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赫九连城》 序章:支离破碎的回忆 保定酒楼…… 楚剑撩酒酣,只是一个劲夹菜。一口酒入口中,霎时喷了出来,“呸,这个哪里是酒,分明是水,你敢卖假货?”小二虽然额头上生出些许汗水,仍手脚麻利收拾着,他料定楚剑撩是醉得不轻,随后缓缓走入后房内,叹气道:“如今这世道也像这人般醉了,真还不知道还有几个人是清醒的。”小二仍抱着原先那半坛子酒,摇了摇头,“多好的佳酿啊,却被说成是水,我倒要看看你的酒量有多少,若是平庸滥贵在这里炫富逞能,一通这酒足以打发掉你!”小二出来,陪笑道:“诺,客官,这是本店最好的酒了,此酒名为君且醉,一醉解得千愁月,不知轮回晓日明,这……”小二才意识到自己兴致一来,又说多了。反正那个醉鬼又听不懂,白费些口舌罢了。楚剑撩掀开盖子,叹道“好一个醉不先起气先化人哪!”他轻轻倒上一碗,令小二大吃一惊的是刚刚还大口大口喝酒的“粗客”现在正眯着眼睛,低下头一绺一绺,近乎是将酒的美味给吸入口中,还意犹未尽深深呼出气。小二忙上前,一改口风,“客官如此懂得品酒,吃出些东西了吗?”只见楚剑撩猛然睁开眼睛,神色立刻凝沉下来,一把拉过来了小二,“这酒,无比清甜之中竟然硬生生穿透着一股又苦又腻的本根,这般滋味真乃生平第一次尝到,像是在大漠和雪原的交界处,乍冷乍热。”楚剑撩放下酒碗,定了定神,继而又自顾自讲起了一通“胡话”来。小二看那架势,也不再打扰,忙着下去了,嘴里虽然咕哝着:“一个酒鬼”,心中竟油然生出敬意来。 秦边陲…… 一小队身着铠甲的士兵匆匆行进,铠甲的镂花似乎十分考究,犹如猛兽一般令人不寒而栗。在夜的笼罩之下,乍隐乍现,霎是神秘…… “打探过了吗?”端坐在石头上的人道。他嘴角裹着黑色的面罩,此时已经微微眯起了眼。“报告首领,来的小队一共二十五个人,踪行都十分隐秘。”侦查喽啰见首领沉思着,忙道:“要不兄弟们现在就去把这群人给解决干净了?此等数量的小队不消劳动首领了。”带面罩的男子一双眼紧闭,顷刻间仿佛想到了什么,继而转身离开了原地,只匆匆留下一个背影,挥挥手,示意可行。喽啰兴奋地叫了一声,随即带领了几十个弟兄,操起刀刃悄悄潜了下去…… 半晌已过,一个耐不住性子的喽啰分队长走上坡去,对面罩男子道:“首领,派出去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会不会……”一袭黑衫挟卷着粼粼光斑,许由彻走了下来……“派出去的那几个人已经死了。”许由彻冷冷道,再无过多的言语。“那大人,我立马率精锐下去吧!”“不用,你知道来的是谁吗?”许由彻又是冷冷道。“二十五人来此地无疑找死,听说最近楚国正在秘密寻找《九连城式决》,难道是……难道来的是楚国最强的侠影?”“正是,侠影号称列国最强高手集团,执行任务从来都是神出鬼没,这次居然来了二十五个天下一等一的高手,看来这次楚国高层是下了血本了。”许由彻眼中闪出一丝光亮。“大人,还是别打注意了吧!”……刀光掠过,许由彻已然出行,留下一句:“为了见我的一位故人,也只有如此了……” 月下,一小队显得若有若无,嗅到了蛟龙一般的杀气后立马警觉了起来。魁皱了皱眉头道:“大家小心,有难缠的敌人来了。”侠影们立马摆开了队列,速度之快让人捉摸不透。“许由彻,出来吧,你好歹也算是剑撩的故人,别遮遮掩掩的。”一袭黑衣掠过,刀已近了魁之喉,魁一个跃闪,四方的侠影立马尽数扑了上来。许由彻接了一刀,不自后退,接着白光一闪间,先后数个侠影被震飞了出去。魁擦去汗道:“许由彻,料不到你的末星落晖已修炼到了如此境界。”许由彻一个飞跃道:“楚剑撩在哪里?”魁使出全身气力挡住了刀锋,“这次的行动队长不在,你想如何?”“不在么,那怪不得我了,楚国人来了我大秦的境地,你说呢……”月下,许由彻凌空,凝聚着刀光,数道血色的锋刃从天而泻下,如同蛟龙般,席卷着,长啸着,在这血色的刀光下月色更加浓郁。 裹挟着月光的,又是一道锋刃,与血色不同,这剑光充溢着神秘的蓝色,瑰深的蓝色,袭着朦胧的月光,如梦似幻一般。许由彻知道这剑气属于谁,他挥刀破开。楚剑撩从石后闪现道:“没想到你受伤了?……”许由彻冷笑一声,转瞬间已打出数十道刀锋。楚剑撩使动剑气,手中之剑霎成一道白光,又如幻影般乍现出数个身影,一齐发力。“今天你必须放了他们……”许由彻眼前一片白芒,只得勉强用刀架下这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楚剑撩大喝一声,纵身飞跃,剑瞬成了网一般,从天漫漫散落,将许由彻罩在剑刃中。许由彻转身,血色的气息包裹住了他,他暗暗一凝力,又是一招“末星落辉”刀锋如浴火的蛟龙,向四面八方弹开,竟冲破了剑阵。月下,刀锋开散,一道锋刃掠过楚剑撩头顶,楚头发立马散开。突然,许由彻身子一颤,转了身,不再回首道:“你走吧,不过我要提醒你,你们要去的地方已经消失,谁也找不到,迟早收了这份愚蠢的执念。”说罢,许由彻凭地里消失了。“这次多亏了队长,不过这许由彻倒是越发神秘了。”魁擦了把汗道。楚剑撩回过头:“不知你是否听说过‘许盈山庄’?”魁一惊,脱口道:“许盈山庄!” 魁正欲发话,楚剑撩挥手示意打断。“‘许盈山庄’是隔开七国之外的神秘山庄,行动极为慎密,庄面积庞大,却藏于密林之中,若无庄内人员带路,一辈子也休想找到。可惜山庄早在十几年前被秦国军队洗灭,庄内财富被劫掠一空。秦国由此财富专门成立了一个极为恐怖隐蔽的组织,专门执行一些高难度的暗杀任务。”魁性急打断道:“队长,难道这也与许由彻的来历有关?”“没错!许由彻正是这暗杀组织的首领。”言毕,楚剑撩却是长长舒了一口气,他收了剑,转向后边的队伍道:“兄弟们,大家暂且休整一番,我们明日再出发!”随后闭目坐于一旁,久寂不语。魁于一旁感到困惑,究不清是什么让许由彻甘愿为秦国卖命。“因为一个人!”楚剑撩道出一句。“谁?”“许盈庄主。” 数年前,夜,许盈山庄…… “庄主,您在看什么?”一个山庄的哨员问道。“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操心了,滚回你的岗位去!”哨员眉头一皱,嘴巴似启非启,回了头,小声咕哝着:“庄主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太想少庄主了?”哨员一边摇头,一边顺着山路走向下,却突然感到脖子莫名一紧…… 接而,他仿佛感到一道寒光掠过他的脖子,分明还溢出血水,可他就是不相信这是真的。他顿觉自己的身体很轻,灵魂如同携带了灵动的翅翼,漠不回头飞向了死亡的 际涯。他倒下了…… 与之一同倒下的是整个山庄。庄内人不知是哪国的军队,只道是冲天的火光,披着袍子的杀手诚是从天而降,凛凛刀刃,绝无活口。一队亲卫保护者许由彻节节后退,殊不知庄上各个出口都被封锁。在几次往回之后,这队卫队退至涯边时,仅剩下五人了。来首的大将一马当先,拦腰斩来,一个卫兵抱着必死的决心,怒吼着提刀冲了上去。刀锋猛没入这个卫兵的胸膛,在必杀的“残阳”之下,顷刻间这个卫兵便失去了原本鲜活的生命。许由彻乍自一叹,暗道:“这莫不就是江湖人称的?‘绝杀之必杀’残阳么?”他心中思虑着,手不禁握成了拳头,声声作响。秦将幽幽的面罩之下恍如透出一丝阴笑,似乎又刻意望向了许盈庄主,等待着他的决定。随后,三名卫兵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各个角落发起了进攻。准瞬间,三把利剑已不约而同刺向了秦将。秦将乍自不动,凭地里战马却嘶吼一声后仰,眼瞧三把利刃将扎入秦将身躯,却又如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间止在半空当中。不容眨眼的功夫,秦将周边竟然爆裂似的弹散开去,气力震得许由彻连连后退数十步,极度迫近几乎要掉下悬崖。最后一个卫兵望着地上躺着的战友的尸体,提刀毅然冲了上去。秦将也不躲闪,亦上前迎了这满腔怒火的一击。两兵相碰,火星四溅,卫兵的刀转瞬成了两段。秦将冷冷道:“我手持乃欧冶名剑‘喋血’,岂是尔等一般兵刃可比?弱者,唯一的价值就是死!”言罢,提刀鬼魅一般横贯穿了最后的卫兵。一击必杀,干净利落。卫兵望着涯口的那一团火光,满足却又是无可奈何地笑了,便任凭自己的躯体倒下。许由彻一直举着火把看着,他又一次感觉到自己离死亡是那么近不禁心头一颤,想起了那句:“弱者,唯一的价值就是死!”竟越发觉得有理。那么,该轮到我了么?希望来世我不要再做个弱者了吧!许由彻心想。正欲拔刀间,只听得许盈庄主之声:“晓兄,你终于还是来了!”许盈庄主即迎了上去。许由彻大惊,呆呆望着眼前的这一切,看着与父亲称兄道弟的人愈走愈近…… 许兄,这就是你的小儿子吧。”秦将迫近许由彻道。许由彻目睹了卫兵的死亡,此刻已变的毫无惧色,瞪大了一双怒目,直视着眼前的敌人。