后一阵脚步声传来，片刻木门从里面被打开。
来开门的并不是婉儿，而是几名女童里最大的一个，若是他记得不错应该叫做：风儿。
楚恨离笑道，“风儿和大家在这里过得怎么样？开心吗？”不知为何，一向开朗的女孩此刻没有回话，反而扭头走进屋内。
楚恨离也只好跟着她的脚步，走进屋里，迎面便碰上婉儿。她虽然换了一身衣裳，但还是保持着第一次见面的样子，一脸黑灰以及用一块粗布包裹住长发。
“怎么样？大家在这里过得还习惯吗？怎么感觉你们兴致不高？”连对方有些苦着脸，楚恨离主动问着。
婉儿看着几个女孩，回答道，“大家过得很好，也吃得饱了，只是孩子们应该是累了。”
“那就好，应该是路上太辛苦，我便不再叨扰了。”楚恨离刚走到门口，又回头朝婉儿笑道，“既然决定就在这里，就没必要弄一脸土隐藏身份了，洗了吧……”
语罢，楚恨离便离开。新建的部落夜里还是很黑，没有几处光亮，楚恨离也没有回去，反而找了一处荒凉的空地，点燃了篝火。
借着火光，楚恨离翻出那本《擒龙解》放在一旁，之前解救齐氏商帮，与匪徒交手时，他便发觉了武技的重要性。即使这武技当初没少惹他生气，但也不得不练。
闭目运转源法，恢复着体内近乎干涸的源气。约摸一个多时辰后，楚恨离才睁开双眼，研读起武技。
这一看便是半个时辰，楚恨离低声感慨道，“这武技的确有它非凡之处，若是能修行出擒龙劲，与人交战时将其注入对方体内，倒是能起到攻敌不备的效果。”
起身稍作活动，楚恨离闭目，按照记忆里的画面施展起这《擒龙解》，起初动作晦涩，迟钝甚至偶有停止。可越往后便越流利，拳脚，身法，躲闪挪移，宛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喝！”呼啸着挥出最后一拳的楚恨离已是大汗淋漓，这一套武技虎虎生风，凌厉的拳风让那摊篝火忽明忽暗，险些被熄灭。
深深地呼吸了两口，楚恨离皱眉不解，“可这所谓的擒龙劲我却没有感觉到丝毫，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百思不得其解的楚恨离又看了两遍武技，随即起势，继续施展，一副不揪出“擒龙劲”不罢休的态势。
一次次的练习中，篝火熄灭楚恨离也不得而知，身处黑暗中，他依旧一遍又一遍的施展着武技，动作也越发熟练。
直到日月交替，阳光照射大地。体内源气近乎干涸的楚恨离还在凭着本能继续练习着《擒龙解》。“喝！”咬牙厉喝着挥出最后一拳，楚恨离只觉得有一股力量离体而出，直冲地面。
如此感觉也让楚恨离立刻惊醒，俯身趴在地面上，仔细观察着那一块土地，“似乎也没什么不同……难道是我的错觉？”
不甘心的楚恨离又伸手摸向那块土地，指尖捏起一抹尘土，犹如齑粉，他又不可置信般地将手伸进土壤，使得一把把齑粉飞扬。
直到楚恨离挖出一个脑袋大小的坑洞，而坑洞周围的土壤质感还算厚重。
“这就是所谓的擒龙劲？”楚恨离有些不可置信，“这要是被注入体内……”经脉，内脏可不同于土壤，那些都是十分脆弱的东西，若是将这“擒龙劲”注入敌人体内，对方必将顷刻间毙命或沦为残废！
“这擒龙劲太过阴狠，即便练成也不可胡乱使用……”楚恨离内心暗道。



 第十一章弩箭之威

又在原地停留了大概一个多时辰，运转源法将源气补充饱和后，楚恨离才起身离开。
耕地里的马铃薯已经没什么需要费心的地方了，大家把庄稼照顾的很好。比起这些，某些不速之客更需要他劳神费力。
刚踏入家门，楚恨离也没来得及解决吃喝问题，便直接掏出那套铁匠设备，砰砰乓乓地抡起铁匠锤。第一个核心已经制造完毕，接下来只需要打造出破甲弩的外壳以及一些通用零件。
制作难度虽然小了不少，但还是临近黄昏，楚恨离才完全打造完毕。按照图纸，楚恨离小心翼翼地拼接着，暗叹着它的巧夺天工。
完成拼接后，楚恨离抽出一根顺手打造的弩箭，铁制箭尖和木质箭身的搭配近乎让威力最大化。
除了弩箭需要自行填充进箭匣，其余的工序都被自动化。楚恨离朝着地面，轻扣扳机，只听“咻”的破空声，那弩箭直接整根没入土壤。
“芥子境之下，估计是抵挡不住这一箭吧？”楚恨离喃喃道，“可惜了，还不够，看来这信仰值是省不下来咯……”
入夜，皓月当空，月光照得部落有些亮堂。可天上却是诡谲云涌，不时的云起月隐，部落里便是一片漆黑。
楚恨离从部落里的妇人手上讨来几件衣服，抱在怀里准备去给婉儿一行送去。
这次，楚恨离只是刚走到门前，便看到几名女孩正在玩耍，似乎已经融入新的环境。楚恨离和她们打了个招呼，女孩们也是笑嘻嘻的应答。
走进屋里，楚恨离招呼了一声婉儿，却没有听见应答。找了处干净地放下衣服，扭头看见一道倩影静静地坐着。
三千青丝犹如漆黑的瀑布倾泻而下，完全遮住她纤细的腰肢，听着响动，婉儿这才转过身来。楚恨离看到她脸上已无泥灰，白皙的面庞上五官精致，即使一身朴素的粗麻衣衫也遮掩不住她淡雅如莲的脱尘气质。
不得不承认，即使两世为人，这也是楚恨离见过最为绝美的女子，尤其是对方微微蹙眉，颇为烦恼的神色。
楚恨离说道，“这些衣服留给你们换洗，部落里暂且还没置办裁缝铺子，所以有些破旧。”语罢，也没过分打量对方，他便准备离开。
刚走到屋外，楚恨离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月光下，婉儿从身后拉住他的衣袖，像是耗尽所有气力，哭喊道，“对不起！其实我……”
“小丫头，别忘了你是和谁一伙的！”莫名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打断了婉儿的哭诉。
一时间，云涌月隐，四周陡然漆黑一片。
楚恨离并没有理会不速之客的打断，安慰道，“既然你已经洗心革面，准备留下，就不用再道什么歉了。”
听闻此言，婉儿像是被抽去了最后气力，倚靠着楚恨离啜泣着。
“好一幕郎情妾意啊！”刺耳的尖锐女声不甘地响起。
黑暗中，几道身影走出，借着屋内传出的光亮，楚恨离才看清对方一女两男，中年女子恶狠狠地目光让人发怵，两名肥胖的男子也是凶神恶煞一般。
“难怪你平时总是满脸黑灰，我要是有你这般姿色，那要死的老鬼也不会离开我吧？”中年女子神态没落，可突然又是一副癫狂状，“不然他也不会真成了死鬼！死的好啊！”
楚恨离见她时喜时泣，心中不解，但也是紧盯着那三人，小声对婉儿催促道，“你带孩子们先回屋里，快！”
那中年婆娘恶狠狠地道，“小畜生，看什么看！一会就宰了你，再屠了你们部落祭奠老鬼的在天之灵……”
“看来在下与你们还有些恩怨？原以为你们就是一伙小贼罢了……”楚恨离顺势接过对方的话，给婉儿带走孩子争取出时间。
恶婆娘厉声质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帮齐氏商帮杀了一伙匪徒？”
楚恨离不屑一笑，“都是恶人，该杀！”
“该杀？好一个该杀！”恶婆娘咬牙尖叫道，“那为首的就是我男人！”
尖叫声中，那中年妇人冲向楚恨离，顷刻之间，一掌便拍在楚恨离头顶。见此实力，楚恨离赶忙抵挡，全力使出《擒龙解》却还是被一掌拍飞，险些撞塌身后的土墙。
“咳…咳…”鲜血从口腔喷吐而出，楚恨离大口喘息着。
“看来老鬼不是死在你手上，你还不够资格杀他！”恶婆娘又向身后两个肥胖男子挥挥手，“你们解决这个帮凶，弄残就好，我要当着他的面杀光他的族人！”又朝向楚恨离轻蔑道，“小子，这就是你当英雄的代价！”
那两个肥胖男子摩拳擦掌，缓缓向楚恨离走来，而那恶婆娘正转身离开。
“咻！”得一声破空声传出，楚恨离掏出破甲弩，抖动手腕瞬间扣动扳机。离弦之箭暴射而出，目标不是已在面前的肥胖男子，而是那恶婆娘。
两名男子甚至没有察觉箭矢掠过，可那恶婆娘竟然抬起手准备抵挡，箭矢撕开她掌中源气，穿透她的掌心，直直地刺进手臂，又从身后穿出。那恶婆娘一整只手臂被弩箭撕扯下来，钉在远处的地面上……
如此痛苦，也让她尖叫着逃进黑暗，隐蔽身形。“这中级破甲弩的威力着实骇人……”看着手中弩箭，楚恨离眼中甚至产生了恐惧。
对这一切早有察觉的楚恨离这些天一直在准备着，甚至不惜耗费整整一千信仰值兑换了十枚机械核心，强行打造出了这把中级破甲弩。
接连扣动扳机，那两名肥胖男子甚至没有做出反应便射杀，弩箭直直地贯穿了他们的脑袋，留下了两个血淋淋的窟窿。
可楚恨离知道，现在才是真正的麻烦，一个大概在芥子四阶的敌人躲在暗处，要和他玩命。如果只是针对自己，楚恨离倒是不怕，可族人们却没有丝毫抵抗的能力。
“弩箭还有五发，没机会浪费了……”楚恨离独自走进黑暗，握紧弩箭警惕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身后一阵凉风掠过，楚恨离赶紧回头，扣动扳机，但弩箭似乎只是射在了空处。
汗水不断滴在手上，算得上清凉的夜里，楚恨离像是刚从河里爬出来一般。接近一个时辰的生死博弈，楚恨离射空了四发弩箭，虽然其中有两次找到对方的身形，却被她避开。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不知对方已经流了多少血，但楚恨离知道，她就快撑不住要主动进攻了。
身后突然又传出一阵“倏倏”声，楚恨离回首，对方似乎是在玩命，甚至没有太多避让弩箭的意思。扣动扳机，弩箭直取那恶婆娘的要害，可她却没有改变路径，只是略微侧身，任由弩箭从她的断了的右臂伤口处再度撕扯下一大块肉。
“完了！”楚恨离暗道，可对方的目标却不是自己，她左掌凝聚的武技直接拍碎了破甲弩，接着便是一击即退，不给楚恨离出手的机会。
“她应该是不知道箭匣里没有箭了……”楚恨离盘算着，“下一步就是‘生死棋’了。”想到这些，楚恨离反而不再紧张，他不信自己拼不过一个重伤之体。
“就用这《擒龙解》分生死吧！”做了打算，楚恨离凝聚源气，准备一招打出“擒龙劲”，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一击必杀。
可对方来得比他想象得还要快，饱经生死博弈的恶匪在楚恨离凝聚武技的最后时刻从身后杀来。
楚恨离深知即使放弃武技，也挡不住这一击，有些不甘地扭头，他看到对方手里拿着一根弩箭，准备以此刺杀，“结束了吗……”
一道娇小的身影从草丛窜出，双臂张开，严严实实地挡住了楚恨离的后背。看着那刚放下来的乌黑长发，楚恨离立刻认出对方，“不要！”
弩箭刺下，从婉儿的脸颊划过，沿途撕开她脖颈上的皮肤血肉，最后直直地刺进她的胸膛……
见此，那恶婆娘眼中也有失望，也有痴迷之色，愣神般立在那里。武技凝聚，楚恨离嘶吼着出拳打中恶婆娘的脑袋，接着赶紧接住婉儿枯叶般凋零的身躯。
云散月现，清冷的银白月光下，擒龙劲爆发，中年女人的脑袋由内炸裂开来。
“也不枉我跟了她那么久…那么熟悉她的杀人方式……”浑身鲜血的人儿倒在楚恨离怀里，呢喃着，“挡住了……我不欠你了……替我…照顾好那些孩子……”



 第十二章治疗旖旎

“怎么弄得和生离死别一样。”楚恨离扶着她倚靠在自己的腿上，从储物戒里取出一把风狼齿，催动源气，将之捏成细碎的粉末，敷在她狰狞的伤口上。
上次灵药斋之行，他并没有一口气把所有的药材全部兜售出去，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
原先泉水般涌出的鲜血明显被止住不少，只是胸口处最深的伤口还不断有些血液溢出。“来，张嘴。”楚恨离又取出一枚鸡蛋大小的赤蛇胆，“含着，别直接咽，容易噎死。”
赤蛇胆有很好的生血功能，见血止不住，楚恨离也只好出此下策，见坑就填。
伤势被控制后，对于他的玩笑，婉儿只是丢过去一个白眼，喃喃问道，“我不用死了？”
“作为流民或者在其他部落，也许会死。”楚恨离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进怀里，往屋内走去，“但作为我的族人，不会！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放弃！”
“那我到底会不会死？”倚着楚恨离胸膛的婉儿又继续发问。
“不会…不会…”楚恨离也只好一遍又一遍的回答着。
抱着伤员的楚恨离也不敢走的太快，生怕颠簸震开她的伤口，只好拖沓着脚步缓缓走进婉儿的住所。
“呜哇……”迎接两人的是孩童的啼哭声，那四个小女孩看到浑身赤红的婉儿后便止不住的哭闹。
年长一些的清风扯了扯楚恨离的衣袖，呜咽着发问，“大哥哥，婉儿姐姐怎么啦？”
“婉儿姐姐没事，可能是困了，想睡觉。”说这一席话时，楚恨离神色没落，惹得几个女孩哭闹的更加厉害。
躺在床上的婉儿愤愤地剜了他一眼。两腮高高鼓起，艰难地张开含着赤蛇胆的小嘴，支支吾吾地想发声安慰。
“别说了，口水都淌出来了。”楚恨离伸手捂住她的嘴，安慰了小姑娘们几句，“婉儿姐姐真的没事，但却受了伤，我这就去取救婉儿姐姐的药材，你们好好陪着她。”
安慰并没有起到太大作用，女孩们依旧哭闹着，这才意识到玩笑有些开大了的楚恨离连忙道歉，“就让她们哭一会吧，我真的要去取药材救你，你再坚持一会……”
语罢，楚恨离赶紧逃出屋子，冲向耕地，刨出埋在地里的“万物生”。
楚恨离攥着卡片，在系统兑换栏里挑选着药材，“刀剑伤：修外伤，生血肉，有奇效！就你了。”看着足足价值七千信仰值的药材，楚恨离果断换了三百信仰值高价的种子。
“关键时候还得看你的！”楚恨离抚摸着卡片，黑暗中，万物生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华，显得十分神秘。摸了摸脑袋，他又喃喃道，“我怎么记得刚拿到的时候是蓝色的？”
没再过多想这些，楚恨离直接将它贴上手里“刀剑伤”的种子，种子褐色的外壳迅速破裂，疯狂生长。不过十几个呼吸后，肉感十足的一枚灵芝成型在手中，足足有他脑袋那么大。
“这么快？”楚恨离有些惊讶，快速把卡片埋在原处，急忙奔向婉儿的住所。
尚未进门，楚恨离便远远的听到了啼哭声，推门进入。婉儿面色苍白，不时有鲜血从胸口流淌，滴落。但状态已经稳定，无奈地翻着白眼，对这几个哭闹的孩子，她着实有些手足无措。
“婉儿姐姐真的没事，清风，你是姐姐，带头让夏花，温雪，明月别哭了。”楚恨离蹲在床边安慰了两句，但效果并不明显。
见此，楚恨离也分得清事情轻重，不再管女孩们的哭闹，掰下一小块“刀剑伤”递到她嘴边。
“呜，呜…”婉儿翻了个白眼，示意自己嘴里已经塞不进东西了。
“可以吐出来了。”楚恨离试探地说道。
“噗…噗…”婉儿有些费劲的尝试了两下，但效果不佳，毕竟当初楚恨离废了不少力气才把这赤蛇胆塞进她的嘴里。
婉儿无奈的把视线抛到他的手上，又“呜呜”了两声。
“那就得罪了！”楚恨离也只好把手指塞进对方嘴里，手指伸进温湿的口腔后，令他有些心猿马意，但在不小心戳到对方柔软的小舌后，二人如受电击。回过神的楚恨离一把便将赤蛇胆拽出。
松了口气的楚恨离把那一小块刀剑伤送进婉儿口中，却迟迟不见她咀嚼。
楚恨离出言解释道，“这个用嚼的，得咬碎咽下去。”
婉儿神色有些绝望，模糊地说道，“嘴…嘴…麻了…”
看着胸口处还在不断溢出鲜血的婉儿，楚恨离焦急道，“那怎么办？”
“死…死了…算…了…”婉儿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楚恨离看了眼手里脑袋大小的灵芝，又有些僵硬的瞥了一眼婉儿沾着鲜血，有些娇艳的嘴唇。把手里那一小块刀剑伤丢进嘴里，咀嚼着。
而婉儿则瞪大眼睛看着楚恨离，看着他与自己四唇相接，半流动的药材被他的舌头渡进口中，然后自己再本能地吞咽，一切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不知何时，耳旁的哭闹声也消失，二人便在这有些暧昧的氛围中，那株刀剑伤渐渐消失。
吃下药材后，婉儿只觉得头昏沉沉的，很快睡去。楚恨离则小心的帮她解开衣衫，又撒了一把风狼齿的粉末在伤口上。
见婉儿和一众女孩都睡去，楚恨离独自离开，把三具尸体抗到一处荒地，刨出个坑洞，将其葬入其中。
做完这一切的楚恨离又回到婉儿床边，劳神一整天的他也趴在床沿上，缓缓睡去。
翌日，楚恨离并非自己主动醒来，而是被身旁一股小小的力气摇晃着叫醒。
风儿小声地嘀咕道，“大哥哥，我们饿了。”
刚睡醒的楚恨离揉了揉眼睛，“那我回去给你们做。”又看了眼尚未苏醒的婉儿，“婉儿姐姐要是醒了，清风就告诉她我去给你们拿吃的了。”
走进家门，楚恨离熟练地点燃炉灶，煮了一锅稀粥，一边加热着馒头，忙的不亦乐乎。
半个时辰后，楚恨离提着一个竹筐，带着稀粥，馒头和一些熏肉走进婉儿的住所。刚走进门，几个女孩围坐在床边，脸上神情喜悦。
“看来是醒了。”楚恨离暗道，推门而入的他也引起众人注意。最为年长的清风立刻跑来，接过食物，带着几个妹妹离开。
眼巴巴看着熏肉，馒头被拿走，婉儿有些委屈巴巴地说道，“那我呢？我还是伤员？不该吃些好的吗？”
“喝粥吧，那些你暂且吃不了。不用担心身体，那株刀剑伤算得上大补了。”提及那株药材，楚恨离下意识般舔了舔嘴唇，心中有种难以名状的滋味。
婉儿将一切收入眼中，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娇嗔道，“便宜都让你占去了…”
“喝粥吧你。”楚恨离有些尴尬，赶忙把一碗稀粥塞给她，看着她小口的呷着。
视线掠过她的脸庞，不断往下，伤口边的血迹已经干涸成粒，狰狞的伤口也已经结痂，一切都在好转。
婉儿被这直直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看什么看！非礼啊？”
即便知道作用不大，楚恨离还是无奈的解释道，“我只是在看伤口……”
陪在重伤的婉儿身边，楚恨离也难得的过上了几天深居简出的日子，仿佛把一切都丢到了脑后。



 第十三章收获与威胁

终于在事后的第五日，楚恨离也不得不离开，因为今天就是收庄稼的大日子。这马铃薯的收成同样事关过冬，也是证明楚恨离理念的重要契机。
楚恨离一大早便来到耕地，部落一众老小也到了不少，大伙都在期待着。匆忙赶来的楚恨离也加入其中，这一收获时刻，他在等所有人到齐。
“小首领，小首领。”狗蛋叔朝着他招招手，小声的把他叫了出来。
“狗蛋叔，怎么了？”楚恨离有些疑惑，眼看着人就要到齐，大家都准备动手开挖。
狗蛋神色拘谨，“有一天夜里，有人听到婉儿姑娘家的女娃哭闹了一整宿，第二天还有人看到你从婉儿姑娘的屋里出来。”
楚恨离听得有些汗颜，这流言传播速度确实快，难怪今天不少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听说你这些天都待在婉儿姑娘家，小首领，你养女人没关系，那小姑娘可不能祸害啊！遭报应的！”狗蛋神色严肃，低沉着嗓子警告道。
“这…这都哪跟哪啊？狗蛋叔，你都是听谁说的啊？”楚恨离臊得老脸通红。
狗蛋一本正经道，“部落里那几个妇女说的，再说，大伙都看到你天天往人家姑娘家里钻。那还能有假？”
楚恨离叹了口气，无奈的解释着，“那天夜里，有几个小贼跟着我的行踪潜入部落。我和他们交手时，婉儿被伤到，回去时浑身是血，所以孩子们才哭闹的厉害。我这些天也是在照顾她的伤势……”
狗蛋满脸的不可置信，紧接着楚恨离又说到，“那几个贼人的尸首被我埋在部落后面的荒地，那附近估摸着还有血迹。”
“啊？”狗蛋一脸失望，“我还以为小首领终于开窍了呢……”
楚恨离故作老成地拍了拍对方的肩，“好了，好了，狗蛋叔，向大家澄清这个谣言的任务就交给您了。我看人差不多到齐了，咱们准备下地，看看收成如何。”
紧接着，楚恨离走到人群前，宣布道，“诸位，接下来便是见证收获的时刻！”说着，伸手握住一颗半人多高的马铃薯，奋力一拽，粗壮的根茎从质地绵软的砂质土壤里连根而起，沾着土壤的根茎末端，结出一连串比两个拳头并在一起还要大的果实。
一时间，欢呼声四起，大家纷纷走向耕地，享受收获的喜悦。十亩耕地，部落上百人忙活了五天，才收获完地里的马铃薯，把新挖的地窖塞的严严实实。
根据楚恨离的粗略统计，这批马铃薯的亩产竟然突破万斤，这惊人的数据即使在农业科技相当发达的前世，也算得上少有。足足十万斤的马铃薯，对于过冬已经绰绰有余。
几天的忙碌楚恨离也算累心费神。终于闲下来的楚恨离又回想起这几天的种种。对于那跟着自己回来的婉儿，他心里总有些难言的意味。
虽然对方有些算计自己的意思，可他何不是希望利用她引蛇出洞。一番闹剧后，婉儿还救了他楚恨离一命，虽说对方说着算扯平了。可楚恨离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砰砰…”
胡乱思量着的楚恨离还是来到婉儿门前，敲了两下门。
屋门很快被从内被打开，“呦，大忙人舍得来慰问伤员啦？”婉儿打开门，俏皮道。
楚恨离从储物戒里掏出一颗苍白的花苞，几十片花瓣紧紧闭合着，“这是木槿花，花蕊口服，花瓣研磨成汁液，稀释后涂在伤疤处，将这伤疤祛了吧。”
这几天，他思来想去，最后决定用仅有的几百信仰值换了这朵木槿花。
看了看自己从脸庞蜿蜒到胸脯的狰狞伤口，婉儿笑道，“怎么，你嫌我丑？”
“我怕你嫌它。”楚恨离苦笑道，“花给你，我先走了。”语罢，楚恨离把花塞进她手里，便转身离去。
“站住！”见楚恨离远去，婉儿大叫道，“你是不是觉得你欠我的？”
楚恨离顿住，想说些什么，可远处却传来了狗蛋叔的呼喊，“小首领，出事了！”
想了想，楚恨离没有回头，向狗蛋叔快步走去。“这疤我不祛，我这一辈子也不祛！”背后传来了婉儿有些声嘶力竭的呐喊。
荒漠中，风沙从两伙人周围吹过。
楚恨离身旁跟着十来个中年男女，身后便是他们的家园。面前，乌压压的一片，数百个衣衫褴褛的流浪者，几乎把楚恨离一脉包围得水泄不通。
“楚氏的余孽，识相的就把粮食交出来，否则，我们今天就踏平你们的部落！”为首的一名男子叫嚣着。
“这么多流民，是怎么聚集起来的？虽然是边缘，但我们还在中型部落的领土内，他们哪来的胆子敢如此入侵进来？”楚恨离皱着眉头，疑惑道。
这些流浪者虽然大部分修为不高，可其中若是藏着几个“有心人”，大家就危险了。
如此想着，楚恨离便放弃了大规模武力镇压的念头，“看来只有‘枪打出头鸟’了……”
“没错，大哥说的没错！交出粮食，否则踏平你们的部落！”那中年男人身后，另外两名男子也跟着呼喊。几百人的情绪被引动，呼啸声犹如潮水，冲击着楚氏部落的人心。
为首的男子微微抬手，止住了呼啸声，紧盯着人群中的楚恨离。
“还未请教大人是？”楚恨离语气卑微，躬身道。
对方为首的男子没说话，反而跟在他身后的男子叫嚣道，“我们是流浪者三兄弟，这是我大哥秦天，这是我二哥秦地，至于爷爷我便是秦仁！”
看着身材面貌相似的三人，楚恨离暗道，“就你们了！”
虽然对方三人修为都比他高出至少一个境界，但楚恨离从储物戒里掏出破甲弩，扣动扳机。
那把破甲弩之前虽然被击碎，可最为关键的核心却是完好无损，这些天楚恨离也早早的把它修缮完毕。
弩箭如同索命之镰，洞穿了三兄弟里大哥的脑袋。楚恨离冷笑道，“你说，你们是几兄弟来着？”
“大哥！”秦地悲声痛苦，恼羞成怒般冲杀过来，楚恨离再次扣动扳机，那秦地也应声倒下。
这三兄弟在一众流浪者中，也算威名远扬，没少靠着强大修为，压榨其他流浪者。如今，眨眼间，两人身死，甚至连对手的都没摸到一下，如此场面也震慑得一众流浪者鸦雀无声。
“我们人多…不用…大哥，我错了！”那秦仁刚准备煽动流浪者们，却被楚恨离的弩箭指了指，恐惧压迫着他立刻下跪求饶。
楚恨离又从储物戒里掏出一把把破甲弩，分发给身后的十几人，并小声叮嘱着，“不要使用！”
将破甲弩分发完毕后，楚恨离大声吼道，“如果你们真的觉得自己人多便可以试试！”
一众流浪者也是被威逼着前来，此刻军心早已溃散，毕竟没人想为这子虚乌有的组织和承诺付出性命。
楚恨离站在人群前，大声道，“我们也是被部落赶出来的流民，和你们没什么区别……不过我们聚集在一起并没有想着打压，掠夺其他人，而是努力着在这乱世中活下去！”
“你们想要粮食，我可以给你们，但不会太多。或许只够你们每个人吃上三五日。”楚恨离深谙‘萝卜大棒一起给’的道理，“还是在这里，明天我们会给大家发放粮食，希望你们也能在这乱世中生存下去。”
收起手里的破甲弩，楚恨离笑道，“今日，我知大家是受有心人鼓动，便不再追究。我去准备明天需要发放的粮食，大家散了吧！明天记得来领粮食。”
有了第一个人主动离开后，流浪者大军迅速溃散，乌压压的人群顷刻间蒸发，像是从未来过此地一般。
楚恨离也带着众人往部落里走去。途中，松了一口气的狗蛋轻蔑道，“小首领，你早说有这么多厉害的武器，我们还怕个球啊！”
楚恨离神秘一笑，“其实就我这一把是真货，其他的都是空壳子。”
“啊？”听到这个事实的狗蛋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可骇死我了…”



 第十四章风起，暗流涌动

翌日，天还未亮，楚恨离带着十来个人来到承诺的地点，做了些发放粮食前的准备工作。
他令人挖了个坑，坑里烧着柴火，火上面烤着马铃薯；又在一旁架起一口大锅，锅里烧着沸水，煮了一锅被切块的马铃薯。
而楚恨离，便把储物戒里满满当当的马铃薯堆在身后，安排了几个发放点。但那些流浪者却迟迟不敢来领取，毕竟昨天楚恨离的狠辣手段让他们感到恐惧，所以他们只是远远地看着。
终于，有一个年轻男子忍耐不住饥饿，壮着胆子挪到发放处，颤颤巍巍地问道，“我可以来领粮食吗？”
楚恨离点点头，“当然可以，不过数量有限，只有十斤，我们还得照顾后面的领取者。”
一旁香气四溢，勾动了那年轻男子的馋虫，肚子“咕咕”叫了两声，男子硬着头皮道，“我还没见过这种粮食呢，我可以尝尝看吗？”
“请便。”楚恨离并没有取笑对方的窘态，反而态度谦和。
烤制马铃薯被切成小块，男子伸手捏起一块送进嘴里。软糯香甜的口感瞬间征服了他的味蕾，让他又一连吃下几块。
看着桌上的尝试品被自己吃了不少，年轻男子挠挠头，“抱歉，吃了你们这么多东西。”
“没关系，这马铃薯烹饪方式简单，切块煮熟或者烤制，味道都十分不错。”楚恨离简单的解释了两句，又拿起几颗马铃薯递给他。
年轻男子抱着马铃薯再三道谢后才笑着离开。远处的流浪者见到待遇如此好，也纷纷走向发放处，乌压压地人群竟然自发在几个发放处前排起了笔直的长队。
楚恨离又朝着长队大声喊道，“大家别着急，每人十斤，人人有份！”
随着不断有流浪者领到粮食，楚恨离也发现信仰值在一点一点的缓慢增加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楚氏部落，一处大气的院落内。
衣衫褴褛，看似流浪者的男子跪伏在大首领面前，交代着昨天他看到的一切。
眼神阴翳的老者长袖一挥，怒骂道，“废物就是废物！难怪会被逐出秦氏，沦为流民，三个人都解决不掉一个小孩。”
衣衫褴褛的男子提醒到，“大首领，那武器的确厉害得很…”
“死在小孩子的玩具下，所以说他们是废物！”大首领挥挥手，“你带着人手回来吧，毕竟他们只是一群老弱病残，掀不起什么风浪。”
揉了揉太阳穴，大首领又道，“掌管部落后，我有的是办法消除这一隐患，先把重点转向部落。全体戒备，等待我的命令！”
“是，大首领。”男子接到命令后便自行离去。
一时间，异风四起，暗流涌动。
今天的楚恨离喜忧参半。喜是因为这次派发粮食，让他完成了系统的任务。原本为了应对贼人，救治婉儿被清空了的信仰值重新回到了三千。
忧是因为楚恨离感觉到自己被算计了，就连秘密武器破甲弩都被逼了出来。这秘密武器之所以能起奇效，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无人知晓。如今破甲弩暴露，他又少了一道保障。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楚恨离不禁生出感慨，又盘算道，“剩余的粮食至少够一百人的部落吃上两年，接下来便得提升大伙的实力。在这原始社会，终究还是谁拳头大，谁才能说得上话。”
“小首领，叫大家来，是又要种什么新庄稼吗？”还是那十几名中年人围绕着楚恨离，狗蛋叔最先发问到。
“暂时不用了，粮食存太多，吃不掉就摆烂了。”楚恨离摇摇头，“接下来，大家就要提升实力，保卫家园！”
人群沉默，一个大叔垂头丧气道，“可我们都是被挑剩下来的，哪有天赋跟他们斗啊？而且我们人手也不充裕…”
“说什么丧气话呢？我非要用实力打那群家伙的脸。”狗蛋啐了他一口，又一脸认真地说道，“况且跟着小首领离开部落后，我就觉得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了。”
“没错，天赋决定上限，而努力则会划定下限。”楚恨离点头肯定，“兵在精不在多，说不定有一天，楚氏部落还需要我们来拯救呢。”
这一席话以及狗蛋的乐观，也让大伙激起了精神。没错，他们已经在这位部落里最小的首领身上看到了太多不可能。
“接下来，我想大家先修行这本武技，名为《擒龙解》！”楚恨离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本古朴的书籍，“同样，它也是一门炼体武技，大伙都能修习。”
“没错，我们都是庄稼人，没别的，就是身子骨硬朗！”狗蛋叔嘿嘿笑道，“学会了这武技，我也能归入强者一列了吧？”
这番话引得众人一阵大笑，楚恨离也笑道，“狗蛋叔，您已经很厉害了。”
“身体强度只是我让大家练习这武技的原因之一，这武技不仅包含格斗技，还有诸多步法、身法。”楚恨离又认真解释着，“而我让大家修行炼体的源法和武技的主要原因，就是为了提升大伙的近战能力。”
“至于远程……”楚恨离掏出那把破甲弩，“我们有它！给大家配备上这玩意后，我们就真正拥有了生存的资本。”
众人被这大胆的设想震惊，因为这设想似乎真的可以成为现实。
“大伙互相传阅、研习这本武技，尽量把研究重点放在身法、步法上。”楚恨离把武技递给众人，又把破甲弩高举，“之后，我会挑个时间教大家如何使用它。”
紧接着，楚恨离又给大家演示了一遍《擒龙解》，给众人留下粗略的武技印象后，才解散他们。独自走回家，楚恨离继续抡着铁匠锤，锻造着破甲弩的核心。
“进阶任务其二：天下谁人不识君。任务要求：累计获取五千人的信仰。任务奖励：一万信仰值，神赐机会一次。”
“临时任务：破心魔，除业障。任务要求：化解与婉儿间的隔阂。任务奖励：神赐机会一次。任务失败则加速婉儿的离开。”
挥舞着铁锤的楚恨离脑海中突然传出系统的任务，停下落锤的动作，抱怨着，“这系统怎么给了个这么…这么为难我的任务……”
他尽量在避免与婉儿接触，一是因为心中那种莫名的情愫，是亏欠亦或是其他什么；二是他害怕再像之前一样，传出些什么流言蜚语，败坏了对方的名声。
将这任务抛到脑后，楚恨离又把精力投入在锻造炉上。他决定先打造几把普通的弩箭，交给大伙先进行练习，至于那些机械核心，他有了新的方法尽快完成。
集中精神的楚恨离催动源气飞速抡动铁锤，若是源气耗尽就原地盘坐运转源法。如此反复便又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楚恨离看着面前的一排弩机，颇为满意。这些弩机他几乎是一比一仿制而出。与破甲弩大小，重量相似，唯一差别就是没有机械核心。但作为练习用品，算得上绰绰有余。
楚恨离清洗完满是汗水的身子，换掉了湿漉漉的衣裳，鼓起勇气，往婉儿的住所走去。
刚走到她住所的不远处，楚恨离便看到婉儿端着盆水，浇灌着屋子旁的一株苍白花朵。那熟悉的花苞，正是楚恨离给她祛除伤疤的木槿花。
楚恨离缓缓靠近，但婉儿却置若罔闻，继续小心翼翼地把水洒在娇嫩的花苞上，像是有隐隐雾气缭绕，一人一花，恍若隔世。
楚恨离摸出那本名为《养生诀》的源法，“这源法部落里的族人都在修行，你也换着修习吧。”
婉儿看了他一眼，接过源法却没再言语。见此，楚恨离也只好扭头离开，走了两步后，他还是硬着头皮，转身道，“过两日我会离开部落，去一趟秦氏部落周围的贸易区，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婉儿面色有所缓和，微微点了点头。
见此，楚恨离也笑道，“好的，到时我来接你。”



 第十五章再见故人

与婉儿约定后，楚恨离也觉得内心晴朗了许多。
派发粮食给一众流浪者时，楚恨离心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不再是那个只能靠着缩减口粮去接济族人的小首领了，他已经拥有了一定的资源，能让成百上千，乃至更多的人对他产生信仰感。
这次奔赴秦氏部落外围的贸易区，不仅仅是为了缓和与婉儿的关系，同时他也想利用自己手上的资源。毕竟他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很难将进度推动到理想的速度。
尤其这次被别人在背后算计，让他产生了大量的危机感，他甚至觉得时间有些不够用了。
收起思绪，楚恨离继续锻造着弩机，他得尽快赶制出足够的数量，让大家伙练习。也只有这样，楚恨离才能放心地离开，去往贸易区。
又足足耗费了一整天，直到夜半时分，楚恨离才打造出足够数量的弩机。精疲力尽的楚恨离这才心满意足地睡去。
翌日清晨，楚恨离浑身酸痛地爬起来，相比于睡觉，还是源法修行更能解除他的疲劳。强忍着浑身的酸痛感，楚恨离盘坐下来，缓缓运转着源法，那股疲劳感才缓缓消失。
直到下午，楚恨离才睁开双眼，舒展了一下身躯。没有继续休息，收起那些弩机，楚恨离便离开家门，去寻找狗蛋叔一行。
楚恨离登门拜访时，众人要么在修行源法，要么在练习武技，见到小首领到来，也没过多询问，一同去往部落东边的宽阔荒地。
刚到目的地，楚恨离便将储物戒里的十几架弩机拿了出来，众人看到也都是大吃一惊。
“小首领，你这么快就打造出这些武器了？”狗蛋叔咽着口水，喃喃发问。
楚恨离摇摇头，否认到，“并不是，这些只是仿制品，给大伙练习用的。到时候真货造出来了，大家也好上手。”
拾起其中一架弩机，楚恨离双手将它端起，指了指弩机中间的两点，“大家请看，用这两点确定一条直线，通过此处瞄准并锁定目标。”
语罢，楚恨离在众人面前走了一遭，让大伙看清了如何瞄准。紧接着，他又指了指不远处的枯木，那枯木与他约摸着有百步距离。
起弩，瞄准，扣动扳机，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弩箭暴射向枯木，稳稳的钉在枯木正中央，箭矢的尾部还在微微颤动。
众人哗然，他们只看到过楚恨离在相对近一些的距离用这武器射杀过敌人，可从未想过这武器竟然能攻击如此距离。
“此物名叫破甲弩，这只是仿制而成，与原版的威力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儿。接下来，我就指导大伙使用这破甲弩。”楚恨离将十几架弩机分发给众人。
把弩机交到众人手上后，楚恨离又叮嘱道，“大家切记，练习前一定要检查周围，确保没有其他人。虽然这仿制品威力小了许多，但也能轻易射穿普通人。”
众人纷纷点头，将其谨记于心。接下来，楚恨离开始纠正众人射击过程中的错误，并总结了不少射击规范，技巧。将所有人的动作都改正了一遍后，大家也学习的像模像样。
但还是放不下心的楚恨离又将那些技巧、规范记录在册，交到大伙手上。
临近日暮，楚恨离也向一众叔婶说了自己要离开部落，去一趟秦氏部落周围的贸易区。可说到会带着婉儿一同前往时，大家的眼神都古怪了几分，隐约带着些笑意。
氛围转变得有些微妙，也让他尴尬了几分，只好匆匆让众人散去，各自回家。
楚恨离独自回到家，胡乱吃了些东西填饱肚子后，天色早已变暗。点亮一盆碳火，楚恨离借着微弱的光亮，持笔在一张羊皮卷上绘制着些什么。
他打算将这机械核心分开绘制成四份，其中三份交给贸易区里的铁匠铺打造，而最为关键的一份留下，自行锻造。
好在这机械核心也是多个零碎部件组装拼接而成，近百个零件演化出的拼接变换少说数万种，这也是楚恨离敢把一部分图纸拿出去，给其他铁匠打造的重要原因。
楚恨离一边绘制着图纸，不时往火盆里加些碳，烧完一小堆碳火后，天边微亮。
楚恨离将上百个零部件打乱顺序，分别绘制在四张羊皮卷上。收起羊皮卷，楚恨离稍作整理，便往婉儿的住所走去。
昨天，他让人捎去了今天出发的消息，想必婉儿也已经准备齐全。
楚恨离在崎岖的道路上左拐右转，花了些时间才走到那间茅草屋。敲开房门，楚恨离见到来给他开门的是清风，小姑娘引着他一蹦一跳地走到屋里。
婉儿一身粗麻衣衫，正在火灶前忙碌着，见到来者，她也抬头道，“我在给清风她们做饭，一起吃些再上路吗？”
楚恨离点点头，虽说他希望快去快回，可也不差这一刻功夫。和四名女孩一同坐下，婉儿端上来一盆白粥，以及几个煮熟的马铃薯还有一碟马铃薯丝。
楚恨离现在对食物的需求越来越少，只是稍微吃了一些，反观几名女孩却吃的津津有味，满脸笑容。
一番光景，倒是十分温馨。婉儿收拾完桌子，便准备与楚恨离一同上路。
四名女孩常年流离失所，颇为独立，但楚恨离还是拜托祖奶奶帮忙照看。他想着孩子们一同玩耍，小虎也能免受不少孤单，清风她们也有人照顾，算得上一举两得。
做好这些准备，二人正式踏上赶往贸易区的步伐，临行前，婉儿依旧选择用一块粗布包裹住长发，又拿出另一块粗布遮面。依照她的说法，隐藏了性别，能给出行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楚恨离也没阻止，只是每次看到那道狰狞的伤疤时，心口都会狠狠收缩两下，让他有些不舒服。
二人赶路的速度不慢，因为婉儿一直未显疲态，所以楚恨离也没放慢脚步，反而隐约有加速的势头。
楚氏部落与贸易区间是一大块荒漠，偌大的平原上只有两道身影缓缓前行。一连五日，二人都是白天赶路，入夜之后，婉儿才会散开盘着的头发，靠在楚恨离附近休息。
旅途中，楚恨离二人没碰上一个人，孤独的路途中他们的交流也多了不少，似乎破碎的关系正在缓缓愈合。
终于，在这第六日，二人在距离贸易区不足百里的路上，遇到一队人马。为首的高大男子隔着老远便一眼认出楚恨离，颇为热情的迎上来，“恩公老弟！”
“强子哥！”楚恨离也有些欣喜的应了一句。那一队人马一起靠近过来，楚恨离也看到了另一张熟悉的面孔，便是上次救下来的女子。
“上次分别的匆忙，还没来得及介绍，我叫齐董强，这位是部落的三小姐，名唤：齐琦。”强子哥笑着向楚恨离介绍了两句，转而回头向一行人说道，“这位便是上次救了我们商队的小兄弟，别看他年纪不大，手段可厉害着呢！”
那一众汉子也是开朗的性子，纷纷向楚恨离打着招呼，楚恨离也是一番回应。
齐董强又问道，“小兄弟，不知名讳？”
楚恨离态度谦和，微微颔首回答道，“楚恨离。”
“那你身边这位呢？”齐琦看着遮住面庞的婉儿，问了一句。
“这是我的小兄弟，叫楚晚，前些天划破了脸颊，有些羞于露面。”说着，楚恨离搂着婉儿的肩膀拍了两下，一副亲生兄弟的架势，满口胡话地介绍着。
婉儿丢给他个白眼，像是在问，“谁是你小兄弟？”
“那楚兄弟，不知你们是不是要去贸易区？若是要去，我们可以一起走。”齐董强笑道。
“十分荣幸。”楚恨离点点头，又略带玩味地问道，“强子哥，你是不是还有个兄弟叫齐德龙？”
齐董强有些疑惑，“并没有，楚兄弟是在我们齐氏部落有故吗？”
“没有没有，说笑而已。”楚恨离摇摇头，“咱们启程吧，别耽误到你们做生意。”身旁的强子哥被这意义不明的说笑弄得满头雾水。



