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敲金震古禅忌吻》 新作推荐 (作品自荐) 磨剑数十年,宝器动乾坤,武斩倚天剑,横击屠龙刀。运于玄幻武侠,文藏百万兵甲。一夜醒来,面向着铜镜,发觉左脸像‘金庸’,右颊有些许类似‘周星驰’,忽然间变成此等怪物,担心往后无法出门见人。 曾经少年轻狂,曾经年少固执,只懂埋头苦干,秘密练兵,却不知武器已经过时。如今人家都上到太空,按一个键钮,就能摧毁掉整个世界。我们还在那里弄刀耍枪动拳头,岂不落伍。但凡事必有个利弊,危机既是转机,君不见;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连夜赶科场。 虽然加多了一个吻,‘禅忌’才是此书的主题,就如‘阴阳’出太极,‘生死’定人生,‘佛魔’为天道,‘善恶’属人心,‘黑白’显江湖,‘成败’论英雄,这些相极相抗的两个点,却迷迷糊糊中发自一只身体。 此书曾用‘禅忌’之名发布于网络,岂知壮志未酬,英年早逝,终于寿终正寝。若想让它浴火重生,唯有学‘睡美人’的法子,公主吃上巫婆的毒苹果,仿佛睡不醒。需要王子的‘吻’,因此欲让此书清醒过来,只求一个吻,重新命名为‘禅忌吻’。 ‘禅忌吻’虽然以武侠作背景,但其中却藏着历史、爱情、侠义、亲情、谋略、军事、武打、诗词、政治、幽默、文学。是一大票人物的心里写照,矛盾的对立层面,细腻之情感冲突,争宠夺储的勾心斗角,义气利益之天人交战,在在凸显出人性的千姿百态。 (书名《禅忌》由来之二。) 曾经递出‘禅忌’二字于一学者,求他造一句对联,他给的答案如下; ‘禅为正道堪能悟,忌乃旁门岂可求’。 诚如学者眼中,‘禅’为正道,‘忌’乃旁门。所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因为这里参杂着好人跟大坏蛋,黑道与白道。 而修道者的内心中也藏着另一场的黑道跟白道,‘禅’与‘忌’必定会在脑海里天人交战一般。倘若‘禅’赢了,就成佛,如果‘忌’胜出,便是魔。 “禅忌相极佛莲根,善美仁英注剑真。武俊倾权乾坤镇,六魁鉴定阴阴门。” 笔者自创的一首‘七言诗’,在本书中名叫作‘六魁诗’。其实这是一首藏头诗,将每句的前头两个字掏将出来,形成了禅忌、善美、武俊、六魁。 就是书中闻名天下的六大人物,号称‘京都六魁’,分别是禅尼、忌神、善侠、美魁、武王、俊少。 当然,‘六魁诗’中的每一句皆有它的含义,但今日我们只谈首句‘禅忌相极佛莲根’。 虽然说,禅和忌是站在对立面的,却是‘佛莲’的根,‘佛莲’的本。这里欲强调的是,我们日常生活里有许多事物,就如同‘禅忌’一样,彼此间是‘相极’或对立的,然而却长自于一个‘母体’当中。 譬如说…… 人性的——善恶。太极的——阴阳。 江湖的——正邪。武林的——黑白。 人生的——生死。天道的——佛魔。 ‘禅忌’想表达的是,许多对立,皆属一体,因果循环,几乎是自作自受。 例子是…… 富者乱花钱,结果变贫。 好运时不懂珍惜,厄运跟着就来。 壮似牛却不照顾身子,老来肯定是病猫。 (书名《禅忌》的由来之一)以下部分录自本书某一段。 般波利子道:“回顾古传,翻查史历,佛教于中土最蓬勃之时,莫过于禅宗六祖那一代,最脍炙人口的该算是六祖慧能与神秀大师各自写下的佛谒。” 他唱了句佛号:“众所皆知,神秀的谒文;身是菩提树,心乃明镜台。日夜勤拂拭,切莫惹尘埃。” 朱还雪唸着诗:“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般波利子眉头低垂:“理论上,六祖谒语较为精深,但若从更高的层次去理解,这两首谒各有各的奥妙,只是描述不同的境界。” 朱还雪不服:“层次上,六祖肯定超越神秀,他描述的是禅理最高境界。” 般波利子开解:“不错,他是谈到禅,却未说到佛。” 朱还雪惊奇:“禅的境界已是肉体的极限,佛的境界岂非白日飞升?” 般波利子合拢双手:“六祖慧能之谒乃对人对事,针对神秀大师的谒文作出批评,含讽刺成份,未达成佛力无所不容的阶段,故而无法列为无上之谒。” 朱还雪问:“依老前辈所言,世间竟有描述‘佛’境的谒文?” 般波利子高举手中的三尊小瓷相,缓缓地说:“老衲手中的三宝物,刚好能详细地说明以上的三种境界。” 朱还雪满脸疑虑:“这三尊小瓷相分别是释迦牟尼佛像、僧人罗汉像、书生状元像三种,与六祖慧能所比试的谒文有何关联?” 般波利子回应:“有关连,大有关联,状元在人们的心目中确有崇高的地位,但于出家人眼中仍然是个凡人,所以状元像正好对上了神秀的谒,乃‘忌’的境界。” 朱还雪恍然大悟:“我懂了,凡人修行的第一步骤;内心自我禁忌,忌杀生、忌为恶、忌贪嗔痴,神秀大师所描述的是凡人修行必备的心态。” 般波利子微笑:“阿弥陀佛,六祖之谒正好比凝做罗汉相,化成‘禅’的世界,因为六祖诗文重点在于清静无尘,而禅理正是‘无一物’。” 朱还雪发问:“若要找比禅更高的境界,唯有佛的西天世界,然而‘佛’的意境又该以何种谒语来描述呢?” 般波利子伸出双手:“最高境界,‘佛’的谒文就藏在此三尊小瓷相里头。” (人物简介)1 第一回 :海市蜃楼假亦真 (人物介绍) 1)黄非红 = 苏州城颇有名气的说书老先生,人称黄师傅。六十多岁,这老家伙处事虽然比较圆滑,但为人还算蛮正直的。也有人说他是由嘴巴先生出来的,所以靠一根三寸不烂之舌,这可是他最锋利的一把武器。 此人说话幽默风趣,百姓把他形容成三国的诸葛亮,并非认为他有统御三军的才能,而是说他常有舌战群儒之豪举。他讲出来的话有时候会用硬拗的方式,但有时候你看似没道理,细细咀嚼之下反倒觉得还藏有深意。 他六十几岁,经常摇把折扇到处溜达,还扣着一顶红色圆帽子。有人问他,你的名字叫‘非红’,为何总爱戴把红帽子,他说红色代表大吉大利呀!你没看人们过年过节的不是也喜欢穿大红大紫的吗!若不戴 ‘红’,难道要戴‘绿’吗! 2)老实额 = 黄非红的大弟子,矮矮胖胖,总是吃不抱,好动得像一头‘野猪子’。 3)包奋 = 黄非红的小徒弟,身形高高瘦瘦的。黄非红常说这小徒弟走起路来,就犹如一根‘竹竿儿’在移动,一阵大风过来极可能会把他给吹走。 4)陈单= ‘太极雄狮’狮子单,穷人家出生。性子桀骜不驯,宁折不弯 ,打一手非常高明的太极剑,在千诗馆里排列为二师哥。此人既然是本书的主人公,当然得用放大镜来照一照,他在性格方面确实比较复杂,大致上可以分成三个部分。 他有三成像神雕侠侣里的‘杨过’,那种叛逆和执着的精神。另三成有点类似鹿鼎记‘韦小宝’的模样,喜欢戏肆人生和耍小无赖。最后三成就是讲话‘无厘头’,口不择言,爱捣蛋,恶作剧。 4)张介冕 = ‘钱财狼道’是个中年小胖子,近四十岁,使霸王金枪来当兵器。在苏州城开设多家赌馆和妓院,还放高利贷,他赌博总是抢着要作庄。 所以自诩为‘庄家’,苏州老百姓也称其为‘张庄家’,武功方面尚不及陈单。故而在千诗馆弟子里只能屈居第三位,性格上心狠手辣,惟利是图。 5)郑濡雨= 心直口快 ,性格泼辣,讲话从来不多加顾忌,经常大放厥词。她是‘万人小主’沈蓉的贴身丫鬟,因为家贫,曾遭卖入青楼,还当了三年如意楼的红牌。 第二回 :海棠争艳坠云鬟 (人物介绍) 江南最近流行极广的顺口溜;千诗大武馆,万人小主儿。 千诗大武馆: A)千诗馆 = 苏州城数一数二的大门派,扶弱锄强,深得地方百姓的爱戴。 6)潘千重 = (千诗馆馆主) 人称弓字双飞,自创出一套‘吟诗送箭’,将诗词融入武术当中,是个极有名望的正义大师傅,陈单张介冕都是由他亲手**出来的。 万人小主儿: 7)沈蓉= 人称‘甜甜儿’,很爱笑,是个万人疼爱的小主。苏州沈家首富之次女,今年十七岁,皇帝钦点为‘三朵金花’中之小乔。 B)万万山庄 = 在苏州刚兴起的帮派,官商勾结,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山庄里的四大当家合称‘苍鲸覆海’,他们到苏州来有三大目的,一是消灭‘千诗馆’。二是控制整座苏州。第三是虏获‘沈蓉’,既要她的人,亦夺得她那‘万人小主’之名。 9)金姑 = ‘金不二价,姑不二嫁’。经常作道姑打扮,外貌曲眉丰颊 ,还算平头正脸 。张介冕的亲姐姐,馆主潘千重的师妹,身兼‘千诗馆’学艺女眷们的专门导师。 12)北大嗓 = 张介冕的下属兼打手,样子很丑,是个大声公,经常狐假虎威。 (人物简介)2 第三回:庸才误国妄谈兵 ‘千诗馆四大将军’ 10)潘成风 = 天书潘大。 馆主潘千重的儿子 。长得玉树临风 ,温文尔雅。 4)陈单 = 太极陈二 。 人们形容他的外相面若冠玉,棱角分明。 5)张介冕 = 金枪张三 。 小胖子庄家,有个圆圆的脸型,身体保养得极好,皮肤红红嫩嫩的。 11)刘四 = 马刀刘四 。 这个刘四呢!若干年前早就遭馆主潘千重逐出师门。 黄非红所谓的四大成语,千万什么的讲完之后,就到了一二三四…… ‘一处战场’ 两年一度的师兄弟切磋武艺,馆主潘千重是为了考较弟子们的技术长进与否而设,黄非红却比喻成让双方决定胜负,解决恩怨的一处战场。 ‘两地开花’ 厅内有师兄弟在进行武斗,是叫做‘斗而不战’,一切只斗至输赢,却不战生死。馆外那场百人大混战,有人卖妻典女换好银子来押注,黄非红说这是场没有烟硝味的战争,虽不会流血受伤,却能闹出人命来,该叫做‘战而不斗’。 ‘三个男人’= 让人瞧上一眼就不能轻易忘记的男人。 4)陈单 = 天不怕,地不怕,穷人家的偶像‘正义化身’,经常舍己救人。 5)张介冕 = 钱财万贯,在苏州城,谁不认识他,每个人都称他一声‘张庄家’。 12)北大嗓 = 东北来的粗汉,给张介冕看上了,收为自己的下属。人长得丑,却经常鱼肉村民,讲话极响,每个人都唾弃他,把他比喻作‘瘟神’。 ‘四道凶兵’ 一 ; 陈单的太极钢剑,柔中有柔。 二 ; 张介冕的霸王金枪,刚里藏刚。 三 ; 北大嗓手里的银子,这是人类最毒的宝器。 四 ; 挂在北大嗓臂上的木牌,注明陈单必须受伤,下注的人方能领得到钱,就是想迫使陈单自残自虐,自伤躯体。 (人物介绍) 黄非红所谓那旧苏州的‘三老住四屋’。 C)单龙岛 = 13)岛主‘诸葛开’,长得矮矮胖胖的,自称老俺,修习一套盖世绝学‘九葩功’,苏州城的江湖人皆认为以他的功夫居首。 D)十段锦 = 14)掌门‘方九哥’,为人谦卑,自称‘老奴’,人缘好且长袖善舞。