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封神榜有阴谋我成了坏人》 读者有好想法,可评论区留言,加入玄教体系 玄教系统架构如下:(看一眼架构,再读小说,立马就懂了。) 人物篇 教主:独孤一战 副教主:张紫琦 一相:天机神相 二老:无极老祖、天一老祖 三尊: 四帝: 五母: 六娘: 七童: 八兽: 九幽: 十帅: 以上为大神级人物,牛逼轰轰 四大守护神:山神、土地神、四方神、天空神 四大护法军神: 四大护法战神: 八大金刚军神: 八大金刚战神: 地域篇 六峰发展为六部 大拇峰(神户部): 中鼎峰(神兵部): 食骨峰(神吏部): 无名峰(神工部): 小拇峰(神礼部): 天残峰(神刑部): 八谷发展为八大军营 太阳谷: 太阴谷: 追星谷: 追月谷: 四兽谷: 五禽谷: 天水谷: 地火谷: (持续更新中……,有好的想法读者可留言,贫道借鉴一下,加入体系中) 第一章我叫易小战,是个超级学霸 我叫易小战,是个超级学霸。 为什么说是超级学霸? 因为在两个月前的高一期末考试中,我考了一个令全国人民为之震惊的分数。 这个分数就像一个民族英雄,它载入了国家教育局的史册。 在史册中,如是记载: 2019年6月30日,某市第五中学高一三班易小战同学在第二学期期末考试中,各科成绩无一扣分。语数外总分450分,理综总分300分,文综总分300分,合计1050分。是自建国以来首次考满分的学霸。 两个月后,开学了,我进入了高二三班,这时候,根据教育部的指令,我将要面临着人生中第一次的重大选择,那就是分科。 很显然,重理轻文就像重男轻女,这在教育界众所周知。 所以我错过了我的第一次——班主任没有征求我的意见,直接就把我分到了理科班,于是我从高二三班的文班转到了高二五班的理科班。 在理科班的日子里,我依然没有忘记我所钟爱的文科——历史、地理还有政治。 在物理课上看历史,在化学课上看地理,在生物课上看政治,成为了我在高二课堂上的一贯作风,但是没有哪个老师会阻止我,其中原因不说大家也都明白。 我以为,我就这样了,一成不变的学习,等待着明年去上清华北大。可是,在这个信息发达的时代,信息将我一成不变的生活打乱了。在某音上,我成为了网红,学校也成为了网红学校。虽然学校的保安很忠于职守,但依然不能杜绝外面热情的粉丝。 在这些粉丝中,有一些来历不明的人藏在里面,他们借此接近了学校,也接近了我,于是有一天,我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失踪后,全国人民为之愤怒,纷纷在评论区留言,要求警方立即彻查,同时要在某音上公布后续查明的情况。 此事波及的范围极广,从而惊动了国家安全局,国家安全局亲自出动,组织了一个代号为“寻子”的行动。 然而,数月过去后,随着事情热度的减弱,此事在某音上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不过代号为“寻子”的行动却一直进行着,而且随着案情的深入让整个案件更加地扑朔迷离。更让人意外的是,“寻子”行动已经上升为国际绝密案件,并提交给了联合国的一个秘密部门。 该部门神出鬼没,没有人见过里面的人。只要把离奇的案件放在一个特定的位置上,自然就会有人去取,至于是什么人去取,监控视频二十四小时监视着,也发现不了任何的蛛丝马迹。 又经过了数月,寻子行动迎来了重大的转机,神秘部门已经查出了我的下落,并将所查的结果交接给了我国的国家安全局。从此,在国家安全局的档案室里多出了一份十星特级绝密档案,档案名为《XXXXXXXXXX档案》。 我叫易小战,来自于2019年,不对,2019年的易小战来自于洪荒时代,这也不对,总之他们之间不存在哪个来自于哪个。 我只知道我的大脑绝非一般的大脑,不然我的考试不可能门门都考满分。 其实,我不喜欢理科,我最爱文科。尤其是历史,在历史里,我能感觉出自己的存在,而且是无处不在,好像每个朝代都有我的影子。 于是,我便从洪荒开始讲起我的第一个故事。大家要耐心去听,去品。 在洪荒之前,我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我的大脑,另一部分就是我的身体。那时候,我的身体没有神识,所以不能自由活动,也就是说我像一座石像,只能是永久地站立。 而我的大脑则不同寻常,它有个别称叫“脑神浆”。形状如核,呈圆形,中分两半,一半淡淡青光辐射,一半隐隐红光漫泄;其表面褶皱纵横,沟壑连生,层层叠嶂,似寰宇星空,无边无际,无穷无尽。倘若得儿食之,不仅可以摒愚长智,易经洗髓,还可以拥有终极神力——广袤之力。 而我所在的太玄空间是神奇空间,存在实难寻觅,若虚若实,若有若无,时而现于寰宇天际,包罗万象,时而隐于寰宇之眼,空空如也。自是无根无牵,缥缈而动,特殊成性,故而是寰宇内唯一有生命迹象的空间。 在此处,我的身体和大脑百无聊赖地生活着。直到有一日,出现了一条蛇,并且是一条即将冻死的蛇。 “好冷啊!” 蛇瑟瑟发抖,下意识地摇曳着尾巴,爬行到了我的脚下。很显然,她能感受到我体内散发出的温度。继而以灵活有力的尾身,缠绕式地爬上了我笔直挺拔的身体。 瞬间一股暖流扑遍蛇的全身,驱散了她身上极致的寒冷。在动物本能的驱使下,她将三角头沿着我的脖颈伸了出来,再用两只凸出的瞳孔往前一顾。 只见一张古雕刻画般的脸庞,剑眉星眸,挺鼻薄唇,俊秀非比寻常。一时间,蛇陶醉其中,两只灯笼般的眼球已经凸出了边际,完全是脱离眼眶的存在。 忽而我的星眸一眨,轻启薄唇。 “痒!我的脖子上痒!” 我的身体虽有手脚,但无法自由活动,只能用一双明眸和一张巧口向外界传递着我痛苦的想法。 蛇收回心神,急速在我的脖子上寻找痒处,果然就在喉结之上发现了一个鼓起的红包。当即,也不作想,就伸出长长的信子搔了上去。 “舒服!真舒服!” 我闭上眼睛,享受着由蛇带来的身心愉悦之感。 “还痒吗?”她搔了一会儿,抬头问我。 “脖子上不痒了,但我的后背又痒了。”我瞪大眼睛,一副惊恐的样子。 “不用怕,有我在。” 蛇迅速把头转向后背,如法炮制,尽心尽力地为我的身体搔除痒症。 如此一来,往后我和蛇便唇齿相依,相濡以沫,成为了一对只有互相依附才能生存下去的生命体。 时间匆匆而过,太玄空间虚来实去,不觉已是万年以后。本以为在寰宇之内除了脑神浆会不断进化外,其余一切都一如既往,一成不变,永远恪守着宇宙之恒律。 然而,只要是生命,就会有进化。在万年的时间里,蛇不断地吸收着寰宇之精华和来自脑神浆散发出来的淡淡神识,令她混沌的意识逐渐得到明朗。 终有一日,蛇突发奇想:“若是他的手和脚能自由活动,就不需我整日为他搔痒负累了。可是又该怎样做到呢?”她观察了许久,思考了很长时间,终于让她领悟到,只有吃下对面那个名为脑神浆的大神识之种,才可以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转而又一想:“若是我吃了它,是不是就不需依附他取暖保命了?”这种想法,这种结果,明显对于她来说,比先前的更好。于是,又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思考,她果断地选择了后者——因为吃了脑神浆,不仅可以不惧严寒,而且还能得到无与伦比的广袤之力。 她心里一阵窃喜,伸出凸起的眼珠,左右看了看。身边的我刚搔完痒处,趁着舒服的一段时间,正闭着眼睛沉睡;对面的脑神浆万古不变,左半边红光隐隐,右半边青光淡淡,只有依靠神识,时而一张一翕。 或许是因为**逸了,安逸了亿万年,脑神浆想也不曾想会有一个生命体能张开血盘大口,一口吃掉了它的右半边。待脑神浆完全反应过来时,已经惊骇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脑神浆急中生智,不等蛇再次张口,它的左半边一鼓作气,如簧反弹,直接冲向我的身体。利用神识,强启沉睡中我的嘴巴,只听我的肚子“咕噜”一声,身体顿时两眼冒火,全身通赤,接着狂啸连连,且伴随着电闪雷鸣,万道红光。 再看偷吃右半边脑神浆的蛇,通体青光闪耀,剧烈震颤,寒气直袭星空。 不多时,在星际之巅,青光遇红光,寒气遇热气,广力遇到袤力,两股终极神力开始相生相克,互为否泰。 空间虚实急转,寰宇急剧膨胀,最后只听一声超级巨响,尘归尘,土归土,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原有的混沌宇宙烟消云散,换而迎来新的清明宇宙。 第二章我叫独孤一战,和易小战是同一个人 无限空间,无限时间,东西南北中,无边无际,过去、现在和将来,无始无终,这就是清明宇宙。 在清明宇宙中,星空浩瀚,每一粒皆如沧海一粟,渺小的微不足道。它有形,又无形。 在有形和无形中,时间向着没有终点的方向急速奔跑。 终有一日,消失了十万年之久的太玄空间突然再次出现。几道绚烂的红光横穿太空,照亮了一切星体。 可以看到,这些红光来源于一块巨石,而巨石在红光的灼热下,逐渐崩裂,直到一声轰响,巨石四分五裂,从中走出一位通体赤红之神明。 待红光消逝,神明恢复原形,一见他相貌,身姿伟岸天下,五官俊逸超然,白发千丈,金光烁烁。当然不是什么怪物,正是食了左半边脑神浆的易小战。 这是洪荒时代,不应该叫易小战,易小战是2019年的姓名。 此时的他已俱袤之神力,手脚自然不受约束,下意识的习惯,他感觉脖子上有点儿痒,于是伸出手来,朝痒处搔去,这一搔,他的脑海里回忆起十万年前的画面。 画面急速掠过,他黯然神伤一小会,随即脸色大变,愤怒咆哮:“无论宇宙洪荒,我都倾一世寻觅,直到神形俱灭。” 话音未落,一抹凌厉的目光射向远处,右手急转,从左往右,如画弧一般,立刻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幕奇异的影像。 影像里有许许多多像他一样的生命体,这些生命体称呼自己为人,每个人都有一个人名,以示区别于其他人。这些人行为古怪,每日只知吃喝拉撒,做着一些消磨时光的事情。 还有一些人,得到了修仙的法门,隐居深山,抛弃俗世,刻苦修行,终得修成正果,羽化登仙。虽说这类人法力甚微,不足为惧,但也着实令他吃了一惊。狐疑之下,右手再次急转,从右往左,回返一画,影像随之变化。 如此做法,他是要追溯这些生命体的起源,一看变化后的影像,他发现原来这些叫人的生命体不过是被捏造而成,而始作俑者却是一个叫女娲的神仙。 女娲,人首龙尾,身姿卓越,虽是女相,但隐隐之中,透露出与他相同的模样。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十万年前的她偷吃右半边脑神浆,从而获得广之神力后,便逃离了太玄空间,去了一个叫天地的空间。 在天地的空间里,她把自己的三角头相幻化成他的样子,并发挥了右半边脑神浆创世的能力,创造了人类,不,不仅仅是人类,还有很多其它的生灵,在这些生灵中,有些生灵机缘巧合,获得了宇宙里的异能,变成了各具特色的妖魔鬼怪精……等等异类。 创世已经形成,而且非常完善,百年内再经过一场封神大战,天地的秩序变得更加地稳固。 他看完后,思虑良久,右手忽而又一次抬起,掌心散发出漏斗般的红光,完全罩住了当前的影像。接着,往后缓缓移动,影像逐渐缩小,直到看见一个天地的全貌。 天有三十六重,九重以上为仙,九重以下为神;地有阴阳之分,阳间为红尘,阴间为地狱,地狱又分十八重。 “好一片天地!”他不禁啧啧称奇,忽然,有一道青光闪入眼帘,非常清淡,一闪即逝,若不细心留意,恐也察觉不到。但,他对青光太过敏感了,就算一个细微的青元素,也休想逃出他的法眼。 目光里透出一股凛冽,随将举起的右手继续向后移动,天地接着缩小下去,星空开始逐渐放大,就在一个遥远的天际之外,他看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青光熠熠,寒气氤氲,在那里形成一个硕大的圆形光能,牢牢地将天地包围其中。很明显,这层青光的作用是保护天地,也就是她一手创造的结晶。 “一定是她!” 不用怀疑,他十分确定,只有她才有这样的创造力,也只有她才有如此的广之神力,只是这种力量过于强大,即便是拥有相衡的袤之力,也无法探查出她的行迹。 天地不是粗制滥造,不是信手拈来,而是经过呕心沥血、殚精竭虑做成的巧夺天工的佳境。单从这圈青光熠熠的保护芒来看,她绝不会对它不闻不问,弃之如履。所以要想寻到她,就必须从天地入手。 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以袤之力对天地进行摧毁,一旦天地遭到外界攻击,她必然会现身以广之力护佑。不过,这样做,实在太觉可惜,如此神来之笔的天地,就算是邪魔外道也不忍将它毁灭。那么还有一法就是入身天地,在天地中搅动风云万变,在万变中寻找蛛丝马迹。 他传承了左半边脑神浆的大慈大悲之心,于是他果断地选择了后者。不用说,后者如万里长征,困难重重,而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就是在入身天地前做好充分的准备。 首先在影像中可以看到,天地生灵均有一特性,就是姓名,他想了很久,由衷而发,出口念来: 独在天地封南北, 孤身飘摇觅东西。 一扫东西南北中, 战天战地战红颜。 挑出每句第一字,得其名——独孤一战。 “独孤一战?不过一姓名而已,就叫独孤一战。”他灵光一现,喃喃自语。 还有,他要封住自身的袤之力,只有封住袤之力,才可以安然穿过以广之力在天地周围布下的青芒。 当下也不多想,他敞开胸怀,伸展双臂,让周身灼热的红光流动起来,继而张开嘴巴,深深一吸,就把这些红光源源不断地吸入口中。 入口即封,封于丹田气海之内。此过程一直持续了好几个时辰,最终才得以完成。 浑身如散了架,疲惫不堪,精疲力竭。他休息了片刻,但是眼前由袤之力幻化出的影像也随之不见了,难道说封印了袤之力就等同于凡人吗? 带着这个疑问,他举起了右手,如先前一样,从左及右,画弧般急转。消失的影像忽然再次出现于眼前,只是这次变得模糊了许多,清晰的程度要远远低于先前的影像。 原来如此!他似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被创造出来的天地,皆由女娲指派的神仙管辖,所以天分三十六重,地狱有十八重,每重划分职责所在,各宫各殿按标准履行,下分到各个神仙,尽职尽责,有条不紊。 至于阳间红尘,虽有帝王管辖,但神仙们依然不能袖手旁观,生怕有人造次,生出不轨之徒。所以,在神州大地上藏匿着许多神仙,他们平日里只做修仙悟道,看似不问红尘,可一旦红尘有变,能祸及三界,他们便纷纷现身插手过问。 要说红尘之间仙境分布,大体有三山五岳,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和七十二福地,当然远不止这些,还有诸多小圣地。 独孤一战离开太玄空间,乘虹飞跃天际,第一站进入天界的大罗天,也就是第三十六重天。这里是天地最高的一重,独孤一战报以希望,希望女娲就藏在此间。 脚下虹光掠过一层淡淡光晕,忽然心清气爽,感觉体内一切污秽消失殆尽,身体陡地变轻,脚下一深,人便从空中跌落下去。 上面是一层薄薄的紫气,踩在上面毫无知觉,紫气随意而动,像波浪一起一伏,人的身体自然也跟着一上一下。往前的地方,有一道圆形的极光,在极光内有一个白色的亮点。亮点乍一看一点点,但越看越觉得硕大。 独孤一战朝它走去,追着亮点进入了圆形的极光,有一刻眼前突然一黑,或许是因为眼球的不适应所致,但马上绚丽起来,一座漂浮在紫气上空的宫殿耀然于眼前。 以通天神目透视,宫殿非比寻常。整体呈太极之状,以圆光架构而成;其中门面为首,阴阳两仪各占一半;四方之窗分别为东方少阳属木、西方少阴属金、南方太阳属火、北方太阴属水;中央尚有一台基属土,以云为托,随云而动。其它构建,天之顶,坤之面,风之壁,雷之梁,水之柱,火之脊,山之檐,泽之饰。 更令人惊奇的是,宫殿分为十层,每层都处在不同的维度空间。独孤一战走近它,再用尘眼一瞧,赫然两个金光古字写在门上,辨认半晌,方知是无极二字。其中无字在半阴门,极字在半阳门,两半合二为一,形成阴阳两仪。 独孤一战凝聚神力,打开无极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三团圆光,在圆光之内有三张栩栩如生的仙家画像。可见三像苍颜白发,鸾姿凤态,正端坐于仙坛之上。 从左往右,一仙右手执太极图,左手执玉如意,名曰上清真境玉宸道君灵宝天尊;一仙右手执玄珠,左手虚拈,名曰玉清圣境无上开化元始天尊;一仙双手执太极神扇,眼神俯视着世间万物,名曰万教混元教主太上老君道德天尊。 “原来是天地的三位主宰。”独孤一战审视了一会儿,记住了三人的模样和姓名,转而一想:“不知这三位上仙的法力如何?若有机会,一定要试上一试,以便了解天界神仙的真实实力。”思绪未了,忽听画像背后传来轰鸣,轰鸣中带有金石撞击之音。 独孤一战急忙绕开画像,朝后一望,可见远处有一座九丈高宝塔,曰昊天塔;塔顶竖立一块玉石,玉石晶莹剔透,五彩斑斓,高三丈六尺五寸,围圆二丈四尺,上有九窍八孔,名曰天音石。 奈何一见天音石,独孤一战黯然神伤。这倒是莫名其妙,连他自己也不知何故。来不及多想,昊天塔的轰鸣声愈来愈高亢,愈来愈宽广,就像是一个扩音器,把天音石震动的金石之音传送至极远。 “太玄沧海,紫气东来,浩劫乾坤,神仙下凡,无一幸免。……” 震动的频率引起气流的强弱,令天音石的九窍八孔一字一字犹如天然之声蹦出,再经过昊天塔向下重天的扩音,想必已经传到了三十五重天、三十四重天和三十三重天的三清耳朵里。 “这是什么宝贝?居然也能说话!” 独孤一战为此怔在当处,只有好奇之心,并无警觉之心,更不知天音石所说的言外之意。正在这时,忽然从昊天塔里传来女子的嘶嚎声,声音听来撕心裂肺。 独孤一战目光一凛,寻音凝视,只见在塔的第九层有一团紫雾,在紫雾的笼罩下,有一婆娑倩影在苦苦挣扎。看来是昊天塔的轰鸣,把她折磨成如此模样。独孤一战略有犹豫,但悯人之心作祟,于是凌空一起,双手如探囊取物,只在眨眼之间便将塔里的女子救了出来。 一看女子,完全是地地道道的紫衫仙女,衣袂飘兮翩然轻落,素颜如雪,乌发如墨,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髻,仅插一支白玉簪,赤足而立,纤尘不染。 一时间,独孤一战看得怔了。而紫衫仙女也因为意想不到,十分愕然。二人直直对视许久,直到无极宫外传来一片动静。 独孤一战毕竟初入天地,自然一切懵懂,忽闻宫外有仙气缥缈,正想出去看个究竟,却不料,竟被面前的紫衫仙女拉住了手。 “你不要命了,三个老头厉害的很!就算一百个你我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快跟我走!” 紫衫仙女一脸焦灼,神色慌慌张张,但说话干脆,手脚也利落,不等独孤一战响应,她便扭头朝另一边走去。 独孤一战并没有挣脱仙女的手,而是随她一起来到了昊天塔的塔后。一眼扫过,见这里也没什么不同,心里正自纳闷,却看到仙女抱拳于胸,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独孤一战愈加好奇,在旁凝视。蓦地,一道白光刺目,扎了眼神,独孤一战本能地低下头,用手遮住眼睛,再慢慢视去,发现仙女的手里竟多出一面奇形古镜。 “这是什么?”他好奇追问。 紫衫仙女双手微颤,表情激动不已,好久才平复说道:“它是昆仑镜,乃上古神器……”听话音,似乎尚未言尽,但话锋一转,“我们尽快离开这里!”急迫地说完后,就祭起了昆仑镜。 昆仑镜神灵皆通,自行升腾,在半空中逐渐放大,细节也随之明了。 独孤一战此时再观,只见镜面并非镜面,而是如流光波纹一般的结界面;周围镜框也非镜框,而是由时间之痕堆积形成的隧道;至于手执之柄更像是一组数据,上面呈现出数之不尽的数字,每一串数字都在急速运转。 什么玩意?独孤一战好奇!惊呆! 只听紫衫仙女在旁急言:“三清的法力实在强大,无论我们逃往天地的哪个角落,都会被他们追踪到。不过幸好我有上古神器昆仑镜,有了它就不用怕了。只要借助昆仑镜折叠过去的时间,就能抹煞今日他们所有的记忆。” 独孤一战不解,一脸懵圈,问:“他们是什么人?为何要追踪你我?” 紫衫仙女愣怔一下,似乎对独孤一战的问话颇感意外,皱了皱眉头,眼睛里陡然一亮,说:“天音石乃上古神器,是女娲娘娘补天时遗留下来的女娲石,先天有着预示天地福祸的能力,刚才你不闻天音石的预言?” 独孤一战在脑海里一闪,喃喃道:“太玄沧海,紫气东来,浩劫乾坤,神仙下凡,无一幸免。” 紫衫仙女重重地点点头,说:“正是!” 独孤一战还是不明,问:“什么意思?” 紫衫仙女瞪着亮晶晶的大眼,不可思议地觉得,面前的仙人似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如此浅显易懂之语,居然还好意思问什么意思? 时间紧迫,不作它想,就简单地告诉他吧!免得他听完还是不懂。 紫衫仙女匆匆急言:“我不知你是何方神圣?但天音石预言绝不会出错,它说在不久的将来,你会给天地带来灾难,所以神仙们不会放过你,当然就要想尽办法消灭你。” “是这样?” 独孤一战锁紧眉头,敛容屏气,若有所思时,无极宫内三道金虹突现。 第三章我叫张紫琦,是天上玉皇大帝的女儿 驾临者正是玉清圣境无上开化元始天尊,上清真境玉宸道君灵宝天尊和万教混元教主太上老君道德天尊,三大尊仙合称为三清。 三清各自居住在第三十五重天、第三十四重天以及第三十三重天,在收到天音石的预祸天音后,三清掐指一算,惊骇于三十六重天正在发生的事情,纷纷化虹而来,但依然来迟一步,紫衫仙女和独孤一战见势不妙,一并进入了昆仑镜。 昆仑镜一闪即逝,时间被折叠后,回到了六十五年前,用凡间红尘的纪年法,也就是公元前1046年。 牧野之战刚结束不久,商纣王兵败,**于鹿台摘星楼。其实,至此时,商王朝气数依然未尽,商纣不过一个君王,他死并不代表商朝已亡。在此后的几十年里,由商的后裔拉起了反周复商的旗帜。 至于回到的地点,也不知这里是一个什么地方。独孤一战和紫衫仙女落地时,只觉得脚下软软的,粘粘的,一股恶臭涌上鼻孔,熏得二人连连作呕。 天色极暗,正是人间黑夜,紫衫仙女施展法术,一道自然之光照射出来。借助光线,二人同时朝脚下看去,“天哪!”紫衫仙女哇地大叫一声。 原来脚底是一片黑色的泥沼,里面有说不尽的肮脏。紫衫仙女倩影一闪,比刚才的落荒而逃还快,已然飞出了泥沼地,落在了一棵枯树的树杈上。 她顺手从旁边折断一根树枝,小心翼翼地弯下腰,用树枝抹掉自己那本该一尘不染的赤足,一边抹一边在嘴里叨咕着:“人间果然污秽,真的不比天上,光着脚都有如此大的风险。”说完,明眸一瞥,看向独孤一战,见他仍然站在泥沼地里,当即小嘴一撅,表现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来。 “真是搞不懂,这是什么仙人?居然喜欢待在臭泥沼里。”紫衫仙女轻蔑地哼了一声。 但是很快,她就不这么认为了,因为独孤一战的眼神里透露出凌厉的凛光,很明显,他在泥沼里发现了什么。 “这里面应该死过不少人,有浓重的尸腐味……”独孤一战目不斜视,很认真地盯着脚下。 而紫衫仙女在擦完了脏兮兮的赤脚后,又利用自身的仙术驱除了脚上残留的味道。此时,经过了独孤一战大惊小怪地提醒后,她方才注意到,眼前的这个泥沼地果然有些不同。 如他所言,里面死了很多人,聚集了成千上万的冤魂。这些冤魂被四周散发出的氤氲妖气所镇压,令它们无法返回阴间执行生死轮回。 紫衫仙女看明情况后,眼波迅速流转,以不一样的视角欣赏着独孤一战。 它拥有着非凡的相貌,霸而不蛮,俊而不娘,冷而不恶,天生一股超越天地万物的气质。尤其他的仙体,看似金刚铁骨,却又有血有肉;一双深邃迷人的双目,时时刻刻好像要喷火,但又时时刻刻寒光熠熠。 失神了好一会儿,紫衫仙女欠了欠身,坐在了树杈上,摇晃着纤尘不染的赤足,略显悠闲地问道:“哎!你是何方的仙人?” 独孤一战下意识地抬起头,一脸茫然,他并没有理解紫衫仙女的意思。 紫衫仙女误以为他在警惕自己,毕竟二者才刚刚见面,总不能把自己的真实身份透露出去。为了表达诚意,紫衫仙女首先自我介绍道:“我叫张紫琦,是天上玉皇大帝的女儿,其实我才是他真正的七女儿,只不过我是个私生女,所以天上的七仙女没有我的位置,而且我爹还说我天生具有反骨,将来必是祸害,以致于将我镇压在昊天塔里,我在塔里已经被困了一千五百年,直到你的出现……,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隐瞒你任何事情,从今往后,我永远追随你,一生一世陪着你。” 独孤一战莫名地心疼了一下,然后纵身跳出泥沼地,“我叫独孤一战,从……”打算走近张紫琦跟她说出自己的身份,却不料招来嫌弃。 “好臭,好臭,离我远点儿。我知道了,你叫独孤一战。你快……快把身上的臭味去掉吧!” 独孤一战张嘴结舌,无奈地停下脚步,伸出手掌一抚,一束淡淡的白光掠过脚面,随后脏污和臭味消失殆尽。 浓浓的夜色里,谷风吹奏着山石长鸣,听上去像是冤魂呜咽,不自觉中毛骨悚然。虽然二人已经离开了臭气熏天的泥沼地,但偌大个山谷竟寻不到一处清新的味道。 独孤一战可以肯定,这里属一片荒山野岭,而且充斥着诡异。先前还觉得尸臭味只是泥沼地所发,但与张紫琦走出很远才发现,空气里依然夹杂着这种气味。 只是气味稍有不同,当下闭口细闻,这一闻,独孤一战脸色骤变,同时惊呼一声:“里面有妖气!” 张紫琦心照不宣,其实也早有疑惑,此时听他这么一说,便深深地吸了一鼻子。细闻之下,俏眉一皱,立马捂住口鼻,隔着指缝说道:“难怪一路走来赤地荒凉,寸草不生,原来这里有妖怪。” 独孤一战不以为意,淡然说道:“不过就是成了精的生灵罢了,不足为惧!只是我们初到此地,需要谨慎行事,眼见天上无光,地上黑成一片,倒不如施展腾云驾雾之法,迅速离开这里吧!” 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其实独孤一战早有此意,但由于不了解天地间的生灵,也就是身边的张紫琦,才一直闷在心里,陪着她走了一段崎岖难行的山路。 在这一段路途中,二人均在足底灌以微弱的流光,以流光托起脚底板,使脚下与地面保持着滴水不进的距离。如此走起路来,如履平地,同时也能有效地保护着双脚,尤其是张紫琦那一双美丽无瑕的赤脚。 但是独孤一战始终觉得这是一种煎熬,明明可以一飞冲天,离开这个鬼地方,却又何必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呢?终于忍不住,才说出了心中所想。 自认为这是一个绝好的方式,熟料在他说出后,居然遭到了张紫琦的吃吃嘲笑。 扑哧!呵呵! 他能想到,张紫琦会想不到吗?况且张紫琦还是一个仙女,仙女怎么会喜欢当下臭气熏天的地方呢?其实张紫琦自有原因。 只见她双手掩面,张口吸气,情绪稍显激动地说道:“我知你法术高强!不过这里是凡间,凡间对于我们来说,哪里都是一样的。更何况,在我们进入昆仑镜时,我已寄语昆仑镜,落脚点会选择在凡间红尘隐蔽之所。所谓隐蔽之所,就是远离三山五岳,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等等这些地上神仙的道场,令地上正神不能轻易发现我们。只有这样,我们才好悄无声息地发展属于我们的道场,建立起属于我们心目中的那个世界。立足三界,超越天界,最终再……。所以我们不能施展法术离开这里,相反还要一步一个脚印地走遍这里,了解和认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以及土地里的每一种资源,为日后的开宗立派做足准备。” “你说什么?”独孤一战听后很震惊,感觉匪夷所思,“什么开宗立派?你要做什么?” 张紫琦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激动,把内心的想法居然道出了许多,急忙剜了他一眼,垂下头有些慌张的样子,显然她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为了掩饰自身的异样,张紫琦快步地朝前走去,转而以轻松的口吻说道:“你救了我,我当然要帮你,你是天音石预言的灾星,将来是要与天地为敌,干一番大事业的。但是,看你现在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懂,还没到真正成为强者的时候,所以前期没有我的帮助,你肯定会被神仙们及早地收拾了。” 独孤一战沉默不语,心想自己来到天地,并非有心要与天地为敌,只是想要找到女娲而已。不过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好,或许有一天,他会因为种种原因,真的要毁天灭地,到那时,他不就是天音石预言的灾星吗? 心里想了很多,脚下也没有停留,紧跟着张紫琦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张紫琦忽然停了下来,收起足底流光,把洁白的一双赤脚降落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 “这还真是个鬼地方,天上连一颗星星都没有,也看不到这儿的尽头,想想还是在此歇下,等天明我们再好好地畅游此地吧!” 走也是她说了算,停也是她说了算,独孤一战就像个跟屁虫,难得再说一句话!他找了处松软的黄土丘,掸掸上面的石子,便沉闷地坐了上去。 正要仰身躺下时,却见张紫琦亭亭玉立地站在石头上,右脚缓缓上升,在保持左腿笔直的情况下,把右脚抬过了头顶,显然这是个高难度的一字马,充分展示出她无与伦比的柔韧性和平衡性。 一束圆光洒落下来,照的她分外明亮,随之便以左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跟着旋转。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可见她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 随着节奏的深入,她的动作风驰电掣,却又不失婀娜多姿,轻盈优美。