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酒纪》 第一章酒馆说书者 “天地初开，混沌寂灭，世界被黑暗笼罩，没有日月星辰，也没有任何光亮。”酒楼的烛火略显昏暗，宽大的红漆木桌前，麻衣老者边喝酒边讲述着故事。 “哈哈，老头，你是不是喝多了，要是没有光亮，人还能活吗？”魁梧大汉脸色通红，显然喝了不少酒，他讥笑着打断老者。 麻衣老者端起酒杯走到那人身前，回道：“世间事情就像这杯酒，看似清水，只有品尝后才知它的烈。这是一杯普通的酒，你能一口喝光吗？” 魁梧大汉没有丝毫犹豫，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把被子立在空中，讥笑道：“这点酒，只是够我润润喉咙。你输...” 话未说完，魁梧大汉的脸变得像烧红的炉子一般，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鼾声响起。 周边的伙伴赶忙扶起他，领头的男子恭敬的走到老者身前，行礼道：“他有眼不识泰山，望高人不要介意。” “他没事，只是醉了，明日鸡鸣变会清醒。”老者意会领头男子的意思，慢慢说道。 “多谢前辈。”领头男子谢过老者，吩咐手下扛着魁梧男子，转身离开了。麻衣老者走到大厅中央，准备接着讲故事。 白衣掌柜走进大厅，眼神示意老者停下来，慢慢说道：“大家不要惊慌。那人只是喝了我店纯度的竹雪松，不胜酒力罢了。” “竹雪松产自极北，那里天寒地冻，人们就靠竹雪松取暖。喝过的人如置身炉火中，热汗直流，酒效上头，酣睡三日都醒不过来。”白衣掌柜继续介绍。 “一喝就醉，那岂不是没人敢喝了？”酒客质疑道。 白衣掌柜打开桌上的一坛酒，解释道：“这是掺和五谷酒的竹雪松，虽然烈味淡了一点点，但竹雪松独有的香气却丝毫不减。” 店小二刚开启酒坛，淡淡的清香瞬间弥漫整个屋子，让酒客都痴迷其中。 “二十天令一杯，大家等一会，都能喝到。”白衣掌柜站在一旁吆喝，不去帮忙，他脸上却显得很平静，心里却乐开花。店小二忙的喘不过气，内心咒骂着黑心掌柜。 麻衣老者环视了大厅一圈，酒客的心思都被竹雪松吸引，只有墙角的少年格外镇静。 少年脸上虽然带着稚气，但从端酒杯的习惯可以看出他已经喝酒多年了。老者端起酒杯，慢慢走过去。 “我可以坐这里吗？”麻衣老者问道。 “可以。”少年看着麻衣老者，清脆的回答。 老者假装疑惑的问道：“别人都被竹雪松吸引，只有小娃你不慌乱，对竹雪松不感兴趣吗？” 少年悠然说道：“老伯你刚才说了，世间事情就像这杯酒，随缘极好，不能强求。” “小娃，你叫什么名字？”老者问道。 “云凡！” 老者欣然笑着，云凡一脸疑惑，沙哑的声音出现在他脑海中。“这不是真正的竹雪松，竹雪松必须在保存在冰雪中，才能留着酒味。极北之大，无边无际，到这里一路荒漠，不要说冰雪了，就算一罐水，运到这里都要挥发一半，这酒不过是用竹雪松叶浸泡久置罢了。” 老者说话时嘴微闭着，满脸笑意，通过灵气把声音传给云凡。云凡并没有发现纰漏，他赶忙倒酒，低声称赞道：“老伯见多识广，真是高人“。 “呵呵，高人不敢当，只是一把老骨头了，喜欢四处走走，听到的奇闻趣事比较多。”老者这回谦虚了，饮完酒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葫芦，摇了摇，然后凑近云凡低声说道：“还有一点，这次便宜你了，这才能算作好酒！” 一杯下肚，云凡感觉身体如同燃烧一般，炙热无比，一团团热气在他体内乱窜，数秒后，腥味夹杂着香气从体内流出，云凡顿时觉得心旷神怡，精神倍增，忍不住赞道：“好酒，好酒！” 两人慢慢喝着，喝过老者的酒再喝其它酒，犹如喝水一般淡而无味，云凡小口抿着陪老者，心里惦记着老者的酒壶。 白衣掌柜的竹雪松已经卖完了，他笑嘻嘻的看着老者，手指着长桌，示意他继续讲故事。 “第一道光照耀大地，首先映入人们眼中的便是伏牛图天柱，高耸人云，散发着诱人的金光。它有十丈粗，柱底雕刻着一头金色的巨牛。” 老者喝口酒润润嗓，继续讲到：“牛背托着一道黑色人影，看不清面貌。再往上看便是奇怪的图案和文字。传闻伏牛图天柱乃混沌神力所化，其中隐藏着天地之秘。” 云凡也抬起酒杯一饮而尽，当听到伏牛图天柱时，他突然愣住，迷糊之中，他看到迷雾深处耸立着一根金色巨柱，上面刻画着奇怪的图案和文字。 “这是什么地方？”云凡疑惑的看着金色巨柱，身体离巨柱越来越近。突然，他体内的气海自行运转，不受控制。 灵气变成血色上下翻滚，烈酒在体内产生的热气化作一团团火焰，冲入灵海，加快灵气翻滚。一阵热浪涌起，扑打着他的灵海，汗珠顺着云凡的脸缓缓滑落，剧烈的疼痛传遍整个身体。 片刻后，异象消失，灵海恢复正常，酒客听着老者讲伏牛图天柱的传说，没人注意到云凡的异常，他运转气海探查了一番，蓝色的稀薄灵气漂浮在气海中，无异样。 无人察觉云凡的异常，酒客都沉迷于竹雪松的酒劲和老者的故事中。老者讲的故事也越来越虚幻，甚至是一些闻所未闻的东西。 “万年后，七位修为境界最高之人把大陆化成六块，排名第一之人掌管伏牛图天柱，其他人掌管各自领地，他们便是如今的无印、山衍、蓝帝、久泠、沫烟、拔户、风清七大君王.。” 七大君王名字一出，大厅都静止了，酒客心里只有震惊。活了数十载，他们只知道自己生活在灵禁国，对其他的事情一无所知。 “那我们的国家属于什么位置，归属哪位君王呢？“醉醺醺的壮汉站起来大声问道。 “是呀，听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我在什么位置呢。”壮汉问完，一些酒客跟着起哄，大厅又乱了起来。 “灵禁国偏南，于风清君王之域，属三境之首季南境。”云凡抬起酒杯，一字一字说道。云凡说完，老者神情变得有些奇怪，缓了数秒，他战战巍巍的说道：“一字不差！” “原来是云少爷。”壮汉认出了云凡身份。 “谁是云少爷？”一些酒客低声问道。 “就是五年前三试第一的天才少年！” 知道云凡的身份，酒客们露出敬佩之意，信服老者的话。一些年纪大的酒客对自己的无知感到羞愧，活了几十年，竟不如一个十多岁的少年。 云凡疑惑的看着众人，他本以为这么简单的事情谁都知道，随口答一句，没想到除了老者，这里的人都不知道七大君王的事情。 他思绪回到了那座辉煌的大殿，烛火忽名忽暗，穿着金丝羽龙衣的中年男子从台阶慢慢走下来，男孩满心欢喜的站在众人前面，中年男子笑着夸奖男孩，然后拿出一把钥匙，交给了男孩身旁的一位老者。 