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地狱的妖花》 第一章:梦寐以求的鬼火 多年以后。 ‘英齐’伟岸的身姿,伫立在一片飞雪连天的悬崖之上。 凝望千山暮雪,凝望悬崖之下,那片充满回音的火树国都城。 回忆过去那些难以启齿的往事,眉宇间布满了‘沧海桑田’,耳边响起一只‘青鸟’刺耳的鸣叫。 英齐是个‘弃婴’,被人发现的时候,是在火树国的‘子午河’岸边,从小以养子的身份在‘上官一族’长大。 也正因为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他的童年受尽冷眼和排斥,遭受到了种种欺辱。 儿时的英齐善良纯朴,论为人,他绝对是个出类拔萃的‘善类’。 接触过他的大人们,都说他非常懂礼貌。 从小到大,英齐一心想着做一个光明正直的人...... 只可惜,没有人保护他的忠贞和善良。 有一点毋庸置疑,英齐是个拥有雄心壮志的人,他不甘心一辈子在碌碌无为中度过。 他看上去斯文得体,实际上他的性格非常‘刚烈’,性如‘烈火’。 那个时候,整个火树国中,没有人会想到,这个毫不起眼的斯文少年,将来会成为‘一方霸主’。 然而,自古以来,哪一个英雄豪杰,没有经历过无名之辈的阶段。 在他脚下是火树国最高的山峰,头顶上是一棵遮天蔽日,成活了上千年的古老神树。 冰雪为它覆盖上了一层雪白的绒衣,这棵血红色的古老神树,依旧泛着微微霞光。 风雪汹涌而来,吹过英齐的沧桑的脸颊,拂起他身上锦绣的‘火羽袍’。 此情此景,他忍不住摊出右手,几片微小的雪花飘落在他手心里慢慢融化。 心中感慨,此生如梦如幻。 ...... 关于英齐的故事,还得从多年前的某个黄昏说起。 那一天,整个‘日照大陆’,黄昏将尽,一道残阳。 火树国偌大的都城边界。 英齐的身边,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与他并肩而行。 此人乃是他的‘兄弟’,名叫‘上官月’。 在夕阳的照射下,两道幽深的影子缓步行走在黄昏古道上。 道路两旁绿油油的杂草丛生,一棵死去的枯树映入眼帘,干枯的树枝上挺立着一只乌鸦。 凝望夕阳西下,天边已有昏厥,眼前是回家的路。 英齐炯炯有神的目光,瞥了身旁的上官月一眼,一本正经问道:“上官月,你的‘灵力’到达第几层了?”。 上官月也看了看英齐,毫无掩饰的回答:“过不了多久就能到第十四层,你呢。”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要不了半年,我的灵力就可以到达第十八层了。”对于自身的灵力,英齐引以为傲。 “什么,十八层,你才十八岁,这也太恐怖了。”上官月难以置信的说道。 提到灵力,英齐不得不想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五行术‘幽冥鬼火’。 “其实我很好奇,你我都是父亲的‘养子’,为什么你会使用幽冥鬼火,而我却不能。”英明眼中闪烁着无奈的目光,不甘心的说道:“有时候我在想,你在这个家中的身份,也许并不是父亲的养子,而是父亲真正的亲生儿子。”。 对此,上官月也觉得非常奇怪,他知道英齐心里不好受,安慰道:“也许是父亲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暗自将‘幽冥鬼火’种植在我体内了。” 上官月的解释让英齐更加难过了,心里寻思,要是这样的话,父亲为什么传授给你,却不传授给我呢,暗自叹息,暗自无奈! 幽冥鬼火是上官一族与生俱来,通过血脉传承的‘五行术’。 同时,也是英齐梦寐以求的五行术。 一旦拥有了幽冥鬼火,英齐的实力便会如虎添翼,再配上自己这身势不可挡的灵力,在这火云城,必定难逢敌手,以后就能抬起头来做人。 虽说他在‘火树学府’也学会了很多基本的阴阳术,幻术,法术,以及五行术。 但他最‘渴望’拥有的术,依旧是上官一族的幽冥鬼火,只可惜他并非上官一族的血脉。 英齐对幽冥鬼火的渴望,就像是一只饥寒交迫的狼,面对一只肥美的羔羊,那种如饥似渴的感受,只有英齐自己才懂得。 想到这里,英齐‘炯炯有神’的目光变得惨淡,兀自叹息。 上官月见状,掷地有声的安慰道:“哥,你别灰心,父亲既然肯把幽冥鬼火传授给我,我想也会传授给你的。回去以后,我们去找父亲说一说,父亲肯定也会答应。” “我也希望是这样,只不过,我一直在想,这件事,也许没有那么简单,我毕竟不是上官一族的血统,想要得到幽冥鬼火,只怕是有着重重阻碍。”英齐感慨道:“至于你,虽然和我一样是养子的身份,父亲好歹为你起了个‘上官’月的名字。” 上官月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没有说话。 突然,英齐停下脚步,转眼对上官月说道:“上官月,把你的幽冥鬼火使出来,我看你修炼的怎么样了。” 英齐想看上官月修炼的程度是假,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想看看自己梦寐以求的幽冥鬼火。 这点小小的要求,上官月自然遵从,于是双手快速结印,而后将手对准前方葱绿的杂草。 眨眼间,一道绿紫色的火焰从上官月手中,化作一条龙影蓄势而发。 片刻之后,前方的杂草被上官月手中喷发出来的绿紫色火焰烧灭殆尽,眼前化作一片漆黑可怕土地,连渣都不剩,好似灰飞烟灭。 与此同时,英齐的脸上投来羡慕以及心酸的目光,暗想要是自己能够拥有这团火焰,那该多好。 “哥,你觉得怎么样。”上官月收手,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自豪的说道。 英齐心里不是滋味,却依旧鼓舞道:“挺好,一定记得努力。” 上官月开怀的点点头。 两人依旧并肩而行,不经意间路过一棵枫树,地上是一片干枯的枫叶,一脚踩在上面发出脆响。 “英齐哥,你说……会不会有那么一天,我们两个会被赶出这上官一族?”英齐耳边传来上官月忧虑的话音。 此言一出,英齐的脸色,在一瞬间眉头紧缩,他认真思索兄弟这番话的深意,说道:“有父亲在,我想‘应该’不会的。” 英齐也从别人口中听到不少有关自己将来的流言蜚语,那些人都说,将来有一天,上官一族很有可能会把他们两人赶出家门。 上官一族到底会不会这样做,英齐两人心里没底,这让他们两人非常‘矛盾’。 英齐和上官月乃是一对‘非亲兄弟’,他们皆是父亲的‘养子’。 在这个世界上,不论英齐变成什么样子,上官月是唯一一个给予英齐‘尊重’的人。 此生此世,英齐有上官月这么一个兄弟就足够了。 “那万一有一天,父亲做不了主了怎么办?”凝望远处浩瀚的群山,上官月又问。 英齐又是瞥了上官月一眼,轻轻叹出一口气,若有所思的说:“父亲一手将我们扶养长大,我们的命是父亲给的。对我而言,上官府是我唯一的家,如果他们铁了心要赶我走,我也毫无怨言。” 上官月低头沉思:“其实,我好害怕将来有一天被他们赶出家门,落得个‘无家可归’下场。” “所以,我们两个都得争一口气,要抬起头来做人,千万不能被他们看扁了。”看向满脸担忧之色的上官月,英齐露出坚定不移目光。 而后,英齐伸手去拍了拍上官月的臂膀,他的目光总是那么的‘炯炯有神’。 英齐的一言一语显得从容不迫,让上官月感受到了那份坚不可摧的意念,心中的担忧也随之消逝,。 上官月心里思索了片刻,说道:“对你来说,要想出人头地,目前最大的阻碍,一定是幽冥鬼火,对吧。” “没错,我不想空有一身强大的灵力,无论如何,我也要得到幽冥鬼火。”英齐毫无遮掩,脱口而出。 上官月非常理解他的心情,说道:“只可惜,以我现在的能力还没达到那个层次,要是可以的话,我绝对二话不说,现在就可以把幽冥鬼火种植在你身上。” 幽冥鬼火需要修炼到一定的程度,才可以传授给别人。 英齐并非上官一族血统,对‘外人’而言,幽冥鬼火就像是一颗种子,只有种植在别人体内之后,经过修炼,从一颗种子长成一棵参天巨树。 英齐无话,他知道上官月的能力还没达到那种可以传授幽冥鬼火的层次。 现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想方设法征求父亲的认可,得到幽冥鬼火,为了得到它,哪怕是让英齐肝脑涂地,他也在所不惜。 ...... 沉默片刻之后,上官月又问:“哥,老实说,你有没有想过去找你的亲生父母?” 英齐心中一怔,闪过一丝心痛,说道:“干嘛这样问?” “从小到大,我们两个受尽了冷眼和委屈,我一直在想,要是我们没有被亲生父母抛弃的话,应该会很幸福!”上官月对此深信不疑的说着。 “我不这样认为。”英齐一口咬定。 对于幸福二字,英齐不以为然。 想到自己从小受过的冷眼和欺辱,英齐在想,大概每一个养子的命运,都和他们俩个差不多吧。 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要是能够得到幸福的话,干嘛还要抛弃呢。 上官月惊奇的目光看向英齐,说道:“怎么了,哥,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吗?” “知道了又怎样,当初还不是被他们抛弃了。在我心里,除了未来的岳父大人。我只需要一个父亲就足够了,我不想做一个‘二臣贼子’,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背叛上官一族,对我而言,那是大逆不道。”英齐义正言辞说道,他的话音非常‘刚烈’。 在英齐心目中,这是他的骨气,同时也是他的气节。 话音刚落,上官月不由得心生敬畏,暗想这就是难能可贵的‘忠城’之心。 “原来如此,我也要像你一样,做一个忠贞不二的人。”上官月的目光像是月空的皎月。 英齐的一言一行影响着上官月的信念。 长久以来,在两人的内心深处,他们都很‘害怕’被上官一族赶出家门,害怕走到最后,弄得个无家可归的下场,这确实是一个潜在的‘隐患’。 虽然如此,他们对这个家族持有一颗绝对忠诚的心。 ...... 第二章:平生第二个仇人 残阳已落,不远处浮现一栋破旧不堪的楼房,漆黑的瓦片上长满了杂草,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住在这里了,更像是一间鬼屋。 英齐见了,按耐不住体内的一股骚动,迫不及待的说道:“走,我请你撒尿,去不去。” “啊!算了,我这会儿还没有那个冲动。”上官月措不及防的说道。 英齐没辙,说道:“那好,你在这等我会儿,我实在是憋不住了。” 上官月‘嗯’了一声,说道:“去吧,你要当心被毒蛇一口咬了你那玩意儿。” 英齐‘嘿嘿’一笑,颠颠儿的往那破旧楼房后面走去,来到土墙背后,解开布袍,一股飞流从半空蜿蜒而下,划出一道弧形。 好长一会儿过去,英明的肚皮鼓足力气,还不忘把剩余的挤出来,整个人都倍感轻松了。 而后,仰头长长叹出一口气息,好不惬意,自言自语道:“啊...真舒服。” ...... 从土墙后面走到楼前,乍眼一看,上官月正被一帮恶棍围着,看那几张狐假虎威的面孔。 隔着老远,英齐都能感受到他们内心的不怀好意,暗自咽下一口吐沫。 英齐在火树学府看到过这些人,也知道他们是个什么脾性,这几个纨绔子弟,见到软弱或是好欺负的人,不是找茬,就是羞辱,以此来显示自己的威风。 “糟糕,怎么遇到这帮人了。”英齐面带惊恐之色,心中暗叹。 在这帮人中,除了‘沈逆’与‘奉阴’之外,其余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 上官月被一群野狼被围困,面对凶恶之人,他感到胆怯,犹如一只惊弓之鸟,不知所措。 转眼看向那间破旧楼房,上官月想到了英齐,希望他能够尽快为自己解围。 “老子们就站在你面前,你往哪里看?”沈逆开口恐吓,心里盘算着如何收拾上官月。 上官月压低声音,内心在颤抖之中,支支吾吾的说:“你...你们要干什么?” 沈逆站在上官月跟前,两眼瞪的比牛蛋还大,不屑的说:“小子,知道我们是谁吗?” 沈逆这人向来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欺软怕硬,无‘恶’不作,栽在这种人手里,不会有好下场。 上官月战战兢兢,他非常清楚,眼前这帮人是闲着没事,要找自己的麻烦,况且压根就不认识这些人,于是胆怯的说道:“我...我不知道。” “啪” 沈逆一巴掌打在上官月脸上,说道:“娘的,你竟然给我说‘不知道’,在这‘火云城’,谁不知道咱哥儿几个的名气。” 