就在此时,如梦幻般的人儿散发出微波粼粼的紫色流光,流光如笤,向外不断扩散,扫去周围一切的腐朽,换来勃勃生机。 流光掠过光秃秃的土丘时,土丘刹那间变得碧草如茵;流光浸入地下早已腐烂的花种时,花种重新焕发生命,瞬间百花齐放;流光滋润着根死枝枯的老树时,老树开始抽芽、长叶。 芬芳馥郁驱除了臭气熏天,把沁人心脾洒向了附近。不应该是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吗? 没想到的是在这一刻,木人石心般的独孤一战居然也沦陷了,他沉醉其中,让滚烫的爱意涌向心田,真想一个冲动扑上去,然后……,抱紧她。 舞蹈接近尾声,她的动作渐渐舒缓,就在收舞的刹那,忽然从天而降万般花朵,花朵在淡淡的流光下姹紫嫣红,更加映衬出她无与伦比的娇容。 二人同时僵了一下,都认为是对方施法所为。张紫琦更是一阵窃喜,娇羞下展开双臂,迎接那些为她喝彩的花朵。然而深深一吸后,粉脸陡然变色,娇声一叫:“何方妖物胆敢戏弄本仙子。” 第四章我长得像猪,但千真万确不是猪 一道光从张紫琦指尖射出,及至前方不远,能隐约见到一幕。在漆黑的夜色下,黑乎乎的东西一鼓一鼓,就像是硕大的水泡在水面上蠕动。 接着,吭哧!吭哧!传来粗重的气息声,像滚滚闷雷,低沉又悠远。听在耳朵里,虽说没有寒毛卓竖的感觉,但也叫人头皮发麻,额头上冒着津津冷汗。 不过这些所见所闻,对于像独孤一战和张紫琦这样的神仙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甚至说还不如湖面上泛起的一丝涟漪。 但是随着吭哧之后,一切发生了大的改变,一股超级无敌大恶臭山呼海啸般迎面扑来,汹涌澎湃,滚滚呼啸,臭出了边际,臭出了炉火纯青。 二人急忙凝聚仙力,闭塞七窍九孔,一言不发,双目紧闭。此时,前方又传来阵阵吭哧,独孤一战立即开启通灵神目,朝那方看个仔细。 原来那方有一个偌大的泥沼地,在泥沼地里藏着一头畜生。那畜生看来不是很灵活,半晌才从泥沼地里爬出来,抖了抖全身包裹的泥浆,露出它原本的形状。 体大如象,胖如猪身,通体乌黑,无一丝杂色,如浇筑而成;两只瞳孔又大又圆,散出黑芒,如夜莺之目。 整体看,最像一头猪。不管是习性还是爱好,都与猪无异。猪天性喜好脏污,爱泡在臭烘烘的泥沼里,此妖也是,所以叫它猪妖不为过。 不由得想起先前的时候,他和张紫琦刚落入凡间便一脚踩进了泥沼地,想想那块泥沼地,恐怕也是猪妖的一个爱巢。 猪妖不是一般的迟钝,甚至比普通的猪还要逊,张紫琦老早的那句呼喝——何方妖物胆敢戏弄本仙子?就算没有飞出天际,恐怕也已经飞上了云端。然而此时猪妖才接上话茬,一字一句吭哧道:“小仙子长的俊,可否与老妖共结连理?” 张紫琦算是有洁癖的仙女了,从天庭到人间,一路跑来,她都极力保持着纤尘不染,陡然听见一只肮脏透顶的猪妖说出污秽不堪的话来,她想想都要呕吐。 直接反胃了几下,收住心神,怒颜似火,柳眉倒竖,厉声叱骂:“不知死活的妖怪,看看本仙子今日如何收拾你?”左手一提,轻点脚尖,娇躯光华四射,飞至半空,在半空中,她左手画了道虹,右手画了团晕。 虹像一把七彩的弯刀,快速斩向猪妖,以为区区小妖,可一刀毙命。却没想到,那猪妖竟然道行不浅,只是用鼻孔吭哧一声,发出一道黑色锋芒,便抵挡住了那一道彩虹。 张紫琦大惊,当即右手一推,画出的晕翩翩流动,朝前越变越大,如一面透心圆镜,缓缓向猪妖推进。 猪妖不紧不慢,抖动了着胖墩墩的身体,当光晕极尽靠近时,猪妖突然“嗷嚎”一声,像一头发怒的猛兽,一头冲进了光晕里。 光晕的作用是收缚,然张紫琦仙力不够,即便用光晕罩住了猪妖,可是依然控制不住。猪妖携着光晕反噬过来,张紫琦玉面失色,轻盈的娇身不自觉地向后飞移,同时左手不断地画虹斩去,右手极力控制着光晕,无奈这只猪妖并非小妖。 独孤一战立在一旁,跃跃欲试,其实他早已看穿猪妖的修为。若是按照天地形成的时间算,一万多年的猪妖也算得上是老妖了。 只是那张紫琦却令人大跌眼镜,以为困在三十六重天,被上古两个大神器昊天塔和天音石镇压,必定会是一个法力无边,绝世超伦的大圣,却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地弱不禁风。 独孤一战情不自禁地摇摇头,胸口已经慢慢凝气,右手掌内白光聚集,当汇聚成拳头般大小的光能白团时,对准猪妖猛地一推,光能白团倏地射出。 猪妖也许大意,在被张紫琦的光晕圈住后,根本没有躲闪的机会。光能白团此时一触,疾如炸雷,瞬间璀璨刺目。 张紫琦画出的光晕也随着消失,猪妖哀嚎一声,妖身飞出五丈之外,受伤跌落倒地。独孤一战身形一闪,在原地留下几道残影,人霍地站在了猪妖的身边。 右手一抬,打算毙其性命,却不料张紫琦及时叫道:“留它性命……” 独孤一战强撤掌力,紧紧地攥住拳头,回头问道:“留它做什么?它是恶灵。” 张紫琦乘风飘来,落地轻盈优雅,随在脚底生出一层流光,隔开玉足与地面的接触,站稳身姿后才说:“此妖的修为还不错,若是被你一招毁灭,实在太可惜了!我认为最好是收服它,再加以**,将来必能派上用场。” “你说……,能有什么用?”独孤一战不解,一脸茫然地看着张紫琦。 张紫琦略加思索,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肃然道:“根据昆仑镜折叠的时间推算,此时应当是截阐之战刚结束不久,截教败于阐教,通天教主也不知所踪,截教名存实亡。所以我们可以趁此良机,在天庭封神未稳之际,重立一教派,借鉴截教‘有教无类,万仙来朝’的教义,广收各类兽禽异物,助其修炼得道,最终为吾所用。” 说的自有道理,独孤一战完全没有异议,同时他也悟出一个道理,认为天下万物的生存皆符合大道,如果无缘无故的毁灭,必然会引起大道法则的改变。妖虽然为恶灵,但有其存在的理由,只要善加引导和度化,必能驱除邪恶,化身正义。 想通之后,独孤一战正欲施法收了猪妖,待日后再慢慢教化。却不料,猪妖已从伤痛中恢复过来,一声雷霆嗷嗷,猪身陡然间增大,越增越大,直至有几十丈之高。 再次比较时,发现人和猪的差距不是一点点了,张紫琦仰起惊异的俏脸,忍不住嗟声连连。独孤一战眼疾手快,拉起她的手,身形一闪,急速后撤。 紧跟着一大股黑烟毒雾从猪妖鼻孔里喷射出来,带着浓浓的臭气味,笼罩了先前的流光溢彩。瞬间,由张紫琦舞罢后的新象,再次失去了生机。百花凋零,碧草枯蔫,一切犹如风化,夜风一袭,顿时化为乌有。 恶灵猪妖,如此妖法,惊骇仙子。 张紫琦花容失色,“天呐!若是收服不了,就随你心愿,杀了这个妖怪吧!” 张紫琦唯恐有失,好心办了坏事,当下改变初心,朝独孤一战娇声疾呼。 独孤一战泰然自若,一声不吭,牵着她的手,急速后退。黑烟毒雾紧追不舍,如乌云压顶,滚滚袭来。 看似只有一步之遥,但一步之遥犹如千里,任凭猪妖如何吭哧,可黑烟毒雾就是追赶不上。无奈之下,猪妖由吭哧换为呼哧,在呼哧声中,一股暗液从嘴中大量喷出。 不同于黑烟毒雾,暗液四处飞溅,剧毒无比,仙凡俱蚀,只要沾上一丢丢,立刻化为脓水。 独孤一战不敢大意,神情严肃起来。当然若是只有他一人,肯定是不当回事,但此刻身边伴着一名仙子,所以不得不谨小慎微了。因为张紫琦的仙术确实不敢恭维。 漆黑的暗液闪着乌光,如炸碎的黑火花,飞溅的相当猛烈,没有轨迹,没有秩序,到处乱窜,且范围极广。 在这种情况下,独孤一战下意识的动作,牢牢地攥紧了张紫琦柔弱无骨般的玉手,朝自己的怀里用力一拉,于是就这样抱住了她,并成为她挡住暗液的大树。 多么温暖的怀抱,多么真心实意的保护。偷偷地瞥见他严肃认真的表情,在那一刻,张紫琦的心都化掉了。不自觉地涨红了脸,垂下羞涩的眼帘,小鸟依人般尽情地投入到感受中。倾听他平稳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好闻的男子气味,至于外面的凶险,她全然没了知觉。 独孤一战抱紧张紫琦,在空中极速旋转,利用风驰电掣驱散暗液。同时腾出一只手,将神力汇聚于掌心,形成一个蹴鞠般大小的白色光团,对准猪妖再行一击。 猪妖不甘示弱,拼尽全力,口鼻皆用,吭哧呼哧合二为一,直接迎上独孤一战那道白色光团。继而两种能量瞬间产生爆炸式声响,在相撞位置的下方地面,明显炸裂了一道细长的沟纹。 不得不说,猪妖的实力确实很强,但是今日所逢对手却是无敌的存在。在这个天地里,即便是独孤一战封住了自身的袤之力,他的神力依然可以凌驾于天地之上。 爆炸之后,白色光团并未消失,而是穿透暗液和残余的黑烟毒雾,正中猪妖脑门。猪妖瞬间变回原形,从几十丈之高逐渐缩小,甚至缩小到比原先的还小,直接成为了一只小猪妖。 小猪妖滚在地上,嗷嗷直叫,鼻孔里的吭哧之气显然已经微不足道了,发出的只是一些刺鼻的臭气味。可即便如此,小猪妖还是没有束手就擒,趁着尚存的妖力,化为一缕黑烟,直奔山谷深处。 “不好,猪妖逃走了。”独孤一战变幻身形,很想追上去,但眼帘一垂,看到张紫琦依旧被抱在怀里。 瞬间,时空仿佛凝固,二人直直地对视了好久,最后回过神来,才尴尬地放手。样子都非常可笑,独孤一战佯装欣赏夜空,其实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张紫琦低头看向自己的脚,竟然发现它们正不知所措。 “逃……就逃了吧!……只要不逃出此山,早晚会被我们收拾。”张紫琦有史以来第一次感觉说话不利索,同时也是第一次感觉大脑出现了短路。所以,她已经没有了清晰的思路,至于下一步该干什么,她脑中一片空白。 之后二人久久地沉默,独孤一战觉得无趣,便回到了刚才松软的黄土丘上,双手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躺下。张紫琦偷瞄了他一眼,觉得他应该很疲累,也就不作它想了,继而踩着流光飞上一棵枯树,以轻盈的姿态倚在枝上休憩。 第五章霸气口号,沧海教主,战无不胜 第二日,初晓时分,一缕晨光斜射下来,独孤一战不自觉地睁开了眼,感觉双臂稍有麻木,于是便坐起,活动活动手臂。目光顺势一扫,却发现那棵枯树上空空如也。 张紫琦人呢?独孤一战霍地紧张了一下,因为张紫琦的法力毕竟低微,若是遇上昨晚那般猪妖,肯定凶多吉少。当下也不敢逗留,双掌朝地面齐拍,霎时掀起一阵灰尘,当尘埃尚未落定时,他的人已经在遥遥之外。 周边的地形很奇特,身后是一个荒芜的山谷,向前走了不远,却是一条狭长的谷缝,缝隙很窄,只能容下一人通过。两侧是高耸入云的山峰,当一阵风从对面吹来时,明显闻见里面浓浓的腐味,以及类似昨晚猪妖喷出的臭气味。 见地势颇为险峻,独孤一战停在谷缝口,凝聚目力先朝其中窥上一眼,见除去已腐的尸骨外,并无其它异样。谷缝长度约有百余丈,一直窥到尽头,地势悠悠抬高,平滑过渡为一个倾斜的山峰。 看完了横向,再看竖向,独孤一战慢慢抬起头来,只见谷缝往上十几丈后就变得宽广了,越往上越宽广,百丈之后又变得狭小了。如此一看,原来是两座山峰相互依靠,而中间的悬空部分则凶险万分。 怪哉怪哉,独孤一战好奇心骤升,脚尖一点,身体直冲云霄,残影拉成一条直线,慢慢尾随消失。从高空鸟瞰,才发现这座山脉奇而又奇。一奇,生气全无,既无花草树木,也无飞禽走兽,只是一座死山;又奇,状如一只人手,以兰花指的姿态雄踞于此,三面环海,一面接壤,且手状畸形,五指多出一指,即有六大山峰。 “可惜了,差一点就是奇观!”独孤一战看完山脉全貌,在感叹之余,再次凝聚目力,打算探查一下张紫琦的下落。 不想,张紫琦早已迫不及待,于蒙蒙亮时,便腾云驾雾飞上了云端。此时此刻,她就站在附近,不过是被几朵白云遮挡住了。 当听见独孤一战说出那句惋惜之言后,张紫琦驱散了面前的白云,露出她绝美容颜。 “沧海教主,你错了,六峰八谷实乃绝佳之地,非常适合我们在此生根发芽,传道授业,开宗立派。” 张紫琦笑靥如花,满面春风。高兴的劲儿不是一星半点儿,仿佛过了头,居然把独孤一战的姓名叫成沧海教主。 独孤一战东张西望,确定一下是否有理解错误,但是周围除了自己,没有他人,于是疑问:“谁是沧海教主?” 张紫琦轻踏浮云,飘然而至,百媚一笑,说道:“太玄沧海,紫气东来,浩劫乾坤,神仙下凡,无一幸免。既然天音石早有预言,那么道号沧海非你莫属,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玄教的沧海教主了。” 话及此处,张紫琦双膝一跪,虔诚叩拜,喊出霸气口号:“太玄神教,气吞山河,恒古长青,沧海教主,战无不胜,一统乾坤。” 脑子有病吧!独孤一战木讷,错愕,继而觉得好笑,尤其是那一连串的四字词语,真的是忍不住。独孤一战哈哈大笑,前俯后仰。 张紫琦柳眉倒竖,霍地站起,面对如此鄙视,怎能不让她疾言厉色。 “教主,我已经构想好了。此处山脉形如兰花玉指,就叫玉指山。玉指山分六峰八谷,六峰为大拇峰、食骨峰、中鼎峰、无名峰、小拇峰、天残峰;八谷为太阳谷、太阴谷、四兽谷、五禽谷、追星谷、逐月谷、天水谷、地火谷。创教为玄教,教义沿用截教教义,有教无类,万仙来朝。主道场设在中鼎峰,建造太玄宫,你道号沧海,为玄教一派教主,掌管六峰八谷,万仙命劫。” 张紫琦口若悬河,激情澎湃,豪情壮志,说的是满脸通红,唾液飞溅。 独孤一战看在眼里,颇为惭愧,立刻收起笑脸,正儿八经地问:“我是教主,你是什么?” 张紫琦想了很多,可谓是面面俱到,但唯独此事遗漏了,或者说她根本没有遗漏,而是另有打算。这种打算只能埋藏在心间,即便是教主,也绝不能透露,于是当独孤一战问她时,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见张紫琦不言,独孤一战灵光一现,带有玩味地道:“紫琦仙女接吾法旨!吾命你为玄教副教主,从此你我二人,正副携手,凝心聚力,默契配合,力争成为三界有史以来最无敌的正副教主。” 张紫琦听的出来,对于她的大构想,对方只作玩笑,当下脸色十分难看。不过她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成大事者要学会一个字——忍,忍可以让很多看似难以实现的事情最后变成了现实。 所以她克制雷霆万钧,以真诚的姿态再次跪拜下来,并俯首作揖道:“张紫琦领教主法旨,愿接任玄教副教主之职。”随即语气陡转,冷言冷语道:“既然我已身为副教主,就该提醒教主了,莫要把此事当作玩笑,教主就该有教主的样子,一言一行请慎重,莫要寒了属下的心。” 独孤一战当即无语,一向不苟言笑的他,难得脑洞大开,说一句逗仙子开心的话,结果却是狠狠地遭到打脸。有了这次教训,独孤一战暗下决心,以后不敢再胡说八道,马上收回诙谐的内心,回归一本正经,严肃以待。 “对不起,副……副教主,你起来说话吧!”独孤一战乍一说副教主三字,还真有些别扭,但是顾及张紫琦的感受,只好勉强自然地说了出来。 张紫琦随之大喜,抱拳爽快道:“谢教主!”这才起身。起身之后,俨然一副副教主的模样,指着下面的六峰八谷逐一介绍了一番。 介绍完之后说道:“这片浩瀚的区域就是昆仑镜为我们选的道场,虽然远离中土大陆,但邻近东海之滨,资源未尝不丰富。只是不免让人奇怪,这山上为何赤地黄沙,生命绝迹呢?难道是昨晚那只猪妖在作祟?教主,你神通广大,法力无边,能否能看出此间的原因?” 独孤一战唯恐张紫琦不高兴,急言道:“副教主请稍候片刻,我这就一看究竟。”当下不敢怠慢,立时打开通灵神目,朝六峰八谷逐一看去。 第六章一战哥哥,好熟悉的名字,战斗力爆表 看了许久,才看出名堂,收起神目后,朝张紫琦回道:“副教主,这山中住着五大邪祟,昨晚的猪妖便是其中之一,洞穴位于大拇峰,其余四个,分别在食骨峰、中鼎峰、无名峰和小拇峰上。我想,这多半和他们有关。” 张紫琦竖着耳朵倾听,听完皱起眉头,忽然计上心头,说道:“教主,依你的法力可否收服他们?” 独孤一战想也没想,便说:“当然可以。” 张紫琦嗤之以鼻,蔑其一眼,接着表情稍显凝重,用一双大而亮的眼睛紧盯着独孤一战,足足几个须臾,眼神里流露出关心和期待,“教主,一切小心,我等你的好消息。” 独孤一战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是坚决地说:“放心吧!尔等恶灵,手到擒来。”简单明了地说完,转身就奔下界飞去。尚且没有飞远,忽听张紫琦在身后大喊大叫:“一战哥哥,如果收服不了,就杀死它们,以防它们伤害到哥哥。一战哥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一战哥哥?她居然叫我一战哥哥!”独孤一战的心咯噔一下,似乎是心中的冰山碎了一角,就冲一战哥哥这四个字,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收服山中邪祟。 猪妖自昨晚受伤后,就一直躲在大拇峰的洞穴里,独孤一战首先便去了那儿。 现身于洞口后,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独孤一战赶紧屏住呼吸。见洞里黑漆漆的幽深,又想起昨晚那些脏不垃圾的黑烟毒雾,便有了一种打死我我也不进去的念头。 既然不想进去,就只能引它出来,思考良久,便扯开嗓门,对着洞口毫无顾忌地大喊:“妖怪,躲在里面算什么,有本事出来一较高下。”喊了一嗓子,俯耳倾听,不见洞里有任何动静。 独孤一战急了,使出杀手锏,他将腹内充盈了精气,立时长衫底下掀起一阵飓风,吹起他的仙身,让仙身升起数米,与洞檐齐平。 架势一拉,袖子一撸,破口骂出。 “胆小如鼠的妖怪,有种的就出来单战,别像个娘们似的躲躲藏藏。看你长的一副蠢猪的样子,居然还有脸调戏仙子,真是不知害臊!你爹娘必然不是个东西,不然怎么会生出你这种怪物?要是我便一头撞死算了。还有,你爷爷也不是个东西,你爷爷的爹爹也不是个东西,你爷爷的爹爹的爹爹……” 轰—— 剧烈的一声响,打断了独孤一战的叫骂声,随即从洞穴里冲出一团黑烟浓雾。独孤一战大喜,急速后退闪躲,同时心里在想,猪妖毕竟是低等生灵,天生愚钝,仅仅三言两句就将它引了出来。 烟雾弥漫,猪妖蹒跚而出,吭哧两声后,把乌烟瘴气扩散到极致,真不知它修炼的是什么妖法,怎么会如此的污秽? “你才不是东西,你爹娘才不是东西,你爷爷才不是东西。”低沉粗犷的声调,语速天生缓慢,说出来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 独孤一战呵呵一笑,在空中没有停留,直接掉转方向,一脚踹向猪妖的脑袋,速度之快,令猪妖无法反应。不过,这一脚只是单纯的一脚,并没有施加什么法力。所以,猪妖只是踉跄地向后退去,并撞上他身后的岩石。 “这一脚是给你的教训。”独孤一战身形急转,足未落地,身在半空中,双掌互对,积蓄法力。顷刻间,从头到脚流光溢彩,两道白色虹光如两道剑芒,无情地射向猪妖。 猪妖意图反抗,但是自昨晚受伤之后,妖法大大削弱,加上独孤一战今日明显是要一招制敌,哪里还给猪妖反抗的余地。 吭哧之术尚未释放,猪妖便轰然倒地,接着猪身逐渐缩小,像昨晚一样,最后成为一只小猪妖,猫般大小。 只是这次独孤一战出手显重,两道白虹贯穿了猪妖的心脏,令它生命无法延续,岌岌可危。 难以名状,就算猪妖是一个恶灵,当独孤一战面对生灵垂死的刹那,他依然生出莫名的恻隐之心。 “畜生,你命休矣!还不速速求我饶你罪过,或许我会念及你万年修行不易,救你性命。”独孤一战凌空站在高处,身姿卓越,俨然一位大神尊者。 猪妖再蠢,也能听出话中之意,对方明显有意留它,于是依靠微弱气息,发出求救信号。“求主人饶恕,还望主人救命。” 一听猪妖求救,并称呼自己为主人,独孤一战喜出望外,当即降落仙身,来到它面前,垂帘一看,就剩半口气息,马上聚集神能,金光烁烁,神华涌动,把整个猪身笼罩在流光氤氲中。 不一会儿,猪妖获得新生,哼唧几声,艰难地翻过身来。接着,不可思议地将两条看似笔直生硬的前腿向前一弯,弯成了难以想象的九十度。 独孤一战也是吓了一跳,尚以为它要自断双腿。 熟不知,猪妖此举完全是为了表达忠心。猪腿弯曲九十度,可谓异常困难,就是因为难做,它才会如此,这是模仿人类以跪拜的方式对他的主人行大礼。 “多谢主人不杀之恩,请受小妖一拜。”声音依然低沉,语速依然缓慢,就连猪头上下的摆动都显得笨拙不堪。 独孤一战看在眼中,恍然明白过来,同时心里闪过一丝想法,这猪妖虽有万年修为,但也只是洪荒之力,并未受过教化,自然也幻化不了人形。不过,在往后的日子里,他可以稍加指点,使之摒弃愚性,按照正确的修仙法门去修炼,想必用不了多久,必能修成正果,成为仙者。 收服了猪妖,独孤一战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向猪妖问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很简单,就是问此地为何地,此山为何山?虽说张紫琦把此山都已命名好了,但毕竟那是一厢情愿,作为外来人总要听一听本地人的说法。 猪妖习惯性地吭哧几声。 独孤一战立马意识到它说话的速度不是一般的慢,于是急忙凝聚法力,照直猪妖的面门推送出去,以助它能快速说话。果不其然,猪妖如沐春风,神清气爽,话到口中,已是滔滔不绝起来。 “主人,此地原本是东海深处的一座无名小岛,后来不知何故,此岛发生了变化,成为了一座山脉,并且每隔千年,这座山脉就要发生一次流动……” “流动!”独孤一战稍显讶异,不自觉地把目光看向海边,似有所思,“那么迄今为止,距它上一次流动有多久了?” 猪妖掰着猪蹄子边算边说:“我们五兄弟每五百年相聚一次,恰好在上次相聚时,此山脉发生了流动。当时它从大海深处一直向西漂啊漂,足足漂了十月之久,最终漂到了现在的东海之滨才停了下来。……而距离我兄弟下次相聚的日子……,哎呀!时间过得真快!也就在三日后了。主人,经小妖算来,此山漂到这里已经整整五百年了。” 第七章她的脚美哉美哉,真是养眼 岁月的匆匆,令猪妖在说话时表现的一惊一乍,独孤一战听在耳朵里,试想五百年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九牛一毛,他不以为意,但是猪妖口中所言的五兄弟却意外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山中总共才有五个邪祟,猪妖所言五兄弟,肯定就是指它和其余的四个邪祟,既然这样,倒不如用猪妖做诱饵,一并将他们收了。这样也省去了不少时间。 想到这里,独孤一战计上心头,依猪妖所言,三日后正是他们五兄弟相聚之日。那么便可以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顺便还能验证一下猪妖的忠诚度究竟如何。打定主意后,独孤一战便直言了当地对猪妖说:“三日后,待你们五兄弟相聚时,我趁机把它们也收了。你看如何?” 猪妖大为吃惊,面露难言之色,思考良久才说:“主人法力高强,又有悲天悯人之心,还望主人留它们性命,它们定当感念主人,自此如小妖一样,对主人唯命是听,马首是瞻。” 猪妖虽为妖,但并不恶,只能算是野,尤其在面对主人和兄弟时,它的一番话足以表明,它既对主人的衷心,又对兄弟的义气。 所以独孤一战很欣慰,并不吝赞赏道:“君子义以为质,得义则重,失义则轻,由义为荣,背义为辱。猪妖,你重情重义,以情义当头,看出你本质不坏,日后唯有多加聆听我的教化,才能修成正果。至于你的四个兄弟,想必也不是大恶之灵,只要能真心归顺于我,我绝不会伤其性命。” 猪妖大气不敢出一声,认真地听着独孤一战的说教式言辞,虽然前面有些话艰涩难懂,但总体来说它体会到了主人的夸奖。 不过,有一点它觉得不妥,就是主人称呼自己为猪妖,当然了,它并不是猪,只是看起来像猪而已,至于它真正的原形,连它自己也不知道,它的出现很奇妙,似乎并不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而是……,它想破脑袋也不清楚。 猪妖并没有向主人提出异议,而是欣然地接受了“猪妖”的称呼。随后,一道主人的神识通过授以的方式钻进了猪妖的神韵里,猪妖一刻也不敢耽误,即速领了神旨。它习惯性地吭哧了一下,凝聚起黑色烟雾,黑雾如辇,托起猪身。 猪身缓缓靠近独孤一战,同时一股恶臭也随之而来,独孤一战赶紧捏起鼻孔,摇摇头,摆摆手,继而拂袖轻轻一扫,扫去了猪妖身上的臭气味。 这才骑上了猪身,往云端上飞去。当掠过中鼎峰时,独孤一战发现中鼎峰的峰顶十分奇特。该峰,峰如其名,如三足两耳之鼎,不过是倒立的姿态;三根好像鼎足的峰柱直入云霄,四周云雾缭绕;大风一起,雾气盘旋飞舞,时而紧簇,时而消散。 如果这里能拥有大自然的生命气息,那么,必然是一番造化钟神秀般的奇景。只可惜一切荒芜,除了飞沙走砾就是赤地千里。 “主人,这里是魔三哥的地盘,也是兄弟们此次相聚的地点。记得上一次,还是在小妖的地盘上,由小妖做东,请兄弟们吃了海里的鱼鳖虾蟹,却不知此次魔三哥做东,会为兄弟们准备了什么好吃的?”猪妖咂巴着嘴,鼻子里依然吭哧了几声,有几道长长的口水顺着黑雾滴向下方。 这里山形奇特,又是它们兄弟聚会的地点,独孤一战心血来潮,很想游览一番,于是便授以神识令猪妖降落到峰顶。 四处是稀薄的云雾,透着丝丝的凉意,再经过一整夜的雨露滋润,居然传来淡淡的清新。确实是难得啊,还以为整个山脉除了臭味就是腐味,没想到中鼎峰上还会残留一小块清新。不过这仅有的一小块清新也只是昙花一现,它将会随着太阳的慢慢升起而逐渐消失在大山里。 “哇!这里的空气真不错。” 忽然,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沁人心脾的体香接踵而至,独孤一战抬头一看,原来是张紫琦。 张紫琦不是在云端等候他的消息吗? 依她的法力怎么可以随便下界走动呢,万一碰上其中一个邪祟,那后果不堪设想。不过也确实难为了张紫琦,在云端之上除了白云就是黑云,其它的一概没有,换做是谁,不都得寂寞无聊透顶? 所以,她忍不住从云端下来了,并飞身来到了中鼎峰。很凑巧,独孤一战也刚到这儿。 看到了独孤一战,张紫琦内心很激动,于是就美美地转动着婀娜身姿,从天空降落下来,一双白玉金莲尽情展露,让足底泛起丝丝流光,足尖绷直点地,轻盈着陆。 美哉美哉,真是养眼,独孤一战心跳加速,冲动之下,直接从猪身上飞跃相迎。 “参见教主!”张紫琦娇躯一弯,深深地向独孤一战鞠了一躬,同时心里在寻思:“不知先前答应的是真是假?倘若他只当玩笑,只是拿我寻开心,我便……”。 心里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恨意,这股恨意由来已久,是一种自然反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心魔。自小,她身上就被烙下“反骨”二字,一举一动皆不能取悦玉帝,相反做任何事情都会被玉帝否定,甚至是打压,由于长时间郁积,心魔便渐渐滋生。只要有谁敢否定她的想法,那么藏在她内心的心魔就会像泉水一样,嗞地冒出。 不过还好,独孤一战并没有否定她,而是忙不迭扶起她,以一个郑重其事的样子,说:“副教主免礼了。” 如此称呼,让张紫琦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活了两千多年,被神仙们歧视了两千多年,如今第一次被肯定,她的内心无以言表。 不知何故,在玉帝的眼里,她从小就被认定为一个具有反骨的祸害。可是她自己觉得她不是祸害,她只是为了寻找自己的亲生母亲而已。为了寻找母亲,她闯下了众多的祸事。 所以在玉帝看来,她的思想是叛逆的,而且每一个想法都脱离实际,甚至是违反自然法则。直到她偷了王母娘娘的昆仑镜,折叠时空试图去改变什么的时候,玉帝终于忍无可忍,把她交给了三清。三清掐着一算,更加肯定了张紫琦就是一个祸害,于是它们利用昊天塔将她镇压,并以天音石看守。 可即便身在昊天塔,张紫琦依然没有消停,她的心魔一天比一天壮大,所以她发誓,如果有一天能逃离昊天塔,那么她必将会做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第八章我纠结如何称呼她,琦儿?张副教主? 天可怜见,她遇见了独孤一战,并在他的帮助下,顺利地逃出了天庭。 依照她的计划,首先就是要创立玄教,以玄教为立足点,不分披毛带角之人,湿生卵化之辈,皆可收入门下,以此来迅速壮大玄教。 但创立玄教的前提,则必须有个教主,教主乃一教之魂,无魂则不立,所以独孤一战就是上天赐给她最好的礼物。 法力高深,性格耿直,毫无心机,简直是量身定做一般,教主之位非他莫属。不过,张紫琦要端正他的态度,不能把此事当成小孩子过家家。 独孤一战做到了,而且表现堪称完美,不是因为他自我端正了态度,而是张紫琦的态度决定了他的态度。 就像寄人篱下的孩子,可以依靠察言观色嗅出主人的心情。 张紫琦一来就跪下参拜,把美好的相见场面整成了上下级关系,独孤一战清楚,一旦他不正儿八经地接受张紫琦的参拜,必然会引来她的不快,与其让她不悦,倒不如就顺了她的心意。 张紫琦听了看了,自然是喜极而泣,真以为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此时此刻,她无以为报的感激之情极其强烈,甚至想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出来,交给他,任由他摆布。 情难自控,张紫琦万分激动,心跳加速,脸蛋霍地红到了脖颈。“一战哥哥,谢谢你!”顺势扑入独孤一战的怀里,少女娇羞,情窦初开,生怕被他看见自己的囧状,将头深深地埋起,用力地贴紧他的胸膛,似乎想要穿透衣衫的阻隔,直达肌肤的猛烈碰撞。 女人心海底针,还真是精辟,独孤一战冰火两重天,精神上俨然被打成措手不及,他笔直地挺起腰杆,僵硬的如一具干尸,好久才回过味来,“副……副教主,你……你这是为何?” 独孤一战非常担忧,实在不确定张紫琦的想法,一会儿称呼他为教主,一会儿又称呼他为一战哥哥,二者具有本质的区别,不同的叫法代表着张紫琦不同的心情,所以此刻独孤一战摸不准她的心情,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保持着正儿八经的称呼。 