画面一转，偌大的空间堆满了架子，架子上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籍，男孩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门猛的关闭，烛火摇曳。 男孩不知道在里面呆了多久，白发老头打开了门，叫男孩出来，他依依不舍的放下书，慢慢走了出去，转角的时候，一本破旧的书落在地上，男孩捡起来，看了一眼... 老者的催促声再次响起，随后便是急促的脚步声和沉闷的撞击声，空间再次封闭。那男孩便是云凡，他刚才回答老者的话便是在那本破旧书籍上看到的。 第二章旧人相遇 “前面的人全都闪开！” 老者继续讲着故事，云凡醉意萌生，听得有些迷糊，窗外突然传来嘈杂声，随后嚣张的声音划过整条街。 云凡看向窗外，街头出现了一队银甲骑兵，领头的是一位的年轻将领，剑指着前方的行人和小贩喝道。 “这是什么人，目无王法！” “咦，又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行人和小贩纷纷议论着，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天远长街是天位城最繁华的街道，莺莺燕燕，灯火辉煌，长街尽头便是灵禁皇城。 百年前灵禁国便规定，禁止任何人驾车和骑马进入天远长街，违者重罚。据记载规定刚发下后几天，一位醉酒的公子爷便骑马横穿长街，结果被三队禁军押入皇城，从此以后便没有再见过那人。 事情并没有结束，一月后，在当年颇有声望的老将被夺去爵位，那是他爷爷，他的父亲也辞官回乡，带着一家人离开了天位城。从此以后，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富豪商贾，到了天位长街口都乖乖下马下车，无人例外。 “哼，非要我动手！” 前面的小贩没有避让的意思，将领怒火冲天，剑斩长空。银光闪过，木桌猛的破碎，木屑冲击飞出，划伤了周围的人。看着统领出手，骑兵整齐的抬起长枪，指着正前方，一步一步向前走来。 街头喊叫声不断，未遭殃小贩纷纷收拾摊子往两边散，受伤的人也顾不上止血，在别人搀扶下**着向两旁走去，刚才还拥挤的街道瞬间空出了一条通道。 重甲骑兵后面出现了一辆马车。雕着紫枫花的窗户，青丝薄纱门帘，三匹棕色骏马拉车，车后还有一队银甲骑兵，这一切都彰显车里人的尊贵身份。 穿着官服的老者带着三名府兵赶到了现场，当看到马车时，老者微微一颤，立即挥手示意府兵离开，马车上的旗子画着一个奇异的标志，很少有人知道那是“流”字，灵禁国皇帝的姓氏...... 一道蓝色身影突然从窗口跃入，稳稳的站在云凡桌前，女子脚步轻盈，身形纤细，一条薄纱遮面，灵动的眼睛如水般晶莹，青丝齐垂额头，配上翠绿的发丝带，美得让人窒息。 女子雪白纤细的手握着佩剑，走到老者身前，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老者微微一愣，看着白衣掌柜。女子红唇微动，柔声问道：“前辈为何不接着讲了？” 我的酒话只有饮者能闻，阁下长相清秀，滴酒未沾，不适合听我讲的故事。”老者虽然面红耳赤，但语气没有丝毫停顿，直接拒绝女子。 “砰.砰......” 将领带着一队人马沿着木梯走了上来，看到蓝衣女子后，低头鞠躬，说道：“长公主，发生了何事？” 话语刚落，酒客顿时骚乱起来，想要离开。将领一声令下，士兵把整个酒楼围了起来。 长公主何许人也？那可是灵禁国的倚仗人物，身为皇室长女，她自幼天资聪慧，十岁开九脉，初醒七元灵海。传闻她被君王身边的人看中，去了更高层的地方修炼。自有了这层关系后，灵禁国周边的战事都少了许多。 官爷这是何意？”白衣掌柜神情自若，摇着扇子走到将领前面，和声讽刺道：“天远长街治安隶属禁军营管制，你带的这个佩章级别不够。” “锃” 银光闪过，统领握剑指着白衣掌柜狠狠喝道：“你找死！” “周文，你退下，我只是好奇伏牛图天柱之事，特来听高人之言。”长公主语气平淡，丝毫不在意掌柜的讽刺。倒是叫周文的将领有些不自在，他狠狠瞪了白衣掌柜，随后带着部下离开酒楼。 “师姐何必跟这些人较真，这只是酒后胡乱之言，所说之事虚无缥缈，不过是糊弄愚人罢了。”另一女子女子走了上来，红裙裹身，也蒙着面纱，她体型娇小，语气充斥着轻视。 老者也不在意红衣女子之言，他笑着说道：“今日伏牛图天柱之事我不讲了，不过我替你算一了卦，破则潜龙出水，天地任你游，反之则有性命之忧！” “一派胡言，公主乃龙凤之命，岂容你这江湖术士胡言乱语！”周文挥剑而出，银光闪过，快如闪电。 长公主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她知道周文的为人，虽然平日做事嚣张跋扈，但杀人却是不敢，也想借此查探老者的实力。 老者没有丝毫反应，剑离一尺停了下来，一道微弱的蓝色光盾挡在老者身前，云凡运转着灵气盾，嘶声喊出：“周文！” “云凡！” 两人不知有多大的仇恨，周文用尽全力，蓝色光盾从中碎开。 老者躲到白衣掌柜身后，云凡则被震开数米，手扶着桌子勉强站住。 “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停留在虚灵境，云凡，现在的你已经不配做我的对手！” 周文笑得有些夸张，他已经踏入真灵境一年，虽然是低级，但和虚灵境八层的云凡相比，那就是天和地的差距。 云凡握紧拳，不服气的说道：“那就让我来看看你有何长进！” “哈哈，笑话，你以为自己还是大殿之上的天才，醒醒吧，你不过是三元灵海的废物，不堪一击。” 云凡心里一痛，蓝光闪过，愤怒着握拳冲上去，动作极快，但周文一脸蔑视，右手轻轻一推便挡住了云凡的攻势。 云凡不过十三岁的孩子，周文比他大不了多少，但今日这个情况，两人仿佛有不共戴天着之仇，不死不休。 长公主看着酒杯上精致的花纹，陷入两难中，她大概猜出事情因果。 灵境国有举行三试的传统，参试者都是十三岁以下的孩童。三试指文、武、谋三类考试，由陛下亲自出题，文考文采，诗词为重，武斗测修为，分组斗直至最后一个胜者。谋试重思想，以沙盘演练分胜负。 五年前的三试竞争激烈，很多人都希望借着这个机会一鸣惊人。 书院弟子许河年，号称小书神，九岁读千书，张口成诗，文采斐然。