 第十六章拍卖会

众人一同启程，人数虽多可速度却不慢，常年远程迁徙的商帮带着货物，赶路的速度也丝毫不慢于楚恨离二人的正常速度。
谈笑间，时光飞逝，正是晌午时分，楚恨离二人跟着齐氏商帮一同到达贸易区。
刚至贸易区，楚恨离便问道，“强子哥，你们经常在这贸易区做生意，了解的多。所以我想问问，这里可有什么靠谱的铁匠铺？”
强子哥笑道，“哈哈哈，楚兄弟这可问对人了，若是我们齐氏的铁匠活自称第二，不说别处，这漠北的一众部落可就没人敢吹嘘自己是第一。”
还有这么巧的事？楚恨离暗自觉得好运，毕竟几番交际，他与齐氏部落的众人也算熟络，不用过多担心被坑骗。
“那我可能要和强子哥你们做一笔生意了。”楚恨离神秘兮兮地说道，“不知是否方便？”
“正好，我们此行带着大师，原本是去考核贸易区自家铁匠铺的水平。就让他来看看楚兄弟需要打造的物件吧。”强子哥从人群中请来一名苍髯皓首的老者。
老者身形健壮，虽看着苍老，可眼神锐利，麦芒一样的短发立在头上，显得十分精神。
同时，强子哥又吩咐商帮先行离去，各自去忙手上的生意，只留下了齐琦与那位老者。强子哥对那老者颇为尊重，低声道，“麻烦了，大师。”
老者微微摇头，说道，“可不敢妄称大师，老朽名为齐正阳，叫一声阳工即可。”
齐正阳虽是一副谦和态度，可却并没太过重视这所谓的生意，他想着这年轻人修为可能不差，但毕竟只是年轻人，充其量也是也打一把趁手的兵器，应该是拿不出什么让他惊艳的图纸方案。
“麻烦老先生了。”楚恨离微微躬身，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份图纸，递了过去。
老者打开卷轴，眯着眼睛仔细看着，可就这一眼便打消了他之前的想法。至少这图纸里的一枚枚零件，做工都十分精密，即使在部落里，能锻造出来的人也不会太多。
仔细看了片刻，齐正阳总觉得这些精密的零件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他怎么也还原不出来一件完整的物品。
“小兄弟，倘若我看的不错，这些零件应该是出自同一样东西，不知剩余的部分可否一览？”齐正阳有些试探地发问，毕竟他也深谙这一行的规矩，他人的图纸可不是能随意觊觎的。
“我可以带回去，一同给你锻造出来。”感觉有些不妥，齐正阳又补充道。
这一番话，有些让强子哥和齐琦惊掉下巴，这被他们叫做大师的老者虽然态度谦和，但只有他们知道原因。这样恭敬的向外人请求，当真还是头一遭见。
“当然可以，我也是害怕工作量太大，所以才没敢把全部的图纸一起拿出来。”楚恨离也是笑着回答，可却把“全部”二字咬的很重。
说着，楚恨离又从储物戒里掏出另两份图纸，递交给老者。拿到图纸，齐正阳便迫不及待地打开，如视珍宝般的仔细审读着。
看到老者如此认真，一旁的几人也不好意思打扰，只是在一旁小声地交谈着。
又过了许久，老者依然意犹未尽，不过他还是放弃了，因为他无法将这些零件还原出一个完整的物件。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齐正阳似乎就苍老了几分，沉声道，“小兄弟，我学艺不精看不出来端倪，可没准我那师父能够破解其中奥秘。”
这番话也让楚恨离有些惊讶，这老者竟然还有师父，那得有多大年纪了？
楚恨离自然也看出了老者身为铁匠的不甘，只是笑了笑，说道，“请便，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谈谈这笔生意的价格吧。那些零件，每个我都要一百份！”
老者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报价道，“两百金币！”
这一天价差点让周围的强子哥，齐琦以及婉儿惊得闭过气去。强子哥也从老者的话语中听出些门道，赶紧开口阻止，“大师，您可别一时意气，漫天要价啊。”
价格与楚恨离心中差距不大，甚至感觉到自己赚到了，于是立刻答应道，“没问题。”
这回复让三人又吃一惊，“楚兄弟，你疯了？两百金币，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你们楚氏部落两年也不一定能赚到这么多啊！”强子哥赶紧拉住楚恨离。
“强子哥，我知道你是好心，可你不谋一行事，也就不要掺和了。”楚恨离拽了拽他，“我知道强子哥你感觉我对你们有恩，可当初我也是因为看上了粮食才出手的，各持所需罢了。你也不用太过意不去。”
齐董强张了张嘴，可却没说出些什么，一副随你们去的表情。“我们找个地方，我先交付些定金，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楚恨离环顾四周，总觉得他们一行被人注视着。
“好的，前方我们齐氏有一处驻地，就去那里吧。”齐琦接替过强子哥，率先回应着。
楚恨离点点头，跟随着他们，往齐氏驻地走去。一行人走到贸易区外，不远处便有一处简易的营地。
临近营地，他们看到两伙人，似乎正在对峙。见到自家人来了，一名青年走来，向齐琦说道，“三小姐，秦氏那群家伙前些天刚来收过税，今天又来了！”
齐琦挥挥手，示意他退下，反而自己向秦氏一伙人质问道，“前几天我们齐氏刚交过税，今天阁下又来要钱，到底是什么意思？”
“笑话！你昨天吃过饭今天就不吃了？再说你们贸易区那么多生意，多交些税，不也是应该的？”那人甚至没有回头，嚣张道。
可那尖锐刺耳，又略带嚣张的语气楚恨离倒是越听越觉得熟悉，“我说，这巡查队队长怎么还来这受苦受累地收税了？
“谁敢揭老子的伤疤！”秦寿越想越是气愤，前段时间他得罪了灵药斋金色认证的大人物，最终搞得他油水最多的巡查队队长一职被革除。
秦寿扭头，推开一众小弟，就要冲过来，但看清对方的面孔，尤其是那一身破旧的粗麻外衣，差点直接昏死过去。
秦寿赶紧跑了过来，低眉顺眼道，“大人，怎么您来了？您早说我好去接您啊，哈哈……”
周围一圈人，无论是谁都被这突然的跪舔吓了一跳，纷纷暗叹，“难怪他能混得风生水起，这脸翻得真快。”
楚恨离只是试探性地给了他一个眼神，稍微瞥了一眼齐氏的人。那秦寿立即会意，摇头晃脑地说道，“齐氏商帮促进贸易区繁荣发展，提供大量优质商品，实属优质商人！特此减免一年税务！”
齐琦只觉得今天自己的人生观被一再刷新，喃喃地朝着秦寿开口道，“那我谢谢你啊……”
秦寿只是笑了笑，“应该的！”紧接着，又向楚恨离说到，“大人是来参加灵药斋的拍卖会的吧？有了您的光临，这次拍卖也蓬荜生辉了许多啊。”
“祝您玩的愉快！”秦寿又向身后的人马一挥手，“我们撤，别耽误大人休息！”语罢，一批人马匆匆离去，仿佛没出现过一般。
见闲人离去，楚恨离从储物戒里掏出一袋金币，“这是一百枚金币，就当做定金了。至于精铁材料的钱……”
“不用，精铁我们提供，两个月后，你来收货就是。”齐正阳开口说道，却没有伸手接下金币。反而一旁刚刚回过神的齐琦，伸手接下来一袋金币。
“多谢了，楚兄弟！你刚帮我们解决麻烦又如此破费，要不……”强子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齐琦拦下。
“大家是朋友，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至于破费可说不上，硬要说的话，我还占了不少便宜呢。”楚恨离略带深意的看了齐正阳一眼，“麻烦了，老先生。”
处理完相关事物后，楚恨离便向他们辞行，与婉儿一同往贸易区走去。这时强子哥才不解地发问，“三小姐，您这是何意？我还想留他们下来，好好结交一番，楚兄弟可是相当对我的胃口！”
齐琦娇俏地笑道，“人家小情人一起出门，强叔你就别坏人家的好事了吧。”
见他满脸疑惑，齐琦又道，“很难看出来吗？楚恨离的那个小兄弟分明是个女子，二人一路上可是秋波频频啊。”
齐董强这才反应过来，“可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三小姐你说楚兄弟有什么特殊癖好哩……”



 第十七章化解隔阂

辞别齐氏部落一行后，楚恨离二人走进贸易区。街道上，人群纷纷攘攘，好生热闹。
楚恨离朝一边的婉儿提意道，“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再一齐出来逛逛吧？”
“想不到，你还认识不少人呢。”婉儿跟在他一旁，突然说道。
“你是说那个秦氏部落收税的？上一次我来这处贸易区，他可没少刁难我，也不知道现在怎么又这样了。应该是灵药斋的原因吧。”楚恨离回想起来，只觉得有些好笑。
婉儿剜了他一眼，“我是说齐氏部落的那个三小姐，一路上，她可没少关注你。真不知道你有哪里好。”
莫名的一番话让楚恨离有些手足无措，随意解释道“应该是因为上次我出手帮了他们。”
“就住这里吧。”楚恨离指着面前一家装修颇为精致的旅店，“路上你也辛苦了，先休息一会吧。”说完，便牵着她走进其中。
开了两间客房，又让伙计上了些饭菜，二人简单的解决午饭后约定着黄昏时分再出去逛逛，采购些东西带回部落。
倚靠在床铺上，楚恨离只觉得此行十分顺利，齐氏部落擅长铁匠活算得上帮他解决了不少麻烦。毕竟他绘制的那些图纸十分精密，很容易让人猜测到成品的不凡，也很容易让人产生歹意。
接下来理应只需要和婉儿化解隔阂，可今天听到的消息又让他产生新的打算。那秦氏部落成员口中的拍卖会，对此他倒是有些兴趣。
“带着婉儿一起去吧，希望她不会觉得厌烦就好……”楚恨离只好这样安慰自己道。
“既然要去参加拍卖会，估计少不了金币消耗；打造那些机械核心又用了不少。看来得像个法子止止血啊。”楚恨离不禁暗叹生活不易，突然灵光乍现，一拍巴掌，“对了，药材！”
“正好试试这万物生有没有什么变化。”楚恨离从储物戒里摸出一张卡片，他依稀记得之前这万物生分明是闪烁着蓝色的光芒，如今其中却略带淡紫色。
楚恨离翻阅着系统的兑换栏，他想找一株有助于修行的灵药，最近这段时间他的修为似乎进入瓶颈期，难以寸进，停留在芥子境二阶。
“百味子：生百叶，蕴百味，药性温和，品世间百态。那就你了吧。”楚恨离仔细查阅着这株足足价值一万信仰值的灵药，似乎现在的系统里，一万信仰值的物品便是最高价了。
这百味子不仅能促进源气修行，还能磨炼人的精神意志，能够一定程度提高精神力。这精神力的描述颇为玄奇，楚恨离也是第一次听说。
“应该还适合我的吧？可光种子就七百信仰值。”一咬牙，楚恨离将其兑换下来，“这次拍卖会，能不能让我留点金币下来就全靠你了！”
百味子的种子长相十分奇特，黑乎乎的浑圆种子看着像极了路边随处可见的小石子。将万物生贴上去后，楚恨离首次见到没有立刻发芽的药材，足足过了接近一盏茶的功夫，那枚黑乎乎的种子才缓缓皲裂，幼芽从中生长出来。
楚恨离看得有些厌倦，便将万物生连同种子一起放在木桌上，自己便在一旁盘坐，闭目运转起源法来。
临近黄昏，楚恨离才停下运转源法，看了一眼木桌上的百味子，属实让他吓了一跳。因为那株百味子竟然在木桌上生根，小腿高的主茎顶端，生长出两片巴掌大小的叶子。
楚恨离皱眉，小心翼翼地切割下木桌的一角，“这怎么和系统的描述不太一样？不是说‘生百叶’吗？难道失败了？”捧着百味子的楚恨离有些焦虑，仔细一看才发现其中玄机。
那两片巴掌大小的翠绿叶子竟然是由诸多指尖大小的细密嫩叶排列而成，仔细数了一遍，刚刚好百片，“看来没什么问题。”楚恨离将其收入储物戒，离开房屋，前去寻找婉儿。
刚推开门，楚恨离便迎面碰上婉儿，她将盘着的长发放下，及腰长的乌黑秀发被简单地扎成马尾。遮面的粗布也换成了一块青色素巾，即使仍穿着一身粗麻衣衫，也难以掩盖她脱尘的气质。
楚恨离叫她主动来寻自己，有些歉意，微微躬身道，“让你久等了。”
似乎是察觉到楚恨离疑惑的神态，婉儿淡然道，“省得你到处说我是你的兄弟，再说你手眼通天，也不怕那些小麻烦吧？”
听着对方有些不善的语调，楚恨离悻悻一笑，“咱们出去逛逛，我看这里夜里挺热闹，有不少小吃摊。再给部落里的族人采购些衣服，布匹，还有孩子们喜欢玩的一些小物件，这些都要麻烦你帮着挑选。”
“那本姑娘就勉强陪你走一趟。”婉儿轻哼一声，便往外走去，楚恨离也赶紧跟随。
楚恨离到底也是两世为人，虽不擅处理这些情感事物，但他知道，爱买东西是女人的天性。这天性应该普遍试用与各个世界。
不出楚恨离所料，二人一同去了不少卖衣物的地方，婉儿虽然以素巾遮面，可讲价的本事却丝毫不弱，吐字清晰，进退自如。如此口才，看得楚恨离心中直呼精彩。
二人一前一后，几乎将整个贸易区逛了个遍，虽说源气修为远高于婉儿，可楚恨离还是感觉这节奏让他有些疲惫，反观婉儿依旧神采奕奕。
一番采购，二人足足逛到夜深，直到诸多商家闭铺，婉儿还有些意犹未尽。手里端着一份小吃，与楚恨离并肩走着。
热闹非凡的贸易区安静下来，难免让人产生些唏嘘感。月色下，婉儿的面容隐约可见，就连那道伤疤也映入楚恨离眼中。
“其实我挺害怕的。”楚恨离突然说了一句。
“大男人还怕黑，羞不羞哦。”婉儿轻笑。
“要是我一个不小心，走错了一步，没准部落那一百三十二口老小…就…就都死了啊…”想到这里，楚恨离有些哽咽。
一旁的婉儿也沉默下来，楚恨离又道，“你之前问我是不是觉得自己亏欠你什么？原先我觉得应该是，但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不是！”
“同样，我只是害怕，害怕需要给你承诺，害怕自己无法兑现罢了……”楚恨离一字一顿，“但，好在我们还年轻。”
“切，谁愿意要你的承诺啊，哪凉快哪待着去吧。”婉儿轻啐了一口，加快脚步将他甩在身后，脸上浮现盈盈笑意。
“天黑，别走太快。”楚恨离上前扶住险些被绊倒的婉儿，“我们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去拍卖会凑凑热闹。”
回到旅店，楚恨离刚坐下，脑海里便传出系统的声响：化解隔阂，临时任务完成，获得神赐机会一次！
听到这个消息，楚恨离心中也升起几分喜意。
翌日清晨，屋门被敲响，楚恨离匆忙打开，看到婉儿端着木盘，盘上摆着一大碗稀粥，几个馒头还有一碟小菜。
将盘子放下，婉儿道，“吃些东西再去管那些事吧，别饿死了……”
楚恨离点点头，“一起吧。”
二人吃完早饭，便离开旅馆，不紧不急地往灵药斋走去。
这次灵药斋门前换了个侍卫，同样是一身黑衣，满脸严肃。楚恨离靠近他，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张金色认证。
“尊敬的贵宾，请！”黑衣侍卫躬身，指引二人进入。刚走进灵药斋的大门，那位面熟的侍女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招呼着楚恨离。
“小先生，好久不见了。”侍女语气略带轻佻，说着缓缓贴近楚恨离。
婉儿突然挡在二人之间，颇有护犊之意，厉声道，“离他远点，做事懂点规矩！”
这番话从婉儿口中说出，有些不怒自威之意。常年流浪，身后还带着一伙孩子，婉儿自然气势不俗，一番震慑，也让那侍女老实了几分。
又瞥了一眼楚恨离，婉儿说道，“要去哪？就在这跟她说，不用靠得太近，又不聋！
见婉儿发狠如此有效，竟然把上次弄得他十分头疼的侍女轻松摆平，楚恨离也老实地点点头，向侍女说道，“我想向这次拍卖会提供些拍卖品。”



 第十八章鬼斧之工重剑非攻

一间并不宽敞的屋子里，依旧是一位老者，一桌二椅。
老者见到楚恨离，笑道，“又见面了，小友。听说这次你要提供拍卖品，不知是否又要让我大开眼界？”
楚恨离谦卑道，“老先生说笑了，只是一株寻常药草而已。”说着，楚恨离从储物戒里取出昨日催生出的百味子。
聚精会神的老者刚看到这株灵药，便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这是百味子？没想到在这偏僻的地界还能见到这种等阶的灵药。”
老者起身接过灵药，仔细查看了一番，疑惑不解道，“怎么这百味子竟然生长在木头上？还像是一块木桌？”
听到对方的疑惑，楚恨离有些尴尬，昨天有些忙碌，倒是忘了处理根上的木头，“老先生，不知这样是否会影响药性？”
“看这灵药的品质，倒是没问题，药性应该是不差，属实良品。”
老者又捋了捋胡子，“坊间传闻，这秦氏部落的酋长，当年也是服下了一株百味子，于是一路顺畅地突破至须弥境。也就是说，若是能拥有这样一株药材，便间接等于拥有了一名须弥境的强者。”
老者又提议道。“小友，老朽这就帮你安排拍卖，就将它作为今天的压轴拍品吧。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那就麻烦老先生了，就是不知这拍卖会是如何开展的？”楚恨离挠挠头，问到。
老者解答道，“这一连七天，每天都会在灵药斋三楼举行拍卖会，今天是第四天，也是最为隆重的一天，那两家大型部落的酋长也是到场。小友是否有兴趣参加一番？”
楚恨离笑道，“能参加自然是好，也能借着机会见见世面。”
老者向那侍女吩咐了几句，楚恨离也不想过多耽搁老者的工作，便率先辞行。老者也没多言，只是送走二人后盯着手中灵药，喃喃道，“这几日那位大人物也在，她也许能看出一些蹊跷。”
离开房间，那侍女也适时的出现，引领二人走进一间装饰奢华的房间。那房间有一堵墙，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建造，竟然是透明的，透过那堵墙可以直直的看到拍卖会的主台。
“这贵宾室共有五间，通常只有秦，齐两家大型部落的酋长参加拍卖时会用上。没想到，今天竟然开了第三间。”一旁的侍女解释道，又指了指她面前齐腰高的桌台，“贵宾若是需要出价，和我说一声即可。”
楚恨离二人一齐坐下，侍女端来茶水放在二人面前的木桌上，侍女弯腰屈膝间又是隐隐可见一片雪白。
“行了，行了！你出去候着，等拍卖开始后再进来帮忙出价。”婉儿有些不耐，驱赶着侍女离开。
见侍女离去，婉儿又朝着楚恨离说到，“这贵宾室一看就是做坏事的地方！你以后可得少来。”
楚恨离笑着点点头，连忙转移话题道，“也不知道那株药材能拍出什么价格……”
可婉儿显然不吃他那一套，二人沉默着等待拍卖会的开始。微妙的气氛中，楚恨离有些觉得度日如年，好在拍卖会很快开始。
一圈耀眼的烛光围绕着拍卖会的主舞台亮起，大幕揭开，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从中走出，应当是这场拍卖会的拍卖师。
女子衣着款式与楚恨离前世所见过的旗袍颇为相似，绚丽夺目的酒红色旗袍包裹住她高挑曼妙的身姿，半截秋藕般细削的小腿连同白皙的双臂暴露在空气中。其面容精致，红唇性感，鼻梁挺拔，柳叶眉下一双桃花眼含情，满头柔软的发丝盘编着，透露着几分成熟韵味。
这女子刚登场，气氛便热烈起来，台下的拍卖席位里传出阵阵议论，众多窃窃私语也组成一阵阵不弱的音浪。
楚恨离皱眉，暗叹，“这女子实属不凡，只是一现身便能让缄默的拍卖场如此嘈杂，想必光靠长相估计是做不到。”
侍女向楚恨离二人解释了一句，“听说这位可是外界来的大人物。不过，怎么她是这场拍卖会的拍卖师？”
拍卖台上，女子声如莺啼，“此番是小女子首次主持拍卖，属实惶恐，所以特请灵药斋主管一同登台。还望诸位贵宾海涵。”一位老者闻声登台，楚恨离这才发现，原来一直在给他鉴宝的老者竟然还有如此身份。
一番话语，又让现场的气氛更加热烈了几分。女子柔声道，“那么拍卖会正式开始！有请第一件拍品。”
几名黑衣男子共同推动一辆手推车，才费力地将第一件拍品送上台。旗袍女子柔声道，“这第一件拍品是一块天外玄铁，不知主管先生能否向大家介绍一番其中的不凡呢？”
女子将介绍的工作转手交给老者，老者沉声道，“不瞒诸位，这块天外玄铁属实怪异，至今无人可知晓其中奥妙。就连铁匠工艺最为纯熟的齐氏部落都未能将它炼化。”
这一席话，听着似乎在夸赞这玄铁不凡，可明眼人却一听便知：一块无法炼化使用的玄铁与废铁之间也没什么差异。
一旁的旗袍女子适时接过话茬，小心翼翼道，“拍卖底价只需要三十金币。每次叫价不得少于十金币。不知我能否见到那位拍下我第一件拍品的贵宾呢？”
这幅小女人姿态更是惹人怜爱，一时间台下纷纷叫价。
“三十金币！”
“底价也好意思叫出来？我出四十！”
“第一件拍品，我必拿下！五十金币！”
如此叫价声络绎不绝。
可楚恨离此时当真有些无奈，因为刚刚系统响起：首遇天宝，开启功能：天宝鉴。获得奖励五百信仰值。
“鬼斧之工，巨剑非攻！”这系统新开启的功能也给了楚恨离一个惊喜，似乎面前那块天外玄铁正是天宝鉴中记录的：巨剑非攻。
“这坏事的女人！”楚恨离心中暗骂，原本那块和废铁无异的巨剑他是能捡漏的，可是这女子一番鼓动，价格也水涨船高。何况那群人正是脑热，处于谁也不肯让谁的状态。
“我出一百金币！”
这一声叫价后，也不再有人胡乱跟着叫价，毕竟一百金币已经是中型部落一年的收入了。
“一号贵宾室出价一百五十金币？看来我得多谢秦酋长赏脸了。”旗袍女子小口微张，惊讶道。
三号贵宾室内，在婉儿惊讶的目光中，楚恨离让那侍女出价两百金币。如此举动，让婉儿似乎在看一个疯子。
“相信我，这块天外玄铁不是凡物。”楚恨离也不敢过度声张，但看着婉儿神色有些不忿，就小声解释了一句。
“三号贵宾室出价两百金币。”拍卖台上，旗袍女子淡然道，“还有要加价的吗？”
“三号贵宾室？这灵药斋竟然又开放了一间贵宾室？”
“有谁听说过这三号贵宾室里的人物吗？”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谈论对象皆是围绕这新开启的贵宾室。
“两百金币，成交！”女子见无人回复，直接落锤，结束了这块天外玄铁的争端。落锤后，女子还有意无意地瞧了三号贵宾室一眼。那视线似乎穿透那道透明的墙，直击楚恨离的心灵。
可这突然的落锤让一众竞拍者有些坐不住，隐隐有些质疑声传出。
“恭喜三号贵宾拍下这块天外玄铁，拍卖会结束后，相关人员会给您送去。”那老者这样一席话，分明就表明了交易生效，竞拍者们见主办方如此护着这三号贵宾，也纷纷闭嘴，不再去触霉头。
接下来的拍卖照常举行，也没再发生突然落锤的情况。只不过拍下这“重剑非攻”的楚恨离还没来得及欣喜，便被婉儿刀子般的眼神盯得发怵。
有外人在场，楚恨离也不好直接解释，于是二人间再度沉默下来，侍女见情况不妙，也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一件件拍卖品不断登场，武技，源法，灵药，武器……诸如此类的宝物逐一登场。后来甚至出现了一本蚀月阶良品的源法，还搭配着一本蚀月阶下品的配套武技。这配套齐全的源法、武技更是引起了各个部落举族之争。
最后以两万金币的高价被秦氏部落拍下，台下不禁传出阵阵唏嘘。
众人纷纷以为拍卖会就要结束时，那女子红唇微掀，笑道，“按照原计划，这源法连同武技便是压轴拍品。可今天又有一位贵客送来一株灵药，让我们不得不将压轴的拍品更换成这灵药。”
这一消息，又瞬间点燃了逐渐沉默的拍卖会场，一时间人声鼎沸，纷纷谈论起这灵药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第十九章御灵之体

两位大型部落的酋长听到这一消息后纷纷哗然，就连他们也未曾听说过这新的压轴品。
二号贵宾室内，中年男人大笑道，“这源法竞争失败反而让我们留存足够的资金，看来是天助我也！灵药斋一年一度的拍卖会，压轴的拍品绝不是凡品，除了秦氏，恐怕无人能与我们争夺。”
齐董强与齐琦也是坐在一旁，面露喜色，那块天外玄铁正是他们部落无法解决的东西，竟然拍出两百金币的高价。现在没准又能捡个漏。
“到了！”楚恨离见熟悉的灵药呈放在玉盘里被捧上台，估摸着这次一定能大赚一笔。
旗袍女子捧着玉盘，介绍道：“这株灵药名为百味子，关于它的传言大家应该有所耳闻。至于功效便不用过多赘述了吧？”
一旁老者也打趣道，“想必还是秦酋长最为了解这百味子，也不知秦酋长是否有意再拍下这一株？”
灵药刚露面，几乎所有人都把它认了出来，毕竟那秦酋长靠着这株药材逆袭的故事一直流传于各地。此刻又被提起，自然少不了一番热议。
旗袍女子出声打断道，“看来大家都有些迫不及待了，那么底价一万金币，每次叫价不得低于一千，竞拍开始！”
虽然她宣布了竞拍开始，但这一万金币的底价让诸多竞拍者望而却步，那两家大型部落也选择暂时观望，一时间，会场诡异的安静下来。
约摸三五分钟后，一道声音颤巍巍地响起，“一万一千枚金币。”
这一声叫价如同发令枪，沉默瞬间被打破，叫价声络绎不绝。
“一万二！”
“一万五！”
……
“两万枚金币！”
终于，场下一人红着眼厉喝，价格飙升到两万金币。之后，便不再有那样络绎不绝的竞拍声。直到此刻，两家大型部落依然未曾出价。
“二号贵宾室，出价两万五千枚金币！”终于，齐氏部落率先出击，一口提价五千金币，试图一鼓作气淘汰掉所有竞争对手。
可一号贵宾室的秦氏部落也不甘束手待毙，将价格提升到三万金币，颇有孤注一掷的势头。
“一号贵宾室出价三万，还有更高的吗？”旗袍女子如鱼得水，随意询问着，见迟迟没人回复，便又说到，“三万金币第一次……”
“四万！我出四万金币！”巨大的叫喊声从二号贵宾室传出，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这位贵客请控制情绪，我们听到你的报价了，请安静等候。”女子小声安慰着。齐氏部落的酋长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沉默下来。
“还有人要继续出价吗？”那女子又继续发问，**的声线很是撩人心弦。
“算你赢了，齐老头！这次我没钱和你争了！你若是不着急服用，等我钱够了，再找你买回来就是！”一号贵宾室同样传来一声厉喝，宣布放弃，但言语间却不难听出他对这株药材的眷恋。
“到手的东西哪有再卖出去的道理？哈哈哈！”二号贵宾室一声大笑，很是得意。
“四万金币第一次，四万金币第二次，四万金币，成交！”旗袍女子缓缓询问，三次询问后，果断落锤成交，“恭喜二号贵宾室，拍下这株百味子！”
“今天的拍卖到此为止，请各位成功竞拍的贵客稍后前往二楼领取拍品。之后的两天依旧会举行拍卖，还望各位不要错过。”语罢，旗袍女子微微鞠了一躬，便隐退到大幕之后，舞台周围的烛火也一同熄灭。
楚恨离向沉默许久的婉儿开口道，“结束了，我们也去结账、领钱。”
“去见相好的才对吧…”婉儿小声嘀咕了一句，忿忿地起身跟在他一旁。
离开贵宾室，侍女并没有把他们带到二楼，反而领着楚恨离二人走到一间偌大的接待室。侍女站在门外，将二人请进其中。
接待室内，老者似乎正在等待他们，那身着酒红色旗袍的拍卖师也坐在一旁。
“小友对这拍卖价格可满意啊？”见楚恨离推门而出，老者也上前问了句。
“十分满意。”楚恨离点点头，“多次叨扰您了，还不知老先生尊姓大名。”
“老朽名为贺意。”慈眉善目的老者笑了笑，“不过今天留你下来不是因为我…”老者偷偷指了指一旁的女子。楚恨离顺着老者指得位置看了看，刚好碰上对方的视线。
女子红唇微掀，笑道：“小女子名唤药岚，今日留下二位，只是有一事不解……我想问，用木桌御灵，这是在炫技吗？”
“御灵？”楚恨离喃喃道：“那是什么？”
药岚见他装傻，更是咄咄逼人道：“那株百味子一看就是外力催生而出，只是没想到，这偏僻的地界，竟然出了个如此手段的御灵师。三阶灵药百味子，是你师父交给你的吗？”
“药岚小姐，您怕是误会了什么。这百味子当真只是我侥幸取得。”楚恨离耸耸肩，又说道，“不过听您的描述我对这御灵倒是很感兴趣，不知道在哪能学到？”
药岚见他眼神真挚，瞧不出什么欺诈之意，暗自琢磨到：不会是我误会他了吧？可…可我也不可能看错啊。其中怕不是有什么隐情。
“那就当我误会你了吧。”药岚略带歉意，从她的储物灵器里取出一本书籍，“这本是我当初入门御灵师时记下的笔记，按照其中内容学习，入门应当不难。但能否真正成为御灵师就得看你的造化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楚恨离挠挠头，手上却是不客气地接过那本书籍。
药岚也不介意他这口是心非的举动，反而欺身上前一小步，藕臂前伸，素手一揽，轻轻拥抱了楚恨离一下，“你也算我半个弟子了，希望下次见面，你能成为一位货真价实的御灵师！”
楚恨离也被对方颇为大胆的举动惊讶，他倒是没什么，可身后的婉儿没准会认为他又在沾花惹草。
这药岚确实是个大忙人，留下那本笔记后便行色匆匆地离去。楚恨离又和贺意老先生寒暄了一会，就准备结账离开。
从拍卖百味子获得的四万金币中扣除了购买天外玄铁的钱，之后灵药斋又从中抽去了百分之二的中介费。足足八百金币的中介费让楚恨离暗骂黑心。据说百分之二还是金色认证的贵宾才能享有，一般客人足足需要百分之五。
结完账，楚恨离准备带着婉儿回旅店歇息一夜，明日再返程离开。路上婉儿笑嘻嘻地跟在一旁，不时和楚恨离闲聊着。
“婉儿，你不生气吗？”楚恨离试探性地发问。
婉儿不解道：“生什么气？”
楚恨离支支吾吾：“就是那个药岚拥抱我的事……”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是部落的领头人，自然少不了在外接触形形**的人。我只是不想你被那些贪财的女子迷昏了眼，做出些自掉身价的事。”婉儿侃侃而谈。
拽住了楚恨离，婉儿盯着他说道：“我们可是性命之交，我又怎么嫉妒你与其他女子的交情？等到你有了更加深刻交情的女子，我再去妒忌也不迟。”
这一席话也让楚恨离知道对方并非小家子气的女子，婉儿远比他想得更加开明。楚恨离挠挠头，“是我自以为是的误会你了。”
等他回过神时，婉儿已经领先他几步，催促道：“你站在那里说些什么呢？晚些就要错过旅店提供的免费午餐了，那么贵的旅店，不吃就亏大了。”
回到旅店，楚恨离与婉儿只是吃了旅店提供的简单伙食，但心中却满是油然而生的幸福感。饭饱后，楚恨离也问出婉儿并无继续逛逛这贸易区的念头，二人便决定早些回房间休息。
刚回到房间，楚恨离立刻翻开了刚到手的笔记，他从药岚的话中听出，这神秘的御灵师与那张“万物生”之间可能有联系。
翻开笔记，楚恨离一字一句地阅览着，对方的记录言简意赅，很快让他领会到这御灵师到底是干什么的。
简言之，御灵师与那张“万物生”卡牌的功效有些相似，都能催发灵药，植物快速生长，将原本十年，百年，乃至千年的生长期压缩到一定程度内。至于能压缩到哪个程度，就全看御灵师自己的本事了。
翻阅完简介后的楚恨离又抱怨道：“想成为御灵师，这要求也太高了吧？源气得是火属性，还要夹杂着金，木，水，土中的任意一种。光这个条件，就足够淘汰大部分人了吧？”
“怪不得那药岚说希望我能成为御灵师时没什么底气。”楚恨离这才明白为何当时她的语气有些古怪，“不过我的源气到底是什么属性来着？”
至今为止，楚恨离也没测试过源气属性，武技他只修习过一本《擒龙解》，炼体武技并没有属性限制。至于那《万古社稷录》似乎也没明显表明他的源气属性。
楚恨离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始翻着储物戒，“我记得购买过一块验灵石才对……”
验灵石，这个世界里的一种奇特矿产。只要将源气注入，这石头就会变换色彩，而不同的色彩则对应着不同的源气属性。
翻了好一会楚恨离才找到它。小心翼翼地将源气注入其中，原本与寻常石块无异的验灵石逐渐变得透明，最终散发出强烈的白色光芒，刺得楚恨离睁不开眼。
“白色？”楚恨离疑惑，“这是什么属性……”
脑海里，《天宝鉴》突然发声：白芒涌现，御灵之体。同时，楚恨离也在系统里的某一栏看到：“特殊体质”四个字后面从“无”变成了“御灵之体”。



 第二十章初次御灵

御灵之体，拥有金、木、水、火，土五种基础源气属性的特殊体质，天生的御灵师！
这是《天宝鉴》里对御灵之体的描述，如此得天独厚的体质让楚恨离很是惊喜。但也有疑惑涌上心头，他喃喃自语道：“当初唤醒系统时，我分明记得特殊体质那一栏是无，怎么现在我又成了御灵之体？”
这一问题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甩了甩脑袋，楚恨离把这问题抛到脑后，既然有了这御灵之体，为何不试试这御灵之法？
继续翻开药岚留给他的笔记，楚恨离仔细研读着她对御灵之法的记述：御灵三要素：灵壤，灵种，生长案。
又花了接近一个时辰，楚恨离的脑海里也有了大致的御灵之法：御灵师率先与灵种建立联系，通过生长案模拟出灵种生长过程；将灵种埋入灵壤，按照模拟生长过程，注入多属性源气，催动灵种生长。
“御灵之法随性而不随意，各有其道，切莫强求！”这样一句话也被标注成重点，看来这御灵之法颇有门道，也让楚恨离心中越发得感兴趣。
笔记里还记录着几种寻常农作物的御灵笔记，楚恨离估摸着应该是药岚刚入门时做得练习。光是那最为寻常的谷类作物，笔记里就分别记录着十几页的御灵过程、感悟。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记载着她一次次失败，一次次改良。
“这寻常的农作物只需要种子和普通土壤即可练习御灵。看来，我有的忙了。”楚恨离笑了笑，有些迫不及待。
推门而出，来到贸易区买了几斤谷种，又就近挖了一些土壤。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楚恨离就又回到旅店，钻进屋里，开始研究御灵。
这谷类作物他可熟的不能再熟了，它的生长习性、过程，楚恨离早就熟记于心，只是稍微回忆便历历在目。
自认无误的楚恨离将种子埋进土壤，脑海里，种子不断生长，出芽，破土，主杆生长，分支，结穗……
楚恨离按照种子每一生长过程中的习性、需求，将不同属性的源气缓缓注入。御灵中，楚恨离仿佛感觉到自己操纵着光阴，加速着作物的生长。
众多生长环节一一经过，御灵结束，楚恨离缓缓睁眼，但眼前的土壤上并没有生长出想象中的植株，面前依旧还是一摊土。
见此，楚恨离眉头紧锁，暗道：“这是为何？难道是我太过随性了？”拨开土壤，原本饱满圆润的种子变得干瘪，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生机。
“看来我失败的很彻底…”看着枯萎的种子，楚恨离心中有些愧疚感。
没有继续尝试，楚恨离继续翻开药岚赠予的笔记，一字一句地读着她当初御灵时的经验。不仅仅是成功御灵的案例，那几乎占据了九成的失败经验，让他更感兴趣。
傍晚时分，楚恨离才放下那本笔记，十几页关于谷类的御灵经验他已经看了无数遍。沉心静气，这一切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困难，毕竟这普通作物的生长期不过数月，而真正的御灵师可不仅仅只会种地。
又将一枚种子埋进土壤，楚恨离循规蹈矩地将源气注入其中，源气触及种子却没有任何回应。无奈的拨开土壤，那枚种子不出意外的干瘪枯萎……
这一连串的失败让楚恨离很是不甘心，一连又将几枚种子埋进土壤，小心翼翼地注入源气，模拟着作物的生长萌芽。
无一例外，那几枚种子全都枯萎，极度入微的操纵源气也让楚恨离满头大汗，暗叹这御灵比战斗还要劳累。
楚恨离正欲继续，可房门却被敲响，打开房门，婉儿端着饭菜站在眼前，埋怨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知道出来吃饭？”
屋外早已一片漆黑，完全沉浸在这新奇的御灵之法中，楚恨离有些忽略了时间的流逝。这让他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抱歉，让你陪我出远门，还麻烦你如此照顾我……”
婉儿看了看满头大汗的楚恨离，又瞥了一眼满是狼藉的木桌，便将饭菜放到一旁，满口嫌弃：“修炼得量力而行，贵在自知，哪能什么都不顾，埋头一阵瞎努力？”
将土壤堆放到地下，又将木桌擦拭了几遍，婉儿才将饭菜端到桌子上，“喏，吃吧，别饿坏身子。”
“量力而行…贵在自知…”楚恨离低着头，站在一旁自言自语，“随性而不随意…各有其道。”
婉儿无意的一番埋怨却让楚恨离的脑海里闪过些什么，仿佛转瞬而逝的顿悟。
“对了！我和她不一样！”楚恨离一声大叫，吓得婉儿险些摔倒，“婉儿，谢谢你的提醒！”
白了他一眼，婉儿递给他一碗饭，“谢我就好好吃饭，别一惊一乍的。”
楚恨离腼腆一笑，“好的，好的。”二人相对而坐，缓缓吃着晚饭。
吃完饭，楚恨离向婉儿问道：“今晚是留在这里的最后一晚了，要再出去逛逛吗？”
“算了吧，你不立刻验证自己的想法估计就要被急死。我还是别打扰你了。”婉儿一副看透了他的表情，端起碗筷便推门而去。
楚恨离悻悻地耸耸肩，“那你好生休息，东西我都准备好了。”背对着的婉儿点点头，一副不劳你费心的架势。
目送婉儿离开，楚恨离再度回忆起那本笔记中的内容：灵壤，辅助御灵，用于补充御灵师无法提供的源气养分。故不同源气属性的御灵师采用的灵壤各不相同，有的干燥，有的湿润，有的肥沃，有的贫瘠……
“而御灵之体，同时囊括了五种基础源气属性。”楚恨离不断分析，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属于我的御灵之法是不需要灵壤的！”
得出如此结论，楚恨离取出一枚种子，静置于掌心。脑海里种子破壳出芽的过程不断闪烁，楚恨离尽力把控每一个细节，将不同属性的源气缓缓注入。
种子的外壳隐隐破裂，其声微犹如银针落地，可对于楚恨离来说犹如耳边炸雷，翠绿的嫩芽艰难地钻出一角，扭动着缓缓生长。
一株嫩芽逐渐在掌心长成，刚刚有半个掌心大小时，突然丧失生机，迅速枯萎成一株干草。楚恨离扶着额头大口喘息着，御灵过程中对源气的控制入微到不容丝毫差错，微量的源气错误便会导致整个御灵过程功亏一篑。
源气的入微掌控对于精神力又是极大的消耗，努力了一个下午的楚恨离临近崩溃，终于大脑的一阵刺痛，让他这次御灵再度以失败告终。
楚恨离倒在床上，揉着太阳穴，浑身汗水止不住得流淌，不一会便如同刚从河里爬出来的一般。他一边喘息，一边感慨着：“看来这御灵师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想起睡眠是恢复精神力最好的方法之一，楚恨离才闭上双目，缓缓入眠。
一夜熟睡，精神满满的楚恨离早早地爬起来，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他匆忙地跑出旅店。半柱香的功夫后才急忙忙地赶回来。
推开门，看到婉儿将头发盘起，脸上围着一块素巾，桌上摆着旅店提供的稀粥。
婉儿见他着急忙慌的赶回来，调笑道：“一大早又跑去哪了？还是说出去鬼混了一晚上？”
楚恨离喘了口气，才把一块面纱从怀里掏出，展开在桌上。洁白的面纱用料考究，质地柔软，右下角刺绣着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
楚恨离将方巾递给婉儿，解释道：“你说不想祛除掉那伤疤，那便由你来决定。女子生**美，我知道你或许不介意，但出门围着它也能少受一些奇怪的审视。”
“算你还有点良心。”婉儿伸手一把接过面纱，小心翼翼地折叠，揣进怀里。