火把已灭,许由彻的目光之中全无色彩,他看见的只是无尽的黑暗……在黑暗中,他回忆起了一件事。 燕国边境 ,无名小村…… 这里没有人是有名字的,因为它不需要有名字。在这个被时代所无情遗弃的村落里,唯一的意义就是如何活下去。燕国,一年最冷的时节莫过于此,无名村中的人纷纷躲在家中,以熬过这个冬头。说是熬冬,不如说是等死,因为全村人都明白,没有人可以活到开春了。一大早,两个少年便从村落之中跑了出来,兴冲冲跑到雪地里,朝着燕都方向迈进。雪开始越发大了起来,两人如同牲畜一般贴在地上,两件破的布料像漫天的飞雪,此刻正像化在他们身上。一个少年突然笑了笑,他什么都没有,有的仅仅是……他无不得意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偷来的谷子,用那双枯枝烂木似的手细细分着。又仿佛像在隐藏什么,不想给另外一个少年看见。终于,他分好了,给自己留了一小点,剩下的尽数分与了另外一个少年。那个少年抓起了谷子,飞速欲送入口中,却又是突然停住了。他含泪道了声:“哥……”被唤的少年笑着道:“吃吧,吃吧……”继而便“自顾自美美”吃了起来。风雪更紧了,勒得人几乎喘不开气,容不下多想,不用煮,不用咀嚼,把谷子含在嘴里,直接就吞下去了,他们着实不容许生命的给养有一丝一毫的浪费。两个牲畜般的人继续缓缓行爬着,风雪没了他们生命中的一切,尽数是白茫茫的世界。突然地,一个少年“倒”下了,身子自是不可能再倒的,倒下的是他本不屈而渴望生命的灵魂。“哥……”后边的少年又喊道。他用仅存的力气挪向前去,才望见了躺着的少年手上已是一片殷红。躺着的少年手已经完全开裂了,本是一双大而有力的手,此刻却被鲜血染红,这都是为了那点偷来的破谷子……他突然晕倒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竟然睁开了眼睛,感到自己全然虚无,四围是死一般的寂静。他从牙缝中又迸发出一个声响:“哥……”如此的风雪已把他的“大哥”,他唯一的“亲人”吞没了。“没了么?没了么!”少年陷入半梦半醒的昏迷。没有声嘶力竭,没有肝肠寸断,少年迷迷糊糊笑着。他笑自己居然还有力气笑,笑自己为何不去死,更笑自己为何如同牲畜般活着。他继而瞪起一双血眼,口中轻微的“咆哮”已不成人声,就如此,扒着雪,毅然前进着。突然,他瞧见了一缕光。是的,白闪闪的光,此刻刺的他睁不开眼。这道光是一柄刀折射出来的,冷冷的,却又是那么亲切。马上的汉子下来了,最明显的是他额头上的青怪印记。少年努力望了望他,却觉得没有丝毫分辨的力气。汉子摇了摇头道:“上来吧,这样的天一人出来不怕冻死么?”少年又努力想将自己撑起来,却不过是徒劳。“连站的力气都没了么?”汉子又道。少年感觉自己支支吾吾答应着,继而又不自昏了过去。 当他醒来时,自己已经在马上了。“来一口吧!”少年颤抖着接过了壶子,马上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喝了一大口。少年立马觉得一股子热气从丹田上涌,感到喉咙口似乎要炸裂一般。他涨红了一张脸,汗水直往下淌,身子也不住左摇右摆。“喂,小子,这火烈酒味道如何?我看你还是太嫩了点!”少年只有一次在城中偷喝过酒,一来是觉得这酒来之不易,正好可以暖身子。二是少年心中抑不下一口怨气,便开始大口大口痛饮,竟将整壶酒喝了个底朝天。汉子笑道:“好魄力!我开始慢慢喜欢上你这个野小子了!"随即狂打马鞭,飞驰着。马展开四蹄,风如同刀刃割在脸上,使人生疼。少年伏在马脖子上,随着马上下一起一伏。“小子,如何?受的住不?”少年喝了酒,不再那么空乏无力,吼了声道:“还是逊了点儿,能再快点不!”“好小子!我今天收了你!”汉子笑道。少年渐渐也壮了胆,问道:“那么你家在哪?”汉子突然勒住了马,向南的方向望了望,接着道:“那儿是一个山庄。”“山庄?”少年喃喃道。 第一章:潜藏的局 大街上此刻显得空荡得虚伪,因为人流都涌向了一个方向。楚剑撩缓缓走在街上,身后背了一把毫不起眼的木剑,这是他出师的时候师傅赠与他的。赶了一天的路,楚剑撩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了抗议,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余光瞥着四围有什么可以填饱肚子的地方。突然一股酥酥的甜甜的香气飘进了他的鼻子,楚剑撩不禁身子一颤,说出了久违却又渴望的一句:“呼,好香的烧饼”,在他的左前方果然有一家烧饼铺子。楚剑撩走了过去,伸出两个手指头,示意要两个,然而老板木讷地给他递过去,等到给钱的时候老板已经完全看向北面了。“钱,两个烧饼的”,楚剑撩喊了声。“两个烧饼钱!”他见老板根本不听,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老板方才回过神来,匆匆接过了钱,猛然又把头转向了北面。“北面有什么稀奇的东西么?”楚剑撩不解地问道。“你肯定是外乡人吧,嘘,过来,我跟你讲”,烧饼店老板把楚剑撩拉到一边,弯下腰道:“最近郢都出了一件很大的事,都城里的男人,一半都不见啦。听说这件事惊动了上面,现在上面派兵下来准备出城去寻找呢,但凡家里男人不见的,都跑过去为军队送行了。”“这么大一个郢都,少说也有几十万人,怎么会突然一下子一半的男人不见了。”“瞎,你别说,说出来能咋呼死你。那天城里大部分人都出城祭祀,我因为染了风寒,卧床没有去,结果……”“结果怎么了”楚剑撩问道。“我也是听出城的人说的,听说今年要祭祀河神,上面就下达命令城里百姓出去汉河边祭祀祷告,结果,结果,哎,结果祭祀活动才到一半,突然传来了一阵奇异的鼓声,顿时城里面强壮的男人都像是发了疯一样开始乱冲乱撞,然后都往山后的一个密林跑过去,怎么拦都拦不住,当时场面混乱急了,但是那群男人冲出人群之后,就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一样,整整齐齐地奔向了树林之中,再也没有回来过。”“你是说男人们都不约而同跑向了树林里,前往的时候还训练有素,有条不紊?” “没错,就是这样,就像一支有目的精锐一样。”“等等,你说的鼓声,听到了鼓声男人们顿时变得很异常,那么鼓声是从树林中传出来的吗。”楚剑撩问道。“这就不清楚了,但是的的确确是听到了鼓声男人们才变得这么异常的。”“战鼓擂,真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啊……”楚剑撩喃喃自语道,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郢都,大将军府…… “报大将军,此次一共出动了一千五百人的卫队去探查城外的密林,现在军队已在城外集结完毕,等候将军下一步的指示。“行动不急在今夜,让卫队在城外先安营扎寨,明天前往密林。”台上一将起身,缓缓走下台阶道。“遵命,大将军,我马山通知卫队将领,今晚安营,明日探索。不过还有一件事,王上派来的使节已经到了,就候在府门外。”“快请进来!” 王上使节屈通与大将军互相行过礼后,于将台几案前落座。“王上听说了城里的情况,十分的焦急,城里一半的男丁都突然不见踪迹,如若真找不回,这对我楚国的损失可是太大了。”“屈大人放心,本将一定竭尽全力调查,一定今早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给王上和楚国一个交代。”屈通搓了搓手道:“如此甚好,王上听说了将军在得知男丁失踪之后立马就着急了军队,对将军果断风行的做法很是赞赏。”“我既身为大将军,身系全军和城中百姓的安危,理应如此。”屈通起身,向将军再次行礼。 楚剑撩来这里赊酒已经有两天了,第三天带来了数量可观的蚁鼻钱,虽然还是不够,但是却赢得了继续赊酒的权利,兴许是近来酒店没什么顾客,又或许是店里没人手老板娘看中了楚剑撩要骗他过来酒店帮忙打杂。“你个憨货,又出去捡石头了,你爹爹不知到哪里去了,老娘我一个人管理着这破酒店累死累活的,你也不知道过来帮衬帮衬。”老板娘正气愤地看着门口刚刚捡石头回来的儿子牛儿。楚剑撩一口酒下肚,滋意地看向了门口,“哟,牛儿过来,陪我喝酒,这大白天的一个活人都看不到哈。”牛儿应了一声,背着一篓子的石头过去了,老板娘无奈地白了他一眼,就匆匆走进厨房里去了。楚剑撩给牛儿倒了一碗酒,问道:“牛儿,干否,配你楚哥哥来一杯,大白天一个活的男人都看不见,真是郁闷。”牛儿傻傻接过来,接着猛灌了一口,先是似乎很有自信喝了下去,喉咙口听了咕嘟,过不多时就大咳起来,直呼难喝难喝。楚剑撩见状哈哈大笑。“一个大男人欺负人家小孩子算什么本事?”店门外走进来另外一个人,是个姑娘。楚剑撩只一眼,瞬间就觉得这姑娘非俗。