武试最被看好的则是天赋异禀的三皇子和力大无穷的周文。 谋试虽然没有显现出优秀人才，但将门子弟都报名参试，竞争激烈。 最后的结果却出人意料，云凡，一个没有任何名气的人夺得了三试第一名。自灵境立国以来，这是第一次有人能包揽三试第一。 最让人震惊的是武试决赛，那个瘦弱的少年只用了一拳便击败了周文。就是这一拳让周文颜面扫地，心生恨意。 三个月后，季南境使者来到天位城，进行测灵。 天地有灵，浩瀚无尽。人也有灵，以灵海为介，存于体内，测灵便是用灵晶石感应灵海大小。 “流辰，六元，偏甲等！” “张文季，五元，乙等...” 广场中央有一块紫色灵晶石，四名季南境使者各站一方，注灵结阵。只要用手触摸三秒，最前方的使者便能感应到灵晶石传来的信息，说灵海元。 “周文，七元，甲等！”使者刚报完，广场沸腾了，使者也有些意外，当年长公主也只是七元灵海，这是天位城第二次测出七元灵海。周文成了广场的焦点。 轮到云凡了，他走上前，向使者行礼后，右手掌按在灵晶石上面。 数秒后，使者很自然的报出元数：“云凡，三元，次等。” 偌大的广场静了片刻，随后各种难听的话传遍云凡耳朵。更多的是讽刺，骄傲自大，夺得三试也只是狗屎运... 灵海主要是储灵，三元灵海比起周文的七元那就是天上的地下，简单来说，七元灵海有百个三元灵海那么大，修为低时区别不大，但修为越高其中的差距就越大，这是先天差距，不管怎么弥补都无济于事。 看着那道瘦弱身影落魄的走出广场，长公主只能惋惜国家即将失去一个人才。 她同情眼前的少年，小小年纪便经历人生的大起大落，但现在就是这么残酷，当你成功时，听到的都是阿谀奉承的话。落魄时，得到的只有嘲讽。 生在帝王之家她见过太多的事，早上升官赏赐，下午便人头不保，其中黑幕交错，勾心斗角，懂的人不敢说真话，敢说真话的人命不长久。 第二天昊吾帝召见了长公主，和她商讨陪同将领之事。陪同将领便是护送长公主去师门的队伍统帅，这个名额原本定好给云凡，长公主也打算带三试第一人出去走一走，让他多学些本事。 但测灵结束后，父皇这么着急找自己过来，长公主已经猜到了结果。 “我想让你换一个陪同将领！”果然如长公主猜测那样，昊吾帝要更换自己的陪同将领。 面对着父亲不可抗拒的眼神，长公主心忽然一硬，强硬的问道：“为什么？难道所有人都只是你的棋子，有用就放在棋盘上，没有用便舍弃他们。” “你...”昊吾帝抬起的手重重拍在桌上，他强忍住怒火，喝道：“你给我出去！” 长公主走出御书房，自那时起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成为强者，不让别人主宰自己的命运。 第三章诡异的灵决 “砰!” 周文强劲的一拳被云凡躲开，拳头砸在柱子上，柱子出现裂缝，大厅都微微颤动。 “就只会像老鼠一样闪躲吗，你还手呀！” “啸风决！” 周文脚下出现两道灵力圈，脚轻轻一动，虚影瞬间滑到云凡眼前。 “劲风掌！” 喝声划过，绿色掌风直拍云凡胸口，周文运转灵海，直接击碎云凡周围的灵力盾。 云凡迅速后退，但比不过啸风诀加身的周文，绿色掌风再次击出，这一次云凡已经无处可躲，只能迎拳相对。 “周文已经起势，三招之内对手必败！”红裙女子站起来，自信的说道。 “未必，刚才两人只是小打小闹，而现在，周文已经露出底牌，虽然场面占优，但是云凡他还没有还手，胜负依旧难定。”长公主认真分析道。 云凡有些惊讶，长公主竟然帮着自己说话，他的确有后招，不过要等周文露出破绽，一招制敌。而此时便是最佳时机。 周文感觉自己就像击中水一样，劲风掌所带的灵力竟然被无形之力吸走。而云凡的气势突然变强，青筋凸起的手臂竟然燃起金色火焰，眨眼间整个拳头都被金色火焰包裹。 “拳意，碎影！” 金色火拳如流星般坠落而下，周文全身映出金色光芒，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五年前的高台，那个人正是用同样的招式打败自己，不过当时他看到的火焰是红色，如漫天赤霞，宣泄而下。 “风灵盾！” “覆岩体！” 周文开启了灵力盾，还使用了炼体之法，无数道风灵聚成盾挡在周文身前，他的身体膨胀了半圈，皮肤长出了一层棕色岩体，这是他最强防御。 “滋滋” 金色火拳触碰到周文，风灵盾瞬间被击碎，风灵散去，云凡的攻击也削弱了一些，两目相对，云凡大喝一声，拳头再次挥向周文。 炙热的感觉传遍周文全身，皮肤长出的棕色岩体抵挡了数秒，便全部掉落，周文被一拳击飞，惨叫一声，摔落在地。 “怎么可能？”红裙女子一脸惊讶，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胜负已定，我们走吧。”看到周文狼狈的样子，长公主脸色有些难看，周文也算自己的人，竟然被一个修为比他低的人打败，是谁都不好受。 看到长公主失望的眼神，周文站起来，眼神带着杀意，怒声喊道：“我还没输，云凡，是你逼我的！” “兽灵虎形！” 周文的身后出现一道若隐若现的兽形影子，獠牙锋利，额头的灰色毛发竖起，形成一个大大的王字。他的身形也慢慢变大，手掌变得如猛兽般厚重，指甲伸长，布满血丝的瞳孔盯着云凡。 原本周文不打算用这一招，但是他现在的一切都是长公主给的，如果输了，丢的是长公主的脸，所以今日无论如何他都要赢。 看到周文这模样，长公主面色惊讶，她带着红裙女子走到阁楼，低声前质问道：“楚瑶，周文怎么会四兽决，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红裙女子一脸无辜，低声回道：“师姐，你误会了，四兽决是大师兄看周文天赋不错，主动教他的。” “大师兄的脾气谁都清楚，四兽决又是他族里的本命灵决，你是不是要我亲自找大师兄问清楚？”平日两人在师门欺凌其他弟子，长公主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四兽决涉及到大师兄，这件如果捅到他那里，周文肯定活不成，还会牵连自己。 “师姐，你不要找大师兄，四兽决是许言换给周文的，除了我们四人，绝对没人知道这事。” “既然出于许言之手，这件事就过去了，不过以后你不能这么胡闹。”许言是大师兄收的第一个弟子，只要周文不再出现，这件事便过去了。 长公主和红裙女子走出阁楼，外面大厅得桌椅已经支离破碎。老者站在角落然提着酒壶畅饮，白衣掌柜则站在一旁心疼得叱喝两人，但无济于事。 “四兽决乃荒原一脉独有的本命灵决，传闻是他们祖先根据虎、豹、龟、鹰四种野兽的攻击防守方式所创。经过数十代族人改良，现在的四兽决以四种灵兽精血为引，在人体内种入兽性，这种修炼方式非常危险，稍有不慎，修炼者会丧失人性，坠为兽魔。”老者缓缓说道。 “我看着这统领也不像荒原人士，他怎么会四兽决？”看到长公主走出来，掌柜故意放大声音问道。 看到掌柜滑溜得眼神，老者也明白了他得用意，说道：“这少年的四兽决也只练到皮毛，虽有兽型，但无灵性，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不过我也奇怪他从什么地方弄到四兽决？” 果然，长公主脸色很难看，她没有管周文和云凡，而是走到老者身前，低声道：“前辈见多识广，晚辈佩服，不过这件事有关灵禁国，我希望前辈不要外传，以免生事。” “好说好说，我这嘴只馋酒不多话。” 老者说得很明白，长公主也懂他的意思，笑着说道：“我府内有珍藏多年的奇香麦酒，虽然不及琼浆玉露，但也算是北境七国最好的酒，明日我便派人送两坛到前辈家里。” “如此甚好...”老者达到了自己目的，嘴唇微微抖动，乐滋滋地喝着酒。 解决完老者，还有白衣掌柜，长公主沉默数秒，慢慢说道：“我看掌柜也是懂酒人，明日我也送两坛奇香麦酒给阁下。” 看到老者的模样，白衣掌柜强忍着笑意，假装伤心的说道：“公主真是善解人意，知道我这小店刚被砸，特送酒给我解愁。” 听完掌柜的话，长公主脸色阴沉，她知道两人故意敲诈自己，但周文的事涉及重大，杀人灭口之事自己也做不出来，只能希望掌柜不要太过分。 “店里的损失我两倍赔偿，另给一坛奇香麦酒。今晚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长公主开门见山直接说道。 “两坛。” “你不要太过分了！”长公主没有回答，一旁的红裙女子咬牙道。 掌柜摇摇扇子，淡定回道：“我这小本买卖童叟无欺，价格公道。” “你...”红裙女子手指着掌柜，硬是没说出什么。 长公主思索片刻，缓缓说道：“成交。”她说完话时，看了红裙女子一眼，眼神深重，然后看着中央的周文。 在四兽决的加持下，周文身上的伤口迅速愈合，灵力也暴涨到真灵境中期。 “劲风掌” “啸风诀” 使用灵决后，周文身后的兽灵影子发出野兽般的低吟，光芒黯淡了一些，他知道自己拖不了多久，这一点云凡也清楚。 “吱吱” 周文每走一步地板都作响，云凡离他有十米左右，有了啸风诀的加持，眨眼间周文便到了云凡身前，虎啸再次响起，灵力汇聚的绿色掌风有半人之大，直接拍向云凡。 “砰“ 云凡双手前撑勉强结盾抵挡，但真灵境中期不是初期能比的，真灵镜初期只是入门，这阶段的修灵者对灵力使用不太均衡，所以很难发挥出灵决威力，而真灵境中期的修灵者灵力积蓄到了另一个层面，对灵决的领悟也高一个档次。 绿色掌风直接聚集成数道针状大小风刺，灵力盾瞬间就多了四道细小的裂痕，绿色掌风顺着裂缝直接扑向云凡，化为巨拳，把云凡击出三四米。 胸口的剧烈疼痛预示着自己的肋骨已经断了几根，云凡单手撑地，咬紧牙勉强站起，疼痛让他看到的一切都有些模糊，只能大体看清周文的位置。 周文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收回绿色掌风，包裹在右臂，身体如弓般俯冲而出。 “呼” 狂风呼啸，瞬间把两人包裹起来，他用劲全力挥出一拳，想彻底解决云凡，但拳头离那少年还有半米时，他心竟然有几丝内疚，不忍下手，最后时刻收了一半力。 “吱...” “谁赢了？”听着地板裂开的声音，掌柜轻声问道。反正有长公主赔偿，此时他也不心疼，心里还希望两人把这房子都拆了，让长公主建一栋新的。 “这么强势的进攻，云凡已经没有还手的机会！”作为皇室一员，长公主同样希望灵禁国多出一些人才，能在四灵决面前坚持这么长时间，云凡今日的表现让她颇为欣赏，长公主甚至浮现出把云凡替代周文的想法。 “这风里这么会有树叶呢？”楚瑶疑惑的问道，数秒后，她震惊的看着长公主，嘴里慢慢挤出那几个字：“三千灵叶决！” “他竟然也学会了三千灵叶决！”长公主有些意外，云凡夺得三试第一，进去过灵禁宝库，但短短三日便能刻画灵叶心，自灵禁国建立以来只出现过两次，第一次是很久远的事，第二人便是自己的父亲，当今的灵禁帝王。 狂风散尽，周文愤怒的站在原地，云凡则不知踪影，空中飘浮着的三十六片翠绿叶子。 “云...凡...” 一次次被周文戏耍，周文愤怒了，他怒吼着，身后的虎行影子血色瞳孔慢慢睁开，阵阵寒意散开，众人感到有些不对劲。 第四章长公主的打算 “破...” 周文对着前方怒吼一声，虎啸划过，空中翠绿叶子摇摇欲坠，然后冒气青烟，化为虚无。 离周文十多米的地方，云凡捂着胸口站在柱子旁，他表情微微痛苦，身体慢慢向后挪动。他的胸阵阵绞痛，刚才虽然使用三千灵叶决避开了周文的致命一击，但灵叶被破，灵叶心破碎，云凡几个月都不能再用三千灵叶决了，更糟糕的是，灵叶心与心相生，一者破损伤及肺腑，他体内的灵气迅速流逝，此时云凡已经无法运转灵力。 而眼前的周文就像一只野兽，散发出死亡的气息，他在战场才感觉到这种气息，但周文的气息比战场弱了许多，但足够拨乱他的心。 “心如湖面波澜不惊，万事皆可化无形..”云凡突然想起那个黄昏下的小镇，当时父亲说的话。那道伟岸的身影抱着自己，面对千军万马，临危不惧。云凡默念一遍，胸口的疼痛减弱了许多，周文身边的死亡气息也被拨散开。 “云凡，你现在认输向我磕头赔罪，我们的事便了了，哼，不然就不要怪我！” 周文狞笑着，身形高了半米，四肢也粗了一圈，他看到云凡握拳的态度，没有丝毫犹豫，右手虚握，左脚猛跺地，两人之间的空间突然被撕裂，灵力如幽灵般围绕在云凡周围，周文庞大的身躯迅速跃起，如惊雷般涌出。 这个距离云凡本能轻松躲开，但他迈出第一步，身体就被无形之力拉住，无法动弹。看着周文的重拳击下，只能硬挡。 “砰” 两拳相对，云凡的手臂**无力，周文猛地发力，灵力的冲击让他弱小的身体摔出数米，砸在椅子上。 周文侧身站稳，双拳紧握，俯冲向那道被击飞的身影。 “砰” 又一拳，周文双臂有着蓝色灵力加持，跟着狂风呼啸而至。 云凡还没从刚才的那一拳缓过来，风吹得眼睛刺痛，只看到无尽灰暗世界，他感觉胸口就像被野兽的鹰角撞击，肋骨断裂声响起，随后只有无尽的疼痛。 “淅沥沥...” 长廊的护栏够结实，云凡贴着地重重撞在上面，木头只轻微裂开。