他和单龙岛岛主诸葛开早年曾有过节,诸葛开认定自己武艺了得,不肯放过方九哥。 E)百兽洞 = 15)寨主东方觉,此人脾气暴躁,自称‘老子’。虽然是干没本钱的买卖,但由于独居一隅,与世无争,因此和苏州各大门派都能相安无事,河水不犯井水。 A)千诗馆 = 7)馆主‘潘千重’,德行极高,深得苏州各门派和地方百姓的敬崇,自称‘老潘子’。 单龙岛诸葛开想用大树压小鸡的气势胁迫十段锦方九哥屈服,方九哥武艺虽然不高,为人却很谦卑。诸葛开认为自己吃定了他,殊不知,方九哥在苏州城好友成群,一个一个来寻他挑战。再加上诸葛开从不授徒,形同人单势薄,有时候也会吃上大亏。 诸葛开痛定思痛,决定闭关勤修,将自己的‘九葩功’提升至最高层次,那时候何惧对方人多,肯定能叫方九哥服输。所以在诸葛开闭关期间,苏州的四大门派只余三个老人罢了,为此黄非红才说成‘三老住四屋’。 (人物简介)3 第四回:刀尖隙缝推牌九 (人物介绍) 依照正史,康熙皇帝一生中曾册封过四位皇后,但这些皇后全都在位不久。而终其康熙朝,却只得一位皇贵妃罢了,可见当时皇贵妃在后宫的气势之盛。 16)皇贵妃 = 此女十分工于心计,掌握‘六宫凤印’,在后宫拥有生杀之权。常在皇子中间兴风作浪,设党立派,使得众皇子纷纷大肆斗争,形成九龙夺嫡的迹象。 皇贵妃独霸后宫,异常善妒,一闻及皇帝欲往何处游幸。就立马派遣心腹手下去实行监听,然后回宫禀报,倘若发觉危及其地位,必会设法杀人灭口。 17)方土麝 = 年轻时干下恶行,引起当年的第一高手‘易凤’围剿,为了躲避易凤,不惜引刀自宫,投身禁城去当太监。之后得到皇贵妃的提拔赏识,跃升至太监首领,从此就沦为皇贵妃的心腹鹰犬,宫廷里许多的坏事多多少少他都参上一份儿。 此人亦是苏州‘十段锦’掌门方九歌的小叔,为了替侄儿解决单龙岛‘诸葛开’之事。不惜屈尊降贵来扮作他那侄子,赶赴‘千诗馆’的约会。然后在会中运用武功震撼目中无人的诸葛开,吓得他不敢再向自己的侄子‘方九哥’寻仇。 (人物介绍) 黄非红所谓新苏州的‘四老住五家’。众所皆知,四老既是苏州四门派‘单十百千’四大掌门,而‘苏州五佳’呢!乃是以下人物…… 18)万石苍 = 苍鲸覆海里的‘苍’。 (庄主)老大,涉猎许多生意,许多人都叫他‘东家’。 19)万豪敬 = 苍鲸覆海里的‘鲸’。 四大当家里武艺最强的老二,像水浒传里的鲁智深,自称‘洒家’。 20)万福 = 苍鲸覆海里的‘覆’。 一心只想当老大的老三,曾经据山为王,自号‘寨家’。 21)万群亥 = 苍鲸覆海里的 ‘海’。 极可怕的老四,为人足智多谋,对暗器机械最有心得,人称‘械家’。 6)张介冕 = 苏州城的大财主,张庄家。 他呆在千诗馆郁郁寡欢不得志,有意转投‘万万山庄’,自称‘庄家’。 (赌牌介绍)天九牌 文子(或称文牌)各两支 天 =(红6点+白6点)(两支牌共24点)。 地 =(红1点+红1点)(两支牌共4点)。 人 =(红4点+红4点)(两支牌共16点)。 和 =(红1点+白3点)(两支牌共8点)。 梅 =(白5点+白5点)。 长三 =(白3点+白3点)。 板凳 =(白2点+白2点)。 斧头 =(白5点+白6点),形状仿如一柄斧头。 红头十 =(红4点+白6点)。 高脚七 =(红1点+白6点)。 玲珑六 =(红1点+白5点),文子中最小的牌。 武子(或称武牌) 杂九 =(白3点+白6点、红4点+白5点)-各一只,武子中最大的牌。 杂八 =(白2点+白6点、白3点+白5点)-各一只。 杂七 =(白2点+白5点、白3点+红4点)-各一只。 杂五 =(白2点+白3点、红1点+红4点)-各一只。 大头六 =(白2点+红4点)-一只。‘至尊牌之一’ 丁三 =(红1点+白2点)-一只,武子中最小的牌。‘至尊牌之一’ (简介)4 第五回:游刃疾书诉情伤 (习俗介绍)抄自网络 古代社會認為兒子可以傳宗接代並增加勞動力,而女兒遲早要嫁人還要賠一份嫁妝,生養女兒宛如幫別人家養媳婦,嫁女兒時還要忍受一次親人別離之苦,所以富裕家庭把女兒送人家當童養媳的大有人在。 因此許多人家一生出女兒,即使有能力撫養,也會尋找適合人家送出去,或交換、買賣、指腹為婚、為小孩預做婚嫁安排等。同時嫁娶或買進來的女孩多半做為兒子的妻子看待,就是所謂童養媳。 而自己生下的女兒,也多半會嫁娶買賣或送給別人家做童養媳。同時由於古代亦有一夫一妻多妾制習俗,因此男孩長大成人後亦可再娶,童養媳成人後多半並不會成為阻礙男孩長大成人後的自由結婚意志。 為此,童養媳普遍成為古代社會的一種生活常態。 一些貧困家庭無力撫養兒女,就把女兒賣與富家子弟或家境較好的家庭作童養媳。而家境一般的家庭為了節省兒子娶妻的費用,於兒子年幼時買一個女孩回家來當兒子的妻子。 這樣男家多了一個幫助勞動的成員,而女家則減輕經濟負擔,一舉兩得。也有些家庭為了讓女兒得到較好的生活環境,就把女兒給較富裕的人家收養作童養媳。亦有少數是男家較為貧窮,為了攀附,而為年幼兒子娶富貴人家的年**兒為妻。 有些家境一般的家庭還會互相交換女兒作童養媳,有些女孩在嬰兒時已經被賣到婆家、吃家婆的奶長大,稱為「婆養媳」。亦有一些被收養的女孩為了報答養父母養育之恩,而自願當童養媳。 還有一種是本身沒有兒子,希望藉收養童養媳,為自己帶來兒子,繼後香燈,稱為「等郎妹」。 這些童養媳一般都會比男方年長,可以照顧未婚夫。 雖然童養媳婚姻不特定必然是買賣婚姻的結果,但即便正常婚娶,依然可能會有嚴重婆媳關係问题。童養媳婚姻中的女方大多来自破产边缘的小农之家,男方多数属于有稍许经济能力的小户人家。 童養媳婚姻屬於買賣婚姻性质,她們地位一般較低,绝大多数童养媳在稍具劳动能力后,即要從事量大的家務勞動与农务。男尊女卑的传统和封建家长制度下,女性被婆家虐待,形同奴婢,是为常见。 但有一些較為幸運的會有比在親生父母家中好的生活,有些還有機會接受教育,雖然她們的待遇通常不如公婆的親生子,但在親生父母家中,可能完全沒有機會讀書,並過著貧困艱苦、不得溫飽的生活。 也有許多被婆家視如己出的,在婆家過著不錯的生活。 到長大後,童養媳就會和丈夫圓房,儀式從簡。如未婚夫於圓婚前就去世,或未婚夫不願意和童養媳圓房,婆家可能會容許童養媳改嫁,或送回娘家,有些則會正式收為養女,視為女兒看待。有些婆家會把童養媳賣作奴婢或娼妓,或強迫童養媳改嫁他人。 (古代刑法) 抄自网络 清朝的“正刑”,完全沿袭前代,即“五刑”:笞、杖、徒、流、死。 根据《大清律例》的规定,我们简要了解一下“五刑”的情况。 笞刑就是用小竹板责打犯人的背部、臀部或腿部,针对轻微犯罪而设。 小竹板长五尺五寸,大头宽一寸五分、小头宽一寸,重不过一斤半。笞刑以十为一等,分五等,即从十到五十下。 于古代妇女地位一向低下,所以很多时候官员会使用去衣杖刑来示众,它旨在把罪犯**裸地展示在熟人面前,让他颜面扫地,名誉不存,来达到惩戒犯罪的目的。 在古代社会,女人千万不能沦为女囚,而一旦沦为女囚,轻则在堂上被裸体笞杖,即“杖臀”,或叫打屁股;重则被脱掉裤子游街示众,名曰“卖肉”。而在大牢里被牢头玩弄则更是家常便饭。 中国的古代法律规定,妇女犯了奸罪,往往被判处脱裤子,当中裸体受杖的刑罚。有了这条规定,亲戚邻里之间若有因小隙而成仇怨者,有人就会就捕风捉影,指控对方家中妇女有奸情,然后贿赂官府,让逮捕被告妇女裸体受杖。 到打板子那天,原告约集亲友,一齐来到公堂“看打”;有时还未升堂,收受了贿赂的衙役先把被告妇女脱掉裤子示众“晾臀”;有时行刑完毕,仍不让妇女穿裤,随即拉到门前大街上“卖肉”。 当时还有一种惯例,就是被告妇女必须光着脚过堂。未过堂之前,仇家就趁机怂恿无赖子弟把这妇女的鞋子脱掉,裤子褪下,有的人顺手把鞋子拾去,满街人随意传看。 今天的人们有所不知的是,中国小脚崇拜时期,女人的脚和鞋子是其最为私密器官和物件,光脚出庭,脱鞋传看,是对女性最严重的羞辱。很少有女人在经过这样光天化日的羞辱后,还能苟活在人世,据说不少妇女不堪这样的**,当场碰壁而死。 第一回:海市蜃楼假亦真(一) 江南正值秋季,苏州物资丰饶,有秋季食河蟹之说,‘佳品尽为吴地有,一年四季卖时新’。 苏州的和风更属温暖妩媚,徐徐吹袭,就像情人的玉手在脸上廝摩。枫林尽染红,漫山皆叠翠,如流金排列,似红日映照。此情此景,怎不教人忆起远乡的情人? ‘蟋蟀独知秋令早,芭蕉下得雨声多。’ 秋天,是一首诗,微风起处,枫叶如丹,似一团团燃烧的火焰,一排排枫树尽头,却见到黑压压的人头熙来攘往,围堵住一家偌大的庭院。庭院里头传出金铁互击之声,和叱喝辱骂的杂音。看来有人正在里边蛮斗开打,这些围观者应该是来瞧热闹的吧! 果然,往里一观,有两个人各挺起兵器在来回盘旋着拼斗搏杀,其中那使长剑的小伙子面如冠玉,脸上显得棱角分明。外围许多个围观群众全在纷纷为之喝彩:“狮子单,好样呀!别让小胖子有机会喘气,别给他回气了,快点把他彻底整垮。” ‘狮子单’,小伙子的昵称!他燕颔虎颈,面孔有点清瘦,颧骨微高,左看右看哪有‘狮子’的样,倒像是娇弱的一头小野鹿。 此刻他正施展着刚学尽的招式‘海市蜃楼假亦真 ’,这招可了不得,可刚可柔、能攻能守,师兄弟之中惟他一人能够领悟贯通。 讲一讲这大厅中的状况,正堂正中有张太师椅子坐着一位六旬老者,从威严里能瞧出他乃是个当家武者。在其左手处有一张桌面,各坐住四名黑衣人。右手边又有一桌,桌旁围住三个人,这两桌七人有老有少,显然是请来当观众和裁判的。 西北角处,聚着一众为数三四十人的学徒,门口处围满路人,他们挤着来瞧热闹,后院和偏房站出一些女眷,有者于窗口门缝里露出一双眼睛,她们显然也是很关注着大厅两人的战绩。 而东北角处,有位老先生端坐住檀木黑椅,身旁恭恭敬敬的立着两名书童,从表面上来衡量,这老先生的身份绝不会低,三人状似主仆,但谈话中却无尊卑之分。 老先生和两名书童口头上偶有争执,但眼珠子却总离不开大厅,其实全场里里外外数百号人物都睁大眼珠,一瞬不瞬地盯住大厅正中的战斗。 这座庄院是比普通人家豪气宽大得许多,几乎巨大四五倍的大厅专供学徒们习武,而练武场中心有两个人翻来滚去比斗正酣,叫陈单小伙子的对手恰恰就是个小胖子。 身子高瘦的书童问向老先生:“老师常说,江南之中有句口头禅在传颂。” “错了,错了,包竹竿。”另一名书童忙出言纠正:“黄师傅是这样说的,有句口头禅正像瘟疫一般地散播。” 从三人谈吐上看,老者应该是饱读诗书的老学究,高瘦的学童算是尊师重道,出言恭谨。