不远处的英齐看得清清楚楚,那一巴掌打在上官月脸上很是‘刺耳’,英齐感到颜面受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上官月受了委屈,不自然的显露出一副惶恐难安的神色,他知道大事不妙,知道自己免不了遭受一番羞辱。 其余的几个无关紧要的人暗自幸灾乐祸,他们太了解沈逆是个什么‘德行’。 上官月挨了一巴掌,一手按住自己的‘文弱’的脸庞,眼角立马挤出几滴泪花,可怜巴巴的说道:“我又没有惹你,你打我干嘛!” “打的就是你,让你长长记性。”沈逆惺惺作态,说道:“记住了,以后见了咱哥儿几个,要叫‘公子’。” 站在沈逆身旁的奉阴嘴角翘起,见上官月委屈的模样,忍不住露出‘阴险’一笑。 “你凭什么打我。”上官月的双眼泛着晶莹,用力‘回瞪’沈逆,眼珠的力量压抑着泪水的汹涌。 “哟呵。”沈逆龇牙咧嘴,恶狠狠的瞪着,一把揪住上官月的衣服说:“怎么,不服气是不是。” 随后一巴掌想要打在上官月的另一侧脸庞。 上官月见状,也不傻,随手挡住了沈逆来势汹汹的这一巴掌。 沈逆顿时勃然大怒,吼道:“小杂种,居然敢还手。” 听到沈逆骂自己的兄弟小杂种,英齐再一次感受到了颜面受损,他非常清楚,和沈逆这种人,多说无益,不可能和他讲道理。 届时,沈逆一手将上官月推倒在地,对着其余的几个恶棍说道:“哥儿几个,揍他。” 其余几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拥而上。 对英齐而言,上官月不仅是自己的兄弟那么简单。 他曾经和上官月一样,是个纯朴善良之人,只不过看透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之后。 英齐从一个纯朴善良的人,变成了一个‘性情刚烈’之人。 为此,上官月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英齐内心深处那个善良纯朴的自己,他能够从上官月身上看到自己曾经的影子。 作为一个有‘血性’的男儿,英齐不再像曾经那样懦弱,他有责任保护自己的兄弟,捍卫上官月的忠正和善良。 那一巴掌虽然是打在上官月脸上,同时也打在了英齐的心里,让他恼羞成怒,不是滋味。 “住手。”这一声呼喊中气十足,上官月耳边霎时传来英齐刚烈的话音,所有人朝着英齐愣眼看去。 “这位……‘公子’,你怎么能够无缘无故欺负人。”迫于对方人多势众的压力,英齐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挺身而出。 说完,英齐猛然走向沈逆众人,就在刚才,他极度反感的称呼了沈逆这种人为公子,就是希望沈逆能放过上官月。 此言一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心里在想,这小子是谁,不知道躲一边去,竟敢站出来多管闲事。 沈逆心里也是一惊,仔细打量了英齐一番,也没发现他有啥特别之处。 沈逆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而后轰然大笑,侧眼看向身旁的奉阴,嘲讽道:“奉阴,你刚才都听见了,我和这小子并不认识,他竟然称呼我为公子,真是可笑。” 奉阴双手交叉于胸前,皮笑肉不笑,镇定自若的说了一句:“这小子似乎冒犯你了,你该怎么办。” 沈逆恶心的笑了笑,从人群中大摇大摆的战了出来,一手指着英齐的鼻子,出言不逊:“小杂种,你要多管闲事,信不信老子打得你连自己的爹娘都不认识。” 这句突如其来的小杂种三个字,使得英齐暗暗咬紧了牙关,整个人的神态,在这一瞬间变得不怒自威。 在他的一生之中,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当着自己的面,骂自己是小杂种,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三个充斥着强烈侮辱的字语,让英齐死死握紧了拳头,只听得拳头咯吱咯吱作响,指甲深深刺入掌心的皮肉之中,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这个人是我的兄弟,你们打他,就是在打我,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否则,我不会坐视不管。”英齐先是用手指了指上官月,又指了指自己的胸膛,他的话音非常气愤:“还有,请你以后放尊重点,我不是什么小杂种,我是上官一族的人,我叫英齐。” 沈逆这会儿仰天大笑,轻蔑的说道:“呵呵,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呸,上官一族算个屁,你也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了,我沈逆就没把你们上官一族放在眼里。” 上官一族乃是火树国的名门望族,素有刚正不阿,堂堂正正的美名,英齐很荣幸成为上官家族的一员,对此,他引以为豪。 沈逆不仅当着自己面骂自己是小杂种,还当着自己的面,说出侮辱上官一族的话,英齐不允许自己的家族的名誉受到任何侵犯。 “你到底想怎么样!”英齐忍无可忍的说道。 沈逆毫不示弱的说道:“我打了你兄弟,你又‘能’怎么样!” “你要打,可以,我陪你打,来呀。”英齐明白,对方人多势众,但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可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势必要为上官月,为上官一族讨回一个公道。 与此同时,众人屏声敛息,暗自吸了一口冷气,心惊胆寒的看着事态的发展,空气中的氛围变得极度紧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天诛地灭,这句话是英齐的气节,哪怕敌众我寡。 面对这么多人,难道英齐不害怕吗? 是人都会感到恐惧,但他更加坚信,胆怯只会让沈逆在自己面前更加嚣张猖獗,更加飞扬跋扈。 英齐从未打过人,招惹上沈逆这种纨绔子弟,他心里其实也是一阵后怕和心悸。 不过,转念又想到,自己这样做,是为了捍卫尊严,隐隐之中,他又感到一番‘热血’澎湃。 他心里很清楚,招惹上沈逆这种人,日后必定麻烦不断。 即便如此,那又怎样,可以输了战斗,却不能输了气节,况且他怎么能够给上官一族丢人现眼。 英齐不是那种寻滋挑事的人,遇到沈逆这无赖,实属迫不得已。 “沈逆,要不要我们帮忙。”奉阴终于摊开双手,在他身后问道。 此言一出,英齐显然是要以一敌众,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暗暗吸了一口冷气。 沈逆一手举过肩膀,示意道:“不用,对付这个小杂种,我一个人就够了。” 英齐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是一对一,沈逆在他身上占不到任何便宜,对此他深信不疑。 无形之中,两人从体内散发出一道强烈的气息,刹那间,只见沈逆纵身一跃,化作一道黑色幻影,气势汹汹的冲着英齐飞过来。 手中拳头犹如一把坚硬无比的大铁锤,脸上露出副浪子野心的轻蔑,势要‘暴揍’英齐一顿。 英齐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看上去胆小怕事,很好欺负的人。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一味地忍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遇到心狠手辣的人,只有变得比他们更‘狠’,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不受侵犯。 没有人看得起懦弱的人,懦弱给谁看! 眨眼间,沈逆已经近在咫尺,面对沈逆猛烈的攻势,英齐临危不惧。 还没等沈逆出手,英齐凝聚灵力,以雷电之势一拳打在沈逆那张可恨的脸上,先发制人。 这一拳出乎了沈逆的意料,他万万没想到,英齐的灵力竟然如此强悍,更想不到,英齐竟然真的敢对自己动手。 沈逆被英齐狠狠击退,重重跌倒在地上,脸上犹如被一块巨石砸中,直接把他给砸懵了。 第三章:这辈子的黑历史 英齐这番出乎意料的举动,让上官月瞠目结舌,满脸惊讶。 上官月用那怀疑的目光看向英齐,如同看到了一座伟岸的山峰,魏然屹立在自己眼前。 在上官月心目中,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向文质彬彬的哥哥,如今为了保护自己竟变得如此豪横,还和别人大打出手,除了惊讶之外,上官月感动得稀里哗啦。 见沈逆躺在地上,紧紧按着自己受伤的脸庞,整个人已是头晕目眩,犹如一条丧家之犬,因为忍受不住痛楚,英齐这一拳,直接把沈逆的眼泪打了出来。 英齐心里好不过瘾,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打人,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的痛快,不愧是修炼到第十七层的灵力,力道刚劲猛烈。 沈逆吃了亏,失了面子,心中除了不服气以外,更多的是难以言语的愤怒,当即对身后的其余几个恶棍破口大吼道:“你们几个愣在那里干什么,给老子狠狠的打,往‘死’里打,打死这个小杂种。” 随后,其余几个恶棍一拥而上。 英齐见事态不妙,双手立刻结印,身边霎时幻化做一道‘黑色幻影’与他并肩作战。 场面在这一瞬间开始陷入混战。 虽说英齐的身手敏捷,行动如风,十几个回合下来,终究还是双拳难敌四手,灵力也随之消耗殆尽,败下了阵来,被众人控制动弹不得。 而后,几个恶棍对他残忍的下手,用尽全身力量往他身上招呼,连踢带打往,将他打得遍体鳞伤。 英齐感到自己的苦胆水都要被这帮人打出来,浑身酸痛难忍,眼下已经无力回天,那道黑色幻影也随之消失。 沈逆得势,捂着红肿的脸庞走过来,眯着一只眼皮,一把毫不留情的抓住英齐的头发,直勾勾的将英齐拽进那件破旧的楼房。 英齐头皮吃痛,身子倾斜着,被逼无奈的进了房子,昏暗的房屋之中满目疮痍,让人感到可怕。 这还没完,就在这一瞬间,英齐被沈逆一脚狠狠踢中小腹,强忍住胸中的波涛到在了地上。 片刻之后,沈逆双手‘结印’,用‘黑色幻术’将所有人带入一个漆黑的‘扭曲空间’。 只见沈逆的黑影子走过来,一脚满是污泥,重重踩在英齐的身上,肮脏的鞋底在英齐洁白的布衣上面来回用力,说道:“你个狗胆包天的小杂种,现在知道我的脸厉害了吧。”随即一口恶心的口水吐在英齐洁白的衣服上面。 英齐被踩在地上,他拼命挣扎,想要摆脱沈逆的束缚,但他终究回天乏术,身上如同被一块千斤巨石压着,无法动弹,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好脏好恶心。 这个时候的他,心里在想,要是自己会幽冥鬼火,早就把这几个人给收拾了,岂容沈逆这帮人在自己面前放肆,落得这般阶下囚的下场。 英齐死死咬紧了牙关,他并没有说话,一声不吭,也并不觉得委屈,更不会轻易掉眼泪。 像他这样性情刚烈的人,懂得一个道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不会去做一个‘弱者’。 在他心中刻着一个无法抹去的‘忍’字,永远也不甘心就这样被沈逆踩在脚下,永远也不......。 他要成为一个‘强者’,委屈和哭泣并不是一个强者该有的姿态。 “起来呀,你不是挺厉害吗!啊,刚才那股威风劲儿去哪里了。”沈逆挖苦道。 “沈逆,踩得好,踩在这小子的脸上才过瘾,把他当作‘蚂蚁’一样踩在脚下,踩死他。”黑暗扭曲空间周围,那几个无关紧要的黑影子幸灾乐祸,阴笑连连。 当听到沈逆二字的时候,英明脑海中闪过一个小贱女人的恶心面孔。 他想起了一件不堪回首的往事,在火树学府的时候,与这个小贱女人迎面而来,擦肩而过的情形。 那个小贱女人扭动嘴脸,竟然活生生的往英齐脸上吐了一口恶心的口水,至今都让英齐无法忘怀,痛恨不已。