“光天化日之下,姑娘一个人进这男人才来的酒店,又是对喝酒之事有见教,果然是有能耐,在下佩服佩服。”“光天化日之下,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幸存的男人都躲起来了,公子竟然还能镇定自若在这里贪杯,小女子失敬失敬。”楚剑撩哈哈大笑,端起手里的碗一干二净,此时那个姑娘亦走了过来。“好漂亮的姑娘!”楚剑撩不禁失声赞叹道。刚才离门口较远,又是喝了酒微醺眯起了眼没有看仔细,现在定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对清秀的细长眉,一双秋水般的善睐明眸,鼻梁微挺,恰到好处,整个人既显得温婉轻柔却又不失英气。“在下不才,楚剑撩,浪荡剑客是也,将来天下第一剑客亦是也。”楚剑撩先作揖道。“小女子亦不才,青青,……”话未说完,青青噗嗤一笑,“你怎的就知道自己将来是天下第一剑客。”楚剑撩本想托出师门,却又想起了自己临走前师傅嘱咐过的话,便摇头晃脑优哉游哉一句“一切麽皆为天数,既然是天数,那么就皆有可能啦。”说罢拔出了背后的木剑,在旁边的桌子上舞动刻化起来,这是“纵!”这是“横!”,这便是纵横!顷刻之间,桌子被刻成了网格的样子。“咱们来玩个游戏,你们看,这是一个局,在纵和横交汇的地方我们就把它叫做眼,这,这,这,这些都是一个一个眼。”说罢楚剑撩取过了牛儿刚刚捡回来的石头,放在了桌子的两边,“这里有青灰和褐红两种颜色的石头,我们一人选择一种颜色,采取回合制,每个回合我们轮流放石头在每一个眼位上,在纵,横,斜,任何一个直线方向上如果自己的石头连成了不间断的连续地五个,那么那个人就算是赢。”楚剑撩重新背上木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青青,青青莞尔一笑,两个人开始了对局。 青青执褐红色先行,把石头摆在正中的位置,楚剑撩在其旁边安置上自己的灰色石头。两个人你来我往了好几个回合,仍未分出胜负。就在青青三个连续的石头被封住以后,她瞥见楚剑撩笑了一下,立马聚精会神观察局,果然发现了一个眼位,要是被灰色落下去,那么灰色两边斜着就会形成两个三连,青青立马落石头把那个眼位给封住了。渐渐地,楚剑撩发现自己不能取胜,心里不禁有些着急,便动起了小心思。他把自己所有被只封住一头的三连拖出来,形成一个方向未被封的四连续,企图扰乱青青的思路,但是青青有条不紊地接连封死楚剑撩每一个眼位,楚剑撩的局陷入了一盘僵硬。“这样子下去可是不行”楚剑撩暗暗想,前面自己一直太过着急进攻了,而忘了自己整个的大局,在青青镇定自如的防守下,楚剑撩的进攻一次又一次被瓦解,最终好像是被四围困住的骑兵,很难再冲出来形成优势了。楚剑撩渐渐把注意力转移开来,一面防备着青青自己的布局,一面偷偷向纠缠的中央外发展自己的势力,他的落石现在变得毫无章法,可是其中的联系自己心里了然明朗。楚剑撩在挡住青青几个三连之后,虚晃了一招,看上去像是在阻挡青青继续形成三连的可能,实则是在声东击西。而青青在自己局势占优势的情况下考虑不够缜密,下手很快,一心顾着自己的发展。在青青落子后,楚剑撩心里暗暗得意,他知道胜负已分。他飞快地落下在了一个让青青意想不到的点位,看似是孤军突入,其实早就和先前虚晃的石子形成了呼应,形成了一边是四连,一边是三连的局面。青青见状,口呼呀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褐红石子道:“我输了,我过于在乎自己的局而忽视了你隐藏着的更大的局。”楚剑撩起身道:“承让承让,我也是投机取巧,没有章法可循罢了,如果中规中矩按部就班我一定不可能敌过你。” 暮色下,楚剑撩坐在房顶上喝酒,心里不禁想起了青青的那句话“我输了,我过于在乎自己的局而忽视了你隐藏着的更大的局。”“也许,只有置身事外,暗暗努力,才能真正贴近真相吧”楚剑撩喃喃道。 第二章:湘水神巫 湘水神巫:传说湘江是楚国很富有传奇色彩的一条河,流传着神巫的传说。 湘江的传说可以追溯到十几年前,那个时候湘江虽然是楚国比较著名和重要的河流,从尧舜之后却再未有过传说传奇,直到有一天,一位姓屈的公子的出现。十几年前,有一位屈公子游历至湘江,据说当时的湘江,每每到了汛期,便会大作暴雨,水势湍急,险峻异常,来往无人敢渡。屈公子得知后乃在湘水边立台,终日焚香以祭。每时隔三日,屈公子必将搜集来的香草,兰芷投入江内,引附近居民行礼祈拜,以感江水。而某日,当屈公子例行和居民们祭拜结束之后,他独自一个依靠在一片竹林下小憩,目示斑竹,口中喃喃。忽然,一阵清凉带着水汽的风刮过,一个绝妙的婀娜女子出现在了屈公子的眼前,他连忙起身作揖。女子莞尔一笑,屈公子道“不知姑娘从何处而来,未曾请教,失敬失敬。”“不敢,莫非公子也喜欢这湘妃竹?”女子靠近了一些,手抚着湘妃竹,很是轻柔。“传言这湘妃竹乃尧之女泣泪于竹上而成,小生不才,倒也感慨于这段传言。”女子答道:“当年尧二女泪洒斑竹,感于湘江,江以故有此灵气,而小女子便是这灵气所化,执管这湘江水。”屈公子听罢,立马欲下拜,被女子拦住“公子不必多礼,公子连日在江边祭拜,长我等灵气,有恩于小女子,而我也知道公子的意思。”屈公子深深长揖道:“江边百姓和过往的船只苦于汛期的不便,还望姑娘发慈悲。”女子答道:“公子严重,汛期之事,公子请求,小女子一定办到。可是湘江历来规矩便是若想解他人免于汛期之难,那必要代之受祸。”屈公子沉一口气,闭目道:“屈不才,愿代通行百姓受祸。”女子转过身,朝着湘江水走去,“公子不必如此,小女子算过,代受祸者乃公子的后代,有朝一日他必赴水来投,以兑诺言。”屈望着女子远去的背影,眼角流下了一行泪水。 天快要黑了, 楚剑撩似乎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在他背后,一个人影悄悄潜了过来,“太阳都要落山了,我们未来的天下第一剑客怎么还在这里思考人生呢。”楚剑撩一惊,转过头去“青青!是你,你吓死我了,思路都被打乱了,全记不清楚了。”青青调皮地一笑,旋即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手拨弄着瓦片,“既然思路都被打乱了,那我们就来聊点别的,一直想一件事,我也有过这样的感觉,应该会很累了吧。”楚剑撩笑着打了个“没错”的手势,目光看向了她。青青不敢直视楚剑撩的正面,目光转向了他背着的一把剑。楚剑撩意识到了她的窘境,“你是不是很奇怪,将来要成为天下第一剑客的人,怎么会背着一把看起来一点杀伤力都没有的木剑。”青青微微点了一点头。“这是我出师门师傅的要求,他说我出师的一年内只能使用背上的这把木剑。”“有没有问过师傅为什么会这样对你要求呢?”楚剑撩长吁一口气,“师傅说过,在我刚入师门的那一天,他说过我是一个杀气很重的人,怕我控之不住自己潜藏的杀意。”青青头凑过来了一点,“就我所看到的,你是一个比较洒脱随和的人,可看不出你还能潜藏着杀意。”“这样的杀意是从小时候形成的,不过在我几年的修行中我打心里感到自己把这份杀意磨平了。”“是怎样的小时候呢?呃……”青青一下子感觉自己话说多了,想要收回去也来不及。楚剑撩道了一声“没有关系”,眼睛看向了月亮,“我小时候是在一个山庄里长大的,虽然那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但是亲情在那里是行不通的,只有绝对的实力才可以。而为了提高实力,我不顾一切地努力训练,甚至一度把仇恨和憎恶当做了力量和动力呢。”“这样的日子,一定很难熬,很痛苦吧。”“曾经我的内心全部被黑暗和杀气充斥着,直到有一天我利用身份的便利,逃了出来,只可惜我只能让我一个人逃出那样的炼狱。”“一切都会好的,你总有一天会找到你内心真正的光明,足以压倒你深处黑暗的光明。”青青安慰道。楚剑撩笑着灌了一口酒,“还未曾请教姑娘你的身世。”青青不语,抬头看了看月亮,“若得知我的身世,你得有心理的准备。”楚剑撩哈哈一笑:“今夜无妨,哪怕你是我的敌人,那我也不在乎,只是看姑娘出落得不俗,好奇而已。”青青转向楚剑撩,道:“其实我的家在湘江边上,我的家族是湘江的神巫。我们家族的每个人都流传着特殊的能力。据家族的秘典说,十几年前,族长偶遇了一位姓屈的公子,而族长为了兑现与屈公子的承若,用尽灵力使得湘江水在汛期亦不伤人,而后族长自知时日无多,便组织族人迁移到湘妃竹的深处,就这样我们神巫族人过着和居民秋毫无犯的生活。族长流传下来一卷典籍,据说我们的能力就流传自那里,但是家族的长老们都为了争夺典籍而相互猜忌争斗,族内渐渐没有了往日的和谐和荣光。”“那是一本什么样的典籍呢”,楚剑撩问道。“我听族里的长者们说那是一本承载着无上法力的典籍,而只有最有智慧和勇气通过考验的人才能得到,否则便会被典籍的气息所伤,彻底唤起内心的肮脏和堕落。