天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水滴落在云凡脸颊，裹着血顺着他的脖子流下，浸湿衣服。 白衣掌柜冲向云凡所在的位置，老者也慢摇着跟过去，看似步伐缓慢，却不落白衣掌柜半步。 “这是他们的事，别人不得插手！”红衣女子走到中央，抬剑指着两人，警告道。 “这里是天位城，何时轮到你说话！”老者不管红衣女子，看了长公主一眼，继续向前。 看到长公主没有说话，红衣女子明白她的意思，银光闪过，剑锋指着老者道：“他们的生死由另一个人决定，谁都不能干涉！” “让开！”平日淡雅如风的白衣掌柜脸色忽变，身影前移，羽扇抵在剑刃口，沉声喝道。 长公主坐在一旁许久未动，明眸看着墙壁的纹珑雕花，若有所思。长公主开始欣赏云凡，有拉拢的想法，但她这次回来的的意图是储君之位。 灵禁建国有三千多年，现任的昊吾帝是第十七任继承者，他已经活了一百五十年。修灵之人寿命远高于常人，但也敌不过天地，伫立天地间的君王看似活了数万年，靠的是体内源源不断天地真灵和日月星辰之力。 昊婺帝的修为还抵不过君王的一丝毛发，如果不能突破最多还能活一百年，还不能过度操劳，所以立储是当务之急。他有五个儿子，一个女儿，如今功勋最高的当属二皇子流易，自小熟读军书，十六岁便长留边陲，自悟演兵之法，杀敌无数。 三皇子流胥是长公主同父同母的亲弟弟，比流易小三岁。他自幼心智便高于常人，对于灵力掌控也精于通灵者，深得昊婺帝宠爱，长公主这一次回来便是为流胥造势。四皇子的母亲是外族人，在帝国没有靠山，不足为惧。五皇子和六皇子年纪尚小，没有资格。 云凡的父亲云墨是漠边区的四大帅将之一，录属北陵域，而北陵战将则是二皇子流易最大的支持者之一。想到这里，长公主改变了拉拢云凡的主意，周文的父亲是南苍爵，虽比不过帝国三大战将，但也背后也有不知势力，现在他还摇摆不定，保持中立。她准备利用周文除去云凡，激起北陵域和南苍岭之间的矛盾，逼着南苍爵导向自己这一方。 周文瞳孔凸出，上面布满血丝，身体如木偶般慢慢走向云凡。在修为扛不住的情况下，他强行运转四灵决，撕开四灵符印，兽血疯狂涌入血脉，兽性彻底控制周文的心智。 雨水一滴滴落下，云凡只感觉全身冰凉，意识却无法苏醒。 恍然之间，他置身黑暗中，很远的地方有一道白色光芒微弱的亮着，云凡不知走了多久，还是离那道光很远，他感觉全身一阵冰凉，抬头看到，微弱的光芒突然绽放开来，划破黑暗，他瞬间下坠，停在一个有山有水有树的地方。 “气运空灵顶，枯海逆相生，力如搬山士，破如天地钟！”空荡荡的湖面响起了回音，前方空无一人。 “父亲...”云凡喊叫着，扑进水里。 “咚...咚...咚...”落水前，他听到了天地之间沉重的撞钟声，巨峰瞬间崩塌，树木燃气熊熊大火。 这一次没有冰凉的感觉，只有无尽的炙热，他睁开眼，湖底变成一个火红的世界，弥漫这无尽烈焰，他站在一块黑色岩石上，岩石漂浮在熔浆中。 “身燃火龙炎，心结凌冽冰，夜芒将至，血日当空。”女子的声音从虚空中传出，周围的火红烈焰突然疯狂涌动，化为一条数百米长的火龙直扑云凡，他的身体被禁锢，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火龙撕破自己的身体，血液涌出，被炙热的火焰凝结，竟聚成一个血色灵海，火红咆哮着，冲入血色灵海中。 云凡没有感到任何疼痛，迷雾散开，火龙不见了，金色灵气荡漾在血色灵海中，火焰世界也慢慢消散。云凡缓缓睁眼。看到掌柜和红衣女子缠斗在一块，长公主则站在老者身前，对目而立。 周文离他只有五米的距离，嗜血的眼神和狰狞的面孔让人胆颤，身体只有野兽的特征，彻底失去了人性。云凡知道不妙，强忍着疼痛勉强站起，身后是长街，跳下去是唯一选择。 “吼！” 看到云凡起身，周文发出野兽般的怒吼，仿佛看到食物，身体下伏，伴随着风狂奔而来。 巨大的身影重重扑了过来，压得云凡喘不过气，利爪陷入手臂里，血流不止。云凡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双脚弹起，蹬在周文肚子上，他感觉自己蹬到一块石头，脚震得生疼，但他借着这道力顺着长廊滑出数米，两臂的口子直接拉到手背上，血肉模糊。 周文猛跺地面，木地裂开一个口子，身后的兽行影子变成青色，他的身体也暴涨一拳。 “呼...吼...” 灵力汇聚，狂风怒吼，一声虎啸划过，震聋欲耳，身后的青色虎影和周文的身体重合在一起。青光包裹，周文变得虚幻缥缈，虎影顺着毛孔身入他的身体，血管膨胀，五脏错位，整个过程异常痛苦。 一刹间，周文和云凡两眼相对，云凡发现周文竟露出了哀求的神情，凄凉的眼神看着他，然后转向长公主，数秒后，瞳孔又恢复空洞无神。 “原来他也是身不由己！”云凡无力的叹口气，周文接下来不知道会怎么样，而自己能力太弱，无法改变这一切。他看向长公主，女子如花朵般妩媚，但她丝毫不理会。 “兽灵入体，嗜血噬魂，你真忍心看着自己忠心的随从变成凶兽？还是为了一己私欲，愿意搭上他俩的性命！”老者看透了长公主的心思，激将的说道。 长公主虽然刻意装作无所谓，但看到周文凄凉的神情，心竟隐隐作痛。她暗暗问自己，帝王位就那么重要?为了那个位置不知还要死多少人，值不值得？ 第一次去异域，两个多月的路程，每晚周文都坚持自己守夜，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个站在她身前的也是周文。想到这里，长公主再也忍不住，纤手结印，数百片绿叶绕成丝带状，旋转着飞舞到周文身边，然后长公主手轻轻一拨，绿叶化为一滴滴浓郁的绿色灵力，渗入周文体内。 绿色灵力顺着血液驱赶兽灵种下的兽血，片刻后，周文狰狞的表情平稳下来，眼睛也恢复了几分神色。但这些绿色灵力只能压制主周文体内的兽性，要彻底清除兽灵，凭长公主的修为最少也要十日。 长公主猛的收力，脸色苍白，身体微微后附，布置灵力阵压制兽灵耗费了她不少的灵力。 云凡向前走了几步，周文如木头般站在原地，面色红润许多，双目紧闭，看情况很快便会醒过来。 第五章血灵现夜芒破金鳞 雨淅沥沥下着，越来越大。 整个大厅只有云凡轻微的脚步声。 “噗” 长公主坐在一旁疗伤，突然瘫倒在地，喷出一大口血，染红了衣裙。 “师姐，你怎么了...”红衣女子连忙闪到身前，扶起长公主，焦急的问道。 长公主沾染血花的裙袖指着周文所在的位置，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脸色苍白的倒在红衣女子肩上。 