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英齐从一副斯文的性格,变成如今这副性情刚烈。 这个小贱女人名叫‘沈奷’,她是英齐这辈子的第一个仇人,英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这辈子的第一个仇人,竟然会是个恶心的女人。 英齐在想,沈逆与沈奷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想到自己曾被那个小贱女人吐口水,以及被沈逆这个恶棍踩在脚下,他的‘自尊心’遭受到了不可磨灭的惨痛打击。 呵呵,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有血性的男儿,可是在邪恶面前,善良的血性难道就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吗! 而后,沈逆果然一脚踏在英齐的脑门上,脚底用力,就像是踩蚂蚁一般。 英齐握紧了拳头,在沈逆的踩踏之下,脸庞狠狠接触了冰冷的地面,只觉自己的脸上沾满了灰尘。 望着眼前那一张张可恶可憎的面孔,英齐的内心在颤抖,后背在哽咽。 “耻辱,奇耻大辱,你们一个个都等着,将来有一天,等我有出息了,我要加倍奉还,我英齐发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英齐双眼瞪的很大,心里暗自发誓。 他的身体经过一番猛烈的殴打之后,支离破碎。 他的眼神在屈辱中挣扎反抗,似乎是在召唤死神,赋予他毁天灭地的力量。 突然,英齐看见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只觉脑海里出现了一道明亮的闪电,轰隆隆的一股震荡。 而后,脑子里像是一个蜂巢嗡嗡作响,犹如千百只蜜蜂在叫。 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霎时愣住了,他们看见沈逆用尽全身力道,狠狠踢向英齐的脑袋,英齐‘啊’的惨叫一声,脑袋瞬间翻转,昏迷在地。 上官月见状,身心蜷缩成一团,情不自禁哭了出来,他没想到,这帮人竟然如此残忍,用这种方式对待自己的哥哥,上官月好心痛,好害怕哥哥就这么被沈逆打死。 其余众人暗自捏了一把汗,心想,这一脚下去可怎么得了,万一杀死人了,怎么办。 这一脚踢在英齐脑门之后,沈逆并不解气,怒喝道:“你不是挺硬的吗,怎么,硬不起来了。” 正当所有人担惊受怕的时候,沈逆又是一脚狠狠踢向英齐的脑门,势要下死手,要把英齐给活活弄死。 英齐当场昏死过去,脑海陷入一片永不见光明的黑暗,躺在地上,看样子像是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死尸。 “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在这火云城中,我沈逆是什么来头,竟然敢对我动手,自找死路。”沈逆再次往英齐身上吐了一口吐沫。 其中一个年轻人站了出来,面带担忧之色,说道:“好了,沈逆,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沈逆脸上的伤口依旧痛苦难耐,他哪里会在乎英齐的死活,驳斥道:“你们别管,就是弄死他,也不关你们的事。” 说完,看向昏死在地上的英齐,沈逆蹲下身子,由于左侧脸庞被英齐狠狠揍了一拳,眼睛一直眯缝,看向昏死在地的英齐,沈逆一手指着英齐的鼻子,咧嘴说道:“小杂种,今天这件事,老子和你没完,以后有你好受的。” 过后,又站起身来,解开衣袍,做出了一个卑鄙无耻的禽兽举动。 沈逆一泡恶心的尿撒在英齐满是污泥,却又是显得那么刚烈的面孔之上,天呐...... “住手,赶快给我停下。”上官月猛然起身,他终于看不下去,忍无可忍之中,发出一阵震彻天际的怒吼。 上官月一手指着沈逆,怒吼道:“你到底有完没完,我哥怎么招惹你了,你居然这样对他,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你个猪肉不如的畜生,有种你来呀,我不怕你。” 众人这才看向角落里的上官月,这个文弱不堪的少年如同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在沈逆气头,公然挑衅。 “小杂种,有种你再给老子说一遍。”沈逆如同一只毫无人性的野兽,在气势上,上官月不如他。 此时的上官月无所畏惧,说道:“我说了,你是个猪肉不如的畜生。” 沈逆的脾气一发不可收拾,犹如一条恶狼,风急火燎的扑向上官月。 上官月自知招惹沈逆将会凶多吉少,也不会有好下场,但他的愤怒已经达到了底线,现在该是他鼓起勇气,出手保护哥哥的时候。 于是双手快速结印,从手中喷出一道猛烈的幽灵鬼火,直奔来势汹汹的沈逆。 沈逆的身手不亚于上官月,自从先前被英齐揍了那一拳之后,他再也不敢大意。 在上官月结印的时候,他已经有了防范,侧身躲开了上官月手中蓄势而来的幽冥鬼火,避免重蹈覆辙。 而后,那道幽冥鬼火在沈逆的扭曲空间之中熊熊燃烧,隔得老远,他们都能感受到幽冥鬼火传来的威力。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团绿紫色的火焰,暗自防范上官月,心里惊叹道: “啊,这是...幽冥鬼火。” “都小心一点,这小子用的是上官一族的幽冥鬼火。” “幸好昏死在地上那个名叫英齐的小子,并非上官一族的血脉,不会用幽冥鬼火,不然的话,我们几个今天只怕是要吃大亏。” 沈逆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就在刚才,幽冥鬼火与他擦肩而过,沈逆感受到了幽冥鬼火滚热的威力,使得他不敢靠近上官月半步,同样也惊出了一身虚汗,暗自戒惧。 扭曲空间中,除了那团熊熊燃烧的绿紫色火焰之外,场面顿时陷入了僵持。 没有人注意到,昏死在地上的英齐,后背上传来轰隆的两声,他的后背竟然在猛烈的跳动,这阵诡异的声音只有英齐能够感觉到。 隔着衣服,英齐的后背上闪着一层微弱的血色红光。 这道血色红光像是在治愈他遍体鳞伤的身体,在某种力量的驱使之下,英齐的伤逐渐得以恢复。 突然,英齐咳嗽了两声,片刻之后有了意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自己的脸上传来一阵阵难以寻味的恶臭。 英齐那以接受这样残忍的事实,他知道,这是尿的气味,瘫软在地上,英齐感到身心俱裂,心如死灰,终究还是流下了屈辱和绝望的眼泪。 第四章:前世的至交 英齐虚弱的躺在地上,满脸恶臭的气味,令他心灰意冷,面目无光,发生这样的事,他‘无法原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段黑历史。。 届时,扭曲空间之外的夜幕之下,飞速划过三道疾驰的闪电,正好掉落在这间破旧的楼房。 瞬间,在场的所有人被这三道闪电强大灵力击晕,躺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再看破旧楼房的屋顶,已经变成漆黑的大窟窿,天上没有繁星朔月,有的只是一片阴云密布的夜空。 三个可怕人影怪物浑身上下冒着剧烈的雷电,愕然间,出现在这栋破旧楼房。 中间那个身姿雄壮的诡异怪物,锐利的眼神闪烁着‘蟒蛇’的凶光,头戴九个蛇头的金环,更像是个蛇脸妖魔,让人毛骨悚然。 看向昏睡在地上的英齐,那头戴九头蛇环的怪物走上前来,一手扒开英齐后背上的衣服,只见英齐的后背上有着一朵诡异妖艳的‘血色红花’。 那怪物锐利的蛇眼闪烁,兴奋的说道:“‘沙华’,好久不见,终于找到你了。” 当他说出‘好久不见’的时候,话音充满了难能可贵的情谊。 随后,蛇脸怪物伸出粗壮的手掌,往英齐身上灌入一道灵力,英齐从恍恍惚惚再次醒来。 本以为刚才又被沈逆打晕了过去,还在沈逆的扭曲空间里。 没想到,周围已经不再是沈逆的黑暗扭曲空间,而是夜色之下的一片星光暗影。 与此同时,一张漆黑可怕的蛇脸怪物出现在他眼前,英齐愕然变色,后背惊出一阵虚汗,被吓得不轻,连忙纵身跃起,匆匆后退两步,说道:“你...你是谁?”。 由于体内的某种力量治愈他的遍体鳞伤,再加上这个蛇脸怪物为他注入灵力,英齐的伤已经完全恢复了。 看向眼前这个面目粗糙的凶神恶煞,英齐转念想到沈逆,相比沈逆而言,眼前怪物已经没有那么可怕了。 蛇脸怪物见他惊恐,不禁上前走了两步,解释道:“怎么,沙华,你不认识我了?” “我不认识你?”英齐气息有些凌乱的说道。 那个九头蛇脸怪物身后,一个黑蛇妖怪,立马站出来解释道:“‘相柳’,他现在已经不是沙华了,只不过是沙华的这一世轮回而已,根本就不记得你和沙华之间的交情。” 蛇脸怪物恍然醒悟,方才想起沙华已经转世,成为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了,于是又说道:“你错了,沙华的灵魂已经转世在了这个少年体内,前世的记忆已经被封印了。虽然他不记得我们之间有过的交情,但是除了他,世间没有第二个沙华。” 突然,一阵刺耳的鸣叫划破夜空,三个妖怪立刻心惊胆寒,一阵后怕。 黑蛇妖怪闻之色变,说道:“相柳,快走,‘迦楼罗’就要来了。” 看向眼前显得有些惊慌失措的英齐,对于这位曾经的好兄弟,相柳感慨的说道:“沙华,要是你还能想当初那样,和我一起联手对付迦楼罗,我相柳也不至于东躲西藏。” 就在先前,相柳感应到了英齐后背上那朵血色红花的力量,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就是为了见自己这位莫逆之交,没想到迦楼罗阴魂不散,对相柳纠缠不休。 黑蛇妖怪催促道:“好了,相柳,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临走之前,相柳从粗壮的手中幻化出一颗光彩的‘炼狱石’。 那圆溜溜的炼狱石按照相柳的意愿,从手中缓缓飞到英齐面前,英齐战战兢兢的接过。 “这颗炼狱石对你‘大有用处’,我等着将来有一天再次和你‘并肩作战’。”相柳意味深长的说道。 突然,夜空再次响起迦楼罗的鸣叫,相柳这下也开始慌了,说道:“沙华,真没想到,我们刚一见面,又要分别。” “可是我都不认识你。”英齐僵硬的解释道。 相柳粗糙的脸上,表示无奈,他并不责怪英齐,说道:“后会有期。” 而后,化作三道浓浓的黑雾,从破旧的楼房散去。 ...... 关于英齐后背上那朵血色红花,传说乃是一朵地狱之花,又名‘彼岸花’。 相传,彼岸花,名为‘曼珠沙华’,代表生死相隔,永不相见,它的含义更是悲惨动人。 守护彼岸花的两个妖精,一个名叫‘曼珠’,她负责守护彼岸花的花瓣。 另一个名叫‘沙华’,他负责守护彼岸花的叶子。 两个妖精一起守护了彼岸花几千年,他们彼此感知了对方的存在,却从未见过面,他们疯狂的想念着彼此,并且被这种痛苦深深困扰。 因为,彼岸花乃是‘花开无叶,叶落无花’,花朵盛开的时候看不见花叶,花叶盛开的时候看不见花朵,花瓣与叶子从不一起盛开。 终于有一天,两个妖精决定违背神的意愿,偷偷见了一次面。 那一年,彼岸花遍地朱红,盛开得格外妖艳,他们终于走在了一起。 但是天不遂人愿,神知道了这件事后,怪罪下来,将曼珠与沙华打入轮回,并且诅咒他们两个永远也不能够在一起,永生永世受尽磨难。 从此以后,曼珠沙华又叫做彼岸花。 每一次,当他们经过黄泉之路,闻到彼岸花的香味之时,就能唤醒前世的记忆,然后发誓永不分离,却因为受到了神的诅咒,再次跌入轮回。 由此,彼岸花也代表坎坷,凄美的爱情,这就是彼岸花的故事。 ...... 关于相柳,传说,相柳原本乃是水神共工麾下的一条巨蛇,长得蛇皮花纹似虎斑,头总是朝象南方,长有九个脑袋。 他的原形是一条非常庞大的九头蛇身,九个蛇头,每一个蛇头就能吃下一整座山。 相柳曾是地狱之花叶妖沙华的至交,沙华受到神的诅咒之后,被打入了轮回。 从此以后,相柳失去了沙华这位莫逆之交。 相柳离开以后。 昏暗的破旧楼房内,英齐站定角落里,此时的他已经缓过神来,手心里的炼狱石依旧闪闪发光。 “那个可怕的妖怪名叫相柳!这是那个妖怪留下的东西,叫炼狱石,对我大有用处??”看着手心里圆溜溜的炼狱石,英齐想到了相柳说的话,默念道:“这东西看上去挺精致光泽,不如先留着它,说不定它能让我一跃成名。” 