十几年来从来没有人能够靠近过典籍,都是在考验的前两关就败下阵来。”“十几年了,都没有人能够过那前两关吗?”楚剑撩不禁问道。“呃,其实这是族里的一个秘密,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数月前,族中的一位长老竟然突破了前两关,进入了典籍存在的内阁之中,然而最后一关的考验他没有通过,却强行想要拿走典籍,结果被典籍的气息所伤,被黑暗包裹,彻底堕落。当时我们族内其余的五大长老联手对他进行围剿,但是依旧没能把他擒拿,被他逃出来族外,现在族内派了很多很多人,安插在楚国的各个角落,秘密打探着这个长老的下落。”楚剑撩微低下头,仿佛开始思考着什么。“不过我现在先想把城里一半男人失踪的事情搞清楚。”青青说道。“说不定长老的失踪和城内发生的怪事有关。”楚剑撩起身。青青微微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不过,我倒是对你们族内相传的典籍很感兴趣,这本典籍究竟有什么样的力量可以让人的心智堕落。既然城外的密林里藏着邪恶的力量,那或许典籍才是解释和对抗这种力量的关键所在”,楚剑撩坐到了青青身旁道。“去的地方会很凶险,我可不希望你也出事。”青青望着楚剑撩道。“我想我不仅不会出事,反而会帮你把你们族出的事给解决了。”楚剑撩轻松的语气瞬间感染到了两个人,气氛一下子明快了起来。“月色,今晚的月色可真美。” 趁着天还未亮,青青和楚剑撩来到了城门口,由于几天前发生的怪事,城里已然戒备森严不容进出。青青闭上双眼,默念一声,而后城头的士兵们便像中了魔法一般踉踉跄跄,随后便晕倒在了地上。楚剑撩趁机推开城门,两人一同出了城。 只听“咻”地一声,一支羽箭插在了楚剑撩和青青的马车前,马匹受到惊吓,连连后退,一个人影迅速靠近。楚剑撩从马车中突出,两把剑瞬间交锋在了一起。“木剑?”来人感到诧异。“击败你,木剑足矣。”楚剑撩说罢接连打出了四道剑气,来人挥动武器勉强接下。楚剑撩使一招迷踪剑影,出剑速度之快让来人瞠目结舌,瞬间感到自己身体多处被划过,只得用剑撑地,还只是木剑,就有这样的威力,如果在手的是一把名剑,那么后果不堪设想。来人料楚剑撩实力远在自己之上,缓了口气,飞快地拔出了腰胯的另一把剑,只见寒光一凛,“杀气!”楚剑撩下意识喊了一声。来人用诡异的速度使出一招“天外飞仙”,忽地向楚剑撩刺过来,楚剑撩侧面闪过,用木剑以轻巧的姿势地挡下这杀气凛然的一招。而在剑和剑接触的一瞬间,楚剑撩感到一丝不对劲,直呼大意,“破剑式决!”来人大喊一声,剑瞬间绕到了楚剑撩木剑的上方,一下子把木剑压了下去,随后踏着木剑,一蹬上天,从天用匪夷所思的速度劈下一招,楚剑撩没有办法,只能用剑全力抵挡。只听“呯”一声,楚剑撩的木剑瞬间断成了两半。来人剑抵楚剑撩的喉咙,“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敢私自袭击守卫出城。” 第三章:龙渊剑影 剑抵在楚剑撩的喉咙上,动弹不得,自己生平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回忆起刚才自己剑被斩断的一瞬,楚剑撩不禁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了对手的剑。剑通体微蓝,乃汲水为萃,显得缥缈又有气势,仿佛有深渊巨龙徘徊。“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龙渊剑”,楚剑撩道。“正是家师所作龙渊剑。”来人似乎颇显得得意,自己剑术不如楚剑撩,靠着手中的神兵和秘技才险胜,此刻用剑抵着楚剑撩,耀武扬威一般。“家师?莫非你的师父是铸剑大师欧冶子前辈?”楚剑撩惊叹道。“没错!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来人略带不屑地瞥了一眼楚剑撩,又看向了他身后的青青,“你们私自出城究竟意欲何为?”青青走上前,“这位大哥,其实我们和您一样也是为了郢都的安危着想,只不过是我们的方式不同而已。”“哦?方式不同,那么敢问姑娘,你和这个小贼是想用什么样的方式呢。”“不瞒大哥,我和身边这位公子正欲出城去打探城里失踪男丁的真相,怎奈四下已然封城,只好出此下策,迷晕守卫,私自出去。”来人暗自思量青青的话倒也不无道理,刚刚和楚剑撩的对战搞得自己是心惊胆战,对方剑术极高,恐怕将军府也没几个人能有如此的身手,倒是具备前往一探真相的本领……来人把剑稍微向后收回,可还是忌惮着楚剑撩,因此对两人的身份仍旧是不放心。楚剑撩看出了其戒备,于是不急不缓的掏出一封信交给来人。来人打开信,待阅过之后便立马收回了龙渊道“在下十二,原来少侠的师父是家师的朋友,少侠是来找家师铸剑的,刚才多有冒犯,得罪之处还望少侠见谅。”楚剑撩笑道,“既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气,在下楚剑撩,这位姑娘是在下的好朋友青青。”青青在旁笑着点了点头,给楚剑撩以回应。“咱两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今天我们赶路要紧,否则一定请十二公子去酒楼一醉方休!”楚剑撩上前道。十二亦笑道:“楚兄有急事要走,十二自当相送,只是这剑……”十二望了望地上断成了两截的木剑,“既然事情因十二而起,这把龙渊便赠与楚兄了。”楚剑撩接过剑,凭地里舞动了起来,剑气四溢,时而有如银蛇般轻盈,时而又势大力沉,峥嵘折转。“真是一把好剑啊,我已经好久没有过这般瘾了”楚剑撩心满意足地收了剑,把剑插到剑鞘里,还递给了十二。“不过,这么绝伦的宝剑必是欧冶子大师的心血之作,撩岂能就这样收下了,还请十二兄收回。”“楚兄所去的地方必然是凶险异常,而唯一的一把木剑又被十二斩断,没有兵器傍身怎么能行。这样,这把剑权且先借给楚兄,等楚兄回来了再还也不迟。”十二再次把剑奉上,楚剑撩深深行了一礼,接过了龙渊剑。突然地,楚剑撩感到自己身后泛起了一片寒凉,侧身躲过,三道刀锋尽数打在了树上。“呼,有龙渊剑的气息”,一股幽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楚兄小心,这些是霍域的弟子,是来夺龙渊剑的。”“你带青青先走!”楚剑撩说罢蓦地腾空,剑气弹射到树丛之中,瞬间把三人引了出来。三个人穿得都是通体漆黑,都带着黑色的面纱,此刻正凝视着楚剑撩手里的龙渊剑。一把刀从三人的队伍中率先突了出来,来人移形换影一般鬼魅地靠近,直逼楚剑撩。楚剑撩使动龙渊剑,步伐燕子一样轻盈,迎头和刀交锋在了一起,火光四溅,剩余的黑衣人立马从两面围扑了过来。楚剑撩拨开刀,一剑同时架下了三把利刃,又尽数将之弹开,继而蹬地上空,将剑气像网一样把三个黑衣人罩住。三人频于招架倾泻的剑气,已经露出了破绽,楚剑撩一招迷踪剑影,瞬间三人的黑衣上渗出血来,三人见状不好,同时打出了三道劲力极强的刀锋,借机撤退逃离。解决了霍域的手下之后,楚剑撩立马往回赶,十二保护着青青过来。“我看这三人的刀法诡异又霸道,这个霍域究竟是个什么人物?”楚剑撩问道。“这一切都与这把龙泉剑有关。” 春秋末期,越国铸剑大师欧冶子奉楚王之命铸剑,遍访名山大川寻找铸剑的最佳地点,历经寻访,最终来到了龙泉,见秦溪山古木葱郁,有湖数十亩,此外,湖旁边有七口井,呈北斗七星的形状,泉水干旱清冽,又没有外界的杂音干扰,十分适合铸剑。于是,欧冶子在这里铸剑,终铸成龙渊,泰阿,工布三把名剑。当时跟欧冶子一起去的,还有欧冶子的师弟霍域。就在这铸剑的前一夜,霍域彻夜难眠,他看过这里的山川地形,实乃铸剑的最佳场所,然而让他感到不甘的是自己的才能却无法施展。“想我霍域究竟是哪里比不上我师哥,在越国那里师哥就是师父的最得意弟子,尽得师父真传,而我虽然每天拼命努力可是始终得不到师父的赏识甚至是认可。明天名义上是铸剑,却是扬名天下的大好机会,若果真铸出了绝世的宝剑,那么必将是天下望风。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只有师哥才有资格铸剑,我霍域虽是同行,却只能在旁边看着他扬名立万,而我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一个念头,一个强烈的念头顿时涌上了霍域的脑袋:明天自己无论如何也要铸成一把绝世的名剑,绝不能让师哥把自己埋没。 翌日晨,欧冶子和霍域一起来到龙泉口,望着眼前的一片美景,感受着自然的清风和花香鸟语,想到自己即将开始的绝世宝剑的铸就,欧冶子不禁感慨万千。然而霍域的兴致并不怎样,他心里暗暗考虑着如何为自己也留铸一把宝剑。