而较矮的学童却比较爱抬杠些,所以三人总会为了一些小事在那儿争吵不休 。 第一回:海市蜃楼假亦真(二) “老师你瞧,这只大野猪。”包竹竿在投诉:“总爱在人家的话里头戳针。” 这位老师傅是苏州大名鼎鼎的说书先生,他原本生性滑稽,对自己的徒儿管得比较松散一些,瘦的称为‘竹竿’,矮的唤作‘野猪’。老师傅遏止两个徒儿继续吵:“野猪竹竿,别闹了,快瞧到那边。”他的目光和手指都指向比武的正中大厅去。 三人所注意当然是正在打斗的两个人,比武双方看起来并非旗鼓相当的,严格来说还真是极不对称。像一个中年小胖子在欺负一位瘦弱的大孩子,小胖子挪动一轮他手上的长枪,虎虎生风,而长枪本身呢!又称作了百兵之王。 练武行家皆晓得;月棍,年刀,久练枪。学棍法,用月来计,练刀法,以年来计,欲使出一手好枪法呢?得以‘久’来计了。 到底须练多久呢?因人而异,有者练个七八年,有者十多二十载。总而言之,能施展一手好枪法的,或者单枪跑江湖的,基本上来讲,已能算是一流高手。 “两男在激烈的对斗。”高瘦的包竹竿不搭理旁人,依旧在自言自语:“身穿褐色衣裳的中年汉子却全神贯注地舞动着金枪,这有什么好看?”他嘴巴讲没看头,但一对眼珠子却一直在瞧个不停。 “你有病呀!褐衣中年汉像个大胖,另一个却只能算个半大不小的男孩子。”老野猪总爱挑出一些毛病,他在描述着两人的兵器动作:“什么没看头,那褐衣大胖在紧踏着方位,一对眼神牢牢地盯住对手,丝毫都不敢松懈,像是面临生死大敌。” “各位亲们,照您猜,这位褐衣汉子好像面临大敌,对手肯定是位凶神恶煞的吧!”包竹竿在学他师傅讲书时的口吻,几乎学上了九成的神韵:“他若没有魁梧身材,也该属于肌肉型的,也该挥动着武器,一心想置敌人于死命的那种才算相乘。” “奇怪了,他的对手竟然是个提剑的弱弱小伙子。”老野猪与包竹竿两人演戏练惯了的,有时打对台,有时候却是你唱我来和:“瘦瘦的小身子,说他提剑,倒不如讲成剑在提他。看上去好似无精打采,仿佛对周遭事物爱理不睬,要死不活的模样。” 不管是人在提剑还是剑在提人,只要是‘剑’在人手,那敌人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吧!因为剑始终被译作‘短兵之祖’或者是‘百器之君’的。 战场中,小伙子好像必败无疑,但他一身剑法施展开来绝不马虎,削刺点撩使得头头是道,一手太极剑几乎演化成剑随身走,以身带剑的地步了。 隐隐间早就达至六合形态: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只须运用此‘六合’的武功,就能列入师傅的级别,他满以为新学乍练的‘海市蜃楼假亦真 ’能够击垮对手。殊不知对方这位小胖子也非泛泛之辈,他亦是练得懂的,而且早融入枪法之中。 “你们不是有什么要问的吗?”黄老先生为人风趣,他说书时多会引起合堂爆笑,他此刻终于忍俊不住,赶来参上一嘴:“什么口头禅的呀?或者瘟疫之类的。” 第一回:海市蜃楼假亦真(三) 师徒三人合作惯了,都晓得师傅只想制造出一个笑弹罢了,而包竹竿的为人是较为老实,顺藤摸瓜这事儿总由他来干的:“对了,黄老师,你好像曾经说过一句口头禅,有些东西就像瘟疫一般在不断地散播。” “还不只这些,里边好像还有个千千万万和大大小小的含义。”做戏得做全套,老野猪总会提醒将不足之处添补上去。 “本想解析这口头禅里头的千万和大小之含义。”黄老先生是‘说书界’的翘楚,当然懂得松弛有度,紧张时刻总会来个吊人口味:“然而人类启蒙时开始学习的数目字并非成千上万,而是一二三四,因此一切还得由一二三四这最浅白之处谈起。” “哎呀!黄老师,若从一二三四谈起。”包竹竿不想浪费时间,也道出了众多人们的心声:“需要算至猴年马月方能到成千上万,还是由千万上面一直数下来吧!” “哎哟哟!应观众要求。”三个人一齐演戏惯了,黄老先生即然能成为‘师傅’,见好就收这门本领当然不亚于一般武林高手:“好吧!由千万讲起,千诗大武馆,万人小主儿这十个字,藏头字不就是有千万了吗?” “哗!黄老师好厉害,真的好有学问,两句开头已见千万。”包竹竿总是唱红脸:“这十个字里头不只有千万,还有着大小呢,黄老师你的学问不输给孔夫子呐!” “我倒没察觉到这十个字有何大学问。”老野猪专下老师傅的台,他若不唱‘白脸’,又找谁来唱呢:“千万什么的,倒不如讲讲一二三四到底是如何得来的?” “一二三四呢?需要排成四句成语。”黄老先生说书之时,总喜欢将层次分清楚:“四句分别是;一处战场、两地开花、三个男人、四道凶兵。” 回到大厅,褐衣中年汉身形略胖,虽然没着丝罗绸缎,只穿中等布料,却难以掩饰他一身富贵之气。一眼望去就晓得是个干大买卖的,并非靠打架粗活来讨饭的。 这位小财主姓张名介冕,苏州人给他取个绰号叫‘钱财狼道’,也就是说只要他看到财富,立刻会摇身一变换成了虎狼,几乎不顾一切的扑向前去。所以他即是做生意的财主,亦是使动霸王枪的一匹猎狼,那才叫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一二三四是蛮不错的。”包竹竿想调换一下角色,他想过一过‘白脸’的瘾:“一二三四不止在数量上不及千万来得多,恐怕就连学问也是比不上千万的。” “这一点我是极不服气。”老野猪总爱抬杠:“黄师傅来评评理,到底千万的好?还是一二三四算是比较妙?” “待山人瞧仔细些,这位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果然是不折不扣的翩翩少年。”黄老先生不理红脸白脸,只晓得他说书时都得注意他那张‘老脸’,此刻正分析着别人的嘴脸:“小伙子的脸貌确实棱角分明,帅得不能再帅的,约莫十七八岁之间。” 黄老先生在评论的真是与张介冕对着干的小伙子,虽然在外貌中辨不出谁人是正,那个是邪。但从打斗的喝彩声来分辨,那位清瘦的小伙子还是比较受欢迎的,因为当他占上风时,四周就会掌声如雷。倘若小胖子出现狼狈之态,人众必发出嘘声连连。 第一回:海市蜃楼假亦真(四) “玉树临风,冠玉之相。”老野猪懂得的成语几乎用到尽:“虽然这小伙子动起武来的神情好像是无精打采的,但那股慑人之势确实隐藏不住,他应该是黄师傅所数的一二三四里那个排第一的吧?” “非也非也,不见得,不见得。”包竹竿好像当白脸当上了瘾:“他虽然武功不错,但衣服堪称五颜六色,吸引住观众的眼珠,单单这一点就无法排入第一位。” “对了,竹竿儿,这位人物就叫作单单,很多人都称他为狮子单。”黄老先生讲得有点眉飞色舞:“其实他就是老书本欲表扬的人物,姓名好简单,叫做陈单。” 陈单这小伙子乃是个土生土长的苏州人,他五颜六色的衣服确实说来是破洞太多,需要用不同颜色的碎布来当成补丁,因为家穷的关系,碎布皆由邻家所施舍来的。 “什么跟什么嘛?根本就在唬人,喧哗取宠。”将哗众取宠读成宣哗取宠,是老野猪想哗众取宠:“讲什么单单,一二三四的,这些那能算成语,简直像个烂语。” “别急别急,山人敢来苏州城开腔说书,肯定是有份量的。”黄师傅为人师表,岂会受三言两语就给驳倒:“俗话道得好:没有三两三,岂敢上梁山。” “梁山好汉要讲打来斗去的不是吗?打打杀杀的那才会引人注意,令人精神为之一振不是吗?”冷不提妨一丝极为动听的声音传过来,而且似问非问的两道问题,光听声音就晓得来者必是个妙龄女子,众人急往声音来处望去。 师徒三人眼前一亮,感觉眼睛鼻子皆得到双重享受,一阵阵香风袭人。眼前就是一位惊鸿艳影,美不胜收,接近二十来岁的美少女缓缓地迈过来。她那只白雪般的柔荑正指向大厅处说 :“你们瞧 ,你们瞧,紧张刺激的不就来了吗?” 大厅中响起叮叮当当,金铁互击之声,本来无精打采的小伙子陈单,突然间张目四顾,泄气的身子仿佛瞬间充足了气,一连抢攻上十来招。每一招每一式均锐不可挡,‘钱财狼道’张介冕虽然有些儿忙于招架,却仍然一板一眼地让他给稳住了阵脚。 “姑姑,姑娘,我们……”见到艳丽的美少女,黄老先生虽然已年过不惑,却难免会有些儿口吃,口舌不清:“我们……好像,没有,没有这个,见……过面吧?” 老先生的内心确实在犹豫着,莫非是当年自己在那个地方留下了情,而这姑娘就是当年偷情结下的种子,如今她是讨债来的,就连黄师傅的两个徒弟也是如此认为。 “面呢!我们是见过了。”美少女掩嘴娇笑,看到黄师傅满脸迷惑,不忍再逗弄他:“但只能算本姑娘见过您老的老脸,您老却未曾见过本姑娘这新鲜的嫩面。” 黄老先生努力地回溯,仍旧毫无头绪,不由得用手指敲了自己额头:“老犯糊涂,脑袋真不中用啦!真想不起咱们是何处见过?”其实他最怕的还是何处留下了情。 “大桥底下,有山有水有人家。”煦色韶光的少女笑得咯咯有声:“谈古论今,多情多泪说书佳,本姑娘就是爱听你这老家伙在耍嘴皮。” 这么一说老头子就能放下心头上的大石了,原来黄老先生用嘴巴讲书,说故事谋生的地点是大桥底下。这里有许多假山,一条小溪涧,最重要的是还是那满满的人潮。 第一回:海市蜃楼假亦真(五) 黄师傅当然是姓黄的,然而名字确有点好笑,名叫非红。老师傅在大桥底下说书已是年深月久,累积不少的观众听众,人们总玩味地问:谁不认识黄非红的请举手。 看见无人举手,黄老先生非常兴奋,以为很多人都识得他这说书界的翘楚,岂知大家反而起哄:咱们是认同黄色并非红色,黄是黄,既非红,可不是认识你这老家伙。 美少女的芳名叫郑濡雨,成长于贫困家庭,曾遭拐带后买入青楼,眼看几乎永远堕入火炕,过着那暗无天日又毫无尊严的苦日子。后来陈单绞尽心力方把她给拯救出来,令小妮子感动不已,更是感恩戴德,把陈单视作神坛上的恩人。 小妮子本来注意着比武场地,突然听见有人在评论着她那恩公,当然急着赶过来观看个究竟。而美女的突然出现,使得多话题的包竹竿和老野猪确实呆愣上一阵子,但两人毕竟年纪尚幼,尚不及见美色而起心动的年纪,愣了一下之后就回复正常。 “三朵花姐姐,你怎么见得着咱们黄师傅?”老野猪他不明白,只好发问:“你能见得着他,他又看不到你,难道三朵花姐姐是神仙,会隐身术不成?” “奇怪了,本姑娘身上很香吗?”郑濡雨性情直爽,心直口快,她嗅了嗅手臂衣裳:“没有呀!没花香呀!本姑娘身上一朵花都没有,你这小孩怎叫我三朵花姐姐。” “江南三朵花,美名传天下。”包竹竿又使出一唱一和的看家本领:“姑娘这般美艳的人物,肯定是江南三朵花中的其中一位。” “你们瞧错人了。”郑濡雨脸蛋儿红上一阵,听见别人赞美自己内心还是蛮舒服的:“本姑娘还不够格当上江南三朵金花,三朵金花确实另有其人。” “野猪子竹竿儿,你们没亲眼见过三朵金花。”