对于这颗光耀的炼狱石,英齐充满了期待,特别是相柳说的那句对他‘大有用处’,英齐一直铭记在心。 英齐相信,有了这颗炼狱石,他的灵力会突飞猛进,有了这颗炼狱石,父亲就能把幽冥鬼火传授给他。 眼下,英齐向前踱了两步,眼皮向上翻,看向屋顶上的大窟窿,瞳仁之中瞬间充满了惊讶。 英齐傻了眼,只见那黑色大窟窿周围的瓦片上,残留下来的一道道可怕灵力。 此时依旧冒着疯狂般的雷电,心想,这就是相柳的灵力,未免也太可怕了。 可想而知,要是掌握了手中这颗炼狱石的力量,也会拥有这样的强大灵力。 惊叹一番过后,又看向阴云密布的天空,英齐再度陷入短暂的沉思。 “父亲说过,在我后背上的这朵花名叫‘地狱之花’,曼珠?沙华?”英齐自言自语的说着,想到了后背上的这朵血色红花,英齐不以为然,连忙摇头,后怕的说道:“沙华,难道我真的是沙华的转世?” “不,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是妖怪,那个名叫相柳妖怪如此可怕,我怎么可能和他是朋友,绝对不可能。”英齐一口否定。 这是英齐平生第一次面对妖怪。 一想到相柳可怕的模样,英齐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是妖怪。 此时,沈逆,奉阴,上官月,还有那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全部昏倒在地。 英齐收好了炼狱石,整理好衣服,小心翼翼的走过沈逆等人的身旁。 目睹趴在地上的沈逆,英齐的潜意识里恨不得趁这个机会,踩破这个杂碎的脑袋,以解心头之恨。 只不过英齐不是那种蛇蝎心肠的人,他根本就狠不下心做出那种趁人之危的事,也下不了那份死手。 如果换作是沈逆那样的德行,沈逆这一帮子人趴在这里,恐怕都不会有好下场,这或许是光明正直最致命的弱点。 对于邪恶的人而言,他想要你的命,那是痛下杀心,斩草除根。 对于堂堂正正的人而言,就算你有机会趁他虚,要他的命时候,反而慈悲为怀。 暗影之中,英齐找到躺在地上的上官月,叫醒了他。 沈逆趴在地上,终于睁开眼睛,在模糊之中瞧了瞧两人。 事实上,在相柳使用灵力唤醒英齐之后的不一会儿,沈逆其实已经有了意识,暗中醒来。 只不过碍于相柳的存在,他不敢让人知道自己是在装睡。 为此,关于相柳与英齐之间发生的事,沈逆全部听在心里。 见英齐和上官月要走,为了不打草惊蛇,沈逆继续装睡,把炼狱石的秘密藏在心中,以免更多的人知晓。 …… 第五章:子午河畔的咆哮 英齐与上官月离开以后,沈逆立马爬起来,叫醒了所有人,没过多久各自回家。 对于炼狱石,沈逆只字未提。 夜路途中,英齐咬紧了牙关,拼了命往子午河的方向狂奔而去,他感到自己浑身上下肮脏不堪,他要洗掉身上的恶臭,洗掉身上的污浊。 一路上,英齐在声嘶力竭之中怒吼,倏的一声,迎头扎进夜晚的子午河冰冷的河水之中,溅起一片水花,漆黑的河水下面,仿佛有一只魔鬼缠住了他的身躯。 他在夜晚的河水中翻滚,挣扎,用尽浑身的力气往脸上搓来搓去,但是不论他如何清洗自己身上令人作呕的恶臭,也清洗不掉这身屈辱。 此时的英齐已经失去了理智,一泡尿已然将他气得半死,冰冷的河水无法使他冷静,无法压制他的怒不可遏。 河岸边上,上官月见状,于心不忍,心痛的说道:“哥,你不要这样,都是我的错。” 听到上官月的呼喊,英齐轰然从河水中翻腾而起,从高空落在上官月跟前。 冰冷的河水浸湿了他的全身,那一颗颗刺骨的水滴,从他发丝不断流下。 冰寒的双手死死抓住上官月的双肩,狰狞的目光,颤抖的脸庞,整个身躯犹如被邪神附体,对上官月如龙吟虎啸一般,怒吼道:“是谁。” 上官月心里咯噔一下,英齐的反应让他惊恐不已,心慌意乱的说道:“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告诉我,是谁在我脸上胡作非为。”英齐的内心无法平静,依旧发出狰狞的怒吼。 事实上,英齐猜想得到,这一切都是沈逆的所作所为,他难以想象那副撒尿在自己脸上的场景。 只不过,他在昏迷之中,没有亲眼看见,想要从上官月口中得到证实,以此加剧对沈逆不可磨灭的仇恨。 此时的上官月为难了,他自然知道英齐问得是什么,但他不愿意让英齐知道事实的真相,以免英齐的内心遭受空前绝后的打击。 “哥,没有人在你脸上胡作非为。”上官月僵在原地,打算用一个善意的谎言欺骗英齐。 英齐已然面如铁青,两眼血丝,目露绝望的凶光,双手依旧死死抓住上官月的双肩剧烈颤抖,发了疯一般咆哮道:“事到如今,你还敢说没有人在我脸上胡作非为。” 上官月吓了一跳,自知无法隐瞒,扑通一声跪在英齐面前,声音激动的发颤,低头啜泣道:“哥,事情已经发生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如果仔细一点,上官月可以看见英齐瑟瑟发颤的脸上流下了一滴不甘心的眼泪。 英齐这时,两眼的瞳仁之中翻出了白眼,阴森的脸上泛着紫青,厉声说道:“告诉我,是谁。” 上官月被吓得一哆嗦,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上了,恐慌的说道:“是...是沈逆。”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英齐的心一下子跌入万丈深渊,病态的笑了出来,看上去萎靡不振。 上官月艰难的说出了沈逆的名字,一切尘埃落定。 “我活了十八年,整整十八年来,何曾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我就知道,只有沈逆这个‘杂碎’才能做出这种行同禽兽的事来。”英齐阴森冷笑,话音犹如深洞里刮出来的旋风。 上官月依旧挺着腰板,跪在英齐跟前,倏地望向英齐那张怒不可遏的脸庞,满是愧疚,自责道:“哥,对不起,你为了保护我,承受这么大侮辱,是我上官月这辈子欠你的。” 来子午河的路上,上官月想了太多,如果不是英齐站出来,受侮辱的肯定会是上官月,是英齐用他的尊严代替上官月承受了这份奇耻大辱。 为此,上官月心中对身上的这位兄长有着强烈的愧疚和自责,见他在痛苦中挣扎,上官月眼眶红润了。 对于沈逆空前绝后的侮辱,英齐怒不堪言,无法遏制,无法原谅。 人只要不死,总有出头之日。 英齐暗自发誓,总有一天,他失去的所有东西,都会一一找回来。 总有一天,他会做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英齐对着夜空声嘶力竭的咆哮,一口又一口深深的呼吸,恨不得从愤怒之中使出毁天灭地的力量。 上官月见他阴沉的目光,发了疯一边挣扎,暗自为之一振,把头抬起来,低声问道:“哥,你怎么了?你是在责怪我吗?” 英齐回过神来,猛然停止了咆哮,透过星光暗影,可以看清楚他暗淡的目光。 他想起在沈逆的黑色幻术之中,躺在地上,被沈逆一脚踩在身上的情形。 回想起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幸灾乐祸的说着让沈逆踩死自己,把自己当做蚂蚁一样踩在脚下的言语。 英齐心里堵得难受,堵得心慌。 许久过去,英齐一番猛烈的折腾过后,脾气终于发泄得差不多了,好受了许多,人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从始至终,上官月都跪在他的身旁,英齐左手搭在上官月的肩膀上,让他站起来。 仔细看着上官月眉清目秀的面容,带着心悸和颤抖吸了好长一口气,说道:“上官月,你是我的兄弟,保护你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受到这样的侮辱,我并不怪你。你是这个世上唯一给予我尊重的人,在你身上,我能够看到我曾经善良纯朴的影子。对于你,我会保护你的忠诚和善良,珍惜你对我的尊重,也让你明白,我英齐值得你尊重,此生此世,我有你这么一个兄弟足矣,但是……” 上官月愕然一阵心慌,心想,但是什么……? 随后,英明右手伸出来,强有力的握紧拳头,从拳头中伸出食指,用那锐利的目光,凝视眼前的上官月,痛彻心扉的说道:“但是,我英明是个有血性的男儿,我不愿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这辈子,我但凡有那么‘一点点’的出息和作为,我也要抬起头来做人。我相信,人只要不死,总有出头之日。我决不允许这一辈子都在碌碌无为中度过余生,我要争一口气,我要让那些曾经看不起,羞辱我的人高攀不起。”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犹如一道回音震彻山谷。 他目露凶光,内心的情绪非常激动,他一边慷慨激昂的说出这番话的同时,右手一边比划着强有力的动作。 当他说到有那么‘一点点’的出息和作为的时候,他的拇指与食指之间的空隙很大。 英齐的这番话,让上官月目瞪口呆,当初那个斯文得体的英齐哥,一改往前,说出这番雄心壮志的豪言。 上官月的意识里,突然间佩服得五体投地,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在等一个机会。”英齐的话音依旧那样气势磅礴,同时也交杂着几分心有不甘,说道:“如果我这辈子是个毫无出息的人,活该被人踩在脚下。” 上官月一时间懵了,他知道这次经历给英齐的身心打击很大,只不过,他并没有想到会如此严重。 上官月方才喘了一口气,惊恐的说道:“哥,你说的是幽冥鬼火?” “就算得不到幽冥鬼火,我也要出人头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发誓,此仇不报,我英齐死不瞑目,誓不为人。”英齐始终无法平息自身的满腔愤怒。 提到幽冥鬼火,英齐想到那颗炼狱石。 思绪反转,想到自己因为受了这份屈辱,得到了炼狱石,似乎又找到了一丝平衡。 虽然如此,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原谅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事,所有的仇暂且记下,所有恨暂且咽下。 英齐从手中幻化出一把银光霍霍的飞刀,而后,锋利的刀口划破了另一只手心。 英齐仅仅握紧拳头,鲜红色的血像是喷泉一般流出来,滴在河沙之上,以此记下今日的不共戴天之仇,表明他有朝一日复仇的决心。 上官月看得后脊发凉,心想,手心上的伤口可以愈合,心灵上的伤口,恐怕难以像手心里的伤口那样愈合了。 想到自己残破的自尊心,想到那些不堪回首的屈辱,英齐强忍住手心里传来的伤痛。 “上官月。”英齐仰望夜空,沙哑的喊道。 上官月凑上前来,不安的说道:“哥,我在。” 英齐回过头,双眼瞪着上官月,厉声嘱咐道:“今天的事,不准你对任何人说起,包括父亲,你要是说了半个字,从今往后,我便不再认你这个兄弟。” 上官月猛然点头,一口咬定,说道:“知道了,哥,你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不会对任何人说起。” ...... 回到上官府邸,在身心俱烈之中,英齐朦胧睡去。 炼狱石在他怀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与此同时,他后背上的那朵彼岸花似乎是受到了炼狱石的召唤,再一次震动。 不知不觉,英齐恍恍惚惚来到一副梦境中,梦境里好似是在地狱的彼岸。 脚下是一片漆黑的无底深渊,整个梦境布满一层阴沉的烟雾缭绕。 突然,英齐看到地狱的对岸,长着一朵血红色的地狱之花,和自己后背上的竟然一模一样。 奇怪的是这朵花没有花瓣。 眨眼间,对面的彼岸花像是在死亡绽放,花开无叶,叶落无花,花和叶永不相见。 那种凄美的感觉,使得英齐泪流满面,仿佛亲身经历了一般。 与此同时,那颗炼狱石从英齐体内显露出来,随后飞向那朵地狱之花,给予它灵力。 第六章:谢谢您父亲 翌日清晨。 上官一族处于火云城南部地带,身为火树国五大家族之一,历代享有尽忠职守的美誉。 此时,这座正义气派的上官府内,一名身穿灰色布衣的年青人忧心忡忡,在他眼前树立着一块斑驳的枯木石,苍白的天空划过一只青鸟刺耳的鸣叫。 ‘英齐’的脸上显得有些苦涩,清晨的冷风吹拂起他的长发。 而后,一团雪白色的气流从他身上蔓延开来。 