不多时,铸剑就开始了,经过了几个时辰,欧冶子已经是大汗淋漓,此时剑已第二次“见水”。霍域在一旁看着心里直直发痒,心想如果这次是安排自己铸剑那该多好,而他知道铸剑是需要投入百分百精力的,容不得有一丝的马虎和遗漏,此刻看着师哥专注的样子,霍域有点下不去手也开不了这个口。“小霍,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欧冶子擦了把汗,瞥见了一旁左右为难的霍域。“啊,没,师哥,没什么。”霍域开始紧张起来,怕欧冶子发现自己的状态不对劲。“哈哈哈哈,你小子该不会是想家了吧,等你师哥我铸完了剑上付楚王我们就回越国去。”霍域含含糊糊答应了几句。欧冶子第一把剑快要铸就完成,而此刻霍域的脑袋里慢慢浮现出的却是一把刀,一把绝世的刀,甚至是一把会比欧冶子铸的剑更绝伦更有震撼力的刀。在越国师父藏书的地方,霍域偷偷学到了各种各样武器的制作,不仅仅是剑,甚至是很多独门的不入流的武器的记载,都被他一一看过学会。其实从心里霍域是不想铸剑的,剑是君子仁心,武器如人心,只有符合武器特性的人心才能铸就出最好的武器,而他对剑显然特性和悟性不如师哥欧冶子,却感觉刀很适合自己的个性和口味。霍域也不知道想了多久,突然一道寒光闪过,剑成了!“小霍,我的第一把剑成了,快来瞧瞧!”这是一把怎样的剑啊,通体微微泛着水一样的色泽,寒凛锋利无比。从上向而下,仿佛天堂至深渊,缥缈神秘,浑厚有势,隐隐约约有一条蛟龙潜于底。“这把剑我将之命名为龙渊剑,小霍你觉得怎么样。”霍域此时此刻望着剑发愣,他知道这把剑怎么样,这把剑太好了,好的不可思议,好的甚至湮灭了所有剑的地位和价值,好的让自己看得胆战心惊,自己和师哥在铸剑上的差距一下子就清晰明朗了。“这是一把绝世的好剑。”霍域冷冷道。“师哥,你真是百年难遇的旷世奇才,而师弟我想我应该像你道别了,我应该去追求我自己的价值了。”欧冶子表情愕然,不解问道:“小霍,你怎么回事,怎么今天说话口气怪怪的,什么叫追求你自己的价值,我们不是都在跟随着师父学习修行吗?”霍域冷笑一声,“师哥,你太优秀了,你的光芒把我这样的人刺得没有办法活出自己的色彩。你从小便是师门的骄子,天赋高,受师父的喜爱,但是我,一直都是那个在黑夜里连滚带爬暗暗努力的。以前我还不觉得什么,以为自己只要努力,在黑夜中暗暗努力,就总有能够超过你的一天,就会让所有的人都看到我,但是这次我改变想法了。这次的铸剑虽名义上是献给楚王,但实际上却是扬名天下千载难逢的机会,既然师父偏心,把这样的机会都让给了你,我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而且我觉得,我觉得铸剑真的不适合我。我要铸一把绝世的好刀,一把足以超过你所有作品的刀,一把足以让天下唯我独尊的刀。”说罢,霍域仰天大笑一声。“小霍,你,你原来一直竟然是这么想的。”“我的师哥啊,今天是你威名远扬的时候,而不久的他日,我必当居于你之上。”霍域转身,望了望欧冶子,嘴角上扬出一抹微笑。 第四章:试炼一,沙盘的世界! 楚剑撩和青青听完了十二的故事,不禁长吁一声。楚剑撩用力握住了自己手中的龙渊,此时的剑溢出来的剑气仿佛和自己额外贴合,淡淡的瑰秘的蓝色泽。十二看到楚剑撩和龙渊的气息融合得很稳定,欣慰地笑了,“十二在将军府当值,不能离开太久,就不送二位了。”楚剑撩上来行礼道:“既是如此,那十二兄只管速速回去,等我们的好消息吧。”十二亦行礼,继而转身向城门方向而去。“青青,咱们也该出发了,耽误了好些时辰,还不知道今晚能不能赶到湘江。”楚剑撩道。“虽然耽误了些时辰,但是有了这柄龙渊剑,闯过典籍的三试炼就更加有把握了呢。”青青面带笑意看向了楚剑撩,搞得他十分不好意思,连忙转过头去。“原来我们的楚大侠还会害羞呢”,青青捂着嘴。“去去去,谁害羞了,不过是因为刚才打得灰头土脸的不想让你看到而已。”就这样,而人有说有笑向着湘江进发。 两人抵达湘江之时,已经到了半夜,但是彼此都没有困意,便找江边的一棵古竹坐下。“在竹林的深处,便是我们神巫的聚居处,而在竹林的北面,便是典籍所在的古楼。”青青道。“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三关,还真有些好奇呢。” 楚剑撩把头枕在手上,躺了下来,仰望着星空。“不过这三关应该是需要兼备实力和智慧的,不然怎么逾这么多年,你的族人始终没有办法通过。”楚剑撩望向青青。“我还听到过一个传说,据说那本典籍曾经是一本旷世奇书的一部分。”“旷世奇书?”楚剑撩问道。“听我们族里威望最高的长老说,在当今世上,存在着一本叫《九连城式决》的旷世奇书,集合农,兵,武,财,势,天,地,人,巫为一体,能拥有此书并领悟的人便有能够改天换日,纵横寰宇的能力。而仅仅是拥有此书的一部分,若是加以掌握,也足以雄霸一方,风光无限。”楚剑撩认真地听着,私下里对这本书越发好奇,这究竟是怎样一本神奇的书,又究竟是谁写的。 “这里就是典籍所在的古楼吗”,楚剑撩问道。他在古竹下睡了约摸两个时辰,此刻天还未有亮,古楼边比起外面来似乎要显得更加暗一点,也显得更加神秘。“是的,错不了,这里就是古楼,我可以感到古楼之内很强的气息。”青青道,二人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内部倒并不像是一般古楼的样子,楼里面很干净,仿佛有人天天打理一般。底层的正前方放的是一尊湘水女神的塑像,两边的架子上零星放着小火盆,虽然数量不多,但是却将底层照亮。“这是先人提炼出来的万古火油,注入了灵力,可以一直不熄不灭地燃烧着。”青青道。楚剑撩径直走到塑像前,望着塑像,从塑像的**不容侵犯的神情中感觉到仿佛是在守护着什么,而在塑像的脚底下依旧是三盆火堆。“究竟怎样进入开始试炼呢?”楚剑撩问道。“这个不难,只要从左到右依次把火盆端起来放下就行了,不过,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一旦进入试炼就回不了头了。”青青道。楚剑撩神色一沉,微微点头,于是走上前去,从左到右,依次将三个火盆举起又放下,完毕之后,退回到雕像面前。 “轰!”地一声,塑像向着右边缓缓移动开来,露出了后面的暗道,乍一看黑黝黝的深不见底。“青青,你还是在外边等着我,我进去试炼完了就出来。”楚剑撩道。四围非常非常安静,没有人答话。楚剑撩发觉有些不对劲,“青青!你在哪里呢!”他大喊一声,环顾四周,却一个人都没有发现。青情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幽暗的通道门口只剩下了楚剑撩一个人,楚剑撩一咬牙,缓缓走进了隧道之中。开始只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楚剑撩紧紧握着龙渊剑,不知道方向,只是凭印象在进入的时候一直往正前方走。慢慢地,前面出现了一个光斑,再慢慢地是一个光圈,最后可以直直看到是出口,楚剑撩加快了步伐,想尽快结束这暗道之行。出了暗道,楚剑撩瞬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暗道的出口真是别有洞天,看来古楼的真面目是藏在山体之中。楚剑撩看向四周,四面的墙壁上都是雕刻的文字和奇异的绘画,还有先前在古楼入口看到的“万古火油”。楚剑撩面向墙壁,上面画了一幅巨大的壁画,楚剑撩凭理解是一条很大的河,在汛期水势很不稳定,航行的船上的人仿佛感觉到了死神即将降临一样的危机后各个面露惊恐的神色。果然,在这之后的图画是突然卷起的江水,迅速打翻了航行的船只,在密淋淋的雨中,船上的人尽数被掀下船。楚剑撩继续向右看去,这次的画面好像是一个人正在作法,在河边搭建了一个法台,焚着香,然后四周有人将草木倒入江中。再右边则是一个走出来的女神,那个作法的人一身儒冠,在向女神行礼。这段壁画的最后没有画出来,楚剑撩也猜不到究竟是怎样的结局,便转身向前。 走不多时,突然,蓦地出现了“轰隆隆”一声巨响,地面好像是裂开了,楚剑撩立马后退,这时一个巨大无比的沙盘从地下浮了上来。等到沙盘完全浮出地面,不再有动静之后,楚剑撩凑了上去。沙盘上密密麻麻摆着军队,两边各有一支,仿佛将要展开一场大战。“沙盘,军队,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楚剑撩手托着下巴思考着。突然,楚剑撩感到有一股异常强大的力量,他感觉到自己被吸入沙盘之中,又或者是自己的意识开始混乱,周围的世界开始颠倒起来。 “将军,敌人已经大军压境了!”周围一个身穿革装的将士道。楚剑撩突然被喊了一声,四下转了一下头,确定这个人是在叫自己后,暗自思量:难不成我真到了这个棋盘的世界了。