黄老先生知道三朵金花今日全聚于此间,怕引发误会,忙喝止两名弟子:“不可胡乱认人,以免贻笑大方。” “其实,黄师傅呀!”郑濡雨故意顿了一顿,才道:“江南的三朵金花都很喜欢听您老讲故事,不止听过你说书,还直截了当的去你的道场亲自瞧着你讲书。” “老书本明白了。”黄非红可不是傻子,他终于恍然大悟:“你们全躲在软轿子里头,所以你们瞧得见老书本,而老书本却不懂得你们身在何处。” 老人和美女以及两个小孩童在打嘴仗,而大厅中有大胖子和小瘦伙正在打兵仗 。这里好像漏掉一些事儿,俊小伙陈单虽然身处下风,但他在苏州城可是有着八个字的评价,那就是;众人偶像,正义化身。 苏州老百姓还替他取个万儿叫‘太极雄狮’,碰面时总唤其作‘狮子单’。太极拳和太极剑在此地也是流传极广,苏州老少也多会使上几下散手,当然只属于花拳绣腿之类的,倘若要练成真正高手那可又另当别论了。 陈单身怀家传的太极剑谱,父亲早年也曾是名噪一时的教练级人物,许多太极名家多由他教导出来,只可惜陈单的父亲英年早逝,在陈单六岁那年就与世长辞了。 在搏斗当中,剑属柔性,太极剑更是柔上加柔。枪本刚劲,霸王枪确有刚猛之冠。表面上看似霸王枪在欺负太极剑,然而‘雄狮’岂是白叫的,谁欺负谁有点言之过早。 海市蜃楼假亦真(六) “黄师傅呀!”黄非红的弟子老野猪不肯罢休,在那里穷追猛打:“你还没讲个清楚,到底是千万的比较上等货,还是一二三四来得更技高一筹?” “姑娘见笑了,这两个都是小徒。”黄非红面向着郑濡雨在作解释:“这个矮的呢!姓老名实额,老实的实,额头的额。另一个高瘦的叫包奋,奋斗的奋,这两人随老书本学道布场讲书,已有一段时日,好像快两年了罢,就是学来学去学不好。” “一个老是吃不饱,老是饿,另一个……米和田包在一起,那是什么?”这下可逗得美少女郑濡雨笑红了脖子:“果然黄既菊,非胭脂,黄师傅足下的高徒,确非一般凡夫俗子所能比拟。若想知道徒弟的什么料,看看他们的师傅不就明白了吗!” 老实额听不出赵濡雨那弦外之音,还在那里傻笑:“姐姐如何晓得小弟最喜欢的就是吃,不过吃来吃去总是感觉上吃不饱。”此话一出,不止赵濡雨在笑,就连一旁的观众也忍不住在偷偷地笑。 “各位兄弟姐妹,乡亲父老,如果从一二三四开始算,一直数,会到一千两千不是吗?”黄老先生想避开郑濡雨的调侃,唯有使出他的看家本领,避重就轻:“如果你们更耐心一些,极可能会数到一万两万也说不定,那就接近老书本要讲的主题了。” “谁会去数一二三四一直到千万?”郑濡雨睁大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眼里充满着不解:“本姑娘可没有这等闲功夫,又不是吃饱没事干撑着。” “说起这家不从一二三四唸起,就直接跳成千,飞上万的‘千诗馆’。”黄非红还故意放大声量,来回答小妮子的这道问题:“确实苏州城里头最大的一家武馆,无论谁人提及,总会竖起拇指头,远近闻名不说,更被推举为正义的门派。” “千诗馆。”包奋显得特别的兴奋:“我们如今不是身处在千诗馆的馆里边吗?” “脑袋总在名儿上。”郑濡雨曾出自青楼,她认为不修口德不能算是缺点,若与人吵起嘴来反而算是一种优点:“如果你真不知身在何处,本姑娘建议你跑去观看门外的大匾额,上方横书着五个大字,千诗大武馆。”最后五个字她是一字一字大声唸。 “千诗大武馆。”老实额看见师弟出糗,想替包奋解围,特地故作讶异道:“黄师傅,原来咱们身在口头禅的首句里,那么第二句万人小主儿呢?又该何解释?” “这第二句万人小主儿,可是当下最红的一句词,尚有两帮人马正在抢夺着这名头。”黄非红讲得煞有其事,当然不会空穴来风:“一个呢想不领此头衔却硬生生地被人架上台,另外一方却是千方百计想据为己有却总是不能如愿?” “黄师傅,不对呀!”郑濡雨的表情确实很紧张又好可爱,因为她收到的讯息有误:“名额不是只有一个吗?不正是咱们苏州城里那千娇百媚的甜甜儿沈蓉吗?” “半年前她确是独一无二的‘万人小主’。”黄师傅的表情确是认真八百,神情却故作神秘:“半年后的今天就不确定了,因为有一大帮人急着欲抢她的这个位子。” “你说有一大票人。”郑濡雨很是好奇,杏目圆睁,摊开手比出好大好大之势:“本姑娘就是不了解,这么一大票人物如何挤进那‘小主儿 ’这小小的位子里?” “姑娘,别怀疑。”黄非红眼睛早注视住大厅主桌的位置:“在弟子们施展拳脚比武当儿,摆放着主桌宴席,你们不觉得有点儿唐突吗?而且还坐住四位黑衣人。” 海市蜃楼假亦真(七) “你是说姓万那四个穿黑衣的?”郑濡雨也望向主桌,一时大为紧张:“他们几个不请自来,难道是想闹事的?往年千诗馆授徒比武,馆主从未邀请外人来观礼的。” “但今年有点儿例外,馆主是请来三大人物。”包奋不完全同意美女的说词:“因为这三人是三位掌门,阴阳怪气那个乃十缎锦掌门方九哥。满脸横肉的是百兽洞的寨主东方觉,其余一个是单龙岛岛主诸葛开,听说此人功夫深不可测。” “姓万的家伙。”老实额终于逮到机会来打岔:“那四个黑衣人乃是‘万万山庄’的四大当家呐!苏州百姓给四人取个尊号,叫什么苍鲸覆海,还恭敬为‘四佳’。” 这里想解释一下,苏州城的大门派都是跟数目字有关,单龙岛、十缎锦、百兽洞。全接到‘千诗馆’馆主的邀请,到那里观看弟子兵的竞技。后来新建的‘万万山庄’不服,他们不请自来,而且个个皆黑服,他们说,有单十百千,岂能少掉‘万’字。 ‘千诗馆’每两年竞技一次,皆是自家子弟兵,并无外人参与。比武的项目是让低层弟子能够上前挑战师兄师姐,也考核一下两年来徒儿们习武是否有长进。 比如说排于第五的弟子能够打败第三的师兄,那接下来的两年里就由他顶上三师兄的位置。人前人后众弟子得称其为三师哥,而原本排第三的师兄却得沦为五师弟。 因此千诗馆的弟子每日都勤练不休,唯恐两年一度的同门较技会落下阵来。地位却让别人取而代之,往后得唤旧日的师弟成为师兄或师姐,那时候确实颜面扫地。 “‘万万山庄’来苏州立足还不到半年。”包奋也凑热闹了:“苍鲸覆海确实够本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苏州城里里外外,百姓都退避三舍,连官府亦畏惧三分。” “其实万万山庄成立的目的呢!”黄师傅想了一想之后,才说:“就是要集合一万个姓万的家伙,不理是宗亲还是没血源关系的,就是硬要凑足一万个同姓的人。” “凑足一万个万,口气好大呀!”包奋抽了一口凉气:“那他们凑到了没?只四个苍鲸覆海就搞得鸡毛鸭血的,若筹足一万人,整个苏州城不是翻天覆地了吗?” “幸亏姓万的只得十来个,尚不成气候。”黄师傅道:“不过他们的目标始终是一万个万,认为‘万人小主’得换他们来当,绝不能让贤于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 “有人说,江南该算是男人的天堂。”郑濡雨可调皮得很,她道出了一些女人不敢讲的事:“没到过千诗馆的人,只闻其名还以为类似风月场所,烟花柳地之处呢!” “要知道这类场所在苏州城里,多得不胜枚举。”老实额虽然不足年岁,仿佛好像很内行似的:“如果里边出了个尤物,被称做万人小主的亦非稀奇古怪的事儿。” “听说苏州城有家‘清风馆’,每位姑娘堪称万人迷。”黄非红最像是常客,不然他是如何晓得:“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她们迎客的手法,据说拥有十八般武艺,个个皆属尤中之尤,让寻芳客一个个流连忘返。” “本姑娘得作调整一下,‘千诗馆’确实不同于‘清风馆’的。”郑濡雨毕竟在妓院混过,对妓院的事物从来都不忌讳:“千诗馆是在地上站桩比武,而清风馆却只能在床上躺趴着比武,前者能立时判出生死,后者可不想太早分个胜负。” 海市蜃楼假亦真(八) 大家的注意力又转到大厅的武斗,千诗馆虽是武林世家,但既名‘千诗’,一招一式之间当然缺不了诗词,而且还不止一首两首呢!严格算起来应该有上百首的吧! 微胖的小财主张介冕将霸王枪舞得头头是道,虎虎生威,口中也没闲着,正在唸着一首短诗:“双肩明靓影徘徊,玉为屏风璧作台。” 虽然说师兄弟过招,不必打得太认真,但刀剑不长眼睛,武斗本来就处于生死一线,瞬间既可命陷敌手,谁会有闲情逸致来吟诗诵赋。 岂知张介冕一诗刚毕,攻势立狠上三分,枪枪不离对手要害,更封杀了陈单的所有退路,几乎欲赶尽杀绝。由此可见,千诗馆弟子发挥出‘千诗’的特色一览无余,从招式中果然是刀藏千文,诗中戳剑。 这门功夫还有个很好听的名称,叫‘吟诗送箭’。它确是千诗馆独门的产物,能将诗句词汇融入武术当中 ,纵观天下,可说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一般武师多数弃笔从戎,‘弃笔’也可喻为文盲,故此敌得过武来比不上文,总之仍然是一败涂地。 “倒不说床上打架的事儿了,免得越扯越远。”郑濡雨脸蛋儿红了,想不到小妮子还懂得害羞:“咱们讲一讲陆上比武的事儿吧!怎么这大胖子愈攻愈狠?” “张庄家的霸王枪好生了得,狮子单左闪右避,险象环生。”黄非红又在卖弄他说书的本领,不过他以现场的观察来做出描绘:“周围有一群内府女眷在旁观战,见到小胖子如此凶神恶煞的模样,一个个难免尖叫出声。” “好像有一位美女刚好站出来,哗!好美喔!”老实额将一线天的眼睛睁得好圆好大:“美女中的美女,比郑姐姐还要美上好多分,而且她脸上丝毫不露惶恐之色。” “这个女人是谁?”包奋也看傻了,他问出心中挤出来的话:“从来没看过这么美的女人,莫非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嫦娥仙子。” “出来了,出来了,小主子终于出来了。”郑濡雨转头望去,忽然显出一阵欢呼的神情:“她就是苏州城里大大有名的万人小主儿。” “山人还是得解释一下,万人小主儿毕竟跟清风馆的万人迷不相同的。”黄非红又在卖弄口乖,却没有人听他讲的话,因为众人的目光都凝定在他描述的那个美人:“苏州老小都叫她甜甜沈蓉,只要是个男人,八岁到八十岁,都把她列为梦中情人。” “说起这位沈蓉小主子,豆蔻年华,洛神风姿,像个玉人儿似的,芙蓉面,杨柳腰。”郑濡雨好像在扮演媒人婆的角色,在推荐手头上的产品:“她平易近人,毫无架子,待人接物呢!她先免费送上甜甜的笑容,任你铁石心肠也会倍感温暖窝心。” 