此时云凡离周文只有三步的距离，他听到清脆的破碎声，然后看到周文猛的睁开眼，瞳孔弥漫着赤色雾状丝线。 一道四米多高的虚幻巨虎身影笼罩着周文，伏地咆哮，露出血舌巨齿，一米长的獠牙仰天而立，仿佛能撞破山岳。最奇特的是它的左前掌，覆盖着三层银灰色鳞甲，利刃般的爪子有半米长，这是它最恐怖的利器，能划破一切障碍。 “这是...”长公主缓了片刻，脸色好了一些，看到虎型虚影，她本能的向后推了几步。 “金鳞赤瞳虎！”楚瑶颤颤巍巍的说道。她早就知道周文体内兽灵的原身，但看到长公主一招便压制住兽灵时，她没有提醒，打算事后再告诉长公主，怎料事情变得这么严重。 “金鳞无坚不摧，赤眼能吞噬神魂。金鳞赤眼虎乃虎中霸者，出生便有平山填海之大能。成年通天眼，悟赤炎，修为能媲美星辰强者。但眼前只是银甲赤瞳虎，虽然只有金鳞赤瞳虎百分之一的血脉，但也属天灵兽级别。”老者见多识广，一眼便看穿了那道虎影。 白衣掌柜挥出羽扇，化成一道风刃，被巨虎一掌便拍散，羽扇失去灵光，落在地上。 “糟糕，云凡，你快跑！”巨虎挡在两人中央，他过去只会被一掌拍碎，只能大声提醒。 云凡转身就跑，周文追出一步，虎影便跟着迈出一步，整栋楼都开始摇晃。 三步之内周文便追了上来，他的身体完全消失了，虎影变得格外清晰，如真的一般。巨掌重重拍出，利爪直接插入云凡后背，虚影划过，利爪插入地面，云凡早已跑到长廊尽头，下面便是街道。 “吼...”银甲赤瞳虎怒吼一声，地板直接被掀起，然后它身体猛的向前扑出，跃起的那一刻，它的瞳孔竟然发出赤色光芒，射向云凡。 除了短暂的灵力波动，云凡没有发现任何变化，但他还是放慢步伐，小心翼翼的迈出一小步，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他扶着木栏准备跳下去，却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身后竟然还有一个自己，或者说曾经的自己，做出奔跑动作，却被定在原地。 “这是什么情况？” 云凡转过身，带着疑问触碰了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身体，冰凉的感觉传遍全身，他也被定住了。金鳞赤眼虎落地的一刻，云凡的两个身影合在一起，脑海一真紊乱， 当他清醒时，虚幻的银甲巨掌已经悬在头顶，罡风覆盖云凡所在的空间，他已经无处可躲。 长公主灵力反噬，根本不可能出手，红衣女子修为和白衣掌柜差不多，过去也是送死，只有老头，看似无灵力，但给人一种神秘感，三人同时盯着他，意图明显。 “唉，我也很想帮这两个孩子，但无能为力！”老者叹了口气，无奈了摊开双臂，表示无能为力，他看着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天命玄妙，万事皆不定，今日这事看着是一个死局，但依旧能解，不过要看他们自己了！” 离酒楼数里外的灵禁皇宫，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龙冠的男子正坐在长桌前审阅奏章，突然心头隐隐作痛，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他身形一动，出现在宫殿门口，看着天位长街，凌厉的说道：“张将军，你速去天位长街，今日天儿回来，我总觉得有事发生！” “是！”黑暗中出现一名黑甲的男子，双手抱拳应了一声，消失在雨夜中。 狂风中，瘦弱的少年裸露着上班身，双手握拳上举，微弱的灵力还没凝聚成型便被罡风吹散，他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等待命运宣判。 “咯吱咯吱” 虚幻的虎掌如巨峰般压下，彻底覆盖了少年的身影，云凡感觉自己的全身骨头的碎开了，血水顺着手臂流入嘴中，他轻轻舔了一下，竟感觉不出味道，连腥味都没有。 男孩双手无力的垂下，虎啸声响彻整个屋子。窗外风雨依旧，对面的花楼灯火辉煌，五六个浓妆美艳的妙龄女子站在门口，男人笑着走出进去，却很少有人注意对面的小酒楼。 “这个时候还能看见流星，老天也待我不薄。“云凡看到漆黑天际的一道耀眼星光直冲而下。他 闭上眼，突然想起那个小女孩，嘴角微微上扬，准备临死前许下最后的愿望。 黑暗之中，流光突然从他眼前划过，金色流光汇聚成一个奇怪符号，这一刻，云凡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如止水般沉寂，他感觉虎掌立在自己的头顶，迟迟没有落下来。 窗外的雨水变成连绵丝线，花楼下美艳女子的笑脸带着些不情愿，路上行人的走路动作，都被定在刹那间，云凡想睁开眼，身体失去了控制，这是时间静止，自己也被静止了！ 金色流光汇聚成的奇怪符号开始破碎，裂成四块，左上方那块的符号是一个拳头大小的不规则圆行，周围裹着一层类似焰火的图案，云凡感觉头晕目眩，那符号突然化成一道金色火焰，冲入他的灵海中。 “天为始，地之初，万载风云星河变，游龙顾北乱沧海，尘埃落锦山，烈焰熔古血，嘶鸣孤血化天海。”苍老且沉重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如巨钟在云凡心里响彻。 虚空中燃起熊熊烈火，烈焰呼啸，火光四射，瞬间照亮整片黑暗空间。 “潺潺”云凡听见了水流声，数秒后，他感觉自己对灵海失去了控制，灵海犹如一片孤舟，在虚空中慢慢翻转，烈火化成一条火龙，直接冲入灵海中，转眼间，整个灵海弥漫着火焰，灵海中的迷雾被火焰烧尽。 “吼”白衣掌柜的羽扇不知何时插入他的腹部，虽然只有一个小口子，但灵力却从中迅速流失，它吃痛的怒吼一声，举爪猛的拍出，直接把白衣掌柜击飞至十米外的墙壁上，墙画裂开，白衣男子喷着一大口血，一动不动倒在地上。 巨虎转过身，看着无力抵抗的云凡，银光闪过，锋利的爪子重重咋下，它准备用爪子把眼前的人撕成碎片。 “叮...” 结果并不是血肉模糊，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过，云凡睁开燃着火焰的眼睛，双手抬起，竟然抗住了这一击。银甲赤瞳虎露出血齿，用尽全力压下去，却发现眼前的渺小之人突然变成一座巨峰，纹丝不动。 