 第二十一章意外来客

一连三天高负荷的赶路，婉儿依旧不显疲态，这一表现让楚恨离很是惊奇。终于，一天夜里，二人围坐在篝火旁休息时，楚恨离随口问了句：“婉儿，你现在是什么修为？”
婉儿挠了挠头，“大概，尘境巅峰吧？将公开源法替换成你给的《养生诀》后，我明显感觉到修为提升一截。”
“什么，尘境巅峰？之前还一直修行的公开源法？”楚恨离险些被惊倒，整个部落，除了自己便无人能出婉儿其右了，想不到一直心心念念的战斗力就在眼前。
婉儿转过头，正对上楚恨离欢喜的目光：“你别这样看着我，有事直说，盯得我发怵。”
楚恨离也是直接表明想法，“没什么大事，就想你回到部落后和我一起修炼，没准能帮你尽快突破到芥子境。”
“男女双修？”婉儿目光诡异，瞥了他一眼，“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大胆的提议。”
被如此调笑，楚恨离只感觉给自己挖了个坑，赶忙解释道：“正经修炼！提升修为可是大事，否则拿什么保护孩子们和族人。”
“好啦，说笑而已。”婉儿吐了吐舌头，又竖起右手的三根手指，“回到部落我就照你说的修炼，保证不偷懒！”
这么说，之前还偷懒了？楚恨离越发觉得婉儿是个修炼奇才，只是流离失所的环境限制了她。脑海里，也不断为婉儿思考着提升修为的法子……
日月交替，二人又是连着赶路两天。
黄昏时分，楚恨离才勉强看到部落模糊的轮廓。二人相视一笑，加快步伐，奔向部落。
终于，二人在天黑之前走进部落，这消息也很快传开，原本想先送婉儿回去的楚恨离被狗蛋叔截住。
楚恨离见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便问道：“狗蛋叔，怎么这么着急？”
顺了两口气，狗蛋叔说道：“我们，我们救下了一伙人，他们说自己来自赵氏部落……”
“在哪？带我去看看。”楚恨离当即回答，之后让婉儿先行回去照看家里的孩子，他便跟着狗蛋叔往一间半废弃的房屋里走去。
途中，楚恨离也听说了此事的经过：赵氏部落的族人被异兽围攻，其中一人逃了出来，前来求救，狗蛋叔他们带着破甲弩给赵氏部落的人解了围。可赵氏部落的人被异兽重伤，直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伤势还在恶化。
走进那间半废弃的屋舍，楚恨离看到两男一女分别躺在简易的床板上，浑身不少伤口。伤口周围血迹并不明显，估计是清洗过了。可伤口处散发着臭味和脓水，正是伤口发炎的症状。
还有一位看着年轻许多的少女，披头散发地蜷缩在角落，止不住地啜泣着。
族人们站在一旁，纷纷叹气，如此伤势几乎已经宣判结果了。狗蛋叔开口问道：“小首领，你看这……”
“还有的救，各位叔婶留下一两人给我帮个手，接下来的事由我处理即可。”楚恨离盯着奄奄一息的几人，淡然道，“还得把那小姑娘哄出去，免得她突然来干扰治疗。”
“大家先出去吧，再准备几个水壶来煎药。”楚恨离一声令下，一众族人纷纷执行起来，几名中年妇人安慰着那小姑娘离开，剩余的人也一齐离开了这间屋子。
快速翻阅系统的兑换栏，楚恨离迅速选择了两味灵药——青酒，苦柏。二者分别有着消炎，退热的功效。
“都是一千信仰值，应该是一阶灵药。”接触御灵师这一职业后，楚恨离也开始区分灵药等阶，毕竟这是判断灵药价值的最直观方式。
握着兑换来的四枚种子，楚恨离掏出万物生，感慨道：“多亏有这卡片，不然我可没信仰值救人。”
现在的万物生催发一阶灵药很是迅速，十几个呼吸间，便完成一株灵药的催生。四株药材迅速催生完毕，楚恨离也不敢继续耽搁时间，随意找了个干净容器，把两株青酒放入、捣碎。
药如其名，被捣碎的青酒化作淡青色的汁液，还散发着美酒的芬芳气息，这味灵药对于伤口消炎有奇效。楚恨离小心地将其均匀涂抹在三人的伤口上，转眼间，有些浮肿的伤口周围便信信信有着褪去水肿的态势。
为三人上药的功夫，狗蛋叔和两位族人带着水壶和两桶清水赶来。楚恨离赶忙出去烧水煎药，将两株苦柏分别投入两个水壶，又足足将两大壶清水熬成了三碗漆黑的汤药。
盛出苦柏水，静置到温热，楚恨离和族人一起，各自喂了小半碗给奄奄一息的伤员。两味灵药生效都很快，伤口发炎和体温过热的症状各自有所缓解。
看着三名伤员依旧面色惨白，楚恨离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枚赤蛇胆，又烧了半壶开水将赤蛇胆稀释开，给他们喂下。
一番忙碌，楚恨离才发现天边有些微微发亮，狗蛋叔一行顶着重重的黑眼圈站在一旁，神色十分疲惫。
楚恨离同样有些憔悴，小声道：“大家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我留在这里关注伤势变化。不出意外的话，那几人的伤应该是没问题了。”
狗蛋叔和族人们没有继续推辞，他们也觉得自己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便向楚恨离告退。送走族人，楚恨离发现原本一直在旁边啜泣的少女也已入睡，或许是哭累了。
盘坐下来，楚恨离运转起源法，疲惫的身躯这才产生了些轻松感。
又在这里守了一整天，楚恨离分几次把苦柏水喂给三人，期间他们的脸上明显红润、有血色了不少。
放心不下的婉儿也借着送饭的机会来查看了一番，在她的安慰下，一直啜泣的少女也停止了哭泣，甚至还稍微吃了些东西。
夜半时分，三人中的唯一一名女子竟然率先醒来，一苏醒便小声嚷嚷道：“水…水…”
楚恨离也按照她的需求，将她扶起，喂给她一碗备好的凉水。那女子看起来比一直啜泣的少女稳重不少，应当是年长几分。
楚恨离看出她的眼神从慌乱迅速转变为安心，那好不容易停下哭泣的少女见有人苏醒，竟是喜极而泣，又哭了起来。
稳重一些的女子半倚靠着坐起身，很是感激地看向楚恨离，“多谢救命之恩，请问阁下可是楚氏部落的族人？”
想着家丑不可外扬，楚恨离点点头，闪烁其词道：“没错，这里是楚氏部落的领地。你们这是……”
听了答复，女子脸上浮现了些放松的笑容，“我们来自赵氏部落，我叫赵芷。”紧接着她又指了指一旁还在哭泣的少女，“那是我的妹妹，赵柔，是个爱哭包。”
“柔儿才不是爱哭包呢……”蹲在一旁抽泣的少女，像是费了不少力气，才说出这句整话。
赵芷笑了笑，但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同伴，脸上又浮现几分担忧，“他们……”
“他们应该没事，我是按照同一种方法治疗你们三个人的。”楚恨离解释了一句。
赵芷眼中含泪，又再次感激道：“救命之恩，不胜感激。”
楚恨离摆摆手，推脱道：“还是谢我的族人吧，毕竟是他们去救的你们。我只是恰好赶回来，给你治疗而已。”
楚恨离看她又要沉默下来，便主动发问道：“你们怎么会出现在楚氏部落外围？方便透露吗？”
“哦，对了。我们是来送请帖的，御灵师资格选拔赛的请帖。”赵芷恍然大悟，说道，“这选拔还是由皇城派人过来举办，举办地就在赵氏部落，这是请帖。”
说着，赵芷从她的储物灵器里取出几张兽皮制成的卷轴，打开卷轴，“御灵师资格选拔赛”一行显眼的大字映入楚恨离眼中。



 第二十二章神器认主而归有德

“资格选拔赛？这比赛有什么作用吗？”楚恨离倒是有些疑惑，弄不清楚这比赛的目的所在。
赵芷解释道：“比赛分为资格赛与定级赛。资格赛并无竞争目的，只是单纯的给初入御灵师的年轻人一个展示的机会，倘若能通过就会得到皇城提供的一些奖励。”
“往后的定级赛便带有竞争性，是给早已通过资格赛的御灵师竟升到一阶御灵师的比赛，因为皇城每年都会给出有限的名额，但却不多，择优录取。”赵芷又继续解释着，“皇城每年都会提供许多资源给那些通过认证的御灵师，所以每次比赛御灵师们都会争得头破血流。”
“原来如此，看来这资源应当是十分丰富。”楚恨离恍然大悟，这皇城认证无异于一种收买与投资，没准哪一天某个厉害的御灵师从中脱颖而出，想必到时也得承皇城的恩情。
“那赵芷姑娘，我先出去给你们姐妹二人备些饭菜。这些天赵柔姑娘很是担心你们，我就暂时不打扰你们姐妹团聚了。”楚恨离发现一旁的赵柔十分腼腆羞涩，只是在角落瞧着，像是有些怕生。
楚恨离来到婉儿的住处，想着让她做些饭菜，他好给那群伤员送去。婉儿觉得他风尘仆仆赶回部落后还没休息过，于是主动提议由她做好直接送过去。面对婉儿难得的体贴，楚恨离当然不会拒绝。
接下来的两天，剩余的两名男性伤员也先后醒来，楚恨离又去给他们送了些风狼齿，加速外伤的恢复。终于在第四天，三人可以下地正常活动，赵柔见大家恢复得这么快，险些又开心得哭出来。
也就在这一天，赵芷提出了要返回部落。部落外，楚恨离见几人去意已决，自己建议他们再修养两天也被婉拒。
四名年轻人如此倔强，楚恨离无奈地问了句：“需要我们派人护送你们吗？”
为首的赵芷摇摇头，“之前被异兽袭击完全是因为走错路，这样的错误我们不会再犯了。”
赵芷将几张请帖递给楚恨离，笑道：“这次的事多有麻烦了，诸位若是莅临赵氏部落，我们一定好生报答！”
说着，赵芷带着几人向楚氏部落一行狠狠地鞠了个躬，便匆匆离去。
目送四人渐行渐远，楚恨离一挥手，“大家先回部落，晚上我再将外出购买的物品送到大家的住所。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天气逐渐凉了，我给大家伙置办了冬衣，棉被。”
这一消息，也让在场的族人一阵欢呼，笑呵呵地往家里走去。
送走了赵氏部落一行，楚恨离终于能钻到家里躲躲清闲，从灵药斋带回来的拍卖品他都还没来得及解决。
把那所谓的“巨剑非攻”从储物戒里取出，本就不宽敞的土墙草屋被塞得满满当当。
这《天宝鉴》里记载的东西都可称神器，用凡火锻神品，岂不贻笑大方？好在有《天宝鉴》的提示，否则这神器也得沦做沧海遗珠。
楚恨离早就仔细研读了《天宝鉴》对它的记载：非攻之剑，只为止戈，而归有德！认主方法只有一个：让这重剑主动承认自身。
“千载寒铁，热血可溶！”划破手掌，鲜血不断滴落在巨剑坑坑洼洼的外层，楚恨离又将另一只手放在上面，不断往里注入源气。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鲜血与源气一同大量流失，让楚恨离渐渐开始有些头昏眼花的症状。突然眼前一个恍惚，便是一片漆黑，像是昏过去了一般。
楚恨离艰难的爬起来，此刻他已经处于于一片漆黑的空间中，只有一乌黑铁块立在远处，隐隐散发些许光亮。
那铁块足足有数十丈高，像是把剑的轮廓，不同于寻常长剑，周身光洁，剑身锋利。这厚重的巨剑周围遍布着铁锈般的物质，缝隙中仿佛流动着熔岩，那光亮也是源于此处。
漆黑的空间中，一声苍老的话语从四面八方传来，“天命者？”
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楚恨离一跳，皱眉疑惑道：“是谁在这里？”
“吾乃非攻之灵。”那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天命者，吾问你，何为救世？”
楚恨离沉思了一会，回答道：“执明灯一盏，照千载暗室！”
苍老的声音紧随其后，又问道：“那何为英雄？”
楚恨离大笑道：“替生灵立命，开万世之太平！此为英雄。”
听此答复，那苍老的声音也是大笑：“哈哈哈，好！好一个救世，好一个英雄。好一个救世英雄！”
眼前又是一阵恍惚，楚恨离眨眼间，面前景物交替，又是熟悉土墙草屋。只不过面前多了一把齐人高的漆黑巨剑，那巨剑和他在漆黑空间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个头小了许多。
地上也是一片狼藉，包裹在巨剑周围的玄铁似乎真的被溶解了，滴落在地上又重新凝固，只不过这些玄铁重铸后的形状十分工整，仿佛人为。几块方方正正的铁板嵌入土地，楚恨离费劲地扣出一块。
铁板背面，镌刻着字迹颇为洒脱，还附带着一些人形图画，一招一式应当是某种剑技。想到这里，楚恨离更是起劲，连忙把剩余的铁板扣出来。果然，其他铁板的背面也都记撰剑技。
“神器认主，宿主获得一千信仰值奖励！”脑海里，又传出了系统的奖励声。
获得神器、以及剑技，现在系统还大方的给出一千信仰值奖励。这些对于楚恨离来说算得上喜讯连连。还没来得及继续高兴，楚恨离又发现了问题，这齐人高的巨剑非攻，他压根拿不起来！
这把通体漆黑，长相奇丑的铁疙瘩可比看上去还要重得多。以楚恨离芥子境二阶的修为，加上修行侧重炼体的武技，四五百斤的重物他都能不费吹之力地拿起，可这巨剑却纹丝不动。
“他娘的，我就不信了！”楚恨离也生出了几分火气，吐了一口唾沫在手上，双手紧握住坑坑洼洼的剑柄，气沉丹田，楚恨离一声厉喝。这巨剑非攻总算被拔了起来，楚恨离握着它却没有挥舞的气力。
如此尴尬的处境，楚恨离只好将非攻还有那几十块铁板收入储物戒指。
天色已晚，楚恨离想着还要去把棉衣棉被分发给族人。驻地转移到部落外围后，楚恨离也没有什么机会一家一户地前去慰问，他也早就想去看看各位族人们现在的生活状态到底怎么样。
随意清洗包扎了一下手上的伤口。楚恨离便推门而去，时间尚早，应该正处于吃饭的时候。漆黑中一眼望去，几排房屋的门窗处都散发着昏黄的光亮，倒是有几分温馨。
楚恨离一一敲门拜访，部落以老人为主，一众老者见小首领到来也是欢喜得很，都有留他吃晚饭的意思。
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分发的楚恨离只好推辞，取出棉衣棉被交到他们手上，老人们收到这些纷纷喜笑颜开道：“想不到我几十岁的人了，还能收到新衣裳哩。”
楚恨离又询问了老人们的生活状态，以及饮食。
大家纷纷赞不绝口，那些难以行动的老人和中年人一起居住，被照顾的很好。至于生活尚且可以自理的老人们，都是几人住在一处房屋，也不孤单。最重要的是，迁徙到这里后，他们再也没有粮食吃不饱的情况发生了。
就这样，楚恨离一家一户的登门拜访，分发过冬的衣服棉被，询问着大家的生活状态。偶尔遇到有小孩子的人家，他还会拿出在贸易区采购的小物件来逗他们开心。
夜半，楚恨离才把东西分发至每一户，停在婉儿的房间前，“最后一家了。”



 第二十三章一阶顶峰：灵药墨参

“可现在又这么晚了，要是被旁人看到我去婉儿家，说不定又会传出些流言蜚语……”这样的顾虑也让楚恨离不知是进是退，便只好在婉儿屋外踱步。
“要进来就快些！”从窗户缝看了他半天的婉儿打开房门，有些无奈地喊了一声。
楚恨离这才回过神，手忙脚乱的走进去，解释道：“我是来给你们送过冬的衣服还有棉被的，还以为你已经歇息了呢。”
“我知道，所以才等你到现在，清风她们都睡着好一会了。 ”婉儿一边领着楚恨离进屋，一边说着。
“辛苦你了，我先把棉衣被褥拿给你。”刚走进屋，楚恨离便从储物戒里取出采购的棉衣棉被，“这些是清风她们四个孩子的，这是你的。哦，还有这个，你给她们挑的玩具……”
婉儿笑嘻嘻地接过一件件自己挑选的物品，满意地把它们摆好，又扭头对楚恨离道：“夜深了，我就不留你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其实，我还有其他的事……”楚恨离被婉儿的逐客令噎住，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放下手里正在收拾的东西，婉儿略带玩味地调笑道：“看来，你倒是有在我这儿过夜的意思？”
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楚恨离辩驳道：“别总是说些让人误会的话，我这是正事。”
婉儿撇撇嘴，一副楚恨离小题大做的神情，“这不就我俩吗？，怕谁误会呀？说你的正事吧，本姑娘就勉为其难地听一听。”
“是关于帮你提升修为的事，之前有和你提过。”楚恨离话音刚落，婉儿便满脸的不感兴趣，一副随时就会赶他出门的架势。
楚恨离见她满脸想反悔的表情，赶紧跟她翻旧账，“喂，你之前答应我的，还说了不偷懒的。”
婉儿满口的不耐烦，敷衍道：“好吧，好吧，那你想怎么样？真的和我双修？”
见婉儿答应下来，楚恨离也不去理会语言上的调戏，一本正经的给她解释道：“婉儿，你前不久通过更换源法提升了一截修为，所以短期内，这《养生诀》很难助你再次突破……”
婉儿乖巧地坐在一旁，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楚恨离也不继续卖关子，说道：“灵药，我准备用一株有助于修为提升的灵药辅助你突破。”
婉儿嫌弃道：“依靠灵药突破？我这修炼白痴都知道那样会导致源气虚浮，影响之后的修行。”
“那说的是天天泡在药罐子里的富家子弟，咱们这十几年没服用过灵药的穷苦命大可不用担心这一点。”楚恨离挠挠头，耐心的解释着，“之后我也会给部落里的中年人服用，希望可以将大家的修为提升一个幅度。”
“反正我是修炼白痴，就吃点亏听你的咯。”婉儿翻了个白眼，伸出白皙的小手，“给我吧，我吃了就是。”
见婉儿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楚恨离有些哭笑不得，“这是墨参，应该能帮你突破至芥子境。”
楚恨离取出一个精致的木匣，打开木匣里面装着一支通体乌黑，巴掌大小的人参。这墨参属于一阶灵药的顶峰之品，与一些二阶灵药相比也不逞多让。也是楚恨离最近用万物生催发的，虽然没有懈怠过御灵之法的练习，但还是远远难以比拟这万物生。
看着面前乌黑的人参，婉儿撇撇嘴，“这灵药不会有毒吧？怎么又黑又丑？”万分嫌弃地接过墨参，婉儿又问道：“一整支直接吃吗？可以来碗粥吗？我怕我咽不下去。”
实在忍不住的楚恨离伸手揉了揉婉儿的脑袋，盯着她的双眼道：“你认真一些啊，取墨参的三分之二服用，剩下来的装回木匣，之后还用得上呢。”
晃晃脑袋，婉儿摆脱出楚恨离的手掌，“好啦，我这就好好修炼！”
楚恨离点点头，“嗯，我在这里给你护法，有问题的话，我立刻帮你解决！”
取下三分之二的墨参，婉儿一副壮士断腕的架势，美目紧闭，硬着头皮把它塞进嘴里，没怎么咀嚼便囫囵咽下。服用下墨参的婉儿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楚恨离。
真是个修炼白痴啊？楚恨离心里暗到，嘴上却轻声细语安慰着：“盘坐下来运转源法，等灵药生效，将灵气全部炼化后，你应该就突破到芥子境了。”
此时婉儿倒是听话许多，立刻盘坐下来，闭目调息，开始运转源法。看着她逐渐进入逐渐状态，楚恨离也放心不少，坐在一旁，观察着婉儿服下墨参后的效果。
这些天楚恨离仔细考虑了很久，才决定用这味药材辅助大伙推进修行进度。各位叔婶修为应该普遍处于尘境六阶至八阶之间，每人只需要半支墨参即可。
取墨参大半立即服用、炼化，剩余的小半暂时保留。之后源气耗尽时，取出那小半墨参放在口鼻处呼吸，可以迅速恢复源气。约摸半月之后，第一次服用的墨参完全被身体吸收后，就可以考虑服用下剩余的一小半，这服用方案应该能把这株灵药的功效最大化。
很快，婉儿脸上涌现一抹潮红，源法运转速度也一并加快，头顶还冒出缕缕白雾。“开始生效了。不知道药效够不够帮婉儿突破至芥子境。”见灵药生效，楚恨离暗自犯嘀咕。
又继续观察了半个时辰，直到婉儿完全进入修行状态，楚恨离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运转起源法，陪在她身边一起修行着。
一夜无言，天还没亮，楚恨离早早的结束修炼，等候在清风四人门口，等待孩子们醒来，准备第一时间为她们解释婉儿的情况，免得她们担心。
天边微微泛着白芒，房门便被推开，清风揉着眼睛走出来，看到等候在门口的楚恨离也吓了一跳，赶紧回头躲进屋子，还小声嚷嚷着：“大哥哥你们继续，我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
“这孩子从哪儿学得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楚恨离心中无奈，轻轻敲着门，对清风说道：“清风你先出来，大哥哥有事要和你说……”
清风打开一个门缝，露出小脑袋，坏笑道：“怎么啦，大哥哥？”
楚恨离小声解释道：“是这样的，你婉儿姐姐在修炼，不能被干扰，所以接下来要麻烦你照顾明月，夏花，温雪她们了。”
清风又问道：“那你不陪着婉儿姐姐吗？”
“当然会陪着啦，只是需要给你们拿一些饭菜食物。我不在时，清风你就要注意不要让婉儿姐姐被打扰。”楚恨离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到。
“那大哥哥你陪着婉儿姐姐就好，饭菜都由我来准备。”清风拍了拍胸膛，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前几天我还做饭给祖奶奶和小虎吃的呢。”
楚恨离见清风如此可靠，也笑着点点头，“那就麻烦你咯，我也会给你帮忙的。”
“不用啦，你去陪婉儿姐姐吧！”清风打开房门，推着楚恨离走向婉儿。说着，自己又走进房间里，准备帮妹妹们穿衣起床。
清风安置好几个妹妹，又忙着打水淘米，生火做饭，比灶台高不出多少的小人儿把一切忙的井井有条。就连熬粥的间隙还不忘给屋外栽种的木槿花浇水。
“婉儿姐姐没事吗？”清风给楚恨离送来早餐，有些担忧得看着婉儿，缓缓发问。
此时婉儿早已满头大汗，身上的衣物也都被汗水浸湿，甚至有些粘稠的乌黑物质连同汗水被一齐排出。
摸了摸清风的头，楚恨离安抚道，“没事的，等修炼结束洗个澡换身衣服就好。”
接下来，清风又熟练的接替下照顾妹妹的工作，楚恨离看着她做饭，哄孩子的技巧，早已轻车熟路。这也让他能安心地守在婉儿身旁，留意着她的变化。
转眼两天时间过去，同样在午夜时分，婉儿周身的源气突然暴涨……



 第二十四章集体闭关

婉儿周围暴涨的源气持续了没一会便退散下去，缓缓睁开双眼，深深地吐出一股浊气，小脸也是红润有气色。
“嘿嘿，突破的感觉真不错。”醒过来的婉儿笑道，“这剩下来的墨参也归我了，别想着我会还给你。”婉儿嘿嘿笑着，还一副吃饱了兜着走的耍赖架势，意气风发，好不得意。
楚恨离向下指了指，示意她往下看一眼。低头看到自己浑身湿透，还沾着黑乎乎的粘稠物，不由得惨叫一声，“啊！这是什么呀！”霎时间，再也不见刚刚意气风发的无赖气势。
“这都是从你身体里排出的杂质，好好洗个澡，换身衣服就是。”楚恨离善意的提醒着，又朝她挥挥手，移步到门口，“我就不留下来参观了。”
丢下独自抓狂的婉儿，楚恨离颇有幸灾乐祸之意，缓缓走回家。
推开家门，楚恨离点燃一盆碳火，刚坐下还没来得及歇息，就又打开了系统的兑换栏。
“还需要六颗墨参种，一颗百味子种，一共一千三百点信仰值！”如此高价，楚恨离咬碎了牙才把它们兑换下来。
他计划将六株墨参分给部落里十二位中年人，至于这百味子，则是用来帮他尽快提升修为的。倒不是厚此薄彼，亏待族人，一是他信仰值本就不充裕；二来，作为首领他得有承担更多责任的能力。
这多年未曾食用过灵药的身躯，第一次服用加速修炼的灵药，绝对效果非凡，楚恨离也不想把这机会浪费在低阶灵药上。
取出那张万物生，开始催生灵药。墨参虽是一阶灵药顶峰，但毕竟还处于一阶，在万物生的影响下，种子迅速发芽，六颗墨参很快就催生完毕。
并没有立刻进行百味子的催生，楚恨离再度翻开兑换栏，找到了灵壤一栏，只有一种名为无垠土的灵壤，价格尚且在楚恨离的承受范围中，只需要一百信仰值。
“既然决定了，那就把这百味子培育到最佳品质！”确定了心里的想法，楚恨离兑换下无垠土。这灵壤并不多，只是刚刚好双手一捧的数量。
就近找了个吃饭的碗，楚恨离把无垠土放进去，紧接着又把百味子的种子塞土里，最后将万物生插入土壤，开始催动灵种生长。
有了上一次催生百味子的经验，楚恨离知道这次催生得花一些功夫，便将那碗土摆在一旁，自己闭目修行，运转起源法。
直到日上三竿，楚恨离才扭动着身子，退出了修炼状态。揉了揉眼睛，楚恨离瞥了一眼之前催生着的百味子，这一瞥属实让楚恨离吓了一跳，接连着又揉搓着眼睛，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楚恨离在贸易区时催生过一株百味子，他还记得是一百片细小绿叶组成的两个巴掌大小的叶状。可这株百味子，竟然有两对巴掌大小的绿叶，足足有两百片细小绿叶。
这情况属实见所未见，楚恨离猜测道：“难道是生长条件太好了？所以导致药力积累，就又给我生长出两片叶子？”想着这情况只能算有百利而无一害，楚恨离也不再过多纠结。
看着从窗户外照进来的刺眼阳光，楚恨离也知道时候不早，于是赶紧将墨参一分为二。六株墨参，足足被他分成十二份，装在木匣里。这木匣和他给婉儿的一样，都是在灵药斋顺手买小玩意，能够减少灵药的药性流失，是储存灵药上好器具。
分别将墨参装进木匣，楚恨离又去拜访一众叔婶，这段时间部落里的中年人都留在家里修行，上次的马铃薯大丰收，能让他们歇息一阵子，转而把重心放在修炼上。
楚恨离把墨参送到他们手上，又详细的给他们讲解了服用方法，最后还着重叮嘱道，一定要留出一段不会被打扰的时间闭关，大概在三天左右。一众叔婶也纷纷铭记，欣喜地接过灵药，准备着闭关修行。
跑完这几户族人家，楚恨离把十二盒墨参一一交到他们手上，并嘱咐他们尽快闭关，保证在药效最佳时服用。众人纷纷选择立刻闭关，部落里只剩下老人小孩，一时间也冷清了不少。
最后，楚恨离又走到婉儿家，此时她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喜滋滋地给屋旁的木槿花洒着水。
婉儿看到他又来，黑着一张脸，“又想来骗我出丑？哼，这次你给我什么宝贝我都不会吃了！”
楚恨离悻悻地耸耸肩，“就算你想吃，我也没这么多灵药……”
“我这次来是为了通知你，部落里中年人都要闭关，我也一样。所以这几天得麻烦你多照看部落里的老人，孩子了。”
说着，楚恨离又将那把留在部落里的中级破甲弩交给婉儿，“若是碰上解决不了的危险，可以试着用它，芥子境五阶以下，都挡不住它。”
放心不下的楚恨离又取出一架寻常弩机，说道：“我先教你用，之后，你找一处没人的地方尽快上手，没准能派上用场。”见他如此认真，婉儿也不胡乱开玩笑，一本正经的听着楚恨离的叮嘱。
接着，楚恨离找了处无人的荒地，指导婉儿使用弩机。婉儿学东西很快，迅速上手，楚恨离又看着她练习了一会，才放心离去。
临走前，楚恨离有些亏欠的说道：“这几天多麻烦你了，等这几天部落战斗力空虚期过了，大家变得更加强大，部落也会更加安全些。”
婉儿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老前辈的口吻：“你就放心闭关好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危害部落的家伙踏入一步！”
楚恨离被她这幅搞怪的模样逗得失笑，“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只要保证大家不受伤害就好。若是真的需要拼命，也轮不到你。”
语罢，楚恨离转身离开，等他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楚恨离坐在床上，深深地呼吸两下，将那株奇异的百味子放在身旁，自顾自的运转起源法。源气按着《万古社稷录》玄奥的路径运转了几个周天，楚恨离只觉得身体状态到达巅峰。
摘下身旁的百味子，楚恨离直直的把它塞进嘴里，不仅是那些细小的绿叶，枝干甚至连同根茎都被他咽到肚子里。
继续盘坐着运转源法，楚恨离感受到腹部微微发热，紧接着，如潮水般的精纯灵气涌向他身躯百骸。一时间，如此大量的灵气竟然冲击得他经脉胀痛，强忍着疼痛，楚恨离继续运转源法，疯狂炼化着那些源气。
这源法犹如饿死鬼托生，每一周天的运转都将不计其数的灵气炼化，吸收。源气如同流水般注入楚恨离的星河，星河里不断有光点闪烁，犹如天上繁星。逐渐适应了这炼化进度的楚恨离只觉得浑身舒坦，很是享受。
双眼紧闭着，但一些怪异的画面直接从脑海里闪过：爆炸，惨叫，炽热的高温中，转瞬间身躯被汽化，甚至连根毛都没能留下。
虽然没亲自看过，但楚恨离还是一眼认出，“这是我前世的死亡记忆？”
尸山血雨中，襁褓的婴儿躺在一具尸体上嚎啕大哭。
瘦弱的孩提被其他孩子们围在中央，拳脚相加。
瘦骨嶙峋的少年一次次被否定，面前传来尖锐刺耳的嘲笑声。
百人迁徙遇险，孤生引开众多异兽。
解救齐氏商帮、初遇婉儿、马铃薯丰收，分发粮食……
诸多记忆一遍遍从楚恨离脑海里闪过，悲欢离合，晦明朝暝，也使得楚恨离的情绪被牵动。脑海里一阵刺痛，楚恨离才反应过来，自己心神失守，犯了修炼的大忌。
一口鲜血从嘴脸缓缓溢出，楚恨离强行忍受着，继续运转源法才避免了脱离修炼转态。这要是脱离出了修炼状态，这株百味子多半也就白费了。
守住心神，楚恨离保持着一颗平常心，重新审视着自己之前的一切际遇。以这种心态回顾着人生，楚恨离觉得收获良多，原先有些浮躁的心，终于缓缓沉了下来……



 第二十五章狼王来袭

转眼便是六日时光过去，楚恨离犹如老僧入定、生根在地上，那株百味子的药力早在第二天就已经被耗了个干净。
这几天楚恨离全靠着体内的源气维持着身体的基础消耗，因为拥有远超同阶修炼者的海量源气储备，所以楚恨离在芥子境低阶便能进行如此长时间的闭关修行。
前世今生的记忆不断涌现，记忆流淌于脑海，楚恨离宛若置身其中，进行着抉择。或许也正是因为前世的记忆，才会导致这次闭关耗费这么长时间。
“小首领还没醒吗？”见婉儿走出来，狗蛋叔以及一众族人们焦急的问道。
婉儿摇摇头，说道：“还没，而且他的情况看上去很不好……”面色惨白，嘴唇干裂，本就瘦削的身材又缩水了一圈，婉儿只是回忆起刚刚所看到的，就觉得有些心疼。
狗蛋叔一行正想说些什么，可一声惊恐的喊叫由远及近，“不好啦！有怪物往部落方向来了！”
中年男子惊慌失措地奔向人群，“那怪物和几天前我们解救赵氏族人时射杀的风狼有七分相似，但却有十个风狼那么大！恐怕那就是狼群的王，或许是来复仇的……”
这消息如同投石入湖，在人群中掀起一阵波澜，人群顿时变得嘈杂不安，婉儿趁恐慌蔓延前，开口道：“各位叔婶，你们先带着部落里的老人、小孩赶去地窖避难。恨离也猜测到这样的情况，所以留了秘密武器给我，就由我去解决吧。”
婉儿学着楚恨离的口吻，安慰着众人，还特意把对他的称呼改的十分亲昵，连她自己都觉得肉麻。但这样称呼，才能让大家相信楚恨离真的留了秘密武器给她，这样大家才会安心的赶去避难。至于破甲弩是否真的能射杀那怪物，她自己心里也没底。
大伙见婉儿说的如此有把握，便也相信了这所谓的“秘密武器”，狗蛋叔笑道：“看来小首领真是神机妙算，那就麻烦婉儿姑娘了，大家先带着老人、孩子们去避避吧，省得留在这里碍手碍脚。”
狗蛋叔一声招呼，大家也纷纷散去，各自去接老人、孩子们去避难。可其中还是有人不放心地发问：“将那怪物交给婉儿姑娘独自对付，真的没问题吗？”
“小首领还能坑他自己的婆娘？婉儿姑娘都说了有小首领留的秘密武器，你难道放心不下小首领？”有人小声地接了一句。楚恨离在族人们心中便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如此答复也打消了大伙最后的顾虑。
赶回去取了破甲弩，婉儿一人往部落外跑去，清风四人也被接走，现在整个部落只剩下她，还有正在闭关的楚恨离。
大地传来“轰隆隆”的颤抖声，远处风沙漫天，隐隐可见一个庞然大物向部落飞驰而来。
独自走出，迎面对上那庞然大物，看清那家伙的真面目后，婉儿也有些恐惧。眼前的风狼王，光是一个脑袋便比她整个人还要大，恐怕只要一口就能将她活吞下去。
风狼王并没忽略眼前的渺小人物，远隔几十米就凌空腾跃，扑向婉儿。这风狼王虽然体型巨大，但速度却快若闪电，眨眼间就要撕咬到她。
婉儿匆忙躲避，奋不顾身地扑倒向远处，才勉强躲过风狼王的随意一扑，可却被风狼王巨大身躯落地时产生的余波殃及。强劲的气浪将她掀飞出去，翻滚了十几圈才勉强停下，浑身散架般的剧痛。
“对了，还有它。”想起紧握在手里的破甲弩，婉儿的心中燃起希望。
风狼王见猎物如此柔弱，并没有立刻扑过来，撕碎她的身躯。这也给婉儿留出了使用破甲弩的机会，她迅速瞄准，扣动扳机，暴射而出的箭矢瞬间穿过几十米的距离，这一箭风狼王再无可能避开。
“射中了！”婉儿心中窃喜，可下一刻，喜悦转变成绝望，浇灭了她最后求生的欲望。破甲弩甚至没能刺穿风狼王的毛皮，那土黄色的皮革如同大地般厚重，难以穿透……
猎物的垂死挣扎让风狼王生出愤怒，仿佛受到了挑衅。风狼王发出暴怒的嚎叫，张开血盆巨口扑向婉儿，森白的利齿撕咬而来。
一扑一箭，两回合的交手不过转瞬间，婉儿望着身后的部落，“抱歉，没能给你们多拖出些时间……”
上空，一块漆黑的玄铁从天而降，直直砸向风狼王巨大的头部，传出一声惊人巨响。风狼王被砸得倒飞而出，庞大的身躯在地上翻滚了几百米才停下。那块漆黑的玄铁被弹开，插在荒地里。
楚恨离赶忙抱起婉儿，将她送到一旁。狼口脱险，婉儿还没来得及庆幸便看到瘦成干柴的楚恨离。
此时的楚恨离浑身上下都没几块肉，活脱脱的皮包骨，婉儿伸手轻抚过他的脸庞，“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别人服用灵药都是容光焕发，可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面对这疑问，楚恨离只好尴尬的笑了笑，说道：“等我先解决了那畜生再说。”
“破甲弩都无法伤到它，那怪物少说有芥子境五阶以上的实力，你别逞强。”婉儿担忧道。
“放心，畜生再厉害也是畜生，还能翻天不成？”交谈间，楚恨离已经带着婉儿来到部落的房区，找了一面结实的围墙，将婉儿放在墙后，“你在这躲好了，我去去就回！”
婉儿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但对方那古井无波的眼神让她又几分陌生感。
完全吸收了那株百味子后，楚恨离的修为直接飞跃到芥子境六阶巅峰，差一步就进入芥子境高阶的范畴，而且那株百味子带给他的最大益处并不在提升修为上……
风狼王翻滚着爬起身子后就变得十分谨慎，紧盯着缓缓走来的楚恨离，一边发出阵阵低沉的吼叫，巨剑非攻的一击虽没给它造成什么伤势，但却让它产生了几分畏惧。那块漆黑的铁块，散发着让它恐惧的气息。
“都说狼是‘铜头铁骨豆腐腰’，如今看来是不假。”楚恨离慢悠悠地拔出非攻，沉吟道，“下次就打你的腰试试。”
修为提升了一大截的楚恨离已经能轻松提起巨剑非攻，这齐人高的重剑看起来比他还大上几号。瘦削的少年握着比他人还大的巨剑，如此搭配若是让人看去，恐怕会笑到喷饭。
楚恨离遥遥地看着风狼王，站在原地把巨剑舞得虎虎生风。风狼王强顶着非攻上传来的可怖气息，一声厉啸，冲向楚恨离。血盆大口扑面而来，楚恨离右手持剑，奋力一挥，狠狠地砸下。那风狼王竟然一口咬住非攻，任由他如何发力也不松开。
霎时间，一人一兽，僵持不下。“擒龙解！”楚恨离低喝一声，顷刻便将武技凝聚在左拳，狠狠砸向风狼王的满口利齿。
“擒龙劲，现！”楚恨离心中一声令下，风狼王口中数十颗利齿碎裂脱落。调动源气，右手狠狠地抽动非攻，巨剑被抽离的瞬间，风狼王满口利齿几乎都被拔下来。满是鲜血的牙齿落在荒地上，浸红一片。
丧齿之痛让风狼王悲烈地嚎叫了几声，双爪腾空，狠狠扑杀向罪魁祸首。
轻松避开风狼王的双爪，楚恨离将源气疯狂注入非攻，瞄准了它的腰部，狠狠劈砍下。非攻迟钝的剑刃外部，产生了一圈锐利的热浪，暗红的熔岩再度流淌在剑身的沟壑里，仿佛连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
这一剑，像是烧红了的铁块刺进冬天的积雪，没有丝毫被阻挡的感觉。非攻从它身体的一端入，又迅速从另一端出。风狼王土黄色的皮革、筋肉、内脏、脊柱，通通被一剑切开，内脏散落满地。
庞大的身躯轰然中塌，伤口处喷涌而出的鲜血汇聚成河流，最后的生机也从风狼王的体内逐渐流逝……