有人说,苏州是个卧虎藏龙之地,成名武馆都有排列;个、十、百、千、万。与万人小主儿齐名的千诗大武馆里头,当然不只胖财主会吟诗罢了!咱们的主角哥儿难道就不懂得唱诗了吗?陈单的名字虽简单,身手可一点都不简单,只听他喝道: “合创凌云势不孤,名材全城只一株。”此诗难免有自吹自擂的味道,但无疑的却是一首好诗,含义不止壮志凌云,而且更是清高洁誉。 陈单手中的三尺青峰咋看之下,似游龙,若凤翔,当唸及全城只一株时,又化作片片惊虹,往张介冕小胖子的长枪阵容中狠砸过去。 陈单在千诗馆成长,耳濡目染,懂得不少绝招,对‘吟诗送箭’这门武技,确下过不少苦功。因此无论招数上还是变化,他始终了然于胸,就算是闭目也能施展开来。 第二回:海棠争艳坠云鬟(一) 其实说真的,霸王枪在欺负太极剑,那只是陈单故意制造出来的‘海市蜃楼’罢了。就如一叶障目和幻像假象欲作来迷惑人们的耳目,若果他施展出真功夫,三五招以内太极剑绝对有能力将霸王枪压住地上痛扁狠揍。 他为何那么干呢?原因有几个,陈单不希望人们评论‘千诗馆’弟子是花拳绣腿,打没两下就败下阵来。即便输赢皆属同门,也不想让人误解,双方的差距有如此之巨。 然而真正的原因始终只有一个,陈单虽然晓得固中道理却有口难言,就算亲如父母,铁若兄弟也是无法倾诉的。难道要他对着别人讲;狮胆我刚刚失恋了!‘狮胆’乃是他的字也是他的号。 古人单单只在名字上面就极为考究,分成‘名’、‘字’、‘号’。像朝廷有名的文武大臣,文官张廷玉字‘衡臣’,年羹尧字‘亮工’。通常名是父亲取的,‘字’呢?是朋友间唤的,那‘号’就类似绰号或外号,如飞天狐狸、混世魔王这种的。 但在苏州城,有些人更别出心裁,把自己的‘字’分成内字和外字。内字呢?是自称式的口头禅,外字却是外人称唤他的叫法。陈单在苏州也算小有名气,故此他的内字为‘狮胆’,外字人们皆唤他作‘狮子单’,还有个‘太极雄狮’的称号。 “一个千和一个万都出现了。”见过如此美貌的‘万人小主’沈蓉之后,老实额如果无法从黄飞红嘴里得到答案,他今晚肯定是寝食难安:“黄师傅,接下来该轮到一二三四了吧?”他所谓的‘千’乃是千诗馆,‘万’当然指沈蓉了。 “一二三四呢!第一句一处战场。”黄非红不慌不忙,慢条斯理的,好像打算讲到明年的中秋节:“所谓战场,这儿不就是战场了吗?虽然只有师兄弟在切磋武艺,不必杀个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的,咱们就给它称作优雅点的词吧!叫做斗而不战。” “斗而不战当然是只打斗而不战争的啦!”师傅既领着头,弟子包奋当然必须摇旗呐喊:“出人命的几率不是完全没有,但充其量只算是微乎其微的。” “黄师傅,你真了不得,满脑袋装这么多成语。”郑濡雨皱起眉头,她确有点儿纳闷:“光瞧你这颗头颅也不比别人大多少,怎么就能夸夸其谈,出口成章了呢!” “嗱嗱嗱,次句成语来了,两地开花来了。”黄非红听得美女赞颂,全身飘飘然的,更加使劲的卖弄了:“正厅里斗而不战,门口外却是反义词;战而不斗。” “怕许多人依旧不能明白,姓老的是个大角色,得出来给诸位解释清楚。”老实额自告奋勇,终于出场来唠叨:“斗而不战是打爽的,不会出人命的。战而不斗呢?表面上闻不到血腥味,但没几下子却能干掉好多好多人呐!” “斗而不战,本姑娘还能明白一点。”郑濡雨道出内心迷惑:“我也不敢瞎逞强,这‘战而不斗’呢?是什么玩意儿来的?如何没有血腥味,一下子又死了好多人?” “好罢,小妮子,老书本欲问你几道问题。”黄非红觉得这小美人的话太多了,故意要找一些东西来刁难她。 “黄师傅,问罢!本姑娘是出了名的心直口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把剑够杀几个人?一柄枪到底能除去几条人命呢?”黄飞红注视住打斗双方。 “难说得紧,要瞧对手嘛!如果对手是草包的话一个到十个应该没问题的吧!”郑濡雨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回答的问题也是不着边际,不痛不痒的。 “老书本是说,施展一次,能够解决几个人?” “一两个呗!真正的高手可能做到三四个也说不定。”郑濡雨扭动她袅袅婷婷的身子,靠得更近黄飞红身畔一些。 “那么一大把的箭支呢?能宰几个”黄飞红知道这小妮子不简单,而且根本就故意的,但还是忍不住声音有点颤抖,表情却有点逗人喷饭。 “看喽!十支宰杀十个,二十支歼灭二十个应该是可以的吧!”小妮子使出看家本领,挑逗的意味更加浓了。 (二) 一阵风吹过来,地上的枫叶被卷得飞舞起来,咋看之下,犹如一座屠宰场,鲜血在飘洒满天满地,黄飞红却在叹气:“你们瞧,一谈到杀人,血就飘过来了。”又转头去问郑濡雨适才的问题:“老书本是问你一次过有本事发射几根箭矢?” “三支呗!就算只杀三个人喽!”郑濡雨一手支住腮帮子,怔怔地瞪住黄飞红。 “你相信吗?有一种武器,转瞬间既能毁掉一千个甚至一万人以上。” “什么武器呀?是炸*药吗?”郑濡雨眼睛睁得又鼓又圆,确实惊讶万分。 “比炸*药更加威力十倍。”黄飞红闻到郑濡雨身上飘来的体香,怕自己把持不住,连忙移动身体,特意与她保持一些距离。 “那是什么武器呀!这般厉害?”郑濡雨还没得出个结果来,她是绝不死心的。 这时,场中又起变化了,帅哥狮子单施展出‘吟诗送箭’第三十九路的绝招;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这一招让本来已经柔上加柔的太极剑,更增添了柔软度,那是怎样个道理呢?只见‘太极雄狮’全身扭扭捏捏的扮演起娘们左摇右摆扭扭捏捏的在凌波微步。 陈单模仿苗条处子扮得唯妙唯肖,全场确感觉啼笑皆非,然而这招的威力异常惊人,将‘钱财狼道’张介冕刚中极刚的霸王枪迫得走投无路,步步后退。 “黄师傅,您老快点儿讲嘛!”郑濡雨的看家本领乃是撒桥,她晃动着黄非红的左手臂:“您老快点儿讲嘛!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器,会比炸*药更厉害?”她深信没几个男人能顶得住她这股嗲功,她还充满自信这份功力确比炸*弹更威力十倍。 “这武器只得一个字。”黄老先生比出一只左手食指:“这个字呢?就是赌。” “是赌还是毒?”读音接近,郑濡雨的问题还蛮多的:“其实剧毒也能杀人于无形之中,比如说毒气或者毒药,欲毁掉几百条人命简直就易如反掌。” “毒同炸*药是一般的道理,会有血腥味,臭味或者是药味。总而言之,不可能是无色无味的,而以赌杀人呢却全然没有一丝视觉或嗅觉味道,完完全全的无色无味。” “对了,对了,厅内两个人在打架,门外却有人在大开赌局。”包奋又来瞎搅和了:“千诗馆的外头好不热闹,你们知不知道他们在开什么赌盘的吗?” “到底在赌什么?好像好多人都在那里围观聚赌。”郑濡雨和老实额不由得异口同声地问。 “我也搞不懂,好像在赌大厅中的比武结果,瞧谁人能胜出的吧!”包奋搔头。 “打赢的那个得到什么?输的那个又会赔上什么?”黄飞红也忍不住发问。 “我猜到他们是赌比武中的成绩,至于输赢赔法如何?我却不清楚了。”包奋道。 “真笨,满脑子只装米田共,确实身如其名。”郑濡雨得不到答案,当然要抱怨。 “千赌万赌,皆可豪赌,何必非赌狮子单跟张庄家的比武结果呢?”黄非红三句里不离本行:“相信这其中是大有文章的,待我这梁山好汉给各位细细道来,说着说着,不是来到第三句成语了吗!” “什么是第三句成语?”包奋记性不佳,适才刚刚听说过,此刻却又忘掉了。 “为何到第三句了?第二句还没解释清楚呐!”郑濡雨更是满腹疑问。 “第三句好像有三个男人,不知道对不对呀?黄师傅。”老实额也不敢肯定。 “不应该叫三个男人,应该叫作三个臭男人才对。”郑濡雨曾经遭男人欺负过,一有机会当然想报复回这些‘男人’,管他是什么样男人都要报复。不不不,应该说报复回这些臭男人才对。 (三) “对啦!是三个男人。”黄师傅讲故事时是很会搞气氛的:“我们讲到这第三个男人,不对不对,其实只有‘三个男人’,应该删去那个‘第’字。” “黄师傅,你必须知道,门里门外,”郑濡雨很不服气:“现场不下于两三百个男人,有老的,有少的,快要死的,能把别人整死的,为何偏偏只讲这三个臭男人?” “因为这三个不算香也不算臭,好像没什么味道的男人。”黄非红大多时候会长话短说,这时候却故意是短话长说:“任谁瞧上那么一小眼都会感觉到终身难忘的,由老书本这空口白牙里头道了出来,哪还由得你不信的!” “这三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包奋问:“会不会也像我们一般模样?我们师徒三个加起来也不就是三个男人了吗?” “你们三个加起来。”郑濡雨望了包奋和老实额一眼:“严格来说只能算是一个糟老头子和两个小屁孩罢了。” “排第一的呢?当然是咱们的帅哥狮子单了。”黄师傅对陈单的评价的确还蛮不坏的:“你们没瞧见他此刻双目似电,两眉如剑,一张脸集合所有俊和超级帅,难道老书本有那里讲错了吗?” “既然恩公排在第一,那得要改改口留些口德的比较好。”郑濡雨对恩公确实敬若神明:“算是两个臭男人再加上一个香喷喷的俊男儿。” “排第二的那个叫钱财狼道,姓张名介冕,今年快接近四十岁了。”黄非红认为男人多半不可能是香的,尤其这四十岁的小胖子更不可能香:“他也确实老大不小的了,在千诗馆的名分上反而排在第三,还得尊称陈单为二师哥呢!” “谁不晓得,千诗馆里头张介冕屈居第三。”小妮子终于有自己懂得的事了,郑濡雨再不必去询问任何人:“狮子单年纪低过其一倍有余,辈分反而居在上边。” “我听千诗馆的人讲,第二代弟子当中,要数四大将军最强。”老实额说:“天书潘大,潘大就是馆主潘千重的儿子。接下来是太极陈二,金枪张三,马刀刘四,而刘四呢!若干年前早就被逐出师门。” 当四个人在说长道短,说三道四之际,号称钱财狼道的霸王枪已经开始招架不住了,陈单似乎未出尽全力,但对付张介冕仿佛就绰绰有余。 正在此刻,一名全身素服的中年道姑,静悄悄地立于‘甜甜沈蓉’身后,突然间大声叱喝;“生女犹得嫁比怜,生男埋没随百草。” 这一着竟然把不易吃惊的沈蓉也吓得一惊,她怪此诗来得太过突兀,又有点儿不伦不类的味道,但她却晓得此诗乃是诗圣杜甫之千古绝句。 然而这文绉绉的短句里头,却包含着凌厉又霸道的武功,藏有快捷、迷幻、阴柔。张介冕一经高人指点,立即运用缓急适中的力度,松弛有度地展现在枪法当中。 