思绪之间，虎影露出了周文的身影，那个要强的少年脸色苍白，嘴微微张开，支支吾吾说着，没人听得懂他的意思。虎影很快覆盖了周文的身影，它收回巨爪，瞳孔散出赤色光点，包裹着自己的利爪。 赤色光点封闭了云凡所在的空间，减慢了他的感官，虎爪划破虚空，瞬间出现在他身前，趁他没防备，赤色巨掌如潮水般压下，风起云涌，云凡竟然撕开空间封印，向后退了一步，除了他脚下的那块地板完好无损，整个长廊的地面都被震裂。 “杀！杀！杀！” 云凡内心深处传出无尽的杀戮声，燃着怒焰的瞳孔对着虎影的赤眼，没有丝毫畏惧。 “拳意，碎影！” 他的身影消失，化成一道血光冲向银甲赤瞳虎。虎影挥掌相迎，和直拳撞在一起，产生了微弱的灵力波动。虎影变得更加虚幻，只有一层微弱的光影，露出周文的身影，云凡也被震得后退几步。 恍然之间，云凡回到了那个充满死亡的小镇。镇子里黑烟四起，血腥味笼罩，没有任何生机。堆满尸体的街道，小女孩哭着站在他身后，紧紧握着那朵饱受风雨摧残的小黄花。 十三名黑衣男子封堵了街道，把两个孩子围在中央。领队的男子面无表情，手比了一个抹脖动作，冷声喝道：“杀光他们，不留活口。” 女孩死死抓着云凡衣袖，他自己也不知所措，银色利刃闪过，小黄花只剩下一光秃秃的花梗，男孩本能的挥剑，想保护女孩。 剑瞬间被斩断，云凡感觉胸口辣乎乎的，眼前的男子还不想杀他们，戏谑的看着他们，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他想慢慢的玩。 “老三，不要墨迹了，解决掉他们还有其它任务！”领队的男子的有些不耐烦，但又不想得罪这个人，语气平缓的提醒道。 “桀桀“ 银光闪过，一切又回归黑暗，画面一转，来到了灵禁国的比武场。 “云凡，三元，次等！”使者面无表情报出数字，比武场瞬间沸腾了，议论声铺天盖地的砸向这个不知所措的少年。 “我早说过他得了三试第一只是侥幸，这一次原形毕露了吧...” “三元灵海和废物有什么区别，要是我直接撞死算了，真丢灵境国的脸！” “前几日我把颖儿介绍灵伊夫人还被拒绝，害得颖儿难过好几日，今日看来真是庆幸，我家颖儿是要嫁大将军的人，当初怎么会喜欢上这个废物...” 各种讽刺传入耳中，云凡的心瞬间冰凉，他失魂落魄的一步步走出比武场，那条路变得很长很长，少年低着头不敢去看周围的人，想起那一张张丑恶的面孔，他突然觉得天道不公，心里产生无尽的悲鸣。 “杀...”少年心中的怒焰彻底燃起，手臂青筋冒起，身上的杀戮气息覆盖了周围的一切气息，那眼神宛如死神之眸，剿灭眼前的一切生机，不死不休。 灵力再次爆发，云凡瘦弱的身体直迎虎影而去，银甲赤瞳虎惊恐的发现，那少年身后变成无尽的黑暗，一双通红的眼睛突然睁开，血色瞳孔有着无穷无尽的魔力，银甲赤瞳虎身体的血液都在沸腾，内心深处传出天地的威压之力，让它动弹不得。 云凡的拳头重重的砸在它脑门，火红烈焰燃起，眨眼间银甲赤瞳虎便被烧得灰飞烟灭。周文无力的站在原地，他没有看到那双黑暗中的血眼，但银甲赤瞳虎内心的恐惧依旧影响着他。 长公主和红衣女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老者却看清了一切。 这一切都符合了书里描写的特征，夜芒，传说中天地初开之时，世间的第一道光，如苍霞之珠，恒古惊世，又似巨兽之眼，血红透亮。 云凡的拳头没有放下，他眼里只看到无尽的鲜血，内心杀意正盛，而周文便是他的下一个目标。老者感觉到异常，手指轻蘸酒水，水滴聚中指，他轻轻一弹，水滴点在云凡的眉心。 第六章昊吾帝的愤怒 冰凉的感觉传遍全身，云凡的动作也迟缓下来，眼前的血光消失了，一道宏伟的身影站在他面前。 “父亲。”云凡向前走了一步，周围的一切变得清晰，自己又回到那个充满死亡的小镇，那条堆着尸体的街道。 “凡儿，你用手蒙住妹妹的眼睛，然后靠在我肩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看。”男子把两人揽入怀中，云凡用手蒙住小女孩的眼睛，然后伏入父亲怀中。 刀剑声清脆，父亲的身体晃动的很厉害，云凡那时候还小，不知道会发生了什么，只能在颠簸中尽量用力蒙住女孩的眼睛，女孩离他很近，呼吸有些急促，身上散发出很好闻的味道。 过了许久，父亲把他们两人放下来，这是一片广阔的荒野，长着灌草和各种野花。云墨和云凡清理身上的血迹，小女孩则像一只蝴蝶一眼拥入花丛中。 “哥哥，你看这花漂不漂亮？”小女孩捧着一束花走到云凡身前，气喘吁吁问道。 “这花真好看，不过还是没有你漂亮。”云凡说完这句话就有些后悔，脸辣乎乎的，低着头不敢看女孩。 女孩脸瞬间红到脖颈，她轻轻的走了一步，把红放在云凡手中，害羞的说道：“那这花就送给你了。” 云凡心里暗念，自己一定要倾尽一切保护眼前的女孩，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清风过去，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女孩和父亲的身影慢慢散去，云凡又出现在比武场内。 周围嘲笑声不断，有和自己年纪相差无几的少年，也有一些朝廷重臣，声音最大的当属那些贵妇人，穿着华丽，但说话恶毒。 三十来米的路云凡足足走了一刻钟，他的心如同被人一刀一刀划了无数口子，从最高处重重砸下，落入低谷，这种感觉他无处发泄，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大门的士兵笔直的站着，他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何时，对云凡态度还算恭敬。云凡简单的回礼，走出比武场，门外阳光明媚，却无法照亮他的心。 云凡仰头看着阳光，身后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把他紧紧抱住，云凡手肘不经意的后击，打在软绵绵的肉上。 “云凡，你下手可真重。”一个和他年级相近的胖子抱着肚子抱怨道。 “赵勇，你没事吧，我只是不经意的防卫，没想到是你。”云凡上前扶着胖子，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云凡，你也不要太难过了，灵海的大小没什么讲究，只要我们好好修炼，流胥和他的那些跟屁虫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张文季从拐角走了出来，安慰道。 