 第二十六章兽核

“呼…呼…”看着风狼王庞大的身躯倒下，楚恨离才松了口气，依靠着巨剑大口地喘息着。
刚刚催动非攻挥出那一剑，几乎耗尽了楚恨离体内所有的源气。若是那一击没能必杀，这结果光是想想他就后怕。“看来这非攻还是不能随意催动使用啊…”楚恨离暗自嘀咕着。
步伐虚浮的楚恨离也是难以继续握起巨剑非攻，只好将它先收进储物戒，然后就地盘坐，运行起源法恢复着体内的源气。只是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楚恨离略微感到原本干涸的体内补充了些许源气，便立即起身返回部落。
还没走到婉儿藏身的土墙，忧心忡忡的婉儿见他走来，便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关切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说着，还不断翻看，检查着楚恨离的手脚是否健全。
“我没事，就是有些脱力。”楚恨离笑道，“我们先去通知族人，别让他们继续担心了。”
婉儿点了点头，二人一并走向地窖方向，隔着很远，几名中年族人便察觉到小首领到来，脸上纷纷多了几分喜意，暗道危机解除。
即使是避难，族人呢也是仅仅有条，秩序井然，楚恨离倒是十分愿意看到这种情况。所谓“最坚固的壁垒往往是从内部被攻破，他率领族人或许不用担心这一点。
楚恨离在众人面前高声宣布道：“风狼王已经被消灭，部落安全了，大家先各自回家去吧。”亲耳听到小首领的宣布，大家也放下心，搀扶着老人、抱着孩子三五成群的离开。
接着楚恨离又向狗蛋叔几个中年男人说道：“大伙跟我走一趟吧，那风狼王身上宝贝可不少！”狗蛋叔喜笑颜开，一群人跟着楚恨离往部落外走去。
风狼王小山般的尸体倒在部落外，殷红的鲜血浸湿了附近荒地，狗蛋叔一行亲眼看到这庞然大物都被惊得目瞪口呆。“小…小首领…这是你…你杀的？”狗蛋叔话都有些说不利落，痴痴问到。
楚恨离微微点头，应了声是，然后开始检查、思考着如何将它“分尸”。
一个中年男人喃喃问着：“不是说小首领是个‘废人’吗？怎么摇身一变，连这种怪物都能击杀？就算在部落里，也没几个首领能做到吧？”狗蛋拍了他一巴掌：“你见过这种‘废人’？能跟着小首领出来你就偷着乐吧！不然还得过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楚恨离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后，深知信息情报的重要性，所以早早的就把部落里的藏书翻了个烂熟于心，这风狼王的信息自然也是了解：风狼王，风狼群里百里挑一的王者，无论多庞大的风狼群中也无法同时出现第二只，素有伪魔兽之称，须弥境之下切莫招惹！
“不知道这伪魔兽体内有没有兽核，若是有的话，这一具尸体的价值少说也能翻几番。”楚恨离从族人手里接过一把砍骨刀，流利地将风狼王的外皮扒下，又率先将它四条腿劈了下来，让族人们先扛回去。
又在风狼王的肚子里翻了个半天，楚恨离浑身上下浸满了血迹，却依旧没能找到兽核。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瞥了一眼它巨大的头颅，“要是这脑袋里也没有，就真的得空手而归了……”
楚恨离将风狼王几人大小的头颅扛到一边，再度取出了巨剑非攻，抬手举起非攻重重拍下。风狼王的头颅被砸得粉碎，红的白的散落一地，楚恨离这才心满意足地换上砍骨刀，在地上翻看着。
几名中年大叔见到这一幕也险些呕吐，心中暗叹，“彪悍！”
“找到了！”在遍地的红白之物里翻找了一会，楚恨离喜出望外地喊了一声。
从一滩**里翻出块拳头大小的土褐色兽核，这兽核形状并不规则，棱角分明。狼王虽死，余威犹存，那兽核拿在手上还是能感到几分凶戾气息，不禁让人汗毛倒竖。稍做擦拭，楚恨离直接将其丢进储物戒。
“小首领是发现什么宝贝了吗？”一旁的狗蛋叔打趣道。
“是块兽核，可以打造武器或者护身符，再不济卖了换钱也好。”楚恨离笑了笑，“等我把这风狼王身上能入药的东西取完，咱们再把肉扛回去给大伙打牙祭！今晚就可以用这些肉举行聚餐，也当给大伙压压惊。”
狗蛋叔憨笑道：“好的，来这里几个月了，除了前两天大伙在一起聚着吃了两顿，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今天就一起热闹热闹！”留下来的汉子们也都笑着赞成。
几个人扛着剩余的肉赶回部落，狗蛋叔立刻招呼着一众妇人来处理，准备生火烹饪，摆放桌椅。而楚恨离则负责通知每家每户聚餐的消息。一时间部落里热火朝天，好生热闹。
太阳开始落山，楚恨离也将这消息通知到每家每户，众多族人抱着小孩，搀扶着老人，一同赴宴。
最后来到婉儿家门前，看到婉儿正给门前的木槿花浇水，楚恨离轻佻的朝她吹了个口哨，以引起她的注意。
婉儿瞥了他一眼，调笑着，“大忙人又来惠顾我啦？”
刻意表现轻浮的楚恨离有股正中下怀的感觉，对方的语言功夫可比他有杀伤性多了。暗自吃瘪的楚恨离只好恢复到平时的一本正经，说道：“晚上部落要举行聚餐，你带着清风，夏花，温雪，明月她们一起来吧，我还没在族人面前正式介绍过你呢。”
听了此话，婉儿也停下浇花的手，脸上浮现一抹绯红，也不敢继续看着楚恨离的双眼，小声道：“那我需要换一身好看些的衣裳吗？要不要用你给我的面纱遮一下脸上的伤疤？……”
也许是声音太小，楚恨离并没有听到，他又自顾自地说道：“你们来部落也有些时日了，你也不经常出去走动，恐怕还有些老人不认得你，到时候误把你当成小贼可就好笑了。”
这才明白自己会错意的婉儿面色更加羞红，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抡起粉拳锤了楚恨离一拳，娇嗔道：“蠢死你算了！本姑娘不待见了，就穿这样，反正吓死人不偿命！”
说着婉儿把手里的水盆塞到楚恨离手上，气鼓鼓地转身走回屋子里。留下满头雾水的楚恨离独自在风中凌乱……
大伙热火朝天的准备了好半天，直到太阳完全落下。几摊篝火把一处院落照得透亮，一百多号人围坐在桌前，桌上是些马铃薯以及狼肉制成的各类食品。一众老少都乐呵呵的将目光朝着前方。
楚恨离领着婉儿以及四名小姑娘站在众人的视线里，高声道：“这位是婉儿，这是清风，夏花，温雪，明月。是加入我们大家庭的新成员！”
一阵欢呼声响起，大家也算正式认识婉儿一行。席位里，大伙看向婉儿和楚恨离二人的目光都有些怪异，仿佛都在猜测着什么。实在顶不住这些目光的楚恨离又道：“大家开席，饭菜管够！”
这原始部落可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大伙纷纷开动，不时还有人小声猜测着二人的关系，倒是不少人热衷于八卦，一同加入。
一众男子吃像豪迈，看得楚恨离也食指大动，撕下一块烤肉大口嚼着。漆黑的夜里，部落却是热闹非凡，一顿聚餐足足持续到后半夜。楚恨离和大伙一起收拾完聚餐时留下的满地狼藉，又送走了婉儿几人，这才钻进自己的住所。
危机时刻出关的楚恨离几乎忙碌了一整天，回到家里后，他终于有机会去感受百味子带给他最大的益处——精神力。
根据楚恨离入门御灵师后的感悟，这神秘莫测的精神力正是御灵之法的关键所在，两世的记忆在脑海里重新回顾，不仅让他心性更加坚毅沉稳，同时也让他的精神力大大提升。



 第二十七章御灵练习

自从上次灵药斋之行，听药岚向他简单介绍御灵之法后，楚恨离便一直十分重视。靠着药岚赠予的笔记初窥这一行的门道，而后又发现了自己拥有御灵之体，这得天独厚的优势更让他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御灵师。
毕竟这万物生可没少起至关重要的作用，而万物生的原理应该就是御灵之法。楚恨离猜测这御灵师绝对是个稀有职业，毕竟连传说中的皇城都在各地投放资源，明眼人一看便知皇城的目的也是拉拢优秀的御灵师。
从储物戒里翻出赵氏部落送来的请帖，楚恨离暗自下了个决定，准备去这所谓的御灵师资格赛凑凑热闹。
“少说也得能催生出一阶灵药吧？不然恐怕是难以通过这资格赛。”楚恨离心中估摸着，可之前他只能催生出普通农作物，一段时间的努力让他一次能够勉强催生出七八颗谷类种子，比起万物生的十亩土地，可谓是天壤之别。
“不知道这百味子提升了我的精神力后，我又能做到哪一步？”这疑惑萦绕楚恨离心头，紧接着他掏出一把土壤和几枚种子。
虽然拥有御灵之体的楚恨离可以做到脱离灵壤御灵，但那样会消耗更多源气和精神力，而且他觉得那样太过于显眼。楚恨离可不想御灵时被一群人围观。
这次试验，楚恨离依旧选择了最为熟悉的谷类种子，将八颗种子塞进土里，伸出食指轻触土壤。他与土壤、种子瞬间生出千丝万缕的联系，生长案迅速生成与心，强大的精神力对源气的掌控入微，柔和如春日暖阳般的源气包裹住种子，呵护着初生的嫩芽……
那八枚种子疯狂生长，不过转瞬间，根叶分明。这八枚谷类同时催生，已经是楚恨离服用百味子前的极限了，可现在却没感到丝毫压力。
伸手又数出五颗种子塞进土里，那柔和的源气按照生长案不断催生着它们，可楚恨离任然没感到什么压力。
“那就再加！”楚恨离一咬牙，又数出五颗种子塞了进去。似乎？还是没啥压力？
再加，再加，再加！………
直到这个数字突破一百时，楚恨离终于感到精神力有些不支，深吸一口气，凝聚精神，同时催生着那一百多粒种子。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满眼血丝的楚恨离看着身旁一堆稻子，抱怨道：“看来有些做过头了。又揉了揉太阳穴，脑袋里裂开似得疼痛，这正是大量使用精神力的后遗症，只不过这痛苦比他想象的更难忍受。
疼痛与眩晕感同时涌上大脑，楚恨离干呕着蜷缩身子，趴在地上颤抖着。虽然他知道睡觉是恢复精神力的最佳选择之一，可…可现在除了把头往地上狠狠撞两下，除此之外，他做不到任何事，更别说入睡。
正当楚恨离处于崩溃的边缘时，《万古社稷录》竟然自发的在体内运转，一股清凉感涌现，直奔大脑而去，让他好受许多。
直到疼痛感减弱到楚恨离可以承受，他便盘坐起来，自行运转着源法。一股股清凉的暖流涌上大脑，楚恨离不仅觉得疼痛减轻，甚至连精神力都在恢复，并且恢复速度很快。
楚恨离在心底暗自感叹：“这《万古社稷录》还有这种功效？不仅在源气方面惊人，甚至连精神力都能修养补充。难道……我这御灵之体也和它有些关系？”苦于没有方法证实，楚恨离也不再过多思考这些，闭目继续运转源法恢复精神力。
天边微亮时，楚恨离睁开双眼，精神力已经被修养到巅峰，接下来就不是种这些农作物了，他得给真正的灵药御灵。
又在系统的兑换栏里翻了许久，楚恨离才找到一种适合自己练习的一阶灵药。灵药名为：蕴灵果，一阶灵药中最为寻常可见，也只有恢复一定源气的简单功效。而这蕴灵果的种子藏在它的果肉里，很容易取出来，同样可以咬碎服用。
耗费了五点信仰值兑换下一颗蕴灵果的种子，楚恨离又掏出万物生，在万物生的催动下，一颗及膝高的深绿植株出现，上面还挂着一大串蕴灵果，少说也有几十粒。
楚恨离嘿嘿一笑，“这下我有的练习了。”
虽然解决了灵种的问题，可生长案的构建才是真正让他头痛的环节，这生长案的规划对接下来的御灵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每一生长环节所给予灵种的源气量，以及土壤中养分的利用……
总之，诸多因素都得在生长案的构建中考虑全面，所以同一种灵药可能会有多种不同的生长案，虽无对错之分，但有效率高低之别。这蕴灵果虽然处于一阶灵药底层，但也实打实的有近十年的生长过程，也就是说这十年之功他得一朝考虑清楚。
“对了，与灵种产生呼应，灵种自身会告诉你它需要什么。”楚恨离又想起药岚的笔记，之前他一直是靠着自己的经验给谷类作物御灵，还未曾尝试过这种呼应之法。
摘下一颗蕴灵果，从中抠挖出一颗淡黄色的种子，楚恨离把面前的寻常土壤换成了无垠土，有了灵壤的加持，他更有信心完成一阶灵药的御灵。
将灵种握在掌心，楚恨离一边感受着它的呼应，一边在脑海里模拟生长案。刚刚亲眼目睹了万物生催发蕴灵果，这也让他的脑海里有了大致的了解。
破壳发芽，生长根系，植株出土、生长，以及之后的灵气沉积，结出一颗颗果实。楚恨离在脑海里分析思考着每个过程中灵药生长所需的养分。大脑飞速运转，一份生长案缓缓成型。他睁开双眼，直接将种子埋进无垠土，催动源气包裹住那团灵壤，正式开始御灵。
直到植株破土而出，这之前的一切都超乎寻常的顺利，楚恨离没费多少功夫便完成，可当他继续催生灵药植株的主杆时，飞速生长的植株竟然直直的倒伏下去，当他继续进行下一步时便缓缓枯萎，凋零。
“失败了…”楚恨离皱眉看着面前枯黄的植株，但他心里大概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一次失败并没有让他产生放弃的情绪，只是让楚恨离感觉自己有些浪费，毕竟那一颗灵种也价值五点信仰值。
又摘下一颗蕴灵果，楚恨离抠挖出种子后，把果肉丢进嘴里，略微恢复消耗掉的源气。继续把种子埋进灵壤，楚恨离再度进行御灵，这次失败的比之前还要快。蕴灵果在体内辅助恢复源气时，导致源气控制的失误，过度灌输的养分瞬间烧死了种子。
接着又是一连几次的御灵失败，几乎把他体内的源气消耗殆尽，这也让楚恨离生出几分脾气，“我就不信搞不定你一颗小种子！”接连摘下一把蕴灵果，扣出种子，将一捧果肉塞进嘴里，狠狠地嚼了几下，闭目恢复着源气。
这灵药恢复源气的速度远超楚恨离自行运转源法，不过几个呼吸间，体内的源气就恢复充足。这样使用果肉恢复源气，利用种子进行御灵，等到一串蕴灵果失败得只剩下几颗时，楚恨离又利用万物生培育出新的一株。这一循环十分便捷顺利。
也就只有精神力恢复起来比较浪费时间，需要他自行运转《万古社稷录》。
如此反复着，楚恨离有些入魔，窗外几度日升日落，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只见他捧着那一把灵壤，近乎疯狂的进行着御灵练习。
这样的日子过了四天，终于在第四日午夜时分，楚恨离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这一吼响彻部落，惊出一阵阵孩童啼哭以及大伙的抱怨……
造成如此恶劣的后果，让楚恨离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悻悻的笑了笑。



 第二十八章出发前的准备

一株小臂长短的碧绿灵药生长在面前的灵壤中，枝头挂着一串晶莹剔透的果实，这一串蕴灵果分量十足，将主干压弯了腰。
楚恨离盯着这株灵药，越看越欢喜，还不时伸手轻轻摩挲着，笑道：“这御灵之法，我也算勉强学到些皮毛了吧？”
看窗外一片漆黑，还没欢喜一会的楚恨离就地盘坐，运转起源法，准备在天亮前休息休息疲惫的身子，顺便还能再修行一会。虽然百味子将他的修为提升到芥子境六阶巅峰，但也导致楚恨离现在并没有丝毫突破的感觉，估计短时间内他也难以步入芥子境高阶。
不过时间不等人，半个月后就是御灵师资格赛，即便他成功御灵出一阶灵药，可依旧有着经验不足的问题挡在眼前。他楚恨离的目标可不仅仅只是通过资格赛，那皇城让一众御灵师争破头皮，趋之若鹜的奖励，他同样很感兴趣。
阳光照到脸上时，楚恨离才将源气恢复到巅峰状态，并没有好高骛远的选择更换其他灵药御灵，他决定继续将功夫耗在蕴灵果上。
这几天的疯狂练习，楚恨离发现影响自己御灵的最大障碍就是经验。他时常会因为过多、过少给予灵种养分，导致失败。这些都无关自身源气的储备，还有精神力的细致掌控。
强大的精神力与浩瀚的源气，足足可以支撑他挥霍半天，楚恨离每半日才需要停下御灵练习，去运转源法，恢复二者。换句话说，只要拥有正确的生长案和足够的经验，他就可以给二阶灵药甚至更高级的灵药御灵。
这一整天，他又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练习御灵之法，楚恨离不断试验，总结着经验。期间只出去过一次，他把《擒龙解》拿去给了婉儿，楚恨离觉得步入芥子境的婉儿没准会成为部落的秘密武器，毕竟她芥子境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大多数人。几千人的楚氏部落，真正突破到芥子境的也不过百号。
御灵练习并不枯燥乏味，不断与灵药呼应，与植物建立联系，甚至让楚恨离感到不少乐趣。偶尔闲暇，他还会从储物戒里搬出锻造炉，抡起铁锤打造机械核心，破甲弩的储备同样是提升部落战斗力的重要环节之一。
又这样练习了七八天，楚恨离也累积总结出一些属于他的御灵窍门，对蕴灵果的催生也堪称胸有成竹。十枚蕴灵果灵种，他可以成功御灵八九次之多。
这一日，楚恨离并没有留在家里练习御灵之法，反而把部落里一众叔婶召集出来。众人集合在一处荒地，看着小首领颇为沧桑的疲劳模样，狗蛋叔调笑道：“小首领这几天是住在婉儿姑娘家了吗？”
楚恨离赶紧摆了摆手，“狗蛋叔这玩笑可开不得，容易败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大伙面带笑意看着他，也不再言语，让这位小首领保持着些许威严。见大伙安静下来，楚恨离也直奔主题道：“过几天我得离开部落一段时间，这段恐怕时间不短。到时还得劳烦各位叔婶多加照顾部落。”
众人也没过多询问，便纷纷点头，说着让他放心。
交代完这件事后，楚恨离又开口笑道：“今天还有另一件事，我想检查一下大伙修行的怎么样了？”提起修为的事，大家纷纷喜笑颜开，看起来那些墨参带给他们的好处不少。
狗蛋叔首当其冲，憨笑道：“俺已经到达芥子境巅峰了！”
紧接着一同叔婶各自答复，源气修为纷纷提升了一大截，普遍到达了芥子八阶和九阶之间，而狗蛋叔已经实打实的成为了一众中年里的领头人。只是那古怪的擒龙解，大伙练习的进度不一，有的还停留在入门，有的已经可以施展一二。
听完大伙的答复，楚恨离心中也有了新的想法，又问道：“那破甲弩的练习呢？”众人的回答与之前大相径庭，也是进度不一。
楚恨离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大伙这段时间的修行进展，高声道：“为了提升大伙今后遇到危险时的应对能力，我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大伙截长补短！”
这样的提议让人群中嘈杂起来，议论纷纷，还是狗蛋叔率先问了句：“小首领，补啥？有谁家屋子漏了？”
楚恨离汗颜，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是让大伙配合，有人使用破甲弩，有人练习擒龙解。到时候面对敌人，三个人成一小组，练习擒龙解的族人负责保护使用破甲弩的族人。二保一，我再将破甲弩改良，保证火力足够强大。”
这番解释言简意赅，大伙也听了个明白，狗蛋叔挺身说道：“我喜欢这《擒龙解》，就让我来充当保护者吧！”
“咦，充什么大头蒜呢，还不是因为你射不准那破甲弩！”一位中年妇人无情的揭穿道。瞬间被拆台的狗蛋叔有些尴尬，挠着头站在原地憨笑着，不知道说些什么来辩解。
楚恨离赶紧接上话：“不管如何，狗蛋叔保护大伙的心还是好的！至于这破甲弩，一会我们简单测试一下，加上平时大伙在一起练习，谁使得好大伙心里也大致了解。测试成绩，加上大伙推选，今天我们就把使用破甲弩的四人选出来。”
楚恨离一声令下，带着大伙一齐行动起来，简易的搭建了一个靶子，大伙轮流进行了几轮射击。原地射击，行进间射击，快速射击……诸如此类的测试环节迅速开展着。
黄昏时分，那四个负责使用破甲弩的人选被选了出来，分别是三个中年妇女以及一个修为弱上几分的男子。楚恨离虽然看出大伙有礼让的味道，但那几人使用破甲弩的功夫也不差，他便没多说什么。
天色渐暗，训练临近尾声，楚恨离又向大伙叮嘱道：“三人成组，配合为重，之后大家的练习一定得注重配合的默契程度。负责保护的成员，一定得确保身后持有破甲弩的成员不受伤害，因为短期内，大伙的战斗力或许还比不上这破甲弩。一旦失去破甲弩的支持，大伙就如同老虎被拔了牙齿。”
楚恨离又向几个抱着破甲弩的族人说道：“负责使用破甲弩的成员，请信任保护你们的成员，扣动扳机的任务不容丝毫差错！他们用武技保护你们的同时，你们也在使用破甲弩保护他们！”
族人们面色沉重，点了点头，皆是若有所思的神态。
楚恨离见众人听进去这些话，今天的训练目的也已经达成，便开口道：“大伙先回去歇息吧，过两天，保护部落的重担又得落在你们身上了。”一声令下，大伙也三三两两的挥手告别，各自往家里走去。
钻进那件茅草屋，楚恨离又把重心放在御灵之法上，甚至没有特意腾出时间打造机械核心。因为这几天他准备尝试二阶灵药的御灵，哪怕只能成功一种最下品的二阶灵药，在御灵师定级赛上，他也能多出几分把握。
“蕴神果，蕴灵果的进阶版灵药，可迅速恢复大量源气。”看着系统兑换栏里刚找到的灵药，楚恨离得意的笑了笑。不仅是因为这两味灵药都可以用万物生培育出大量种子，更是因为它们习性相同，有了蕴灵果的御灵基础，没准他真的能在这几天完成二阶灵药的御灵。
转眼三天时间过去，又是三天没日没夜的练习，但楚恨离仍然没能完成蕴神果的御灵，这二阶灵药的御灵复杂程度远超想象：接近百年的生长过程，大量的养分需求，以及难以推演出的生长案。
这些问题如同一座座大山般压在楚恨离肩膀上，导致他这几天更是神色疲惫，脸色惨白。距离赵氏部落举行的御灵师资格赛还剩余五天，楚恨离也到了不得不出发的时刻。
虽然前些天已经将这消息告诉族人们，但楚恨离还是想去和婉儿道个别。有了上一次闭关，风狼王来袭的遭遇，楚恨离觉得自己离开部落的时间还是越短越好。于是为了保证速度，楚恨离决定这次便由他一人独自前往。
缓缓走向婉儿的住所，尚且隔着百步距离，楚恨离便看到一道倩影立在门前，四处张望着，似乎正在寻找着。



 第二十九章霸道的来客

楚恨离遥遥望见左顾右盼的婉儿，也挥手招呼着，加快脚步赶到她的面前。
婉儿早知道他这次外出的行程，也十分赞同楚恨离快去快回的想法，毕竟在这种地区，危险还是时常有的，楚恨离不在时，她也想留在部落尽一份力，保护大伙的安全。
“喏，我给你做的，虽然不怎么好看，但阻挡风沙阳光还是可以的。”说着，婉儿把一直抱在怀里的衣物丢给他。
楚恨离仔细打量一番，这是一件大号的斗篷外套，还带着一个宽松的兜帽，只是用寻常粗麻制成，可以起到阻挡风沙、阳光的作用，夜里还能充当被褥。虽然不是什么锦衣华服，但在这荒漠丛生的漠北，比那些实用太多。
楚恨离笑着点点头，说道：“嗯，谢啦。穿着它，不管是路上还是夜里都会好受很多。”
“傻样儿，谁稀罕你谢？”婉儿娇嗔一声，转而又低声问道，“你这次要出去多久？”
拿出赵氏部落送来的邀请函，楚恨离答道：“我去参加个御灵师的资格赛，比完赛我就尽快赶回来。”
“御灵师？就是你天天蒙头修炼的那个种庄稼的法子？”婉儿笑了笑，“等你回来，有空了也教教我，没准我比你有天赋。”
被她这么一嘲弄，楚恨离翻了个白眼，连连说好。婉儿也以白眼回应，挑衅道：“还不服气？也就是没人教我，否则一定比你强！”接着她又不耐烦的摆摆手，“走吧，走吧！参加你的比赛去吧。”
楚恨离遭受她这一番挑衅，不由自主地深呼吸几下，接着又从储物戒里掏出药岚赠予的笔记，说道：“我就是按照这上面练习御灵之法的，现在我把它交给你，看你能有多厉害。”
婉儿笑眯眯地接过那本笔记，一副目的达成的表情，又挥了挥手说道：“现在你真的该出发了，一路顺风哦。”
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语调，楚恨离才反应过来自己又上当了，一咬牙，恶狠狠地威胁道：“等你被这御灵之法折磨时，希望你还笑的出来。我走了，好好照顾大伙！”
语罢，楚恨离扭头就走，他怕自己再待下去被婉儿气出个好歹。婉儿也是笑眯眯的在他身后与他挥手告别，目送他走远。
见楚恨离走远，婉儿看了一眼手上的笔记，握了握拳头嘀咕道：“我倒是要看看被你如此重视的御灵之法有何玄奥。源气修为以及这御灵之法，总有一天，等我都超过你了，留在家里看门的就是你楚恨离了！”
还没走多远的楚恨离接连打了两个喷嚏，使他不由得嘀咕道：“我还没走多远就有人想我了？”
“婉儿这般‘不择手段’的将我那本笔记忽悠去，看来也是对这御灵之法颇有兴趣。希望她真的有这方面的天赋吧。”又想起不久前的遭遇，楚恨离也暗自给婉儿祈祷。
出了部落，楚恨离看了眼手上的地图，这前往赵氏部落的路程可不短，确定了方向，楚恨离披上斗篷，顶着炎炎烈日奔袭在荒漠里。长时间的赶路对于楚恨离来说也是一种修行，为了确保速度，他选择催动源气加快脚步，这可是一个帮他熟悉体内暴增的源气的好机会。
调转源气包裹住身体，楚恨离不要命的在荒漠里狂奔，也唯有这样的赶路才能逼迫他将源气消耗干净。至于耗尽源气后，前些天的御灵成果便能派上用场，不计其数的蕴灵果躺在楚恨离的储物戒里，再不服用，灵气就要被自行消耗了。
如此疯狂的赶路，即使是以楚恨离现在的修为，每隔两个时辰也不得不停下，去恢复源气。一把把蕴灵果被他塞进嘴里，不仅迅速帮他补充着消耗殆尽的源气，其中的汁液同样可以给他补充水分，可谓一举两得。
就这张近乎疯狂的赶了三天路。夜里，楚恨离点燃一堆篝火，裹了裹那件披风，翻开手里的地图：“估计明天就能到赵氏部落了，比御灵师资格赛还要提前一天，到时还能再准备准备，不至于太过仓促。”
合起地图，楚恨离啃了两口馒头，又灌了几口水。漆黑寒冷的深夜里，他也不由得更加靠近篝火，然后才就地盘坐，运转源法恢复着源气。这两天的“狂奔修行”使他的源气凝实不少，再无那种倚靠药物强行突破的虚浮感。配合上强大的精神力对源气的入微掌控，楚恨离有信心再度使用巨剑非攻，并且不虚脱。
还未休息多久，远处传来的一声马啼声把楚恨离惊醒。迅速塞了几颗蕴灵果进嘴里，楚恨离向马儿的嘶鸣处看去。几匹白色的马型异兽缓缓走进篝火的光亮里，那几匹白马异兽披着缰绳，拉着一架纯白无垢的马车。
马车在篝火的不远处停下，源气恢复了七七八八的楚恨离起身，遥遥看着坐在白马上的车夫，时刻准备抽出非攻应对不测。
那车夫是个浑圆的矮小胖子，那胖子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迈着步子走向楚恨离，训斥般的发问道：“小子！这儿距离赵氏部落还有多远？”
“这胖子好生霸道。”楚恨离心中暗道，嘴上却是恭敬，老实回答道：“往那里走，还有不到一日路程，若是马匹赶得快，三两个时辰也能到。”说完，楚恨离还伸手在乌漆嘛黑的夜里指了指某个方位。
“算你小子识相！”那胖子似乎对他的服从很受用，丢下一句话后就往一旁的马车走去。楚恨离也将目光一同移向马车，那胖子的实力他就已经有些看不透，少说也得在须弥境，能用须弥境的高手当车夫，这马车里的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这才是楚恨离配合那胖子的真正原因。
那胖子走到车厢旁，卑躬屈膝地弯着腰，尽可能轻声的把楚恨离的话复述了一边，最后还问道：“少爷，我们是立马赶路，还是在篝火边取取暖，再过一夜？”
“就在这过一夜吧。”清脆的回答从车厢里传出，这嗓音颇为动听。闻声，矮小胖子搬出来个木质阶梯，摆在马车旁，这才小心翼翼地拉开帘子。
一袭白衣的青年生的颇为俊郎，即使在这荒漠里赶路，身上的衣物也是一尘不染，那衣料光是看着楚恨离就觉得昂贵。白衣少年踩着阶梯缓缓走下来，身后还跟着两名侍女，侍女身穿素白长裙。走向篝火的途中，侍女依旧不忘紧贴那位少爷献媚，白衣少年同样乐此不疲，和她们嬉笑着。
楚恨离深知“”非礼勿视”，发现情况不对，早早地就把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低头裹着斗篷，蜷缩在篝火堆旁，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娃气息。
那矮小胖子目光如炬，扭头瞪向楚恨离，见他的视线十分规矩，没有一刻停在自家少爷、侍女身上，也找不出楚恨离什么麻烦来，便低声道：“算你个土包子老实，敢乱看就将你眼珠子挖了。”
对此楚恨离也只是充耳不闻，他一直都不是两句话就能激怒的人，只是低着头，心里盘算道，“不知道这是哪家部落的少爷，出行一趟竟有如此排场。既然是赶往赵氏部落，应该也是去参加比赛的，不知道实力如何，是不是看上去那样的绣花枕头……”
楚恨离没去看那白衣青年，可那青年却盯着他看了许久，因为他发现楚恨离并不是看上去那般紧张。虽然楚恨离表现出一副土包子样，但那双眼睛如同一潭死水，古井无波，这一怪异情况，使白衣青年的目光停留在楚恨离身上许久。
直到一旁的侍女哀怨道：“少爷，人家还不如那个土包子好看吗？”白衣青年才笑着伸出手指勾了勾侍女的下巴，与其嬉闹一团。
楚恨离待在一旁，缓缓运转源法。那青年与侍女打闹着烤了一会火，随即便钻进马车休息，留下那矮小胖子与楚恨离一齐在荒漠里过夜。



 第三十章入场纠纷

天还未亮，源气恢复完毕的楚恨离紧了紧那身粗麻斗篷，趁着夜色悄然离去，他可不想和这不知名的少爷过多纠缠，省得惹上麻烦。
距离赵氏部落的行程已然不远，所以楚恨离没有选择前几天那般疯狂的赶路方式，只是脚步比平常快上些许，他估摸着在中午时分，就能赶到目的地。
接下的路程中并不像前两天那么孤独，路途中楚恨离碰到不少同样赶往赵氏部落的人马。有些十几，甚至几十人成群，少说也是三两成伙，像他这样独自赶来的也是少见。即便如此，楚恨离仍然没有随意找几人搭伙的意思，比起临时凑起来的团队，还是孤家寡人更让他安心。
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楚恨离继续低头赶路，直到正午时分一块巨大的界碑出现在他面前。几人高的巨石上雕刻着一个大大的“赵”字，见到这块石碑，楚恨离也知道他快要到目的地了。
进入赵氏部落领地的核心区后，每隔一段距离便有几名赵氏族人指引参赛着前往比赛的举办处。跟着指引，楚恨离很快来到一处人声鼎沸的场所，数百人在一座城墙外排成队列，准备进入。
看着眼前“长龙”般的队列，楚恨离皱眉暗道：“这得排到什么时候才能进场？”
反观另一个入场口，人烟稀少，负责登记的人员闲的就要睡着。突然，一阵喧嚣由远及近，数百人纷纷将目光转向身后，看着几匹雪白的马匹拉着一架华贵的洁白马车，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楚恨离一眼便认出对方是那纨绔少爷一行，矮小胖子赶着马车来到空旷的入场处，一声呵斥将负责登记的人员惊醒。
刚睡醒的中年男人也生出几分不快，怒视着那胖子，咬牙道：“邀请函拿来！”
“邀请函？什么邀请函？还从没有哪个地方敢向我家少爷要邀请函！”那胖子也是吃不得亏的主，厉声反驳道。
“没有我们赵氏部落送出的邀请函，那就去一旁排队！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负责入场的中年男人得理不饶人，自然不肯放他们进去，身后一排管理秩序的大汉纷纷向前一步。另一边几百个还在排队的参赛者也都抱怨着，“没有邀请函就老实排队”。
几百人的浩大声势，赶马车的胖子同样不敢触犯这众怒，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是进是退。最终迫于压力，矮小胖子只好将马车赶向一旁。
“赵氏部落送出的邀请函？是这个吗？”又排了一会队，楚恨离突然想起赵芷给他的请帖。放弃了排队，他径直走向另一边，向正在打瞌睡的中年笑着发问：“大叔，你说的邀请函是不是这个？”
楚恨离递出的邀请函上工整的书写着一个“楚”字，右下角还盖着赵氏的章印。中年男人瞥到那个“楚”字，被打扰睡眠的怒气竟瞬间消失，满脸笑意，“是楚氏部落来的贵客啊，请进请进，前些天的事，多谢了。”
楚恨离自然知道他所说是何事，微微颔首，示意他无需介意。正当楚恨离准备入场时，不和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矮小胖子嚣张道：“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呢，土包子，把你的邀请函给胖爷使使。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小部落，什么人该给邀请函，什么不该给都分不清！”
楚恨离止住脚步，似乎对方有些欺人过甚还不自知的意思。站在另一边枯燥排队的参赛者发现有热闹可瞧，纷纷扭过头，打量着眼前即将发生的闹剧。见楚恨离还是不敢回话，那胖子更是嚣张，大喊道：“披着个斗篷的土包子，说你呢，别装聋作哑。披上层人皮就真当自己是个人了？贱民！”
“你是说这个？”楚恨离转过身，扬了扬手上的邀请函，又拿出剩余几张的邀请函，展示给他看，“我还有很多，想要你就过来拿！”
负责登记的中年男子目光阴森，盯着不远处那个胖子，小声向楚恨离解释道：“楚氏的贵客，你无需担心，他若敢动手生事端，便由我们来解决！”
矮小胖子坐在马车上，见那土包子竟敢挑衅，叫骂几句后一跃而下，直奔楚恨离而来。负责登记的中年男子伺机而动，一拍桌子高高跃起，壮硕的身姿有那胖子两个高。楚恨离微眯双眼，暗道：“芥子高阶？恐怕要吃亏。”
二人间的距离转瞬即逝，中年男子抡起蒲扇大的巴掌奋力拍下，矮小胖子同样聚集源气，出拳相对。拳掌相接，巨大的碰撞声中扬起漫天尘土。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那壮硕的中年男子被胖子一拳轰出，倒飞的身躯如同麻袋一样，将登记处的桌子砸得稀碎。
尘土缓缓散开，那胖子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众人视野，须弥境的恐怖气息不禁让这数百人倒吸凉气，暗叹人不可貌相。
那胖子见自己威慑力如此之大，更是得意，瞥了一眼那土包子，却发现楚恨离的视线落在他身后的马车上，脸上出奇的淡漠，仿佛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小子，还不交出邀请函！”厉喝一身，矮小胖子再度冲向楚恨离，臃肿的身躯爆发出的速度快若闪电。
而楚恨离仿佛吓傻了一般呆在原地，继续凝视着那架马车，等待着里面的人发声，可却一直没有听到回应。
那胖子的铁拳近在眼前，已然是避无可避。这时，楚恨离动了，颇有不动则已，一动惊人的架势，瞬间从储物戒里抽出巨剑非攻，并且完成催动，大力挥出，狠狠砸向那胖子包裹着源气的拳头。
熔岩般炽热的高温瞬间熔化了他包裹住拳头的源气，毫无防备下，血肉之躯触碰上极致的高温，只是一瞬间便让那胖子失去抵抗能力。非攻上的巨力将那胖子的身躯砸出几十米远，臃肿的身躯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沟壑，激起一阵尘土。
飞尘还没散去，矮小胖子捂着赤红的手掌，发出杀猪般的鬼叫。人群哗然，没想到这看似人畜无害的青年竟然一击搞定了须弥境的强者。
这次催动巨剑非攻，体内源气几乎被鲸吞殆尽，但在楚恨离的控制下，身体没有虚脱。将这漆黑的铁块插进面前的土里倚靠着，楚恨离从储物戒里掏出一把蕴灵果塞进嘴里，随意咀嚼着囫囵吞下，飞快的补充源气。
源气瞬间恢复大半，楚恨离盯着那辆洁白马车，高声问道：“还要继续吗？”
清脆的嗓音这才从车厢里传出：“不用，你这人倒是有些意思。”
那清脆的声音又道：“邀请函？我这似乎也有一封！”楚恨离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似乎有什么素白色的物体从眼前一闪而过，连同一封信件直直钉进赵氏部落的城墙。
将目光移向城墙，楚恨离才认出，那应该是女子长裙上的腰带，只不过那柔软的腰带几乎半截都没入坚硬的青石城墙。这手段让他暗自惊叹，得有多深厚源气才能做到？
那被一拳打趴在地上的中年勉强爬起，取下那封信件，只是看了一眼便张大了嘴，跪伏在地，虔诚道：“叶公子，您请！”看着赵氏族人态度的转变，楚恨离也察觉对方身份非凡，自然不会给自己还有赵氏部落寻找麻烦，立刻退开到一旁。
那几匹白马似乎有灵性一般自发向前，拖动马车缓缓驶入赵氏部落，车厢里还不时传出男女的嬉笑声。见自家少爷离去，矮小胖子也顾不得记仇，匆忙跟在马车后一同进入赵氏部落。
楚恨离低头，向一旁跪伏着的中年男人发问：“大叔，不知是否方便透露那叶公子到底是何身份？”
中年男人沉声道：“皇城的人。”
楚恨离有些愧疚道：“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也怪不得你，谁能想到皇城的人素质这么低！”男人啐了一口，又向楚恨离道，“小兄弟，我叫赵琮，不知名讳？”微微点头，他也是恭敬道：“楚恨离。”
“你就是救了我们族人的那个楚恨离？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赵琮大笑不止，“那就由我来接待你这位贵客了！至于刚刚的冲突你也不用放在心上，皇城的那些家伙嘴是臭了些，但也不会记这种小恩小怨。”