张紫琦埋在他的怀里,偷偷地喘着娇气,试图平静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情窦如丝,丝丝缠绕,她禁不住说道:“一战哥哥,我真的好好感动,感谢你愿意为我做玄教教主,在以后的日子里,当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我叫你一战哥哥,你叫我琦儿,你说这样好不好?” 恍然明白了!教主之称和一战哥哥的叫法必须要分场合,有人的时候就互相称呼教主和副教主,无人的时候就称呼一战哥哥和琦儿。 “这……这当然好了!”独孤一战不喜欢教主和副教主的称谓,因为这般叫来叫去,总显得特别生分,而且会有一种越走越远的感觉。 “琦儿,还是叫琦儿比较亲切些。”独孤一战从张紫琦的言语中捕捉到一个他喜欢的词,而且在叫着琦儿的同时,会有一股想抚摸的冲动。 当下独孤一战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在了张紫琦的头发上,感受着她柔顺丝滑的长发,很想顺着秀发往下抚摸,但因为紧张就没敢动,只好窘迫地顾左右而言它:“琦……副……,这里不止你我二人,还有一个猪妖在呢?不知道我现在该叫你什么?” 或许这真是独孤一战的由衷之言,也确实反映出他此刻内心的纠结,但是这样的言语说出来后,就会把你侬我侬的气氛彻底地搞砸掉。 张紫琦尴尬地想要找个缝隙钻进去,继而双掌一翻,猛地推在独孤一战的胸口上。独孤一战踉跄后退,恰好撞着了身后的猪妖,在猪妖的帮助下,他稳定了身形。 独孤一战拍拍猪头,表达谢意,而后一脸苦笑地回望张紫琦。张紫琦并没有看他,而是把目光落在了猪妖的身上,脸上明显有一丝讶异,稍顿一会儿,她满面春风地走了过来。 “一战哥哥……”语气中带着轻松和雀跃,脚下也是如弹簧般一蹦一跳,两只最美最好看的裸足,优美地展示出她此刻天真烂漫的性情。 独孤一战更加无措,甚至有些儿胆怯。 如果按照张紫琦先前的说法,在没有旁人的时候,他可以叫她琦儿,可是现在,他的身边明显站着一只猪妖,那么猪妖算不算是旁人呢? 若是算的话,为何她走来时直呼一战哥哥?若是不算的话,为何刚才在怀里的时候她会推他一掌?女人心海底针,越想越觉得不能理解。 “这就是昨晚那只猪妖吗?”张紫琦目光灼灼地看着猪妖。 “是的!琦……,副……教主。”独孤一战最终还是选择了一种没有风险的回答方式。 “一战哥哥,叫我琦儿吧!它不过是只畜生,不算个人。”忽然想到山中有五个邪祟,继而大眼睛闪烁地看向独孤一战,发出惊疑之色,“咦!一战哥哥,你不是说有五个邪祟吗?那么其它四个呢?”语气上很委婉,让人以为只是好奇下自然发问,然实际上张紫琦是在问他任务完成了没有。 “琦儿,莫要着急,猪妖已经收服,其它的四个也不足为惧。听猪妖说,它们五个邪祟每五百年相聚一次,三日后就是相聚的日子。”独孤一战把目光一转,指着当前的峰顶接道:“这里就是他们相聚的地方,你瞧瞧这儿的地势,有三根高耸入云的峰柱,我恰好可以藏在上面,等到它们全凑齐了,我一块儿收服便是。”独孤一战又把目光投向上方,透过云雾去看三根峰柱。 张紫琦顺着他的眼神,也仰起了头,扫视后疑问道:“这峰柱上面可曾去过?” 独孤一战呵呵一笑,忙回答她:“我也是刚到这里,尚且没来得及呢。” 张紫琦神情肃然起来,极力远眺,细看了一圈峰柱后,说道:“兵法有云,得地利者无惧也。一战哥哥,不如我们先上去看一看。” 独孤一战稍显讶异,区区几个邪祟,用得着多费心思吗?没想到,张紫琦竟是如此谨慎,既然如此,就依她所言,忙竖起大拇指赞道:“琦儿想的真周到,不愧是我的副教主,厉害!厉害!” 张紫琦莞尔一笑,足尖已然点地,美妙的身姿在缓缓上升。 “一战哥哥,看谁最先飞上去,如果你赢了,我就为你舞一曲。” 话音未落,紫光一闪,张紫琦耍赖般地先行飞去了。 独孤一战呵呵,紧随其后,一道白光顺势划出。 可见白光急掠,迅速追上紫光,之后,一白一紫在云霄中疾驰,形成两道交叉的残影,在氤氲里逐渐消散。 第九章正南擎天柱,西门入云柱,东北蹈海柱 中鼎峰如三足两耳之鼎。 两耳不说,不过山石突兀,看似两耳。 三足才是奇观,坐落于峰顶,刀削玉骨般直耸云霄,按正南、西北、东北方位均布。峰柱净高千余米,越往上峰柱越细,到达极顶处,温度骤降,时常风雪连天。 一道白光,一道紫光,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划过正南峰柱,如流星陨落,倏地一闪,便现出真身。 “哈哈,琦儿,你输了,你要为我跳一支舞。”独孤一战高兴地连蹦带跳。 “真坏你。”张紫琦娇羞地低下头。 这时独孤一战才发现,这里的风很大,温度很低,一阵冰冷刺骨的寒风吹过,禁不住浑身哆嗦。 “琦儿,这里太冷了!我们还是下去吧!”独孤一战看着张紫琦那身薄如蝉翼的紫裳,有点儿担心她禁不住这里的风寒,完全是出于好意。 但是,张紫琦并没有体会到他的用心,反而责怪他说:“哥哥真是的,这么点冷就受不了,往后还怎么做我们玄教的教主?” 独孤一战苦笑了一下,只当是受教了。 上面的岩石非常光滑,绝对是大自然亲手打磨的结果,独孤一战隔着鞋都能感觉到凉凉的,滑滑的,像是踩在了鹅卵石上面。 张紫琦自然也发现了,她收起足底的流光,让美足感受着大自然的光滑和冰凉,然后摊开双臂,沉醉其中。 “真舒服!”张紫琦踮起了脚尖,挥舞起双臂,看来是要翩翩起舞。 独孤一战目不转睛,热切期盼,然而,张紫琦只是摆了一个优美的舞姿。 “琦儿,你怎么不跳?”独孤一战心急地催促着。 张紫琦扑哧一笑,剜了他一眼,脸色红彤彤的,顺势收起了舞姿。她心里很明白,她的舞蹈天上地下绝无仅有,想看她跳舞的神仙从南天门排到了北天门,所以舞蹈是她的杀手锏,也让她从中发现了自身的价值。 “一战哥哥,莫要着急,等看完了这三根峰柱,琦儿就为你跳上三天三夜,让你一次看个够。”张紫琦俏皮地说着话,笑眯眯的样子很讨人喜爱。 独孤一战大喜过望,激动不已,上前紧紧地抓住张紫琦的玉手,叫道:“琦儿,说话算数,你可不能反悔。” 张紫呵呵点头,“嗯嗯嗯……” 当下,独孤一战急不可待,拉起张紫琦分别从正南、西北、东北对三根峰柱逐一浏览,因为峰柱并不算大,所以他们很快就看完了三根峰柱。 回到起始处,张紫琦陷入了片刻的沉思。独孤一战不敢惊扰,立在一旁看着她。稍候,张紫琦舒展了眉头,眼角随之一弯,娇笑了起来。 “一战哥哥,你看这三根峰柱,能看出什么来吗?” 独孤一战摸着下巴,一副苦煞的样子,从头到尾想了一遍,除了脚下平滑的石面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呀!于是摇了摇头,默不作声。 忽然张紫琦鱼跃了出去,在空中旋转几圈,落下时,她摆出一个极美的姿势,一只手放在胸前,另一只手做出“请听我说”的姿态。 “这三根峰柱高耸入云,笔直鼎立,状如刀削,实乃奇观,所以正南峰柱可称为擎天柱,西北峰柱可称为入云柱,东北峰柱可称为蹈海柱。三柱再赋予九幽之力,其上设先天八卦大阵,以此作为本教太玄宫的天空结界。一战哥哥,你说怎么样?” 独孤一战听在耳里,立刻于眼前勾画出她说的那个画面。在中鼎峰之巅,神能涌动,阵法万般变化,形成了密不透风的大结界,甚而连天庭众仙都无法进入。 不得不惊叹于张紫琦周密筹划的能力,然而在这个画面里,如果能再增加一只洪荒凶兽的话,那将是一道无比完美的守护。 不过是随便一想罢了,并没有经过认真思考,所以独孤一战也没有说出这个想法。其实就算是想法成熟,可一切还只是设想,说出来恐怕是徒增笑料。 他微微一笑,竖起大拇指,朝张紫琦赞道:“琦儿未雨绸缪,不愧是玄教的副教主。” 自小不被玉帝肯定的张紫琦,最喜欢听到别人认可的声音,一旦听见后,她高兴的劲儿就如那山呼海啸,万马奔腾,想拦拦不住,想收收不住。心花怒放地转动起娇身,紫光熠熠,神华溢彩,开始她绝无仅有的曼妙舞姿。 果然如她答应的那样,一旦舞动起来,就是连续不断地跳上三天三夜,不管期间下起多大的雪花,她也绝不停歇。好像是精神亢奋到了极点,有点儿走火入魔的味道。 直到中鼎峰传来一声吭哧。那是猪妖以鼻孔释放出的吭哧之术,一声吭,低沉而深远,震荡着山谷和山峰,回声荡荡,此起彼伏;一声哧,高亢而急促,穿透着浓云和密雾,直入云霄,响彻天际。 独孤一战从如痴如醉中猛然惊醒,大叫一声:“猪妖在呼唤它们。”随即,摒弃尘眼,凝聚神目,放眼看向峰柱下方。 但见食骨峰、无名峰、小拇峰,还有底下的中鼎峰分别升腾出恐怖的气息,一道血绿色由食骨峰升起,两道幽蓝色由无名峰和小拇峰升起,还有一道绚丽多彩之色从底下的中鼎峰急速升起。 “哞哞哞” 伴随着七彩之光,中鼎峰的深处传来几声牦牛般的叫声,不多会儿,便见一头七彩魔牛现身于峰顶,体魄健壮,通体发光,体型比猪妖大有两倍,头顶上只有一只牛角,但牛角光芒四射,看上去锋利无比。 猪妖一见牛魔,便“哼哼哼”地发出三声,随即牛魔收起了妖法,瞬间变成了一头黑白相间的老牛。老牛听见“哼哼哼”声后,再次发出“哞哞哞”声。 哞声未止,接连从远处传来“咴咴咴”和“咩咩咩”的声音,一道血绿色气息和一道幽蓝色气息划破天际,分别从西南和西北同时落在了峰顶。 携着血绿色气息的是一匹马怪,瘦骨嶙峋,毛发枯黄,头大尾短,看着老态龙钟,怪模怪样。 而携着幽蓝色气息的是一只羊精,钢筋铁骨,体毛如针,全身精瘦无比,毫无赘肉,再加上额头上两只硕大犀利的羊角,不难看出它具有十足的攻击性。 第十章猪马牛羊鬼,妖魔鬼怪精,五个邪祟 马怪和羊精的出现,同牛魔如出一辙,首先都是散尽妖光,收起妖法,继而各自发出叫声,马是咴咴咴地叫!羊是咩咩咩地叫!。 看到猪妖和牛魔后,马怪不急不慢,拖着老而弥坚的身体慢悠悠地朝他们走去。 羊精不然,四条腿时刻蓄势待发,不等妖光散尽,它便后退一蹬,眨眼间跃至猪妖和牛魔的中间,隔着它们说:“五百年未见,老三老五别来无恙吧!” 猪妖反应迟钝,话到口中,却被牛魔抢先道:“一切安好!多谢二哥挂念。” 猪妖随即改了说法,言道:“我生怕各位忘记了五百年相聚之事,故而早早到此,呼唤各位。三哥,此次你为东家,不知为我等准备了什么山珍海味?” 牛魔甩甩尾巴,把目光转向姗姗来迟的马怪,并没有直接回答猪妖的问题,而是说:“你们看看老四,每次相聚,都会瘦去一大圈,再这么下去,我真担心下次相聚就见不到老四了。” 马怪长叹一口气,感慨道:“大限将至,谁又能躲得过呢?” 牛魔摇摇头说:“老四此言差矣,我一万八千年的岁数,却依然生命旺盛,而你老四才不过一万两千年,却说什么大限将至,其实原因不在于此……”话未说完,戛然而止,一副牛面上露出几分神秘。 “老三,不要卖关子,你快说说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法子吗?”羊精精明,着急下追问牛魔,生怕它藏着掖着。 牛魔大笑两声,正待要说,却闻头顶上传来阴森的声音,“老三能有啥好法,还不是下山去捕食人间的阳男姹女!” 猪马牛羊四邪同时把头抬起,寻声一望,见头顶上有一团云雾,在云雾里逐渐现出一张鬼脸,鬼脸狰狞恐怖,会随着云雾的缥缈时而变化。 猪马牛羊异口同声:“大哥,别来无恙吧!” 至此,五兄弟凑齐,组成五个蒙昧的邪祟,与天地间通过修炼而成的妖邪大不相同,它们的妖力尚属洪荒之力,而且每个邪祟都没有自己的身份。 至于猪妖、马怪、牛魔、羊精这些称谓,不过是独孤一战和张紫琦在擎天柱上看见了它们,然后再根据它们各自的特点,随口给予的称呼。 当然,猪马牛羊一眼便识,但等到鬼脸出现后,二人同时一怔,异口同声地叫道:“这是什么?” 是云吗?不对!是鬼吗?好像也不对!只有一张脸,而且还隐藏在云雾里,一副阴森恐怖的样子。 “它像一个奴役。”张紫琦说道。 “它又像一只鬼。”独孤一战说道。 那就叫它鬼奴吧! 鬼奴确实只有鬼魂的存在,它没有肉身,只能借云雾现身。此刻,它飘在猪马牛羊四邪的上方,阴阴地笑道:“甚好!甚好!四位贤弟真是想煞大哥啦!” 牛魔再次大笑,朗声叫道:“五百年不长,五百年也不短,兄弟相聚此乃大事,我在数日前便下山为此次聚会寻来上好的美味佳肴,各位请尽情品尝。” 说完,身体一抖,从肚皮上掉落一大堆虫状异物。还以为是身上的牛虱呢,不过,随着一道妖法的祭出,地上的异物瞬间变大,竟然变成了许许多多的童男童女。 足足有五百名之多,大的孩子十一二岁,小的孩子不过蹒跚学步。天哪!这是一次大手笔啊!其它四邪看到后无不啧啧称赞,拍手叫好。试想,若将五百个童男童女平均分配,每一邪能分一百个,那么,一百个童男童女的精血就相当于十年的修为啊! “老三,真够义气!”鬼奴在云雾里激动起来,同时心里也很不解牛魔的慷慨,此事若是换成它自己,就算打死它,它也不会白白地将童男童女奉献出来。 猪妖情不自禁地抖起了屁股,看着这些鲜美可口的美食,它似乎忘记了此次要办的大事,低沉地吭哧一声,叫道:“记得上次聚会,我也想过请各位吃这些大补的童男童女或者是阳男姹女,但是当时此山还在大海深处,远离九州大陆,所以万般无奈之下,才去了海里捉些有灵性的鱼鳖虾蟹。” 羊精很活跃,全身精气十足,总是不停地蹦来跳去,听猪妖说出当年的无奈之举,它便说道:“老五,那些带有妖灵的鱼鳖虾蟹也不错,我等吃完,大大地增加了法力。老五不必介怀。” 马怪拖着死气沉沉的嗓音说道:“我记得当时老五为了这些食物还被海里的一条蛟龙追杀过。” 猪妖不以为意道:“区区一条蛟龙,我一声吭哧就把它吓个半死,不过,近来听说,此龙被一个叫玉帝的大神封为东海龙王,说是要掌管东海里一切事物,就连我等吃几个鱼虾它都要管。” 鬼奴是五邪中消息最为灵通的一个了,当听猪妖如此一说,便想起了一件大事,它的眼神落向五百童男童女,脸色极为严肃。 “此事有些不妙!”它说了一句无头无尾的话,随之招来其它四邪讶异的目光。 羊精抢先一步问:“大哥说的是什么事?” 鬼奴把目光收回,投向牛魔,接着言道:“四位贤弟长年深居此山,不问山外之事,却不知山外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道祖鸿钧老祖为抵御天道之力,用一纸玄黄古卷,俗称封神榜,借封神榜和三百六十五个仙灵组成御天大阵,来抵御天道之劫,故而封神大战后,天纲已正,地纪已立,凡天地间有战斗、杀戮、贪婪、嗜血等干扰天道的行为,就会被天庭纠察和惩治。所以我担心老三此举有违天道,恐将会招来杀身之祸。” 牛魔听言,哈哈大笑,用力地甩着牛尾,朝鬼奴质问:“大哥,你我不吃人类,如何增强法力?再说吃几个童男童女就被天庭追杀,那往后我等还怎么活下去?依我看哪,他们才是违反了天道,不该胡乱干预万物生死。自古常言,弱肉强食天经地义,这才是地地道道的天道法则。” 第十一章轰轰轰,一招解决马牛羊 鬼奴还想说什么,但被羊精抢了话。 它说:“老三所言极是,若是天庭追杀老三,我等绝不会坐视不理,定然让天庭的神仙们有去无回。大哥,不要再危言耸听了,人类就是我们的食物,谁敢动就让他下阴曹地府。各位兄弟勿要多言了,听听我的肚子已经在叫唤了。”说着迫不及待地一跃而起,身后掀起一阵幽蓝色的烟雾,瞄准一名衣衫褴褛,约莫五六岁的童男疾冲而去。 其它四邪稍顿一下,急忙凝聚法力,一个个散发出怪异的光芒,紧随羊精之后,各自扑向一名孩子。 轰—— 一声巨响,先一步的羊精被一束白光击中羊角,失去了平衡,身体就像被甩出去的肉泥,咕咚撞在了西北方位的入云柱上。 紧接着,连续几声,“轰轰轰”,可见猪妖、马怪、牛魔也纷纷像羊精一样,四面八方地横飞出去,恰好都撞在了三根峰柱上,只有鬼奴,它无形,被一束粗大的白光笼罩住,任它如何挣扎,也挣脱不了。 嗖嗖嗖 如漆黑中的舞台,突然又射来几束光。几乎同时罩住了马怪、牛魔,还有羊精。 至于猪妖,倒是幸运,并无光束射向它。但是,它天生笨拙,因为被神力轰飞,撞上擎天柱后,身体失去平衡,在落下时,重重地摔在地上,直接一个四脚朝天的姿势。 它真的很拙,肥胖的身体在努力挣扎着,试图翻过身来。 然而,一道细长的流光划破空气,紧接着独孤一战出现在它的面前。 身材修长,白衫飘逸,以笔直的身躯傲然的姿态站立着,脸色阴沉,挂着愠气,猛然伸出一掌,凝聚成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量,照着即将翻身的猪妖猛地一拍,并大骂一声:“不知悔改的畜生,你倒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猪妖受此一掌,再次重摔了一下,疼痛与肥胖令其无力挣扎。嗷嚎了几声后,忍着剧痛,侧目看向身边,发现主人满脸愤怒,掌中凝聚的法力好像随时都要爆发一样。 看到这里,猪妖才恍然,居然将主人的吩咐抛之脑后了,当即十分后悔,表现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苦苦哀求说:“主人饶命,主人饶命哪!不是小妖对主人不忠,确实是小妖天生愚笨,每每见到好吃好喝时,就会忘乎所以。还望主人明察,饶恕小妖这一次。” 此乃猪之本性!要不然呢?它就不是猪了。独孤一战想想,觉得猪妖所言不无道理,毕竟它的修行还很粗浅,不能控制妖性也属正常。当下也不做追究了,慢慢平复住心气,随以掌中凝聚的法力,帮助猪妖翻过身来,但给予一声严厉的斥责:“若有下次,我定不会轻饶你。” 猪妖战战兢兢,如临大赦,再次把两条前腿九十度折弯跪下,仰天立誓:“小妖今后一定潜心修炼,摒弃愚性,修得慧根。再也不会犯今日这等糊涂的事了。” 独孤一战默默颔首,随把目光投向其它四邪,只见四邪都在各自的光束里拼命挣扎,妄图冲破他的禁锢。“不要白费力气了。”独孤一战走向鬼奴,因为鬼奴是四邪中法力最高强的邪祟,而且它的反抗最为激烈,在禁锢的光束里横冲直撞,怪啸连连。 “有本事咱们光明正大地较量一番,如此背后偷袭,绝不是君子所为。”鬼奴暂时消停了一会儿,对着独孤一战凶光毕露,龇牙咧嘴,极尽展现出吓人的一面。 独孤一战微微一笑,低头沉思片刻,而后朗声说道:“好,我就放了你们,与你们公平较量一番。但是,如果你们输了,又该怎么办呢?” 鬼奴心中窃喜,哪里会想到自己能输,急忙回答:“输了任你处置!你快快放了我们,我们才好与你较量。”生怕独孤一战反悔,说个不停,又朝其它三邪说道:“老二,老三,老四,你们说是不是?” 马牛羊三邪纷纷附和。 “是是是,大哥所言极是。” “阁下既然能降服老五,法力定然高强,我也倒想领教一下。”牛魔不服气地说道。 “如此卑鄙的行为,我实在不服,有种你就放开我。我第一个与你较量。”羊精愤怒接道。 独孤一战双臂环抱,饶有兴趣地听着,当它们把话说完后,忽然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着不以为意,当下也不再多言,即刻伸展双臂,以掌心汲取四道光束。 顷刻间,四邪恢复了自由,就在恢复自由的那一刻,羊精的反应极快,倏地头顶上的羊角熠熠生光,以迅雷之势,疾冲出去,犹如一柄扔出去的利刃,在空气中留下一道幽蓝色的尾影。 独孤一战此时正在收法,看上去来不及应付羊精的突然袭击。可实际上,他不过佯装罢了,掌中汲取的光束,已经瞬间转化为护体的光晕,像缭绕的白雾,笼罩在周身。只要羊精敢撞击上来,必然会被反弹。而且,随着它撞击的力度越大,反弹的强度也会越大。 漫不经心,一招制敌,独孤一战想以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收拾羊精,同时也可以震慑一下其它三邪,让它们自以为是的内心彻底凉到谷底。 然而,没想到的是,矗在一旁的猪妖居然为了保护主人,及时地使出了吭哧之术,让独孤一战的设想,瞬间付诸东流。在一声吭之后,羊精急速的身体受到了阻碍,虚影现出了实影;在一声哧之后,羊精又不得不将妖法的力量分散出去,以抵挡住哧声带来的伤害。 于是速度减缓、妖法削弱的羊精,在偷袭没有得逞后,迅速转移攻击的目标——是谁阻碍了它,是谁背叛了五邪之间兄弟情谊,是猪妖。对于猪妖的背叛,羊精的恨甚于对敌人的恨,所以此时此刻,它一声歇斯底里的怪啸,充分地展现出它势杀猪妖的决心。 而猪妖,虽说吭哧之术力量强大,也足以能抵挡住羊精的冲击,不过,此术的弱点就是二次施展间隔的时间稍长,所以猪妖刚才施过一次,现在只能是硬着头皮去迎接羊精的突然袭击。 第十二章万马咆哮、嗜血魔功、幽冥鬼火 如果袭击成功,猪妖必死无疑,因为羊精最为厉害的两种法术,一个是它头顶上的两只羊角,威力无穷,据说可以捅破天;另一个是它身上的羊毛,如钢针利刃,一旦施展,漫天剑雨,密不透风。 羊精利用羊角捅向猪妖,眼看着猪妖危在旦夕,独孤一战剑眉倒竖,目光凌厉,暗运一股飓能从脚底升起,长衫膨胀,白发飘散。手上金光霍闪,迎着一堆云雾轰出一拳,立刻风云涌动,气波澎湃,可见力道雄浑霸强。 拳风炸裂,轰在羊身,令羊精惨不忍睹,精瘦的身体直接横飞,如断了线的风筝,奔着云端而去。幸而独孤一战只想收服,没想索命,在轰出一拳后,又及时地施展法力将羊精从云端吸回,重重地摔在擎天柱上。 行云流水,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把羊精玩弄于鼓掌。如此一幕,令马怪、牛魔、鬼奴心里一阵怵栗,相互递个眼色,心照不宣,几乎同时祭出了各自的看家本领。 马怪腾空一跃,仰天长嘶,随之施展“万马咆哮”。一时间,无数马匹驰骋在天空上方,乌云密布,歇斯底里之声响彻天际。 此为玄幻之术,所见万马其实虚影,但所闻咆哮却是马怪真实所发。这种声音不同于猪妖的吭哧之术,吭哧乃实实在在的能量,而咆哮却是扰乱心智,使敌人在心里上受到重创,从而瓦解敌人战斗的意志。 牛魔修炼的是异端邪术,俗称魔法,尤其它的“嗜血魔功”,一经施展,如一道七彩天虹,而组成天虹的不是自然之光,却是无数只牛身上的虱子。这些牛虱嗜血成性,只要被吸上一口,马上血浆飞溅,化为干尸。 至于鬼奴,施展的是“幽冥鬼火”,一团团幽蓝色的鬼火先是从敌人的脚底下冒出,然后才四面八方地聚拢而来,将敌人围困在中央,不停地扑面攻击,直到敌人的灵魂化为灰烬。 三种妖法,相辅相成,以攻心、嗜血、灭魂分别对独孤一战进行轰杀。然而,独孤一战不为所动,尽情地让它们施展开来,于是,峰巅之上风云变色,光华冲天,各种妖相漫天飞舞,让天空为之暗淡。 头破血流的羊精坚强不屈,为了报一拳之仇,强忍伤痛从地上爬起,此刻也加入了轰杀。它以第二种绝技万剑归宗,释放出无数根羊毛化为利剑,与鬼奴的幽冥鬼火双管齐下,形成超级强大的攻击波。一波鬼火,一波剑雨,一波七彩牛虱,在天空,在地表,在四面八方,结成一个铁桶般的大网。 至于身在这张大网里是何种感受?本应该这样,万马咆哮令其发狂,不能自已;嗜血魔功即便没有嗜血,也会令其身体奇痒,继而失去抵抗;万剑归宗和幽冥鬼火更不用说,利剑穿心,蓝火灼体。无论是哪一种妖法,都会是一种无法忍受的折磨。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大大出乎了四个邪祟的想象。 不管风吹雨打,胜似闲庭信步! 独孤一战泰然自若,不为所动,似乎很享受大网里的环境。 难道说是生生相克,相互抵消?就如那两种剧毒合在一起,产生了以毒攻毒的效果。 当然不是了,自欺欺人而已,只能是心里的一种慰藉,实不愿承认对方是一个法力高强的大神。 四邪仍然抱以幻想,希望它们的妖法能消灭独孤一战。可幻想就是幻想,当随之破灭后,惧怕已然无用,该来的总要来,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独孤一战嘴角微微上斜,露出一抹鄙夷的微笑,身子微倾,双掌翻向后背,足底射出万道锋芒,在锋芒的助力下,开始急速旋转。 周围的空气开始炽热,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猝然间火光四射,全身窜出了熊熊烈火,如凤凰冲破了云霄。 一声爆炸,炸碎了由四邪围成的天罗地网,各自妖法反其道而行,冲着马怪、牛魔、羊精和鬼奴反噬过去。 万马咆哮之声淹没了马怪,令它失去自己,发狂不止;七彩牛虱一哄而散,纷纷朝牛魔嗜来,牛魔大吼大叫,奇痒难耐;羊精、鬼奴,一个被利剑射成了马蜂窝,奄奄一息了,一个被鬼火烧成了虚影,就差一口气了。 就在这时,独孤一战携一道尾光,如流星陨落般从天而降。笑容可掬,神气十足。 一直在旁观战的猪妖,先是为主人担忧,在见到主人安然无恙后,心中自有说不出的喜悦。但同时,它又为当前的兄弟们担忧,见它们个个濒临死亡,便拖着肥胖的身体,走到独孤一战面前,将猪腿九十度弯曲,跪下乞求道:“主人,求您大发慈悲,快救救它们吧!” 独孤一战轻拍猪头,暗示它不必担忧。随以目光环视当前四邪,有心让它们多承受片刻,所以并不急于施救,反倒与猪妖说起话来。 “猪妖,你觉得我救了它们,它们会归顺于我吗?” 猪妖连连点头,“会的,会的,它们一定会归顺主人的。” 独孤一战呵呵笑道:“是真心归顺于我吗?” 猪妖不明所以,莫名地怔了一下,说道:“主人法力高强,我等小妖岂敢有悖逆之心,为主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独孤一战转而哈哈大笑:“没想到你天生愚笨,却能说出这番话来,想必是真心为了兄弟。”当即又把目光转向濒临死亡的四邪身上,冲着它们喝道:“尔等瞧瞧,我本要杀死你们,但念在猪妖为你们求情的份上,暂且饶恕尔等性命。不过我有言在先,往后如你们再胡作非为,或者对我有悖逆之心,那么对不起,我只能让你们灰飞烟灭,永远地离开这个世间。” 四邪生命只在刹那间,当然没得选择,于是借最后的奄奄之气,每个邪祟都说了一句:“求主人开恩,救我等性命。” 还想再说一些以表忠心的话,但是气若游丝,根本说不出第二句话来。 第十三章收服五大灵兽,并学习立定、齐步走 独孤一战环视一圈,即展开双臂,凝聚大法力,周身开始氤氲缭绕起来,能量贯穿双掌,在双掌的金光四射下,四邪孱弱的身体腾空了两米多高。 按照东南西北的方向依次排列,把独孤一战围在中央,形成五方五行的结构。在大法力的作用下,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互为因果,吸四方之精源,补后天之残缺,吸自然之元华,修五脏之破损。 流光溢彩,神华涌动,不用多时,四邪的生命得到了拯救,躯体缓缓下落,落在了各自的位置上。 这时,独孤一战开始收法,气守丹田,全身放松,慢慢呼吸,四周的光华也随之消散而去。 “恭喜沧海教主,收服五大灵兽。”声如莺啼,婉转悦耳,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张紫琦在擎天柱上目睹了一切,直到独孤一战大功告成时,她才迫不及待地飞了下来,那种喜悦之情无以言表。 独孤一战收完功法,抬起头看向停留在半空中的张紫琦,微微一笑,叫了声:“琦儿。”叫完之后,后悔不已,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刚才张紫琦称呼他为沧海教主,那么他回话时应该也以副教主相呼才是。 但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独孤一战战兢兢地等待着张紫琦不悦时厉声的怨斥。结果并非他想象的那样,张紫琦没有不悦,相反她很高兴。为了庆祝独孤一战收服五只邪祟,张紫琦凌空一舞,把优美的身段,精致的玉足,完美地展现在当前。 五大邪祟也跟着沾了光,能目睹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舞姿,一个个眼睛都瞪直了,暗暗嗟叹,收服尔等何须主人动用法力,只需一支舞足以。 舞罢,中鼎峰上恢复如初,天空也随着明朗了许多。张紫琦倾斜着身姿,像浮云一般轻柔地从天空飘落下来。 “一战哥哥,你的法力何止是无边啊,简直是无边无际啊!四只万年修为的邪祟,在你手上就如探囊取物一般,我想就算是三清,也不过耳耳。今后琦儿有了哥哥,什么也不用怕了。”张紫琦又惊又喜,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独孤一战腼腆笑道:“琦儿过奖了,这算不得什么?不过几个混沌的生灵罢了。琦儿的舞姿才是最厉害的,你看看它们都在为你着迷了。” 张紫琦把目光一转,看向几个邪祟,果真是痴迷地失了魂,一个个流着口水,无法抑制住畜生的天性,猥琐到了极点。 天性使然,完全不能怪罪它们,但张紫琦蛮不讲理,好像仙女的圣洁在无形中被它们玷污了。忽然俏脸一沉,微怒娇喝:“汝等胆大妄为,吾乃玉帝之女,圣洁之身,岂是汝等可以意秽的,赶快收起你们的丑恶嘴脸。” 五只邪祟如梦初醒,意犹未尽地咂咂嘴,伸伸舌头,其实这没什么,不过就是畜生的习惯行为,但是在张紫琦看来,它们的动作就是不堪入目。 这下子可了不得,张紫琦盛怒,雷霆之势如泰山压顶,“汝等听好了,从今往后汝等就是玄教的五大护山灵兽,必须服从教主和副教主的命令,否则就以教规严惩。” 说到这里,身旁的独孤一战愣怔了一下,而后附耳过去,轻言问道:“琦儿,教规是什么?” 张紫琦剜了他一眼,让他自己去体会,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即便此刻尚未立下教规,但将来一定会有。 “教规多了去了!现在我就让汝等尝尝我的教规。”张紫琦狠狠地言道。 五大灵兽大吃一惊,感觉十分的冤枉,纷纷急问:“是什么?” 张紫琦喝道:“罚站!” 大中午的天气,中鼎峰就像一个巨大的火炉,到处滚烫地灼人,可是教规就是教规,五大灵兽不能违反。它们看似整齐划一地排成一队,分个头大小,从左及右,依次是牛魔、马怪、猪妖和羊精,至于鬼奴依然若隐若现地漂浮在头顶的上空。 面对面而立的是独孤一战和张紫琦,独孤一战正色威严,笔挺的立正姿势,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张紫琦目光犀利,柳眉倒竖,一会儿恰着腰嚣张跋扈,一会儿背起手心事重重,一会儿又踱着流光步唉声叹气。 “为什么?”张紫琦突然地大吼了一声,但吼过之后,却耷拉着脑袋,像极了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无奈地摇头,长吁短叹,手指着头顶上的鬼奴,有气却又无力地说:“鬼奴,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想再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我命你马上回到队伍中去,不要在我的头上飞来飞去。” 