大军压境,哪里来的大军,哪里……楚剑撩向前一看,对面已经是黑压压的一大片军队。“报告将军,敌军有五千人左右,而我军的一千人马被迫出城迎战了。”楚剑撩稍微清醒了一点,迅速分析了一下战况,“为什么是被迫出城,一千对五千不是找死么,为什么不守住城池!” “将军忘记了吗,守城的将领把我军骗来驰援之后,不给我们进城,想让我军先尽数去送死。” 楚剑撩环顾了下四周,零零散散的一千人马,而对面是敌方队伍规整待发的五千雄师,如果正面硬碰,即使再怎么抱定决心,都无疑是以卵击石。“这附近地形如何?”楚剑撩冷静下来,问身旁的将官道。“除城西有一片密林,其余都是平原。”一千人正面迎击五千人必败无疑,既然守城将士不义,那么便不用去管城里的情况了。自己尚不清楚这里究竟是哪里,无论如何,活下去最终要。“下令军队开拔,全速前往城西的密林,务必要赶在敌军追击到我军前进入密林!”楚剑撩从小跟师傅学过些许兵法,用大将的口吻命令道。“是,将军!全军开拔!全速前往密林!”大军开始动起来,不一会儿便是狂奔起来,向着密林方向飞一样地移动,每个人都渴望能够活下去。敌军亦随着移动了起来,五千人仿佛发了疯一样,尽数前往追赶楚剑撩的大军,极度渴望进行厮杀。 楚剑撩头伏在马脖子上,思量着:只要进入了密林,地形地势就复杂了,可以通过计谋和运动战斗一点一点蚕食敌人的五千人马,不过最终要的是……只听“咻”地一声,数支羽箭飞来,楚剑撩急忙望向后方,原来是敌人的先头部队的探射,此时距离尚远,所以羽箭的力道也不是很足。在看看自己的部队,四围散开和自己一起狂奔,刚才的羽箭射来有几个士兵已经吓破了胆子。楚剑撩拈弓搭箭,故意放慢了速度,一下子落到了队伍的后头去,他望着离他越来越近,狂催战马的敌骑,蓄力,瞄准,便是精准的一射,“扑通!”一声,敌骑应声倒地,周围和自己一起逃往密林的军士传来一阵欢呼声。楚剑撩催动战马,不一会便突入到队伍前面,鼓舞士气的目的已经达成,得赶紧思考进入密林之后的对策才行,楚剑撩已经没有空去思考为何自己会进入这个沙盘的世界,甚至忘记了青青的消失,眼中只有眼前,耳朵听到的是战马的粗重的呼吸和周围的风声,鼻子里是淡淡的紧张和血腥气味。 第五章:逆境中的逆袭 眼看便要到达密林入口了,楚剑撩减缓马速,大喝道,“进入密林,自由伏击,等待我号令!留下五十人跟我阻击敌军!”大军熙熙攘攘进入了林子中间,便像是鱼儿投入了大海。而楚剑撩身边零零散散剩下五十骑,准备迎接敌军的先头部队。楚剑撩望了望身上,惊奇发现这个世界竟然给予了他一把胯剑,看到了最熟悉的武器,不禁喜从中来。“将军,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身边一个将官问道。“我们要留下来尽可能长的时间拖住敌军,好给进入林中的我们的兄弟修整和准备时间。”楚剑撩道,言语镇定自若。在这个沙盘的世界,面对如此恶劣的环境,要用尽自己的一切优势活下去,而楚剑撩的优势便是自己以一敌百的武功,可以把敌人牢牢拖住一段时间,以便进行后面的部署。而身边的将官似乎觉得五十骑不可能办得到,定会被敌人秋风扫落叶一般迅速击溃,恍惚间,楚剑撩已经一人一骑冲了过去。过土坡的敌方骑兵有二十人,楚剑撩话不多言,击打战马,飞速冲入敌阵,而敌人也像发了疯红了眼一样,拼命冲上前去想杀死楚剑撩。剑光一闪,一名敌骑被斩落马下,旋即两把武器抡向了楚剑撩,借助战马的惯性,这武器似乎有千钧之势。楚剑撩侧身闪过,手中剑飞舞,“刷刷”两下,又是两名敌人落马。剩余的十几骑怒吼着,一齐冲了过来,楚剑撩一凝力,一招剑网星罗,仿佛凭空展开了一张巨大的渔网,把十几个敌人围在里面,剑气和雨点一般泻下,敌人抵挡不住,纷纷落下马来。消灭了先头部队,身后的五十骑由开始的担心到吃惊再到现在的狂喜,连忙奔了上来,要和楚剑撩一起阻击。不多时,数百支羽箭从天倾泻下来,楚剑撩大吼一声,“快撤!”他没想到敌人来的如此迅猛,宝剑凝光,瞬间打出数十道剑锋,将大部分的剑击落下来,然而身后不断传来闷响,不断有骑手落马。“咻咻咻咻”,又是数百支箭齐发,楚剑撩勉强挡下箭羽,一凝力,剑气将部分的羽箭反弹了回去,对面敌军十几人应声落马。楚剑撩喘口气,狂打马鞭,和剩下的人飞快跑向林子里。 进入林中一段时间之后动静不大,敌军应该在林子入口驻扎了,楚剑撩一行活动在林子内,连续派出暗哨集合士兵。等到天色已至黄昏,集合工作才勉强完成,终于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会。“将军,现在敌人已经把我们困在林子之中了,我们该怎么办才好。”身旁的军官问道。“即便林子里有野果可以充饥,也有水源,但是我们在里面肯定不是长久的计划。”楚剑撩啃了一口野果道。他看了看天,太阳快完全下山了,“通知各部军士,留三队人轮流值班入口,其余的人就地睡觉!”楚剑撩说完已经打了个哈欠躺下了,野果也丢到了一边。“将军,这……”身旁的军官十分不解道。“大家抓紧休息,今天晚上将是敌人的噩梦!”楚剑撩望着眼前的林泉,嘴角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入夜,林子外的敌军依旧秩序井然,一个个精神高度戒备,以防止楚剑撩的军队趁着夜色突围出去。由于楚剑撩白日在战场的神勇以及敌军对于林子的不熟悉,将领们始终不敢下令进入密林之中搜索,只是把出入口堵住,期待着楚剑撩军队的自信奔溃。而一边在林子里,楚军已经呼呼大睡起来,只留下几小队的巡逻人员,这种镇定和自若是受楚剑撩感染的,他们坚信自己的将军能带领自己出去,能够带领自己打赢这场战斗。午夜来临,楚军淅淅沥沥得起身,在夜色的掩护下,一队楚军穿上铠甲,准备行动。 林子外,敌军不断开始犯困,原以为今夜楚军会来一场拼命的突围,可是谁知道楚军这么淡定,于是便从集体戒备换成了巡逻。而正当士兵们准备去休息的时候,顿时火光冲天而起,一阵兵器碰撞和铠甲抖擞之声,惊得敌军手忙脚乱去找自己的武器装备,匆匆上马,以为是楚军开始突围,不多时便集结完毕,严阵以待。然而渐渐地,火光不见了,声响也慢慢消失了,林子又重归于平静,敌军依旧神经高度紧张,生怕黑黝黝的林子里突然冲出来什么。就这样又过了一会儿,敌军实在是撑不住了,一个个接连打呵欠,在马上东倒西歪的,甚至有的似乎已经进入了梦里。得知楚军只是虚张声势之后,敌军在一片骂骂咧咧声中下马,卸下铠甲,钻入营中。而正当敌军以为没有事,几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美妙的梦之后,突然又是一阵冲天的火光,还有兵器碰撞的声音,行军路途中铠甲抖动的乒乓声,甚至还有楚军的叫嚣和喊杀声。顿时,敌营炸开了锅一般,秩序全无,全都以为这次楚军是来真的了,将官们匆忙地叫骂着集合士兵,士兵们一个个手忙脚乱,铠甲,武器,甚至有的连头盔都没带上,贴身衣服都没有整理好,急急忙忙就赶去整队集合,恍恍惚惚之间准备进入战斗状态。然而渐渐地,声响又一次消失了,林子又恢复了一片平静,敌军一个个气的直骂娘,有的甚至想冲到林子里血战一场赶快回来暖炕头。在这样三四次后,敌军一个个犹如惊弓之鸟,都怀疑人生一样进入恍恍惚惚的状态,又想睡又不敢睡。楚军又一次发起了虚张声势的进攻,然而敌军这次已然麻木了,松松垮垮的,几乎都不情愿再去集合。 楚剑撩率领三十人的小队摸索到营地外围,剑影闪过,守卫士卒瞬间倒地,楚剑撩和小队一一换上了敌军的服装,和敌军一样,耷拉着脑袋,一瘸一拐地走路。他把三十人的小队各自安排散落到军营各处,士兵们一看是外围巡逻的士兵,顿时放松了警惕。这三十人的小队各自到处说着打探过林子的动向,楚军今夜不会行动,一切不过都是在虚张声势而已,赶快去睡大觉。士兵们本来就困的不行,而且将领们也都一样,脑子迷迷糊糊地,下意识想到了回去睡个好觉,都捂着嘴打着呵欠进入了帐篷。楚军三十人小队先在营地里暂时囤积粮草的地方放火,继而在楚剑撩凭借快速的身法摸清楚了将领们的主要帐篷之后,逐一放火,顿时整个敌军阵营里一片火光一片混乱。林子里突然传来雷鸣一般的呐喊声,楚军尽数出动,一个个虎跃龙腾,带着必胜的决心,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股脑倾泻下来。反观敌营,已经乱成了一锅子粥,将领们各个惊慌失措,四散逃跑,更别说指挥士兵了。士兵们本来内心就郁闷混乱惊恐到了极点,又没有将领指挥,各自分散,只能各自逃命,而很快就被楚军追上,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五千人马瞬间就土崩瓦解,被一千人冲散,再各个击破,一切都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 楚剑撩坐在土坡之上,望着脚下一片冲杀,此时天色已渐渐明亮起来,他寻思着,自己的信使应该也要到了,眼睛望向了城子。