 第三十一章过于简单的比赛

赵琮将这登记工作随意交代给身后的一名侍卫，自己则领着楚恨离走进入场口。
二人并肩走着，楚恨离有些疑惑，便率先开口发问道：“赵大哥，请问在外面排队几百人的都是剩余六家部落的赶来的参赛者吗？”
“并不都是，这种时候还在外面排队的大多都是‘外人’，是从别处赶来来抢名额的。”赵琮见楚恨离不懂这些，便耐心解释道，“秦、齐、楚、赵、燕、韩，魏。我们七族部落同在漠北，领地毗邻，所以作为主办场地，我们赵氏自然会尽量偏袒。至于那些抢占名额的外人，我们做好登记工作，不让他们留在赵氏生乱就好。”
楚恨离这才明白，难怪站在那里排队的人怨气冲天，这是被区别对待了。楚恨离点点头，又问道：“那赵大哥，比赛具体是在哪里进行？什么时辰开始？”
赵琮指了指前方，道：“后天清晨会进行御灵师资格赛，就在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楚恨离看到一个巨大的木制房屋，木屋样式简单，却延绵数百米，应该是专门为了比赛所建造。”
介绍完这场地后，赵琮领着他走向附近的一家旅舍，“我们赵氏还为剩余六族选手准备了住所，比赛期间可以免费入住，旅舍同样会提供一些免费简餐。看楚兄弟风尘仆仆，我先带你去歇息吧，毕竟后天资格赛就要开始了。”
赵氏部落安排如此得当，楚恨离也是微微躬身，笑道：“多谢赵大哥款待。”
“这算什么款待？”赵琮摆摆手，“这两天你要比赛，我们就不过多叨扰，等你比完赛，我们定有重谢！”
楚恨离连忙推辞道：“大伙都是邻居，互帮互助是应该的，何况还是为了给我们送邀请函才遇的险……”
没等他推脱两句，赵琮便打断道：“楚兄弟不必推辞，你救的人对我们赵氏有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我们必须感谢。”语罢，赵琮不由分说地推搡着楚恨离走进面前那家装修精致的旅舍。
前脚刚踏入旅舍，赵琮便大声道：“伙计，来一间上房，好好接待，这可是部落的贵客！”
那伙计闻声，赶紧走上前接待，“好的，四首领！”伙计走到楼梯旁，弓腰伸手道：“客官，楼上请！”
“楚兄弟好好歇息着，我这手上还有活要忙，之后再见。”挥了挥手，赵琮便离去。见此，楚恨离只好按照伙计的指引，住进一间窗明几净的屋子。脱下那件斗篷外套，楚恨离直直地倒在面前那张舒适的床铺上。
这些天疯狂的赶路，加上不久前与须弥境的强者硬碰，积攒的疲劳感瞬间涌出，促使他在这张柔软的床铺上很快入睡。
一觉醒来，已经是正午时分，在床铺上扭动了两下僵硬的身子，楚恨离翻身一跃而起，精神抖擞。看了一眼屋外灰蒙蒙的天空，楚恨离挠头苦恼着：“我这是睡了多久？”
天气并不燥热，所以旅馆外的人流络绎不绝，而楚恨离想着明天一早就要参加资格赛，便没有了出去凑凑热闹的心思。一番洗漱之后，楚恨离走出房门，下楼找伙计要了些吃的。简单的填饱肚子后，楚恨离又回到屋里，准备做一些比赛前的训练。
并没有好高骛远的继续尝试二阶灵药，楚恨离拿出几枚蕴灵果的种子，做了些简易的热手练习。几次御灵，天色渐暗，楚恨离又适时的停手，转而盘坐在床铺上，修行着源法。
一夜无言，翌日天边微亮，楚恨离停下源法的运转，一夜修行，让他的源气以及精神力都恢复至巅峰。随意用冷水泼了泼脸，楚恨离披上那件宽松的斗篷外套，离开了旅舍。
走到熟悉的木制长屋外，不少参赛着先后到场，站在赛场外的空地上。楚恨离看到面前有一处高台，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太阳缓缓升起，温暖的晨光洒在一众参赛者的身上，近千名参赛者把这里挤得水泄不通。
一名老者不疾不徐的现身，站在高台上，满脸皱纹的老头声音却是不低，“裁判入场！”
一声令下，众多参赛者才发现老者的出现以及资格赛的开始。几十位裁判率先走进那件木制长屋，而后老者又大声道：“参赛者入场，赛场内，御灵台分一号至一百号。参赛者依据进入赵氏部落时获得的号码顺序先后登台御灵，裁判会给你们记录成绩，最后根据成绩评判先后名次。”
听清老者的安排，楚恨离跟着人群走进赛场，赛场里划着一道黄色的分界线，分割开候场区与御灵台。楚恨离看了眼前天赵琮交给他的号码牌，“贰佰零壹，看来我还得等到第三轮。”
赛场内，一名男子站在御灵台的最前方，高声道：“选手在这里按顺序入场，御灵台上有足够的种子给你们尝试，规定时间内完成一次御灵便可通过这资格赛。接下来，壹号至壹佰号选手，准备入场！”
人群中嘈杂了几分，拿着号码牌的男女们一个接一个地入场，直到一百个御灵台前都站着人。主裁判一声令下，比赛正式开始，一众选手动作各异。有的立刻拿出种子进行御灵，有的闭目沉思，还有一个因为过于紧张而打翻存放种子的托盘……如此狼狈姿态也引得现场一阵哄笑。
约摸过了半炷香的功夫，楚恨离才看见35号御灵台上，一名少女面前的土壤中生长着一棵碧绿的植株。可那植株楚恨离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他不禁喃喃道：“这不就是我之前学习御灵时的谷粟吗？”
楚恨离又粗略扫视了这一百多个御灵台，他发现但凡是成功御灵的，都是谷粟植株。“难道？难道说这资格赛就是考察农作物的御灵？”楚恨离在心中得出结论，“那这资格赛倒是简单。”
虽然楚恨离觉得简单，可直到现在，那一百个御灵台前也只有可怜的六七人催生出植株。一个时辰的功夫很快过去，御灵时间结束，一共只有十三个人完成御灵，催生出成熟的谷粟作物。
一众裁判记录下成绩，又有人收拾掉御灵台上的残留物。看着一切恢复如初，主裁判宣布道：“壹佰零壹号至贰佰号选手入场！”
这惨不忍睹的成功率让楚恨离几乎没有看下去的欲望。可身旁一个又矮又瘦的男子小声说道：“正式比赛终于开始了！”
这话引起了楚恨离的注意，便开口问道：“这位兄台是什么意思？”那矮瘦男子脸上露出几分畏惧，“你也是外人？”
楚恨离摇摇头，回答道：“在下来自楚氏部落，第一次参赛，初来乍到，有何失言还望见谅。”矮瘦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哦，没事没事。我还以为你是外人，听我嘲讽想教训我呢。”
楚恨离悻悻一笑，继续听那矮瘦男子说道着：“我是韩氏的，叫韩安。我之前的话也是因为赵氏部落的安排，他们作为主办方，一般会让那群外人进行第一轮御灵，给我们七族的选手一些时间进入状态。那群外人普遍御灵手段拙劣，只能算热场的，算不得比赛！”
“原来还有如此门道。”楚恨离点了点头，果然这外面到处都是人情世故。
韩安又指了指一处御灵台，介绍道：“你看，那赵氏的赵柔，一上手便是五颗种子同时御灵，也不知道一个时辰的比赛时间，她能完成多少株的御灵。”
“赵柔？”熟悉的名字让楚恨离也不由得将目光移向御灵台，果然是那个羞涩腼腆的女孩。此时女孩脸上的柔弱完全被认真替代，面前的土壤里，五株翠绿的植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嘿嘿，看入迷了吧？这赵柔身材真好，加上那副娇羞的面貌，真是勾人魂魄啊！。”韩安在一旁嘿嘿笑到，立刻便让楚恨离感觉自己的目光变了味道。
上次楚恨离照顾她们姐妹两人，赵芷重伤在卧，赵柔也是一直蜷缩在角落。此时听着韩安的提醒，一眼望去，这小姑娘杨柳细腰，身姿曼妙确实很有魅力。
“咳咳…”楚恨离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辩解道，“看比赛，看比赛。”那韩安却一副大家都是男人，他都懂的猥琐表情。不去过多解释，因为楚恨离知道只会“越描越黄”，又环顾了御灵台一周。
果然，选手的水平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不到半柱香，几乎大半的御灵台上都生长出翠绿的植株。甚至还有不少同时御灵两枚，甚至三枚种子的参赛者。认真看了一圈，楚恨离也找到了那位赵芷姑娘，作为姐姐她的御灵功夫却要差赵柔一些，但也是同时进行三枚种子的御灵，并且进度很是不慢。
看着他们的御灵进度，楚恨离又问道：“不是说成功一次就能过关？为何他们还要这么拼？”
赵安摇头晃脑的回答道：“这你就不懂了，虽然成功一次就能过关。但最终还有排名的，排名越靠前，奖励自然越好。前七名还能获得赵氏部落酋长的亲自赏赐，听说还能面见神秘的大人物呢。”
楚恨离眉头紧锁，看来他随意混过去的打算得落空了。



 第三十二章各显神通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赵柔面前的御灵台摆着的谷粟作物几乎齐腰高了，根据一旁韩安的统计，这已经足足有一百五十株，足以傲视所有参赛者的实力。
韩安叹了口气，话语中带着些许惋惜，“看她的状态，估计会突破三百株，可惜生不逢时，那皇城的大人物前些年把这记录刷新到了一个难以企及的地步。”
“其中应该是有不少故事。”楚恨离内心暗自嘀咕，却没有主动向一旁发问，因为这种人就是喜欢吊着别人的好奇心，以此满足自己被追捧的虚荣感。对待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言语、跟他耗着。
只是几个呼吸间，察觉到不对劲的韩安戳了戳楚恨离，问道：“看你也是新来的，你怎么不问我其中的故事？”对此，楚恨离还是一笑置之，这态度更是急得韩安抓耳挠腮。
“没劲，那我就直说了。”韩安见找不到乐子，垂头丧气的老实解释道，“三年前，皇城有位公子来赵氏参赛，他一连测试三次，分别通过了资格赛，一阶御灵师、还有二阶御灵师的定级赛。堪称天人神迹！”
听了他的介绍，楚恨离点了点头，问道：“这记录被那位公子刷新到多少了？”
看楚恨离一副尽在掌握的表情，韩安才知道中了套，忿忿道：“过了四位数，一千三百五十一株，据说当时他还没有尽全力……”就在楚恨离和韩安聊着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时。赛场中，变故陡生，有一名男子的御灵台上，摆放的作物数量竟超过了赵柔。
“秦天华？”韩安惊叹一声，满脸的不可置信。楚恨离也将目光移到那名长相普通的青年，只是一眼他便看出异端，那秦天华换了土壤，应该是把赵氏提供的寻常土壤换成了自带的灵壤。
“原来如此。”片刻过后，韩安也瞧出了不对劲，“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更换了灵壤？不过规则里确实也没有禁止……”
赛场上，也不乏眼光毒辣者，赵芷察觉后的瞬间便向妹妹的方位大喊一声：“柔儿，换你的灵壤御灵！”赵柔虽然羞涩，但对于这御灵却是出奇的认真，听到家姐的提醒，也不犹豫，瞬间取出几捧灵壤，淡粉色的灵壤外还萦绕着些许白雾。
有一便有二，有二便生众，大伙见有人更换上灵壤，纷纷不在藏巧于拙，各自取出灵壤进行御灵。一时间，百号人神通各现，一株又一株的作物被摆上御灵台……
赛场二楼，一间暗室内，赵氏部落酋长与几名首领静静观望，毕竟是赵柔的比赛，他们也是重视得很。赵柔表现出的御灵天赋远超这几十年来七族所有的同龄人，在极为重视御灵之法的赵氏部落，她一直被视为掌上明珠。
赵氏部落的酋长大笑道：“哈哈哈，没想到这秦氏的小子率先打破规则，竟然引出这一壮观的景象，倒是有意思！”
一旁的老者提醒道：“可酋长，之后的比赛怎么办？柔儿小姐只用了半场比赛的灵壤，若是让之后的选手直接使用，对小姐很不利啊。如果是禁用，便又会惹上众怒……”
“就算给他们用上一整场，也不见得有人能胜过柔儿！”酋长大人对自家女儿倒是很放心，“前七名都有奖励，至于那记录……”说到这里，他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那记录已经不是一阶御灵师能打破的了。
韩安见这一场面，也是乐意至极，笑道：“倘若给我们用上一整场的灵壤，那岂不是占大便宜了？怎么说，楚兄弟，要不要我借你些灵壤？”楚恨离耸耸肩，不置可否，继续观看着热火朝天的御灵比赛。
“时辰到，停止御灵！裁判统计数量！”主裁判一声令下，所有参赛者纷纷停手，他们可不想因为违规而被取消资格。
最终结果很快统计完毕，不出预料，赵柔稳居第一，足足御灵出六百三十一株谷粟作物。接下来的赵芷，秦天华成绩相近，分别御灵出四百零一和四百的成绩。剩余的选手也有十多位的成绩达到了三位数。
“贰佰零壹号至叁佰号选手入场！”
听着裁判的命令，楚恨离移动步子，一旁的韩安同样动了起来。两人竟然同一场比赛，目光中纷纷闪过一起惊诧。韩安玩笑般笑道：“楚兄弟，我可不会让着你啊，哈哈……”楚恨离还是保持着一贯的人畜无害状，笑着入场。
入场时，楚恨离掀起斗篷外套的宽松兜帽，低着头近乎将整张面容遮挡住。他担心有楚氏的熟人前来，若是被认出又容易生出事端。
随着裁判宣布开始，参赛者纷纷忙碌起来，取出灵壤立刻开始御灵，谷粟作物作为他们大部分时间的练习对象，自然是手到擒来。而楚恨离却顿了顿，这段时间一直进行一阶灵药的御灵，平日里还想着如何御灵二阶灵药，对这谷粟作物的生长案倒是有些淡忘。
闭目只是想了一两分钟，竟然有人完成了第一批种子的御灵，那韩安虽矮小，但御灵手段出奇的高，配合上他手里品相不差的灵壤，一次性进行着十颗种子的御灵，速度同样不差。
二楼暗室内，赵氏酋长满脸的笑容逐渐凝固，直到演变眉头紧锁，原本想着柔儿这御灵数量已经是必胜之局，可这半路杀出的韩安却有着超过柔儿的可能。赵氏酋长叹息道：“希望柔儿能赢吧，毕竟她为此付出了太多……”
看了眼御灵台上的寻常黄土，楚恨离有些犯难，主动找向一旁的裁判，问道：“裁判，这黄土能多提供些吗？我不够用……”
“怎么会呢？这数量绝对足够二十颗谷粟种子同时御灵，这位选手，请不要和裁判套近乎！否则我判你取消资格！”裁判厉声威胁道。
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楚恨离从储物戒里抽出巨剑非攻。那裁判见他手上的漆黑铁块足足有一人高，连忙后退，色厉内苒道：“你要干嘛？殴打裁判可是要负责的！”
赛场内的地面只是寻常土地，阴暗角落处还生长着一些杂草，应该是能够供养作物的土壤。楚恨离径直走向一处角落，狠狠将非攻插入土壤，剧烈的震感也引来一众目光。御灵可是细致活，这震动导致不少人功亏一篑，自然是寻找着罪魁祸首。
见他们目光不善，楚恨离隔着兜帽微微颔首，聊表歉意。众人看到那把齐人高的漆黑铁块，都不想过多纠缠这种四肢发达的人士，各自回头继续进行御灵。使用非攻挖出一大块土壤，楚恨离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向御灵台，将非攻连同土壤一起放在御灵台上。楚恨离不禁暗叹桌子质量不错，竟然顶得住非攻的压力。
二楼暗室内，赵氏的酋长抱怨道：“那小子是自暴自弃了吗？怎么尽做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
另一位首领同样不解道：“没错，那小子不是来闹事的吧？怎么还遮挡着容貌……”但下一刻，那奇葩少年的行为又惊掉了他们的下巴。
赛场上，楚恨离从御灵台的托盘上随意抓出一把种子，洋洋洒洒地丢进非攻上的土壤里。生长案重新熟记于心，楚恨离一心多用，同时进行着那一把种子的御灵工序，幼小的种子疯狂生长，扭曲着从土壤里钻出来，生长，挂穗，成熟。
片刻间，三四十株谷粟作物成熟，楚恨离随意将其扯下，放在一旁，接着又进行下一轮的御灵工序。
“他是谁？他是谁！”暗室内，赵氏部落的酋长捂着心口，咬着牙发问到。



 第三十三章灵体显威技惊四座

楚恨离御灵台上的飞速进展难免引起周围参赛者的注意，那堆黄土上散发着蓬勃生机，不断有谷粟植植株成熟，而后楚恨离收割下来，堆放在一旁。完成一轮御灵后，楚恨离又十分随意地从面前的托盘里抓出一把种子，丢进面前的土壤，继续御灵，仿佛数量在他面前已经构不成问题，只需要随性发挥。
“这…这还是人吗？”周围瞠目结舌的参赛者暗自吐槽，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现在并不是看戏的时候，他们同样需要比赛。
完全进入御灵状态的楚恨离也无心顾及这些目光，低着头把自己藏在斗篷里。播种，御灵，收获，于心于手都只有这些步骤往返反复。
一个时辰的比赛时间并不长，楚恨离只觉得抬头低头间，总裁判便宣布了御灵停止。揉了揉额头，大量消耗精神力的副作用显现，后脑出不断传来刺痛，好在还没有到不可忍受的地步。强行打起精神，楚恨离侧过身子看了一眼身旁的御灵台，堆积成山的谷粟作物同样出乎他预料，舔了舔嘴唇，喃喃自问道：“这些都是我做的吗？”
“楚恨离，御灵数量：两千六百三十一株；韩安，御灵数量：六百五十一株………”
一众参赛者的成绩从主裁判口中宣读出，而楚恨离的惊人成绩并没有引起太大波澜，赛场中上千人对此只是沉默，就像对待那位皇城公子的成绩一样，这种成绩已经不在他们考虑超越的范畴之内了。
“信仰值与信仰人数持续增加。”楚恨离的脑海里，系统传来提醒，随即他便发现自己的信仰值连同信仰人数都在飞速增加。
楚恨离一边分析，一边嘀咕道：“看来不仅仅是死心塌地的那种信仰；只要让人产生信服与崇拜的感情，就都可以增加信仰值与信仰人数。以后还是得多出风头啊。”
赛场二楼的暗室内，赵氏部落的酋长又惊又喜道：“他就是楚恨离？原本想着好好报答他解救芷儿、柔儿一行的事。可这样看来，貌似我还得麻烦他另一些事……”
完成这一场比赛的楚恨离并没有过于欣喜，看似过人的数量也只是预料之内的水平，他深知御灵之法的困难，自然不会被这小小的资格赛冲昏头脑。毕竟连最简单的二阶灵药御灵都能把他打回原形……
“楚兄弟，深藏不露啊。”韩安走来，客套了一句，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他原本以为讨了个灵壤的巧，能够击败赵柔，一举登上七族年轻一辈里御灵师的巅峰，可现在看来，不过是井蛙语海，坐井观天罢了……
楚恨离也拱了拱手，态度谦逊，“运气而已，韩兄，我先行一步去歇息了，头有些痛。”韩安同样常年练习御灵，看出他这是精神力消耗过度的表现，没有继续寒暄，目送着楚恨离走远，看着对方的背影心中依旧充满不甘……
御灵师资格赛尚未结束，街道上空荡荡的，偶尔才会有三两闲人路过。穿街过巷，楚恨离很快走到了旅舍，顶着昏沉沉的脑袋钻进大门。
负责巡卫部落的赵琮迎面碰上楚恨离，正准备伸手招呼，却看到楚恨离耸拉着脑袋走进旅舍。
“看来楚兄弟这是比赛不顺利啊，晚些时候我再去安慰安慰他吧，反正也结束了。”赵琮内心暗自想着，便缩回了手，没再去打扰“失意”的楚恨离，准备晚上带他出去好好潇洒一番。
推门走进房间，楚恨离倒在柔软的床铺上，困意如同潮水般袭来，上下眼皮打着架要闭合起来。强忍睡意，楚恨离挣扎着爬起身，挺直腰背盘坐在床上，运行起《万古社稷录》。源气与精神力同时恢复，险些让他舒服的叫出声，进入修炼状态的楚恨离继续缓缓运转着源法……
楚恨离虽离去，但御灵师资格选拔赛还是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那神一般的两千三百六十一株并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这种成绩已经没什么好争论的了，反而那韩安险胜赵柔的成绩引起议论纷纷。舆论的风口指向赵氏，不少人质疑赵氏是否真的有能力继续担当御灵师大赛的举办地。毕竟这次资格赛，他们只是勉强保住了前三……
三人成虎，众人口中的谈资看似只是危言耸听，但却真的触碰到了赵氏部落管理层的伤疤。
第三场比赛结束后，赵氏部落的酋长一行就离开了暗室，没有继续观赛。同样的，楚恨离的成绩他们并不想发表意见，这是皇城该头痛的事，而不是他们赵氏。可韩安那六百五十一株的成绩如同一把钝刀，一下接一下地割在他们心头。
赵高作为部落酋长，柔儿又是他的爱女，自然更是操劳这些事，只是看了几场比赛的功夫，他仿佛又苍老了许多。常年忧虑部落事物也让他满头长发中夹杂着不少白丝。
“那韩安胜了柔儿二十株作物，虽说是倚仗着灵壤的帮助，但那群韩氏的老家伙觊觎御灵师大赛的油水可不止三五年的功夫了。他们一定会借此发难……”赵高叹息一声。
赵氏部落议事厅内，副酋长以及一众首领都围坐在圆桌前，除去今日负责巡卫部落的赵琮，赵氏部落的管理者都已在场。
副酋长捋了捋枯白的山羊胡，忧虑道：“确实，韩氏这次可不仅来了参赛选手，听说连副酋长都来了。而且大赛期间，皇城的人也在，他们的意图恐怕连路人都能看出一二。”
“皇城的那些家伙对我们也是颇有成见，说我们太久没能培养出足够优秀的御灵师。倘若今年我们部落还是没能出一个可以完成二阶灵药御灵的御灵师，恐怕皇城便会主动舍弃我们……”赵高环顾一周，又发问道：“今年可能有族人完成二阶灵药的御灵吗？”
“赵柔，赵芷两位年轻人天赋异禀，可终究还是太年轻了。赵柔没准能通过一阶御灵师的定级赛，但二阶……”说到这里，副酋长不禁叹着气，摇了摇头。
大首领递上一份资料，也是愁眉不展：“部落里还有二十几位一阶御灵师，但能胜过赵柔的都没几个，那几人虽说凭借资历经验能胜赵柔一筹，但二阶灵药的御灵可不比一阶，估计也没什么成功率……”
赵高苦着一张脸问道：“所以，我们甚至不用韩氏动手就已经要束手待毙了吗？”周围一片寂静，似乎他们的情况正是如此。
赵高脑海里闪过一道“奇葩”的身影，险些破涕为笑，“楚恨离！对了，还有他，如果他愿意的话，没准能帮我们渡过此劫。”
一语惊醒梦中人，场下坐着的一众首领仿佛醍醐灌顶。他们可不止一次的听说这个名字了，尤其是在今天，这楚恨离以超过皇城公子两倍有余的数量刷新了御灵师资格赛的记录。之前他还救了赵芷，赵柔两姐妹的命。这两姐妹在部落地位不低，楚恨离救了她们的命，大名自然而然的被传开。
“据说楚恨离完成御灵后就离开了，甚至没留下来关注其他人的成绩。”一位首领开口道出楚恨离的动向。另一位首领悻悻道：“有这实力，谁还在意这资格赛的对手？”一时间，一众首领竟将其他的事丢在一旁，各自聊起了这位少年的光辉事迹。
赵高拍了拍面前的圆桌，止住了嘈杂的议论声，“够了！我不想知道楚恨离在你们心里的形象有多么光辉伟大，我只想知道应该由谁去和他说这件事，有谁能让他愿意出力帮咱们！”
副酋长捋捋胡子道：“我看赵芷小姐就不错！”
赵高立刻否定道：“滚，你这为老不尊的家伙。我是找帮手，不是嫁姑娘！”
“不不不，酋长大人听我细细道来，当初我去询问赵芷小姐是谁救了他们时，赵芷小姐可是红着脸道出‘楚恨离’三个字。”副酋长一字一句的向众人解释着，“我便想着，赵芷小姐可是大家闺秀，不至于念叨个男人的名字就脸红。后来我又发现，赵芷小姐有些伤口比较私密，应该是在治疗时被楚恨离看去了身子……”
他越说赵高的脸色便越是铁青，直到副酋长反应过来，才赶紧闭口不言。



 第三十四章至少得关门

夜幕降临，街边华灯初上，处于繁华地段的大赛场地夜间往往更加热闹，尤其是在这御灵比赛结束后。
几家欢喜几家愁，但依旧无人能在这略带寒意的夜里拒绝热粥、美食。赵氏部落几家大型旅舍附近陈列着一排摊位，从食物到一些小礼品，甚至还有摊位出售些稀奇古怪的宝贝，等着外族人来“捡漏”。
赵芷催促着身后的妹妹加快脚步，不久前她被父亲拜托了一件事，这事明明至关重要，可由她去做却又有些变了味，于是她毅然决然的拖上了自己的爱哭包妹妹。
“姐姐，你走慢一些，我还想吃碗粥呢。”赵柔努力拖拽住姐姐，她总感觉姐姐今天有些不对劲，仿佛马儿脱了缰，印象里姐姐一直都是大家闺秀，处理事情得体大方。
止住脚步，看着妹妹哭的通红的眼眶，赵芷深知输了比赛，妹妹也不好受，这一天应该都还没吃过东西。“爱哭包！”赵芷娇嗔到，又牵着她走向一家店铺，要了碗热粥和一些稀奇古怪的小吃，丢下几枚铜板后才离开。
“喏，进去坐着吃吧。”将手里的食物递给妹妹，赵芷又瞥了一眼旁边的旅舍。二人一同进入的旅舍正是楚恨离的临时住所，姐妹二人一进去伙计便热情的打着招呼。赵芷微笑着点点头以示回应。
“你坐在这里先吃着，我去见个人。”赵芷留下一句话后就径直往楼上走去，起初赵柔只是傻傻的点了点头，可越想越不对劲，“这里是旅舍，楼上似乎就是客房？姐姐去客房见什么人……”
“不行！我得去看看，免得姐姐出什么意外！”握了握粉拳，赵柔下定决心，毅然放下手上的热粥，跟上姐姐的脚步。
赵芷从父亲那里知道了楚恨离的具体住处，毕竟是商讨一些事关部落利益的大事，而自己的那个爱哭包妹妹属实不适合掺和进来，于是赵芷还是决定要她在楼下侯着。
“应该就是这间房了……”左扭右拐几次终于找对房间，赵芷伸手准备叩门，刚敲了那木门一下，只听“吱扭”一声，那木门竟然被推开，放眼往屋里望去，她骇得花容失色，失声尖叫道：“你这人怎么不穿衣服啊！”
这事情还得从小伙计告诉楚恨离他们这提供热水澡说起，平日里习惯了钻进河里洗冷水澡的楚恨离也有几分想念泡热水澡的滋味，印象里这热水澡可是十分解乏。受不住诱惑的楚恨离便听信了那伙计的“谗言”。
对于伺候四首领嘱咐的贵客，小伙计也是乐此不疲，一趟接一趟的给楚恨离送来热水，直到接满了半个木盆的水才放心离去，不过这门似乎却没怎么关严实。刚泡完澡准备擦拭身体，换一身衣服的楚恨离刚好被这不速之客看了个精光……
“姐姐，你在哪？”妹妹微弱的呼唤声如同炸雷般响在赵芷耳旁，似乎她俩之间只剩下最后一个拐角的距离。赵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楚恨离的房间，还顺手关上了门，双手紧紧捂住眼睛，催促道：“还不快穿衣服！”
就在门刚关上的瞬间，赵柔从墙角处走来，低声喃喃道：“刚才是姐姐的声音？似乎就在这附近。”
楚恨离手忙脚乱的套上衣服，也有几分恼，厉声道：“你这是干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不就更说不清了吗？”赵芷脸上也是尴尬万分，还捂着眼睛，磕磕绊绊地解释道：“我有正事来找你。可谁知道你会这个时候沐浴？你又不是女人，干嘛这么讲究？”
“你闯进来，还怪我？”楚恨离被她气得有些接不上话，颇为无奈的看向她。
可这一看更让他后悔，如此窘态下的赵芷呼吸急促，随着她短促的呼吸声，胸口处也是一阵起伏，姐妹二人体态相差无几，白天楚恨离还被赵安误会窥视赵柔的曼妙身姿，此时共处一室，就算是不想看也看到了。
“砰砰砰……”几声叩门声吓得两人魂飞魄散，赵芷无头苍蝇般在屋里打着转。楚恨离急中生智，指了指一旁的衣柜，示意她躲进去，还小声对她说道：“我去开门应付一下。”赵芷就算有万般不愿意，此时也不得不听他的了。
看着赵芷躲进去，楚恨离才放心地开门，赵柔低着头，十分腼腆得看了他一眼，认出这位熟人后也是从容了几分。“我姐姐在你这里吗？”赵柔怯生生的问着。
又是一位熟人出现，楚恨离便笑道：“是爱哭包妹妹啊，你找错地方了，你姐姐不在我这。”
赵柔虽然胆小、腼腆，可却不傻，她见楚恨离说这话时眼神涣散，而且衣衫不整、呼吸急促的样子更是添加了几分可疑。考虑到姐姐的安危，赵柔一咬牙，硬着头皮往房间里挤。楚恨离眼疾手快，哪能让她得逞，直接用身体挡住房门，不让她进去。
一阵闷响从二人后方传来，赵琮原本打算来慰问一下“失意”的楚恨离，可眼前这一幕惊得他手上端的饭菜都摔了一地，“楚兄弟，赵柔小姐？你们两怎么在这搂搂抱抱的？至少得关门吧？”
赵柔急得一跺脚，埋怨道：“赵琮叔叔，你在说什么呢？我姐姐在他屋里！”
这句话如同五雷轰顶，砸在赵琮心间，吓得他不受控制得喃喃道：“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与此同时，旅舍外，赵高和副酋长赵奎蹲在一处角落，一同观察着。
赵奎捋了捋自己枯白的山羊胡，笑道：“嘿嘿，酋长，我这主意不错吧，让赵芷小姐去说，我们跟在一旁，若是有什么不对就可以马上去阻止。如果一切正常，就说明楚恨离是个正人君子，值得信任。”
但酋长赵高有些不解，问道：“话倒是没错，但刚刚是小琮进去了吗？他进去做什么？”
“小琮这两天都是负责接待客人，巡卫部落的任务……”赵奎习惯性的一边思考，一边捋着自己的山羊胡，“不对！小琮应该是见过楚恨离了，没准是准备替我们部落招待他，这样岂不是打扰赵芷小姐谈正事？”
“那就别愣着了，看能不能赶得上拦住他啊！”说着，赵高率先奔向旅舍，赵奎紧随其后。二人一路小跑，终于感到二楼的客房，却看到赵琮，赵柔，楚恨离三人耗在门外。
赵柔又惊又喜道：“父亲，奎爷爷，你们怎么来了？正好，姐姐在他的房间里，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赵高，赵奎二人笑了笑，看样子应该是闹误会了，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惹人遐想。于是赵高便率先开口道：“我是赵氏部落酋长赵高，这位是副酋长赵奎，既然事情发展成这样，那就由我亲自跟你聊聊吧。”
说着，赵高，赵奎二人闲庭信步的往楚恨离的房间里走去，看到人家部落酋长兼父亲到场，他知道今天是拦不住了，便认命般的让开。原本满脸笑意的二人刚走进房间，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男人刚脱下的衣服，一个装满热水的巨大澡盆，还有一位不见踪迹的妙龄少女……
“赵芷，你给我出来！”赵高一声厉喝，仿佛整个旅舍都抖了三抖。衣柜的门被缓缓推开，赵芷低着头从里面钻了出来，脸上也因为尴尬一片绯红，像极了男女之间发生过些什么。
见此，赵高怒上心头，伸手上前就要打，楚恨离发现状况不对劲，立即闪身抢在巴掌落下前护住赵芷。赵高见楚恨离现身，巴掌直接附着上源气，看来真的是动怒了。一族酋长的巴掌，虽无必杀之意，但含怒而发，声势也颇为惊人。
黑芒从储物戒里瞬间闪出，巨剑非攻被楚恨离握住，挡在身前。巴掌落在非攻上，如同黄钟雷鸣般的巨响震得方圆数百米的人双耳刺痛。即使有非攻挡下这一巴掌，但一同而来的巨力震得楚恨离接连倒退，在木质地板上被踩出一连串的深印。接连倒退十几步，撞在一堵墙上，楚恨离才稳住身形，一口鲜血连同话语一齐喷涌而出，“我可以解释。”



 第三十五章临危受命

险些掀翻屋顶的巨大响动引来旅舍里的许多住宿者围观，旅舍的负责人看到部落的几位大人物齐至，匆匆劝退了围观者，为酋长们留出安静的环境。
楚恨离顺了两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与那正副酋长二人围坐在方桌旁，一字一句的解释着。为了确保解释的真实性，他还找来了给他打热水的小伙计，小伙计连连点头保证着是他提出旅舍里可以泡热水澡。
又有赵琮佐证道：“那天我和楚兄弟误打误撞的相识，便就近把他送到这里留宿，除了旅舍的伙计以及账簿里的记录外，也只有我知道他住在这里。”
赵高仔细一想，确实也是他吩咐人打听到楚恨离的住处，而后才一并交代给自家女儿，看来真的是他误会了两人的关系。
楚恨离一字一句道：“赵酋长，我一个外人您信不过很正常，但您与女儿朝夕相处，她的品性您应该了解，怎么会与我这一个仅有几面之缘的男人发生些什么？”这解释的过程中，赵芷一直站在一旁，一声不发。
赵高深深地叹了口气，看着被自己委屈的女儿，庆幸楚恨离挡住了他那一巴掌，否则这一巴掌非得将父女二人的关系打出一道深渊般的裂缝。即使贵为酋长，赵高也是放得下姿态，低头向女儿道歉：“抱歉，芷儿，是我误会了…只是你和他当时的样子……”
“别再说这羞死人的事了！我并没记恨父亲。”再度提起之前的事，赵芷脑海里不禁又浮现出衣不蔽体的楚恨离，立刻又羞红了脸。见女儿愿意谅解自己，赵高一扫脸上的阴霾，涌现几分喜意。
面对这至亲化解矛盾的温馨场景，楚恨离只是觉得无奈，心中嘀咕道：“你们父女倒是和好了，我可是实打实地挨了一巴掌，若不是有非攻抵挡，非得落下伤势。”怨气颇重的楚恨离努力露出一副笑脸，送客道：“既然误会化解了，大伙就各回各家吧，我也得休息了。”
下了逐客令，赵氏部落的两位酋长仍然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见此状况，楚恨离又笑道：“赵酋长放心，这旅舍墙壁的维修费用我会一并支付的。”
赵奎见酋长不好意思开口，便主动揽过这一重任，开口道：“楚小友说笑了，我赵氏部落还没吝啬到这种地步，其实我们还有事相求。”楚恨离这才反应过来，之前那赵高酋长倒是提起过这一茬，现在再度提起想必一定是件大事，否则一族酋长也不会如此拉下面子，赖着不走。
“方便的话那就先说说看，我量力而为……”楚恨离点了点头，最后还补充道，“当然是在报酬合理的情况下。”谈起生意，楚恨离立刻转换成一副老油条的模样。
赵高心里早就打好了算盘，之前楚恨离救了女儿们还有族人的命，光是这份人情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还，既然如此他也有几分“债多不愁还”的意思，大不了楚恨离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楚小友前不久才救过家女的命，想要什么自然可以随意索取。”赵高直接把这皮球踢回去，还调侃道，“倘若楚小友真的能帮我们度过难关，就算你真的想要我家女儿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能打动她，我自然不会反对。”
楚恨离连忙抱拳拱手，推辞道：“赵酋长说笑了，您还是先说说需要我帮什么忙吧，倘若能帮上你们，我自然会斗胆求一些宝贝；倘若帮不上，便希望赵酋长莫要责怪。至于之前治疗赵氏族人的事，大可不必挂在心上，任谁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赵高执拗道：“无论成功与否，这恩情我还是要还的。”没留给楚恨离推辞的机会，赵高连忙又道：“希望楚小友能代表赵氏部落在皇城使者面前尝试一下二阶灵药的御灵，最好是可以成功。”
“二阶灵药的御灵吗？这忙比想象的还要难帮啊。”楚恨离皱眉念叨着。
苍老的副酋长同样十分担心部落的问题，主动开口道：“白天时分，老朽观看了楚小友的资格赛，想必一阶灵药的御灵对你来说并不困难吧？”楚恨离点点头，“没错，单纯的御灵对我来说算不上问题……”
“唉，可惜你太年轻，这源气修为恐怕就是你御灵二阶灵药最大的阻碍。”赵奎一生熏染御灵之法，自然是了解所谓的御灵天才，在年轻时最大的问题——精神力水平远超源气储存，导致御灵时后续不足，难以供养高阶灵药。
赵琮站在一旁听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看来自己今天是误会楚恨离比赛失利了，又想起楚恨离在登记处一招击退须弥境强者的经过。二者交杂于心，不禁让他赞叹对方的天才程度……
“副酋长，恐怕是您多虑了。”想清楚情况的赵琮插嘴打断道，“楚兄弟可是有着一招击退须弥境强者的修为！”这一句提醒让剩余四人惊掉下巴，纷纷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瘦削的楚恨离。
“赵琮兄过誉了，那是我讨巧了，我可没有须弥境的修为。”楚恨离悻悻笑道，“不过对于二阶灵药的御灵，源气储备应当是够用。只不过……”
“不过什么？”赵高迫不及待的问到。楚恨离挠头苦涩一笑，“只不过那生长案我推演得不是很好，所以才一直无法完成二阶灵药的御灵。”
此言一出，屋子里立刻安静下来，几人吞咽口水的动静显得格外清晰。年龄最大赵奎喃喃一句：“自己推演生长案？”紧接着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你进行一阶灵药的御灵时，也是自己推演的生长案？”
楚恨离点点头，苦笑道：“我御灵前临时推演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弄错什么。”
赵氏部落以御灵闻名，从部落里随便抓出一个小孩都能背出一些生长案，这看似稀松平常的生长案是从外界流传过来的，是诸多高阶御灵师长时间努力的心血之作，可从没听说过御灵前临时推演生长案的。
“还好只是一阶灵药的生长案……”几人不禁这样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赵高身为部落酋长，迅速从惊叹里缓过神，说道：“楚小友实属天赋惊艳之辈，但这次御灵不需要你临时推演生长案，楚小友尽管挑选使用赵氏部落里的生长案。”楚恨离连忙躬身道谢，他深知生长案的推演有多么麻烦，这大量的经验积累正是他现在所需要的，若是能在这里研读一番，必将大幅提升他的御灵水平。
活了大半辈子，赵奎也是头一遭遇到这样的御灵天才，甚至比那皇城的叶公子都要强上几分。醉心于御灵之法的赵奎当即提议道：“部落里大量的生长案都储存在藏书阁，不知小友有没有兴趣前往一览？我们也能交流交流御灵心得。”
赵芷保持着一贯的理性，劝阻道：“奎爷爷，天晚了，况且人家刚受了父亲一掌，也需要休息了。”这话应刚落，赵高看向女儿的眼神也有些古怪，低叹一句：“女大不中留啊。”赵奎也捋了捋苍白的山羊胡，面带笑意。
“老不正经！柔儿我们走，不理他们！”赵芷白皙的脸颊染上一抹绯红，拽着妹妹夺门而出。
楚恨离刚准备点头答应下来，赵高却先一步开口说道：“今夜就算了吧，让楚小友好好休息一下。我看小琮你们俩关系不错，明天就让小琮来接待楚小友去藏书阁吧。”如此安排的确合理不少，赵高也有些担心自己那一掌有没有拍伤楚恨离，不知道他是不是强撑着故作镇定。
楚恨离也不好拒绝对方部落酋长的安排，便开口应下来，“那明日就麻烦赵琮大哥了。”赵琮拍着他的肩膀一连说了几个“好”。
夜色渐深，楚恨离送走赵氏部落一行，兴奋的盘坐下来，困扰他许久的问题终于要解决了。他一边运转着源法，一边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第三十六章藏书阁