鬼奴的灵魂随风而动,正想在空中翻腾转体,忽听张紫琦的责怪,十分莫名其妙,当即也是怔了一下,大眼瞪小眼,反问道:“教主夫人,哦,不,张副教主,你什么时候说过,不让老鬼在您的头顶上飞来飞去了?” “天哪!”张紫琦尖锐地叫了一声,而后捂住胀痛的脑袋,蹲在了地上。独孤一战转动着黑眼珠向下瞟了她一眼,想动却又不敢动。 张紫琦说过,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首先就是要立规矩,可是这规矩也太奇葩了。她居然让五邪列成一队,站在太阳底下做着一些不可思议的举动。 “立定,齐步……走。我说了多少遍了立定的时候不能动,还有,齐步走的时候步伐要一致。……”张紫琦不停地指挥着,不停地纠正着。 可是结果呢?并不理想。说实话,这算不得什么教规,不过就是她照猫画虎,从天兵天将那儿学来的基本操练。只所以要这么做,无非是要告诫五兽,还有独孤一战,规矩对于将来的玄教来说至关重要。 面对如此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规矩,五大灵兽竟然也无法遵守,又谈何再立其它的规矩。规矩立的再好,再全面,如果不遵守,就等于一纸空谈。当然,不立规矩也可以,那么最终的下场,势必会落得跟截教一样,宫毁教亡,一众弟子死的死,亡的亡,躲的躲,藏的藏,就连一教之主通天也不知所踪。 第十四章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幼稚的张紫琦 张紫琦用心良苦,独孤一战自然无话可说。唯一能做的,就是听她的话,尽量保持立定的姿势。 “鬼大哥,副教主让你下来你听便是了,何须多言废话呢!”羊精好言相劝。 鬼奴听着却不高兴了,没好气道:“老二你说甚话,我多言了吗?她确实没说不让我在头顶上飞来飞去。再说,不让我飞来飞去,我该如何呢?” 虽然二兽明面上是互相指责,但谁都能听得出来,他们的言外之意是说给张紫琦听。 “来来来,鬼大哥,快落在我的旁边来。”羊精在说话的同时,早已按捺不住骚动,趁机活蹦乱跳了一气。 鬼奴哼唧一声,睥睨地瞅了它,再望向张紫琦时,发现她正昂起头,用一双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立刻浑身一哆嗦,不再敢质疑第二句,倏忽一下,便落在了牛魔的身旁。 “我还是站在这里吧,这里比较适合我。我的个头最大。”鬼奴落下的时候,故意把云雾散开,以显示自己高大的一面。 虽为无心之言,却刺痛了牛魔的心,牛魔体型硕大,而鬼奴只是无形的魂魄,根本谈不上个头大小。所以鬼奴一出此言,牛魔便十分不乐意了。它摇着头,摆着尾,哞哞两声后,便用独角上前驱赶鬼奴。 鬼奴惊慌失措,连连躲闪,同时大嚷大叫:“老三,我是你大哥,休要胡来。……副教主,快管管这该死的牛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面对这些不听号令的蛮荒灵兽时,张紫琦实在忍无可忍。于是自体内爆发出一股力道,令全身紫气升腾,如火焰在熊熊燃烧,眦目厉吼:“牛魔,你想做什么,我不是说过吗?让你们站着别动,你摇什么头,晃什么尾巴。你是不是把我的吩咐都当做耳旁风了?还有,你这个狡猾的羊精,我让你说话了吗?我让你乱蹦乱跳了吗?你怎么这么不长记性?真是气死我了!” 听得出来,吼声有些吓人,说明张紫琦的心思完全乱套了,原本的初衷也变了质。遵守规矩看似简单易行,而实际上,却是创教中最为头疼的事,除非把玄教的教义修改一下,不能是有教无类,应该是依才教化。 依才教化,这是阐教的教义,意思是只收优等生,不收差等生,优等生显然更具天赋,更易教化,而且在后天的修炼中明显会高出差等生。 但是张紫琦很清楚,这类人才少之又少,可遇不可求,就算有一些横空出世,恐怕也早已被天庭收入囊中了。 壮大玄教,惟一条路可走,就是有教无类,以多取胜。那么重新认识这个问题,规矩不能不立,如果前期不重视,那么最终只会是一盘散沙,届时再想立就更加困难了。所以现在不管有多少困难,都要一一解决。更要遵守玄教的第一条口规,凡入门者,就该履行规矩。 畜生不比人,人从一出生就开始学规矩,长大后自然懂规矩。但是畜生活了一万多年,也没个师傅教导,更何况它们天生具有畜生的习性,如果想教化,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为此,张紫琦很神伤,当务之急,应该制订一套系统的教规和一套系统的教化方法出来。针对天下各类生灵,使用不同的方法进行教化,最后再达到统一的高度。 “我来吧!” 立一旁久矣的独孤一战终于也站定不住,在看到张紫琦异常苦恼之时,便寻此借口上前,以示关心。 张紫琦努力平复心情,使紫气逐渐消散,而后一脸无奈,叹息一声,便落寞地走向旁边。 五大灵兽见了,都认为是机会,不等独孤一战训话,便抢先嚷嚷起来。 “主人,咱们都是畜生成精,您让咱们上刀山下火海,咱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是你别让咱们一动不动地站着呀!” “是啊!主人,您法力高强,要真想让咱们别动,您就直接定住咱们就好了,何必还让咱们强忍着受那份罪呢?” “要是俺老牛尾巴不动,那身上的虱子还不造反哪!” “俺老羊也是,头上顶着那么重的羊角,不动一动,这脖子也经不住哪!” “俺老猪倒是可以不动,但是不能不出声,鼻子里老是黏糊糊的,不吭哧几声,真是难受的要命。” 每个畜生都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更是表达了对规矩的不满。独孤一战认真地听着,同时联想到刚才自身的体会,觉得这规矩确实叫人难受,当然也就认为它们说的在理。 当下斜着眼角偷偷瞄向张紫琦,期待她能听取别人的意见,可是却见她杏眼圆睁,咬牙切齿,两条蛾眉倒蹙,一张粉脸勃然变色。用屁股想想就知道,五兽的公然造反彻底地激怒了她。 独孤一战更是大恐,极为担心她的情绪,生怕一时控制不住,到了发飙的程度,所以慌不择言,只能朝五大灵兽下最后一道无情通牒:“让你们待着别动能有那么困难吗?既然如此,灰飞烟灭和待着别动,你们选择其一吧!” 这么一说,五兽哑然失色,再不敢多言一句,更不敢随便乱动,屏住呼吸,强忍天性,一时之间真成了雕塑般的存在。 “看看吧!这不行了吗?”独孤一战转过头,冲张紫琦强颜笑道。 张紫琦瞬间僵化,很讶异独孤一战的做法,不过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它们乖乖地服从了。 不得不钦佩大神的能力,领导的力量,张紫琦嘟囔着小嘴,表现出无可奈何的样子,但至少她的怒气消失了大半。为了给自己出出气,张紫琦公报私仇,向五兽下达了一条死命令。 “保持这样的姿势,我说什么时候能动,你们才可以动。如果谁擅自乱动了,那么我会请求教主,执行教主金言,让尔灰飞烟灭。” 报复,纯粹是报复,作为洪荒怪兽,此举真是太难了。若不是有法力高强的主人在,此时此刻,它们或许早已扑上去撕碎了这个小妮子。 “算了吧!琦儿!”独孤一战觉得有必要为五兽说个情,认为这都是小事情,没必要折腾它们,然而还没说什么呢,就换来了张紫琦的一顿训斥。 “请叫我副教主。什么算了?算什么了?教主!我在为它们立规矩,不立规矩,以后我们怎么成事?你身为教主,应该以身作则,居然还为它们求情。你想过没有,我这么做为了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在三清发现之前壮大起来,否则你这个三界灾星将再无容身之地。” 张紫琦的小嘴突突地说着,中间甚至连口气都没换,她的脸蛋看起来通红通红。 第十五章鞋儿破,帽儿破,身上伽衫儿破 独孤一战很想解释一下,其实壮不壮大没关系,他以一己之力照样可以打败天地的主宰。但是他没有不可一世的说出,因为他感觉到一种幸福,是有人为他甘愿做出一切的幸福。这种幸福感极其的美好,与当初在太玄空间如出一辙——朝夕相伴、互相奉献。或许也正是因为存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幸福感,独孤一战才会对张紫琦依依不舍、听之任之。 白昼匆匆而过,夜幕开始降临,中鼎峰上五大灵兽依旧站立不动,看来这次是真的罚站。寒风凛冽,砂砾扑面,与白日酷热相比更加难以忍受,但是它们却不可思议地坚持住了。所以人类有句话说的极好,干什么都是逼出来的。 至于身为领导的独孤一战和张紫琦,二人潇洒至极,再次飞上擎天柱,在月色朦胧下,张紫琦一支接一支地舞出天际。她的舞姿非比寻常,总能极力地迷惑住独孤一战,并且也极为享受其中。 直到下半夜,张紫琦才感到乏力,继而停止舞动,独自乘云离开了擎天柱,前往入云柱处休息。 独孤一战不能理解,她为何这般行事,懵懂间意识到天地间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虽说模糊,但也能意会,只是他不明,为什么要授受不亲? 在太玄空间与娲相伴的日子里,他每日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以及对方的心跳,这是多么美妙的感觉,他希望这种感觉能在张紫琦的身上找到。 看着她离开的倩影,一时之间极为落寞。此时的月色极佳,又大又圆,但是独孤一战形单影只,孤身站在峰柱上欣赏着美月。 忽然一阵阴嗖嗖的凉风吹过,独孤一战鼻腔猛地一紧,打了个喷嚏。 一个喷嚏而已!按理说,不用大惊小怪。 但这是大错特错,喷嚏是凡尘生灵的专利,对于凡人来说,是寻常耳耳,但对于独孤一战这种大神,就有点儿太不寻常了。 寒风再寒,就算袭击他肺腑,也不会冻及他分毫,所以神仙打喷嚏,事情就不能小窥了。 独孤一战皱起眉头,用心略微斟酌,随之脸色陡变,便撇下当前清风明月,化为一道金华,倏地消失在擎天柱上。 究竟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原来都是牛魔入世惹的祸。 为了这次五百年兄弟相聚,它潜入海边几个渔村,抓来五百童男童女。兹事体大,便引来了人间福地灵墟仙山的关注。灵墟仙山的掌门人白云道人随即派遣五大弟子下山斩妖除魔,以正天纲。 大师兄雷震乾,修天雷术;二师兄火烧云,修地火术;三师兄刀破天,修神刀术;四师兄剑乘风,修神剑术;五师妹冰灵霜,修寒冰术。 五人各有所长,修行境界更是达到大乘。所以下了山没多久,便已寻觅到牛魔的踪迹。一行人马不停蹄,于天黑前到达玉指山。在玉指山的大拇峰上搜寻了两个时辰,但一无所获。 后来五人兵分五路,每人搜寻一峰,谁先搜到,再以通灵符通知其他人。与此同时,五大灵兽正被张紫琦强行罚站在中鼎峰,吹着肆虐的寒风,忍受着立定约束的痛苦。哪里会想到,它们的身影已经被灵墟仙山的火烧云给发现了。 “天哪!这山上居然有五只妖怪。” 火烧云不敢轻举妄动,先找了一个藏身的地点,祭出手里的通灵符。通灵符一闪即逝,稍等片刻后,便望见从西南和西北划来四道虹光。 四道虹光如利爪划空,同时着地,按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各现一人;紧随其后另一道虹光加入其中。 大师兄雷震乾立足东位,金刚铁骨,全身蛮肉,手持宝器天雷杵。天雷杵长约五尺三,两头粗细不均,大头如铁锤,小头如竹竿,自带轰鸣之声。 三师兄刀破天立足西位,身材较为高瘦,眼光锐利,手持宝器盘龙刀。刀长六尺六,状如盘龙,寒光四射。 四师兄剑乘风立足南位,身材飘逸,个头适中,沉默冷静,背上一把宝器鎏虹剑,绚丽多彩,时刻散发着淡淡光晕,乍一看,倒像是佛光一般。 五师妹冰灵霜立足北位,月光映照,容色晶莹如玉,秀雅绝俗,自带一股冷傲之气。肩上一把宝器广寒弓,顾名思义,此弓乃天上月宫之物,所射之箭均为寒冰。 至于二师兄火烧云,来迟一步,见没有方位立足,只好挨着冰灵霜的身边站定。这一站,形成鲜明对比,一个形象超然,清新脱俗;一个不修边幅,邋遢成性。他不仅鞋儿破,帽儿破,身上伽衫儿破,就连手里的宝贝儿也是破的。 宝贝儿是一把不能再破的芭蕉扇,拿在手里极其扎眼。但是,可别小瞧了它,就是这把扎眼的破扇子却属于仙品法宝,名唤火云扇,其品阶明显高于其他四人的宝贝。只是,这个宝贝遇人不淑,落在了法力平庸且好吃懒做的火烧云手里,让它成为了一件比宝器还低阶的法器。 火烧云迟到,心虚不已,便以夸张的表情,大呼小叫:“大师兄,这里有五个妖怪!” 当然,其他人都了解,这个二师兄行为异于常人,也很难招人喜欢。尤其他的邋遢相,带出去就是丢人现眼,就连师父白云道人都懒得搭理他。若不是因为他很久前就生活在灵墟仙山,与仙山颇有渊源,恐怕早已被赶下仙山。 听到火烧云不合时宜的叫声,五师妹冰灵霜嫌恶地瞥了他一眼,因为距离他最近,下意识的动作,捏住自己的鼻孔,并说了几句挖苦的话。 “二师兄,我们都带着眼睛呢!还用得着你说吗?你还是滚到一边去吧,省得在这里碍手碍脚。” 火烧云傲气,气的牙根痒痒,毫不示弱,怒怼冰灵霜:“五师妹,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二师兄,懂不懂长幼尊卑?” 冰灵霜轻蔑地哼唧一声,已无暇再理会他,因为当他们现身后,被围在中间的五大灵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第十六章不起眼的破扇子,威力巨大 鬼奴第一个做出反应,不再执行张紫琦的罚站命令,而是倏忽飞上半空,借一团薄薄的云雾隐去踪迹,悄然只露出一双窥探的双目。 紧接着,猪马牛羊四兽纷纷调转朝向,按照东西南北分别对位。猪妖对位雷震乾,马怪对位刀破天,羊精对位剑乘风,牛魔对位冰灵霜。至于鬼奴,它飘在上方,时刻注意着场上的变化,尤其是另外一位——其貌不扬的火烧云。 “大胆妖物,不在深山里潜心修炼,却到人间胡作非为,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雷震乾声音粗犷,如狮吼震天,余音尚在山巅上回荡时,他已祭出宝器天雷杵。随着几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天际,其他几个同门也纷纷祭出了各自的法宝。登时,神华滔天,金光四射,天雷声、刀剑声不绝于耳,各种光影漫天飞舞,让夜空亮如白昼。 五兽慌忙招架。 猪妖吭哧一声,与天雷的轰隆声激撞在一起,产生强大无比的声波,令整个山体为之颤抖。 马怪仰天嘶啸,于天空中脱缰而奔,率领万马与一条巨大盘龙周旋。 羊精咩咩两声,铆足劲,一飞冲天,用两只羊角迎接一柄熠熠生辉的巨剑。直接碰撞,咣当一声,剧烈震动,鎏虹剑失去平衡,于天空中晃晃悠悠。 剑的主人剑乘风单手化一,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咒语,巨剑迎风一展,化整为零,零到数之不尽。羊精紧随其后,施展万剑归宗,于是数以万计的利剑在半空中相互碰撞,形成了疾风骤雨般的铿锵之声。 再看牛魔的嗜血魔功,迎击冰灵霜的寒冰术时,由七彩牛虱组成的魔幻,被广寒弓的寒冰箭射成了一道冰冻的彩虹。经大风一吹,立刻化为冰水,而嗜血的牛虱也纷纷掉落,融进了冰水,不知去向。如此看来,冰灵霜的寒冰术正是牛魔嗜血魔功的克星。 那就糟糕了!四个方位如铁桶一般,只要有一方出现纰漏,其它方位自然也随之遭殃。鬼奴瞧在眼里,并分析了场上的形式,眼见牛魔不敌冰灵霜,便迅速地施展幽冥鬼火。真是无巧不成书,恰恰幽冥鬼火又是寒冰术的克星,结果冰灵霜每射出一道冰箭,就会被幽冥鬼火提前融化。 借此抽出空挡的牛魔瞅准时机,在冰灵霜被鬼奴压制的那一刻,突然释放嗜血魔功,令无数牛虱组成一片浩瀚的七彩海洋,波涛汹涌地扑向冰灵霜。 冰灵霜大恐,脸色骤然变白,有心还击,却已来不及搭弓射箭,正当无法应对时,霍地从背后冒出一团炽热的火势,好像一条硕大的火龙,吞噬着前方汹涌而来的虱海。 “哈哈……,有趣有趣……” 有谁能做到,在如此紧张的快要窒息的打斗中,居然发出了不可思议地笑言。五人中除了火烧云,还能有谁,一个不合时宜的人。火烧云本该留在战场,加入战斗,然而他却远远地坐在一块大青石上,双手握住火云扇,面朝冰灵霜,兴致盎然地扇出火势。 哇塞!不得不惊讶,看似不起眼的火云扇,居然比先前大出了好多倍。但它依旧破烂,不过破烂的地方也正是它神奇的地方,破洞遇风而燃,火焰滋滋地冒出,随着火烧云上下一扇,便透过这些破洞蜿蜒冲出,延伸到战场,越聚越多,形成一条巨大的火龙。 火龙吞噬了牛魔的虱海,救下了冰灵霜,冰灵霜稍有迟疑,把目光投向火烧云,但见他远离战场,还如此不成体统,心里骤然生出的谢意,瞬间被冰山浇灭。 一个人讨厌另一个人,已经到了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地步,还能再更加讨厌吗? 在如此转瞬即死的关头,冰灵霜居然因为讨厌火烧云,足足走神了几个瞬间。而就在这几个瞬间里,鬼奴抓住了机会,喷出一团幽冥鬼火,幽蓝色的火焰,在夜空中十分隐秘,仅仅是一团,直接击中了冰灵霜的面门。冰灵霜失声尖叫,只觉得瞳孔里奇寒无比,再也不能视物,当下只好捂住眼睛,蹲在了地上。 “师妹……” 远处的火烧云见状,心里惊慌,赶紧收起火云扇,快速地跑了过来。 “师妹伤到哪里了?”火烧云上前焦急询问。 冰灵霜不语,正在全力抵抗着幽冥鬼火的侵蚀,她越是运力,身体越是发抖的厉害。眼睛里的至寒之气犹如沸腾的血液,以汹涌之势加速遍布全身。 想想也很滑稽,冰灵霜此生专修寒冰术,对于寒冷应该早有抗体。可是如今,面对它时,居然冷到不能自已。其实她并不知中间实情,幽冥鬼火乃地狱之火,属性虽然极阴极寒,但燃烧起来却依然是一种灼热,只是这种灼热会让人产生错觉,以为身体是异常冰冷。 鬼奴和牛魔见到对方有人受伤,趁机便想解决掉北方位的二人。毫不犹豫,同时出手,几团强劲的幽冥鬼火和一道绚丽的嗜血牛虱,从三个方向朝火烧云袭来。 火烧云并没有什么临敌经验,见状有些手忙脚乱,无意识下举起火云扇,闭着眼睛一通横扫。这一扫,不得了,瞬间大火纷飞,周围一片火海,甚至惊动了其它的三个方位,但看到火海一片后,也不知是何情况,更腾不开身来查看仔细,所以只在心里暗暗吃惊。 火海不仅吞噬了幽冥鬼火和嗜血牛虱,就连施法的鬼奴和牛魔也被火苗波及。鬼奴遁体的黑雾烟消云散,只剩下一具虚无缥缈的孤魂,在空气里恍惚漂浮;牛魔的七彩之身被烧成一塌糊涂,彩牛变成了黑乎乎的焦牛。 火烧云看不到眼前的景象,更看不清楚火云扇的厉害,他只知拼命地扇,不敢有丝毫倦怠,生怕手上一停,自己和冰灵霜的小命就会被妖怪吃掉。 随着越扇火势越猛,大有海啸之势,火焰不断地朝四面八方滚滚扩散。照此下去,不用多时,整个峰顶都将会被火海吞噬,届时这里的一切,都将成为灰烬。 在其余的三个方位上,打斗声戛然而止,三个修士惊恐地看向火海,瞳孔里映着的全是火红。 第十七章美女清心寡欲百年,此刻却春心大动 嗖——嗖——嗖 三个修士不堪这火海的气势,乘虹飞起,正打算逃离峰顶,可就在这时,从天空上方降落一波巨大的气团,气团波及的范围极广,足足大过中鼎峰的峰顶,从云雾上端急速落下,就像一大片水幕,唰地泼了下来,压在火海之上,瞬间就把它浇灭了。 一切恢复如初,峰顶随着月光暗淡下去,留下尚未退去的炽热以及火烧火燎的味道。借着挂在天上的那一轮朦胧,隐约地能瞧见三个修士纵身飞向云端,在云端上驻足,试图想在峰顶上寻找什么。然而,一道白光从他们眼前掠过,来不及任何反应,只能令他们露出讶异之色。在讶异中,细细环视四周,但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再次朝峰顶上看去时,体内更加地惊骇了,五个妖怪连同火烧云、冰灵霜全都不见了。 实在是匪夷所思,究竟是什么强大的神圣,才会有如此高强的法力!三个修士自信修为已至大乘之巅,就算神仙也难逃法目,更何况他们还站在云端,极为有利于观察这里的一切。可即便如此,那道神秘白光,在一闪即逝后,居然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不见了,不仅仅是逃遁,同时还掠走了五个妖法高强的妖怪,以及他们的两个大乘境界的同门。 三个修士惊恐不已,在庆幸自己没被掠走的同时,也担心起冰灵霜的安危了。至于火烧云,他们肯定不会担心,有他没他都是一样,若是死了更好不过,至少在他有限的生命里,还能给灵墟仙山带来一丝荣誉,届时,上奏天庭,嘉奖仙山。 “大师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五师妹在他们手上,我们势必要救回五师妹,不然回去无法向师傅交代。” “可是,大师兄,对方的法力非同凡响,就怕我们……” “怕什么?难道要打道回府吗?你也不想想,此次我们灵墟仙山第一次下山斩妖除魔,皆已上报了天庭。若是失败,后果不堪设想,不但我灵墟仙山从此在洞天福地里没有立足之地,而且师傅他老人家在天庭中的地位也会削弱。现在天庭不比以往,自从姜子牙封神以后,大多数神仙对神位分封都有怨言,一旦谁有过失,其他神仙必然会大做文章。即便玉帝心知肚明,也无济于事,只要有过失,定会严惩不贷,重则削去神位,打入凡间,轻则禁足千年,不得干预神职。” “这么严重啊!” “少说废话!我们还是速速寻找五师妹的下落吧!” 冰灵霜伤及双眼后,只能依靠其它的感官去感受周围,先前一刻,听见火烧云大声喧嚣,便能想象出他胡乱扇火的情景。 呼呼风声,砂砾的爆裂声,以及刺鼻的火烧味,充斥着冰灵霜的听觉和嗅觉。忽然间,地面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如是遭受了撞击,脚下颤巍不止。而下一刻,奇迹出现了,冰灵霜的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咦!自己不是瞎了吗?难道是幻觉? 冰灵霜狐疑间,及时纠正,不对,绝不是幻觉,以她的修行,幻觉和真实能百分百地区分,刚才见到的,实乃真真切切的白光。 莫非是自己的眼睛好的了?冰灵霜往深处想,可是白光过后,周围依然漆黑,不该这样呀!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失落之余,尝试举起手,在眼前凝聚光华,结果是真的看不见。打消了臆想,随之感受到双目里涌出一道暖流,幽冥鬼火的冰寒刹那间消失了。 这是不是幻觉呢,或者是冰寒已经到了物极必反的地步,令冰灵霜失去了对痛楚的感受?通过内视发现,这二者皆不存在,那么说,她所中的幽冥鬼火,除了眼睛尚且看不见之外,所饱受的寒冰折磨此刻已经彻底消散了。 在欣慰的同时,心里也产生一丝疑惑,正要开口问一问发生了什么。蓦地,那道白光再次出现。与先前大不一样,先前像一颗流星,一划即逝;而现在白光聚成了一团神芒,神芒越聚越大,最后呈现出一个人来。 独孤一战就像黑夜中的明灯,身体熠熠生辉,一袭雪白锦衫与一头白发相得益彰,在随风飞舞时,显得格外超然,犹如神祇。 咯嘣……咯嘣…… 咦!冰灵霜心里巨颤,疑惑哪里有碎地的声音,但转念想来,恍然咯嘣之声,并非耳闻之声,竟是内心冰山碎了一角。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冰灵霜自恃修行百年,清心寡欲无所不动,那么此时此刻的动摇,必定是受了魅惑之术。当即屏气凝神,盘腿就坐,深吸几口清气,让身体逐渐放松,闭目、聚精、凝气,然后精气合一,在即将抵达神韵时,双瞳蓦地一寒,由内生出两道幽冥之气,阻止了精气神化为一体。 这大大出乎冰灵霜的预料,幽冥鬼火的冰寒再次袭击而来。这次居然通过凝聚的精气迅速抵达神韵,以致于她失去控制,双手摁在地上,精神有些失常。齐整的发髻散乱开来,几缕银丝垂过眼帘,无风自扬,泛着阵阵隐忍。 忽然悲鸣声起,她的胸口剧烈疼痛,大股鲜血从口中喷出,溅了当前满地,鲜血滚滚炽热,冒着幽蓝色的氤氲。 独孤一战看在眼中,不惊不乍,款款走到她面前,温柔而低沉地提醒她:“姑娘,幽冥鬼火乃幽灵之火,焚的正是人的神魂,所以切忌运气凝神。” 声如温泉,娓娓盈耳,听来冰心速融,冰灵霜强忍彻寒,缓抬明眸,看向独孤一战时,五感齐鸣,“咔咔咔……”,内心的冰山轰然崩塌。 “我……我……”冰灵霜局促地说不出话来,大脑完全短路,在极力稳定中,频繁地大口喘气。 独孤一战见状,尚以为是她不堪幽冥鬼火的冰寒导致的呼吸困难,急忙于掌心凝聚出缕缕炊烟般的神华,让光芒包裹住整只手。随后如拨云见日,在冰灵霜的头顶来回环绕施法。 第十八章畸形厚嘴唇是一种高级美 冰灵霜深埋着头,用心感受着来自于独孤一战体内的神能,缕缕从不同的方向极其细微地渗入神韵,修复着被幽冥鬼火损伤的经络,渐渐地,神韵里温热起来,彻寒不再强烈,冰灵霜也随之恢复常态。 “多谢大神出手相助,小女子铭记于心,敢问大神是何方神圣?该如何称呼?” 冰灵霜坐直了身,不知为何,心里莫名的害怕,她略微抬起头,只用余光迅速地扫了对方一眼,跟个做亏心事的孩童。在目光无处安放时,只好落在了对方华丽的锦靴上,但又觉得不雅,继而眼神游离,尴尬地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独孤一战并没有直接回答冰灵霜的问话,而是在收起掌势后,挽起冰灵霜的玉臂,非常有礼貌地说道:“姑娘,请起身,在下有一事相商。” 看似寻常不过的举动,可是对于冰灵霜来说,却如触电一般。衣衫太薄,很容易就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而且他的手掌很大,完全能包裹住她纤细的手臂。冰灵霜瞬间失去了思维模式,只能依着他的搀扶,缓缓站起来,继而发现他很高,足足比自己高出一头。在惴惴不安下,冰灵霜抬起眼皮,以偷窥的方式,朝上瞄一眼,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对方最为性感的喉结,恰巧,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令她忍不住心神荡漾起来。 “大神尽管说,小女子照办就好。”冰灵霜快速地说话,说完脸蛋儿涨红。 独孤一战连忙摆手,笑道:“不不不,此事是与姑娘商量。如果姑娘不答应,咱们再另想它法。” 独孤一战说话极为客气,冰灵霜也跟着很有礼貌,完全抛弃了一贯的孤傲,“大神甚事?还请说!”声音温柔的如小家碧玉。 “是这样……”独孤一战稍作停顿,似乎很难开口,微微一笑才道:“不瞒姑娘,此山为在下道场,养了五个畜生。前段时间,因为在下远游了几日,没想到其中一个畜生私自下山,还做了孽事,偷偷在人间虏掠了五百名童男童女。为此在下非常生气,随将五个畜生一并处罚,罚它们立定峰顶,风吹日晒,好好思过。可谁曾想,正当它们受罚之时,姑娘和几位同门也恰巧寻到此处。当然了,你们要斩杀它们实为正义,更是替天行道,在下本该无话可说,任凭你们除去那五个祸害。可是转念一想,天下生灵皆为平等,即便是妖魔之类,只要能善加教化,引入正途,也不是不可饶恕。姑娘,你说是与不是?” 冰灵霜听到这里,恍然意识到对方的目的,不就是想替五个妖怪求情吗?继而目光一凛,仰头看向独孤一战,反问:“难道它们做出的孽就这样算了吗?不杀它们怎么对得起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试问,你堂堂大神有想过他们的感受吗?” 几个反问,竟把独孤一战问的哑然,更没想到冰灵霜会如此地嫉恶如仇,尤其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深深地刺痛了内心。是啊!人类的感情十分丰富,想想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又是怎样的心情呢?独孤一战过分地把生灵单一化了,其实人类是一个群居的整体,在群居中产生一种相互寄托的情感,如果这种情感没了,想必生灵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独孤一战脸色欠佳,先前的笑意全无,一双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冰灵霜。冰灵霜长相冷艳,第一眼看并非美女,但越看越美丽,有种“高级美”的特点,狭长的双目,眼白明显,颧骨虽说不高,但是嘴唇却厚的性感撩人。 “这唇……”独孤一战随把目光定在了冰灵霜的厚嘴唇上,发现它特别与众不同,上唇翻了上去,翘起老高,按说,这样算畸形,但整体看上去,性感的叫人无法自拔,所以独孤一战怔了很久。 冰灵霜局促地等待着,以为对方正在生气,故而下定了决心,把头昂起来,用不太自信的目光瞪向独孤一战,同时撅起嘴唇,不甘示弱地质问:“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我双目失明却还能看到你?” 这也算冰灵霜内心最大的疑惑,试想,对方能有如此高超的法力,说明绝不简单,只是他是正是邪尚不明了。 从刚才他为五个妖怪开罪的言语中,冰灵霜隐隐地感觉到对方是邪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她又不希望对方是邪,毕竟正邪不两立,如果往后有缘,或许还能在一起……。 等了好久,不见独孤一战说话,冰灵霜心里着急,但为了尽快确定对方是正是邪,她忘记了之前独孤一战的忠告,居然凝神聚气,试图用目力看穿对方。 结果,随着精气上涌,触动了幽冥寒气,于是冰寒再次袭击了冰灵霜。冰灵霜赶紧罢手,身体踉跄险些儿栽倒。独孤一战从旁拉住了她,在触及其身时,顿觉寒气袭人,当即又一次凝聚法力,输入一些能量与她。 “姑娘刚才说的话,让在下很惭愧,只是这五个孽畜也是无心之过,我日后定会严加管教。至于姑娘担心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我想姑娘大可以放心,待我将姑娘的眼睛治好后,便会将那五百童男童女一个不少还给姑娘,再由姑娘替我把他们送回到他们的父母身边。这样做,姑娘认为如何,能否饶恕我那孽畜一回?”