樱花树下,英齐黯然抬起头,他看见最高的山峰之上,伫立着一棵遮天蔽日的‘火树’,血红的枝繁茂叶透着淡淡的虹光,像是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 顿时,英齐心中萌生了一个强烈的念头,他要‘称霸’火树学府,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名字。 在这个家中,英齐没有地位可言,他唯一的依靠是哪位仁慈的父亲。 他有两位兄长,和一位兄弟,这位兄弟和他一样,也是父亲‘上官林’的养子。 十八年前,上官林在‘子午河’边将英齐捡回家中扶养。 对英齐而言,上官府就是他唯一的家。 …… 每当想到自己是养子的身份,英齐的都会感到无可奈何,心里也不会开心。 他不愿意任何人提起有关自己身世的话题,除非这个人是他最信任的朋友。 否则他会很反感,甚至讨厌。 英齐的灵力已经到达了第十七层,对于年轻人,他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佼佼者。 但是他有一处致命的硬伤,那就是没能习得一个够看的法术,幻术,又或是阴阳术...... 英齐脸色突变,他要去做一件酝酿了很久的事情。 于是骤然起身离开了花园,找到了他的父亲。 见到父亲锦衣玉服的背影,英齐立马跪在地上,猛的磕头,而后眼巴巴的祈求道:“父亲,可不可以把‘幽冥鬼火’传授于我。” 幽冥鬼火是上官一族与生俱来的血统,同样也是英齐梦寐以求的五行术。 英齐只会一些简单的‘术’,至于那些强大的术,他也只是看到过而已,这让他感到望眼欲穿,极度羡慕。 如果能够得到幽冥鬼火,再加上他这身年少有为的灵力,他的实力必定突飞猛进,一发不可收拾。 只可惜英齐并非上官一族的血脉,没有这层天赋。 为此,这一点成了英齐的硬伤。 上官林是个仁慈之人,对英齐也视如己出,自然也知道英齐最想要的是什么。 这么多年来,上官林也一直都在考虑,是否要将幽冥鬼火传授于英齐。 在权衡利弊之后,上官林终究还是没有传授给他。 这并不是说他作为英齐的养父,对英齐另眼相待,而是另有缘由,传授幽冥鬼火给英齐,上官林有自己的难处。 英齐依旧跪着,额头紧紧贴在僵硬的地上,一心盼望父亲能够答应。 上官林急忙走上前来,轻轻扶起英齐,看他性如烈火的脸上,眼珠晶莹剔透。 “英齐,你怎么就哭了,有什么事慢慢说。”上官林用那慈祥的话音说道: 英齐心急如焚,坚定的目光,忍不住说道:“父亲,我想成为一个强者,我要为自己争一口气,可是我连一个强大的法术都不会,我好难过。” 说着,眼角挤出两颗泪珠,在父亲面前,英齐敢于展现自己脆弱的一面。 上官林轻叹一声,他明白英齐对幽冥鬼火的那份如饥似渴,安慰道:“我明白,你很想学幽冥鬼火,这些我都清楚。” 英齐趁热打铁,接着问道:“那您可不可以把它传授给我。” “你现在的灵力到第几层了?”上官林不慌不忙的问道。 英齐信心满满的回答:“已经第十七层了。” “什么,十七层,你才十八岁,怎么这么快。”上官林难以置信的看着英齐,瞧了瞧他的周身上下。 从父亲的神态之中,英齐看到了希望。 在日照大陆,每个人都是从五岁开始修炼灵力,特别是灵力到了第十层,没上升一个层次,至少需要耗费两年的时间。 能够在十八岁将灵力修炼至十七层,这就说明英齐是个天才,并且非常刻苦,对修炼灵力有着超乎常人的理解。 上官林引以为豪的说道:“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有这样作为,也不枉我苦心将你养大成人。” 听了父亲的夸赞,英齐眼中泛起了明亮的希望之光,说道:“父亲,那您是不是同意了?” 上官林顿时陷入忧郁,来回转了几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说道:“这样,等你的灵力达到了第十八层,再来找我。” 听了这话,英齐踌躇满志,他的脸上露出比烟花还要灿烂的微笑,猛地点头,说道:“我知道了父亲,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虽然父亲没有明面上答应传授幽冥鬼火,但是通过父亲的态度,他坚信自己离成功不远了。 离开父亲之后,英齐迫不及待的走出上官府,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那个心爱的女孩。 途中,他看到母亲‘必姬’停留在花园的楼廊之中凝望自己,母亲的深邃的目光闪烁着诡异的火焰,英齐心中不由得一紧。 厅堂之内,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上官林暗自思索,暗自衡量。 传授幽冥鬼火给英齐这件事关系重大,弄不好会让整个上官一族受到牵连。 但是作为父亲,他不忍心让英齐郁郁寡欢,空有一身灵力无法施展。 再三思索之后,上官林决定去找‘首领’商议此时,看看首领对此是什么态度。 …… ‘上官刑’是上官林的兄长,同时也是上官一族的首领,有他的支持,传授幽冥鬼火这件事,会让上官林的顾虑减少太多。 眼下,上官林来到上官刑的屋中,一番客套过后,两人坐在精致得红漆木椅上。 与此同时,上官林说出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大哥,英齐这孩子,虽然是我从子午河便捡回来扶养长大的,但是我一向对他视如己出。”上官林毫不掩饰的问:“我想把幽冥鬼火传授给英齐,这件事你这么看?” 此言一出,上官林双眼一愣,心中闪过一道梗,严肃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将幽冥鬼火传授给英齐,将会有什么后果?” “我知道,轻则我上官林有牢狱之灾,重则连累整个上官一族。”上官林细心的说道。 上官刑举起茶杯饮了一口,说道:“既然你知道后果,又何必为了一个外人去冒险?” 上官林的目光瞬间变得冷淡,说道:“我知道,上官一族的所有人都不待见英齐和上官月。在这个家中,我是他们两个唯一的依靠,为了英齐的前途,我要为他做一回主。” 上官月是上官林的另一个养子,英齐的兄弟。 “看来你是铁定了心要这样做,是吗。”上官刑眼色突变,露出严厉的凶光。 “英齐是我的儿子,不论是不是我的亲生骨肉,作为他的父亲,让他出人头地,这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同样也是作为父亲担当。”上官林一鼓作气说道。 上官刑做梦都想不到,一向温文尔雅的上官林,自己的亲兄弟,竟然会为了一个外人顶撞自己。 见他执意已决,上官刑霎时恼羞成怒,一把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站起身来,怒道:“岂有此理,你要是这样做,‘火树王’那里如何交代,你就不怕连累整个上官一族吗。” “不必说了,所有后果,皆有我上官林一人承担,我保证不会连累上官一族。火树王要是追究起来,治罪于我,我认罪伏诛便是。”说完,上官林猛然起身,面容上的仁慈,顺便变成了一副坚定不移的决心。 上官刑见状,气不打一处来,一手指着上官林,大喝道:“我身为上官一族的首领,不许你这样一意孤行。听着,如果你还是这样灵顽不灵,我便把你‘开除宗籍’,赶出上官一族。” 当听到开除宗籍四个字的时候,上官林犹豫了,这样的惩罚让上官林感到惶恐不安,难以接受。 作为首领,上官刑有这样的权利,就是想借此震慑上官林,希望他回心转意。 因为,一旦开除宗籍,上官林从今往后,便和上官一族没有任何关系,儿孙后代们也不可能认祖归宗。 犹豫再三之后,最终,上官林还是大步迈出门外。 上官刑在厅堂之中大发雷霆。 第七章:善良的柳树 正午。 火云城西面乃是‘火树学府’,其中开满奇花异草,更像是一片宏伟的园林,其中亭台楼阁琳琅满目。 这里是年轻人学习法术,阴阳术,幻术,五行术的地方。 火树学府葱郁的园林之中,有一处走廊围绕起来的‘斗法场’。 年轻气盛的人总是来这里打擂台,比试灵力,法术,幻术...... 一旦有人在此比武斗法,周围的人会陆续赶来,站在走廊之中观望,反正也是看热闹,顺便大声吆喝起劲。 斗法场的存在,使得这里成了年轻气盛之人的聚集之所,更不缺那些豪门中的纨绔子弟,寻滋挑事的人也多了去。 正巧在这个时候,两个心高气傲的少年产生争执,彼此心里谁也不服谁,非得闹着打擂台,一较高低,看看谁更厉害。 眨眼的功夫,走廊上已经聚集了二三十个看热闹的年轻人。 在这帮年轻人当中,便有‘三个’桀骜不驯的纨绔子弟,这三个人给英齐的印象非常‘深刻’。 ...... 很少有人注意到,在斗法场的西北角落里,有一座小小的亭台,那里生长着一棵碧绿的柳树。 ‘英齐早已’来到了这里。 他的身影经常出现在这棵翠柳周围,之所以会这样,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在等候心爱的‘女孩’出现。 女孩名叫‘神曲’。 神曲是第一个让英齐有了‘心动’感觉的女孩,她的好永远铭刻在英齐的记忆里,在英齐心中,神曲永远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姑娘。 草长莺飞,拂堤杨柳。 柳是一种司空见惯的树。 要说英齐为什么喜欢柳树,有两个重要的原因。 第一个原因,他是在这棵柳树之下与神曲相识,那副美妙绝伦的相识场景,在英齐的脑海中永远也挥之不去。 第二个原因,与他的性格有关。 在英齐心目中,柳树从来都是垂头弯腰,就像他本身的性格一样谦逊。 如果这棵柳树可以变成一个人,那么他必定非常谦虚,你根本感受不到柳树有任何装腔作调的姿态。 更不像有些人,总把自己看得高高在上,目中无人。 柳树的谦卑与英齐可谓志同道合,不喜欢装腔作势,遇到任何人,都显得格外谦虚和礼貌,这就是英齐。 很久以前,英齐的性格还比较善良文弱,那个时候的他,遇到粗鲁野蛮的人,吃了不少的亏。 ...... 这处西北角落并没有称呼,英齐与‘神曲’将这个角落称之为‘柳树亭’。 从那以后,柳树亭这个名字,只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神曲是一位清纯善良的女孩,英齐喜欢这位姑娘,对她有着极大的好感。 有神曲陪伴在他的身边,英齐不会感到孤独和冷漠。 相反,他觉得整个人生都充满了意义。 两人总是在柳树亭下相遇,享受彼此陪伴在一起,那种妙不可言的感觉。 只不过,与神曲待在一起的时候,英齐除了满心欢喜之外,也会感到难以言喻的恐惧和不安。 这份恐惧和不安,来源于英齐自身的‘后顾之忧’。 然而,就是因为自己内心的后顾之忧,神曲最终成了英齐记忆之中永远的伤痛。 这一切都是拜斗法场那边的三个纨绔弟子所赐,英齐与这三个人的血海深仇,可谓不共戴天。 ...... 人们说,那些悲伤的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埋葬,真是如此吗? 对英齐而言,那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在他的一生中,这座柳树亭和神曲的影子,成百上千次浮现在他的脑海,让英齐感到难以释怀的愧疚,以及深深的自责。 究其原因,是因为他辜负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曾经对英齐充满了信任和期待,她正是神曲。 多年以后的某一天,英齐回想起这段往事,一想到自己过去的种种,竟然忍心伤害神曲这位美丽善良的姑娘,想到自己在神曲犯下的种种过错,英齐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感到自己不可饶恕。 至于那段悲伤的往事,还得从这个时候说起。 ...... 此时的英齐与那三个纨绔子弟,并没有血海深仇。 时下,英齐围绕着身边这棵柳树来回转悠。 当他抬起头,仰望这片充满魔幻色彩的蓝天白云。 耳边突然听得一个甜美熟悉的声音:“好巧呀,你也在这里。” 一个长相文静,浑身雪白的女孩子悄然出现。 女孩细柳一般的手中拿着两串‘冰糖葫芦’,用那甜美的声音打断了英齐的思绪,她正是英齐在此等候多时的女孩,神曲。 英齐迫不及待的转过身去,眨眼一看,映入眼球的是神曲晶莹剔透的双眼,宛如柳月的眉宇。 