翌日，楚恨离起了个大早，简单洗漱后便等着赵琮大哥来接他去藏书阁。赵琮也没让楚恨离等太久，太阳刚刚升起，便轻轻叩响房门。
楚恨离连忙起身开门，这趟藏书阁之行他可是期待了一晚上。赵琮见他一副等待许久的样子，便笑道：“楚恨离真勤快啊，我还担心来得这么早会不会打扰你休息。”
楚恨离也是笑着回应道：“赵大哥如此年轻就成了部落的首领，一定比我懂这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的道理。没有富家子弟那般大量资源的扶持，倘若我再不努力些，恐怕早就被淘汰了。世事难为啊！”
摇了摇头，不去再想那些，楚恨离转而问道：“不说这些费神的问题了，赵大哥吃了吗？”赵琮点了点头，反问一句：“楚兄弟呢？需要下去吃一些吗？”
楚恨离摇摇头，“我也吃过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直接出发吧。”
“没问题，路上我再给楚兄弟好好介绍一番这藏书阁。”赵琮也是性格直爽的人，做事丝毫不拖泥带水，领着楚恨离便往藏书阁走去。
穿街过巷，二人离开了比赛区域，走进了赵氏部落真正的核心区域。
周围一圈房屋修建得简约但不乏精致之处，光是看着便给人一种舒适宜居的感觉。赵琮率先开口介绍着：“这里是酋长和一众首领的住所，藏书阁也就在不远处。”
又走了片刻，赵琮领着楚恨离停在一座古朴的三层阁楼前，说道：“藏书阁里除了生长案外，还存放着武技，源法和其它乱七八糟的古籍。平日里只对一小部分人开放，但酋长连夜下了命令，楚兄弟这些天可以随时随刻来翻看查阅。若是有什么需求只管和我提便是。”
楚恨离微微颔首，“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直接去查看生长案吧，我心里还有不少疑惑等着解答呢。”
“没问题，生长案都在楼上，我们走。”赵琮推开藏书阁的大门，和守在门口的老者随意交谈了两句后，二人便直接走向二楼。
两人一齐来到二楼，赵琮开口解释道：“一楼存放着的都是一些源法，武技。二楼储存着大量农作物，一阶以及二阶灵药的生长案。三楼属于禁地，藏着赵氏部落里的一些宝贝，听说还有三阶灵药的生长案……”
楚恨离汗颜，这赵琮也太实在了，怎么连自家部落的老底都跟他交代了？楚恨离连忙挥手打断了他继续说下去的欲望，无奈道：“赵大哥，我在这二楼翻看一些生长案就行了，那三楼的东西就别过多透露给我这个外人了……”赵琮察觉自己失言，憨厚一笑，“酋长说允许你上去的。”
楚恨离摇了摇头，拒绝道：“这二阶灵药我还没能成功御灵呢，暂时就不用好高骛远地查看三阶灵药的生长案了。我先去找一些生长案来观摩，赵大哥你自便，不用管我……”
说着，楚恨离按照地面上的文字指引，找到存放生长案的书柜，从农作物到二阶灵药，通通一网打尽，他可不会嫌弃自己的御灵经验过多。看着楚恨离兴致勃勃地扛回来一大堆生长案，坐在桌旁的赵琮瞠目结舌，暗道：“一口气看这么多？这就是天才的世界吗？”
从最简单的谷粟生长案开始，楚恨离一步一步印证着自己的推演过程，对比着其他御灵师撰写的生长案，筛选出自己进行御灵时可取，以及不可取的地方。
同样在赵氏部落核心居住区，几间民宿却空荡荡的。一处院落里，白衣青年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两名身着素衣白裙的侍女为其捏肩捶腿。
一道绿色的身影静静地站在一旁，满脸褶皱的老者头发、胡子，连同眉毛都是枯白的。老者身着绿色长袍，用料考究的长袍胸口处还用金丝线刺绣着一座城堡。老者轻声呼唤，“叶公子。”生怕扰了这位的雅兴。
白衣少年薄唇轻启，吩咐道：“你是来催我考核三阶御灵的吧？测试就放在后天吧，到时候我自然会去测试。”
“似乎那御灵师资格赛也已经结束了。怎么样？有什么值得拉拢新人吗？”叶公子自然不会忘了自己要做什么，除了完成自己的三阶御灵师测试外，他还得关注一下这些穷乡僻壤能不能飞出来一只“金凤凰”。虽然没抱什么希望，但他还是问了一句：“安使者，这赵氏可有什么天赋异禀的新人出现？”
被点名提问，绿袍老者赶紧回应道：“赵高酋长之女赵柔，她倒是有些天赋，只用了半个时辰的灵壤便御灵出六百多株。”
“一般，若是三五年之内能到达二阶御灵师，那还可以培养培养，至于现在……”说到这里，白衣少年摇了摇头，他又有些不耐烦地问道：“其他部落的呢？难道我们每年的投入都是打水漂的吗？”
“叶公子息怒，的确还有一个，只是……”安使者迟疑不决，生怕说出有人打破他的记录，引起叶公子的不悦。
叶公子厉喝一声：“有话直说！”
绿袍老者连忙说道：“楚氏来了一名青年，破了您之前留下的记录。”
叶公子眉毛轻挑，坐直了身子，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他用灵壤了吗？破了多少？”
老者摇了摇头，“他并没有使用灵壤，据说只是在赛场旁随意挖了一大块黄土。至于记录，被他超了两倍有余，那位楚氏青年足足御灵出两千六百三十一株谷粟作物。”
听到他的成绩，叶公子更是感觉有意思，便继续问道：“我记得不错的话，似乎还有一个赏赐环节？”绿袍老者点了点头，说道：“明日赵高会和我一同出场，给与这次御灵师资格赛的前七名赏赐。”
叶公子扭了扭腰，随即又倚靠下来，懒洋洋地开口，“那就将这第一名的赏赐单独拎出来，由我亲自去会会他！”见此，老者也只好遵循这位叶公子的吩咐，立刻赶去通知赵高，更改这次御灵师资格赛的赏赐环节。
转眼间已是薄暮冥冥，楚恨离这一坐下便是数十个小时的功夫。赵琮除了去方便外都一直眼巴巴地看着楚恨离，起初他也和对方一同翻看生长案。不过一两个时辰，他就感到头昏脑涨，难以继续。
但楚恨离只觉得越看越精神，那一种种生长案都被铭记于心，困扰他许久的蕴神果生长案也囊括在内。倘若再让他去催生蕴神果，他至少有五成的把握成功，之前他推演的生长案有太多细微的瑕疵。这微小的错误被蕴神果五十年的生长时间无限放大，所以不断的导致他御灵失败。
见楚恨离迟迟没有结束的意思，赵琮小声地呼喊了两句：“楚兄弟，楚兄弟！……”被扒拉了两下，楚恨离才从阅读状态里脱离，满脸茫然地看向赵琮，还痴痴地问了一句：“赵大哥，怎么了？”
赵琮指了指窗外就要完全落山的太阳，“这都六七个时辰了，再不喊醒你，我都怕你走火入魔了。”看着窗外灰蒙蒙一片，楚恨离终于反应过来，赵琮大哥应该在这里陪坐了一整天，于是有些腼腆地笑道：“这藏书阁真是一览无遗，看得我都痴迷了。耽误了赵大哥一整天时间，实在不好意思。”
赵琮摇摇头，说道：“这都没什么，我只是怕你真的走火入魔，伤了心智而已，看来是我多虑了。”见楚恨离走向继续捧起一卷生长案，他赶忙伸手阻拦，“楚兄弟，你还是休息一会吧，别真的耗尽了精神力，那可不好受。而且…我还有事要说给你听……”
楚恨离放下手上的生长案，一本正经的问到：“是你们赵氏部落请我去御灵二阶灵药的事吗？”
赵琮点点头，“没错，这看似只是一次御灵，但其中却事关赵、韩两家部落的利益纠纷。酋长觉得有必要向你说明其中的利害关系……”



 第三十七章天壤榜

“其中竟然还有利益纠葛？看来七族并非我想象中的铁板一块，恐怕独吃自屙，亡人存己才是常态。若是某一天有谁能将七族整顿成一条心，那时，即使是兽人来犯，也会有一战之力。”楚恨离在心头暗自想着，不禁有些出神。
赵琮见他迟疑，顿了顿才说道：“若是楚兄弟不想得罪人，我们也不会强求。”
听到这句话楚恨离才反应过来，解释道：“既然答应了，我自然会竭尽全力，赵琮大哥不必担忧。但我想听听你们的纠纷到底在哪？”
得到楚恨离肯定的答复，赵琮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将其中原委一一道出：“作为举办地，在这御灵师大赛中，赵氏获得了太多的利益：皇城的奖赏，大型部落的示好，还有市场的繁荣……这一切好处，都驱使着各族部落妄图取而代之！”
“加上这几年我们赵氏没能提供出足够优秀的御灵师，皇城对我们也有些意见。于是这次大赛，韩氏便蓄谋着向皇城使者提出更换御灵师大赛举办地的诉求。”说到这里，赵琮语气中也有几分不忿。
楚恨离安静地听他说完，这些事与他预料的相差不大。赵氏部落常年钻研御灵之法，族人们的源气修行必定弱于其他部落几分，倘若丢了皇城的庇护，想必这下场一定相当凄惨。倘若不是这存亡时刻，估计他们也不会如此低三下四地乞求自己。
点了点头，楚恨离已经听明白了其中大概，却反问了一句：“所以赵氏部落为了证明自己有资格继续当大赛举办地，便找到了我。可之后怎么办？总不可能一直把命运交到别人手上吧？”
赵琮缓缓答道：“之后？之后就看那群年轻人的了。不只是我们赵氏，所有部落都一样，希望永远都在年轻人身上！我们能做的就是为他们拖出成长的时间。”
翱翔的雏鹰搏击长空，只为守护身后一方净土。如此画面不禁浮现于脑海，楚恨离点点头，笑道：“赵大哥放心，我会竭尽全力完成二阶灵药的御灵，也当报答赵高酋长允许我进入藏书阁的恩情！”
见楚恨离直接把双方放在平等互惠的位置，并没有以此要挟什么，赵琮更是感动，连忙摆了摆手道：“楚兄弟不必推脱，这份恩情我们一定报答！”
楚恨离压根就没有趁火打劫的意思，便不再耗费口舌在这方面，腼腆一笑道：“我倒是真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今晚我能否留在这藏书阁继续研读生长案？赵大哥只管放心回去休息，我只留在二楼，绝不涉及禁地。”
“楚兄弟说笑了，我自然放心你的为人。只不过生长案的研读、记忆都是极为耗费精神力的工序，你都持续研读一整天了，真的不用休息休息吗？”赵琮满脸不可置信，这样高强度钻研生长案的人，他还是生平仅见。
“可能是我适应能力比较强，也可能是我求知若渴吧。”楚恨离嘿嘿一笑，一副赖在这里不走的架势。实在熬不过楚恨离的赵琮只好默认下来，独自离去。他也看了不少生长案，精神力的大量消耗让他十分渴望睡眠，况且他还得和酋长交代今天发生的一切。
孤身一人待在这藏书阁，楚恨离继续埋头苦读，感觉到精神力消耗太大时就运转《万古社稷录》补充，这神奇的源法就是他敢疯狂压榨精神力的倚仗。
钻研生长案、运转源法，如此反复着，楚恨离又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赵琮大哥并没有来寻他，反而赵氏部落的酋长赵高，亲自来到了藏书阁的二楼。此时的楚恨离已经是满脸疲惫，顶着厚厚的黑眼圈朝他招呼了一声。
赵高看见这位年轻人如此拼命，不禁回想起自己年轻时的经历，只不过当年的自己要差他不少。赵高不知从哪里取出一片碧绿的叶子，递给楚恨离的同时还解释道：“这是养神草，虽然在二阶灵药里算不上高级，可对补充精神力，解除身体的疲劳方面很有效果。”
持续大量耗费精神力的楚恨离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有些吃力地伸手接下，颔首谢道：“多谢赵酋长好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说完将那片巴掌大小的翠绿叶子接过，那灵药叶身很厚，汁液充足，服下后轻轻咀嚼，如同嘴里含了一汪水，将其吞下肚，楚恨离盘坐下来，缓缓运行源法吸收药力。
等到楚恨离再度睁开双眼，阳光从窗外照进来，颇为刺眼，约摸着已经是正午时分。抬头看见赵高酋长还是站在一旁苦苦等待，楚恨离也有些不好意思。
见楚恨离脱离修炼状态，赵高率先开口发问：“楚小友醒了？感觉如何…”
站起来的楚恨离微微躬身，点了点头道：“多谢赵酋长馈赠了，我感到体内疲劳完全消除了，状态也恢复到了巅峰。”
“好啊，恢复了就好！”赵高点点头，面色凝重，严肃道：“我想带楚小友去看一样东西，不知小友与它有没有缘分。”听到这般话语，楚恨离赶忙推辞道：“赵酋长真的不必给与我什么宝贝，能在这里研读生长案，我已经觉得收获满满了。再说，我还没能帮赵氏部落渡过难关呢。”
赵高摇摇头，解释道：“并非馈赠，只是一个机会罢了，如果你与之有缘便可以带走它。若是无缘，赵氏部落还得继续等待有缘人，世世代代无穷尽也，我也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
如此稀奇的东西也勾起楚恨离的好奇心，“那我就斗胆与赵酋长走一遭，看看是什么宝贝能让赵酋长如此劳心费神。”
“这东西就在三楼，楚小友，请随我来。”说着赵高迈开步伐走上三楼，楚恨离紧随其后。
走上这三楼，楚恨离明显感觉到这一层的规格比起下面两层要小不少，只有三间屋子。但每一间屋子的保护设施都十分完备，赵高走向一扇门，拿出一把造型繁琐的黄铜钥匙，这才打开那扇厚实的金属大门。
厚重的大门被推开，扑面而来一阵生命的气息，只是呼吸间，楚恨离就觉得自己更加精神了几分。跟随赵酋长走进其中，楚恨离看到周围罗列着满地的灵壤，每一种灵壤都被袅袅的白雾包裹，白雾里隐隐透露出各种色彩。和之前楚恨离在赵柔手上看到的粉红色灵壤有着七八成相似。
不过那些灵壤并没有过多引起楚恨离的注意。不过一团看似平平无奇的黄土摆放在正中央，似乎它正在散发着一种神秘的吸引力，勾魂摄魄般吸引去楚恨离的心神。“这是什么？”楚恨离喃喃道。
“这里是赵氏部落的灵壤培养基地，我们的灵壤全都来自于此处。”赵高解释着，又笑道，“楚小友要不要挑选一种，我看上次小友还是暴力地挖取了一块寻常黄土御灵。”
“我说的是那一个。”楚恨离面沉似水，伸手指了指中间那看似最为普通的黄色土壤，那块土壤看上去和楚恨离当初在比赛场地旁挖的毫无区别。
随着楚恨离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赵高脸上的轻松表情褪去，肃穆道：“楚小友真是眼光毒辣，只用了一眼便看出这屋子里最为珍贵的灵壤。”楚恨离当即摇了摇头，否定道：“并非我眼光好，而是它在呼唤我，是它主动引起我注意的……”
这样的话别人听来多半只会置之一笑，灵壤虽然被冠有一个“灵”字，但终究只是土壤，哪有可能主动呼唤的可能。但赵高却笑不出来，因为他知道，这可能是真的。
赵高缓缓开口，问道：“不知小友可曾听闻过‘天壤榜’？”



 第三十八章皇龙覆地壤

“天壤榜？”从未听人提起过的陌生名称让楚恨离有些好奇，便开口猜测道，“和这灵壤有关？”
赵高点点头，肯定着他的猜测，“没错，不过并非灵壤，而是天壤。”
听了这不明不白的解释，楚恨离更是困惑，继续问道：“世人口中倒是常常挂着‘天壤之别’一说，怎么这天空和土壤还能扯上联系？”
“传闻蛮荒中有一秘辛：天地初开时期，这片土地的最东方，苍穹仿佛被撕破，连年暴雨如注，水灾淹没大地，生灵居无定所。有一上古大能，取用七十二种灵壤补天，最终用以身躯化土，才成功补天，解救苍生。”说到这里，赵高也有些感触，叹息道：“化解了这一天灾后，那七十二种灵壤散落于天地之中。那位大能虽身死、但神未灭。他的精神寄宿其中，于灵壤一同散落在天地间，至此，灵壤藏神，化为天壤！”
楚恨离也被这一秘辛所震撼得说不出话，继续倾听赵高酋长的讲述：“天壤榜流传至今，记载着一些关于天壤的介绍，但十分简陋，有的甚至没人亲自见过。同时这榜单也给天壤划分了排名先后。”
“您是说，那块灵壤便是天壤榜里记载的天壤？”楚恨离指了指那块看上去毫无亮点的黄土，一字一句地问到。赵高否认得很坚决，“当然不可能。若是部落里藏着天壤，我们赵氏部落哪有可能延续到今天？估计早就被众多势力‘灭族取壤’了。”
想到这后果赵高，额头便涌出一层细密的汗水，抹了一把汗，又继续道：“这天壤可不仅对于御灵有奇效，甚至是源气战斗中的利器，至于怎么使用我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我只是个小酋长，还没资格面见这等神物。”
楚恨离皱眉问道：“那这是土壤究竟是何物？”
“说它不是天壤的话，它又和天壤有些联系。”赵高这才开始介绍那土壤的来历，“我们赵氏部落的老祖宗曾经有幸亲眼见到天壤中的一种。那天壤已凝神化形，一条黄龙带着可怖的气息从天空掠过，落下一小块土壤。”语罢，赵高又指了指那一小块看似平常的黄土，“老祖将其带了回来，存放于此。只要将寻常土壤摆在附近，就会被赐予灵性，变成灵壤。”
楚恨离满脸的不可置信，磕磕绊绊的发问：“赵酋长，您是说这些品相极高的灵壤都是由那堆碎土附灵的？”
“没错，仅仅是本体上的一块碎土就有如此神奇的力量。天壤本体化作的黄龙恐怕真的能一飞冲天，威慑天下。”赵高的神情中也带着一丝敬仰，“老祖耗费大量心血，才打听到当时他看到的天壤的名称，名为皇龙覆地壤，位居天壤榜第六十一位！”
赵高又意味深长地说道：“老祖穷其一生也没能得到这块‘碎土’的承认，未曾使用它御灵过一次。临终前老祖嘱咐到，不可暴殄天物，私藏神土，一定要将其交给有缘人。所以，我想楚小友试试，能不能得到它的承认。”
“我？”楚恨离连忙推辞拒绝，“赵氏部落收藏它多年以后，我还是不去尝试了吧。”
赵高将灵壤连同底部的白玉托盘一起捧在手上，放到楚恨离面前，“这是老祖的遗言，作为后辈，我们自然得尽力实现。再说天地间的灵物，有缘者得之。而楚兄弟又是我们赵氏部落的挚友，为了我们赵氏操劳。于公于私我都想你试上一试！”
“想得到它的承认也不困难，使用它进行御灵，若是能成功便代表得到了认可。”说着，赵高拿出一枚谷粟种子，催促楚恨离尝试。
赵酋长眼神真诚，楚恨离知道继续推辞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向他微微鞠了一躬，朗声道：“那我就斗胆一试！”
楚恨离端起呈放在玉制容器里的天壤碎块，并没有接过赵酋长递来的谷粟种子。反而从储物戒里取出这些天一直在研究的蕴神果的种子，即便是一次尝试，他也不想这种珍宝蒙羞。脑海里，蕴神果的生长案迅速涌现，磨刀不误砍柴工，楚恨离没有放过其中任何一个细节，足足闭目沉思了一盏茶的时间。
睁开双眼，将蕴神果的种子埋进面前的黄褐色土壤，柔和的源气被楚恨离缓缓注入。起初那土壤中还隐隐有一股斥力传来，但只出现了一瞬间。之后那灵壤如同嗷嗷待哺的婴儿一般主动向楚恨离索取着。这也导致了一副奇怪的场面，源气不断灌输进土壤，但种子却没有丝毫发芽破土的动向。
看着楚恨离灌输了半天的源气，种子也没动静，赵高无奈叹息，“又失败了吗？这天壤的要求到底有多高？这有缘人到底得是怎样的能人异士？”赵氏部落所有的年轻御灵师都来这尝试过，无一例外，他们甚至连源气都不被接受。像楚恨离这样能把源气灌输进去的，还是头一个。
正在赵高感到遗憾与无可奈何时，异变陡生，碧绿的幼苗飞速破土而出，嫩芽生长出翠绿的一角。“竟然做到了吗？”看着楚恨离完成御灵，赵高心中也有些患得患失，这灵壤御灵的速度有些快得离谱，可惜得是他自己与这天壤残块并无缘分。
整个植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扭曲着，生长着。不过两个时辰，一株蕴神果静静地立在二人面前。
想到楚恨离对自家部落的颇为友善，赵高心中也有几分释然，笑道：“恭喜楚小友了，如此御灵速度即使是我这个三阶御灵师，也眼馋得很啊。”
完成御灵后，楚恨离刚把手从土壤上移开，就身形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上。赵高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帮助他盘坐下来歇息。这天壤碎块刚刚几乎将楚恨离的源气吸了个底朝天，直到最后他才靠着仅存的源气完成了蕴神果的御灵。
赵高有些害怕自己好心做坏事，担心这天壤碎块是不是有什么副作用，连忙关切道：“没事吧，楚小友？”楚恨离费力得摇摇脑袋，艰难说道：“等我…等我恢复一下再解释…”断断续续的吐出一句话，他开始运转起《万古社稷录》，补充着他空洞的身躯。
楚恨离大约是运转了半个时辰的源法，就感觉到体内传出充盈的感觉，源气少说也恢复了七八成。脱离虚弱状态的楚恨离睁眼，向赵酋长解释道：“御灵前，那灵壤竟然吸收了大量的源气，若不是我强行保留下一小部分，恐怕这次御灵就要以失败告终……”
灵壤主动吸收御灵师的源气，这种情况赵高也是第一次听说，仔细斟酌道：“那楚小友你再御灵一次，看看这情况到底是个例，还是常态。既然它已经承认你了，就用着谷粟种子尝试吧。”
对于赵酋长的建议，楚恨离自然是深信不疑，毕竟三阶御灵师处理突发事件的经验就超出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太多了。埋入谷粟种子，楚恨离再度进行御灵之法，只不过这次却没有出现之前那样吸取源气的情况。
紧接着赵高又让楚恨离进行了几次御灵，终于在第五次时，那天壤碎块再次吸取了他的源气。不过这次吸取的总量很少，不足楚恨离源气总量的十分之一。
思考了良久，赵高定论道：“应该是灵壤认主的问题，它只是天壤本体上的碎块，并没有代替本体认主的能力。传闻天壤认主后会助主人重塑肉身，之后会寄居在主人体内成为共生关系。它不能在你体内得到供养，所以需要主动吸收源气，以后你时常记得喂它就好。”
拿了人家部落的宝贝，又让赵酋长费心费力的帮他答疑解惑，楚恨离有点“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感觉。像是察觉到楚恨离心态的变化，赵高笑道：“楚小友不必在意，亲眼看到你能如此顺利的进行二阶灵药的御灵，我这颗悬着的心也能放下了。”
赵酋长突然一拍脑门，回想起什么，“对了，皇城的叶公子要亲自见你！”



 第三十九章皇城赏赐

赵氏部落核心居住区，一间宽阔敞亮的大厅里聚集着十几号人。这十几人下意识的分别独立成三伙，且人数各不相等。
最多的那伙接近十人，以赵氏部落的副酋长赵奎为首，老爷子耷拉着脸，满是褶皱的面容上不起丝毫波澜，带着几分怒意凝视着与他们对立的另一伙人。那五六个人对赵奎也是敌意满满，为首的那位老妪同样面色阴沉，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仿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秦天华和他的父亲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赵、韩两部落的恩怨他们早就有所耳闻，殊不知已经到如此不可调节的地步，即便他们来自大型部落，也不愿随意趟这摊浑水。
想着以如此压抑的环境接见皇城使者定是不妥，秦山只好硬着头皮开口缓和气氛，“赵奎大哥，赵氏培养御灵师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高明啊，这次御灵师资格赛的前七名又被你们独占半数，恭喜，恭喜啊！”
“对啊，秦山还是你们大型部落的人知情达理。”赵奎冷笑道，“恐怕有些人的如意算盘又要落空咯。”
韩氏的老妪瞥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赵氏部落培养人才的手段确实高明，差点连前三都没能保住。”那老妪又看向秦山，“若是你们秦氏再发发力，没准就能让把他们挤出前三咯。”
这一番话也着实戳到了赵奎的痛处，这次资格赛中，赵氏三名年轻人分别获得第三，第四以及第七的排名，算得上是这些年来最差的成绩了。
可成绩差却不代表新人的实力弱，赵柔的御灵师天赋至少在过去的十几载里排第一，七族之中无出其右。虽说还有三年前的皇城公子，以及今年的楚恨离，这两位带着怪物般的天赋碾压而过，即使是赵柔也难以望其项背。他们或许会被流传到外界，或被当做神话，但绝不会出现在七族年轻一辈的竞争序列里！
真正让赵奎惋惜的便是赵柔惜败于韩氏部落的韩安，虽说其中有灵壤使用时间的问题，但胜败面前没人会在乎这些。
韩氏老妪见赵奎被说得哑口无言，苍老如枯树皮的面庞颤抖了两下，笑道：“你赵氏那两姐妹御灵天赋确实不差，等我们韩氏接替过御灵师大赛举办地的资格后，或许她们也可以一起嫁到我们韩氏来。正好我这两位男徒弟尚未婚配，这次资格赛他们可是在你们赵氏部落拿下了第二和第六的好成绩啊。哈哈哈！”
韩氏老妪神情轻蔑，气焰嚣张。赵奎面色铁青，额头上青筋凸起，当即怒斥道，“韩兰，见你是女人我才不与你一般见识，就凭你那只会投机取巧的徒弟真能胜过赵柔？”
老妪镇定自若的回击道：“不投机取巧的倒是也有两个，有能耐你们就去和他们比一比啊。”老妪搬出皇城的公子以及那楚恨离的名号，便完全压制住赵柔。无论赵奎心中多么愤怒，多么不服，对于那两人也唯有沉默。
一番争论，老妪见赵奎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更是洋洋自得。甚至领着自己的徒弟打量起赵芷、赵柔姐妹两人，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赵氏部落的众人都被这举动惹出满腔怒火，可苦于皇城使者即将莅临，他们也不敢出手造次。
一时间，势同水火的两伙人保持着诡异的沉默，随手都有可能大打出手的可能。秦山与秦天华父子两人只好悻悻地往后退了几步，省得被溅一身血。
陪着姐姐一同站在副酋长身后，赵柔被那一道道审视的目光盯得十分难受，加上那老妪言辞轻佻，带着些许戏弄的滋味，更是让性格内敛的赵柔羞涩难当。求救般的瞥了一眼身旁的姐姐，赵柔的小脑袋里灵光一现，娇声道：“想娶我姐姐，那你也得问过楚恨离同不同意！”
平日里安静腼腆的赵柔此刻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话声音倒是不大，但在这双方对峙的场合，恐怕连银针落地都会被众人收进耳中。
此言一出，大厅里仿佛炸开了锅，赵芷首当其冲，如寒霜般的脸色立刻转为羞红，像是能滴出血般赤红。“死丫头，说什么呢！”狠狠地掐了赵柔的脸颊一把，转身就跑出这间大厅。她知道自己的失态，继续留下来恐怕只会让人笑话，所以她选择趁势离开。
赵柔疼的龇牙咧嘴，花容失色。大厅里的众人，除了赵奎面色淡然，其他人都被震撼得不轻。这个消息给那位韩氏老妪带来的冲击才是最大的，因为这半路杀出的楚恨离可能会成为韩氏计划里最大的威胁。
如果楚氏的小子真的被拉拢过去，那我韩氏部落多年心血便付之一炬了啊……想到这里，韩兰心里凉了半截，可恨自己两个弟子都是男儿身，此刻派不上用场。
秦山父子作壁上观，活了半辈子的秦山自然可以从赵芷的反应里看出一些蹊跷，“看来赵氏与楚恨离关系非同一般，韩氏恐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咯。”又看了自家儿子一眼，说教着：“这便是为人处世的门道，天华你好好看，好好学。”
对于父亲的教育，秦天华并没有听进去太多，但心中却是有所感慨，“这楚恨离真是厉害，这才几天，就勾搭上如此貌美的女子。”
赵氏一众纷纷满脸好奇，当事者逃离，大伙自然把目光投向身为妹妹赵柔身上，不乏好事者小声询问道：“什么情况？我们怎么不知道？他们到哪一步了？”这下子更多目光聚集在她身上，赵柔捉急得直挠头发，心里默念着姐姐赶紧回来，代替她承受这些注视。
大厅里的嘈杂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皇城使者的到场大伙立刻鸦雀无声。绿衣老者缓缓走进大厅，坐上主座，绿色长袍胸口处的金色标志象征着他的身份——皇城使者。身为主人的赵奎连忙上前两步，与之交谈起来。
趁着如此绝佳的时机，赵芷才悄悄溜进大厅，回到赵柔身旁。此刻就算大伙多么好奇，也不敢过问，皇城使者的威严可不是他们敢去触犯的。
绿袍老者坐上主座，侍者连忙将沏好的茶端送上来。老者并没有饮用的意思，沉着嗓音发问：“赵氏部落的酋长呢？”
赵奎恭敬地站在一旁，回答道：“赵高酋长去找楚恨离了，在准备他和那位公子的见面。”
听到赵高在处理叶公子的要求，绿袍老者微微颔首，面色有所缓和，“待赵酋长安排好，等他到场便开始赏赐仪式。”
大厅里的众人噤若寒蝉，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得那位使者反感。这紧张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片刻后，赵高领着楚恨离走进大厅。赵高向绿袍老者躬身行礼道：“抱歉，使者大人，耽误功夫，劳烦您久等了。”
老者看了一眼赵高身后的楚恨离，微微点头，示意他无需介意。大厅内不到二十号人，目光纷纷与绿袍使者一齐投向楚恨离。老者起身，发出苍老的命令：“既然人到齐了，那便开始进行赏赐仪式。”
楚恨离进场后并没有继续跟随赵高，反而直直地走向赵氏部落的众人，挤进人群。也不理会周围诸多目光，直奔站在排头的赵芷。赵芷有些疑惑地望了他一眼。楚恨离努力扯动嘴角露出个笑容，靠近她身旁，十分自然地伸出右手揽住她的腰肢，一副亲昵的姿态。
生平第一次和异姓如此亲密的赵芷只觉得脑海轰鸣，也没有反抗，傻傻的愣在他怀里。如此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跌眼镜，没想到楚恨离与赵氏的关系已经至此。
韩兰一咬牙，心中暗下决定：即便如此，部落多年的心血我也不会轻易舍弃，大不了就撕破脸皮，把决定权交给皇城的大人们！



 第四十章笼络

“仪式开始，请使者大人赐礼！”赵高朗声宣读，众人期待许久的赏赐典礼正式开始。
侍从适时地走到绿袍老者身旁，手里托举着一轮银盘，银盘上用红布覆盖着。侍从半跪在老者面前，双手将银盘高高举过头顶，老者从绿袍里伸出一只皮包骨头的苍老手掌，揭开那块红布。
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在那银盘上，看到一排小巧的戒指排列其中，心中难免哗然。对于皇城雄厚的财力大家都是有所耳闻，但没想到竟然奢侈到用储物灵器充当存放赏赐的容器。即使是最低阶的储物灵器，在一个中型部落里也算得上至宝，没想到皇城竟然随手拿出这么多。
绿袍使者苍老的声音响起：“御灵师资格赛第七名，赵氏部落，赵承嗣。赏二阶灵壤一块，二阶灵种十颗，金币千枚！”楚恨离身旁一位相貌堂堂的壮硕青年受宠若惊地从人群之中走出，跪伏在皇城使者面前，接过那枚储物戒。
绿袍老者将储物灵器递至赵承嗣手中，众人震惊。虽然灵壤、灵种也算得上珍惜物件，可只要手上有金币，多半都能采购得到。而这储物灵器才是真正的有价无市，即使是部落酋长也把它们当做宝贝收藏，又哪有人肯轻易转手出售。
趁着众人的目光被那些赏赐吸引过去，赵芷伸手推了楚恨离两把，秀眉微蹙，脸上也多出几分薄怒，低声呵斥：“你这人…怎么如此无礼！”皇城使者正在进行赏赐，赵芷也不敢过分用力，微弱的力量压根就推不开身旁的楚恨离，反而给人一股欲拒还迎的感觉。
脸上镇定自若的楚恨离内心狂跳不止，这是赵高酋长临时加给他的任务，毕竟他要代表赵氏进行御灵，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而这“赘婿”身份便是赵高给出的最后请求，楚恨离心肠软，一时不忍便答应了下来。
赵高还临时教了他两招，说自家女儿从小就没和异性过多接触，只要楚恨离先入为主，搂住她，让她短暂的失神，之后再找机会解释便可。
果然“知女莫若父”，楚恨离揽住她腰肢的瞬间，赵芷整个人都僵在他怀里，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想起反抗。虽然一切都在按照赵酋长的计划进行，可赵芷显然不知道她有这“劫难”，怒视着楚恨离。
异常尴尬的楚恨离也只好贴到她耳旁，轻声细语道：“实在抱歉，没有率先询问你的意见。这是赵酋长的安排，之后他会和你解释。”好在众人的目光都在那些赏赐上，没被众人盯着，把“黑锅”丢给赵高酋长后，他心里才稍微安稳了一些。
一旁的赵柔却把二人刚刚的亲密耳语看了个满眼，嘿嘿笑道：“我就知道你俩关系不一般……”赵芷察觉到妹妹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窘态，脸色又红了几分，威胁般地瞪了赵柔一眼，才让她悻悻闭嘴。
二人暧昧不清间，赏赐仪式迅速推进，绿袍使者将众人一一传唤到面前，分别交给他们一个储物戒。赏赐也随着名次递进而增加，第二名的韩安足足拿到了十块灵壤，上百枚灵种，以及数以万计的金币，如此奖赏可让他乐开了花，险些兴奋得高高蹦起。强忍着心头喜意，韩安向老者几度行礼感恩后，才退回人群。
第二名的赏赐就已经价值连城，更是激发起众人对第一名赏赐的好奇，更何况这楚恨离还打破了记录。就在众人期待的中，赏赐仪式戛然而止。绿袍使者淡然道：“希望各位早日步入一阶御灵师的殿堂，赏赐仪式到此结束。”
众人也不傻，虽然绿袍使者对于第一名的赏赐闭口不谈，但绝对不可能真的让楚恨离空手而归。
“看来是无缘见识第一名的赏赐了，那我父子二人先行告退。”秦山深知接下来定有纷争，强忍着好奇心，决定带着儿子离开。秦天华也学着父亲朝众人拱手行礼，之后两人便率先离开大厅。
而韩氏一众则有喜有忧，目前为止，他们可是这次赏赐仪式的最大获利者。可皇城丝毫没有取消赵氏御灵师大赛举办地的意思，这也让他们急得坐立不安。前两年皇城的使者可是很明显的表现出取消赵氏部落举办地的意图。
身为韩氏部落的副酋长，韩兰当机立断道：“使者大人，赵氏多年未曾培养出足够优秀的御灵师，我想这御灵师大赛举办地的资格……”
绿袍老者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继续说下去的意图，“这些小事不用过多赘述，本次御灵师资格赛的第一位，你随我走一趟。”语罢，老者径直走出大厅，在赵高酋长的示意下，楚恨离紧随其后。
韩兰则是不甘心地看着皇城使者带着楚恨离离去，一咬牙也带着身后的几人离开大厅。
绿袍老者与楚恨离一前一后，二人停在一处门前。他朝着楚恨离嘱咐道：“一会儿面见叶公子，务必谨言慎行，不得冒犯。”楚恨离点点头，推开了那扇古朴的木门，走进一处院落。
院落中，白衣少年慵懒地躺在椅子里，身旁环绕着几名侍女为其捏肩捶腿，好不逍遥。见楚恨离缓缓走来，叶公子挥手驱散了一众侍女，直了直身子，精致的面庞上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是一副熟面孔。”
这叶公子不晓得他，他楚恨离却知道这位皇城的纨绔公子，前些天几度交锋，他都没给楚恨离留下什么好印象。“君子色而不淫”，可这位叶公子身旁常伴女色。几天前进入赛场时，甚至白日里就在车厢中解下侍女腰带，其品性可见一斑。
加上那嚣张跋扈的车夫，更是让楚恨离添了几分厌恶。得知被他传见，楚恨离向赵高酋长几度推辞，可胳膊拧不过大腿，考虑到赵氏的利益，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来了。
楚恨离躬身行礼道：“楚氏部落，楚恨离，见过叶公子。”
见他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叶公子笑道：“就算是你们酋长来见我，也得行跪拜之礼，你就这样？”
楚恨离迟疑片刻，刚准备屈膝行礼却被他叫停，“我也不是在乎那些繁文缛节的人，我们见过面，你心中对我也有所评判。当然，你的境遇我也知道些许……”
“楚恨离，楚氏部落最小的首领，几个月之前被当做累赘踢出部落，现带着一众老弱病残苟延残喘……我说得对吗？”叶公子歪头问到。见楚恨离沉默不语，他继续说道：“与其屈身于这底层部落，倒不如考虑跟随我。给我做个车夫也比这狗屁酋长威风许多啊。”
“抱歉，在下不擅狂吠，恐怕难以接受叶公子的好意。”楚恨离并不理会他略带嘲讽意味的话语，认真道，“世间百态皆有缘由，我会给我的族人一个真相，是不是累赘我自己说的算！”
叶公子笑道：“狮子率领羊群尚能百战不殆，绵羊即使统率群狮也软弱无力。之前不过是说笑而已，我诚挚的邀请你，与我共谋大业。”说着，他起身离开椅子，笔直得与楚恨离对立而站，缓缓伸出一只右手。
“我还有上百位族人需要庇护，所以…恕难从命！”楚恨离推辞得果断，他并不觉得这一位纨绔子弟能有什么过人的抱负。
一再被拒绝，叶公子俊郎的脸庞上也浮现几分不悦。院落外却突然传出一阵嘈杂，这也惹得他更是恼怒，便朝着门外厉声道：“安使者，带他们进来说话，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第四十一章刁难

闻声，屋外的嘈杂才停止下来，被唤作安使者的正是那位绿袍老者，不过此刻他却是满脸惶恐，接连不断的向叶公子赔不是，“属下失职，让闲人打扰到您了。”
见使者大人面对这位公子都是如此卑躬屈膝，紧随其后的赵、韩两部落的族人也是立刻跪拜行礼。
不久前，韩兰察觉皇城使者并没有取消赵氏部落御灵师资大赛举办地的意思，一气之下带着几名族人跟着这位绿袍使者来到这儿，想换一位使者来给他们“主持公道”。赵高注意到他们的举动连忙紧随其后。可他们没想到竟然迎面碰上这样的大人物，甚至连那绿袍使者在他面前都得低头哈腰。
“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这位纨绔的公子并没有轰走他们，反而耐下性子询问起来具体情况。倒不是他好管闲事，只是叶公子发现那伙人出现后，楚恨离不像之前那般镇定自若了，所以便留他们下来想挖掘其中隐情。
韩氏老妪倒是懂规矩，看向绿袍使者，似乎是在询问。绿袍使者苍老的声音颤巍巍地怒斥道：“叶公子肯把时间浪费在你们身上，你还不赶紧说！”
韩兰这才敢直视叶公子，开口道：“韩氏部落申请取缔赵氏部落，成为御灵师大赛的新的举办地！赵氏部落已经连续多年没能培养出优秀的御灵师，反观我们韩氏部落，这几年可是出了三个二阶御灵师。而且就在这次灵师资格赛上，我的弟子也战胜了他们。”
赵高当即反驳道：“你放屁！你那徒弟要不是靠着灵壤投机取巧，能有机会战胜我族青年？”
“但这排名已成事实，况且我这些年来，你们哪有培养出什么拿得出手的御灵师？”韩兰叙述完那些后，又向叶公子道，“皇城提供大量资源给大赛举办地，是为了培养出更多优秀的御灵师，而赵氏除了几名资深御灵师外，不见新人，难以后继。还望公子给我们韩氏部落一个机会！”
绿袍使者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他可从没听说过有人敢在这位公子面前造次。可这两位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终于，绿袍使者实在不堪重负，爆发道：“够了！谁给你们的胆子在叶公子面前吵闹？”
一声呵斥，终于止住了无休止的吵闹。“无妨。”叶公子挥挥手，说道，“你们争论之事我也大致了解。的确，我们皇城的资源并不是用来打水漂的。更改举办地也好，既能给你们赵氏一些压力，也给其他部落一些机会。”
韩兰面露喜色，这位公子的身份地位明显要比使者大人高出许多，有了他的口谕，恐怕谁都无法阻拦韩氏部落成为大赛举办地。
韩兰正欲道谢，赵高却抢先一步道：“赵氏并非后继无人，还请叶公子再给我们一个机会。”绿袍老者与叶公子都有些惊讶得看向赵高，叶公子饶有兴趣道：“那就请他出来让我见识见识，到底哪位年轻人能让赵酋长如此信任？”
赵高伸手指了指站在叶公子身旁的楚恨离。韩兰立刻翻脸，脸上的面容被愤怒取代，大叫道：“赵高，你还要不要脸？”
“啪！”的一声清脆响声隔空传出，绿袍老者隔空掌掴韩氏老妪，怒道：“休得放肆，一切听叶公子吩咐就好！”
叶公子并没有理会这一小插曲，瞥了一眼身旁的瘦削青年，反问道：“据我所知，他是楚氏部落的族人。怎么又成了你们赵氏的新晋御灵师？”
赵高一板一眼的解释道：“楚恨离与我们赵氏早有交情，甚至还救过小女的性命。这次碰面，二人情投意合，我也有将家女许配给楚小友的意思，所以说楚恨离算赵氏部落的人也是符合情理。”
人群中，赵芷听了这一席话，虽然之前父亲已经向她交代了缘由，但脸上还是闪过一抹绯红。赵柔小声笑话道：“姐姐，爹爹好像真的着急把你嫁给他。”被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赵柔才悻悻地闭嘴。
叶公子反问楚恨离，“当真如此？”楚恨离点了点头，肯定道：“没错。”
对此，叶公子却是不置可否，笑道：“既然你这么想护着他们，那就和我比一场吧。”
难得离开那枯燥的皇城，叶公子也起了玩心，说道：“倘若你胜了，我就把举办地留在赵氏部落；要是你输了的话，举办地易主，你也得跟我走！”楚恨离缄默不言，因为这个纨绔的公子的实力，他还从未看清过。
虽然当时击退了他的车夫，不过从他将柔软的丝绸衣带刺进城墙就能看出，他的实力绝对远超那车夫，也就是说，这位叶公子少说也有须弥境的源气修为。恐怕御灵之法的造诣也绝对不差。
赵柔捂着小嘴低声喃喃，“天呐，竟然有男人和姐姐抢男人？”
“小丫头片子，瞎说什么呢！”赵芷揉了揉妹妹的脑袋，“这可是事关部落还有楚恨离他自己的大事……”
楚恨离沉声发问：“你想怎么比？”
叶公子退回椅子里坐下，“我是来进行三阶御灵师定级的，你应该还没有进行二阶御灵师的考核吧？我们同时进行考核，谁先成功完成，谁便获胜。”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尤其是赵、韩两部落的领头者，他们耗费几十年心血的努力才到达三阶御灵师的地步。可这叶公子不过十几岁就将他们超越，如此差距也让他们有些失落。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已经远远超出楚恨离与赵高酋长的预料。原先他们以为只要能随意完成一种二阶灵药的御灵，便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但现在却是实打实的二阶御灵师考核。楚恨离需要从几十种二阶灵药里随即抽选三种进行御灵，在有限的次数下成功两种才算过关。
不仅如此，即便楚恨离真的能通过这考核，但身后还有一个皇城公子与他竞速。倘若是慢了分毫，也会落得个失败的下场。这一输，不仅会把大赛举办地的资格输出去，甚至连楚恨离的人生自由也得被他人掌控。
叶公子悠闲得翘起二郎腿，满不在乎道：“倘若你说不敢，我自然也不会刁难于你，但赵氏部落的御灵师大赛举办资格，就交给他们自己去争取吧。”
韩兰虽然被掌掴了一巴掌，但听到这比试后立刻一扫心中阴霾，她仿佛已经看到楚恨离败在那位叶公子手上。
赵高也连忙挪动到楚恨离身旁，小声嘀咕道：“算了吧，楚小友，大不了我呢赵氏就先放弃这一年的举办地资格，明年再赢回来就是。可你要是被那叶公子带回皇城，恐怕就真的是祸福难料了啊。我赵氏被皇城带走御灵师，大多都死在权贵的勾心斗角中，就算苟活下来，也被当做工具一样驱使……”
“不敢吗…”叶公子刚准备开口嘲弄，话音未落时，少年坚毅的话语传来。“我跟你比！”楚恨离的声音不大，却格外坚定。