独孤一战说的语重心长,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 看来他的确很诚实,是一个正义的仙者,冰灵霜稍微释然了。但碍于女孩子的面子,她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说:“这事你问我也不好说,还得师兄们同意,不过我想你的孽畜既然没有伤及孩子们的性命,那么我的师兄们也不会为难你的,……” 冰灵霜偷偷地呷口唾沫,不过在安静的二人世界中,即便是细微的不易察觉的动作,也会让人觉得它无可遁形。 独孤一战闻言,大喜过望,情绪难抑,伸手握住了冰灵霜白皙的纤手,满目含笑说:“只要姑娘同意,姑娘的同门自然也会同意。真的是谢谢姑娘了……” 看着他那真诚的样子,以及对自己孽畜的那份良苦用心,冰灵霜再一次心动了。“你说孩子们都在,他们人呢?”为了转移自己的春心荡漾,她不得不岔开话题。 独孤一战牵着她的手,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跟我来,让我先治好你的眼睛。” 第十九章这种人最讨厌,总是认不清自己 冰灵霜享受和他手牵手的触摸,心里偷偷地欢喜,在跟着他向前迈开步伐的时候,才恍然发现在这里除了独孤一战外,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感受不到,更无法判断出脚下踩的是什么,只能是小心翼翼,但是走出去几步后,她如释重负了,因为脚下说不出的平坦,就好像踏云而飞。 走了盏茶的工夫,二人停下脚步。独孤一战让冰灵霜盘腿坐下,冰灵霜无言,便照着做了。接着,独孤一战盘坐于她对面,双目微合,继而使身体放空,急速下,驰骋在虚空当中。 忽然,从他的胸口放射出火红的光芒,光芒由一点逐渐变大,直到遍及全身上下,再看他时,红光熠熠,映射虚空,俨然是红光里出世的大罗神仙。 “姑娘,你之所以能看见我,并非是目光所见,而是你的神韵,我以神韵与你交流,并在神韵里开启我的袤之力为你治疗眼疾。眼疾一好,姑娘自会看见五百童男童女还有你的一个同门,到时,望姑娘遵守承诺,带领你的同门离开玉指山,勿要在此斩杀我那几个孽畜了。” 冰灵霜听在耳里,不过未言,她在想:“还不知大神尊号,将来还能见面吗?” “有缘自然相见,姑娘请保重!” “大神……,大神……” 冰灵霜在虚空中呼喊了几声,还想追问下去,但是眼前突然一亮,看到的便是蓝蓝的天空上飘着几朵白云。 咦!那云怎么会脏? 不对,不是云脏了,而是半个脏兮兮的脑袋挡住了冰灵霜看向蓝天白云的视线。 “五师妹,你终于醒了!”探出脑袋的人说。 冰灵霜转动着大眼珠子,瞅向那人,只见蓬头垢面,面目可憎,当下确认,除了火烧云还能有谁。 “二师兄是你啊!”冰灵霜意识到自己躺在地上,有些窘迫就站起身来,掸掸薄衫上的灰土,随口问道:“大师兄他们呢?” 火烧云大眼瞪小眼,表现出惊奇的样子,“五师妹,你的眼睛没事了?” 冰灵霜恍然回过神来,联想到神韵里被大神施法救治的经过,以及与大神谈妥的一件事情。蓦地,眼神一凛,娇喝:“五百个孩子呢?”紧张之下,环顾四周,却不见一人,当即情绪失控,冲着天空大叫:“你骗我?你骗我!……” 被最在乎的人欺骗,心情无以言表。冰灵霜火冒三丈,背后幽光骤起,广寒弓通意现形,倏地搭在手里,向天直射。银辉一闪,嗖地一声,虚空划破,已没云霄。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冰灵霜仰天娇吼,面目狰狞,显然是出离了愤怒。可是,在此情此景下,居然传来几声傻笑。 “哈哈——,五师妹,你中邪了!你一定是中邪了!”火烧云摇着破扇子,像个猴子似的,又蹦又跳,手舞足蹈。尤其一双破鞋特别扎眼,勾在脚背上看似轻易碰掉,然而任他如何蹦跶如何折腾鞋子始终不掉,跟用胶水粘住了一般。 “来,让师兄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孽敢在我五师妹的头上动土?”火烧云说话的同时,伸出一只脏兮兮的手来,正要摸向冰灵霜的额头。 冰灵霜吓了一跳,快速地往后一闪,皱起柳叶眉,朝他狠狠地瞪着眼,喝斥道:“你要做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同门,冰灵霜早已出手让他消失在眼前了。可是,火烧云木头瓜子,傻傻地分不清孬好,即便是捕捉到对方的眼神,可还是不知所谓地贴着脸大吼大叫:“哎呦哦!我的个娘啦!两眼凶光,煞气十足,看来所中邪气着实不轻哪!师妹,不要怕,有师兄在呢,就让师兄为你驱除邪气吧!……” 火烧云在说话的同时,已经拉开了架势,不知是真要凝聚真气,还是佯装一下,总之,他还没来得及施展,就被冰灵霜一个巴掌呼在了地上。 “滚!”冰灵霜怒不可遏。 这里是追星谷,地势在八谷里最为崎岖。大大小小的石头散布开来,就像是夜空中的繁星,至于中间漆黑部分,不是沟壑就是沼泽,所以人在这里每走一步,就好像青蛙一样,总要跳上一跳。 火烧云此时以一个倒插秧的姿势栽在一条深沟里,幸好此山“干干净净”,连只蚂蚁蛆虫都没有,否则他这一脑袋插下去,说不准就被虫叮成了马蜂窝。 “师妹,师妹……,不要太过分了,不管怎么说,我是你二师兄,快把我拉出来。”火烧云四脚朝天,像只蛤蟆似的乱蹬乱踢。 冰灵霜斜了他一眼,虽然自觉不妥,但出于脸面,她还是没有出手相助,只是颇为腼颜道:“自己想办法。”话头简短急速,说完自顾转过身去,面朝空谷上方,右手抬起,祭出通灵符,符在咒语下一闪即逝。 不多时,三道长虹从峰巅掠来,一晃眼,雷震乾带着两位同门便出现在当前。相互间尚未来得及问好,便闻火烧云抢声呼救:“大师兄,快救救我。” 其实这纯属瞎胡闹,依火烧云大乘境界的修为,如此小儿科困境,焉能困得住?不过就是当他看到冰灵霜祭出通灵符后,便打消了自救的想法。因为他要让其他的师兄弟们看一看,他火烧云有多惨,还有冰灵霜有多可恶。 见到三位同门转过身来,火烧云故意摆出更加丑陋的姿态,以达到十分悲催的效果。然而效果实在不佳,故作扭捏不仅没有得到三位同门的怜悯,相反还引来了他们的捧腹大笑。 这笑声中夹杂着轻蔑、鄙视和当成笑料罢了。 “你们……”火烧云气急败坏,手掌里气流沸腾,当即一掌击打肩头的石块,随着较大的冲力,插在石缝中间的人头便嗖地弹了出来。紧接着,离地三尺高一个鹞子翻身,人竖着站立起来。于空中大跨一步,落到了大师兄雷震乾的面前,哭丧着脸道:“大师兄,你要为我做主,五师妹她欺负我。” 不知是雷震乾故意为之,还是他性格粗鲁本就如此,他以一记手掌拍在了火烧云的肩膀上。 第二十章被孤立的火烧云,得不到尊重 要说这随意的一掌,看似也没什么,师兄弟之间拍拍肩膀再寻常不过,但是雷震乾的掌力可不一般,他修天雷术,每日苦练掌力,一双手掌早已磨成铁掌,而且他的气力大的惊人,就算不用聚气,随意拍拍,也能拍碎巨石。 火烧云真没想到啊!大师兄雷震乾居然来这么一手,这分明就是在欺负他。肩膀里剧痛,骨骼像是碎裂,但是他咬牙切齿,丝毫没有吭出声音。之所以如此强忍,完全是在暗暗较劲,他要告诉雷震乾他的巴掌并不怎么样,老子根本不在乎。虽然竭力承受住了剧痛,但脚底下还是踉跄了几步,险些再次跌入沟壑。 “你是二师兄,焉能被五师妹欺负?肯定是你得罪了五师妹,还不速速向她磕头赔罪。”雷震乾趾高气扬,粗声粗语的命令着。 刀破天和剑乘风也在一旁帮腔,三师兄刀破天直呼其名道:“火烧云,师傅让你来干嘛?你就是个拖油瓶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四师兄剑乘风满脸鄙夷道:“老二,不是我说你,昨晚上我们和妖怪大战的时候,你去了哪里?是不是早溜之大吉了?” “岂有此理!我和你们没话说。”面对着每个人的指责,火烧云不想再多说什么,窝着满肚子的委屈跳往了别处。因为他深知自己有几斤几两,一直以来,在灵墟仙山他就是个怂人,被人瞧不起那是家常便饭。还以为这次下山,能为自身提高些身份,就算达不到平等,最起码不会被他们小窥,然而刚才的一席话之后,他便彻底绝望了。他们对他的态度还是和往常一样,始终得不到最起码的尊重。 “好了,不要再斗嘴了!”作为五人之首的雷震乾阻止了无谓地争执,转而朝冰灵霜问道:“师妹,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为何我们在打斗的时候,发现你和老二突然就不见了?是不是遇到了更加厉害的妖怪?” 一提及昨晚那幕场景,雷振乾和两位师弟仍心有余悸,眼前总也挥之不去,海啸般吞噬山巅的大火熊熊燃烧。当然,他们并不知那火是火烧云所为,因为当时火势太过凶猛,加上月黑风高,三人只以为是突然出现的那道白光所为。 至于距离火烧云最近的冰灵霜,虽然依靠听觉判断出,火烧云为了救她,摇起了那把寒碜的破扇子。但由于眼睛中了幽冥鬼火,根本看不清波澜壮阔的火势,所以在她心里,一直认为他救她的举动纯粹是多此一举。 “不是什么妖怪?而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仙人。”冰灵霜恢复了冷若冰霜的常态,言语中不带任何的感**彩。说实话,对于在神韵里因为不能凝神聚气,受到了独孤一战外表的魅惑,她现在十分后悔,只想赶快与师兄们铲除了这个祸害,把内心的耻辱连根拔起。 “仙人?”雷震乾、刀破天和剑乘风三人几乎同时发出惊呼。雷震乾首先道:“怪不得能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脱!但不知是何方神圣?师妹,你可曾看清相貌?” 冰灵霜紧紧地握住广寒弓,眼神极为犀利,愤愤道:“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冰灵霜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五师妹,赶紧说来听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雷震乾感觉不妙,担心冰灵霜被人欺负。 刀破天和剑乘风也听出了不对劲,气势汹汹地咋呼着,誓要帮冰灵霜报仇雪恨。 冰灵霜显得有些讶异,她不过是骂了一句,三个师兄居然有如此大的反应,略微思忖了一下,意识到是自己的言行让他们误会了。当即目光带寒,扫视他们,冷傲道:“你们想多了,他没有把我怎么样?不过……,他骗了我……” 说到这里,冰灵霜明显带有恨意,紧捏广寒弓的手指泛着青白色,“在神韵里,他告诉我,会把五百童男童女一个不少地交给我。可是,等我醒来后,却发现身边只有二师兄,并不见五百童男童女。” 雷震乾震怒,吼声如牛,嚷道:“这群邪魔外道怎么会如此好心?不过就是脱身之计罢了。师妹,莫要自责,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就算翻遍整座山脉,我们也要找出他们,为民除害,以正天道……” 雷震乾说的铿锵有力,回声阵阵,一副凛然之气溢于言表。可是就在他兴致高昂,情绪到达极点的当口,却突然从别处插来一句话。 “等等!” 四人纷纷瞧去,只见被孤立在外的火烧云此时正高高地举起扇子,做着一个深沉的动作。直气的雷震乾脸红脖子粗,大胡子歪在一边,拳骨捏的咔滋作响。 “老二,等什么?你要说什么?大师兄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插嘴?你看看你,做人你不行,修炼法术你也不行,我都怀疑上天让你存在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剑乘风一向注重身姿卓越,正如他的剑,刚硬笔直,不屈不弯,此刻却因为火烧云的面目可憎,失去了飘逸的潇洒,同时也令其他人大跌眼镜。 火烧云翻着白眼,生着闷气,打算沉默不言,但是经不住大嘴巴犯贱,自行咕哝着:“不让我说,你们又怎会知道五百童男童女的下落?” 这话像一根刺,直接刺进了冰灵霜的耳朵里,再钻进心里,内心嘣地一下如裂,“二师兄,你刚才说什么?” 冰灵霜居然主动问话,还亲切地叫了声二师兄,这对于火烧云来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随即转忧为喜,猴子般跳将过来,挤在四人中间,裂开嘴大笑说:“哈哈,师妹,我忘记告诉你了,在你昏睡的时候,那位大神已将五百个童男童女交给我了。呵呵……” “神经病,你笑什么?这很好笑吗?快说,孩子们在哪?”大师兄雷震乾瞋目裂眦,在怒吼的同时,起脚踢向火烧云。 火烧云居然敏捷地闪了过去,这倒是出乎了四人的意外。 第二十一章陪着她幼稚的演戏,而且演技炸裂 火烧云挤眉弄眼,洋洋自得。 “嘿嘿……,就知道大师兄要踢我,所以早有防备了。” 他的脸皮还真厚,只要能从任何的事情上发现自己有那么一丁点的价值,马上就会信心大增,精神振奋。 他指了指天空,故作深沉道:“看见没?……” 四人静待他说话,都不主动去问。 “看见没……”火烧云加重语气重复了一次。 还是没人理他,他继续加重语气又大声地问了一次,“看见没……” 这就是他的秉性,令其他人彻底无声。四人面面相觑,接下来跟商量好一样,都同时转过了身,再也不去搭理他。 火烧云极为尴尬,脸上皮笑肉不笑,只好自己说道:“你们……,看不出来吗?外面的太阳太大了,我把那些孩子们藏进山洞了。”手指划过,指向一处山谷夹缝,“就在那边。”说着连跳三步,自顾奔去,但发觉背后并没有人跟来,于是便驻足回头,十分讶异地呼喊:“你们都愣着干嘛?我带你们过去!” 冰灵霜首先转身,一跃而出,同时娇喝一声:“二师兄带路。”其曼妙的身姿如惊鸿,疾驰疾掠。其他三人虽然不大情愿,但也不得不跟了上去。 火烧云更是不敢怠慢,生怕别人抢了他风头似的,一个大步冲到了最前面。 这里是追星谷,谷里的地势十分奇特,就像一盘星棋大阵,冰灵霜略施脚力,轻盈即纵,但每纵一下,她的心脏就会猛烈震动,心思非常沉重。 沿着谷内长长的狭缝,五人跳跃了一段距离,忽然面前就出现了洞天。与其说它是一个山洞,倒不如说是天然的石屋。正中明明朗朗的一架石桥,桥下有水缓缓流过,石椅石桌正摆,洞顶仙光闪耀,美丽无比。五百个孩子都在里面打打闹闹,说说笑笑。 冰灵霜定神环视一圈,数完了孩子,又看了看洞里的布景,当即心里释然,暗忖:“大神没有骗我。” 既然没有欺骗,就说明大神乃正道神仙,那么冰灵霜就该遵守神韵里的承诺,务要再追究孽畜虏人的事件。 “我们离开这里吧!”冰灵霜的眼神稍显飘忽,明明是看着孩子,却留恋此处不一样的风景。 “不杀那几个妖怪了吗?”三师兄刀破天莫名地伸长脖子,东张西望,看了一眼雷震乾,又看了一眼剑乘风,最终还是把目光落在了冰灵霜那张粉嫩白皙的高级脸上。 她的脸上写满了冰冷,说话像是刮出来的冰霜,“孩子们都平安无事了,就暂且放过它们吧!”虽然是小师妹,但说话的分量不小,就连大师兄也不敢反驳。 当然,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心里无比清楚,这才是最好的结果。如果非要逞能,决心斩杀那五个畜生的话,那么必将是另外一种结果。小命不保,任务失败,既丢了灵墟仙山的脸面,也让师傅白云道人跟着受累。 如此返回仙山,十分完美,不但救了人间童男童女,而且还能写一纸奏书,呈于玉帝,说明此山有个神明,不但法力高强,而且菩萨心肠,或可招揽旗下,授予神位,以佐天道。 不知怎地,天空湛蓝湛蓝,完全如一块纯色的蓝布,齐整地铺在上面。中鼎峰上是破天荒地风和日丽,无风无云,甚至连雾气都沉到了山腰,在如此极佳的天气里,一朵棉花般的祥云从入云柱上缓缓下落。在距离地面半尺左右时,从中伸出一双白皙如玉的金莲,在足尖点地的刹那,几圈紫色流光如炊烟般升起,笼罩了整只脚。 这是一双无瑕的美足,普天之下,唯张紫琦独有。张紫琦的每个动作都充满着舞蹈的轻盈和妩媚,纯属天然之作。 她跳下祥云,发现了悬崖边上的独孤一战,他笔直地站在那儿,极为专注地看着崖下。张紫琦调皮兴起,就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从背后猝不及防地蒙住了他的眼睛,装腔作势地说:“一战哥哥,猜猜我是谁?” 瞎逗乐而已,幼稚的叫人看不懂。 “猜不着。” 不得不佩服独孤一战的配合,陪着她幼稚的演戏,而且演技炸裂,只说三个字,就把张紫琦逗的前俯后仰。 “一战哥哥,你在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入神,莫非山下有美人?”张紫琦俏皮地打趣着,同时将柔顺的长发用力地往后甩去,再用两只手将其收拢,一只手攥住收拢好的长发,探出头去,朝山下凝望。 虽然雾气全沉到山腰,但挡不住张紫琦的神通法眼。她看到,在大拇峰太阴谷那里,正有一群人排成个小队,颇有秩序地朝谷外行走。不自觉地紧张了一下,粉脸也在瞬间变得凝重。 “他们是什么人?” 语气中略为忐忑,有心虚的表现。也难怪,被玉帝囚禁了上千年,好不容易才溜出来,当然会处处留心,事事提防了。 目前,玉指山是她的安全所在地,更是她将来开宗立教的道场,如今却突然冒出一群陌生人,她自然要紧张兮兮,并且一定会追问其中细节。 “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牛魔虏回来的五百童男童女交给他们,还让他们带走?” 说这些话有点儿居高临下的意思,就像玉帝下了道圣旨。当独孤一战面对它时,根本无法欲盖弥彰,只能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 其实,在这之前,张紫琦经过一夜的思考,生出了另外的打算,就是想把五百童男童女作为玄教的后备力量来培养,培养他们成为第一代弟子。可谁知一夜过去后,她的这个计划就化为了泡影。 面对着不可改变的事实,张紫琦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有一种顾虑萦绕在心头,这五个修士虽说修为还在大乘,但其师白云道人却是天庭的神位官。万一他到玉帝那儿告发,玉帝再遣天兵天将前来捉拿,那么玄教便会胎死腹中了。 这是最担心的想法,而从实际看来,独孤一战的做法并没有错,甚至是最佳的选择。如果以直接的方式杀死五名修士,不用说,必会惊动玉帝。届时,就不是运气的问题了,而是实力的问题了,打得过或许存在,打不过必然灭亡。 第二十二章一本叫无字天书,一本叫一字天书 靠运气,靠天意,绝不尽然,其中利害张紫琦深刻地分析过。除非运气实在不好,摊上白云道人是个二货,在执行此次斩妖除魔任务后,在玉帝面前不懂得贪功诿过,将妖魔之事小题大做,危言耸听。 这种情况确实存在,但几率少之又少,转化为风险,就更不值得一提了。创教本身就是件高风险的事情,整个过程也必然会惊心动魄,险象环生。 所以说,凡事不可能一帆风顺,只有尽可能地化解危机,迎难而上,坚持不懈,最终才能抵达成功的彼岸。 想明白大道理之后,张紫琦长长地舒了口气,回眸望向独孤一战,见他目不转睛地凝视自己。当即娇羞尽现,面色绯红,低声细语道:“你看我作甚?” 独孤一战皱起眉头,意味深长地说道:“琦儿,我很纳闷,为何你经常失魂落魄?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张紫琦微微一怔,马上笑颜逐开,说:“当然了,我被困了千年,特别没有安全感,所以每每遇到一件事情,必会挖空心思去想。比如昨晚发生的事,虽然是件小事,但是我不得不考虑的更多。或许只有我们强大了,强大到能与天比高,那时我才会有安全感吧!” 独孤一战初入天地,对于天地间的生灵不甚了解,当听完张紫琦说出这番感受后,便努力尝试去体会,因为他实在不能理解被困千年的感受。想想当初独自待在太玄空间里的日子,也曾因为宇宙大爆炸令他在石头里生活了十万余年,不过那时他处于昏睡状态,根本感受不到被困的种种不安。 可以说,这是张紫琦的一块心病,独孤一战唯有暗自嗟叹,他也无能为力。本要说些好听的话,劝慰劝慰,但转念一想,说这些话不过就是废话,天下最简单的事莫过于说大道理,可大道理谁人不懂呢? 看着她可人妩媚的样子,独孤一战怜香惜玉,情不自禁地捧起她的手,放入掌心里,轻轻地爱抚。 “放心吧!琦儿,为了你,我一定会竭尽全力。让你每天快乐,没有烦恼。” 如此深情的话语,对于从小缺少父爱和母爱的张紫琦,就是一颗巨大的糖衣炮弹。张紫琦被感动的一塌糊涂,眼泪哗哗直流,哽咽之声不绝于耳,在万分激动之下,心甘情愿地投入到独孤一战的怀抱里,小鸟依人般楚楚可怜。 “只要我们的心无比坚定,始终连在一起,共同努力,共同奋斗,勇往追求,绝不停留。终有一日,玄教会冉冉升起,成为天地间最闪亮的那个星。” “好!”独孤一战信心倍增,语气更加坚定,但转而又面露难色道:“琦儿,不瞒你说,对于创立玄教我是一窍不通,也不知该如何去做?” 张紫琦仰起小脸,深情地凝视着对方,郑重其事地说道:“你当然不懂了,创教乃是大智慧,它包括诸多方面,如道场的建立,教义的宗旨,首领的作用,资源的收集,门徒的发展以及对外的关系等等……,而每个方面都是纷繁复杂,胜于修仙百倍。” 独孤一战认真地听着,虽然一片茫然,但听张紫琦的口气,显然创教不是个易事。如果说,它比修仙还难的话,那么,张紫琦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这套功法?疑惑之下,便寻根问底:“琦儿,如此复杂的东西,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像是戳到了痛处,张紫琦霍地沉下了脸,往事如烟,时隔千年,回忆当初的点点滴滴,已零散的不成片段。 张紫琦在重组这些记忆的碎片。 “那时候还小,我记得父帝有两本奇书,一本叫无字天书,一本叫一字天书。因为年纪尚小的缘故,父帝不以为意,让我翻阅了无字天书。天书里记载着玄妙的创世过程,分五经四说,五经是指立经、旨经、源经、魂经、财经;四说是指同心说、酬酢说、魅力说、赏罚说。而每一经每一说皆包含丰富的内容,必须精心研读才能领悟其中奥义。虽然当时年幼无知,也只是匆匆一诵,奈何我天生过目不忘,即便不懂其中含义,但也已深深地印在脑海之中。后来,我被父帝困在塔中千年,于孤寂闲闷、无聊透顶之下,便时常默想出来,以作钻研。久而久之,我对它就有了超乎寻常的理解。” 一本书,仅仅是一本书,就让张紫琦钻研了千年,并且学到了创世的精髓。为此,独孤一战很惊奇,他深知,书籍是人类的营养品,但,意想不到的是,对于神仙来说它也是个好东西。 “你读了无字天书,那么一字天书呢?”独孤一战忽然对书感了兴趣,他希望有朝一日也要读一读这两本天书。 张紫琦的头摇的像拨浪鼓,明亮的眸光也收敛了,她从独孤一战的怀里挪了出来,侧身而立,良久才发话:“我没有读过一字天书,但据我了解,一字天书是永恒的体现,只有得到它,创世之后的结晶才可以实现永恒。只可惜……” 张紫琦非常遗憾,说到这里,禁不住唉声叹气。独孤一战自是怜悯,从后抚摸她的乌发,宽慰道:“琦儿,不必如此,如果你想看此书,我现在就去玉帝那儿给你要来。” 听着多么霸气!张紫琦破涕为笑。在她看来,独孤一战思维单纯,且不知天高地厚,不过此番心意却是真诚无比。 “当然,这本书一定要得到,但不是现在,现在我们首要的任务是找出此山的诡异所在。” “诡异?”独孤一战惊愕。 “是的。”张紫琦简单回答后,化为一道紫晕,直奔东边而去。 独孤一战化成白光紧随其后。他们来到中鼎峰最东边的悬崖上,屹立在一块突兀的飞来石上。这石生的奇巧,四十五度倾斜在崖边,底下与峰顶接触面只有巴掌大,然而它十分稳固,似乎是从山峰里挤出来的样子。 张紫琦神色凝重,目光里多出几分老辣,她极目远眺,看着山体与大海的交汇处。 第二十三章寻找玉指山寸草不生的原因 独孤一战很是好奇,是什么让张紫琦觉得诡异呢? 于是问道:“琦儿,怎么了?” “看到了吗?食骨峰、无名峰和小拇峰。”张紫琦举起手,指着三大山峰说。 独孤一战点头,“看到了,有什么不对吗?” “三峰的峰底,笔直陡峭,虽说常年风吹浪打,边缘已被磨平,但依然可以看出此处乃撕裂所致。” “撕裂?”独孤一战惊奇,只听说山体有断裂,还没听说山体有撕裂!当即伸长了脖子,摒弃尘眼,凝聚神目,一扫三座峰崖,看完后点点头又摇摇头,既不否认也不赞同,只是说了句:“像这种断崖应该有很多吧?” 张紫琦努努嘴,表示并不认同,为了证实自己的说法,她努力地想了想。 “不,这绝非普通的断裂,而是撕裂后残留的断裂。这种断裂十分罕见,我也只是听父帝说过,上古共工怒触不周山,把不周山撕裂成几个山体,而中间的断裂就是这种撕扯式的断裂。一战哥哥,你再仔细瞧瞧,峰底处的断裂是不是已经深入到水底?如果是正常的山体移动断裂,从上而下会出现坍塌的迹象,可是这里,断裂层次分明,显然是被某种力量生生撕开。” 经张紫琦这么一分析,独孤一战提高了眼神的观察力,对比了好久,最后才看出一些苗头,郑重其事道:“真的是越看越觉得诡异。” “诡异?”张紫琦瞪大眼睛,惊呼一声。 “嗯?”独孤一战莫名其妙,疑问:“刚才不是你说的诡异吗?” “我说的……诡异?”张紫琦不得不倒回记忆,当想起时,哑然失笑,“是的,是的,是我说的诡异。不过,我说的诡异并非指这个呀。” “那你指的是什么?”独孤一战没好气地质问,脸上很难挂住笑意。 为了安慰他受伤的心灵,张紫琦站在高处捧起了独孤一战的俊脸,笑嘻嘻地说:“一战哥哥,不要生气嘛?都是琦儿不好,刚才没有跟你说明白,现在我就告诉你。你先笑一笑,笑一笑嘛!笑一笑,笑一笑……” 幼稚的张紫琦,哄孩子似的哄着独孤一战。独孤一战忍耐不住,扑哧大笑。 “好了,哥哥笑了。”张紫琦舒了一口气,然后轻点脚尖,在飞来石上旋转一圈,面朝东而立,双手摊开,示意着整座玉指山。 “六座山峰,八道山谷,周回千余里,山势险峻,气势巍峨,然而却无一草一木,一禽一兽,难道这不是诡异吗?此前我以为是五大灵兽所致,但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一言惊醒梦中人,张紫琦所言极是,这山确实诡异。方圆千里,乍然一看,以为是天然奇观,但深入山中,用心去感受,就会发现诡异的气息。 那是一种特殊的尸味,在山中隐隐弥漫,与浓重的海腥味掺和在一起,的确叫人很难分辨出它的存在。或许只有像独孤一战这样的大神,才能以大法力微弱地嗅出。 “难道海底有什么邪祟?”独孤一战敏锐地觉察到了痕迹。 “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张紫琦说完,踮起脚尖,让足底的流光升腾上来,及至膝盖时,方一步向前,跨出飞来石,朝悬崖下踏虚疾驰。 独孤一战跟着跳出,脚下没有流光升腾,而是化了一道彩虹,乘虹而随。 二人直线下落,一直降到峰底,在靠近海平面时,才停落下来。这时一波巨浪滚滚而来,拍打着脚边的岩石,独孤一战生怕沾湿了锦衣,忙以神辉阻隔了它。浪花在眼前四溅,与神辉交相辉映,看上去更加地绚丽多彩。 恰恰相反,张紫琦并没有以法力阻隔巨浪,而是尽情地迎接它的到来。一波过后,她全身湿透,薄衫贴着肌肤,隐约间十分性感诱人。“哇——,太棒了!从来没有过的感受,好像在做梦。一战哥哥,你也感受一下吧!真是太美妙了!”张紫琦兴奋的大叫,在畅快淋漓中,挥动着舞姿。 又一波巨浪打来,独孤一战不再以神辉阻隔,而是学着张紫琦去迎接海水的冲击。果然,迎面打来,感受无以言表,很自然地开始兴奋,而后狂叫,不由自主地冲上去,与张紫琦手挽手,跳起舞,嬉戏一番,真如天上人间,逍遥至极。 跳到最起劲时,张紫琦忽然纵身鱼跃,迎着巨浪跳入海里,在浪花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独孤一战啧啧称赞,紧跟着也跳了下去。 在海水里,张紫琦像一条美人鱼,凹凸有致,姿势优美,绕着圈往下游。当游到约五百米深时,撕裂式的断崖变成了刀削式的断崖,海水陡然间冰凉刺骨,而且断崖的岩石上传来浓重的腥臭味。 她不由得作呕了一下,赶紧捂住鼻孔,朝随后而来的独孤一战叫道:“一战哥哥,下面的水好臭!” 独孤一战也已经闻到了,待赶上后,就打开神目,朝那方断崖看去,发现断崖的表面上长满了许多稀奇的寄生物,密密麻麻,还不停地蠕动。独孤一战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而后迅速收起眼神,朝张紫琦说道:“琦儿,下面有些古怪,我们还是小心些。”说完让身体泛起神华,以阻断跟海水的接触,同时也隔绝了难闻的气味。 张紫琦紧随其后,于周身布下一层紫辉,在紫辉的照耀下,继续向海底下沉。 在下沉的过程中,独孤一战目光如炬,他观察到那些寄生物特别奇怪,就像一层绿癣贴在了岩石上,把岩石裹得严严实实,不停地冒着泡泡。泡泡一会就炸,炸出一缕黑烟弥漫在水里,随着海水慢慢淡化,不难猜出,难闻的气味就是泡泡里的黑烟所发。 二人一直往下沉,也不知沉了多久,反正感觉有很久,可断崖依然往下延伸,就好像一条直线,没有所谓的尽头。假设能将断崖置放于地面,难以想象,这将是多么高耸的悬崖啊!而且它的边缘毫无坡度,笔直的如一刀切成。 第二十四章海底深处的邪祟与女娲有关 此时又有了新的发现,除了岩石上包裹的寄生物之外,周边的海水里也有异样,它死气沉沉,毫无生命的迹象。所以独孤一战不得不怀疑,那些看似有生命的寄生物,其实并非是生命,而是一种污秽。 想到这里,独孤一战拉住了张紫琦,示意张紫琦稍作停留,他要去岩石边探查一番。究竟想探察什么?张紫琦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他缓缓地靠近断崖处的岩石,还以为他只是细细打量,但意想不到的是,独孤一战居然收起周身的神辉,用自己的鼻子对准刚刚炸开的泡泡,狠狠地吸了一口。 天哪!这样的举动实在恶心!就算张紫琦和他有一段距离,可胃里的翻腾也已超出了控制,她哇地一口,吐出一团无色无味的腹水。真该是庆幸,来到人间尚未食过人间美味,否则仙女的形象必定尽毁于此。 张紫琦努力摁住难受的胸口,定了定心神,十分不解地问道:“你闻它做什么?” 她倒以为独孤一战乐意去闻? 独孤一战只所以无惧恶臭,硬着头皮去做这件事,完全就是为了张紫琦。如果不是张紫琦很想查明海底的情况,试图找出玉指山诡异所在,好端端的他何故要跟着张紫琦一起下海,此时又干出这等令人不耻的事情? 独孤一战无法解释,只能强行憋住胃里的气。