城内的主持大人接到了楚剑撩的书信,言辞即为卑微,极言自己托大人之福气才得以击溃敌军,希望大人能够派兵出城和自己合围全歼敌军。城内大人大喜,急忙到城楼上去观战,看到敌军果然已经溃不成军,正在向南逃窜。“如此大好机会怎么能够错过!快随我出城,歼灭敌军!”瞬间城里的人马倾巢而出,想和楚剑撩的军队抢头功,出城的军马大张旗鼓,这架势,仿佛不是去打仗的,而是去等着捞战功坐享胜利果实的。然而就在军马刚出城,一道影子闪过,瞬间,一把剑架在了守城大人的脖子上,“你们大人已被擒,我看谁敢动!”守城的军马立马慌了神,“你,你竟敢犯上作乱你!”大人急了,歇斯底里憋出来一句。“哼哼,杀你和杀鸡一样容易,你把我军骗来驰援,自己却闭守城池,不让我们一兵一卒进来,分明是想让我的军队去送死,自己好收利,如此这样的卑鄙勾当,你岂不是该杀?”楚剑撩冷笑道。“来人,来人,护,护……”大人还想要挣扎,然而此时出城的军队已经被楚军三百人包围了,纷纷丧失了战斗的欲望,放下了武器。 楚军风风光光地进了城。 楚剑撩骑在马上,身边押着守城大人,士兵们秩序井然地进入城中,他这才好好舒了一口气,这场恶战,终于是到头了。而就在楚军一片欢呼的时刻,楚剑撩的世界突然开始颠倒,随后脑子里一片糊涂,片刻清醒过后,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沙盘之前,手中依旧握着龙渊剑,而沙盘依旧是那个沙盘。“原来是沙盘散发出了某种神奇的力量让我出现了幻觉,进入了沙盘里面的世界,幸好这一关过了,不过真的是够险。也不知道下一关究竟是如何?” 片刻修整之后,楚剑撩重新拾起状态,步伐坚定地向前走去,向第二关走去,想着自己一定要闯过试炼,一定要找到青青。 暗里的光 “前面就是第二道试炼了,不知道会是怎样。”楚剑撩手中的龙渊剑握得更加紧了。接近第二层门口之时,他感受到了凛冽的杀气,那股杀气让他感到生平从未有过的紧张,仿佛正在勾出他内心的可怕的种种回忆。“我发过誓,一定要闯过试炼,找到青青。”楚剑撩心一沉,义无反顾地走进了第二道试炼。 展现在楚剑撩眼前的是一幅画卷,里面似乎刻画了各种各样的人物,就如同外面的壁画一样,仿佛是一个又一个片段,但是画面有点模糊,让楚剑撩难以弄清究竟要表达什么。这时,突然楚剑撩感到身后有一股声音传来,转过头一看,发现墙边立着一个剑士,这剑士已只剩下了骷髅骨架。楚剑撩内心不禁一颤,下意识提起了龙渊剑。骷髅嘎嘎作响,仿佛身体上每一个关节都努力在找回活动的自由,旋即一剑向着楚剑撩刺了过来。楚剑撩接下这突刺,交手之际看了一下这把剑,原是一把骨剑,内心便有了底。楚剑撩一招“天外飞仙”,用匪夷所思的速度向着骷髅剑士刺过去,骷髅用骨剑勉强挡下,连连后退,骨剑“嘎嘎作响”,此时楚剑撩突然抽剑,举过头顶准备一个纵劈,结果骷髅的胸口突然射出两发暗器,像是有人在操控一般,一左一右正中楚剑撩。楚剑撩不自后退,用剑撑地,一下子拔出了暗器,伤口不停在流血。楚剑撩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料简单包扎了一下,但是意识却恍惚了起来。突然地,眼前的骷髅不动了,慢慢变成了一个人,一个络腮胡的男人,一个眼神深不可测的男人,而手中的剑也从骨剑变成了一柄暗红色的剑。楚剑撩双眼止不住注视着那个男人。 “父亲,是你吗?”楚剑撩问道,见对方没有答话,又自己摇了摇头,“不会的,我这是在试炼,父亲绝对不会出现在这,可是,哎,我头好痛。”楚剑撩身体不由自主地迎上前去,正想要说话,突然感到身体被那把暗红色的剑贯穿了,话塞到嗓子里完全说不出来,整个人感觉起来轻飘飘的,感觉有液体从身体内不断涌出。“这是,血吗?”暗红色的剑猛地收回,楚剑撩控制不住倒地,望着自己“父亲”转身走向了更里面。“父亲,为,为什么……”楚剑撩感觉到意识在慢慢消失,自己的眼睛控制不住想要闭起来,整个身体感觉很轻很轻,仿佛要飞起来一样。 “醒醒,醒醒,你怎么了!”楚剑撩感到眼睛有了些许的力气,微微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张满含泪水吹弹可破的脸。“青,青……你,你来啦,我,我被贯穿了一剑,累,好累……”“你流了好多血……”青青抹了把眼泪,又不住地淌下新的泪珠。“没,没事,我这不还活着吗。”楚剑撩强行挤出一丝微笑。“我帮你暂时把血脉稳定住了,你先休息一会,我在这陪着你。”青青用包袱给楚剑撩当枕头躺下。 “刚才我恍惚间看到了我父亲……”楚剑撩喃喃道。“在这第二层里一切的一切都是幻影……”青青心疼地帮楚剑撩擦了擦脸上的虚汗。“但是那段让我痛苦的回忆突然又起来了,我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从前,控制不住我自己走向黑暗里。”楚剑撩闭上了眼睛,思绪越来越模糊,也越来越清晰,仿佛回到了那个飘雪的冬天,回到了那个黑暗的山庄。生存,家族,利益,杀戮,虚伪,温暖,父亲,突围,一切都像电光火石一样从他的脑海里闪过。青青望着楚剑撩身陷痛苦的回忆之中,缓缓坐下来,凑到他耳边,“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哪里,我都会永远陪着你的。”说罢,她不禁脸上浮起一抹绯红。恍惚中,楚剑撩握住了青青的手,现在他的手冰冷冷的,接触到的温暖柔软瞬间让他安定下来,内心不禁泛起了一阵涟漪。青青开始略带害羞地把头撇在一边,但是慢慢地转了回来,慢慢地躺下在楚剑撩的身边。“在试炼最困难的时候,在我缺乏勇气去面对的时候,只要想到你,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有你在身边让我感到了从来没有过的轻松和一股温暖,仿佛是家一样的温暖。我现在觉得自己真的好害怕会失去你,所以永远别离开我,好吗?”楚剑撩转过头,望着青青,一行眼泪正从她的眼睛里淌下。楚剑撩伸出手去将眼泪擦拭,“我能看到你明媚外表下潜在的忧愁,就和我的一模一样。青青又把脸转了过去,“可惜我的内在并不是那么明媚的,我有着和你一样辛酸的过往,也许我不能够也不适合治愈你内心的伤痛。”楚剑撩闭上了眼,继而又缓缓地睁开,“正是因为我们有着一样辛酸的过往,我们彼此才会对温暖的渴望产生共鸣,也正因为如此,我们之间想到的不会是用明媚把曾经的痛苦雪藏,而是更加认同它,承认它,一起寻找属于我们的方式去解决它,一起怀着强烈的对前路的希望和感情去探索迎接新的生活,这样的彼此才是最忠实的,才是最默契的。”青青缓缓地转过身来,望着楚剑撩,楚剑撩也望着她,两人从眼睛里看到了从未有过的默契,看到了对明媚未来的渴望和无限的可能,继而两个人便开始傻笑起来。 “对了青青,你到底去了哪里啊,既然你会出现在我身边,我怎么之前怎么都找不到你。”楚剑撩问道。“还记得我们开始到底楼的时候吗?”青青道。“记得,当时我们一起进了底楼,就在我摆弄结束塑像前的火堆后你便不见了。”“其实当时你在开启塑像后的通道,我突然感受到身上的灵力有点不对劲,一察觉原来是长老们紧急在召集我们回去。”“为什么长老们会突然召集你们,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楚剑撩问道。“是的,我们在郢都边的族人进入了密林,发现里面布置了潜逃长老的法阵,长老们便立马召集我们,准备一同进入密林把潜逃者抓回来。”“这下你们全族人都知道他的藏身地前去捉拿了,那是不是就没我们什么事了。”楚剑撩望着龙渊剑道。“我觉得事情并不会这么简单,潜逃长老受到典籍的影响,掌握了邪恶的咒术,又可以在弹指一挥间把城里一半的男人都迷惑住,虽然我们族的众长老法力高强,但是他们可能并不能破除典籍邪恶的术。”“所以我们要找到破除这种邪恶的力量,还是要回到万恶的源头,在典籍上找到答案。”楚剑撩瞬间明白了青青的意思。青青点了点头,“所以我们一定要闯过所有的试炼,接受典籍正面的力量来寻找对抗恶术的办法才能真正拯救郢都的百姓。”“我们一定可以的。”楚剑撩嘴角上扬。听到“我们”之后,青青心里也泛起了温暖,她望着楚剑撩的眼神既有偏爱温柔和依恋,又有让他置身龙潭虎穴的担忧,而突然间,她开始咳嗽起来。“青青,你怎么了!”楚剑撩忙上前轻轻拍着她的背道。“可能是因为响应召集传送过去的时候耗费了些许灵力,刚才为你疗伤过程中加剧了灵力的流失,现在感觉到很疲惫。”青青道。楚剑撩经过了青青悉心的治疗,此时已经可以勉强坐起来,他让青青的头缓缓靠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郢都的密林之中……两个神巫装扮的人率先潜入了密林,他们并没有请示族里。“族里的队伍明天才到,咱们这么孤军突入会不会有点不太好?”