中年道姑不但修为了得,而且旁观者清,明白张介冕的一手霸王枪使得过于刚猛。需要揉入少许阴柔迷幻的元素进去,才能施展出刚柔互济的武技来应对陈单。 (四) 果然再切磋下去,轮到太极雄狮显得自捆手脚了,他几乎举式艰辛。原来由《兵车行》演变而出的招数,刚好克制住陈单的《丽人行》武技,两者皆变自杜甫名句。 “这金姑好不要脸,馆主早已吩咐过,比武不论谁输赢,一定要公平。”郑濡雨将声音压低,生怕金姑听见:“她见自己弟弟处于下风,就出言点醒,帮亲帮到出了脸,画公仔画到露出肠,变成两个打一个的局面,不是吗!弟弟出手姐姐出口。” “原来中年道姑就是金不二价,姑不二嫁的金姑呀!”黄非红的看家本领仍是故作惊讶,不该懂的千万不要懂:“这也难怪,姐弟同心嘛!弟弟失手,姐姐援手。” “这金姑也是蛮难得的,年纪轻轻就守一辈子寡。”包奋算是有点良心,讲出像人的话:“既然没有丈夫又无孩子,她最疼惜的当然是自己的弟弟啦!” “依我这姓老却又年幼的讲,此金不二价,姑不二嫁的崇高评价,应该更动更动了。”老实额有意讨好郑濡雨:“这金呢可能份量不足,价钱不够高,如果‘金’的价码再抬高两倍三倍,甚至五倍十倍,依我看这姑呢就会动心了,姑就会二嫁了。” “你这家伙。”黄非红深知金姑是个呲仇必报的狠角色,若让她听见这般话,那还得了,忙敲一下老实额的后脑瓜以示警惕:“嫁与不嫁,都没你这小子的份儿。” “老师,黄老师……”包奋想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你讲解的三个男人,到第几个了,应该是第二个了,在说到钱财狼道张介冕是吧?” “对了,对了,咱们讲到这位靠姐姐协助的张庄家。”黄非红回过神来,清下喉咙专心讲书:“这有点儿微胖的小财主,到底有何令人难忘之处,你们知道吗?” “我知道的。”老实额为求表现,想自作聪明一下。 “我不晓得。”包奋苦着脸,看来他真是不懂。 “本姑娘根本不想知道。”郑濡雨鼓起双颊,状似微怒,看起来确也美不胜收。 “其实这个人是办赌局,放高利的。”黄非红原本就问爽的,结果问题还是由他来解答:“开妓院,逼良为娼,黑道偏门,只要有钱赚,他都会参上一腿。” “难怪他家里有着金山银山。”老实额神情上十分的羡慕:“姓老的不想学黄师傅讲书了,老子还是改行去捞偏门的好。” “捞偏门也得讲命水的。”包奋是比较务实:“而且坏事干多了,会有报应的。” “张家财力雄厚,苏州富豪榜每年都能列入首三甲。”黄非红以事论事:“在这先敬罗衣后敬人,笑贫不笑娼的社会,有谁会忘掉张庄家这位笑哈哈的二世主呢!” “钱财雄厚又如何?人家说修身先修德。”郑濡雨早年遭买入青楼,就是张介冕旗下的一家妓院,因此对张家成见极深:“这家伙坏事干尽,等天来收拾他吧!” “三个男人最后那个呢!你们几个可以猜一猜?”黄非红又在给人出道难题。 “老师,到底是谁呀?不可能是小喽啰吧!”包奋急于发问。 “黄师傅,姓老的想猜测猜测。”老实额好像胸有成竹,提出个要求。 “依本姑娘看,这第三个臭男人,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好货色,跟姓张的也许就同住蛇鼠一窝。”郑濡雨对男人没有好感,更没有什么信心。 (五) “这一次,小妮子终于猜对了,就是跟张庄家属豺狼同辈的。”黄非红很是赞赏。 就连郑濡雨也显得有些讶异:“姑奶奶根本乱猜的,没想到也能猜对……” “你们听,你们听,就是正在大声嚷嚷的那一个。”黄飞红手指指向门外。 “谁在大声嚷嚷的呀?我都没听到什么。”包奋状作倾听声音。 “那儿有人嚷嚷?全场只得陈单和张介冕的宝剑金枪互击之声。”小妮子也认同。 “专心的听,细心的听,慢慢地听就会听出味道来。”黄非红耐心的引导着。 三人侧耳倾听,果然听见武馆门外有人不断地重复嚷嚷着:“康熙盛世,海晏河清,若想锦上添花,财源翻倍,钱利滚滚。不妨来押一把,一赔三百呀!一赔三百。” “哗!一两赔三百两?三百倍呀!”听到这里。包奋和老实额很是吃惊。 “赌什么有三百倍的赔率?三百两够上普通人挥霍上四五年了。”郑濡雨不但不相信,更是不解这世上那有此等便宜事。 “老书本先讲这乱嚷乱叫的人有何令人难忘之处。”看见包奋跑出去查个究竟,黄非红接着说:“他个头也不算高壮,样貌极度丑陋,声音特响,经常赌博作弊。” “我知道是谁了,他叫做北大嗓。”郑濡雨讲时满脸的不屑:“苏州百姓一碰上他就好像立刻躲避瘟神一样,然后往地上吐口痰,大喊;遇上大声公,够衰的!” “三个男人道完之后,该轮到四道凶兵了。”黄师傅松出一口气,一二三四终于来到尾声了:“陈单舞剑,张介冕弄枪,一刀一枪,两件凶兵已然现世。” “一剑一枪是有了,两件凶兵已经有了。”老实额不只随黄非红学讲书,有时候还得穿针引线,将场面气氛搞热搞火:“其余两件呢?跑哪儿去了?快把它挖出来。” “等一等,山人是说凶兵,而并非凶器。”黄非红在卖弄口乖:“这里得解释一下,‘凶兵’确能杀死人,但‘凶器’可不能杀人,顶多只能吓死人。” “什么跟什么嘛!凶兵杀人,凶器不杀人。”面对黄非红的胡扯瞎掰,郑濡雨很是不耐烦:“依本姑娘说都一样,都是能杀死人的。” “各位姐姐妹妹,哥哥弟弟,你们猜对了。”黄非红望向郑濡雨的伟大前胸一眼:“凶器就是女人胸前那两颗武器,虽然这里也有很多,却都得隐藏起来的,不许摊露出来乱吓人,尤其是吓小孩子。” “黄师傅你的嘴真会瞎胡扯,为老不尊,死后得挨上千刀的吧!”郑濡雨脸蛋儿绯红上一大片。 “如果小妮子展出凶器,不但吓坏小孩,就连大男人也会被吓个唇青脸白,口水直流。”黄师傅讲书时会涂上与他的姓一般的颜色,因为听众多数都很喜欢听。 中年道姑‘金姑’指导了几招后,怕帮得太过露骨,又得避嫌,因此退了下去。陈单暗催内劲,想结束这场同门比武的游戏,因为两人已经斗上百多个回合了。 突然之间他感到压力倍增,三师弟的枪法使动开来好像专克制太极剑的。一招一式之间好像用来对付‘吟诗送箭’这门功夫的,此前三师弟确实没有这般能耐。 而陈单又发掘到,张介冕的眼神多次同首桌黑衣人相互间有交流,不由得内心倒抽出一口凉气。倘若这些怪招数都是黑衣人传过来的,那他们此行的目的就十分可怕了。不请自来肯定会对千诗馆产生不利,一众师弟功力不足,应付起来恐怕会有危险。 (六) 这时候包奋已从门外奔跑回来,却带个很古怪的讯息,只听他说:“北大嗓左手捏着大把银子,右手挂住一块木牌,木牌上面写着几个红字:陈单见血小伤,三天复原,一赔三十。陈单大伤,见骨,血流半斗,养病三十日,一赔三百。” “这到底是在赌什么?姓张的坏蛋在玩什么把戏?”郑濡雨猜不透这赌局的重点。 “陈单小伤赔钱,大伤也赔钱,都没注明张庄家能赢得什么。”老实额也不解。 “这一回确有点儿自打嘴巴的味道了,山人刚刚才说‘凶兵’能斩首杀人。”黄非红反应还特别快,又让他找到一些论点说词:“接下来要推荐的其余两件凶兵呢!它不会直接的收拾人命,却能间接间毁灭更多的人,你们信不信。” “老师,你讲的都是金玉良言,我当然信。”包奋从来都是唱红脸的。 “姓老的还是老规矩,信与不信两样参半。”老实额总把脸涂上了白色。 “本姑娘才不信呢!什么女人的胸器啦!等下杀人,等下不能杀人,只会耍嘴皮子罢了,全都是唬人的!”郑濡雨没得选择,唯有唱不要脸了。 “最后两件凶兵呢?落在样貌吓死瘟神,声音响过雷神的北大嗓手中。”黄非红好像在自圆其说:“他左手所掖满了万恶的银子,这可是世间上最大的凶兵了,千百年来不知杀掉了多少条人命。” “难道这凶器会比赌更为可怕吗?”郑濡雨有点儿不服气,她当然要反驳。 “照呀!这东西确实比赌更可怕,试问这世间倘若无银子,谁个还会赶着去赌的呢?”黄非红这般话刚听起来好像有道理,仔细想后又觉得没有道理。 “最后一道凶器呢?难道就藏在北大嗓的肚子里。”郑濡雨赌气地问。 “那面挂在北大嗓右手的木质牌子,写着触目惊心红字的那块板,什么陈单大伤小伤赔多少钱那一面牌就是了。”黄师傅虽然在自圆其说,却也面不改色。 “好笑了,木牌也能当成凶器,它能杀人吗?这牌子顶多只能当成广告来看,怎能算是凶器呢?”这一次终于让郑濡雨捉到把柄了。 “老书本首先要声明,是凶兵而非凶器,小妮子有些颠倒是非,凶兵凶器分不清,凶兵其实早挂在北大嗓手上。”黄非红还蛮辩得的:“而凶器却藏在你小妮子的身上,最后那件凶兵呢!对我等皆是无效的,因为它只针对陈单一个人罢了。” 钱财狼道张介冕内心暗暗得意:“从前若要打败你的太极剑,纯粹只算是个梦想。经过庄家一般精心布置,梦想式终能达成了理想式,如今万事俱备,不欠东风。” 张介冕身形稍微倒纵,引太极剑来攻,眼见陈单不知厉害,就要上当,忙举枪头往他胸前点过去,说明一下,要知道‘点去’和‘刺出’是有分别的。 ‘点去’是三分攻七分守,不求有功,重在后着。而‘刺出’多数武者会处在认为一击必中的事机,或者等对方没有反扑力量的那个时候,才会使将出来的。 陈单败过张介冕无数次,岂会把他的霸王金枪放在心上,长剑划出个孤线摆动着,削往金枪棍身,岂知此刻,张介冕所使出来的正是‘吟诗送箭’的克星。 只见张介冕长枪一颤,棍身倏地逆弓弯屈,锋利的刃尖滑向陈单手腕处。陈单暗叫不好,来势太快,无从避招,若他不弃剑,右掌立时被废,如何挺过他那连绵杀着。 陈单不及细想,长剑脱手,果然霸王金枪的棍尾已经倒砸过来。横劈向他左颊颈项上的‘天章穴’,若遭长枪的棍尾点实了,恐怕得要终身瘫痪。 (七) 陈单双膝弯低,身子前俯,头部微微矮缩,右手肘臂屈伸,往上挡格,巧妙避过了金枪的袭击。却见张介冕上身一旋,枪尖再一次的又撩了过来。 陈单两手空空,眼看宝剑既将堕地,忙伸脚挑往剑柄之处,因为双足弯曲,脚尖不能使力。长剑只被挑高少许,身体顺势往前俯冲,右手一抄,长剑又回到自己手中。 宝剑失而复得,陈单如虎添翼,不由分说,忙往张介冕的双腿连削带刺。严厉狠攻数招,于慌忙之中,那还理会得是不是‘吟诗送箭’这门功夫。 张介冕处心积虑,受过高人指点,又学过专克‘吟诗送箭’的绝招。只要陈单施展本门功夫,他就有把握将他制得死死的,但陈单最后几招摆明并非‘吟诗送箭’。 招式来得怪极,从最不可能处展出招来,而且又削向脚下咫尺之间。而高手曾经说过,攻人双足,犹如毁其地基,地基若损,整栋大厦即刻将倾。 所谓寸长寸强,寸短寸险,宝剑近身易攻,金枪棍长难摆。离己之‘强’而陷敌之‘险’,并非明智之举,张介冕一念及此,连忙撤身后跃的退开出去。 陈单立起身来,内心直叫侥幸,败势虽已扳回,但这是前所未有的现象。