这股气非常冲,冲的他脸色煞白,只要敢张开半口,说半句话,他的下场就会和张紫琦一样。 然而张紫琦眼拙,根本看不出他的处境,更不晓得他的胃已经被这股气冲的翻江倒海。当没见独孤一战搭理她时,她便接着再问,而且语气十分不客气。 “我问你话呢?你到底在干什么?” 绷紧的神经瞬间崩溃,最后的防线也被彻底击垮,独孤一战当场哇的一声,吐了个稀里哗啦。 看到此情此景,张紫琦首先愕然,随后前俯后仰,大笑道:“我以为一战哥哥好这一口呢?” 独孤一战难受的要死,根本无法言语,只能是瞪了她一眼,接着迅速地用神辉笼罩全身。当退回到张紫琦身边时,独孤一战郑重说了一句:“是尸味。” “怎么可能?那些恶心的东西怎么看也不像是腐化的尸体。”张紫琦惊讶的同时,也表达出不同的意见。 尸体在海水里腐化,只会化为腐水,而后被海水净化,像如此附着在石壁上,并且好似生命般蠢蠢欲动,这就不可思议了。 既然是污秽,就该有产生的来源,独孤一战越发觉得稀奇,迫不及待下抱住张紫琦的***,使用大法力,霍地失重疾坠。眨眼之间,便已沉入无边海底。 来到海底最深处,站在那儿,仰头一望,刀削般的断崖居然是一根直入海面的菱形塔柱。 至于塔柱以下,并非岩石破壁,而是一尊庞大的塔基。塔柱与塔基组成一座形状怪异的石塔,其上塔柱因为过长而看起来纤细无比,其下塔基更是庞大,如果不用神眼,根本看不到围圆的尽头,二者一纵一横极不协调。然而,中间的过渡却十分平滑,极力在弥补这种不协调的出现。 真的难以置信,如果不下到海底,谁能料想玉指山居然是石塔顶端的一部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独孤一战在惊叹之余,再次想到了尸气的来源。 周围除了石塔,没有任何可疑之物,于是独孤一战把目光凝聚起来,开始仔细观察这非比寻常的石塔。 塔柱方面已经在下落的过程中察看过了,至于塔基,因其庞大,只能把视线瞄准边缘的一小部分,但见无论是石头与石头之间,还是石头与海底之间,其中衔接居然毫无违和感,甚至使用法眼也瞧不出二者之间存在缝隙,根本就像一块整体,或者说石塔分明就是从海底生长出来。 但独孤一战明知,这绝不可能!它的出现只会是大神所为。据粗略估算,此塔存在约有十万余年,十万余年对于天地来说可谓很久,正是清明宇宙形成之初。那时候,女娲尚未造人,天上神仙皆无,天地间只有四位远古大神,既女娲、伏羲、昊天和金毛犼。 对比这四位,金毛犼乃无脑凶悍之神兽,只晓得为非作歹,祸乱天地,对于创造石塔根本没有兴趣,也没有那个能力。 昊天神力强大,只是他专心于历劫,钻研天地秩序,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建立起一套完整的天纲地纪,所以他绝不会为造一座石塔而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 伏羲呢?他具有天生的创造力,这一点倒是有可能,但细细观察此塔,会发现此塔最令人称奇的地方不是整体形状,而是入微细节,上面如此浩瀚繁多且奇形怪状的花纹,必须拥有超乎寻常的细心和耐心方能成功。而伏羲却是一个性子急躁的人,所以他并不适合创造此塔。 那么最后只剩下女娲,会是她吗? 独孤一战仰望石塔,用心去感受,的确有一种熟悉的味道。再想想她一贯的手法,如捏泥造人、炼石补天,无不是精工细作,追求极致的完美。 但仍有个疑问横在心间,就是此塔有一大缺陷。在海平面顶端的位置上存在一个断裂,而断裂的边缘正好与塔柱平齐,所以此塔看上去极不协调,总觉得那里少了一块。 独孤一战疑虑时,张紫琦却在旁啧啧称赞,或许正是因为赞声,才惊动了塔里的邪祟。在赞声未止之时,从中射出几束刺目的光芒,接着,死气沉沉的石塔立刻活跃起来。先是如萤火,一闪一闪,带着些许恐怖气息,令人不自觉发毛;而后逐渐明亮,变得晶莹剔透起来;及至最后,石塔五彩斑斓,光芒万丈,照亮了整片海域。 早已叹为观止的张紫琦,此时更加地无以言表,她不得不发自肺腑地尖叫一声:“天哪!它居然能发光。” 如果没有妖物作祟,这种现象当然是一大奇观,但是独孤一战看到了光芒中的异样,这并非天然之光,而是一种尸邪凝聚的幽光。 第二十五章朱唇突突突,美目轰轰轰 果不其然,在幽光里呈现出了不明的黑影,忽明忽暗,携带嗡嗡的呼啸声,看来这是即将现身的节奏。 张紫琦瞪大眼睛,沉浸在无法自拔中。因为她是仙女,人间的离奇耳闻的多,眼见的少,所以当亲眼目睹后,她不能自已。 看着石塔里的黑影逐渐清晰,她认为下面发生的事一定会更加地不可思议。 事实也是如此,长长的黑影嵌在石塔里,与菱形塔柱同时延伸出海平面,形成又细又长的躯体;在躯体以下,也就是塔基之上,生着一双眼睛和一张嘴巴,不过,在其之间并没有看到本该有的鼻子。 “妈呀!这是什么妖怪?”无比期待的张紫琦瞬间傻掉了,惊喜当然出乎意料地变为了惊吓。 怪物畸形得有些可怕,但又不得不赞叹,它有一双迷人的眼睛和两瓣性感的朱唇。 眼睛深邃,透出妩媚之光,睫毛又长又翘,时而低垂,在明亮石塔的映射下,眼睑处投出两条美好的弧线。 上下两片柳叶般的薄唇,鲜红圆润,嘴角自然上扬,轻轻抿住口,微微翕动,性感无限,诱人万分。 二人同时怔住,但性质却迥然不同。张紫琦是期待中变成了失望,失望下又生出几分恐惧。而独孤一战明显是被美目和红唇吸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张紫琦跳舞时摄人心魄的模样,以及女娲幻化成人时千姿百媚的容貌。她们均有这番共同的特性,美目加红唇。 只是眼下的美目,忽然间变得狰狞起来,其中充斥着黑色的妖光,接着便有两道幽深的冷电从中射出,分别射向独孤一战和张紫琦。 二人心神一震,马上回过神来,心有灵犀地看了对方,然后手挽手,同时向后急速闪退。 没想到的是,看似两道细细的不起眼的冷电,威力却出奇地惊人,才刚触碰到海底的地面,便如炸开的火花,携带滋滋作响的声音,紧接着激起千层巨浪。巨浪在海底汹涌澎湃,滚滚扩散,形成振聋发聩的浪潮声,浪潮声乍起,海域随即震动。石塔也在此时有了共鸣,发出的声音如呜咽的天音,在海水里搅动着万般变化。 虽说这种磅礴的阵势使人骇然,但相比于宇宙大爆炸来说,就是小巫见大巫,独孤一战自然不以为意。然而在他的手上,紧握的张紫琦的手,却能明显地感觉到对方在颤栗。为了给予她抵抗的勇气,独孤一战由气海凝聚一股能量,通过手与手的方式,传递给了张紫琦。 张紫琦在感应到这股力量后,精神为之抖擞,继而把充满感激的目光投向独孤一战。浪潮汹涌,一波接着一波,妄图冲散他们,但是他们十指相扣,抓的死死的,所以无论多大阵势,都无法分开他们。 随着时间的流逝,海水渐渐得到平息,石塔的呜咽也跟着减弱。 独孤一战以法力稳住了他和张紫琦的身形,但同时又担心石基上的那双眼睛会再次射来冷电。出于对张紫琦身体承受力的考虑,独孤一战只好携起她飞去了石塔的另一面。 他这样认为,石塔的这面有怪物的眼睛和嘴巴,那么另一面应该不会有,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他选择了另一面。结果并非是想象的那样,二人才刚刚在另一面落脚,尚未站稳脚跟,就见怪物的美目和朱唇迅速地变幻过来,并瞄准了他们。 轰! 从石塔里爆出的激烈声音。 这一次,塔怪并没有从美目中射出冷电,而是开启朱唇,从朱唇之间猛地喷出一团浓浓的烟雾。烟雾乌黑铮亮,充斥恐怖的煞气,速度极快,可以穿透海水。在海水里,不受海水的阻挡,如一发重型炮弹,急速有力地洞穿海水,袭向二人。 不知是何种烟雾,居然有如此能量,独孤一战在略惊之下,再次拉起张紫琦向后急退,闪开后,接下来令人咋舌不已了,朱唇像是受到了刺激,喷射的速度非常之快,完全就是不间歇地扫射。 “突突突……” 甚至连声效都发生了变化,烟雾团越聚越多,开始在海水里弥漫,渐渐地笼罩了这片海域。一时间,石塔的万丈光芒也被掩埋其中。 两瓣朱唇不知何时停止了攻击,它的美目已经在浓重的烟雾里搜寻不到目标。要说这雾团的轰击力着实不小,有速度,有力量,再加上轰然一爆,就会在周围形成超大的攻击波。凡是一般生命,只要被波及,当场毙命无疑。然而这些并非烟雾的最厉害之处,其真正的厉害在于烟雾里的尸腐之毒。 独孤一战早已嗅出,正是这种尸味,与岩石上冒出的泡泡气,是同一种气味。只不过此刻的尸气里被赋予了极强的腐毒,它不仅可以腐蚀天下万物,还能腐蚀神仙修成的流光护体…… 糟糕!张紫琦有生命危险!独孤一战大惊失色。回想刚刚,在烟雾团急速喷射的时候,为了能让张紫琦灵活地闪避,便暂时地松开她的手。可是万万没想到,烟雾团炸裂后,到处充斥着浓浓的黑烟,完全把视线局限于眼前,此时再想快速寻找到张紫琦,就已经是非常困难了。 烟雾里的尸腐之毒穿透了独孤一战的流光护体,让他嗅到了浓重的腐臭味。一阵恶心通过丹田直冲胸口,差一点儿吐了出来,当下赶紧屏住呼吸,再用一股强大的法力封住七窍。七窍是人体与外界相连的通口,只有封住它们,尸腐之毒才不会侵入体内。 此法看似简单,却要求建立在强大的修为之上,独孤一战拥有至高法力,对于它,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可是张紫琦呢,她不过是一个拥有千年法力的小仙女,法力低微,又怎能抵御得了远古的尸腐之毒呢? 大骇之下,独孤一战才恍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脸色急转直下,由红润变成了煞白,于仓促间释放全身的力量,照耀出大神之光。 光芒通红万丈,开始向周围缓缓扩散,在扩散中,不仅驱散了浓烈的烟雾,而且还消除了烟雾中的尸腐之气。只是烟雾过于庞大,弥漫了整片海域,独孤一战一时之间也做不到净化所有,所以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不得不摒弃肉眼,开启通韵神眼,令瞳孔里血红似火,通过瞳孔射出两道平行的神韵金光,在金光里四下搜寻张紫琦的下落。 第二十六章母亲,一个期盼千年的空间 海水被烟雾弥漫,漆黑的如同人间深夜,独孤一战利用通韵神眼很快就发现了张紫琦。看她的状态,位于头顶斜上方几百米的距离,流光尽失,身体悬浮,生气全无,就知她已经中了尸毒,而且失去神智。 独孤一战斗转星移,一闪即逝,在当前留下一道残影,人早已在几百米外抱起了张紫琦。 他缓缓垂下眼帘,朝怀里看去,发现原本精致的俏脸上半白半黑,白色半边浮肿膨胀,黑色半边干瘪腐烂,很明显这是尸毒侵袭的结果,并且尸腐蔓延的很快,就像高山急流,在皮肤里急速扩散。 不能再耽误一刻,倘若让尸毒遍布全身,腐烂五脏六腑,即便拥有超级神力,也未必能起死回生。独孤一战没有思考的余地,当机立断,看准张紫琦乌黑发青的小嘴,便生猛地吻了上去。 通过嘴巴,吸取她体内又黑又臭的尸毒,并悉数吸入了自己的体内。吸完后,独孤一战屏住呼吸,聚满神能,开始与尸毒抗衡。 就在激烈的抗衡中,张紫琦苏醒了。看到自己躺在独孤一战的怀抱里,一时恍惚,便惊叫了一声,“一战哥哥……” 独孤一战紧闭着双眼,脸色半白半黑,一半浮肿,一半干瘪,不过,他全身散发着如氤氲般的神能,让张紫琦立刻明白,他正在为自己疗伤。为了不打扰到疗伤的整个过程,张紫琦识趣地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并站到了一旁。 张紫琦并不担心,因为她相信区区尸腐之毒不会对独孤一战造成多大的伤害,所以现在只是安静地等待着。同时,随着海水剧烈的滚动,黑烟浓雾也逐渐变淡,张紫琦依稀能看见稍远一些。忽然感受到头顶上有十足的压迫感,心里变得十分惶恐,于是就把目光往上,立刻面如土色。因为在头顶的上面正有一只血腥的大手直落而下,携着滚滚浪潮,速度极快。 张紫琦惊掉了下巴,试图飞身闪躲,但血腥大手巨大,在雾气环绕的海水里根本看不到它的边际,没等她飞出多远,就已经被大手牢牢地抓住了。 大手攥成了拳头,缓缓靠近塔基处,在妖物的美目下展开五指。可见,张紫琦就躺倒在掌心之中,已经仙力全无,虚弱的如一只病猫。拖着耷拉的眼皮,张紫琦不经意地看向妖物的红唇,就在它慢慢张开,露出了唇与唇之间的部分,她看到了一个期盼千年的空间。 这个空间时常出现在她的梦里,萦绕了她千年。小时候,听玉帝跟她解释过,这里是她孕育的地方,也就是她母亲怀她的地方。至于,她母亲是谁,玉帝从来没有主动提及,即便是张紫琦一再追问,得到的也只是含糊其辞地答案。 玉帝说,那时的他心思全在历劫之上,根本无暇儿女情长,至于和谁生了她,他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说的话,女儿小的时候不懂,父亲随便骗骗也就过去了。但等到长大后,张紫琦渐渐地明白,她的出身绝对低贱,低贱到谁都不愿意提起的地步。 有时候她甚至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母亲,可是梦里的那个空间千真万确,毋庸置疑,一定是她孕育的地方。等到稍微成人后,张紫琦开始寻找这个地方,于是就做出了很多违反天规的事情。诸如私自下凡在人间寻觅,擅闯冥界搅动地府不得安宁,潜入魔界,溜进妖界,远走西方天界,最后胆大包天,竟然偷走了王母娘娘的昆仑镜,穿越阿修罗界,甚而回到过去打乱乾坤。 没有她不敢做的,只有她做不到的,搞了这么多事情,最终把自己逼入了绝境,就连她的亲生父亲玉帝也无法原谅她,并将她镇压在昊天塔之下。 梦醒了,也碎了,或许它并非真的存在。张紫琦早已不报期望,可是此时此刻,它竟出现了,而且出现的非常突然,这让张紫琦完全失去应有的状态。 红唇张成大口,一股猛烈的尸气从中生成,经嘴巴一吸,呼啸响起。张紫琦呆呆地瞧着,无能为力,任由这股尸气将自己吸入红唇口中。很明显,妖物这么做,是想吃掉她,不过她好像并不悲伤,相反有点儿欣慰。因为这样一来,她就回到了梦寐以求的地方。 温暖的空间,说不清的混沌,人在里面缩成一团,闻着特殊的气味,朦胧中体会出孕育的艰辛。 独孤一战终究是迟了一步,驱净尸毒后,眼瞅着张紫琦被妖物吃进了红唇口中,不由得火冒三丈,愤然咆哮:“不知死活的尸妖,今日我就砸了此塔,灭了你的尸身。”说完,凌空飞脚,踢向石塔的塔身。这一脚,只用了五成功力,虽然没有踢碎塔身,但整个石塔开始剧烈抖动起来,并从塔柱上纷纷掉落那些像癣似的寄生物。同时石塔发出了一声悲鸣,性感的朱唇此时也张成了血盆大口。 独孤一战略怔一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更没想到石塔居然如此坚韧,看来想要粉碎石塔,还需增加一些功力。当下,不等石塔恢复平静,独孤一战已经在脚下酝酿起大法力,显然是出离了愤怒。 就在他再次凌空飞起,再次祭出金光灿灿的飞脚时,却看到从妖物的红唇里冲出一物,速度奇快,好像是妖物铆足了气力吐出喉中的鲠一般。独孤一战眼神犀利,在看清那物后,立即大悦,忍不住叫了一声,“琦儿……”随即转身撤脚,急速追上前去。 一道弯弯的尾影在海水里划过,独孤一战眨眼即到,从后抱住张紫琦的细腰,但眼神掠过对方的脸孔,独孤一战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眼前的张紫琦完全被尸化,青面獠牙,两眼发黑,全身散发着尸腐之毒。当然她的神志也受到了侵蚀,完全没有了自己的思维,僵尸般空洞地看着眼前,而后又机械式地转向石塔,面对着塔基上的红唇,张紫琦从口中艰难地说出两个字:“母……亲……” 第二十七章寄人篱下的孩子都憋着一股恨意吗 母亲二字,声音艰涩,像是从肺腑里挤出,听起来悚然刺耳。不过,她说出的话,着实有点儿生猛,直接令独孤一战呆若木鸡。 稍稍回过神后,独孤一战感觉到了异样,立即把视线转向石塔。果然有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塔基上那双美目晶莹剔透,里面闪着豆大的泪珠。忽然一眨,泪水充溢而出,滴落海水,化为淡淡光波,而长长的睫毛上,尚且残留着点点光华。 “孩……子……”性感的朱唇一张一翕,从中发出动情的艰涩的低音,“你是我的女儿?” “母亲,还记得吗?一千多年前我在您的口中孕育,您生下了我,但是您去哪里了,让女儿找的好辛苦!”张紫琦漆黑的瞳孔里瞬间溢满了泪花。 “你真是我的女儿?”红唇在说话的同时,美目里露出一丝的疑虑,或许它真的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于是不得不询问:“你的父亲是谁?请你告诉我。” 张紫琦毫不犹豫,“我父是昊天大帝,主宰着天地人三界,是至高之神;而我母却并非王母娘娘……,王母娘娘的女儿们拥有着高贵的血统,她们在天界受到众神们的尊重,唯独我这个玉帝的女儿,低贱的还不如蝼蚁。每日生活在黑暗之中,对于那些光明正大而且高贵自由的姐妹们,我只有羡慕嫉妒和恨。”这是张紫琦内心的伤痛,更是她内心无法自拔的魔障,待说出来后,情绪难免失控,以至于全身上下狂颤不止,尸腐之气氤氲缭绕。 听完了张紫琦的叙述,塔妖震动了,美目于瞬间变得扭曲,从中露出凶光,红唇不再,换而为黑色血盆大口,对着海水狂啸。其实,就在前一刻,张紫琦被朱唇吃入口中,身体完全被尸化,但她并没有化为尸气,反而以完整的尸身逃离出来。就凭这一点,塔妖就已经确定了她的身份。 因为塔妖并非普普通通的妖物,她是远古四大神犼的化身,名叫女魃。而犼在四大神中,可谓战力第一,无可匹敌。 所以女魃拥有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尸腐之气,此气邪恶至极,可腐化一切万物,即便是修道而成的神仙们也无一例外,只要沾上,无论多少,不死也会变成僵尸。 反观张紫琦,被尸化后,情感和生命并没有因此而改变。或许也只是在表面上,她看起来成为了僵尸,但实际上,只要驱除她身上的尸气,就能完全恢复正常。如此一来,便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她对尸腐之气有着天生的免疫力。而天生对尸腐之气免疫的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从她口中孕育而出的孩子。 女魃看到张紫琦从口中逃离的那一刻,无比吃惊,一时很难接受正在发生的事情。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自己的孩子从出生那天就再也没有见过,想必永远也不会见到。她现在是天上玉皇大帝的女儿,是三界高高在上的公主,而身为母亲的自己却是三界的罪人。真身早已被女娲娘娘消灭于无形,女娲念及她还有一段思念之情未了,便心生仁慈,让她的尸魂寄附于五色石塔内。 而当张紫琦回答她,自己的父亲是昊天时,她便百分百地肯定,这个女孩就是她的女儿。一直以为,女儿跟着三界之主的父亲幸福无比,可万万没想到……。女魃痛心疾首,撕心裂肺,五色石塔随之发出鬼哭狼嚎般的悲鸣。 女魃的恨无以言表,她恨玉帝,更恨自己,可怜的孩子,从小没有父爱,没有母爱,还处处被人排斥,遭人白眼,一个人生活,一个人长大,长大后,又被无情的父亲镇压在昊天塔里。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女魃歇斯底里地长啸,美目与美唇完全变成了恐怖。啸声凄厉幽怨,像是从无尽的地狱传出。 痛心疾首,恨天恨地,悲愤的呼啸声经久才得以缓和,突然间大嘴脱离塔基,往前伸长丈许,如疾风骤雨,对准张紫琦就是猛烈吮吸。 浓浓的尸气扑面涌来,就连身后的独孤一战都被吹的睁不开眼睛,他先是愕然,误以为女魃要对张紫琦痛下杀手,急忙运足强大法力,正待出手时,却发现女魃并无恶意,她只吸不食,所吸不过是张紫琦身体上的尸腐之气。 独孤一战立刻明白过来,当即便散去全身的法力,站立一旁静观其变。 张紫琦被尸化的极深,早已深入骨髓,就算换成独孤一战以大法力吸取,也绝不能说百分百拯救。独孤一战曾有过体验,先前时,张紫琦只是被尸化半身,而且尚未深入骨髓,就已经令独孤一战耗费了半数的法力。那么此刻,不得不说他们很幸运,有了女魃的出手。 女魃为了女儿,倾尽全力,撼动了沧海,在疾风骤雨中,如剥皮抽筋一般,一层一层的撕裂,使得两瓣朱唇发紫后变黑,渐渐地没有了一丝的色泽。 尸腐之气就像浑然天成,已经融合进血肉,所以在此过程中,张紫琦极为痛苦,在被吸食中肝肠寸断、撕心裂肺。整个过程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直到张紫琦完全恢复了本貌,女魃方才收回嘴唇。 再看看那曾经的红唇和美目,性感彻底消失,妩媚完全散尽,剩下的只是干枯的老眼,和褶皱的老嘴,女魃一下子苍老了。但是在精神上她却无比欣慰,满心欢喜地看着天仙美人般的女儿。 “母亲……”一声倾尽所有情感的呼叫,令张紫琦体力有些透支,身体晃晃悠悠,看似倾倒。 独孤一战及时地从后面上来,用坚实的臂膀扶住了她,并且用另一只手掌运出丝丝光华,给予她少量的体力支撑能量。 张紫琦感情悲伤,梨花带雨,顺势之下,便倚在了独孤一战的怀里,抽泣着,不能自已。这时女魃的声音从石塔里传出,她很无力地说道:“女儿,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照顾好自己,不要恨你的父亲,也不要恨你的姐妹。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我不该生下你,又抛弃你,让你寄人篱下,受尽委屈。请原谅母亲吧!……” 第二十八章忆:第1750次大劫,浩瀚苍穹 母亲的话是兵不血刃的良言,然每一字每一句都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地扎在张紫琦的心上。 这让张紫琦颤栗不止,情绪难抑。她歇斯底里地大叫:“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受尽的委屈刹那间从心底里迸发出来,使她的恨意增加了许多,她疯狂了。“你让我不恨他们,你让我原谅你,凭什么?就凭你一句话吗?真是可笑!告诉你,我要报复,我要报复他们,凡是对我不好的人,我都要让他不得好死。” “女儿……,喀……喀喀……”女魃为了吸取张紫琦所中的尸毒,耗尽了气力,此时一口黑色血液从口中涌出,飘进了海水里,却浓浓的不溶于海水,像极了一团无法散去的黑痰,看起来有些恶心。 张紫琦心里咯噔一下,这时才注意到,五色石塔的光芒忽明忽暗,已经没有了先前的耀眼;女魃的双目布满褶皱,半开半合,再也不妩媚和动人;还有那张原本性感的红唇也变得干瘪和乌黑了。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张紫琦显然有些措手不及,可见即便有恨,但对于母亲的爱,是深入骨髓的,至亲至爱,无与伦比。 女魃用微弱的气息呵呵一笑,她在欣慰女儿对自己的关心,“不要紧,其实我早就该死了,是女娲娘娘念在我对你相思未了,才将我的阳魂阴魄寄附于石塔之中,现在我的愿望实现了,我很高兴,我会因为快乐而死去。不过在临死前,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母亲,女儿求您了,不要离开女儿。”张紫琦意识到了后果的严重性,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不过才刚刚见到母亲,母亲却又因为自己要死去,她如何能接受得了?心态马上崩溃,撇开独孤一战的双手,扑倒于地,跪下来哭嚎不止。 看着这种伤心欲绝的场面,独孤一战被深深触动,他呆立着出了神,在神韵里充斥着种种疑问,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感,竟能如此的震撼人心?母亲是什么?女儿是什么?为何万物生灵之间会有超越生死的感情存在?他似乎在领悟,领悟着天地间一种叫情感的东西。 “父帝是三界主宰,他一定有办法救回母亲,我要上天庭,去求父帝。”张紫琦在绝望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这或许会是唯一的希望。她正要起身飞离时,却听女魃急言:“女儿,且慢!快听我说……喀喀喀……”急火攻心,又吐出一团浓浓的黑血。 看来大限真的已到!张紫琦心如刀绞,虽然不忍母亲离去,但是她心里明白,就算父帝有办法施救,然此时此刻,时间也已不允许了。母亲的生死只在顷刻间,说去就去,不等人的。她只好强压内心悲痛,耐着心性倾听母亲最后的遗言。 女魃抖了抖身体,石塔跟着摇晃了几下,在塔顶处,露出断裂的一面,她示意此面说:“女儿,你抬头看看这块断裂的塔顶,是不是有些不同寻常?” 张紫琦仰头看去,发现女魃所说的那里,正是她先前起疑的地方。不是断裂而是撕裂,从下往上看,更清楚不过了,显然那里有撕裂的痕迹。随即她把目光落向独孤一战,独孤一战心有灵犀,立刻感应到她目光的到来,于是收回向上的眼神,回视张紫琦。四目相对,不用言语,二人就已然明白对方心里所想。 沉默中,女魃又咳了几声,虽然说,她有话要讲,但经久不闻其言,或许是因为太过久远,她忘记了开头。 “母亲,我看到了,那里的确有些不同,塔顶好像被撕裂了一半。” “撕裂?” 张紫琦的话就像一道药引子,很快就打开了女魃尘封的记忆。 “在两千多年前,我父黄帝轩辕为了要打败蚩尤,命我从昆仑山回来,助他一臂之力。在最后的那场生死决战中,我打败了蚩尤手下最厉害的两员大将风伯和雨师,但同时我也受了重伤,昏迷在泰山之顶。天可怜见,我差一点死去,幸好那时你的父帝正在泰山顶上渡他的第1750次大劫。他看到了我,见我奄奄一息,便生出同情之心,于是不顾个人安危救了我一命。我当然十分感动,又见他一表人才,于是春心萌动,生出爱慕之心……” 女魃沉浸在幸福的回忆里,不禁哑然失笑,稍候,她回过神继续说道:“你父帝一心渡劫,对于儿女情长根本无心理会,所以我的一片痴情付诸流水。但我实不甘心,一直藏在泰山顶上,寻找机会接近他。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你父帝在渡劫之时遭遇大难,最后一劫浩瀚苍穹、乾坤颠倒,单凭他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渡过。这时候,我的出现给他带来莫大的生机,于是借助我体内的旱魃之力渡过他的大劫。然而可悲的是,在渡完劫之后,我失去了内源,从此再也无法控制自身的旱魃之术,于是我走到哪里都会给哪里带来大旱。” 说到这里,女魃陷入了悲伤。“我成为了一个灾难,天地难容,被很多神明追杀,最后我无处可藏,便产生了报复的心里。于是光明正大地降临人间,让整个凡间大陆遭受巨大的旱灾,我发誓我要毁灭这里的一切。” 女魃由悲伤转为愤怒,红唇和美目也扭曲的极尽可怖。“但此事惊动了天地之母女娲娘娘,女娲娘娘亲自出手,将我的旱魃之身彻底毁灭。那时我刚生下你不久,女娲念及母女之情便留下了我的阳魂阴魄,并把它封印在五色石塔里,永沉海底。在海底的最深处,我孤苦伶仃,寂寞无助,尤其是看不见外面的世界,那种折磨比死还要难以忍受。女娲娘娘宽大仁慈,也早有先见,她在塔顶之处留下两道石缝,通过石缝,双手居然可以伸出海平面。于是,我灵机一动,便将左手握成拳头化为一座拳形山,又将右手以兰花指状化成一座指形山,两山东西并立,形成相连之势。看似是两座天然奇观的山脉,而实际上,只要有生灵误入两山,我便可以腐化它们,成为我的口中之餐。” 第二十九章女魃的死令张紫琦疯狂 听到这里,独孤一战和张紫琦都吃了一惊,当即明白玉指山为何寸草不生,腐味遍野了。但同时,也很疑惑,海平面之上仅有玉指一山,哪来什么拳形山? 疑惑间,只听女魃叹了口气,接道:“好景不长!当初在黄帝大战蚩尤的战役中,黄帝手下有一员大将,名唤应龙,他能呼风唤雨,操控一切水系元素,对于我的旱魃之术十分不服,而且当时我又打败了风伯雨师,所以他嫉妒成恨,在战役结束后,一直追踪我,誓要与我分个高下。终于有一日,它在大海中央发现了我,并与我争斗了数日后,可他依然败下阵来。” “其实,倒不是它真的败了,而是它无法在海底里与我较量,毕竟我有女娲娘娘的五彩石塔护身。在海底深处,我可以彻底发挥出我的尸腐之气,令应龙毫无招架之力。最后,应龙气不过,便飞出海底,来到海平面之上,以龙尾之力,生生地撕断了我的左手,并且拉走了它。”女魃的话越来急促,声音也越来微弱,时而颤抖不止,很显然,她在气愤,可是气愤却消耗了她的生命。 “自此我便失去了左手,再后来,应龙心气难平,小肚鸡肠,为了报复,不让我在外界吃到美味,就心生一计,用它的五根龙须,幻化成五个万年邪物,常年驻守在山里。只要有生命误入我手,它们就会立刻吃掉它。我很悲伤,也很无奈,或许只是为了逃避,不想让应龙找到自己,自此以后,我每隔五百年换一个地方,如此一千五百年过去了,我庆幸我还安然无恙,我庆幸……喀喀喀,庆幸……,喀喀喀……”女魃的失控令她提前释放出将死的征兆,她咳的越发厉害,已经不是她能控制得了。 长久不息的咳嗽,通过五色石塔在海水里猛烈地荡漾,感觉女魃的五脏六腑都快碎裂了。张紫琦心疼不已,只能无助地扑倒在石塔的角落,一边哭泣一边倾诉自己的心声。 “母亲,请您不要再说了。女儿什么都不想听,我只愿您活着。你知道吗?听了您的经历,让我的心更加悲痛,也让我的恨更加深刻,这一切不是您的错,也不是女儿的错,是天地,是玉帝,是他们毁灭了我和您。女儿愿您活着,活下来,才是我和您最好的结局,有您,我会幸福,没了您,我只会剩下仇恨。” 女魃压抑着自己,认真地听完张紫琦的哭诉,再想说一些放弃仇恨,快乐每一天之类的道理,但是她的阳魂阴魄开始逐渐脱离五色石塔,由此她的声音也变得越发微弱。 及至最后时刻,女魃说道:“我很庆幸……在临死前还能看到我的女儿。我……心愿已了,可以安心地去了。……我亲爱的女儿,愿上天保……佑你……” 声音逝去,塔光熄灭,就这样,女魃的最后一缕魂魄离开了寄托她的石塔,石塔也由五色变成了无色。海底瞬间漆黑无比,随之而来是扑面的海的味道。独孤一战怔在原地,瞪大着凡尘俗眼,目睹着什么也看不见的眼前。 他能想象出张紫琦在黑暗中的样子——歇斯底里地怒吼,无所顾忌的疯狂,毛骨悚然的狰狞。这一切,均源自母女的情感,为了这种情感,她失去自我,成为了一个可怕的存在。 