再看她面如雪莲花的玉貌,粉嫩光泽的嘴唇,一尘不染的雪白色长裙,冰雪细腻的皮肤,浑身泛着一道仙气,竟让英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难以抗拒,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似神魂颠倒。 不仅如此,就连柳树亭周围的那些奇花异草,见了神曲,仿佛也跟着如痴如醉。 每当神曲如梦如幻般的身影,出现在英齐眼前的时候。 英齐的胸前都会产生一阵剧烈的心跳,响起一阵骚动。 犹如一棵即将枯萎凋敝的柳树,瞬间获得了重生,绽放出无限光彩。 在如此近距离的对视之下,看着眼前这张冰雪细腻的容貌,英齐在不经意间产生了心慌意乱的错觉。 他忍不住内心的冲动和幻想,想要去亲吻神曲白皙无暇的脸颊,这算不算是轻薄,又或是说占了这个女孩子的便宜。 心里一番念叨,等了你这么久,你终于来了。 即使有再多的牢骚,依旧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 而后,英齐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犹如一朵心花怒放,笑意浓浓的说道:“对呀,我闲着没事,就在这里转转。” 听了这话,神曲甜甜的笑了起来,彼此心里都很清楚,以他们两个之间的默契,出现在这里,乃是意料之中的事。 有一件令英齐印象深刻的事,关于神曲名字的由来。 ...... 神曲曾对英齐说起,她的名字乃是一种药材。 在神曲出生之后的那几天,她的母亲没有丝毫食欲。 神曲的父亲非常疼爱自己的妻子,同时也是一个极度关爱亲人的男人。 见自己的妻子没有丝毫胃口,父亲亲自找了一味药材,为神曲的母亲熬成汤药。 母亲喝了汤药之后,竟奇迹般地有了食欲。 因此,她的父母为她起了‘神曲’这个名字。 ...... 神曲优雅的身姿亭亭玉立,用柳细般的手指,取出一串冰糖葫芦递给英齐,说道:“给你。” 她的脸上露出几分娇羞之色,这样娇羞的举动,简直让人感到妙不可言。 英齐心里乐开了花,他非常斯文,也很有礼貌的接过神曲手中的冰糖葫芦,一副腼腆的模样,说道:“对我这么好,我都不好意思了。” 其实,英齐真正想对神曲说的是‘谢谢你’三个字。 神曲这姑娘,经常买好吃的东西,陪着英齐一起吃,英齐也一直记着她的这份好。 “嘻嘻,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些吗?”神曲如含苞待放一笑。 听了这话,英齐傻傻的挠了挠头,身体里如同流过一股温热的清泉,美不胜收。 温和的风吹起两人的发丝,英齐依旧像个傻瓜一样,方才想起了什么,说道:“要不我们去亭子里坐坐。” 对呀,就这么站着也不是个办法。 神曲乖巧的点点头,说道:“听你的。” 环视了四周,除了斗法场的那一帮人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英齐打消了心中的顾虑。 当他迈出两步之后,脸色突变,听得斗法场的吆喝声不断,又有些后悔了。 心想,这么多人,说不定还有几个‘恶棍’,真应该和神曲去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图一份心安,一份安静。 如果他向神曲提出换个地方的想法,神曲也会欣然接受。 然而,英齐并不想做一个轻易改变主意的人。 要是能够预测接下来发生的事,英齐必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带着神曲去到一个僻静之所,避免那件令他‘终生悔恨’的事情发生。 只可惜,他并没有那种可以看穿未来的能力,命中注定这是他的劫难。 拿着冰糖葫芦,神曲满心欢喜的走进亭子,先入为主。 她像是一个调皮的淑女,端坐在亭台下的红漆长椅上,细细的咬了一口冰糖葫芦。 英齐见她调皮的模样,柔嫩光泽的皮肤,纤细的身姿,可谓是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暗想,这妮子雪白如玉的纱裙之内,竟然发育得比雨后的春笋还好,恨不得将她温柔的抱在怀中爱不释手。 那样一来,也不枉人间此行,真是个不错的想法。 只是,以英齐的为人,他虽然有这种心思,并不会做出这样鲁莽的行为。 他喜欢神曲,喜欢和她待在一起,这一点却是毋庸置疑。 忍住内心的冲动,英齐快步走进亭台,心里急得像只毛猴,端坐在神曲身旁。 冰糖葫芦在他手中不停摇晃,也不怕竹条折断掉落在地上,看来他心里只想着和神曲待在一起。 坐在神曲的身边,并没有让她产生任何排斥或是反感,对英齐而言,这可真是荣幸之至。 只不过,与神曲待在一起的时候,英齐会时不时的观望四周,看看到底有没有可疑之人。 英齐心里总是有着一丝后顾之忧,之所以会这样,与他昨晚发生的事有着莫大的关联。 所谓的后顾之忧,其实就是英齐内心中的‘顾虑’。 想到自己的昨晚被人羞辱的情形,英齐的思绪陷入了焦虑,低头沉思。 双眼呆呆的盯着地面掉落的绿叶,不敢直视神曲的玉貌。 他想问神曲一个思索已久的问题,为此刻意躲避神曲的目光,酝酿片刻之后。 “神曲,如果有一天我们闹矛盾了,你会不会离开我?”英齐低着头,若有所思的问道。 两人虽然坐在一块儿,在他们中间却隔着一段微妙的空隙,这并非是神曲的意思,看上去更像是英齐愿意保持这种距离。 “我很好奇,为什么要这样说呢?”神曲疑惑的看了看英齐侧脸,窥视他的真意。 她的脸蛋珠圆玉润,如同一朵娇艳的雪莲花。 没有想到神曲会这样反问,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在英齐内心深处,他并不想让神曲了解到自己内心的自卑,于是说道:“没有,我只是好奇,所以问问。” 为了不让神曲窥视到他内心的自卑,英齐只好用这句话来掩埋事实的真相。 色泽鲜明的冰糖葫芦,已经被神曲吃了一颗,咀嚼的同时,仿佛也是在品味英齐说的这番话的含义。 “如果有一天,我们俩个闹了矛盾,我想,不是我离开你,而是你离开我。”神曲坚定的说道。 第八章:后顾之忧 还没有认识神曲之前,英齐从未想过自己能够得到女孩子的青睐。 那个时候的英齐一直在想,即便真的会有女孩子喜欢自己,他就算是做梦都会被笑醒。 直到两年前的某一天,神曲的出现改变了一切。 像英齐这样自卑的人,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也只会掩饰在心中,不会让任何人知晓。 生怕喜欢上了某个女孩之后,反而受到这个女孩的嘲笑和戏弄。 意想不到的是,神曲竟然会喜欢上了自己,并且陪伴在自己身边。 这一切如梦幻一般,仿佛都不是真的,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三生有幸。 在这一点上,英齐从一开始就觉得不可思议。 神曲是一位美得像仙花的女孩子,像她这样美丽的女孩,竟然会喜欢上英齐,真让人匪夷所思。 英齐也一直在想,自己何德何能被上天如此眷顾。 英齐之所以会问神曲这样的问题,是因为他会感到顾虑,在他的身边,总会出现一些桀骜不驯的人,就像沈逆和奉阴。 这些人一旦看见自己和神曲走在一起,他们会不会心生嫉妒,又或是嘲笑自己,打击自己,甚至欺负自己。 英齐心里在想,这些人会不会说,神曲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又或是说,英齐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作为一个自卑之人,一旦受到侵犯,又会以怎样的方式保护神曲不受伤害,维护神曲的颜面呢? 想到这里,英齐轻叹一声,忍不住去咬了一整颗冰糖葫芦。 片刻之后,他的眼皮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波动,感觉牙齿都快被酸得没了知觉,清口水不断从舌头溢出。 本想把它吐出来,转念又想到这是神曲买给自己的东西,又忍住了酸味,强行咀嚼,吞了下去。 酸味过后,英齐仔细看着手中的冰糖葫芦,眼皮依旧在波动,问道:“太酸了,你们女孩子喜欢吃这个?” 神曲见他酸掉牙的样子,不由得嫣然一笑,说道:“酸酸甜甜,我很喜欢呀。” 英齐摇摇头,身体不自觉颤抖,说道:“我受不了。” 再看身边这个姑娘,她又将冰糖葫芦拿起,粉嫩的嘴唇细细的咬了一口,而后洋洋得意的翘起嘴唇,味道真的让她觉得酸甜可口吗? 见她笑得如同春天的阳光那样灿烂,那样迷人的笑容,同样也是她与生俱来的独特本领。 犹如人世间最美丽的毒药,不禁让人心里幻想,能够伸手去抚摸她珠圆玉润的容貌,而后陷入其中,身中剧毒。 细细品味她若无其事的调皮样,越发的觉得这个女孩宛若天仙。 只不过,英齐确实感到惊讶,这么酸涩冰糖葫芦,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英齐为此吸了一口冷气。 斗法场上的两个人已经分出了胜负,走廊上,一双邪恶的眼睛转动,注意到了不远处的英齐和神曲。 此人乃是火云城中的纨绔子弟,名叫‘仇见’。 在他身旁站着一个名叫‘奉阴’和‘沈逆’的党羽,两人皆是‘玉门府’的人,寻滋挑事,那是他们的家常便饭。 仇见自小就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态度,在孩子们的眼中,他那张粗暴的面容上只能看到‘邪恶’二字。 他见英齐和神曲两人在柳树亭下情意浓浓,也不知碍着他什么事。 “那两个人是谁?”仇见侧脸对身旁的奉阴和沈逆说道。 奉阴沈逆恍然抬头,奉阴率先问道:“哪里?” 而后,朝着仇见所指的地方,仔细瞧了一番,露出阴险笑容,连忙说道:“哟呵,沈逆快看,居然是昨天晚上那小子。” 沈逆与奉阴几乎同时看见了英齐,恶狠狠的说道:“看见了,又是这个小杂种,居然和这么漂亮的姑娘走在一起,我呸。” “怎么,你们认识他?”仇见斜眼看向沈逆,只见沈逆的脸上醒目的伤痕。 沈逆低头无话,用手轻轻摸了摸脸上紫青红肿的伤痕,只觉痛苦不堪,这都是在英齐手下吃了亏,他怎么不‘认识’。 奉阴一旁笑呵呵说道:“沈逆脸上的伤痕,就是昨晚拜他所赐。” 此言一出,仇见鄙视了沈逆一番,说道:“真没出息,那男的是谁,我去给你出头!” 奉阴接话:“我知道,那个男的,是上官一族的人,名叫英齐。女的名叫‘神曲’。” 仇见双手交叉于胸,感到疑惑,说道:“你说那个男的叫英齐,他既然是上官一族的人,怎么不姓上官,反倒姓英?” 奉阴解释道:“你有所不知,他只不过是‘上官林’的养子,并不是亲生血脉。” 仇见轻蔑的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原来是个吃软饭的。” 随即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奉阴见状,说道:“怎么了,你有想法。” 仇见摊开双手,心高气傲的说道:“一个吃软饭的人,竟然会和这么漂亮的姑娘走在一起,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奉阴阴险的嘴唇翘起,说道:“确实可笑。” 仇见闲来没事,那股惹是生非的劲儿涌上心头,心高气傲的说道:“走,我们过去看看,顺便找一下他的麻烦,给他点教训,也给沈逆找回一点面子。” 奉阴岂能不知道仇见的心思,对他而言,有仇见这根大腿挡在前面,他有什么不敢的,何况即将招惹的这个人,和上官一族没有太大的关系。 ...... 柳树亭内,英齐与神曲一番欢快过后,停止了笑声。 这女孩飘逸的长发搭在一尘不染的白纱裙上,英齐联想起了一件关于自身的怪事,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些很奇怪的事情。” 神曲依旧咀嚼着口中的冰糖葫芦,问道:“对你来说,什么事情才算得上‘奇怪’二字。” 想了想自己后背上的东西,英齐说道:“有一件事,确实让我感到莫名其妙,从小到大,在我的后背上,有着一朵血红色的花,我觉得这非常奇怪。” 神曲愣了片刻,仿佛感觉到了冰糖葫芦的酸味,问道:“不会吧,是谁给你纹上去的呢。” 英齐解释说:“我问过父亲,他说我后背上的这朵花,乃是一朵‘地狱之花’,名叫‘彼岸花’。