 第四十二章比试

听着楚恨离的回复，叶公子耸耸肩，放下翘起的二郎腿，起身说道：“那就请闲杂人等离场吧。”他又瞥了绿袍老者一眼，“安使者，不介意在这里让我们提前考核吧？”
绿袍使者连忙恭敬地点点头，“全由叶公子安排。”
见楚恨离久久不语，叶公子调笑道：“用给你找一间安静的密室吗？”
楚恨离摇摇头，“还是留几个人下来吧，就当做胜负的见证者，省得到时候为此纠缠不清。”
这是怕我耍赖？叶公子这才反应过来楚恨离在提防着他，气极反笑道：“好，好，你想要谁留下，就让谁留下吧……”
楚恨离依然保持着平日里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淡淡说道：“赵氏部落的都可以留下，也可以再找一些人来观摩；至于韩氏部落，就留下韩安吧。两家部落都有人见证输赢，免得之后再为此争辩什么。”
见他这种时刻还在为赵氏部落牟取利益，叶公子又调侃道：“你倒是顾家，我要是个女子，说不定也就看上你了。”
楚恨离撇撇嘴，虽说这叶公子生的如同女子一般白净漂亮，可一想起他天天搂着侍女的逍遥模样，他不禁就一阵恶寒。“我去扛张御灵台。”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与赵高酋长一同往外走去。做些御灵前的准备。
“楚小友，你大可不必为我们强出头，今年我们输给韩氏全都因为那灵壤使用上的问题。但你要是输了，可就真的要深陷泥潭，无法自拔了。”赵高酋长随着楚恨离刚离开院落，便埋怨着。
楚恨离摇摇头，解释道：“那韩氏部落不像是讲道理的人，明年也不晓得这叶公子人在哪，所以这事拖不得。而且不光是为了你们赵氏部落，也为了我自己。倘若今天我怯弱了，避战了，恐怕就会成为我今后修行道路上的阴影……”
赵高拍了拍楚恨离的肩膀，豪迈一笑，“既然楚小友你做了决定，我也不继续劝了，省得继续给你平添烦恼。你御灵时还有什么需求，尽管和我说！”
楚恨离没做什么考虑，便说道：“就差一张御灵台了，随便来一张桌子就行，灵壤方面我觉得这皇龙覆地壤残块就很好！赵酋长，你也可以找着瓶颈期的御灵师来，这叶公子看着御灵水平不差，让他们观摩一番没准有助于他们突破瓶颈。”
赵高摇摇头，“这些你就不用过多操心了，我会做好安排，一切以你与那叶公子的比试为重。”
约摸一炷香的功夫，楚恨离扛着一张简陋的木桌回到叶公子所居住的院落中，随意将木桌摆在面前，轻声道：“我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考核！”
这院落里大部分人都被遣散离开，赵高酋长并没有依照楚恨离的想法，把部落里那些处于瓶颈期的御灵师叫过来。除了他与副酋长之外，留在这里的赵氏族人便只有赵芷，赵柔姐妹俩，以及获得御灵师资格赛第七名的赵承嗣。至于韩氏部落，也只有那韩安被楚恨离留下，在此负责见证胜负。
叶公子扫视向楚恨离，越发觉得他这人有些趣味，明明身怀奇才，可却非要装作一副土老帽的样子。无论是那件宽大到能把他整个人都藏在里面的斗篷，还是刚刚他扛着桌子的憨厚模样，都像极了第一次进城的庄稼汉。
但叶公子从未觉得这般年纪就能打破他创下的记录的人会像看上去那么老实，单纯。“宝剑藏匣，蕴其锋芒？”脑海里不禁回想起这样一句评价，他也开始认真对待这场一时兴起而提出的比试。
“用我腾半张桌子给你用吗？”说着，楚恨离还收拾了一下眼前的木桌。叶公子并没理会他，反而向绿袍老者吩咐道：“开始吧，安使者。”
绿袍老者看向楚恨离，缓缓开口道：“二阶御灵师测试，在规定的十二个时辰中，随机抽取三种灵种，灵种分别各提供两枚，完成其中两种的御灵即可通过考核。若规定时间内，以及用光所有灵种后，仍未成功御灵两种灵药，便判考核失败。”
绿袍老者又转头看向叶公子，说道：“三阶御灵师测试，在规定的二十四时辰中……”
“别念了，别念了，我都知道，五种成功两种。但我不用二十四时辰，同样十二个时辰就好，确切的说，是比他快。”叶公子开口打断了绿袍老者的话，还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楚恨离。
绿袍老者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袋，红色的锦囊上用金丝镌刻着“二阶”两字，伸手轻拉袋口的线头，一道道色彩不同的光团从袋口窜出，盘旋在楚恨离面前。绿袍使者伸出枯木般的手，指了指那些四处飞舞的光团，“在其中任意挑选三种。”
楚恨离却是头一次看到这种绚丽的挑选方式，听着老者的提醒，才伸出手，从那些光团里接连挑选出三个。光团落到手上，分别化作三个锦囊袋。
挑选结束，那些光团仿佛通人性一般，又自发地钻回锦囊袋。老者将之收回，又拿出另一个锦囊袋，样式与之前那个无异，只是要再大上一些，用金丝镌刻着“三阶”两字。拉开锦囊口，无数光团飘散而出，少说也比之前那二阶锦囊多出十倍有余。
这御灵师考核难度竟然上升的这么快，这么多三阶灵药要想一一熟悉后再来考核，不得练习到猴年马月？楚恨离心里暗自斟酌着，为自己将来的御灵之法考核捏了把冷汗。
叶公子随手一抓，五枚光团落便落入他手心，微微颔首道：“开始吧。”绿袍使者也点点头，将面前的沙漏倒置在桌子上，“二阶御灵师测试，三阶御灵师测试，同时开始！”
绿袍使者一声令下，叶公子分别打开手中的锦囊，查看着自己挑选出的灵药种。第一次参加这种正式御灵师考核的楚恨离只好被动地学着叶公子打开锦囊，“苍狼草，百丈草，都是些没见过听说过的二阶灵药。”接连打开两个锦囊，楚恨离挠了挠脑袋，又顺手打开了最后一个锦囊。
“蕴神果！”楚恨离强忍着心头喜意，才没有兴奋得叫出声，嘀咕着，“看来老天也站在我这边啊。”
楚恨离瞥了一眼叶公子，他已经挑选完准备御灵的灵药，拿着一枚灰白晶体贴在额头上，闭目沉思着。“他在干嘛？还有，为什么没有灵药的生长案？”楚恨离挠了挠头，尴尬地向站在一旁的安使者发问。
安使者有些被这问题雷到，枯树皮般的脸皮抖动了两下，无奈道：“这灰白晶体里记载着你所选取的灵药的生长案，贴在额头上，用源气催动，脑海里便会浮现具体内容。”
“这玩意确实新奇，受教了，受教了。”楚恨离向他微微鞠了一躬，才返回到那张临时用木桌旁。心里暗自斟酌着：这次比试蕴神果定是必选的灵药，另一种就选这苍狼草吧，希望它的御灵步骤要比那百丈草容易些。
内心做好决定，楚恨离并没有直接拿起蕴神果种，反而率先将记载着苍狼草的晶体贴上额头，研读起这陌生的生长案。此番比试，楚恨离唯一的难题在于陌生灵药的御灵，所以蕴神果完全可以留在后面，以出其不意之势迅速完成御灵。
如潮水般繁杂的信息突然涌入脑海，楚恨离只觉得一阵晕眩，强忍不适，随即立刻控制着浑厚的精神力解析着苍狼草的生长案。
“这年轻人实力不弱嘛，看上去是第一使用这灰白晶体，还是阅读二阶灵药的生长案，竟然没被信息洪流冲昏过去。”绿袍老者微微颔首，脸上流露出几分欣赏之色，又可惜道，“可却挑错了对手，即使在皇城，能比肩叶公子的年轻人也是凤毛麟角，更别说胜过他……”



 第四十三章皇龙虽死余威犹存

不过一个时辰，二人几乎同时阅览完生长案。“好可怕的速度……”楚恨离内心惊叹，三阶灵药的生长案繁琐程度远超二阶灵药，可对方竟然和自己几乎同时在脑海里铭记下来，光凭这一点，对方的御灵水平之高就可见一斑。
叶公子不同于楚恨离的敬小慎微，看到对方同样完成了生长案的阅览，甚至还向楚恨离露出个笑脸。轻轻掀开洁白的衣袖，叶公子伸出一截手腕，手腕上佩戴着一枚翠绿的手镯，应当是一种储物灵器。
轻触手镯，红、黄、蓝、黑、绿五种色彩不一的灵壤整齐得漂浮在叶公子面前，“三阶灵药血虹草，血色如虹。”他扶额斟酌一番，指了指那团赤红的灵壤，“就你了。”随着他伸手一指，其余四色灵壤纷纷缩回那枚玉镯。赤红的灵壤漂浮在叶公子眼前，周围隐隐流淌着赤焰，看似温度极高，但确是一块孕育幼苗的土壤。
“姐姐，这是什么灵壤？好浓的血腥味。”赵柔皱眉，满脸厌恶的向一旁的赵芷发问。
赵芷摇摇头，“我也认不出这是哪种灵壤。”虽说这姐妹二人御灵天赋不低，可阅历方面仍然停留在部落的藏书阁。唯一一次外出执行任务，若不是有楚氏部落的营救，恐怕连性命都弄丢了。
“这是血涛焰壤，传闻中，这灵壤要取百种魔兽的精血浇灌、孕育而成。对于火属性灵药的御灵能起奇效。”赵高敲了敲两个女儿的脑袋，“让你们不要光是动手练习，多看些古籍，增加些阅历，否则将来连输都不知道怎么输的！”
赵芷有些担心，便问道：“那楚恨离，他能赢吗？”赵高闭目沉思，不置可否，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只是他不想说出来。原先他觉得胜负尚且未定，可他刚才发现楚恨离连考核使用的灰白晶体都是第一次接触，陌生事物会带来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所以……他不觉得楚恨离有什么胜算。
“富家子弟的设备还是气派啊！”楚恨离嘀咕着，随手掏出那块皇龙覆地壤残块，摆在面前破旧的木桌上，又将那颗苍狼草的种子塞进其中，按照脑海里的生长案，循规蹈矩地催动源气包裹住灵壤，缓慢的唤醒沉睡的灵种。
“这楚恨离用的灵壤该不会是上次剩下来的吧？”站在一旁围观的韩安，不禁又回忆起这个男人在御灵师资格赛上的暴力操作，并且深深地怀疑现在桌上的那块土壤就是当时剩下来的。
可在场的所有赵氏族人脸上都浮现惊愕之色，外人不知道，可他们世世代代无数次尝试征服那一小块碎土。但无论是谁，都没能成功，没想到如今竟然在一位外人的手上目睹。
包括副酋长赵奎在内的四名赵氏族人都疑惑地看向赵高，现在诸多外人在场，他们也不方便直接发问。赵高自然读出了他们的心声，便肯定的点点头，“或许它能将楚恨离渺茫的胜率再提高些许……”
虽说那位皇城来的叶公子平时看上去有些游戏人间的意思，但投身于御灵之法时，如同换了个人一样，高度集中的精神甚至让他的身躯下意识地轻微抽搐抖动。
楚恨离同样将精力完全投放在面前的灵壤上，拥有御灵之体的他甚至能感受到种子外壳的微小震动，顽强而茁壮的生命奋力打破囚笼，准备破土而出。这顽强的意志每每都会触动到楚恨离的内心，所以他难以接受任何一次的御灵失败，难以接受那些生命从他眼前泯灭……
流沙易逝，一颗颗沙土从细小的口径跌落，直到某刻，幼嫩枝叶摩挲土壤的声音响彻耳边。闭目御灵的楚恨离脑海里回想着接下来的生长案，口鼻间仿佛嗅到一股独特的生命气息。
“出芽了，出芽了！是楚恨离更快！”赵芷有些克制不住的兴奋，小声在妹妹耳旁念叨着。赵柔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知道了，知道了，他最厉害了。”赵芷也被她这敷衍之极答复惹出几分羞怒，便赶紧不再言语，否则真让别人误会可就不好了。
楚恨离催动源气小心翼翼地呵护着面前的那株灵药幼苗，直到那株苍狼草足足生长得有楚恨离半个手掌大小时。漂浮在叶公子面前的赤红灵壤才有了动静，同样是一根嫩芽扭曲着钻出土壤，如同正在奋力追赶楚恨离的幼苗。
“只要在他之前完成这株苍狼草的御灵，接下来的蕴神果，绝对将会是我获胜！”楚恨离心中压力也小了几分，继续催生着面前植株。可当那植株生长至一个手掌那么高时，变故陡然发生，植株迅速枯萎，转瞬间化为一根枯枝残叶。
停下手上的御灵之法，楚恨离不可置信地凝视着自己的失败，虽说御灵失败是大部分御灵师的常态，并不新奇。可这次失败，楚恨离甚至连原因都没能察觉出来，看着叶公子面前那株幼苗逐渐生长到有他半个手掌大小，他也顾不得过多分析。立即把最后一颗苍狼草的种子投进面前的灵壤。
“父亲，您看出他是怎么失败的吗？”赵柔有些摸不着头脑，悻悻发问着。而赵芷只是在一旁叹息连连，为楚恨离可惜。赵高御灵多年，可这般情况他也是见所未见，“没有，源气供应没出问题，就算是生长案的问题但也不应该枯萎得这么快……”
赵奎捋了捋枯白的山羊胡，叹息道：“但我看出他的心乱了，心境同样是御灵的重要环节。如果不及时调整，恐怕就真的要输咯。”
沙漏里的黄沙不断流逝，楚恨离再一次进行重复的御灵步骤，比之前要流畅许多。而那位叶公子竟然步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那团赤红的灵壤散发的猩红雾气逐渐扩散，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内。一只“四不像”的鲜红恶兽缓缓凝固成形，匍匐在叶公子身前，怒视着周围可能威胁到主人的一切。
而距离叶公子最近的便是闭目认真御灵的楚恨离，他正处于灵种出芽的关键时刻，也是无暇顾及周围。倘若被这恶兽袭击，身躯上留下伤痕还算万幸，若是突然因为被打断御灵，伤及精神力以及智力，恐怕就会落下终生残疾。
赵氏部落的众人正准备上前阻止，可却被绿袍使者出面打断，“叶公子进入了一种很玄妙的御灵状态，不能受到任何干扰！”
赵芷怒斥道：“那楚恨离呢？他的安危就不重要了吗？”
绿袍使者皱眉，面色平添几分不悦，“由我负责御灵师测试，自然不会让任何人受到伤害！”
绿袍使者话音未落，那只四不像的赤红恶兽便狠狠扑向聚精会神的楚恨离。不由分说，赵氏部落众人正准备上前阻止险情，却又被绿袍使者阻拦下来。眼看那只恶兽狰狞的巨口就要吞噬下楚恨离瘦削的身躯。
可一声厉啸从楚恨离桌上的黄土中传出，这厉啸三分似滚滚天雷，七分如山崩地裂，二者夹在一起，倒是如同传说里龙族的嘶吼声。一条周身黄褐色的五爪巨龙直冲赤红恶兽，楚恨离手掌中的天壤残块剧烈得颤抖着，宛若王者狰狞的不甘————皇龙虽死，余威犹存！
这一剧变让楚恨离立刻脱离出御灵状态，睁开双眼的瞬间，他看到灰蒙蒙的天空，黄龙绞杀赤兽。
那只赤红色的恶兽被缠缚，黄褐色的苍龙露出利刃般的锯齿撕咬下去，瞬间便让那赤兽化作一滩血雾，消散在空中……



 第四十四章名山压龙骨

漫天血雾缓缓消散，狰狞赤兽被绞杀也迫使叶公子脱离出御灵状态，一道水蛇般的血迹从他嘴角游弋至洁白的鞋面。收回正在御灵的双手，赤红灵壤上的翠绿植株也浮现出些许枯黄，但却并未如楚恨离那株苍狼草一般完全枯萎。
叶公子盯着楚恨离手中那团看似与寻常黄土无异的灵壤，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畏惧，“好手段！”
虽说那条黄龙是擅自显灵反击，但亲眼目睹险情的楚恨离还是被惊得浑身冷汗，几乎浸湿了衣衫。看向那叶公子的目光也是平添几分忌惮，之前那副谦谦君子，谈笑风生的少年丝毫没有阻止赤兽袭向他的念头。
看着叶公子一副预料之中的面色，想必他对于这御灵时产生的残暴赤兽应该有所了解，即便如此他仍然没有心存顾虑，若是换做楚恨离，他自认做不到……可还有这么一句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楚恨离一抱拳，看向对方的眼神也阴冷了几分，“受教了！”
“能让如你般的天才学习，我很荣幸。”叶公子轻笑，随即又反问一句，“可你接连御灵失败两次，又能玩用什么来赢我呢？”
血雾完全散去，赵氏部落的众人满脸担忧之色，寻觅着楚恨离的身影，看到他没受伤才松了一口气。绿袍使者急声道：“叶公子，您没事吧！”老者正欲迁怒众人，却被叶公子阻拦，“我无大碍，继续比试！”
说着，叶公子又继续催动源气，继续着刚才停下的御灵之法，略显枯黄的植株重新焕发生机。
听了他的提醒，楚恨离赶忙低头，看着灵壤中完全枯萎的嫩芽，缓缓停下了满脑子的御灵手段。苍狼草的两枚种子都被浪费了，短时间内，他也没办法继续御灵了，这也恰好给了楚恨离静下心来，仔细分析前两次御灵失败的原因。
楚恨离细细思量着：“两次失败，都来得莫名，而且都是突如其来的完全枯萎，除去生长案的重大错误以及源气掌控十分不当，便没有可能导致如此覆水难收般的枯萎……”排除了所有的可疑因素，剩下来的唯一矛头便直指眼前那块皇龙覆地壤残块。这天壤残块确实救了他一命，但那股不甘的信念险些也影响到楚恨离的心神。
“虽身死，其神未灭……”赵高酋长的话语再次浮现在脑海，楚恨离也为那位大能强大的执念动容，嘀咕道：“看来你尚未真正的承认我啊！”
将那块皇龙覆地壤残块捧在手心，楚恨离做了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径直走向一旁的空地，老僧入定般闭目盘坐下来。
“楚小友，这是……放弃了？”赵高酋长看着一坐不起楚恨离，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道。如此疑虑同样浮现在围观的众人心头。
这神剑之灵我都见过了，不信你个天壤残块里的残魂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楚恨离心中暗自念叨，一咬牙以源气携带着他的精神力一同钻进手掌中的那块天壤残块。
精神力刚刚进入，险些直接被刀子般的寒风撕扯开，眼前白茫茫的风雪呼啸，不知是哪一处地界的环境竟然如此恶劣。那道孱弱的精神力耗尽全力才能在此处艰难前行，至于眼前的能见度甚至不足三五米的距离。
楚恨离的精神力不知在刀片般的风雪里前行了多久，直到一声熟悉的厉啸传出，“三分似天雷，七分如地崩，莫不是那皇龙覆地壤？”
苍白的雪幕里，藏着一整片漆黑，一座难以窥其全貌的巍峨山岳挡在楚恨离的精神力前。近乎在他的目力穷尽之处，两团金黄色的光华宛若亘古的引路灯笼，照耀着他。下一刻，金光疯狂涌现，缠绕向楚恨离的精神力，瞬间便将其吞噬……
精神力直接承受攻击，瞬间飘散回楚恨离的体内，可他却没有感到丝毫不适，甚至手掌中的天壤残块还向他传递着些许亲和感。
低头望向皇龙覆地壤残块，“看来这次，它真的承认我了。”虽然满头雾水，不明所以，但这对楚恨离来说是个好消息。楚恨离一抬头，却发现沙漏里的细微颗粒已经流逝近半，那叶公子面前漂浮的赤红灵壤上，血虹草已经成型，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完成这次御灵。
场下众人近乎麻木，即便楚恨离苏醒了，他们并不觉得楚恨离还有胜算……
回到木桌前，楚恨离刚拾起百丈草的生长案，还没来得及将灰白晶体贴向额头，叶公子成功完成御灵，将那株血虹草随意地丢给绿袍使者。甚至没有选择稍事休息，几乎与楚恨离同步拿起一块灰色晶体，贴向额头。
面色有些苍白的叶公子此刻也无心调笑楚恨离，此时他的心里只剩下御灵。这次二人阅览生长案的速度更加迅捷，比之前至少快出一炷香的时间。阅览生长案的速度加快并不代表灵药的御灵步骤简单了，反而这百丈草的御灵远比苍狼草的难度要大。
五色灵壤重新漂浮在叶公子面前，稍做思虑，他伸手指了指绿色的那团灵壤，“这三清草的御灵就用你了。”
楚恨离并不需要在挑选灵壤上耗费时间，他拥有御灵之体，可以自行提供供养灵药的各种属性源气，使用灵壤只是为了减小些御灵的难度。而且这百丈草不仅御灵步骤比之前的苍狼草要复杂，而且对源气需求还极为苛刻，成熟时，御灵师提供越多的源气，它便可以生长的愈大。虽不可能真的像名称那般生长到百丈，但丈许大小还是很有可能的。
叶公子稍作调息，顺便看向楚恨离，轻蔑地笑着，“我还以为你已经做出了选择，而且那个选择是对的。负隅顽抗只会让你一败涂地，倒不如放弃来的逍遥自在。”
“是胜是败只有试过才知道，不是吗？”楚恨离并不觉得他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又道，“如果你还想着放什么凶手来咬我，我保证，这次的代价会让你更加难忘！”
叶公子耸耸肩，不置可否，转而将注意力完全投放在漂浮在半空的碧绿灵壤上，三清草的灵种已经被投入其中。接下来，他只需要循规蹈矩的完成御灵，收下这场胜利以及多出一个仆人。楚恨离也立刻将百丈草的灵种投进木桌上的皇龙覆地壤，开始御灵。
二人的御灵速度几乎是并驾齐驱，楚恨离那株百丈草率先破除而出，叶公子的三清草便紧随其后；叶公子的那株三清草生长至半个手掌的高度，楚恨离的百丈草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
一时间，二人竟然斗得平分秋色，这次叶公子那里也没有凝聚出恶兽，让整个御灵环节都和平了许多。深知这种节奏自己必输的楚恨离，也悄悄动起来那只藏在斗篷里的左手……



 第四十五章心分为二灵药齐现

“父亲，灵壤中为何会显现出如此景象？那条黄龙真是让人心悸……”赵芷感觉自己的心脏还是“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她第一次看到还有御灵师在御灵时争斗。
赤红凶兽与黄龙的厮杀与争斗远比一般战斗更让人胆战心惊，这处院落内，甚至那位皇城来得使者都被震撼得满头大汗。常年生存在偏远地界的部落族人，更是宛若经历过生死争斗般惊心动魄。
赵高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他们之间的比试已经处于我等理解不了的境界了，所以这胜负，我也不敢擅自妄加断言了……”扭头看着身后的几名年轻人，包括那韩氏部落的韩安在内，果然一个个都蔫了吧唧的。他们与正在比试的楚恨离和叶公子岁数差不了太多，但天堑般的差距属实打击人。
赵高又笑着安慰道：“我说的是我，并不包括你们。你们还年轻，能不能触碰到那种境界，还得看你们自己的努力与命运。”
听着长辈的安慰，众多年轻人也重拾信心，努力打起了精神。赵柔戳了戳站在身旁的姐姐，神秘兮兮地嘀咕道：“姐姐，我有办法让你看到那个境界的秘密。”
看着一脸认真的妹妹，赵芷也来了兴趣，便问道：“什么办法？”
“还不简单，只要你拿下那个楚恨离，想知道那些奥秘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到时候可别忘了妹妹我给你出的好主意。”赵芷摇头晃脑的朝姐姐说着，还邀功般的点点头。“就知道你没谱！”娇嗔一声，赵芷伸出手掌用力挤压着妹妹脸蛋，直到揉的通红才松开手。放着泪眼婆娑的赵柔在一旁不敢继续瞎出主意。
昏黄的天边逐渐暗了下来，赵高嘱咐几名年轻人在院落周围每隔几步便点燃一盆碳火。夜如泼墨，可密集的碳火盆将整个院落照得亮如白昼，众人继续仔细观察着二人的御灵进展。
叶公子脸色苍白，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萎靡了几分。十二个时辰内要完成两种不同的三阶灵药的御灵，还是从铭记生长案开始的陌生灵药，这种近乎极限的挑战对于他来说也是难如登天。
可叶公子从小就告诉自己，他不怕挑战！果断得从储物的玉镯中拿出几枚恢复源气的灵药，费力地张开苍白的双唇，将几枚灵果塞进嘴里，简单拒绝几下后吞咽下肚，逐渐见底的源气也恢复了些许，支撑着他继续御灵……
细密的汗珠也遍布于楚恨离的额头，二阶灵药的御灵对于他并不算负担，可他现在正在做得事可称世间少见。即使剑走偏锋，险象丛生，但他同样不想放弃，抽出皇龙覆地壤残块上的右手，楚恨离从储物戒里取出一把蕴神果塞进嘴里，又迅速地把手放在灵壤上继续御灵。
楚恨离只吞咽下去嘴里不足一半的蕴神果，剩余大半继续含在嘴里，准备等到源气不足时服用。两边腮帮高鼓的楚恨离看上去也有几分滑稽，但赵高看到这一幕却没有想笑的意思，而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楚小友的源气不应该不够用啊，二阶灵药的御灵对他来说不是十分简单的吗？”
印象里，楚恨离可是被皇龙覆地壤残块吸取了大半源气，靠着所剩无几的源气都能完成二阶灵药的御灵。无奈一笑，赵高嘀咕道：“果然这年轻后生浑身上下都如同迷雾般让人看不懂……”
得到源气补充的二人都如同脚下生根，立在灵壤前一动不动，与他俩相比，灵药的生长都算得上大动静。围观的众人也是目不暇接，二、三阶灵药的御灵对于赵、韩两部落的年轻人来说暂时还是不敢奢求的高度，所以感觉收获良多，自然也就不会觉得困倦，几人都瞪大双眼，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微小细节。
其实不仅对于哪些年轻人来说是这样。赵高、赵奎，两人步入三阶御灵师多年，也觉得场上的两名年轻人的发挥值得学习，二人御灵风格截然不同。叶公子一看便是浸染御灵之法多年，十分熟悉自己的灵壤，每阶段的御灵都带着自己的风格，配合那块碧绿灵壤，有着天马行空般的想法。那每一步都是让人觉得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至于楚恨离的御灵手段，他们都觉得没什么好学的，因为每一步都循规蹈矩，像是又把生长案在众人面前演示了一遍。可每一位御灵师的灵壤与御灵习惯都不同，这样完美的复刻便让人觉得诡异。“他是怎么做到连灵壤中提供的养分都和生长案里一丝不差的？”赵奎挠了挠光秃秃的后脑勺，小声嘀咕着。
细微颗粒在沙漏中缓缓流逝，天边也连连泛起些许光亮，沙漏里的流沙同样所剩无几。
叶公子面前的碧绿灵壤上，三清草的生长几乎末期，叶生三片的三清草左右两片翠绿的嫩叶已经生长到手掌大小，中间那片绿叶也露出尖尖一角。而楚恨离这里，百丈草已经生长到他半个人大小了，庞大的叶身几乎将楚恨离瘦弱的上半身遮住，根据考核规则，这百丈草得生长到一人高左右才算完成御灵。
“这家伙可真倒霉，竟然抽到了百丈草，这灵药在二阶里算得上御灵起来最费事的了吧？不仅步骤繁杂，而且成药期还要吸取御灵师大量源气。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完成这一株灵药的御灵……”韩安也对楚恨离的霉运惋惜，他也听说过皇城里的纷争，不禁又为他捏了一把汗。
沙漏里所剩无几的沙子仿佛流淌起来会更加迅速，晨光撕开破晓里最后的黑暗，照射进院落。直到某刻，沙漏里的细微颗粒只剩下几颗时，暖阳中的二人几乎同时开口：考核完成！
异口同声的二人也将周围有几分精神麻木的众人惊醒。楚恨离整个身子都被那株百丈草遮住，只是传出了不甘的呼喊，叶公子隔着巨大的百丈草对楚恨离喊道：“你是昏头了吗？只完成了一株灵药的御灵可算不得完成考核。”
“哈哈哈！还是我赢了，你就作为我的战利品吧，楚恨离！”面色苍白的叶公子嘶哑着嗓子大笑。
场下夜传来一阵叹息，不仅是赵氏部落的众人，韩安同样为楚恨离可惜。毕竟是七族的人对抗皇城公子，他也希望看到作为平常人的他们逆袭皇城的大人物。韩安低声叹息道：“如果楚恨离没浪费前六个时辰，或许他真的可以获胜吧？”
“谁说我只完成了一种！”楚恨离掀开挡在身前的百丈草，将一直藏在斗篷里的左手高举。只见掌心里是一块七色的灵壤，无垠土上挺拔着一株碧绿植株，数十颗饱满的果实挂在枝头，阳光的照耀下，每一颗果实都晶莹剔透，品相极佳。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偌大的院落里，除了楚恨离在大口的喘息外，所有人都像是被狠狠地掐住了脖子，连呼吸都被忘却。
“不可能，不可能！”率先反应过来的叶公子失声大叫，原先沙哑的声音甚至都不自然的尖锐几分。
“对，不可能！”绿袍老者紧随其后，立刻否认着，指着楚恨离，“一定是你耍诈！”
听到二人接连而至的否认，韩安与赵氏部落的众人也立刻不满的辩驳声。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楚恨离也不去理会对方所谓的身份，无奈地叹息道：“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留这么多人下来也是白搭啊。”随即又耸耸肩，学着绿袍老者的口气，恭维道：“那一切都听叶公子安排。”
听他这样肆意嘲讽，绿袍老者也不由发怒，呵斥一声，“小子，你找死。”转瞬便出现到楚恨离面前，干枯的手掌就要拍下。
“住手！是我输了”叶公子稳定住情绪，出言阻止了绿袍使者。
干枯的苍老手掌在楚恨离眼前止住，并没有落下。瞬间脊柱发凉，冷汗几乎浸透了衣服，这种连反应都做不到的攻击，楚恨离也知道，如果挨上，恐怕非死即伤。
“你也不算输，我们几乎是同是完成的御灵。”捡回一条命的楚恨离也不由得发言，为那叶公子找了个台阶。叶公子面色通红，怒吼道：“我说我输了，就是输了！”
“这人可真怪。”楚恨离撇撇嘴，不由得在心中这样评论着。



 第四十六章他不会是喜欢我吧

这一番风波看似繁复，可从楚恨离从斗篷里高举出那株蕴神果，再到叶公子情绪失控、绿袍老者出手袭击，直到最后千钧一发之际被叫停。这些事不过发生在几个呼吸间，场下围观的众人甚至还没从楚恨离一心二用，同时御灵两种二阶灵药的震撼里回过神，可楚恨离却在这倏忽间走了一遭鬼门关……
此时赵芷一行年轻人看着楚恨离的双眼仿佛闪着光，没想到同位七族里的年轻一辈，楚恨离竟然真的胜过了来自皇城的天才。
至于年迈上许多的赵高、赵奎以及那名绿袍老者，看向楚恨离的眼神更要复杂许多。他们不是小孩，自然不只是把楚恨离当做一个值得崇拜的对象。分心二用，同时御灵两种二阶灵药，至少暂处三阶御灵师的赵高、赵奎二人自认做不到。比起自己做不做得到，绿袍老者更是为这种敢打敢拼的精神动容，心中暗道：如此人才，不属皇城，着实可惜啊！
安使者若有所思地看向叶公子，他知道这位公子拥有的野心不会容许他轻易放过任何一个人才。叶公子对上他的眼神却没有任何回复性的举动，转而对赵高说道：“恭喜啊，赵酋长。你们找了个好帮手，这御灵师大赛举办地的资格还是继续留在你们部落。希望你们能继续培养出更多优秀的御灵师，别让我们皇城白白耗费心血。”
见叶公子敲定结果，赵高酋长也是立刻俯首半跪着答复道：“赵氏部落定不辜负叶公子与皇城的信任！”
随即叶公子挥挥手，示意围观的众人退下去，唯独留下了楚恨离。
偌大的院落里只留下了叶公子，楚恨离与那名绿袍使者，为周围环境平添几分寂静。“先把东西给他吧。”叶公子坐回那张靠背椅，架起二郎腿，重拾了那副游戏人间的气场。
绿袍老者掏出一枚储物戒，交付给楚恨离，“这些都是皇城对你获得御灵师资格赛冠军的赏赐，其中多出来的那块风火壤，就当是给你打破叶公子记录的奖励。”刚说完这话，老者又觉得自己有些失言，担惊受怕的扭头看了叶公子一眼。
叶公子翻了个白眼，朝他挥挥手，“你也一起下去吧，几十岁的人连话都说不好！”老者连忙鞠躬道歉，逃似得离开了院落。
于是便只剩下叶公子与楚恨离二人孤零零地待在偌大的后院里。楚恨离挠挠头，想着自己比试也赢了，东西也拿了，赚得盆满钵满也该溜了。于是便悻悻地说道：“要是叶公子没什么别的吩咐，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我还没说你可以走。”久居高位的叶公子随口拦住了准备开溜的楚恨离，“这么多年来，你倒是第一个让我情绪失控的人。”
“这是好事啊，这说明了叶公子您还年轻，精力十足啊！”楚恨离赶忙恭维着，毕竟自己赢了比试还拿了人家的东西，说两句好话也是应该的。
叶公子并没有去理会他阴阳怪气的语调，沉声问道：“你是怎么躲过我的眼睛，完成那蕴神果生长案的阅览？”
“运气！”楚恨离点点头，笃定地吐出两个字。叶公子满腹狐疑地看着楚恨离，他可不相信对方是在自己没注意到的情况下完成的生长案阅览，即便如此，也不可能在场的那么多人都没有注意，毕竟这生长案阅览并不是短时间可以完成的。
“除非，是之前六个时辰，他闭目沉思时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完成的阅览？也不太可能啊，那块灰色晶体一直都在那里没被动过啊……”叶公子越想越是困惑。
楚恨离见他可能是误会了，耸耸肩说道：“不是说运气，好没被你发现。而是我运气好到早就钻研过蕴神果的御灵！蕴神果是唯一一种我完成过御灵的二阶灵药。”对于这个真相，叶公子只有无奈苦笑，“那你的运气，还真是好啊！”听到这般评价，楚恨离立刻弯着腰拱拱手，一副您过奖的表情。
“跟我走吧！”叶公子突然没由来的一句话让楚恨离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听起来就像是私奔情侣离开伤心地前，男人毅然决然地诺言。“男女通吃？不愧是来自皇城的公子，你们城里的人真会玩。”看着对方俊郎的脸庞，楚恨离内心一顿吐槽。
看到楚恨离面露难色，叶公子才发觉自己的言行举止有些失态，尴尬地咳嗽了两下，“我的意思是跟我去皇城，在哪里你能得到更好的资源，也会有更优秀的导师负责培养你。”
“还是那句话，我得照顾我的族人们。所以，叶公子的好意我可能无法接受了，抱歉。”楚恨离没做什么思考，便毅然的拒绝。
心里早有预料的叶公子并不准备过多强求，轻触储物玉镯，拿出一枚通体翠绿的翡翠令牌，随手丢向楚恨离，“要是反悔了，拿着它来皇城找我！皇城里，见它如见我，应该会对你有所帮助。”
一整块碧绿的翡翠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几条飞龙被精心雕琢在上面，令牌的最中央是一个大大的“叶”字。“那我就再次谢过叶公子的好意了。”楚恨离笑道，“叨扰许久，也请叶公子好好休息，在下就告退了。”
这次，对方并没有阻拦楚恨离离开的步伐，楚恨离走出院落，看了看那枚翡翠令牌，心里不禁喃喃自问：他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楚恨离打算先回到旅舍休息，可还没有多远便碰上正在等他的赵酋长以及赵芷姐妹。楚恨离停下脚步，和他们招呼着，随口问道：“那韩氏部落的人怎么样了？”
赵高笑了笑，“那赵氏老妪带着一伙人在院落外等候，见有人出来，便以为这举办地的资格到手了。可韩安却说输得是皇城的公子。”
回忆起来，赵高笑的更加豪迈，“哈哈哈，楚小友，你是没看到当时那老妪脸上的精彩表情，像是吃了大粪一样。紧接着她还不愿意相信，以为是我们传统了韩安，正准备闹事。却碰上了使者大人，那老妪张口便问。不知道触了使者大人什么霉头，便被盛怒的使者大人轰走了。”
“早就知道那老妪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楚恨离点点头，对于这种狗皮膏药一样的人，他一向是避之不及，毕竟被它们粘在身上，揭下来就得掉一层皮。
赵高拍了拍楚恨离的肩膀，认真道：“楚小友，此番大恩大德，我赵氏部落感激不尽，若是不嫌弃……”
楚恨离连忙摆摆手，推辞道：“赵酋长好意我都心领了，那些财宝，灵药一类的好处就不要给我了，用来培养年轻族人才是正途。到时碰上麻烦，我自然会主动叨扰赵酋长，希望到时您别嫌我扰人就好。现在，就放我先回去休息一会吧……”
“对对，楚小友你先回去休息，高负荷御灵的消耗可不容小觑。芷儿，你带着柔儿送楚小友住所。”赵高连忙点点头，“但一码归一码，恩情还是要感谢的。晚些时候我让赵琮首领去寻你，到时再作商议。至于你若是碰上了麻烦，我赵氏部落自然是义不容辞！”
楚恨离伸手向赵高酋长抱了抱拳，感谢两句后，才被赵芷强行架回旅舍歇息。