一个神巫问道,“我总是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这片林子里到处是可怕的杀气。”“诶我说老弟,你平时做什么事情都是太谨慎,咱们就来调查调查就回去,没什么大不了的,别疑神疑鬼的。”另一个神巫不以为然,突然看到了前方的一个平头百姓打扮的人。“你看那里老弟,我们就晃悠一会就找到失踪的百姓了,我们赶快上去看看!”说罢便跑了过去。凑近了才发现,眼前的百姓显得很诡异,背对着两个人,脑袋耷拉着,双手下垂,面对两人的讯问一声不吭。“喂,我说你,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讲话,我问你是不是城……”他正准备去扒拉眼前的人,手在搭到肩膀的时候眼前的人突然转过头,一副毫无生机的样子,塌陷的五官,丧失了生命活力的空洞的双眼,神巫看得一颤,不自后退,“喂喂喂,我说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杀!杀!杀!杀!杀!”那个男人嘴里不断地喊着,立马从树背后拿出一把短剑向着两个神巫刺过来。 血杀之阵 两个神巫望着不要命一样向着自己杀过来的男人,顿时慌了神。“唰!”地一声,男人的剑直棱棱砍了过来,两个神巫急忙闪躲。剑重重砍下,砍在了石头上,顿时“呯!”地一声。“妈呀,这男人看来真的想砍死我们呢!”一个神巫大喊道。“别急,看我来解决他!”另一个神巫一凝力,念动了咒语,随后手指向那个发了疯一样的男人。周围的树枝传来了“喀喀喀”的响声,随后枝条蔓延开来,向着那个男人便冲了过去。而让两个人意想不到的是男人竟然没有丝毫的闪躲,仍旧是径直向他们冲过来,伴随着声响,发疯的男人胸前被一根树枝狠狠刺入,鲜血顿时溢了出来,可是他仿佛丝毫没有痛觉一样,以一种怪异的喊叫声,提刀向前砍去。“危险!”刀进入了刚才施法的神巫的身体,他顿时感到一阵发凉,随后自己轻飘飘的,眼前一片殷红。“这,这究竟是什么怪物……”神巫徒劳地挥动着四肢,心怀着不甘和恐惧倒地。 一行人行至密林边,“有血腥味!”,一个长老道,他判定应该是在林子里进行了一场打斗。长老闭上双眼,口中默念着什么法咒,念罢之后,单手贴地,顿时地上出现了一条暗红色的路径。“沿着这条路径一直走,就可以赶到事发现场了。”一行人正欲出发,突然间天空开始变得灰蒙蒙的,伴随着刺耳的雷鸣。不一会儿,云层分开了,天空呈现出了暗红色,如此诡异的气象让神巫一族都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应该是典籍的邪恶的力量使得气象改变。”刚才施法的长老道,他在族里主管祭祀和一些冷门的秘术,代号为“风”。他身边其余的三位分别是代号“雷”,“林”和“土”的长老。加上叛逃的代号为“火”的长老,五位长老是湘水神巫的最高领导和绝对代表。自从湘水女神殒没之后,族里始终没有出现继承女神血脉的人,因此五大长老掌控着族里的权力。“风,这气象并不妨碍我们赶路,我们要尽快赶到林子里,看看火到底有什么阴谋。”“雷”是五位长老里面最年轻的一个,也是最性急的一个。“我同意雷的看法,这气象明显是火在恐吓我们,我们可以沿着风长老的路径进去一看究竟。”“土”亦按奈不住,毕竟林子里的打斗,可能是族里的弟子出事了。“好,那大家沿着我的法术进入林子,切记不可单独行动。” 咒术的尽头,地上是一滩血迹。“这是我们族里人的血。”“雷”冷冷道,他知道这附近正藏着什么,于是握紧了拳头,准备着随时可能要爆发的战斗。“你们快看,这里还有一滩血,我刚用我的灵力感知了一下,并非是我们神巫一族的人员,而且这旁边的石头上有剑砍过的痕迹。”“看来这里不久之前的确发生了一场恶斗”,风喃喃道。“那么,现在请各位长老,我们要一齐发动神巫一族的秘术,直接将这片林子一探究竟。”说罢,四位长老聚集到了一起,用一样的姿势默念着咒语,随后将手贴地,地上旋即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光圈。这光圈越来越大,随后向四面八方散去。完成了秘术之后,三位长老都离开了阵位,只有“风”长老闭着眼睛,仿佛在聆听和窥探这个林子里的一切。 “原来这片林子被火那个家伙布下了禁忌的阵法。”过了不久“风”睁开眼睛道。“是什么阵法?”雷问道。“血杀之阵!”听到“风”说出这个阵法的名字,三位长老都打了一个寒颤,“血杀之阵”乃是族里最阴狠最禁忌的阵法,凡是没有特殊情况而摆出此阵的族人都要被削除灵根并接受族里的湘水之刑。正在三个人惊诧之际,突然从一边的树后传来了声音,“没错,这正是传说中的‘血杀之阵’,风长老的秘术还真的是很奇妙呢,居然一下子就窥探到了我的部署。”一个戴着红斗笠的男人从树的后面走出来。“火,果然是你!这次郢都祸乱的主谋。”“雷”不禁喊道。“好久不见啊,三位长老,我想本来我们可以叙叙旧的,但是你们打乱了我的计划,这么没有诚意那看来我只好送你们一程了。”“火,你别得意,今天我们三大长老联手,还有那么多族中的弟子,一定会把你抓回去接受全族的审判!”“哦?是吗,我看你们几个是糊涂了吧,你们根本就不明白我究竟获得了多大的力量,根本不明白我究竟要建立起多大的事业。”说罢,火冷笑了一声,遁入了树林后,而四围开始不断散发出让人窒息的杀气。 “是血杀之阵!”“风”的话音未落,四周便传来了军队行军的声音,那声音是如此的整齐,即使是七国军队中最以军纪和战斗力著称的秦国精锐部队也不过如此。犹如鬼魅一般,一大支军队瞬间就把神巫一族包围了。“这是什么东西,一个个阴阳怪气和鬼怪一样的表情的军队。”“雷”深深感到情况的不妙,平时的他是以战斗为长,特别擅长利用自己的能力捕捉对手的弱点,而这次居然什么也没有捕捉到,难道来的真的是一群没有了任何情感任何感觉的死人军团?为了打消自己消极的判断,“雷”率先突了上去,瞬间十几把长矛向他刺过来,雷灵活地犹如鱼在水中,巧妙流畅地躲过所有的攻击,旋即突入敌阵,一个猛烈的肘击,瞬间一个死士的头便整个飞了出去,头盔被打落下来,整个头都被打歪了。而让一众人匪夷所思的是,躺在地上的死士嘴巴里喊着怪异的声音,硬生生把头扭转了过来,而后从地上爬起,拿起长矛,又向着“雷”一股脑儿刺过来。“死人东西,过来吃老子这一招!”雷看到被自己打趴下的死士居然还能像没有事一样站起来,瞬间就暴怒了起来。他将身体内的灵力集中在手臂上,他的灵力是族里罕见的最具有破坏力的蓝色,望着朝着他奔过来的死士,用力一拳挥了出去,正中其胸口,随即传来了骨头尽数断裂的响声和迸发的鲜血,死士被打得瘫倒在一棵树旁边,手脚挥舞着,还努力地想要爬起来。其余的死士看到了鲜血,一个个眼睛瞬间变成了血红色,动作和杀伤力都几乎高了一倍。“雷”虽然使劲在军团里躲闪着,但是已经疲于招架,边打边撤。 “雷”的战斗被“风”尽数看在眼里,要是不解决主谋“火”,那么族人迟早要被这些死人军团消耗致死。“雷,土,林,这里的战场就交给你们了,我去追火!”说罢,风一个腾空,将灵力至于脚上,踏着树枝向着“火”隐退的方向追赶过去。 “雷”从军团中退了出来,望着已经红了眼的那么多死士,他回头道,“土,林,快指挥族里人摆阵!”两大长老和众弟子应声,口中一齐念动咒语,将自己的灵力源源不断散出,瞬间周围的草木都飞扬起来,形成了高速移动的壁障,将众弟子包裹在了里面,还有四围的树枝也尽数飞出,有如箭一样密密麻麻射向了死人军团。阵法外不断传来草木树枝刺入身体的声音,而军团的喊叫声却丝毫没有减弱。部分的死士扑了上来,想要强行打开阵法,不料被高速旋转的壁障给震飞了出去。敌人好像飞鸟一样,“噼噼啪啪”地不断击打着阵法,阵法里面的压力也变得越来越大起来。 被阵法壁障击飞出去的敌人浑身是血污,更加刺激了破阵的死士们,有的甚至“嗷嗷”直叫了起来,一顿猛冲,几乎要进入阵法之中。“土”此刻将自己的灵力注于手掌,又贴到了地上,随后地上的土地仿佛一只一只的手一样,将阵外的敌人一个个都束缚住了脚,随后“林”也将灵力注在手掌,又散发了出去,“雷”按住了他,“林,你的灵力要和族人们一起用来维持法阵,还是让我来吧。”说罢,“雷”浑身爆发出了灵力,从阵法的缝隙里面散发出去,顿时阵法外面犹如晴天轰鸣一样,先前“噼噼啪啪”地声音都不见了,有的只是壁障高诉旋转的声音。这一招让“雷”的灵力在短时间内损耗过度,他单腿跪倒在地上,只用一只手撑地,心中默默想着:希望“风”能够平安无事。 “风”在追踪“火”的时候,一路上只听到了若有若无的笑声,丝毫看不见人影,追了一会便感觉到了不对劲,立马停了下来,用自己的咒术来探查周围。“风长老,别探了,在这个地方,我可是无处不在呦”,“火”突然出现在了“风”的身后,一刀捅了过来,直没入了“风”长老的胸膛。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