陈单暗想:“三师弟练习这种克制‘吟诗送箭’的武功应该为时尚浅,倘若让他练个三年两载,恐怕连馆主师父也得要退位让贤。”想到这里冷汗直冒,背上凉稀稀的。 “为老不尊的,若你再胡扯瞎掰。”郑濡雨好像气极了:“本姑娘会找个武林第一的凶器来堵住你那把口,直至你憋到没气为止,看你往后如何再靠嘴巴来混饭吃。” “别别别,千万不要,千万不要。”黄非红双手连摆,样子好怕好怕,心里却好想好想:“你这小妮子虽然并非天下第一,但想争个天下第七第八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你也不好随意的展现出功夫来,要不然那可是挺吓人的。” “你信不信,本姑娘现在就施展出凶器,将你这老不死给杀个片甲不留。”郑濡雨口中赌气,双手却真的开始有所行动,她竟然在解脱身上的约束,开始宽衣解带。 “不行啦!大庭广众的。”黄非红口中喊停,双手却在推波助澜,原来他一件一件地捡起了郑濡雨脱下的衣衫,还说:“小妮子一出招,老书本肯定是招架不住。” “你这老不死,挨千刀的讲书时总往你那个‘姓’里去。”郑濡雨边脱衣边说:“男人听了好舒服,女人听了气得半死,以后你就别讲啦!换本姑娘来说书罢!” “你这小妮子指责老书本黄自己不是更黄。”黄非红偷偷瞄上郑濡雨的身体:“一边讲故事一边表演脱衣舞,你真的想抢掉老书本的观众,故意来抢饭碗的吧!” “在这场考较武技的比赛里,却隐藏着一段半公开的男女爱情关系。”郑濡雨果然硬占去了黄非红的位置,硬是要干起说书的勾当来:“姓张的混蛋他自命风流,至今未娶,他马不知脸长,偏偏瞧上了咱们的甜甜小主子又称作万人小主的沈蓉。” “张庄家的看上沈蓉也没什么稀奇。”黄非红道出了实情:“苏州城誓要讨其回家当妻房,千方百计欲娶得‘万人小主儿’的男人,没有一万,也该有八九千个。” “若小主子沈蓉出于贫寒之家,早就让姓张的坏蛋耍手段据为己有。”郑濡雨还在不断的脱衣裳:“坏就坏在小主子乃是首富之女,他无法运用钱财来疏通。” 第三回:庸才误国妄谈兵(一) “如今又不是冬天,你这小妮子穿这般多件衣服干嘛的?”黄非红被搞糊涂了,真是瞧不明白,因为该看到的东西由始至终都没有曝光,别说三点,半点都不露:“解了又解,褪了再褪,脱来脱去总是无法脱到个尽头。” “咱们有名的帅哥,正义的化身,二师兄狮子单也在向小主子示过好。”郑濡雨又褪下一件短裤,但里边还是有红色的亵裤,她的肌肤也真的滑嫩白皙:“刚开始姓张的确实嗤之以鼻,说穷光蛋也妄想要吃天鹅肉。” “野猪竹竿,你们不够岁数,捂上眼睛,非礼勿视。”黄非红对住两弟子说。 包奋和老实额听从师命,双手立刻捂上双眼,内心却充满疑惑:“这姓郑的姑娘只是小露手臂和长腿,怎么师傅就不让我们瞧了呢?” 虽说郑濡雨未曾露出重要部分,但就算只稍露雪白的手臂和光滑的双腿。在封建的当时,也是足于造成轰动的,第一是她美貌,第二也年轻,第三的肌肤保养得极好。 “后来逾瞧就逾不对劲,每次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说有笑的。”郑濡雨好像在阐述沈蓉与陈单的恋情,仿佛也在回忆着自己的初恋:“姓张的混蛋开始着急了,再加上千诗馆两年一度的同门较技,他必须胜出,才能坐上二师兄这个位子。” 闹到后来,全场的注意力全转移到黄非红这边,虽然陈单和张介冕斗得异常精彩,十分激烈,但怎么样个精彩皆不比郑濡雨这妙龄美女在跳脱衣舞更精彩吧! ‘馆主’潘千重弄来一大团布料,一张手,花布披裹住郑濡雨美丽的身躯:“濡雨丫头,你干这等疯事!不怕许多黄口小儿正在围观吗,快将身子包裹起来。” “小妮子呀!你受到何种打击呀?”黄非红把郑濡雨的衣物归还给她:“就算没男人要你,还有老书本呢!如果老书本不行,两个弟子也是蛮不坏的呀!” “潘馆主,小女子有事不明。”郑濡雨有许多问题想找馆主来倾诉,正好一股脑儿的发问:“清风馆的万人迷总偷学别家馆子的妙招奇术,之后再练至超越那门技术,一旦施展开来怎不叫男人们神魂颠倒呢?千诗馆确实比不得的呀!” “胡闹,胡闹,千诗馆是正派武馆,怎能与那肮脏地方相提并论?”潘千重咆哮。 “如果有人学全了清风馆的绝技,反过来对付千诗馆,那算不算是使肮脏手段?”郑濡雨终于透露出她脱衣的目的了。 “原来小妮子要喊停这场比武,想把潘馆主招呼过来。”黄非红晓得她的动机,也帮她道出真相:“又怕人微言轻,没人理睬,故而才使用脱衣此等激进的手法。” 潘千重今年六十有二,个子不高,却极壮硕,人称;弓字双飞,吟诗送箭,前者是万儿,后句属他的一身功艺。 他当然瞧得出排行第三的弟子在玩弄克制千诗馆的绝招,暂时默不出声是想引出隐藏幕后的黑手。因为他认定有股势力正在秘密地操弄着,欲整垮他创办的千诗馆。 郑濡雨经验不足,看事件比较单纯,她只想揪出背叛,没思量及其他。但既然已将阴谋揭露,‘弓字双飞’潘千重可不能再视若无睹,继续装傻扮懵。 他将陈单和张介冕两人唤至跟前,张介冕干得亏心事,一直忐忑不安。但师父潘千重只对着陈单说话:“单儿,你知道一条铁链被绷断,原因出于何处吗?” (八) 诸葛开想以大树压小鸡的气势胁迫方九哥屈服,方九哥武艺不高,为人却谦卑,自称‘老奴’,且长袖善舞。诸葛开认为吃定了他,殊不知,方九哥的好友极众,一个接一个的来寻他麻烦。再加上诸葛开从不授徒,人单势薄,有时候确会吃上大亏。 诸葛开痛定思痛,决定闭关勤修,才来找方九哥报仇。所以在几个月前,苏州四大门派只得三个老人,那就是武功与诸葛开不相上下的潘千重,他自称‘老潘字’。还有一个就是向来与世无争的百兽洞寨主东方觉,此人脾气暴躁,自称‘老子’。 那时候,万万山庄刚到苏州伸出触角,而他们四大当家又自称为‘四佳’。所以当时的苏州人就戏肆地说:“旧苏州是三老居四屋。”。后来形势有变,千诗馆的三弟子张介冕与万万山庄的苍鲸覆海‘四佳’来往甚密,人们不禁把他们连成‘五家’。 几天前,单龙岛的诸葛开已然出关,他欲在苏州城展现出其苦练的‘九葩功’。故而约好其余的三大门派,定于千诗馆两年一度的弟子较量中聚首。万万山庄得到讯息,‘四佳’也厚着脸皮,不请自来,所以黄非红才会说:“新苏州有四老住五家。” 场中的潘千重向诸葛开抱拳祝贺:“诸葛岛主闭关两年,此刻出关,想必功夫又更上一层楼了。老潘子也好羡慕老俺的洒脱,从不授徒,单龙既是单身之意。” 诸葛开自练成了‘九葩功’,自认为天下无敌,他心想:“老俺跟姓方的有过节,但姓方的武功不济,就算打败他也不见得有何光鲜事,换成千诗馆的老潘子就不同。” 单龙岛岛主竟向千诗馆馆主下战书:“江湖人物一提及苏州都会尊说‘单千据首’。‘单’是老俺的单龙岛,‘千’属老潘子的‘千诗馆’。但人们不知到底是单还是千能居首,所以老俺说,今日咱两不妨分出个高低来,也好让后人分辨谁据首。” 诸葛开急着想约潘千重来大战一场是有原因的,他见四名‘黑衣人’来势汹汹,好像欲一举并吞千诗馆。他认为老潘子若是遭万万山庄先击垮了,我老俺再来挑战他也没什么意义。所以趁着潘千重还有实力之际,老俺能将他击溃那才算是光荣的事。 潘千重十分为难,他并不是怕诸葛开,而是认为这位‘老俺’只懂得匹夫之勇,意气用事。但‘万万山庄’的目的却不单纯,他们的意图是想消灭掉‘千诗馆’,称霸江南。所以他首要的任务就是保卫一众弟子和门派,而并非与诸葛开争好勇斗狠。 潘千重当下说道:“苏州四大门派,单十百千,既然是单字排头,那理所当然就是诸葛兄的单龙岛居首。若单龙岛想出来领袖苏州,我老潘子是第一个站起来赞同。倘若说到武功方面,千诗馆这些三脚猫功夫,如何与诸葛兄的‘九葩功’相提并论。” 潘千重的这般话也是十分高明的,第一,他笼络了诸葛开,让诸葛开站在他这一边。其二,可以杜绝掉万万山庄的野心,因为他认为,万万山庄的目的是想荼毒整个苏州城。潘千重的愿望就是能够联合上苏州的武林帮派,合力将万万山庄赶出苏州去。 第四回:刀尖隙缝推牌九(一) 这场面若少了个说书的就好像缺什么似的,黄非红果然迫不及待地出来献宝:“苏州四大门派,单十百千,千的潘馆主不想争霸,而姓万的黑鬼还不能入流。因为他们刚到苏州来,尚无话语权。那其余的十跟百又怎么说呢?是不是想推单的为尊。” 众人的目光望向满脸横肉的是百兽洞的寨主东方觉,因为他虽然行事低调,但声望却只屈居于潘千重之后。他据山称王,在‘百兽洞’山上秘密授徒,饲养虎豹之类的猛兽,无人晓得他的真正意图,但其真正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东方觉向来脾气暴躁,但此刻却全无发作的迹象,而发作的却是唯一不可能发作的人,他就是阴阳怪气的‘十’。十缎锦掌门方九哥。方九哥出来说话了:“众所周知,诸葛开跟老奴是有一些私人过节,今日他出关来,刚好咱两可以在此作个了断。” 此言一出,就连单龙岛的诸葛开也感到错愕,因为方九哥从来都不敢找他抓对。每一次诸葛开上门去找茬,方九哥总会推出别人来操刀,虽然每一次都是诸葛开略占上风。但时间久了,他得罪的人也就愈来愈多,这是诸葛开所不想恶化下去的。 今日诸葛开本想拆下千诗馆的招牌,但潘千重却来个避重就轻。岂知反而是方九哥肯找自己对决,那确实诸葛开期盼已久的。单龙岛岛主说道:“有人吃了壮阳丹,原本软趴趴的孬种,忽然变成一柱挚天雄赳赳,好!老俺等你硬起来等上好多年了。” 十缎锦的方九哥不再打话,他率先出手,打出他得意的绝招‘十缎锦’。诸葛开内心窃喜:“老俺就怕你当个缩头乌龟,躲将起来,只要你敢动手,老俺肯定把你给打残。比武杀人,官府也不能怪到老俺的头上来,那是因为你技不如人,自寻死路。” 诸葛开两手状似抱球,方吐劲牵引,本想几招内就摆平对方,岂知连发三次劲,却无法撼动这方九哥分毫。他在寻思:“果然学到一些道行,武功突飞猛进,才敢来当面叫阵。但他还是忽略了一样东西,就是老俺已经练成了最后阶段的‘九葩功’。” 诸葛开暗催‘九葩功’,双手猛推,方九哥不识厉害,竟然与他四掌相抵,想来个比拼内劲,一技较生死。大凡练武的人皆晓得,招式上可以取巧,但比拼内力却是取巧不得。若果平时的修为不足,那就会立判生死,轻者终身残废,重者当场毙命。 四掌相抵,诸葛开立既脸色大变,原来对方的功劲如海如涛,连绵不绝,一层又一层地碾压过来。诸葛开暗暗后悔,他小看了天下英雄,以为自己习得‘九葩功’之后,必能无敌于天下。然而天外有天,自己的九葩功只能算是‘井蛙之艺’罢了。 