 第四十七章受阻

翌日清晨
赵琮大咧咧地推开了楚恨离虚掩着的房门，看到楚恨离正盘坐着运行源法，抱怨道：“楚兄弟可真勤快啊，这么早的就爬起来修炼，可真不给我们这些人活路。”
闻声，楚恨离也停下修行，睁开双眼，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赵琮大哥说笑了。”
运转了一夜的源法，楚恨离又扭了扭僵硬的身躯，问道：“对了，赵琮大哥，不知可否再去赵氏部落藏书阁借阅一二？关于这御灵之法我还是有不少困惑。”
“这个自然是没问题，过会我就带你去。”赵琮点点头，又从他的储物灵器里拿出一身长袍和一块银白令牌。
这长袍腰金衣紫，甚是气派，左胸口处同样用金丝绣着一座城堡；银白令牌上有两道炫目的紫金色条纹。赵琮将这二者递给楚恨离，解释道：“这是皇城对你二阶御灵师身份的认证。酋长大人让我顺便给你带来。”
楚恨离接过衣服与令牌，顺手把衣服放在身前比划了两下，轻叹道：“这皇城给的东西果真气派非凡。可惜了，在这荒漠丛生的漠北，属实不耐穿。”又在长袍上嗅到一股清新的香气，楚恨离觉得精神都振奋了几分，应该也是这衣服的特殊功效之一。
“确实，这御灵师长袍也只有在一些皇城举办的大型活动时派的上用场，用于区分御灵师与常人的区别。”赵琮也打量着那件长袍，解释着，“但楚兄弟，你可别小瞧了这御灵师长袍，它可是表明身份的最佳途径之一，寻常人看到御灵师都得恭恭敬敬的。如果需要去一些地方，穿着它也能给自己消除不少麻烦。”
楚恨离点点头，将御灵师长袍与银白令牌收进储物戒指，又发问道：“赵大哥，这次御灵师大赛除了我以外，楚氏部落还有其他人到场了吗？”这次御灵师资格赛弄得满城风雨，不少人都听到了他的名字，这对楚恨离倒是有几分不利。
“楚氏部落除了你之外，并没有其他来客。”赵琮摇了摇头，又道，“我是负责记录外族来客的，这次御灵师大赛燕氏部落同样来客。毕竟御灵师属于稀有职业，并不是所有部落会专门培养。楚兄弟是和族人有约吗？”
“没有，没有。”楚恨离笑着摇摇头，“说出来不怕赵大哥笑话，我也是偷偷溜出来的，这不是怕被部落里的长辈发现了吗。”
“那这么说，楚兄弟的御灵之法也是一个人钻研的吗？我还以为你是楚氏的重点培养对象呢。”赵琮听到这话确实有些震惊，可只要一想到楚恨离战胜了叶公子，仿佛这些都不算什么了。
“算不得重点培养，部落里的一名闲人罢了。”楚恨离摆摆手，否定了赵琮的猜测，“赵大哥吃了吗？若是没有，我们一起下去吃一些，正好接下来几天我也不想再因为这些事离开藏书阁了。”
赵琮也听出楚恨离与楚氏部落有些隔阂的意味，但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他也不好过问。“那我就陪楚兄弟一起吃些东西，至于在藏书阁待几天，我就算了吧。我怕自己憋死在那里面。”赵琮苦笑，对于楚恨离认真的性子，他是打心底的有几分佩服。
足足花了接近一枚银币，楚恨离请赵琮大哥好好的吃了一顿，然后就钻进了赵氏部落的藏书阁。虽然他已经成为了二阶御灵师，但御灵方面的经验不足，依旧是楚恨离最大的问题之一。赵氏部落的藏书阁里可不仅仅只有灵药的生长案，还记录了不少前人的御灵经验，对此他也是颇有兴趣。
进入藏书阁后没多久，赵琮就待不住了，招呼一声后就离开。而楚恨离则是迅速进入了忘我的境界，生长案、御灵经验、甚至是一些关于御灵方面的坊间传说，他都没有放过。疲倦了便用运转源法替代睡眠，如此反复，这一呆就是三天的光景。
虽然楚恨离很想继续泡在这藏书阁里，可又想了想，自己与齐氏部落约定交货的时间快到了，他也不想爽约，便向赵高酋长提出离开的念头。
一番交谈，赵高酋长倒是想继续留他在部落住几日，可楚恨离却是去意已决。赵高见挽留不住，也就只好提出送他一程。一旁的赵柔嚷嚷着楚恨离是救命恩人，也拖着姐姐赵芷一起跟在后面。途中一行人依依分别，很快就走出了赵氏部落的居住区。
面前浩瀚无垠，人烟罕至，楚恨离停下脚步，转身说道：“就到这里吧，诸位。山水总相逢，以后还会再见的。”
赵高一行也出言道别，一阵寒暄后楚恨离孤生投入荒漠，孤零零地身影渐行渐远。“唉…”赵柔看着他走远不禁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这么好的机会，姐姐你也不把握住，白费我一片苦心，跟着一起走了这么远。”
“说什么呢，死丫头，是不是当姐姐的太久没教育你，长能耐了？”赵芷伸手就要打，赵柔见惹恼姐姐，连忙往家里跑去。二人的嬉闹也驱散了几分大伙的感伤。
独自上路的楚恨离又恢复了之前那颇为折磨自己的赶路方式，正好储物戒里的蕴灵果、蕴神果都还有存余，能支持他大量使用源气疾驰而去。途中偶尔看到这道身影，也是纷纷避犹不及，甚至会误把他当做凶兽迁徙。
白日里，楚恨离就这样靠着灵果提供源气疯狂赶路，夜间便点一摊篝火，运转源法。逐渐入冬，夜里，楚恨离也不由得裹紧斗篷。
盘坐在篝火旁，楚恨离不由得暗道：“这趟回去部落里就快开始准备‘辞岁礼’了吧？这次一定会是我这一分支最热闹的一次！”
这“辞岁礼”是这原始部落特有的节日，很是隆重，就像楚恨离前生的“春节”一般。这“辞岁礼”不仅仅是阖家团聚的日子，同样是原始部落举行祭祀仪式，乞求来年风调雨顺的重要场合。想到这里，楚恨离归乡之意更是急切许多。
一连赶路四天，楚恨离终于在黄昏时分看到了秦氏部落的界碑，只不过那块巨大的石碑让竟然聚集着接近十人。“拦路的没好狗。”楚恨离心里不由得蹦出了这么一个想法。可这处界碑却是进入秦氏部落领土的必经之地，纵使他楚恨离千百般不愿，但还得经过那里。
慢慢挪动步子，披着斗篷外套的楚恨离挪动步子靠近秦氏界碑。刚要经过那些人，耳旁却传来一道厉喝：“站住！什么人？”夜幕缓缓降临，他们也看不清半张脸都藏在斗篷下的楚恨离，所以不由分说地将他拦住。
“过路人。”楚恨离低着头，小声地回了一句。余光瞥到他们穿着眼熟，看到胸口处刺绣着的“秦”字，他才回忆起这事秦氏部落的官服。
为首一人不依不饶道：“什么狗屁过路人，帽子摘下来，让大爷看看你是谁。”
虽然对方态度恶劣，但想着他们应该是秦氏部落安排的人手，楚恨离也不想直接撕破脸皮，便依照他们的吩咐，掀开帽子，露出面貌。
楚恨离刚摘下帽子，为首的那人大喝一声，“给我拿下！”



 第四十八章强行闯关

匹练的劲气隐藏在夜色中直奔楚恨离，察觉危机，楚恨离弹射般后跳而出，顷刻间便于那群人拉开几十米的距离。
“诸位这是何意？”楚恨离出声吸引着他们的注意力，又一边眯着眼睛环顾周围的环境。情况比他想象得要乐观上一些，至少这里没有其他埋伏，这无边无际荒漠不管往哪个方向逃，都能甩开他们。
“杀了我秦氏部落的人，今天你必须付出代价！”为首的男子一挥手，那数十名秦氏部落的族人呈弧形之势，围杀向楚恨离。
楚恨离也不与他们过多纠缠，且战且退，很快便摸清了那群人的实力。那群人普遍处于芥子中、低境，算得上一族的中坚力量。只是楚恨离实在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把秦氏部落得罪成了这样，值得他们安排这么多人来擒他。
长时间赶路的楚恨离剩下的源气并不充裕，调转源气使出擒龙解，将正在与他缠斗的两三人击退十几米，厉喝一声，这声势颇有殊死一搏的决绝感，竟然骇得那十几人痴痴地立在原地。楚恨离见此良机，撒开脚丫就往身后狂奔，一溜烟地消失在他们面前。
“这家伙，真无耻……”看着仓皇逃窜的楚恨离，为首的男子喃喃啐了一句。
楚恨离环顾四周，见身后并没有人追来，这才停下脚步喘了两口气。即使天色已晚，但这次他可不敢点燃篝火，省得引开那群麻烦。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楚恨离吃了两颗蕴神果，盘坐下来迅速恢复源气。
趁这闲暇功夫，楚恨离赶紧在记忆里挖掘那被自己杀害的秦氏族人。楚恨离下过杀手并不多，而且都是在对方威胁到自己或者族人们的安全情况下。苦思冥想许久，楚恨离自言自语道：“前段时间带领流民包围部落的那三兄弟，貌似就是姓秦？”
想着对方的恶劣行径，楚恨离只觉得他们该死，如果秦氏部落真的要因此追捕自己，那他可得和他们好好说道说道了。又害怕对方“店大欺客”，楚恨离只得把这个想法搁置一旁，想着这次就先去一下齐氏驻地，钱货两清后就离开，天高皇帝远，大不了以后自己再也不和秦氏接触就是了。
如此想着，楚恨离决定源气恢复到巅峰后就去强行破关，那群芥子中、低境的秦氏族人应该拦不住他。靠着蕴神果的补充，源气很快恢复。
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的楚恨离拿出那张许久未用的万物生卡牌，又在系统里兑换了一株龟息草的灵种，迅速将其催生完毕。服下龟息草，不过三两个呼吸间，楚恨离宛若气息全无。从储物戒中抽出巨剑非攻，拖沓着脚步缓缓往秦氏部落界碑方向走去。
一片漆黑中，摇曳的篝火出现在楚恨离的视野里，那堆篝火旁正是秦氏部落的界碑和那群阻拦他的守卫。将巨剑非攻挡在身前，楚恨离全力催动源气，往那堆篝火狂奔而去。
篝火旁，大部分负责守卫的秦氏族人都开始打盹，仅仅剩余两人负责守夜。
一人抱怨道：“这活真不是人干的，今天好不容易碰上那楚恨离，还被他逃了。不知道咱们还要在这里守到什么时候……”
另一人走向夜色，准备方便一番，途中也不忘附和道：“是啊，真搞不懂三首领在想什么，不就是几个被驱逐出部落的废人吗？这漠北哪天不死人？哪有必要为此大动干戈？”
那人方便到有些忘我，迟迟没听到对方接话，回头怒骂一句，“说话啊，别装死！”可映入眼帘的一幕差点吓得他忘记提裤子，一块齐人高的铁块撞飞刚刚还在和自己闲聊的族人。紧接着又蛮牛般地把篝火撞得支离破碎，转瞬间周围便被黑夜吞噬。
他赶忙一边提起裤子，一边大叫道：“有人闯关了！”
一行人被惊醒，也来不及过问，赶忙随他一起往某个方向追去。也不知追了多久，一行人喘着气停下，环顾四周，为首那人抱怨道：“这家伙跑得真快，刚刚还能察觉一些动静，怎么突然就没了踪影？不仅脚步的动静没了，连这气息也全都消失了……”
“队长，那接下来怎么办？”人群中，有人发问。
被叫做队长的中年男子沉着嗓子，啐一口老痰在地上，怒道：“怎么办？回去如实汇报，这烂摊子谁爱收拾谁收拾。他娘的，守在这里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兄弟们，咱们走！”男子大手一挥，带着一众小弟往部落里不徐不疾地走去。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黑暗中的土地隐隐颤抖两下，楚恨离一把将身上的斗篷、连同上面的沙土推开，站起身子抖了抖斗篷上的灰尘，“看来他们也不是很在乎吗？”重新披上斗篷，楚恨离往秦氏部落外围的贸易区缓缓靠近……
一夜赶路，直到天边微亮时，楚恨离终于看到贸易区。调转脚步，楚恨离往印象中，赵氏部落的驻地走去。
一番寻找，楚恨离才找到那处熟悉的驻地，驻地周围环境明显改良，看来那秦寿应允的承诺确实算数。找到守在齐氏驻地最外围的侍卫，楚恨离打了个招呼，问道：“这位大哥，敢问齐董强大哥在这里吗？”
高出楚恨离接近一头的憨厚男子笑道：“你就是强子哥的客人啊？”接着他又伸手指了指里面的一处营帐，“喏，强子哥在那里等你呢。”楚恨离抱抱拳，谢道：“多谢告知。”
接着便往那营帐里走去，刚掀开帐帘，楚恨离便看到强子哥手里握着一支毛笔，正在打盹。“强子哥，好久不见。”楚恨离试探性地打了声照顾。
齐董强一激灵就醒了，看到楚恨离赶紧站起身，“楚兄弟，你这什么情况？我怎么听说你杀了秦氏的人，他们正在捉拿你？我还担心你来不了了呢。”
见强子哥眼中关切之色颇浓，楚恨离心中也是一片暖意，看来这几个月他结识了一群良友。于是楚恨离便把关于自己与那“流浪者三兄弟”的恩怨向他一一道来。
齐董强皱着眉头，有些不能理解，“这么说，这事就是他秦氏部落不讲道理了。怎么为这几个祸害出头？”
楚恨离叹了口气，猜测道：“唉，恐怕这些事背后都是有人密谋，所以令人费解也是正常……”
“不说这些烦心事了，不好意思，让强子哥你们久等了。我好像迟到了两天。”楚恨离挠挠头，有些尴尬得向他赔了个礼。
齐董强貌似想起了什么，赶紧拖着楚恨离小声叮嘱道：“哦，对了，一会还望楚兄弟不要介意……”
话还没说完，营帐外便传来一女子大大咧咧的催促声：“小强啊，那家伙来没来啊？我都在这等了几天了？这家伙也太不靠谱了吧？难怪被人家通缉。”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楚恨离也被着豪迈的说话方式弄得汗颜。
门帘被掀开，两名女子一前一后，衣着相同。后面那位楚恨离倒是熟悉，便是那位结识许久的齐琦。至于站在前面那位女子，看上去要比齐琦长上几岁，和齐琦的长相有几分相似却要逊色些许。不过身材却格外火辣，同样的衣衫穿在齐琦身上还显得有几分宽松，却被她胸前巍峨撑得紧贴在身上。
那女子疑惑得望向楚恨离，齐董强连忙解释道：“这位就是提供图纸的那位楚兄弟……”闻言，身材火辣的女子眼中泛光，直奔直奔楚恨离走去，大咧咧地伸手搂住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讨好道：“小兄弟，你这图纸倒是繁琐，可否跟姐姐介绍一二其中的道道啊？”
感觉到对方身前柔软紧贴自己手臂，楚恨离一下子就被这豪迈的举动弄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求救般得看向一旁的强子哥和齐琦。



 第四十九章泼辣的天才铁匠

“小姑，您别吓到人家了。”齐琦满脸无奈，赶忙上前两步，将紧贴楚恨离的女人拉开。楚恨离倒是露出几分吃惊之色，“小姑？我还以为你们是姐妹呢……”
身材火辣的女子看向楚恨离的目光流露出些许赞赏，竖起大拇指夸了一句：“会说话！”转而十分不满地揉了揉齐琦的脑袋，“和你这小丫头片子讲了多少遍了？在外面叫我凌琳姐，我比你打不了几岁，别搞得我像个黄脸婆似得！”
“可那不就差辈……”齐琦小声反驳，却被那女子一个白眼吓得赶紧改口，“好的，凌琳姐！”
刚被解救下来的楚恨离也不愿过多招惹那位“凌琳姐”，省得自己尴尬，于是便靠近一旁的强子哥，小声问道：“强子哥，我是来付尾款的，不知道那些东西锻造得怎么样了？”
“这事你问小强没用，齐氏的锻造是由我主要负责的。”即便楚恨离刻意压低了嗓音，却依旧没能逃出那女子的耳朵，“我叫齐凌琳，是一名铁匠，也是你那笔生意的负责人。”
自己的窃窃私语被听去，楚恨离故作镇定地向她拱了拱手，“那麻烦凌琳姐了。”
“对啊，你可给我添了不少麻烦。”说着，齐凌琳又伸手捋了捋自己的秀发，看着楚恨离幽怨道，“因为你那图纸，我这头发都愁白了好几根呢。”
楚恨离咽了口口水，“若是凌琳姐觉得耗费了太多心血，我可以加钱。”
齐凌琳摆了摆手，朝着旁边两人说道：“倒不是钱的问题。小强，小琦，你俩先退下吧，我有些话得跟他单独说。”闻言，二人都抛给楚恨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赶紧照着她的吩咐离开营帐。
顿时，这营帐里就剩下他们孤男寡女。这段时间，楚恨离奔波劳碌，大大小小的事也经历许多，自然不比当初青涩。态度谦和，自然而然地发问道：“不知凌琳姐有何困惑？我会尽量解答。”
当她说出自己是一名铁匠时，楚恨离便大致猜测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过即使对方是个颇有魅力的女性，他也不准备将机械核心的奥秘透露出去。
齐凌琳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小半个巴掌那么大的物件，制造精密。楚恨离定睛一看，这正是破甲弩的机械核心，并且已经拼装完毕。张大了嘴，楚恨离不可置信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只给出了三张打乱顺序的图纸，虽说自己只留下了几个小零件，但那几个小零件都是起承接作用关键点……
“很吃惊吧？”齐凌琳得意一笑，又故作愁绪，“都说了，头发都被这玩意愁白了。作为赔偿，你就告诉我这玩意是怎么使用的吧。”
“哦，这是用来……”话说到一半的楚恨离连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心中暗道：好险，差点就被她套出来了。看着面前这位面容和善的女子，楚恨离眼中生出几分忌惮。铁匠活他本就不精通，被看破实属正常，可差点被勾出话便证明自己远不如对方阅历老到。
“继续说啊…”齐凌琳上前两步，满眼放光。
接过对方手里的机械核心，楚恨离上下打量着，确实和他图纸里画的一模一样。楚恨离竖起大拇指，笑道：“凌琳姐，你可真厉害，图纸不全都能把这核心打造出来，不愧是齐氏部落最厉害铁匠！”
“那是当然，我徒弟做不到的事可不代表我做不到。不然怎么为人师表啊？”突然反应过来，悠然自得的齐凌琳怒道，“你小子别扯开话题，我问你这是怎么用的呢。”
此时楚恨离已经就到营帐门口，见对方反应过来，他赶忙解释一句，“我去和强子哥他们平账，凌琳姐你自己休息会……”说完，楚恨离三两步就远离了营帐。
强子哥和齐琦两人都等候在营帐外不远处，见楚恨离落荒而逃，强子哥拦下他问道：“楚兄弟，怎么回事？凌琳姐没刁难你吧？”
“哦，没什么。就和我讨论了一下生意方面的事，我这需要锻造得东西工艺繁杂，就多付强子哥你们一些尾款吧，不然怕让你们吃亏我心里过意不去。”楚恨离摇摇头，三言两语搪塞着，又从储物戒里取出两袋金币，径直塞进强子哥手里。
“这有两百枚金币了吧？”强子哥被楚恨离的出手阔绰骇到，连忙推辞，“也要不到这么多吧？”
“强子哥，您就别跟我客气了。我需要打造的东西有多复杂，我自己能不清楚吗？”把金币按在强子哥手里，楚恨离又道，“我这还背负着秦氏通缉犯的名号，实在不宜久留，不知道能否拿货先离开？不然恐怕会搞得你们生意都做不成。”
强子哥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哦，对了，货物还没给你。可那些东西都在凌琳姐手上啊，全程都是由她和她手上的铁匠负责的……”
见楚恨离面露难色，强子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没事，楚兄弟，你别怕她。大不了我们陪你一起去取货物。”
如此境地，楚恨离也只好点点头。一行三人又重新步入营帐。刚掀开门帘，齐凌琳就笑道：“跑有什么用？”
楚恨离低着头不言语，把说明情况的重任交给了强子哥。齐董强悻悻一笑，“凌琳姐，楚兄弟正被秦氏通缉呢。你看，能不能先把这或许交给他，让他先离开秦氏的领土……”
强子哥又道：“还有，楚兄弟可没少付我们金币。说是凌琳姐铁匠活细腻，精致，于是这尾款他又付了二百金币。足足比之前约定得多出一百金币哩。”
齐凌琳略微皱眉，“现在中型部落的少爷都这么有钱吗？一百金币，说给就给？后浪推前浪？还是海啸？”
听着对方阴阳怪气的语调，楚恨离小声嘀咕着，“你若是嫌多，我也不介意收回。”
齐凌琳瞪了他一眼，楚恨离赶紧耸耸肩，装作无辜。“小强，小琦，我准备带些人手去他那里待一段时间，学习锻造。就当他多给金币的雇佣。”齐凌琳指了指楚恨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啊？”楚恨离装作一副不愿意的吃惊模样。可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从齐凌琳能自行推演出残缺的机械核心这一点，她的锻造水平就可见一斑。更何况她还愿意带着些人手，这么一来，许多保卫部落的铁器都可以考虑锻造了。
齐琦这么些年来也是深知一家小姑的磨人脾气，让她去楚恨离那里，恐怕会引出不少麻烦。于是齐琦赶忙上前两步，在她耳旁劝道：“小姑…哦，不对，凌琳姐，您看您一个如花如玉的大美人，陪那小子回部落不是便宜他了。再说您还没婚配呢，这就跟一个男人走……”
齐琦又把声音压低几分，在她耳边小声嘀咕道：“他年纪太小了，你们太不合适，他吃不消的……”想着楚恨离之前那位女“兄弟”，若是再加上自家小姑，恐怕真的会吃不消。
“说什么呢，死丫头？没大没小的！”一向泼辣的齐凌琳脸上也闪过一抹绯红，掐了齐琦一把，“我会带着我徒弟，还有其他人一起去，单纯的向他讨教一番锻造之法而已。”
“啊？真的向他讨教锻造？”齐琦眼中满是震撼，她这位小姑可是轻松击败了心高气傲的齐正阳大师，一举拿下部落关键命脉之一的锻造。如今真的要向一名十几岁的毛头小子讨教锻造，属实让她难以接受。所以她才会误会小姑对他另有他意……



 第五十章解围

对于齐凌琳带着一群铁匠去他那，楚恨离心里自然是欢迎得很，并没有过多推辞便答应下来。而一向刁蛮泼辣的齐凌琳也不是齐琦一众小辈能拦得住的，于是这决定便被匆匆定了下来。
齐凌琳风风火火得叫上了齐正阳以及几名铁匠，动作如此麻利应该是早有准备。楚恨离也想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省得与秦氏再发生冲突。
齐董强率领齐氏部落的商帮一同外出，给楚恨离打了个掩护，浩浩汤汤几十人，楚恨离藏在里面，目标小了许多。楚恨离瞥了一眼同行的齐正阳，他是在难以想象这位年过花甲的老者竟然是齐凌琳的徒弟。若不是这里人多，楚恨离可能就压不住心中的好奇，向他煮东西询问一番了。
隐藏在齐氏商帮里，一行人很快离开了驻地，向秦氏部落外围进发。离开了秦氏部落的主要管辖范围，松了一口气的楚恨离与身旁的强子哥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着，也在只言片语间了解着那位齐凌琳。
“楚兄弟，你别看凌琳姐年纪不大，早些年她可是轻松击败了在锻造之法上造诣高深的齐正阳大师。甚至使大师拜入她的门下，重拾学徒之心。”强子哥把他拉到一旁，小声交代着，“这锻造之法看似只是普通铁匠活。可对于我们部落来说，不仅仅是挣钱的主要途径之一；耕地的农具，保卫家园的武器，可都是由她一手置办……”
“这么说，她还挺厉害的吗。”楚恨离也不由得称赞一句，毕竟在这男尊女卑的原始社会，一个女子竟然能在男人手里抢下这种体力活，实属不易。
强子哥又道：“那可不是，凌琳姐的能力让她一度成为了部落里女人们的偶像，甚至连男子都会对他产生敬佩之情。齐氏部落内，除了酋长外，凌琳姐就是影响力最大的人。”
楚恨离耸耸肩，没想到已经竟然招来了这么一尊大神，“那我还是少得罪她一些吧……”
大伙的脚程不满，很快便临近秦氏部落的界碑，“只要出了界，我也就安全了。”楚恨离心里暗自琢磨到。
正当众人就要离开秦氏部落的边界，不速之客终至，乌压压的几十人从四面八方涌出，将齐氏商帮包围在内。
“齐氏部落真是好手段啊，在我们秦氏的贸易区做着生意，还要从我们眼皮子底下帮逃犯逃跑。”为首的女人传出尖锐刺耳的叫骂声。这名中年妇人颧高鼻低芝麻眼，唇薄齿尖，言语间甚是刻薄。
看到来着，齐董强故作不解，问道：“秦萍，你这是何意？”
“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楚恨离杀了我的族人，今天他必须留下！”秦萍大叫一声，威胁道，“若是你们硬要阻拦，今后秦、齐两部落之间也不要有什么往来了！”
揭下斗篷上的帽子，楚恨离向身旁的强子哥说道：“这恩怨就让我自己来处理吧，别影响到强子哥你们的正常生意。”楚恨离也不想让齐氏部落犯难，毕竟这只是他的私事，他不想牵扯到其他人。
楚恨离走出人群，大喝道：“你那族人被驱逐出秦氏，自己不反省还煽动数百流民，包围我楚氏领土，威胁我族人性命安全，属实该杀！”
“三首领，就是那个混蛋！他用手段偷袭了我大哥、二哥……”一位眼熟的男子指着楚恨离，向秦萍控诉道。楚恨离定睛一看，那正是从破甲弩下逃生的“流浪者三兄弟”之一的秦仁。
“斩草不除根，果然是后患无穷啊。”楚恨离耸耸肩，有些无奈的嘀咕着。
那秦氏部落的人群中又钻出来一个熟人——秦寿。楚恨离对那翻脸如喝水般随意的小人印象深刻，心中暗道：果然什么首领养什么货色，这些极品竟然都是来自秦萍手下。
秦寿又看了楚恨离一眼，才笃定地说道：“首领大人，那位可得罪不得啊。他是灵药斋的贵客，金色认证的持有者，若是难为他，恐怕不利于我们与灵药斋的关系……”
秦萍皱皱眉，一咬牙说道：“那就当他死在了秦氏部落外的公共区域。流民干的事，与我们何关？”见自家首领下定了决心，为人处世老到的秦寿也明白，自己不能再劝了，否则只会引火烧身。
秦寿又瞥了楚恨离一眼，似乎是让他自求多福。这大型部落的三首领，实力定在须弥境之上，再加上这几十名来势汹汹的手下，恐怕楚恨离真的难以全身而退。
在系统的兑换栏中迅速翻阅，楚恨离在寻找着一个求生的机会，只要这次能离开，不达到能够自保的程度，他再也不会轻易外出。“就你了，爆血甘露，服用后燃烧气血，大幅度提升实力。”楚恨离看着那一味二阶顶峰的灵药，正准备换取种子。
“你这屁人说得是什么屁话？搞得我们齐氏部落像是你们的附庸一样。我们在这里做生意是给你们面子，没了我们提供铁器，你们就去用手犁地吧！”齐凌琳一把将楚恨离护在身后，向秦萍叫骂着。
身为大型部落首领的秦萍何曾受过这种辱骂，面红耳赤、狗急跳墙道：“今天谁来也不好用！秦氏所属，准备，击杀楚恨离！”
杀气起，一连几十道长刀出鞘的嗡鸣声颇为骇人。
“助手！”一道男声从秦氏部落界碑旁传出，两名难以连忙赶到秦萍身前，制止了她的行为。
秦萍颇为疑惑，便问道：“秦山？你不是带着你儿子去参加御灵师资格赛了吗？”
“御灵师资格赛结束了，天华首次进入了前七名。”秦山草草答复，又环顾四周，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和你没关系！他杀了我的族人，我必须让他付出代价！”秦萍怒视楚恨离，回答道。
“你知道他是谁吗？”秦山指了指被她紧盯着的少年，“这次御灵师资格赛的冠军。”
秦萍翻了翻白眼，一副与她和关的表情。秦山继续道：“他打破了皇城公子的三年前创下的记录。”
“和那位公子一样，他同样一举通过了二阶御灵师的考核。”秦山越说，秦萍面色越是复杂，犹豫，“最终他还和那位叶公子建立了不错的关系。”
“虽然我的身份、地位都不及你，可我不能让你因为一己私欲做出如此严重损害部落利益的事。”秦山咬牙切齿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我可不相信你会因为几个被赶出去的家伙出头！”
愤怒不堪的秦山又靠近几分，小声道：“把那些不知道从哪里收得黑钱还回去！秦氏部落的利益不容任何人损害！这是酋长大人的原话。”
听到“酋长”二字，秦萍脸色苍白了几分，傻傻的站在原地。“我以秦氏部落首领的名义命令你们，助手！”秦山又向周围几十名杀气腾腾的族人下令。秦萍并没有反驳，他们也只好听令，收刀入鞘。
“不好意思了，楚恨离还有齐氏的众多客人。”秦山主动向他们抱了抱拳，“无论是今后的交际，还是生意，都希望这件事不会成为你我间的心结。我代表秦氏部落，给你们赔罪了。”
说完秦山又鞠了一躬，“今后秦氏部落，大家还是来去自如，请！”
秦山一声令下，一条路也被让了出来。“算你识相！”齐凌琳嘀咕一句，挥了挥手，便率领着众人往秦氏领地外走去。



 第五十一章

“小琦，小强，你们先回去吧，驻地那里的生意还需要你们照顾。”一行人出了秦氏部落的领地，齐凌琳停下脚步说道，“我会带着大伙赶在‘辞岁礼’前回部落，不要太想我哦。”
闻言，强子哥上前两步，拍了拍楚恨离的肩膀，对于自家族人的脾气秉性有多难对付，他自然心里有数，“那就麻烦楚兄弟照顾了。”
齐凌琳一皱眉，“我哪有被小孩子照顾的道理？要照顾也是我照顾他！”强子哥悻悻地点点头，最后丢给楚恨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前眼神。齐琦也不舍的与小姑一行道别，众人又是一阵寒暄，之后兵分两路。一行回到驻地，另外一行跟着楚恨离奔赴楚氏部落。
跟着楚恨离上路的出了齐凌琳外，都是男性，看来这铁匠活主要还是由男人负责。齐正阳作为楚恨离唯一的熟面孔，楚恨离也时常与之闲聊。大伙都时常漂泊在外，一起上路不仅速度不慢，也没什么太过于不方便的地方。
这么多人一起赶路，楚恨离还真是头一遭，考虑到部落的安全，楚恨离总是让大伙留下守家，自己一人四处奔波。这十几人一行，让楚恨离路途中少了许多寂寞，谈笑间，仿佛路程也短了不少。
这一帮铁匠脚程很快，楚恨离带着他们只用了不到四天的时间就走到了楚氏部落的外围。几天接触，楚恨离和齐凌琳也熟络了不少，便开口道：“我那里条件可是恶劣的很，出了能保证基本生存外，可没什么别的能提供了。趁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齐凌琳满脸不屑，“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楚氏部落让你一个小屁孩当首领……我可不认为你能让你的族人们多么繁荣。”
“要是实在受不住欺压，你就跟我混吧。”齐凌琳朝她眨眨眼，俏皮道。
不仅来学铁匠活，还要挖人？楚恨离在心里暗道不妙，耸耸肩，“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你还是少说，我怕雷劈你时波及到我……”
“小鬼，你说什么呢？没大没小的。”齐凌琳娇嗔道，还抬起拳头一副要打的架势。二人聊的有来有回，跟在后面的齐正阳一行目瞪口呆，纷纷暗道：“这齐凌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平时早就应该骂娘、动手了吧？”
“就这里了，一会进去，我给你们安排一下住处。”楚恨离指了指前面破败的几排屋舍，有些愧疚地说道，“环境确实恶劣，还望各位见谅。”
“这是小首领吗？”身后突然传出熟悉的呼唤声，楚恨离赶忙回头，看到部落里的的中年们抱着破甲弩从部落外走来，应当是刚刚结束修行。
狗蛋叔见楚恨离回过头，赶忙带着大伙走来，“小首领，你回来了。怎么还带着这么多人？也是要加入咱们得吗？”
“不不，狗蛋叔，他们可不是流民。”楚恨离摇摇头，解释道，“他们都是来自齐氏部落的客人，会在咱们这里暂住一些日子。部落里应该还有空闲的屋舍吧？”
一行点点头，狗蛋叔回头说道：“那我们留下几人先帮着接待，其他人就先去帮着收拾一下屋舍吧。那些房子太久没人居住，不收拾收拾可住不了人。”
甚至没用上楚恨离安排，一行人分工明确，几名妇人负责烧火做饭招待客人；狗蛋叔带着剩下来的人去收拾屋舍。很快，齐氏部落的众人在吃过饭后，各自住进了自己的临时住所歇息。而楚恨离也将破甲弩的图纸交给齐凌琳后，才让她老实待在屋子里。
虽然大伙手脚麻利，可完全安顿下齐氏部落的族人后，也已经是黄昏时分。楚恨离并没有在家中过多停留，便来到婉儿的住所。许久未见，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去和她打个招呼。
来到那间茅屋，看到房门敞开，楚恨离便直接走进屋中。“有人在吗？”楚恨离试探性地小声说着，一边往里面走着。
走到灶房，楚恨离才看到婉儿独自一人在灶台旁忙活着。一切都在她手上显得井井有条，就像是一个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一时间，楚恨离站在一旁，竟生不起打扰她的念头。
反而是婉儿瞥到了他，立即放下正在淘洗的马铃薯，欣喜地向他走来，竟然是直接抱住了楚恨离。“你别这样，被小孩们看到不好。”虽然这样说着，楚恨离同样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清风在屋里照顾妹妹们呢，不会被看到的。”婉儿又往怀里钻了钻，低声道。
“等部落安定下来，我就娶你过门吧。反正我是孤儿，也没有所谓的‘父母之命’之类的讲究。”楚恨离脱口而出。
“嗯，嗯。”婉儿小声呢喃了两声，突然又把他一把推开，薄怒道：“听别人说，你又带了另一个女人回部落？”
楚恨离险些被她气鼓鼓的憨厚模样逗笑，小声解释道：“她是齐氏部落的客人……”
婉儿当即打断道：“难不成就是那个齐琦？我就觉得上次她看你的眼神不对劲，这么快就把人家接回来了？”
“不是她，这次来的是一名铁匠，比起我，她还是对那些图纸更感兴趣。”楚恨离有些无奈，安抚似得摸了摸她的脑袋，一番解释后才勉强平复下婉儿的情绪。
“那你就就在这里吃晚饭吧，就当给我赔礼道歉了。”说完，羞红脸的婉儿便跑回灶台边忙活起来，“你去把清风她们叫出来，准备吃饭了。”
楚恨离略带几分无奈地点了点头，走出灶房便看到清风探着小脑袋正在偷听。看到楚恨离走来，清风立刻点点头，说道：“大哥哥好，我这就叫妹妹们出来吃饭。”
楚恨离更是无奈，自言道：“这孩子还真是人小鬼大。”
楚恨离陪在婉儿一行身旁，寒酸破旧的屋舍里也多出了不少温馨。吃完晚饭后，楚恨离留在这里陪着她们聊到夜深，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第五十二章

“砰砰！”木门被锤击的巨大响动险些震塌茅草屋的房梁，楚恨离惊慌失措地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推开了房门。
看到面前的女子，楚恨离也不敢去招惹，心中的怒火自行褪去三分，随口问道：“凌琳姐？大清早的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齐凌琳推开拦住门口的楚恨离，自行走进茅屋，把那份破甲弩的图纸丢在桌上，不满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恨离被她问得满头雾水，自己又检查了一遍破甲弩的图纸，再三确认上面的内容，“这没问题啊，破甲弩就是这样制造的啊。
“我是铁匠，自然知道这图纸没问题，而且非常精妙。”齐凌琳并没有否认，眼中甚至流露出几分痴迷。
“那你……”楚恨离刚开口却被打断，齐凌琳皱眉道：“这种铁器，只要打造出足够的数量，完全可以将一个中型部落的实力提前到大型部落的水平。若是大型部落获得这种图纸，便可以称霸一方！”
“没错，但光靠它可不能让中型部落跻身至大型部落，至少高端战斗力方面就可以完全卡死楚氏部落一流的中型部落。”楚恨离翻看着图纸，点点头，“但它确实能让齐氏称霸一方。”
齐凌琳见他如此了解破甲弩的威力，更是疑惑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你为什么还要给我看这份图纸？”
“你这人倒是有意思，路上缠着我要图纸的是你，现在不想看的又是你。”楚恨离颇为无奈，一边抱怨着，一边穿上鞋。
“我可没你想象的那么讲究，这图纸既然被我看去了，我就一定会锻造出这破甲弩，将族人们武装起来。”齐凌琳毫不隐藏心中念头，大肆宣传着自己的武装计划。
齐凌琳见楚恨离依然从容不迫，自己心里有些没底，色厉内苒道：“别看我年轻，可我可是有须弥境四阶的修为，我并不觉得你收下那群老弱病残能留住我……”
“凌琳姐，你说什么呢，又不是我绑你来楚氏部落的。”楚恨离翻了翻空荡荡的伙房，“喏，我这里可没吃的招待你，想蹭饭的话跟我说，我带你去。”
“我不饿…”齐凌琳喃喃应答，又想到确实是自己跟来楚氏部落的，实在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撒泼道，“那你想要什么？钱，粮，还是人？”她突然又恍然大悟道：“你不会是看上齐琦了吧？那这样就说的清了……”
“你就这么着急自己侄女嫁出去？”楚恨离瞥了她一眼，“我还是带你出去蹭饭吧，省得你继续在这瞎想。”
楚恨离正欲往外走，却被她一把拉住，“那你为什么给我看这么贵重的图纸？总得有个目的吧？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哪有那么多算计？在这乱世里，我们都是人，这一点够吗？”楚恨离一本正经道，“或者哪一天楚氏遭难了，你记得带人来救我们，就算是报答了。”
看楚恨离满脸认真，齐凌琳不屑道：“谁要报答你……”
叫她扭头要走，楚恨离呼唤道：“怎么走了？不去蹭饭了？那过会我去找你们，还有东西需要锻造。”
“只要工钱到位，随时恭候您的光临。”齐凌琳也没回头，自顾自地走着，还不忘伸出手捻了捻手指头，比出个数钱的手势。
“距离‘辞岁礼’还有不少天，这段时间一定得好好发挥齐氏这群精英铁匠的作用。”楚恨离点点头，盘算着应该锻造哪些东西。楚恨离翻阅着系统里的兑换栏，斟酌着哪些铁器最适合当前所处状况，“也不知道部落内部究竟怎么样了。”
上次御灵师资格赛上大出风头，收获了不少信仰值，使信仰值存余足足提升到了五千之多。可那些标价高昂的图纸还让他望而却步，不得不仔细考虑着怎么合理使用。
翼蝠：精铁而制，薄如蝉翼。踏微风，可扶摇而上，平步青云。
这样一份图纸吸引去了楚恨离的注意，不禁自言着分析，“虽然这玩意很难量产，但却可以大幅度提升我的能力，有了它就可以打探部落里的情况。可不知道凌琳姐他们能不能完成这种难度的锻造……”
银鳞胸甲：甲身轻便，可抵御外伤。
“这银鳞胸甲倒是可以大量生产，分发给族人们，应该可以提升大伙的生存能力。”楚恨离看着那价值一百信仰值的甲胄，觉得很是值当，便立即兑换下来。
“砰砰…”又是两声砸门声传来。楚恨离正在纠结要不要去兑换那翼蝠，被打断思路，也只好抱怨道：“真不会挑时候……”
推开木门，那麦芒似得白发立在头上，楚恨离一眼就认出对方正是那位心高气傲的老铁匠——齐正阳。
齐正阳有些拘谨，试探性地说道：“楚小友，我那师傅吩咐我来你这里听候命令，不知道小友可有什么需要锻造的铁具？”
每当楚恨离看到这年逾花甲的老者叫凌琳姐师傅，他都觉有些违和。强忍着笑意，楚恨离咳了两下，说道：“那就麻烦齐大师了，请随我来。”楚恨离领着老者往屋内走去，齐正阳尴尬笑道：“我那师傅都对小友的图纸赞不绝口，小友就不要揶揄老朽了，还是叫我阳工就好。”
“那我就叫您齐老先生好了。”楚恨离觉得有些不妥，便折中道，“齐老先生，接下来就需要您带着大伙帮忙锻造此物。”楚恨离将银鳞胸甲的图纸递交给他，但齐正阳却没有接过图纸，“小友，师傅她说请您做些手脚，不要让我们能看出这是何物。”
“这个没必要，只是一件胸甲而已，图纸并没有什么精妙之处。但对于各位的锻造手法，要求可是不低。”楚恨离摇摇头，笑道。齐正阳皱了皱花白的眉头，面露难色。
“齐老先生真的不必介意，这图纸中并没有什么奥秘。打不了一会我去和凌琳姐解释一下，您就放心吧。”楚恨离把图纸塞进老者手里，“辛苦诸位了。”
“那老朽就一览为快了。”齐正阳颤巍巍地翻开图纸，认真浏览了许久，还不时地点点头，“出自小友的手笔，果然非同凡响，难怪连师傅那种天资绝伦之人都对你赞不绝口。”
“老先生谬赞了，”楚恨离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这图纸来自于系统，他这么一来但是有些冒名顶替的味道了。楚恨离又小声问了一句，“凌琳姐的锻造水平真的有那么夸张吗？”
“老朽一生心血，仅仅被她十年之工击败。”齐正阳叹了一口气，语气中颇有无奈，或许这也是他对抗天才时产生的无力感，“这样说吧，你永远可以相信她的锻造能力，我们这些人能得到的图纸，可能没有她锻造不出来的。也许只有更核心的区域，才有能与之一较高下的对手。”
听了齐老先生如此高的评价，楚恨离点点头，心里也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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