她的嘶吼如魔,只有单一的叫声,没有复杂的言语,这恐怕才是天地生灵中最可怖的事情。“嗷……,嚎……”穿透海域,经久不息,就连塔顶的玉指山都在震颤,突然一下,如鲠在喉,嘶吼戛然而止。 独孤一战大感不妙,急忙凝神聚目,使神眼穿透黑暗,可以看到,张紫琦血气上涌,憋出大口鲜血,人也立即失去神志,形成了一个四脚朝天且漂浮的状态。 独孤一战眼到身到,不等张紫琦随波追流,已然将她抱在怀里,不作任何犹豫,灌注神能,提起脚跟,一跃而起,直接冲向海平面。或许是因为速度太快,竟未在海水里泛起一丝涟漪,只留下一道淡如炊烟的长长余影。 余影尚未消散,海平面便响起“砰”的一声,独孤一战抱着张紫琦破水而出,浪花飞溅,神光乍现。他们沿着断崖直入云层,飞跃食骨峰、无名峰,把目的地选在了中鼎峰之上。 “咦……”独孤一战嗅到了不一样的气味,果然,双脚刚着地,脚后跟便如踩进了棉花陷了下去,垂目一看,发现脚底下居然是一大片的浅水洼。 水洼很纯净,在没有波澜的情况下,上面覆盖着薄薄的一层水,透过水能看到下层的稀泥。这时,由于独孤一战突然的出现,搅动了它们平静的状态,下层的稀泥翻涌上来,形成了一片浑浊的场面。 虽然水洼不深,只没入独孤一战的脚面,可是脚上的龙纹长靴还是变成了泥鳅般的样子。独孤一战本能地泛起足底神光,以神光托起身体,上升了一段距离后,再利用法力,驱散了靴子上的泥垢。 继而如履平地,踏光而行,欲往干净的地方把张紫琦放下,但极目一望,发现整座峰顶一片狼藉,遍地是海里小生物,以海星、海藻居多,横七竖八,死的活的躺成一片。 “咦!这里发生了什么?” 独孤一战把目光放的更远一些,甚至是六峰八谷,逐一远眺,最终透过神韵看到了不久前发生的一切。 原来是女魃在悲愤交加的时候,牵动了由右手化作的玉指山,在玉指山的震荡中,引起了波澜壮阔的海啸。这次海啸,可以说史无前例,海啸过后,玉指山焕然一新,仿佛经历了彻头彻尾的洗礼,尤其是尸腐之气因此而消失,千年堆积的各种冤魂烟消云散,臭气、沼泽、腐烂也随海水一并而逝。 独孤一战踏着光,怀抱张紫琦,在中鼎峰快速地转悠了一圈,随即到达了西边的入云柱旁,在那里他发现了一块巨大的花岗岩。花岗岩五彩斑斓,光彩夺目,状如一块圆形的罗盘。 第三十章一棵树苗违反自然,从花岗岩里长出 独孤一战认为,花岗岩之所以显露出来,应该是海水冲刷的缘故。 只不过,石面上并不干净,有大量海水遗留下来的脏东西,像海藻、贝壳,甚至还有蠕动爬行的深水海虾。针对这些,独孤一战靠近它时,对着石面轻轻地吹了口仙气,马上花岗岩的表面变得干干净净,五彩斑斓也因此变得更加耀眼。 见张紫琦仍然昏迷,独孤一战不动声色地放下她,使她的身体舒展开来,而他就坐在一侧,极其小心翼翼地抚顺张紫琦柔美的秀发,将秀发丝毫不乱地搭在自己的双腿上,再用双臂托起张紫琦的头颅,使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臂弯里。当这一切做完之后,独孤一战便沉静下来,以深情的目光凝视着张紫琦苍白嫩滑的面颊,即便是苍白,但仍然透出美色。 天空里的黑幕很沉重,乌云随着飓风滚滚而动,时而伴随着几声霹雳。终于,黑幕挂不住了,从东往西开始下起了雨水,雨水不大不小,恰好能洗净海啸过后残留的海水气息。 在雨水中,独孤一战升起了护体金光,不但护住了自己,而且也护住了身边的张紫琦。远远地看去,金光上的水花熠熠生辉,每一滴的触碰,均在刹那间消失,像极了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忽然,奇异的现象在眼前出现。一抹绿意从花岗岩里钻了出来,这看上去似乎不可思议,但的的确确发生了,而且就发生在一步之遥。待绿意匆匆长大了一些,独孤一战发现它竟然是一株树苗,树苗在雨水的滋润下,迅速成长,不消一会儿就已经半人高了。 如果不是独孤一战见多识广,恐怕对于这种违反大自然规律的奇异现象定然是骇然失色。不过,他还是吃惊了不小,正要凝聚神眼,瞧个究竟。这时,头枕在臂弯里的张紫琦像是受到了惊吓,她霍地端坐起来,睁大盈盈的双瞳,直直地看向那棵从石头里长出来的树。 “天哪!生命力还真是顽强!”张紫琦发出了一声惊呼。 “琦儿,你醒了!”独孤一战立即把目光转回来,望着张紫琦。 张紫琦被眼前的奇异吸引住了,没来得及理会独孤一战。 “琦儿,那棵树有问题。”独孤一战的直觉告诉他,那棵树其实不是天然之树,在它的背后一定隐藏着某种力量。 张紫琦下意识地回望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斥着炽热的情感,这种情感令独孤一战吃惊不已,因为它与那棵树息息相关,或者说,她受到了那棵树的迷惑。 “快看,一战哥哥,它长果子了。”张紫琦在惊奇中大叫。 独孤一战顺势看去,只见半人高的树枝上挂着五个颜色各异的果实,分别是绿色、黄色、红色、紫色以及蓝色,形状好像苹果,但比苹果要大上许多,而且每个果实均散发着各自颜色的光芒,在滴答的雨水中,显得无比妩媚。 张紫琦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美丽的右脚轻轻地抬起来,朝前跨出一步时,半人高的树木再次成长了,而且长的奇快,可以说是疯长,在疯长中,原本细小的树干,迅速地粗壮起来。眨眼之间,就已经碰及了张紫琦伸出的右脚。 底下的花岗岩发出“滋滋”的声音,显然是由于树干的扩大对它形成的一种挤压,这便是神奇之处,花岗岩犹如有了生命,当树干越来越粗时,它也随着越来越宽广,不停地向四周延伸,在延伸的过程中,花岗岩的表面无端地出现了种种纹路,纹路有条不紊,最后形成两张图像,一张龙飞,一张凤舞。 龙飞凤舞,极其壮观,与停止生长的粗壮古树相得益彰,古树位于中央,龙飞凤舞互伴左右。 再看看那棵已经成形的古树,枝繁叶茂,果实累累,高度上千米,树干粗的百人难抱。独孤一战和张紫琦各自后退,一左一右,独孤一战退到了龙飞之处,张紫琦退到了凤舞之地,二人面对面站着,凝视起中央的参天古树。 树干的颜色居然是肤色,表面也极其光滑,正如一个女子的肌肤,甚至摁一下还带着不一样的弹性。树干往上到了枝叶的地方,由数之不尽的枝杈,四通八达,向外无尽扩散,与树叶、果实相结合,形成看似膨胀的蘑菇云状。 果实最为奇妙,半人高时只长出五个,不过在长大后,就变成了许许多多的的五彩果实,绿、黄、红、紫、蓝五色居然是相等的数量,每种果实各为十万八千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而且每个果实大小一样,重量也分毫不差,不同的就是各自发出属于自己颜色的光芒,尤其在随风而动时,果实晃动着树叶,响起特别悦耳的声音,绝对是天然的最好的音律。 既然有了音律,当然也就少不了舞蹈,张紫琦在发出一声赞叹之后,忍不住舞动起来,围绕着五彩斑斓的古树,像一只紫色的凤凰,闲婉柔靡、体轻如风、妙态绝伦,不仅舞出绝无仅有的美姿,而且舞出了志存高远的凌云气势。 当面对着如此美不胜收的场景时,无论是谁都会沉浸其中,独孤一战也不例外,只不过他潜在的袤之力,不知怎地,忽然涌动了起来,令他的丹田无比灼热。 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力量,居然能引动独孤一战体内被封印的袤之神力?气海里翻涌,丹田处滚烫,独孤一战脸色大变,迅速从沉浸中抽离出来,以一道凌厉的目光射向那棵奇异的参天古树。 在古树的上方,他看到了两种不约而同的执念。 一种执念是从张紫琦的神韵中脱离而成,另一种执念是从参天古树的果实中汇聚而成。 两种执念碰撞在一起,互相环绕,互相倾诉。独孤一战随即开启了谛听神力,开始倾听两种执念的谈话。 先是张紫琦的执念发出一声赞叹:“真好听!”接着是古树的执念兴奋地跳跃起来,随着跳跃的节奏,古树上的果实闪闪发光,在光与影的作用下,音律的节奏也更加地欢快起来。 “母亲……,我们永远在一起。” “女儿……,我们永远不分开。” “母亲……,我很想很想你,想了一千多年。” “女儿……,我也很想很想你,也想了你一千多年。” “母亲……,您变成了一棵树!” “女儿……,那不是单纯的一棵树,它是我的执念所幻化,只在三春时结果,名唤三春晖。” …… 第三十一章母爱滋润了六峰八谷,让生命出现 三春晖?母爱的象征!原来这棵参天古树是一棵三春晖。 独孤一战彻底明白了,同时也看清了参天古树的真相,再掉转头看向张紫琦时,发现她已经停止了飞舞。不知什么原因,她竟呆傻了,表现出一种哭笑不得和魂不守舍的精神状态。 独孤一战想,或许是果实的音律扰乱其心性,加上她本身对母亲思念成疾,所以遇到了由女魃执念幻化而成的古树,她就无法守住心神了。二者都没有错,错的是天地生灵间存在的情感,这种情感是彼此的爱,爱深了,爱到了无法自拔。 只有身为旁观者的独孤一战才能清楚地意识到,故而他一跃而起,在空中挥出一掌,以一团无形的能量轰散空中的两种执念,同时跨过古树的树梢,落在了对面张紫琦的身边。 不知是不是因为悲天悯人的天性,还是天地间固有的情感所致,独孤一战二话没说,便情不自禁地抱紧了张紫琦,像安慰一个受伤的女孩,擦干她眼角的泪水,深情款款地说道:“可怜的琦儿,你的母亲以执念幻化成这棵古树,她与你心灵相通,当你难过时,她会难过,当你快乐时,她也会快乐。所以你要好好地生活下去,快乐地活出每一天,这才是你母亲最大的心愿。” 聆听到温柔富有磁性的声音,嗅到了男人身上特有的雄性气味,张紫琦快速地恢复了神志,她沉默不语,只是把脸蛋深深地埋入独孤一战的怀里,尽情地感受着独孤一战带给她无可比拟的依靠。 忽然在一刻,张紫琦就破涕为笑起来,在笑的时候,不管不问,顺手撩起独孤一战华丽的锦绣擦拭着自己的泪水,擦完后,她的悲伤不再,快乐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母亲……,”张紫琦对着三春晖的古树深情地呼喊了一声,“女儿会好好地生活下去,女儿会活出一个非凡的人生。……” 果然如独孤一战所想的那样,张紫琦一旦快乐了,五色果实的音律也随之欢快起来。为此,张紫琦吃了一惊,她捂住嘴唇,不可思议地叫道:“你说它是什么……,我的意思是它是一棵什么树?为何如此的神奇?” “三春晖!只在三春结果,象征着慈母之爱。你看到了吧,只要你快乐,它就快乐……,琦儿,我说的没错吧!”独孤一战站到张紫琦的身后,用双手搭在她的肩头,面朝着三春晖,笑颜逐开。 “你说它叫什么?”张紫琦强调地再次问道,其实并非没有听清楚,而是她的内心过于激动,以致于有些不可思议。 “你母亲的执念说,它叫三春晖……”独孤一战重复着。 “我想起来了,她告诉过我,她化作三春晖,想要生生世世保护我,还有这座山脉是母亲的手掌所化,所以住在这里就是住在母亲的手心里,那么我才有最好的安全感。”张紫琦的激动不仅仅于此,她有着更远大的目标,这个目标就是从这里开始,“一切都是天意吧!昆仑镜把我们送到这里,这里必定是我们日后的道场,或许只有母亲的护佑,才能使我们发展和壮大。一战哥哥,我确信无疑,我要在此发展,而且此时此刻已经迫不及待了。” 听着张紫琦兴奋的叫声,看着她激动的言语,独孤一战虽然不是太懂,但心里清楚,这个状态才是最好的张紫琦,他也非常愿意看到她这样,于是情不自禁地牵起她的手,并鼓励她说:“琦儿,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陪伴你,支持你,做你最坚强的后盾。” “咦……,教主大人,你好像说反了,应该是琦儿永远陪伴你,支持你,做你最坚强的后盾才是。未来的玄教教主可是一战哥哥啊!嘻嘻……”张紫琦顽皮地眨着大眼睛,表现出一副幼稚懵懂的样子。 “真可爱!我就喜欢看到琦儿可爱的样子。”独孤一战傻傻地沦陷了。 “是吗?”张紫琦越发来了劲,突然就像泥鳅一样滑出了独孤一战的大手,向前跳跃着,高声叫道:“一战哥哥,好坏哟,有本事来抓我,抓到我,我就给一战哥哥跳支舞。嘻嘻……”话音未落,婀娜的身姿紫光一闪,就开始绕着三春晖的古树在花岗岩上跑了起来。 独孤一战兴奋不已,迈开大步紧追其后。 二人你追我打,互相嬉戏,快活一阵后,忽然一股浓郁的香气萦绕鼻间,不似玫瑰花香,也不似栀子花香,却使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于是抬头一看,原来是三春晖的五彩果实正在弥漫着成熟的味道。 算算时间,恰逢三春中的季春,也是春天的最后一个时节,趁着春意盎然,果实快速成熟。它成熟的味道越来越浓,犹如漫天大雾,不仅笼罩了中鼎峰,而且不断向四周扩散,最终六峰八谷无一例外,均被它覆盖了。 “一战哥哥,这果香……”张紫琦有些忐忑,因为香气的弥漫看起来非同寻常,也不知是福是祸。 独孤一战明白她的心思,自知她的担心不无道理,为了解惑她心中的疑团,独孤一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五脏六腑全部充斥了果香,在果香的熏陶下,他体会到生命的味道。咦,竟然不是女魃自带的尸腐之气!当即喜出望外,冲着张紫琦大叫一声:“琦儿,快看吧,生命……生命……” 张紫琦恍惚了一下,待举目望去后,一切都了然了。 由五彩果实所散发出的浓浓香气,使整个玉指山发生了彻底的改变,只要有泥土的地方就会生长出绿意。绿意在果香的催促下,快速地生长,最后整座玉指山形成了这样的一副景象:谷内百花争艳、穿花蛱蝶,峰顶绿草如茵、清风徐来,山坡树木茂盛、丛林叠翠,山中鸟语花香、禽兽出没,山涧溪水瀑布、云雾缭绕。 原先的寂若死灰、赤地千里瞬间变成了朝气蓬勃和生机盎然。 第三十二章画出六大宫殿,四大世界的构想 有谁能料到,这些突如其来的变化,实在是太突兀了。 二人均没有心理准备,冒然就被眼前惊掉了下巴。这些生命生长的也太快了,只是顷刻之间,就已经把山脉改头换面。 独孤一战和张紫琦更有种新奇的感觉,仿若到达了另外的世界。就在前一个时间,花岗岩的四周什么也没有,有的也只是一片烂泥。可是现在呢,四周却疯长出茂密的野草,这些野草在山风的吹拂下,像麦浪一样,一起一伏。 或许如此的山才叫山,有花,有草,有禽,有兽,只不过山还是荒山。荒山需要开垦,开垦就需要勤劳。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张紫琦不怕艰辛,带着十足的劲头,以流光徒步的方式走完了六峰八谷。 在行走的过程中,徒步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她近乎偏执的个人要求。她绝不允许独孤一战去伤及山里的任何生命,除了不能猎杀飞禽走兽之外,还包括不能随意采摘一朵野花,不能大意踩死一只蚂蚁,更不能强行穿过挡住去路的花草树木,生怕碰掉一枝一叶,仿佛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私人所有,并且是传家至宝。 如果说,山中真有奇珍异宝,走上一圈,独孤一战倒也愿意,可是,结果呢,他失望透顶,在如此深邃的山谷和高耸的山峰里,居然没有发现任何称得上有用的东西,一切都是普普通通的花草和木石,根本不值得一提。可即便如此,张紫琦仍然无比用心,在满山荆棘里穿来穿去,时而停驻观察,时而又飞速前进。 不知何时,她的手里多出两个物件,一支镶嵌龙纹的精致毛笔和一本光鲜亮丽的七彩稿纸,左玉手执笔,右玉手捧纸,这样看来,她有个缺陷,就是个左撇子。不知她要画什么,反正都是简单的几笔,极为抽象。独孤一战瞟了几眼,并没有看明白,也就不去看了,当然更不会多问,因为他现在的职责,只是甘当一名护花使者,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就是笔挺地站在她的身后,默不作声,尽忠职守。 不可否认,张紫琦是一个舞者,但绝不是一个画者。在她的笔下,不要言有没有美感,只要能看着五分像即可。可是,她连这最起码的要求都做不到,一张多彩的稿纸上涂的跟鬼画符似的,乱七八糟,惨不忍睹。 二人仅凭流光徒步,不分昼夜,足用一个多月走完六峰八谷,可想而知,山脉的广阔确实超乎了他们的预想。因为在此之前,他们都是站在天空的极高和极远,眼高手低地俯瞰众峰,真到了深入其中时,才恍然自己的渺小。 春季此时刚刚过去,初夏就在当下。张紫琦和独孤一战走完了最后一站天残峰后,才把风尘仆仆的脚步停了下来。 月色很浓,暖风熏人,天残峰,峰如其名,残石林立。 在如此的夜景下,独孤一战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随把目光投向天际,才发现这样的夜色又要过去。不知是不是因为疲惫,他有点儿提不起精神来,所以想趁着天未亮的时候,好好地睡上一觉。 于是随便找了块残石,掸干净上面的灰土,刚要躺上去,可是不尽人意,张紫琦在用大自然的露水沐浴完之后,便拿着她刚画完的涂鸦走了过来,一眼看出独孤一战试图休息的状态,她努了努嘴,脸上闪出一丝歉意,但随后便面无表情地将涂鸦展现在了独孤一战的面前,伸出青葱玉指,比划着上面的鬼画符,慢声细语道:“一战哥哥,知道这是什么吗?” 独孤一战双手抱着后脑勺,后背斜倚在残石上,起先并没有在意,只是斜着眼瞄了一下张紫琦。可万万没想到,张紫琦的俏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笑意,虽然看起来云淡风轻,但其中却藏着隐忍的厉色。当即心里咯噔一下,身体便如弹簧般坐直了。正襟危坐,丝毫不敢怠慢,再将目光认真地落向那副画,企图能在上面看出什么来,然而不尽人意,与之前粗略察看并无两样,依然是看不懂其中的内涵,在无奈之下,独孤一战只能是心虚地摇摇头。 “当然了,你怎么会看得懂?它不过是我的神来一笔,真正丰富的画面全在我的心里。”说着,张紫琦捧起那副画,在自己的嘴巴前轻轻地吹上一口仙气,立刻画就活了,闪着金光,脱手而起,在半空中越变越大,最后成为了一张真正的巨幅。 在巨幅中,简单的勾勒逐渐丰满,每一笔都在延伸,不多时,画面定格下来,再看时,与鬼画符截然不同,画笔结构严谨,用笔圆润自如,着色典雅秀逸,苍劲有力,浑然天成,俨然是大师的水准。 当然这是艺术的范畴,独孤一战并不感兴趣,也不会因为张紫琦利用法术丰满画作而啧啧称奇,因为这对于神仙来说,都是雕虫小技。 但此刻的他却震惊了,而且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之所以会如此,皆是因为此画被丰满后,所呈现出里面的内容,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她画的虽然是玉指山,但是与现实中的玉指山却大相径庭。远远地望去,它不再是一座荒山,而是一座充满神奇色彩的仙山。云雾缭绕、色彩斑斓,山中花草树木不再肆意而生,每一株每一棵每一朵都有存在的价值,好像是所有的一切都参与了仙山的美丽建设中。 除了天然的山石奇景之外,在六峰八谷中又平白无故地增添了气势恢宏的六大宫殿和广袤无垠的四大世界。 六大宫殿分别为中鼎峰太玄宫,大拇峰玄机殿,食骨峰玄武殿,无名峰玄虚殿,小拇峰玄玉殿,天残峰玄黄殿。尤其是主峰上的太玄宫,那气势堪比日月乾坤,让独孤一战不由得想起三十六重天上的无极宫。 四大世界为八谷合成,太阳谷和太阴谷合成阴阳世界,四兽谷和五禽谷合成洪荒世界,追星谷和逐月谷合成星辰世界,天水谷和地火谷合成五行世界。 第三十三章搞不懂,二人谁才是教主? 多么浩瀚的构想,完美的设定,张紫琦想要把玉指山打造成这样! 独孤一战惊叹不已,随以夸张的表情,逗乐的方式,故意扮出一副鬼脸来。 结果很是尴尬,张紫琦非但没有挤出一丝笑意,反而神情更加严肃。她把视线从半空中收回,看着独孤一战张嘴吐舌的怪样,丝毫不觉得合乎她的心情。 可见她对于实现自己伟大梦想的迫切性,已经到了分秒必争的地步,至于那些打情骂俏、嬉笑玩耍则显得毫无意义,或者说,纯属是在浪费时间。所以她也懒得理会,直接举起手来,指向半空漂浮的巨画说:“沧海教主,这就是我为您设计的修仙道场,未来玄教的总坛,您看还满意吗?如果满意的话,我们就该抓紧时间实现它。” 体会到张紫琦的一门心思不在玩耍上,独孤一战也就彻底放弃了逗趣的想法,继而收起快乐的心性,一本正经地把视线转回到巨画上。仔细而又认真地审视后,便不由得竖起了剑眉。在巨画里,宫殿和世界超乎寻常,绝不是仅凭高超的法术就能变幻出来的,宫殿需要造诣深厚的工匠方能打造,世界则需要一个集大成的尊者方能构建。 看到这里,独孤一战毫不掩饰内心的顾虑,直言了当地对张紫琦说:“张副教主的想法非常好,画的也非常好,只是如此规模的宫殿和世界,我们又该如何打造呢?” 张紫琦平静如水,显然是早有准备,只见她扬起小脸,朝无尽的星空看去,眼睛里充满着憧憬的光泽,在光泽的闪烁中,嘴角微微一动,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来,她说:“来则来,去则去,大道行空,无虚无实。”兀地纵身一跃,飞至半空,将漂浮的巨画收了起来, “一战哥哥,你听说过匠神吗?” 她用足尖点地,高高地翘起脚后跟,这样立在独孤一战的面前,显得她长高了十公分,所以看上去更加的修长和婀娜。尤其是她泛着红晕的脸蛋,再一次透露出她可爱的娇容。 “一战哥哥,你怎么了?我问你话呢?”声音也在此刻变得甜美动人,如娟娟泉水沁人心扉。 天哪!独孤一战不得不感叹,女人心,海底针,真的是变化莫测,难以捉摸。这么久了,他依然搞不清张紫琦的想法,于是狠狠地抓向自己的脑袋,扯着头皮在暗暗低吼。他十分苦恼这件事,张紫琦的性情说好就好,说坏就坏,始终隐藏着玻璃般易碎的心,并伴随着心情的好与坏,一会儿一战哥哥的叫,一会儿又沧海教主的叫。 至于她刚才问的问题,独孤一战大生着闷气,所以根本不想理会。 张紫琦似乎有些失望,但看到独孤一战苦恼地抓着头皮时,竟然呵呵地笑了起来,“一战哥哥,不必如此,没听说过匠神很正常。他在天庭里不算什么大人物,而且神位也是玉帝后来才封的。他的职责非常单一,只管天庭里仙宫仙府的建造,所以他没什么名气,一般的神仙也不会认识他。不过,他的能力非同小可,据说可以利用天地间任何一种元素作为建筑的材料。所以在姜子牙封神过后,由元始天尊亲自出马把他从人间请来,并打造了现如今气势恢宏的凌霄宝殿和众多神仙们的宫殿和府邸。所以接下来,想要在玉指山打造六大宫殿,就必须像元始天尊一样把匠神请来……,只是,匠神的脾气非常古怪,别说是你我了,就连玉皇大帝的圣旨,他也是看心情办事。” 说到这里,张紫琦的脸色有些难看了,因为她发现自己在费心费力地讲话时,而独孤一战却悠闲地躺在了那块残石上,不仅如此,居然还半眯着眼睛,表现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这种态度与张紫琦急迫的心情形成巨大的反差,所以张紫琦的愠气陡然涌了上来,她失去情绪的控制,娇吼一声:“喂……,你在干什么?有没有听我说话?” 这一声愠气十足且毫无礼貌的吼叫,确实让独孤一战吓了一跳,于慌乱中急忙收起悠闲的态度,人霍地从残石上翻身下来,六神无主地挺立在张紫琦的面前,表情严肃地有些苍白。 “我听着呢!张副教主,不知你有何吩咐?” 独孤一战俨然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可即便如此,张紫琦依然不悦,在她的心里着实憋着一股怨气,而且这股怨气将会随着独孤一战态度的转变越发显得深重。 “你才是教主,不要跟我说吩咐。我不过是副教主而已,副教主又怎么能吩咐教主呢?只是当前时间紧迫,我们无暇于任何事情上,所以……请教主吩咐属下,不要再浪费时间……” 张紫琦带着讽刺的语调在说话,而且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话中有话。这让本就没有心机可言的独孤一战很难招架,他听后,愣怔了一刻,最后不明所以地说道:“好吧!本教主就吩咐张副教主赶快向本教主吩咐要做的事情吧!” 说的什么气人的话,张紫琦居然被气的哭笑不得,虽然看似笑,但笑意里全是无奈,她不想这样,因为她是副教主,天底下没有哪个副教主是能吩咐教主的,除非它是一个不成体统的教派。 “我想让一战哥哥去把匠神请来……”张紫琦纠正不了二人之间的关系,所以她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她认为独孤一战涉世未深,需要经过一番历练,历练之后,方能真正地成为玄教的教主。 独孤一战自然是想都没想,便点头答应:“这事好办,你告诉我匠神在哪,我现在立刻马上就去。” 张紫琦剜了他一眼,勉强地露出几颗牙齿,以表歉意,歉意里并不想说多余的话,于是直接道:“在中土之地,江水以南,有个蛮夷部落,在部落里有座磨骨山,那里便是匠神的道场。一战哥哥,此去路途遥远,还望尽早归来,琦儿在此翘首以盼。” “琦儿你是说……,让我一人前往?”独孤一战有些惊讶,心中自有疑问,于是便问道:“琦儿为何不与我同去?二人结伴岂不是更好?况且我也不认识什么匠神,又如何能找到他呢?” 张紫琦低头沉思片刻,方说道:“其实我也想和哥哥同去,只是我认为现在时间紧迫,我们应该兵分两路各行其事,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一战哥哥,我相信你,即便是我不去,哥哥也自会有办法请到匠神。” 独孤一战很茫然,抬头朝东方发白的天空看去,发现天快亮了,海天一色的美景无与伦比,或许遥远的地方更让人期待。 “好吧!就听琦儿的。”独孤一战不舍的感情被期待的远方攻陷了。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张紫琦见独孤一战站着不动,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便催促:“天快亮了,哥哥还是尽早出发吧!” “现在就走?”独孤一战很愕然,更是不能理解张紫琦,怎么能说走就走呢,也太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了吧!再说了,他跟随她在山里转了一个多月,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即便他是大神,也该停下来休憩一阵子。 “沧海教主——”张紫琦深深地锁紧了额头,俏脸突变,疾言厉色道:“你觉得六十五年的时间很长吗?如果我们不尽快壮大自己,在六十五年后的某日,待三清恢复了被昆仑镜折叠时空的记忆,那么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这么一说,可见张紫琦的忧心程度,独孤一战无言以对,只能怀着复杂的心情与张紫琦道了别,然后就腾云驾雾离开了玉指山。 第三十四章一神仙长相奇特,一神仙女子面相 看着心爱的伴侣远去,张紫琦莫名地生出一种孤寂感,尤其是在这样的荒山野岭里,她的感受更加地强烈,禁不住留下两行热泪。然而,这只是一瞬间,张紫琦立马就擦干了眼泪,调整好备战的心态。她认为,与自己宏伟的蓝图相比,这些都是微不足道。 遥远的未知的世界里充满着无尽的新奇,天地虽然渺小,但渺小不代表它不新奇,独孤一战飞出玉指山后,忽然觉得渺小的天地在这一刻里变得无比广阔起来。他脚踩祥云,在低空飞行,时而鸟瞰,时而仰望,大地光怪陆离、奇形怪状,天空湛蓝湛蓝唯独一色,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 飞越了高山,飞越了荒芜,在他面前出现了一条滚滚的黄色水域,迎着明媚的阳光,驰骋在黄土高原之上,如万箭齐发、脱缰群马,又如千百头咆哮着的虎豹,伴随着震耳欲聋之声,一泻千里。 黄河两岸则是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红墙绿瓦,雕梁画栋,车水马龙,密密麻麻的凡间人类如蝼蚁一般,忙着自认为很有意义的事情。突然一时,独孤一战怔住了,他在奇思妙想,有朝一日自己是否可以变成一个区区凡人,下落到凡间,去感受着凡人的生活。 这个想法看起来不错,独孤一战记在心里,并暗暗发誓,倘若真有那么一天,必定会照此行事。思绪尚在激荡,不晓得背后袭来一大片乌云,完全把他给吞没了。眼前立刻黑成一片,尘眼也就此失去作用,独孤一战平静下心情,感受到乌云中藏着一股神秘力量,于是打开了通往神韵中的天眼,凝神聚目,四处寻视。 乌云滚滚,热浪翻涌,雾气磅礴,……这些种种是即将爆发的巨大潜能,很明显,乌云并非乌云,而是一种被包裹的神能。作为身在其中的独孤一战,有一刻差一点儿窒息,不过他的神力超乎天地间,所以及时地化作一粒细微的闪光,朝乌云的上端穿越去。 乌云确实覆盖的很厚,从低层到高层,足有上千米,而且越往上束缚越大,就连独孤一战这样的大神也感觉到无法自控,于是在冲破云端的最后当口,他选择了龟息之法和急速穿透。出来后,第一眼便发现了乌云的始作俑者,原来是两个拥有至高法术的神仙在作祟。 其中一个神仙长相奇特,人身兽面,状若力士,luo胸坦背,背插两翅,额具三目,脸赤如猴,下巴长而尖锐,手如鹰爪,左手执锤,右手执钻,总是做出欲击之姿。 另外一个神仙乃女子面相,体态丰满,雍容华贵,全身金光闪闪,足以亮瞎人眼,左手执一面金光镜,右手执一面金光闪闪镜,总是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右手中的金光闪闪镜时而闪出几道霹雳火花,一经接触左手上的金光镜,便会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看得出来,丰满女神仙对光素极具敏锐的嗅觉,就算独孤一战化为一粒细微的闪光,在冲出乌云的时候仍然被她捕捉到了,只是她无法描述这种现象罢了。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她只能狐疑地看了看四周。 “咦!电母!你在东张西望,而且你的脸色也不太好。”兽面男神仙的观察力也不弱,只不过他好像只对丰满女神仙如此。 被叫做电母的丰满女神仙当即就收回了眼神,因为她并没有在周遭发现异常,当听见兽面男神仙问她话时,她白了对方一眼,显然是表达内心的不满。 “雷公,你能不能把注意力放在狐妖的身上,不要总是盯着我不放,今天可是我们第一次执行玉帝的任务,千万不能有差错。”果然电母有些不悦,说话时略带责备的语气。 被叫做雷公的兽面男神仙,不屑地哼了一声,不以为意道:“不就是个修行千年的狐妖吗?我雷公只要一锤子下去,它必死无疑。” 电母冷笑一声,鄙夷道:“小心闪了自己的舌头,狐狸可是天底下最狡猾的物种,怕就怕被它逃脱了,所以你我不能大意。更何况,这次玉帝的命令是斩尽杀绝……” 电母说到这里,声音显得颤颤巍巍,往下的话不再说,不是她不能说,而是说出来会有失神仙的身份。但是雷公好像并没有意识到,他接过电母的话说道:“我觉得这样做有些残忍,毕竟错在他们,不在儿女,为何要连他们的女儿一起击杀呢?” 电母脸色大变,厉声道:“休要胡言!玉帝初登,天庭刚立,天规天条就是一道生死符,谁要犯谁就得承担。更何况,神妖本就殊途,相爱有违天道。玉帝此举,实乃杀一儆百,所以你我不能心慈手软,否则必会一并受累。” 一番肺腑良言提醒了雷公,雷公倒抽一口凉气,庆幸道:“电母所言极是,现在是非常时期,绝不能违反玉帝旨意。”说完,把心一横,杀机毕露。 接下来,二人不再妄言,各自全神贯注地寻视下界。 在下界,乌云笼罩的范围,是一片荒野山林。山林中阴森恐怖,妖气鼎盛。独孤一战从天空降落下来,施以法术隐藏自身,独自穿梭于山林间。 他之所以选择下界,皆是因为听了雷公电母之言,心下好奇的很,狐妖是为何物?究竟犯下何种大错,会遭到天庭如此的诛杀?还有她的女儿,只是一条无辜的生命,为何也要跟着遭殃? 心里揣着大大的疑问,独孤一战不能袖手旁观,他决定看个明白。此时天空中的乌云越聚越浓,下压的也越来越低,正如一大块黑色天幕,包裹了整片山林,把它笼罩的如同黑夜。 前方忽然出现浓烈的妖气,独孤一战快速追了上去,可是当他追上时,却发现那并非是一只狐妖,而是一只虎妖。虎妖威风凛凛,不可一世,正在林中漫步。 第三十五章老虎大哥,缘分匪浅,洞穿一下 看着那只威风凛凛的白斑王字大老虎,独孤一战瞬间很失望,寻思此处或许不止一个妖怪。就像当初在玉指山时,山中有猪妖、马怪、牛魔、羊精和鬼奴一般,形同五个兄弟,至于眼前这个虎妖会不会也是狐妖的一个兄弟呢?想到这里,报以试探的心理,独孤一战小声客气地询问了一声:“老虎大哥,你认识狐妖吗?” 虎妖居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抬头环顾了一下。 当然了,它看不见已经隐身的独孤一战,独孤一战也不想现身,因为此时的天上正站着雷公和电母,一旦现身就必然会被他们发现。 虽说如此,但也很奇怪,身为一只妖,别说是有人小声说话,就是周围有一口喘气的动静,它也该十分警惕起来。 “老虎大哥,嘿!老虎大哥……” 独孤一战提高了嗓门,又连续地叫了几声,心想这次肯定会引起它妖性大发吧!可是结果令人大失所望!虎妖完全没有发作的意识,只知道对着空气正常性地怪啸连连,而且声音听起来有些变异,不像是虎啸,倒像是狐叫。 “咄咄怪事!”独孤一战皱起了眉头,看着虎妖,愣怔了一时半会,最后不得不开启神眼,以一道金光闪闪的锋芒透视出它的原形。 居然没有原形,没有原形说明什么,说明虎妖根本就不是妖,它原本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老虎。那么这事件又奇了,普普通通的老虎怎么会携带如此强烈的妖气呢? 独孤一战越发好奇了,继续以神眼观察老虎的体内,发现其血液里含有大量的妖血,在妖血的作用下,全身才散发出氤氲的妖气。 原来如此!独孤一战明白了,但同时他又糊涂了。好端端的一只老虎得罪了何方妖怪,为何非要残忍地在它体内种下妖血?一旦种下妖血,老虎的一生就悲催了,它将不再是正常的虎类,而是妖里妖气的异种。 受到惊扰后的老虎,果然就做出很多奇葩的行为,听它的声音,像狐狸一样在鸣叫;看着它上蹿下跳,当然也有狐狸狡猾的身影。所以,独孤一战不难推测,老虎的体内是被种下了狐妖的血。狐妖的血可以说是天底下最具灵性的妖血,只要一丁点的侵入,便能自行再造,生生不息。 没有找到狐妖,独孤一战多少有点失望,于是冲着老虎不忘自嘲一番,“老虎大哥啊!你我缘分非浅哪。在如此渺小的尘埃世界里能相遇和相识,也算是一种际遇,既然我都称呼你为大哥了,那就让小弟帮你一把吧!” 独孤一战天生具有悲天悯人的情怀,所以出于对天下生灵的同情,他施展法力洞穿了老虎的腹部,令其体内的妖血顺着洞口流淌出来。直至流完最后一滴血,他才封住那个洞口,并在老虎的体内注入一张造血的法咒。 拯救了老虎大哥后,独孤一战继续在山林中寻找狐妖,还是根据妖气的方位去辨别狐妖的藏身。可是结果如出一辙,不是这个动物被狐妖种下妖血,就是那个动物被狐妖种下妖血。如此寻的多了,独孤一战恍然大悟,原来狐妖此举是要迷惑敌人,从而达到隐藏自己的目的。 “这狐妖真是太狡猾了!居然以千年道行,将妖血种在了其它动物的体内。如此一来,还真是很难寻到它的踪迹。”独孤一战在感叹的同时,也有了泄气的想法,当即停下脚步,暂时放弃了搜寻。 举目朝远处张望,见前面有一汪清泉,独孤一战立即加快步伐,转瞬即到,面对清泉时,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灌上几大口。顿时,芳香四溢,清甜入肺,一切烦恼抛掷九霄云外。 然而正畅快淋漓时,突然轰隆声响起,从乌云的深处传来极具爆炸力的雷鸣,声波巨大,一波接一波,如滔天巨浪,掀动着整片荒野山林,那些附着的山石,瞬间就像泄洪一般坍塌下来。 雷声不止,闪电接踵,一道道金光划破乌云,如金光巨龙在夜空中穿梭,把黑暗粉碎地七零八落,残缺不齐。 “糟糕!被他们抢先找到了狐妖。”独孤一战望着电闪雷鸣轰击的方向,内心绷得很紧,他在担心狐妖的安危。 目光中透露出少有的焦灼,随即洒掉手心里捧起的一把水,身形忽地一闪,“嗖嗖嗖”,连蹦带跳,几个疾冲,长影便消失在当前的密林里。 肉眼看见的闪电,在乌云里闪着锋利的光芒,以为距离它不远,只在前方咫尺,可纵身掠去后,才发现怎么追也追不上。一直深入到山林的腹地,才算真正找到了地点。 地面到处是雷电轰击过的残留,坑坑洼洼,冒着炽热的余烟,树木折的一片狼藉,残留的火焰仍在滋滋地燃烧。空气里的温度在初夏的午后显得更加地灼热,独孤一战由于疾驰,已经是汗湿了锦衣。 他停下脚步后,深深地喘口气,接着就聚目看向这里的境况,虽然狼藉的有些不忍直视,但依旧有迹可循,一条看似满目疮痍的地面,长长的一直延伸向东,很明显,狐妖是往那个方向逃窜了。 脚下没有怠慢,在流光中,他一闪即逝,身后的残影如狂风一般,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怒嚎。 顷刻之间,已发现前方有条急速的白影,它正被天上的雷电追着屁股轰击。可以看到,闪电一道接一道,雷鸣一声接一声,相互交错,互为动力,完全把电闪雷鸣发挥到了极致。 看来雷公电母所言非虚,是真心要把狐妖置于死地了,他们倾尽全力,使出浑身解数,不留丝毫余地,轰出最快最猛的雷电。但结果不尽人意,任凭他们如何轰杀,可总也轰杀不到,甚至是毫毛未损。 这显然不符合常理,千年狐妖修为不过千年,即便是偷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增强了双倍的修为,也不应该能躲得了雷公电母的电闪雷鸣。雷神锤和乾元镜乃天界至高法宝,其品阶属于宝器之上的神器,而且是顶级橙色神器。除非狐妖也有这么一把神器,但转念一想,如果真有什么神器,那它为何只是一味地逃遁呢? 第三十六章小狐狸居然有通韵神眼,能看见我 别说雷公电母看不懂狐妖的骚操作,就连独孤一战也很纳闷,好奇心驱使,便尾随狐妖,想一探究竟。其实狐妖长的非常漂亮,全身雪白,无一根杂毛,尤其是它身后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在跑动时全部向上高高地翘起,犹如孔雀开屏般美不胜收,它的动作灵巧机敏,与娇小的身材相得益彰。如果说狐妖不是妖的话,那它一定是一只招人喜爱的小动物。 独孤一战一边欣赏,一边暗暗赞美,但同时也担忧它的安危。因为总不能一直这样逃下去,它总有疲惫的时候,只要狐妖的速度稍微慢下来,那么雷电就会给予它致命的一击。 不过,要说此时雷公电母的心情,实在难以形容,本以为千年妖怪耳耳,不足挂齿,雷公先前甚至吹嘘只要一锤子就让它魂飞魄散。然而一路轰遍荒野山林,居然拿它没有丝毫办法。 正当二人心力交瘁之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狐妖带着哀伤看了天空一眼,眼中流出两颗豆大的泪珠,忽然脚下猛地一停,它闭上双目,仰面长啸,啸声响彻天际,好像是在呼唤什么,其意味深长,耐人寻味。 紧接着雷电从天而至,正中狐妖面首,一团浓黑的烟雾升腾起来,刹那间荒野变得安静许多。雪白无暇的狐毛完全被烧成了黑焦,再也找不出先前的影子。九条尾巴脱离了身体,被雷电**的一塌糊涂,横七竖八地散落在附近。 真的是巨惨!惨的不能直视!独孤一战掩面,痛心,他实在想不通,狐妖为何这么做?为何要选择一死了之?它手里有着与雷公电母旗鼓相当的神器,就算不能打败雷公电母,但凭借神器也有一半的机会逃脱掉,然而它居然求死,完全是故意求死。狐狸就是骚啊,骚的让人无法理解。 雷公电母呢,先是愕然,继而庆幸,他们大口呼吸的时候,像极了憋在水里很久的王八。第一次任务,算是有惊无险地完成了,二人相视一笑,正准备庆祝时,电母的脸色骤然一变,尖锐地叫了一声,“不好!” 雷公吓了一跳,僵硬地把笑脸定格住了,还没来得及活跃思维,电母便接着叫了起来,“我们上当了,狐妖是故意引开我们,快快……,赶快寻找小狐妖,希望它没有跑远。” 天上接连又出现了两起雷电,独孤一战朝上方看了一眼,愤愤然道:“狐妖都被你们给劈死了,还嫌不够吗?”在喃喃自怨时,已经走近了狐妖的尸体,带着痛惜蹲下身,哀悼了一会儿,忽然觉得狐妖甚是可怜,便伸出手去抚慰,在抚慰中,发现了狐妖口中的神器,是一颗混元珠,通过混元珠,独孤一战看到了狐妖的过往。 一名雪白如脂的女子,皮肤白,衣裳也白,眼睛深凹,大而雪亮,自带狐媚妖光,嘴唇微蓝,一笑扬起极致好看。妖气的女子就是不一样,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散发出诱人的力量。在她身边,站立着一个男子,个头不高,与女子相差无几,不过身体倒是粗壮,一双浓眉大眼看起来十分威严。 听见狐妖女子对男子说:“你是天上的天魁星,而我只是下界的一只小妖,你真的会喜欢我吗?” 天魁星的男子抚摸着狐妖女子俊美的脸庞说:“相爱不分贵贱,相爱也不分种类,虽然我高衍是天庭三十六天罡之首,但我绝不会瞧不起你,我爱你是真心实意。” 狐妖听了,感动万分,再也不顾及身份,全身心投入到天魁星高衍的怀抱里。从此以后,二人便开始了一段神与妖的交往。 某一日,高衍拿着一颗金灿灿的珠子对狐妖说:“这是混元珠,属于仙家神器,我把它送给你,作为相爱的见证。” “好漂亮啊!”女子的天性,就喜欢这些小巧可爱的宝贝,狐妖女子接过混元珠,惊喜地审视着,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芒。“既然是宝贝,它能做什么呢?” 高衍笑着告诉她:“混元珠的作用可大了,在你修炼的时候,可以助你事半功倍。在你有危险的时候,可以发挥其能量来庇护你,是个十分神奇的法宝,” “真的吗?那太好了。”狐妖女子兴奋地举起混元珠,手舞足蹈。 滋……,脑电波突然断了电一般,神韵里感应到的神妖相恋瞬间消失了,独孤一战恍惚了一下,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听耳边响起嗷嗷的叫声。 声音很熟,是狐狸鸣叫的声音,只是听上去有些凄厉。独孤一战立马警觉地看去,只见在不远处的土丘上,窜下来一只幼小的白狐狸,它一边跑一边叫,速度很快,如一条白影。 独孤一战蹲在原地,纹丝不动,他想看一看白色的小狐狸要做什么,会不会就是雷公电母口中所言的狐妖的女儿?如果是,那么小狐狸就会不顾一切地冲到母亲的身边,去亲近它和悼念它;如果不是——这种假设在独孤一战的心里并不存在,因为白色的小狐狸已经冲下了土丘,而且是不顾一切地冲下来,正当独孤一战想象着小狐狸将要上前痛哭流涕时,却突然见它驻足于五米开外,并且眼神里不是想象的那般悲伤,而是凶光毕露。 不但凶光毕露,它还咬牙切齿,浑身白毛倒竖,嘴里近乎撕裂般地低吼。 “什么情况?狐妖难道不是它的母亲,而是它分外眼红的仇人?”独孤一战缓缓地站起身来,正在纳闷时,忽然他的视线告诉他,小狐狸的凶光不是针对地上死去的狐妖,而是他自己——独孤一战。 “小白,你居然能看见我!”独孤一战吃惊地瞪着眼睛,仍然不可思议地怀疑着自己的判断。 但事实告诉他,狐狸小白确实对着他龇牙咧嘴,发出连连怪啸,就差没有扑上来撕咬他了。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天地生灵千奇百怪,一只小小的狐狸居然有通韵神眼,天地万物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还有什么是独孤一战想不到的吗?恍然间,意识到小白只所以如此针对自己,完全是把自己当成了杀害它母亲的仇人。于是,急忙解释道:“它不是我杀的。”双手使劲地摆了摆,然后又指了指天上的乌云,示意它说:“是天上的神仙杀了它,你是……,它的女儿吗?” 第三十七章进入朝歌城,遇见牛叉的天机神相 狐狸小白虽然幼小,但完全能听懂人话,它朝天上凶狠地望了一眼,然后把头深深地垂下,两只雪亮的眼睛冒出豆大的泪珠,眨巴几下,泪珠就滚落了下去。小白极为悲痛,迈开颤巍巍的四肢,东倒西歪地走到狐妖的身边,伸出高翘的鼻孔,磨蹭着狐妖的尸体。 独孤一战看在眼里,感触狐狸小白甚是可怜,小小的年纪就失去了母亲,这与张紫琦的身世颇为相似,也不知将来的小白会不会像张紫琦一样,寄人篱下,遭人白眼,过着孤苦无依的生活。想到深处,独孤一战情不自禁地黯然神伤。 忽然,眼前闪出一道光,耳畔随之而来乌云滚滚的声响。独孤一战惊呼一声:“不好,小白被雷公电母发现了。” 说时迟那时快,不等电闪雷鸣,独孤一战倏地抱起狐狸小白,以超尘逐电的速度消失在了荒野山林里,留下的只有一道迟来的闪电和一声迟来的雷鸣。 离开乌云笼罩的荒野,去往一处明亮的大地,黄河下游车水马龙,独孤一战走进一个叫朝歌的城市,欲将救回来的狐狸小白寄养给人类。可偏巧朝歌城在三个月前被周朝大军攻陷,此时城内正在经历着一场改朝换代的洗礼。 周武王姬发和相父姜子牙已经班师回朝,朝歌城的一切事物就交给了周公姬旦。姬旦认为,殷商的余孽必须斩草除根,否则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在不久的将来,必会酿成大祸。于是姬旦私自下令,逮捕朝歌城内所有殷商后裔,并进行秘密处决。 所以独孤一战前脚刚进来,后脚就被几名周兵围住了。 “什么人?”一名周兵手执钩镰枪,摆出跃跃欲试的姿态。 “我……”到嘴的话,没有说出来,因为独孤一战发现这几名人类对于他的出现怀有敌意。 “一看就是殷商的余孽,把他给抓起来。”另一名周兵吆喝着,并抢先一步上前。 “快看,他手里有狐狸。”有人突兀地尖叫起来,声音里充斥着惊悚的语调。 不知什么原因,这句话犹如地狱的恶鬼,同时把几名周兵给吓呆了,而抢先上前的那名周兵居然浑身打起了哆嗦,原因是他已经冲到了独孤一战的面前,并且也看到了狐狸小白正伸出脑袋望着他。 “妈呀!妖怪呀!……” 抢先上前的周兵终于从惊呆中反应过来,并晴天霹雳般地大叫一声,更顾不上士兵该有的形象,像个怂包似的狼狈地逃窜了,紧跟在他身后的还有那几名周兵。 “妖怪?”独孤一战疑惑地看着人类不可思议的行为,喃喃自语道:“妖怪有什么好怕?况且我们的小白还只是没长大的小妖怪。哎……,这些人类呀!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一惊一乍的,也不知道将来小白被他们收养后,会怎么样呢?”隐隐中,独孤一战还是有点儿担心,觉得人类并不可靠,但是既然来到了这里,就在这里寻觅一下吧,或许有幸能找到一户好人家。 独孤一战大模大样地走在街上,可是走了不过百米,他发现他不能如此地招摇过市了,因为人类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妖怪,当然每个人都在大呼小叫:“妖怪啊!快跑啊!……”一时之间,半条街都乱套起来。 “我像妖怪吗?”独孤一战自嘲地审视了下自己,“不会呀!穿的锦罗玉衣,风度翩翩,怎么说都算是俊的不可方物!那这些人类怎么会是如此的反应?”为了不引起没必要的麻烦,独孤一战还是决定换个造型,普普通通的衣着,与人类相差无异,同时还把狐狸小白隐匿了起来。 这次走在大街上,就泯然众人矣,瞧着人多的地方走去,走进了朝歌城最繁华的地段,这里紧挨当初纣王的皇宫。眼前立即充斥着不一样的场景,各种人类的娱乐活动应有尽有,像杂耍、说书、卖艺、跳舞、打鼓……,但每一样都不能引起独孤一战的兴趣,因为他无法体会到这些活动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图一时的快活吗? 看了许多,听了许多,最后他很失望地走在人群中,正打算离开这儿时,眼前突然一亮,终于让他见着了一件感兴趣的事情。 在街道的尽头有一座城内拱桥,在拱桥下首的必经之处,有一灰发童颜的老道在那儿设了一个摊位,摊位上挂着一面麻布大旗,旗上写着四个大字,曰“天机神相”。不知是不是因为周朝的文王精通卜卦,所以为了忌讳,一般老百姓都不敢前去占卜,所以老道的生意并不好。 因为生意不好,他才有空悠闲,斜躺在一张破旧竹椅上,手里扇着蒲扇,半眯着眼睛,时而不忘吆喝几句:“算命了,算命了,不灵不给钱,阴阳五行,每卦必灵。上知天机,下知地数,观其人知其贵与贱,闻其声知其厚与薄,察其色知其成与败,明其数知其生与死。算命了,算命了,不灵不给钱,阴阳……” “先生,我想算一卦。”有位年轻人走到了摊子前。 老道还在迷糊着,差不多半睡过去,忽闻有人要算卦,他便停止机械式的吆喝,不紧不慢地瞥了来人一眼,见其衣衫褴褛,便说道:“怕花钱者不算,没钱者更不算。”接着又眯起了眼睛,手摇着蒲扇。 年轻人虽然褴褛,但生的仪表堂堂,尤其一双瞳仁,锐利逼人,彰显王者之气,当他遭到拒绝后,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说:“先生,我见你自从在这儿摆摊,就没有算过一卦,为何还要留在这里呢?朝歌城已经不像往日,这里的人害怕引来祸端,是不会前来算卦的。” 老道呵呵笑道:“既然没有人敢来算卦,奈何你是何人?为何敢上前算卦?” 年轻人略有伤感,嗟叹一声,说道:“我自是不怕,早晚一死,倒不如让先生算一卦,看看我何日何时才能死。” 老道摆摆手说:“去也,去也,没钱者不算。” 第三十八章纣王是我爸,妲己是我妈,我是谁 年轻人僵在那儿,凶狠地看向悠闲讨厌的老道,不用猜测,就已知他此刻的心情。老道儿似乎感觉到了,猛地睁开眯缝的眼睛,看向年轻人,然后勃然大怒道:“你要干什么?” 年轻人恶言道:“我要砸了你的卦摊。”说着,正要动手,这时独孤一战及时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并阻止了年轻人的鲁莽行为。 “这位兄弟且慢,我这里有些碎钱,可让道长为你算上一卦。” 年轻人傲骨十足,冷眼看了独孤一战,不言不语,踏前一步,执意要掀了老道的卦摊。独孤一战无奈出手,用一只手攥住了年轻人的手腕,大力地将其摁坐在板凳上,再用另一只手掏出碎钱递与老道说:“道长,请为我二人算上一卦。” 老道见了钱,自然就端正了态度,随将手里的蒲扇丢在一边,乐呵呵道:“二位请尽管放心,不灵不收钱。不知二位要问什么?” 独孤一战把目光转向年轻人,年轻人此时也冷静下来,但仍有不悦,愤愤道:“我刚才不是说过吗?我想问我是何日何时方死。” 老道把手伸出去,摸着年轻人紧握的拳头,笑道:“把手摊开让老道儿看上一眼。” 年轻人这才真正放松了全身,独孤一战也于此时撤回了手。老道捻着胡须,带着笑意审视着年轻人的掌纹,看了一会儿后,又掐指算了算,直到年轻人不耐烦地问道:“你到底会不会算?”老道方说:“纣子,武庚也!”年轻人大恐,急言:“老头,你不要乱说。”老道哈哈一笑说:“不准不要钱。”年轻人辩道:“错也,我不叫武庚,我叫狗宝。”老道一听,笑声里带着无奈,言道:“人心难测也,即使我老道儿算准了,可是你们抵赖不认,又找谁说清道理耶!钱拿去,不算了,不算了,老道儿不给你们算了。” 独孤一战听了很是好奇,不就是一个名字吗?这个年轻人为何反应如此之大?老道说他叫武庚,年轻人却不承认,说自己叫狗宝,那么二人究竟是谁说了谎话?独孤一战想,还是让老道给自己算一算,如果他真能算出自己叫什么名字,那么年轻人想必就是说谎了。于是,再次把碎钱推给了老道,说:“道长,你给我算算,我不会抵赖,你若真算的准,这些钱都是你的。” 老道问:“算什么?” 独孤一战想了一下说:“就算名字吧!” 老道哈哈一笑:“有趣有趣,居然有人拿钱来算自己的名字。既然如此,老道再赠送你一个姻缘卦,小子,快把手摊开。” 独孤一战的掌纹十分奇特,完全没有人类手纹的迹象,老道目光一凛,惶恐道:“你……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不是会算吗?你算一算吧!”独孤一战觉得老道有点儿功力,于是来了兴致,想探一探他究竟能算到哪一步。 老道明显使用了真功夫,十根手指掰的如缝纫机的走线,豆大的汗珠挂满了额头,看的出来,对于独孤一战的来历,他确实算不出来。然而他并不气馁,手指掰不出来,就换了看家的方法。 只见他从腰间掏出真正吃饭的家伙——阴阳五行八卦罗盘,该盘一看就是高品阶宝器,可以利用周文王发明出来的神卦,八八六十四卦进行演算,经过一通神操作,独孤一战还以为他能算出什么,结果一字一句没说,仿佛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地趴在桌子上。 “我就说吧,大骗子一个,老头,给我记住了,我叫狗宝,不叫武庚,以后再胡言乱语,小心我要了你狗命。”年轻人似乎很在意武庚这个名字,在郑重其事地警告老道之后,甚至扬言说:“既然算不准,就该掀了你的卦摊,省得你以后再招摇撞骗。” 说着要动手,不料老道勃然大怒,瘦小的身躯里爆发出惊人的能量,像一个生气的长辈,双手生猛地拍着桌子,疾言厉色道:“嘿,小子,不要不识好歹,老道儿说你叫武庚,难道是错了吗?你就是纣王的儿子,不要不敢承认,而且我还算出来了,经过我这么一嗓子喊完,必然会惊动周围的士兵,所以你马上就会入狱……,不过,你的死期还没到,做人的机会还有几年,待几年之后,你何去何从,那时自然会见分晓。” 年轻人武庚血气方刚,哪里能容许一个其貌不扬的老道来教训他,说老道是算命的,可是却连一点儿算命人的职业操守都没有,他的确叫武庚,是商纣王之子,可是现在是周王朝的天下,那么他的姓名对于他来说,就是打死也不能说的秘密,一旦说出去,他还有命吗? 老道人名叫天机子,外号“天机神相”,不知是不是故意报复,还是遵循天意使然,在武庚怒斥他毫无道德之时,他居然恬不知耻地大喊大叫,以此来惊动周兵。 武庚出离了愤怒,不仅掀翻了卦摊,而且追着天机子誓要杀了他。可惜的是,天机子圆滑的很,东躲西藏,并不与武庚正面接触,直到一群周兵包围了这里,并逮捕了武庚,他才笑嘻嘻地走回到卦摊前,捡起自己那些吃饭的家伙。 “该死的贼老道,我武庚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武庚被带走时咆哮着,可见他对于天机子的恨,不亚于他的亡国之恨。 天机子哈哈大笑,似乎在得意,又似乎在庆祝,“我等着,我等着,老道我就是不怕鬼,再说了,你也做不成鬼。” “道长,你这是何意?”独孤一战一直作为局外人在旁观,知道天机子此举并非恶意,而是内有玄机,故而等周兵一走,他便追问起来。 天机子这时才想起独孤一战来,心中一紧,笑意全无,见附近没有旁人,便直截了当地说:“阁下不是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独孤一战坐回了摊前的板凳,把手掌摊开在卦摊上,漫不经心道:“道长有几分本领!既然能看出我不是人,那么就再好好地算一算,能算出多少,就算多少。” 第三十九章老道儿在三界隐藏了数万年 天机子也坐回了板凳,再一次端详起独孤一战的掌纹,和之前大不一样,这次他没有掐指也没有使用阴阳五行八卦罗盘,只是用一双锐利的目光在审视,看的久了,他的神识好像有点儿模糊。 “道长,道长……”独孤一战轻呼了几声,把天机子从失神中叫回了神,“算出什么吗?”独孤一战依然对他充满了好奇。 天机子喃喃道:“独在天地封南北,孤身飘摇觅东西。一扫东西南北中,战天战地战红颜。你自名独孤一战,道号沧海,来自于东海仙山,将来……,必是翻天覆地之人,至于你的姻缘,真是不好说,不好说呀,就如那九曲十八弯,似乎看到了尽头,却依然不是尽头。” 独孤一战听完后,啧啧称赞:“道长真是好本领,佩服佩服。不过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道长可否相助?” 天机子爽朗道:“阁下请说,老道儿我能帮则帮。” 独孤一战垂下眼皮,看向桌子上摊开的那只手,把手指微微一动,接着一道闪眼的白光转瞬即逝,再定睛看去时,狐狸小白已然出现,它就趴在独孤一战的掌心里,不明所以地东张西望。独孤一战不禁冁然一笑,眼神里流露出喜不自胜。 不待独孤一战说明本意,老道人天机子便瞠目结舌地看着狐狸小白,嘴里的牙齿不停地抽动着,“它……它……它……”,双手摁在桌子的边缘上,把脸儿极力伸到了小白的面前,弯着腰,撅着屁股,牙齿打着颤,似乎还因为嘴巴没有合拢,导致一泡垂涎滴了下来。 “怎么?你认识它?”独孤一战见天机子表情夸张,心里很是好奇。 天机子虽然心里已经确定这只狐狸正是他心中所想的那只狐狸,但是他依然为了那份百分百的肯定而对小白进行全方位地识别,不仅从视觉上、嗅觉上,甚而还恶心地利用了味觉,从小白的屁股后抠了一指头,放在自己的嘴里品了品,喃喃自语道:“骚,真是骚,骚的人眼冒星光……”说着说着,人便东倒西歪起来,看来是真的被小白的骚气给熏晕了。 独孤一战急忙施展了一些法力,驱散了天机子被骚气冲昏的头脑,并说道:“看来看去,你究竟在看什么?” 天机子鬼使神差,突然诡异地眨了眨眼,用一份神秘的举止增添了他或许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东张西望,见拱桥上走来两个妇人,便正襟危坐,闭口不言,待两个妇人走远了,他又恢复了他神秘的举止,站起身子往前探,看到独孤一战坐的太靠后了,便招了招手说:“阁下请靠近点,我们小声说话。” 独孤一战自然是稀奇的很,心里也早已按捺不住,所以听见天机子这么说时,他就迅速地把板凳往前拉了拉,并俯身贴耳上去。“道长,你请说。” 天机子把声音压的极低,嘴巴靠的很近,生怕大自然得知后,会把他的话泄露出去似的,所以他很谨慎地说道:“这只狐狸是妲己……”说完,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独孤一战的反应。然而独孤一战平静如常,于是他不得不再次重复道:“我说这只狐狸是妲己!” “嗯,你继续说。”独孤一战觉得有必要给点反应,于是就给了那么一点点反应。 其实,天机子满肚子是想要说的话,但经此一言后,居然连半句话都不想说了,仿佛冲脑的感觉就是对牛弹琴,对着一头牛,你还有要说的必要吗?那种兴奋感和激动感完全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嗟叹一声,坐回到自己的板凳上,背往后倚着,又半眯起眼睛,开始摇着蒲扇。 独孤一战愕然了,痴呆地望着天机子,不知这人是怎样的怪脾气,他想想自己也没做什么呀,怎么就得罪了他呢?一时想不通,便问道:“道长,你怎么不说了?你说小白是妲己,那么妲己又是谁呢?” 天机子猛地睁开眼,狠狠地瞪着独孤一战,再次把屁股从板凳上撅起来,弓着身子,凑上前去,小声低语道:“你能不能小点声,万一被别人听见,就摊上大事了。别说是凡间,就连三界,恐怕到时也无你的容身之地了。” “道长,听你这么说,小白它得罪过三界?”独孤一战狐疑地看了小狐狸一眼,觉得它幼小的身体里除了失去母亲的可怜兮兮,别的什么也没有。 天机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叹口气说道:“我倒是忘了你是自东海仙山而来,也难怪你不知妲己,不过,请阁下切记,要想保护好你的小白,从此刻起,就不要再提妲己二字,还有就是……”说到这里,似乎想不起后面更为重要的事情,于是掐起指头进行一通卜算,卜完之后,接着说道:“你也别让我收留小白了,小白是块烫手山芋,谁都不敢要它。” “既然如此,就不麻烦道长了。”说着,独孤一战掌力汇聚,光芒一瞬,狐狸小白就收入了囊中。接着他便起身告辞,天机子连忙拱手,向独孤一战鞠了一躬道:“阁下哪日需要老道,可前往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在一棵菩提树下,连叫三声‘菩提’,到时老道儿自然就会出现。” “多谢道长,告辞了!”话音落下,人便倏忽不见了。 至于天机子,怔在当处失神了好久,似乎在想着一件很遥远的事情,当回过神来后,脸上明显出现了耐人寻味的表情,之后喃喃自语道:“女娲娘娘,你说的人终于出现了,也不枉老道儿在三界隐藏了数万年。”话说完,面前的卦摊突然变成了拱桥下的一块石墩,而他的人则化为一股清气去了遥远。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天机子前脚刚走,独孤一战后脚就出现了。他站在高高的拱桥中间,炯炯地望着天机子消失的地方,颇是意味深长。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