正慌忙间,发觉对方的劲力已经冲击到自己的全身骨骼,使得骨节之间发出巨响。这是一般内家高手的绝活,功力越高,能运劲令骨骼之间发出的声音越响。诸葛开那副脸色更为苍白,他心想:“这方九哥恨俺入骨,竟然欲整得老俺骨骼尽碎方干休。” (九) “不大不大,三十二对十张牌,潘馆主,你赢面确有三份之二。”黄非红在分析。 “到底是那十张牌?你说书的总喜欢磨磨蹭蹭的。”潘千重故意假装不懂。 “一对人牌,两只高脚七,一双扎九,扎八和扎七,一共是十张。”黄非红讲得好急好快,而且如数家珍。 原来万石苍趁众人皆关注潘千重手中两张牌之际,他望见左脚旁有支盖住的骨牌。万石苍心生一计,却怕潘千重的目光太过犀利,识破了自己的举动。当下他设法暗示自己那四弟,因为在‘苍鲸覆海’当中,万群亥是最足智多谋的一个。 果然,万群亥吩咐老三万富去捡回那些掉落地上的飞刀。潘千重害怕他又偷射飞刀,故而整副精神都锁定了万福。这时候万群亥再用话语与黄非红胡扯,让他也把视力着重在自己的身上,那么老大万石苍就能依计去办事了。 首先,万石苍伸脚踏住附近那支骨牌,看看四周无人注意,就运用脚心的吸力将那张牌吸起,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移至另一只脚的脚背上。这一招看似简单,却是最难办到的一环,‘苍鲸覆海’四大当家里头,唯独万石苍一人能完成罢了。 奇怪了,莫非万石苍的武功乃四人之冠?非也非也,他还是四人之末呢!他能办到其实是日久有功。所谓收放自如,一般人练武会以掌心发劲或吸劲,因此用掌心吸住骨牌不难,但无人会将吸劲练至脚心上去。 尤其脚心隔住一层鞋垫,根本就吸不住骨牌,但偏生万石苍他就能够办到。事因他经常练暗器以骨牌射穴,练完功之后,三十二张牌散落满地。万石苍懒得弯腰去捡起来。唯有运脚去捡。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他竟然练出以脚心吸骨牌这门奇技。 就如此轻易的,万石苍动脚将骨牌弄至脚背,竟然把全场数百人都浑骗得过去。其实万石苍也不懂脚底下藏着是什么牌,听见黄非红的解说,全身确实软了半截。但回头一想,自己反正已经输了,算是再赌多一轮吧!赌徒的心态,确实有赌未必输。 “万庄主,请你摊开脚上的牌来。”黄非红比了个‘请’的姿势。 万石苍只得硬着头皮,脚尖一挑,骨牌翻滚而上,他正想伸手去抄。突然左侧有股劲风袭击过来,瞧对方这手法还真是威猛,原来潘千重已经偷袭至他的跟前。 既然‘苍鲸覆海’曾经联手袭击,那潘千重的动武抢牌也不能当成犯规。其实他也只想荡开万石苍脚下的那张牌罢了,倏地却见到一撮金针射往其腹部以下的部分。 潘千重吃过金针的苦头,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还没来得及对上半招,人已经急流勇退。万石苍在没受到阻力之下,终于轻而易举地捉到了那只骨牌。 潘千重虽然无力阻止万石苍捡牌,却瞧清楚那位施放金针的高手。他正是足智多谋,‘苍鲸覆海’的‘海’万群亥,此人不止滑头,而且金针夺命。 黄非红望上那只牌一眼,不住的摇头:“潘馆主,你的运气简直背透了,人家拿到一支人牌呐!形成十点天人杠,又叫天杠,只输给两种,至尊以及一对宝。” “万般皆注定,半点不由人。”潘千重不由得叹气:“证明介冕与潘某人师徒情份尚未了,好吧!单儿介冕,你们继续斗出个结果来,看谁能登上二师兄这宝位。” 张介冕和陈单应了一声:“是,师父。”双双又步至大厅中心,继续比起武。 张介冕在暗忖:“姓陈的,庄家能克制‘吟诗送箭’虽然已非隐秘,但一时三刻间你如何学得师父的‘无招’,一旦招式重复,庄家必有法子将你克死。” 然而斗上三几个回合,张介冕简直懵了,只短短一顿饭时辰,陈单好像忽然间脱胎换骨。展出‘吟诗送箭’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完完全全的绝对不一样。 太极剑本来是讲究闲逸洒脱,招式极柔又极软的,但陈单使将开来,有时候好像大斩刀一般的大开大阔。有时候他一连串的招式,根本就不是‘吟诗送箭’的功夫。 张介冕如今一个头两个大,霸王枪打得渐无章法,幸亏陈单并未赶尽杀绝。其实陈单的全副精神并没有放在这场比武上面,他满脑子正飞驰着晨早所发生的事,因为他认为晨早那场事儿,比起如今这场比武更为重要上好几倍。 第五回:游刃疾书诉情伤(一) 晨早的艳阳高挂,陈单在庄院前那株上百岁又两人合抱的老树底下,终于遇上了他心仪的那位‘万人小主’,那时陈单开口问:“甜甜儿,今日你怎么来得特别早?” 沈蓉还未及启口,她身边的保镖已经按捺不住的接口:“今天是两年一度的比武赛事,咱们的小主子早早就来霸个好位置,瞧你这太极小子如何打倒霸王枪。” “倘若太极剑能够侥幸胜出。”陈单调皮地问:“甜甜儿是否会下嫁给太极剑?” “小主子号称万人小主,如果苏州城每一场赛事打赢了就能娶到她。”郑濡雨在陈单背后是恩公长恩公短的,但在他面前却又舌不饶人:“那小主子的娇躯岂非得剖开成百多来段,一人分一小块,好吧!你这狮子单打赢了,就送一节脚趾头给你。” “濡雨姐,别说了。”沈蓉开口制止,好甜的声音,犹如圆珠走盘,让人错觉为鹦鹉在唱歌:“你这么一讲下去,仿佛愈讲愈是离谱。” “濡雨!你到馆里边去。”陈单确想支开这位泼辣的保镖:“狮胆有话儿想跟甜甜儿一个人讲。” 郑濡雨本有意凑合他们二个,正想离去,岂知反遭沈蓉拖住手:“濡雨姐,你是贴身丫鬟嘛!别走,二师哥,濡雨姐又不是个外人,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就得了。” “二师哥是今天叫你的。”郑濡雨若是在场,永远都扯不上正题:“过了今天说不定会变卦了,可能不再叫你二师哥,咱们的小主子也许会移情别恋。” “濡雨姐别胡闹。”沈蓉脸蛋儿红了:“奴家从没谈过情,何来移情别恋的?” “小主子不是跟狮子单很要好的吗?”郑濡雨显得满脸疑惑不解:“你们两个每次叽叽喳喳都有说有笑的,别个男人估计是得不到这般待遇的吧!” “奴家只是与二师哥比较谈得来。”沈蓉愈说头愈低,声音愈发是小声:“咱们每次谈论的只关乎武功的事儿罢了,因为家里没有哥哥,所以错将二师哥当作奴家的大哥哥了。” “狮子单你这次惨了,小主子说只当你是大哥哥罢了。”郑濡雨故作惊讶,把事情放大上无数倍:“她从来没把你当成什么什么人,你可别会错意了喔!” “甜甜儿呀!其实你也老大不小了。”陈单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想将天上的飞鸟哄上手掌心:“好多苏州姑娘到你这般年纪早就嫁人咯!抱孙子当婆婆的亦有不少。” “别人是别人,你干嘛不去娶别人?”郑濡雨护主有责,她当然出言指责:“咱们小主子不急,小小个苏州城就得个‘万人小主’,就有一万个男人排队等着娶她。由小主子精挑细选,说不定有朝一日她去到京城,恐怕会变成了‘百万小主’。” “就算有百万个男人喜欢你,你也只能嫁上一个人罢了。”陈单盯住沈蓉:“甜甜儿,苏州城每天都有嫁人的新娘子,你看见了这许多新人,还不想嫁当人妇吗?” “苏州城每天都有人去世,依你这般话。”郑濡雨的泼性大发,愈讲愈失分寸,愈是没规矩起来:“狮子单呀!你去参加过这么多场葬礼,怎么又不见你想去死?” 第六回:明月何曾照西楼(一) 千钧一发之际,陈单连忙来个仰身坐马,避开了心藏要害部分,张介冕几乎出尽全力,目标突然倒退,准头立即有失。但他是运用上三道后劲,誓必要结束掉陈单的性命,然后用其鲜红的狮子血来祭一祭自己的成名兵器;‘霸王金枪’。 霸王金枪刺中了右肩,还透体而过,立马拽起狮子单的整付身躯,令其双足离地。这种伤这种痛,唯有当事人才能深深体会,鲜血更像瀑布般的喷洒而出。‘钱财狼道’的眼中全是财宝金钱,他计划着拿狮子肉来当烧烤,肯定能卖个不少银子。 女弟子不忍观望这血淋淋的一幕,有掩脸的,有者调头面对墙壁,更有人尖叫出声。陈单虽暂保性命,但伤势着实不轻,若遭张介冕再拽上两下子,肯定昏死过去。 ‘钱财狼道’暗暗冷笑,内心得意的想:“陈单呀陈单,万人小主这首诗,不是想救你的,而是来害你的。她原本就是首富之女,绝不可能会与你度过那种想喝酒都得典当金器首饰的贫贱日子,她是看轻你钱囊羞涩,身无分文,连老婆都养不活。” 沉蓉必须顾及女性的矜持,有些事情也不能表露得太露骨,所以她在想:“奴家虽然武艺低微,算是众位师兄妹里头,排名垫后的那个。但对‘吟诗送箭’的招式还算蛮了解的,二师哥如今的情况,唯独只有这招‘贫贱夫妇’方能化险为夷。” 所幸她的‘情诗’创得及时,倘若迟疑上片刻,恐怕连大罗神仙也难以救赎陈单这条小命。一声清喝,狮子单强忍刺心狂痛,挥剑狠削,正好运用上沈蓉吟过之诗: ‘顾我无衣搜荩筐,泥他沽酒拔金钗。’“卟”的一声,长枪立时遭利剑整根拦腰削断,一分为二。虽然说这一记的要旨乃切断张介冕的枪身,但倘若陈单伤势太重,就无能为力了。 钱财狼道虽然在挥舞着两根半截的棍头,惊慌失措之余,气势上已然大不如前。 “沈蓉这首诗出自唐代诗人元稹所创,诗名《遣悲怀》三首,元稹字微之,河南洛阳人。”黄非红又来卖弄学问了,不过他对古诗还算蛮有研究的:“他八岁丧父,家贫,由其母教读,元稹的元配韦丛,字茂之,小丈夫四岁,生五人而仅存一女。” “韦丛之父韦夏卿位居宰相,韦氏以名门之女嫁元稹,这典故有些类似沈蓉之父沈源。”包奋的记忆力惊人,他有读过诗人的背景:“而如今的狮子单就如诗人还未发迹以前,但韦氏不好虚名。虽出自富贵之家,却甘愿与夫君做对‘贫贱夫妻’。” “韦丛卒时年仅二十七岁,元稹与她确是感情真挚,纯洁。”老实额师徒出动时总是三人一体的,讲话犹如你一段我一段的接龙一般:“故此诗人在遣词用句间,皆是发自于内心的一片深情。” 此诗实时将抵达阎王大殿堂的‘太极雄狮’从鬼门关硬生生地拖回阳间,若不然地狱今晚可能就会开派对了,必用狮子肉来犒赏。但真正令狮子单起死回生的,应该是他把自己比喻做元稹。而当沈蓉为韦丛,俩人在异世里重演‘贫贱夫妻’这戏码。 张介冕手中长枪虽然已经成为短棍,仍在那里顽抗不休,几乎半寸都不让。陈单更是血溢遍体,身遭重创,脸色越是显得苍白。他的体力明显的不支,倘若如此下去,也无需旁人动手,这头‘雄狮’恐怕就要变成了死狮,肯定性命难保。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