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这朵彼岸花就已经附在我的后背上了,父亲说它是与生俱来。” 神曲瞳仁闪烁,粉嫩光泽的嘴唇翘起,惊奇的说道:“什么!彼岸花,地狱之花,怎么会莫名其妙的附身在你身上,照你这么说来,还真是件奇怪事了。” 神曲对此有些不以为然,认为英齐是在开玩笑,这种事简直令人费解,难以置信。 英齐把玩着手中的冰糖葫芦,想到它的酸涩,没有一丝胃口。 “何以见得。”英齐问道。 关于彼岸花的传说,神曲也有所耳闻。 这种花生长在地狱,怎么可能出现在人间。 ...... 想到这里,神曲眼中泛着惊奇的目光,说道:“你该不会是‘沙华’的转世吧。” 此言一出,英齐霎时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妖魔鬼怪。” “那你背后怎么会无缘无故有一朵彼岸花呢?”神曲困惑道。 英齐嘟了嘟嘴,解释说:“也许只是胎记而已。” 一阵猛烈的风吹过,柳树的枝条翠叶发出躁动的响音。 直觉告诉英齐,这是灾难降临的征兆。 正当这时,三个耀武扬威的身影,迈着大摇大摆的步伐,朝着柳树亭这边走了过来。 英齐见状,屏声敛息,柳树亭内刹那间悄然无声。 从亭中的方空看去,仔细打量这两个人,那副目中无人的架势,让英齐心里闪过一丝顾虑,心中不由得一紧,暗自戒惧。 随后侧过脸去,一脸担忧的看着神曲,悄悄说道:“嘘,别说话。” 突然间,一根小木棍狠狠击中了英齐的后背,这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只觉后背隐隐作痛,再看这三个桀骜不驯的面孔,英齐再熟悉不过,却也只得忍气吞声,并不多话。 转眼间,仇见与奉阴还有沈逆三人,已经到了这棵柳树一旁,瞧那为所欲为的模样,仿佛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英齐坐在亭内不知所措,面对仇见的挑衅,整个人显得几分忧俱失常,不禁暗自感慨:“糟糕,我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要发生了。” 此时的英齐极度后悔,要是早点和神曲提出换个地方的想法,也不至于面对这三个十恶不赦的恶棍。 英齐认识这三个恶棍。 奉阴与仇见两人已然不必多说,昨天晚上已经打过‘交道’,领教过了沈逆这个禽兽的所作所为,在英齐心中的印象非常深刻。 在火云城,仇见与奉阴沈逆三人算得上臭名昭著,恶名远播。 仇见这人更是凶残成性,一向是为虎作伥,比起邪恶,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一次,英齐亲眼目睹了一场惨不忍睹的悲剧。 仇见抓住一个可怜巴巴的孩子,将他的衣服扒光,而后用一根粗绳吊在树上,用一根黑鞭子狠狠抽打在那个孩子的全身。 那孩子被吊在树上,声嘶力竭,恨不能挣脱手中的粗绳,向仇见跪地求饶。 仇见是个没有丝毫怜悯之心的人,他并没有被孩子的纯朴和善良感化。 相反,他越发的对那孩子下死手,手中那根可怕的黑色长鞭,毫不留情的往那孩子细嫩的皮肉之躯招呼而去,把人打得血鼓淋丁,不省人事,那副场面直叫人惨不忍睹。 从此以后,仇见成了那个孩子永远的心魔。 对此,仇见没有觉得自己残忍,而是洋洋得意的咧嘴而笑,在众人面前,宣示了他不可触犯的威严。 英齐永远也忘不了,仇见眼中闪烁的近乎魔鬼般的恶意,他的为人比野兽更为恶毒。 残忍的手段令人窒息,令人发指,可谓不寒而栗。 英齐是一个忠善之人,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很热爱和平,与人为善。 很久以前,英齐心目中所认知的这个世界皆为善类。 自从被沈奷吐口水在脸上,以及见识了仇见的凶残成性,英齐的信念遭受到了严重的扭曲,从此变得性情刚烈。 第九章:不共戴天 届时,仇见三人停下脚步,英齐装作没看见,对于刚才扔向自己的木棍,也视若无睹。 仇见开口,对着英齐大声喊道:“姓英的那个。” 神曲突然慌了,一把抓住英齐的手臂,如同看见了三条恶狼,在自己耳边狺狺狂吠。 听到这句轻蔑的话音,英齐心里清楚,一直以来,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避免不了。 看向身边这位美丽善良的姑娘,英齐暗自发誓,会用自己的生命保护神曲不受侵犯。 对英齐而言,仇见这种人,简直就是一个畜牲,没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当然他也只会在心里这样想。 深深呼吸一口过后,英齐拍了拍神曲的双手,微笑着说道:“别想太多,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神曲像个受了惊吓的小姑娘,‘嗯’了一声,心慌意乱的点点头。 英齐战战兢兢挺起身子,面对仇见三人,强忍住心中的耻辱,却是以礼相待,恭敬的说道:“不知这位公子,找英齐所谓何事?” 所谓何事,呵呵,英齐当然清楚,他们是来找自己的麻烦。 忍一时风平浪静,特别是面对沈逆奉阴两人的时候,英齐的一言一语,简直让他陷入了从未有过如此尴尬情形。 他不想在神曲面前失了面子,如果不是因为神曲在这里,英齐才懒得理这三个恶棍。 刹那间,仇见瞪大双眼,伸出右手,用食指对准英齐,往眼前反复弯曲两次,说道:“过来。” 作为一个性情刚烈,有血性的男儿,仇见这样带着羞辱的举止,让英齐暗自恼羞成怒。 为了保护神曲,防止这两个杂碎走进亭台,做出一些猪狗不如的事,英齐也只能隐忍在心。 他竭尽所能忍受这份屈辱,避免事态恶化。 英齐踱步走到仇见跟前,面对眼前这个凶残的恶魔,每往前走一步,他都能够听到自己紧迫的心跳声。 仇见的拳头随时都有可能出其不意的往英齐脸上招呼,就像那个被他吊在树上鞭打的孩子一样,想想都让人感到后怕。 自己只有一个人,对面却是三个人,心中却是有压力,为了保护神曲,即便他性如烈火,也没有别的选择。 英齐终究还是感慨,要是自己会幽冥古鬼火,又怎么会怕这三个纨绔子弟。 眼下,仇见一手拍在英齐的肩膀上,这只恶魔之手乃是很多年轻人的噩梦,英齐心里闪过一阵强烈的厌恶。 从仇见那副粗暴恶心的嘴脸之中,英齐更加感受到了他的不怀好意,以及恻隐之心。 仇见瞪着英齐的脸庞,随后又瞟了一眼正坐在亭子里窥探的神曲。 回过头来,用蔑视的目光看向英齐,说道:“这个姑娘和你是什么关系?” 眼神之中充满了不屑。 英齐故作镇定,实则像是一只惊弓之鸟,说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仇见扬长而笑,轻蔑的说道:“我问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配做这位姑娘的朋友,也不拿镜子照照你自己,够资格吗。” 随后放下搭在英齐肩膀上的手臂。 当听到那句‘你算什么东西’的时候,英齐的一股热血涌上心头,说道:“公子,请你放尊重些,好歹我是上官一族的人,士可杀不可辱。” 仇见轻声而笑,说道:“就你……” 而后又把双手放在背后,围绕着英齐转了一圈,说道:“我呸,你算是哪门子的上官一族,侥幸被人收养,就想攀人家上官一族的高枝,就你这副德行,充其量,不过是上官一族养的一条狗啊。” 此言一出,英齐咬紧牙关,双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怎么,不服气,想动手是吗!”仇见说道:“走啊,有种随我去斗法场,你敢吗!” 仇见这是在向英齐下战书,要和英齐打擂台,比武斗法。 对于仇见这样的可恶之人,败在他的手下,下场必定惨不忍睹。 “仇见公子,我敬你也是名门望族,为此以礼相待,请你以和为贵,不要咄咄逼人。”英齐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 他并不愿意接受仇见的挑战,和仇见缠斗。 他很清楚,自己的整体实力不如仇见,即便侥幸赢了仇见,以仇见的为人,必定也不会放过他,往后还会遇到更多的麻烦。 更让人担忧还不是自己,仇见他们已经知道了英齐和神曲的关系,往后,恐怕也不会放过神曲,对英齐而言,这一点最要命! 所以,不论输赢,对英齐都没有好处。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魔鬼,英齐也不例外。 对英齐而言,仇见如同一座阴暗之山,是英齐心里最大的心魔,只有翻过了这座山,他才能够克服内心的恐惧。 只不过,以英齐的性格,要想打败这个心魔,他要面临重重障碍。 要说比武斗法,英齐的灵力不输于仇见,只不过他有一处致命‘硬伤’。 英齐的灵力虽然很强,但他不会使用法术,幻术,阴阳术...... 在这一点上,英齐不是仇见的对手。 正因为为此,英齐一忍再忍。 “怎么,没种,害怕了,不敢是吗。”仇见用刚才那根食指往英齐胸前来回戳了三下,不屑的说道:“我都听到了,你的拳头刚才吱吱作响,你要还是个男人的话,就该接受我的挑战,否则,就真的不算什么东西。” 当仇见再次把英齐比作东西的时候,英齐用坚定不移目光,直视仇见那双邪恶的眼睛,态度坚硬的说道:“我是上官林的儿子,我的父亲对我视如己出,我的家人对我关爱有加,我的兄长待我如亲兄弟。” 当英齐提到兄长待他犹如亲兄弟的时候,也感到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哈哈哈,笑话,我都说了,你只不过是上官一族养的一条狗而已。”仇见的狂妄超乎意料,他的话戳中了英齐的‘硬伤’。 “养子也是儿子。”英齐的身体站得笔直,像极了一棵坚挺的岩松。 “你说你是上官林的儿子,好啊,有本事你把上官一族的‘幽冥鬼火’使出来,我到要看看你这个儿子当得如何。”仇见说出这话的同时,又一次戳中了英齐的硬伤。 英齐心里一颤,无动于衷,他的确不是上官一族的血脉,幽冥鬼火是上官一族的血脉传承,同样也是英齐梦寐以求的法术。 然而,就因为英齐是个外人,身体里没有上官一族的血统,幽冥鬼火与他无缘。 仇见见他站在原地无动于衷,轻蔑的说道:“怎么,使不出来,还是不敢。看你这副德行,我就知道,你和你的养父一样,是个仁慈的懦夫。” 英齐的脑海中想起父亲那张仁慈的面孔,他是那么一个和蔼可亲,受人爱戴的人,在仇见眼中,竟然成了一个懦夫。 “不许你这样说我父亲,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冲我来。还有,我是个有血性的男儿,请你以后放尊重点。”英齐态度更加强硬的说道,此时的他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边缘,双眼散发出一股死神降临的气息,犹如千军万马一般势不可挡。 在这一瞬间,仇见的眉宇骤然弯曲,额头冒出丝丝恐惧的汗珠,面对英齐强烈的气势,如同看见了死神就在自己面前。 仇见的身躯发出恐惧的颤抖,面对眼前这个死神,整个人好似变成了一道狰狞的鬼魂,使他邪恶的心性感到恐惧不安,他的魂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死神扑灭,以至于魂飞魄散。 他那邪恶的瞳仁变得一片漆黑,像是地狱之下的一个无底洞。 然而,也是在刹那间,仇见心中浮现出一个罪恶滔天的恶魔,公然对抗死神,他不再感到害怕。 而后,英齐那道强烈的气势也随之荡然无存。 目睹仇见那双狂妄的眼睛,英齐知道,仇见是真的想要伤害自己,甚至把自己打得鼻青脸肿,满地找牙。 “呵呵,我说了,你又能怎样,要是不服气,就用男人的方式为你父亲找回面子。”仇见斜视了英齐一眼,他的话音如同暴躁不安的雷鸣。 这个时候,英齐本应该想起自己的两位兄长,但是他没有,可能是长久以来,兄长在他心中形同虚设的缘故。 哪怕他有这个意向,也可以看看周围的人群之中是否有哥哥的影子,寻找一份心灵的慰籍。 但是自始至终,英齐都没有这样的举动,由此看来,两位兄长对他并没有兄弟之情。 面对仇见的刁难,英齐总是默不作声,他想起曾经看到一只黑猫咬住了一只小黑鼠的经过。 小黑鼠并没有被黑猫咬死,黑猫也并不是真的想要吃了它。 而是被黑猫叼来叼去,从嘴里摔在地上,让它逃跑,又活生生的把它咬住,玩弄于股掌之间。 趁黑猫放松的同时,小黑鼠拼了命往角落里狂奔,谋求一条生路,但不论它往哪里逃,最终还是没有逃过黑猫的魔爪,直至黑猫将这只小黑鼠玩死,方才罢休。 英齐在想,那只小黑鼠即便没有被玩死,恐怕也被吓死了。 如果小黑鼠知道自己迟早都是要死的,那么它被黑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同时,还会感到害怕吗! 见英齐不语,仇见笑起来,说道:“你只不过是被亲生父亲抛弃的‘废物’,就算上官一族收养了你,你也只不过是个后娘养的,是个吃软饭的‘软蛋’。上官林真是愚蠢到家了,竟然收养你这种人做儿子。” 这一连串话无疑是当着英齐的面,冒犯英齐的父亲,同时也羞辱了英齐的自尊心。 对英齐而言,仇见可以侮辱自己,但是侮辱自己的父亲,这一点绝对不可以,眼下,他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不详之风再次卷起柳树的枝条,英齐的发丝惊起一片波澜,瞳仁之中闪烁着魔鬼般的血性,释放了沉睡在他内心中的魔鬼。 “我接受你的挑战。”英齐瞪大了双眼,是不忍孰不可忍,一句血气方刚的话音脱口而出,他要为自己争一口气,为父亲的仁慈讨回一个公道。 此时此刻,他大概已经忘记了自己善良本性,作为一个有血性的男儿,他不愿像个木桩一样站在原地,给人感觉连个屁都不如。 仇见已经向英齐下了战书,英齐可以选择不接受仇见的挑战。 但是,作为一个有血性的男儿,不管英齐心里有多么的害怕,受到这样的侮辱,要是连个男儿的强硬态度都没有,那还算得上有血性吗? 所以,即便知道自己是死路一条,他也要像个有血性的男儿,带着尊严死去。 一味的忍让,只会让人觉得他没有出息,给人落下‘懦弱无能’的口实。 那样一来,英齐不仅颜面扫地,神曲恐怕也看不起这种一无是处的人。 所以,英齐已经做好了决斗的打算,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耳边传来神曲惊慌失措的话音:“英齐...不要...” 英齐忧郁的回过头,看向亭子里的神曲,白皙无暇的脸蛋上满是担惊受怕的神色,英齐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神曲不希望看到他受伤,更不愿意他招惹上仇见这种人。 英齐露出温情的微笑,说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神曲急忙摇头,说道:“不,我不想看你们打架,英齐,可不可以听我一次。” 此言一出,英齐响起一阵回音,那是神曲对他说的三个字‘听你的’。 第十章:我知道你好 为什么会浮现出这三个字。 因为英齐与神曲待在一起的时候,但凡他提出任何一个符合情理的要求,神曲都会说出‘听你的’这三个字作为回应。 这三个字对英齐而言,情意浓浓,意味深长。 英齐再怎么好强,也不愿意违背自己心爱的女孩子那份意愿。 于是权衡利弊了一番,向神曲点点头,微微一笑,说道:“听你的。” 英齐将神曲对他说过的这三个字作为回应,他要为自己心爱的女孩除去后顾之忧。 而后,英齐回过头,脸色微变,对仇见强硬的说道:“十天。” 仇见的双手放在背后,眼神充满了恶意,说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朋友不希望看我打架,我更不想让她对我感到失望头顶。所以,十天之后,我会在斗法场与你一较高下。”英齐义正言辞。 仇见双眼一瞪,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英齐,竟然还有这般骨气。 “好,姓武的,我等着你。”仇见扬起下巴,一手指着英齐的鼻子说道:“到时候,你最好不要做缩头乌龟。” 英齐没有说话,任由他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随后,仇见侧过脸去,对着身旁的奉阴说道:“我们走。” 此时的奉阴,嘴角露出令人恶心发呕的讥笑。 两人还没走上两步,仇见突然停下,看向亭子里的神曲,背对着英齐,说道:“神曲姑娘,你和这种人走在一起,没有名气,像他这种人是不会有什么出息的。” 神曲一股心气涌上来,反感道:“不关你的事。” 仇见忍不住哈哈大笑,片刻之后,犹如一只贪恣暴虐的禽兽,带着他的党羽,转身大摇大摆的离开。 眼下,内心惶恐不安的英齐终于松了一口气,站在原地,仿佛摇摇欲坠。 神曲匆忙走了过来,站在英齐身旁,一把抓住英齐的手心,急切的关心道:“英齐,你怎么样了。” 英齐回过神,惨淡的眼珠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依旧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在神曲眼前。 他牵强的笑着,用手轻轻拍了两下神曲细腻的手,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神曲瞧他额头的虚汗,用洁白的袖口为英齐擦拭汗珠。 凝望神曲纯真的容颜,她在认认真真为自己擦汗的柔情,英齐心动了,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幸福,整个人呆如木鸡。 神曲善良纯洁的眼睛,在英齐心中闪烁着烂漫的光辉。 “不要在意那个人说的话,以后我们离他远点就是了。”神曲安慰道。 在这个瞬间,英齐脑海里不断回响起仇见对神曲说的话,仔细回想其中的一言一语,那样的话语,可谓是字字诛心。 在他心里腾起一阵翻江倒海的惊涛骇浪,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沉痛打击,心灵在隐隐作痛。 他不愿意让神曲看到自己受伤的一面,故作镇定,强行压抑住心中的不痛快,微笑着说道:“不会的,仇见这种人从来都是出口伤人,我要是当真了,岂不是和我自己过不去。”这话是英齐深思熟虑一番之后说了出来,显然这并非他的真心。 神曲放下小手,担忧的问道:“那你十天之后,是不是真的要和他比武斗法?” 提到比武斗法,英齐的态度顺便强硬起来,他的眼神散发出一道无形的魄力。 “我想,你也不愿意让人说我是一个缩头乌龟,我虽然看上去斯斯文文,但我是个有血性的男儿,我不想做一个没出息的人。”英齐这番慷慨激昂的话,无疑是想在神曲面前表明自己的态度,他无路可退。 英齐的坚定,让神曲无可奈何。 每个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即便这个人看上去像是个文弱书生。 英齐受够了忍耐,他想起曾经亲眼目睹了那只黑猫与小老鼠的经历,小黑鼠的悲惨结局。 也让他想明白了一个深刻道理,一忍再忍,只会让别人得寸进尺,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如果小黑鼠终究是要死的,那么他就应该拥有无所畏惧的勇气,至少要在临死之前,狠狠的反咬黑猫一口,这样死得会更加有尊严。 那样一来,小黑鼠也不至于像个懦夫一样,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他想起昨天被沈逆抓到那间陈旧破烂的楼屋之中踢打羞辱,可恨的是,沈逆居然在他昏迷之际,往自己脸上撒尿。 沈逆的身旁站着奉阴,四周还有无关紧要的人围观,他在那么多人面前早已颜面扫地,失去了尊严。 英齐的自尊心被霍烈踩在地上狠狠的蹂躏。 很多时候,英齐想起自己当时竟然称呼沈逆这种人为公子,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 又一次,英齐清楚的记得,一个名叫“沈奷”的小贱女人和他迎面而来,无缘无故便往他的脸上吐了一口口水。 英齐已经不记得当时的他,到底有没有哭,也想不起自己究竟是如何擦掉了这一嘴恶心的吐沫。 他不记得,也不愿意更清楚的去回想,因为想起这口肮脏的吐沫,不仅觉得恶心,还很龌龊。 所以往后的他在面对每一个要与他擦肩而过的人时,他都绷紧了神态,因为,他不知道这个人是好是坏。 这就是英齐的忍耐,也是他内心的阴影,一直摆脱不了的后顾之忧。 为此,英齐下定决心背水一战,他要像个有血性的男儿,挽回自己曾经失去的尊严。 仇见的话语如同一张充满恶毒的符咒,扩散在英齐的灵魂深处,使他身中剧毒,生不如死。 神曲如同一朵绽放出万丈霞光的花朵,点缀着英齐内心脆弱的心灵世界,在英齐身旁察言观色。 从英齐面容只上微妙的变化当中,神曲感受到了英齐内心的苦楚感受到了他的萎靡不振。 “想开点,你还有我……别站着了,我们去亭子里坐坐。”神曲甜美的声音令人陶醉。 英齐回过神来,他不敢直视神曲,毅然侧脸躲避神曲的目光,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牵强的说道:“不了,神曲,我想回家了。” 说完,就要动身离开。 神曲本以为英齐会说出那三个字来作为回应,没想到英齐的回答出乎她的预料。 以神曲对英齐的了解,她知道,英齐受伤了,他的心灵需要治愈,能够治愈他的这个人,也只能是神曲。 见英齐要走,神曲急忙上前牵住他的手,一股滚热的温情从神曲手心里传到英齐手心里,触摸着英齐的心灵深处。 “不,英齐,我要你陪我。”神曲用那柔情似水的目光,看向英齐沧桑的面容,他的话音很脆弱,她不想让英齐离开,她决定陪在英齐的身边,治愈他心灵的伤痛。 听到神曲脆弱的话音,英齐心里好难受,好难受。 这一刻,英齐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伤痛,脆弱的看向神曲,眼珠泛着晶莹的丝丝泪珠,轻轻的挤了出来,停留在眼角的边缘。 英齐叹出一口浑浊之气,他的内心在颤抖,虚弱的说道:“仇见说得对,我是个被亲生父亲抛弃的弃子,是个吃软饭的,像你这么美丽善良的姑娘,和我在一起,只会被他们嘲笑,我没有资格和你在一起。” 英齐的话音犹如阴天之后嘀嘀嗒嗒的雨声,他说每一个字如同一颗冰冷的雨点,滴在自己那颗滚热的心脏边缘。 “我从来没有在乎过你的身世,我在乎的是你这个人,懂吗?”神曲的双手紧紧抓住英齐的手掌,希望英齐可以感受到自己坚定的决心。 神曲越是努力这样安慰英齐,英齐的脑海里越是翻江倒海,不断回想起仇见对神曲说得那些话。(神曲姑娘,你和那种人在一起,没有名气,像他这种人是不会有什么出息的。) 英齐心里悲愤交加,却又感到无可奈何。 “他们会嘲笑你的,我不要你受人耻笑,更不要你面目无光,我喜欢你是真的,配不上你也是真的。”英齐侧脸痛彻心扉的说道。 通过手心里的温热,神曲感受到英齐的心脏正在抽搐。 “不,英齐,不要在乎那些流言蜚语,我们在一起这么久,难道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神曲摇摇头,由心而发的一番肺腑之言。 说完,神曲轻轻摇晃着英齐的手臂,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打动英齐那颗受伤的心灵。 滚热的泪珠从英齐的脸上悄悄落下,他的内心除了颤抖之外,即是憋屈,又是难受。 眼泪可以从眼睛里就出来,可是心灵流的泪水却只能永远憋在心中。 听了神曲的话,他再也憋不住内心的委屈,转过身去,像个小孩一样,一把抱紧了神曲,一头扎在神曲柔软的肩膀上,搂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哇哇大声的哭了出来。 搂着神曲柔软的身子,英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痛彻心扉的说道:“我知道你好。” 他的心脏,后背,双手在颤抖,他控制不住哽咽,他哭得像个失魂落魄的孩子。 止不住的眼泪从他脸上滴落在神曲雪白的纱裙之上,他闻到了神曲身上清新的体香,心里逐渐开始好受了些。 神曲也同样搂着英齐,轻轻拍打着英齐的后背,安慰他,呵护她,给予他拥抱,让他在自己怀里感到温暖,感受自己的心意,治愈他的心灵创伤。 这一刻,神曲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英齐的千言万语化作一个深情的拥抱。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