张文季身后还有一个少年，名为流辰，穿着华丽，但神情胆怯，他应和道：“张兄说得对，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别人就不敢欺负我们。” “三元灵海也没什么，以后遇到周文和流胥敢惹我们，我照样打得他们满地找压。”云凡笑着回道。 四个少年有说有笑的走着，这一刻，云凡觉得只要有朋友家人，其它的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拳头顶着周文的鼻尖停了下来，最后一刻，云凡扫开心里的阴霾，及时收住力量。 周文失去了四兽决的力量，瞬间晕倒在地，云凡也觉得头晕目眩，找到最近的位置坐下来。 安静了片刻，张将军悄然无息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打量了周围一番，然后单膝跪在长公主身前，道：“公主殿下，臣来迟了，请你责罚。” 长公主勉强站起，脸色苍白，说道：“张将军不必多礼，这里并无大事，刚才我的部下遇见故人，两人切磋一番，让你见笑了。” “那公主你的伤...” “将军无需多言，我自会和父亲说清楚，不会牵扯将军。”张将军还想多问，但被长公主止住。 士兵扛着周文先行离开，长公主分别看了老者和掌柜一眼，充满暗示，最后一个走出酒楼。 “你的伤不要紧吧！”老者把掌柜扶到大桌子上躺着，问道。 “这点小伤还死不了，不过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银鳞赤瞳虎是怎么消失的？”掌柜疑惑道。 老者看了云凡一眼，叹着气说道：“有些事是天注定的，谁都改变不了。” “你这老头，一天只会说这些神秘兮兮的话，谁能听懂，算了，我还是早点休息，这店也够我收拾好几日了。”掌柜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他应该是脱力昏迷了，我的伤暂时好不了，只有你送他回去了，地址是东临街云府...” 东临街只是主路上的一条岔道，有百米长，云府则在街头，老者轻轻叩门，开门的是一位四十出头的男人，他穿衣简陋，手里提着油灯，眼神有些慵懒，是云府的管家。 “快请进。”男人打量老者一番，看见背上昏迷的云凡，他客气的说道，带着老者走到内屋。 云府比起其它的王侯将相府邸小了许多，只有一个小花园和两栋阁楼。看见有人来，云凡母亲带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丫鬟过了过来，看到云凡昏迷着，身上还有血迹，云凡母亲在丫鬟的帮助下心疼的接过儿子，从怀里拿出手绢轻轻擦拭云凡脸上的血。 “前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公子这是怎么了？”管家把老者拉倒一旁，悄悄问道。 “这孩子只是脱力了，修养两日便好了，至于其它的事情，等他醒来你们问他吧”老者压低声音，只有管家能听到。 “那我就替我家公子谢谢前辈。”管家行谢礼说道。 “不用如此客气，这孩子和我挺投缘，这里有一张字条，等他醒了劳烦阁下转交给他。”老者递给管家一张字条，笑着说道。 管家犹豫了数秒，然后笑着道：“能得到高人赏识是公子的福气，等他醒来我一定交给他。” 云凡母亲忙着照顾云凡，便让管家招呼老者，两人喝了一壶茶老者便离开了。管家送完老者，走到花园里，笑着自言自语说了几句，然后把一布条绑在信鸽脚上，直到信鸽飞了很远他才回到屋子，安慰了云凡母亲几句。 灵禁皇宫，大殿灯火辉煌，昊吾帝听完了张将军的汇报，看着昏迷的周文和受伤的长公主，怒声喝到：“你出去几年倒是长本事了，刚回来就敢骑行进入天远长街，现在外面闹得沸沸扬扬，你要怎么收场！” “你们把周统领送回家。” “张将军，这位是我启牧国的师妹，劳烦将军送她去休息！”长公主遣散了众人，偌大的宫殿只剩下父女二人。 “你们也退下吧”昊吾帝向身后挥挥手，四道黑色影子从阴影中走出，低头鞠躬，然后整齐的走出宫殿。 “这是帝国的暗卫，每一人都是临天境的高手，我耗费心血培养了数十载，最后活下来的只有四个。”昊吾帝自豪的说道。 “父亲苦心经营帝国数十载，着实辛苦，刚才看见你两鬓的白发多了一些。听闻近日攰月国又在边境发动战事，我觉得父亲还是趁早立储位，替你分忧解难。”长公主单膝跪地说道。 “砰” 昊吾帝直接掀翻大殿的桌子，瓷杯碎了一地，他眼神冒着火，喝道：“这就是你回来的目的？还是你母后书信里让你这样逼朕！” “我今日所说所做和母后无关。”长公主站起来和昊吾帝争锋相对，说道：“父亲你的确老了，几年前的战役让灵禁国割让了五座城池，现在战火又起，灵禁还有多少城池能割让！” “看来让你外出几年翅膀硬了，竟然敢干预我的决定，好，很好，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火红的烈焰笼罩在昊吾帝身边，他对着长公主直接重拳挥出，火焰化成巨龙咆哮而去。 长公主双手结印，一朵莲花挡在巨龙前方，火焰刚碰到莲花，瞬间结了一层薄冰，然后砰的一声，化为无数碎片洒落在地上。 听到动静，四名暗卫突然出现在门口，看到父女二人动手，犹豫了许久，然后悄悄退出门外。长公主没有说话，而是高傲的看着昊吾帝，昊吾帝喘着粗气，目光如果鹰眸盯着自己的女儿，慢慢说道：“以你现在的修为，帝国没几人能赢你，但你别忘了，我是灵禁的王，在这片土地上，我说的算，你以为区区临天境大圆满就能压住我吗，女儿，你错了！” 昊吾帝头顶浮现茫茫星河，有三颗星辰显得无比闪耀，他轻轻摘下一颗放入灵海之中，灵力瞬间变得晶莹，昊吾帝轻轻挥手，无尽的威压之力从天而降，长公主身体被一股神秘力量压住，无法动弹。 数秒后，昊吾帝松开手，神秘力量消失了，长公主身体里被银麟赤眼虎反噬的淤血被晶莹的光芒吞噬，残留的兽性也被光芒消散了一些，整个人都好了许多。 “原来父亲你已经突破地境，到达了玄天之妙！” 昊吾帝轻声应到，缓缓走出大殿，顺便提醒道：“今日之事不可有别人知道，你母亲也不行，立储之事我会考虑。” 第七章九灵 云凡昏迷了两日，重复做了两个梦，第一个梦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天空突然照射几道微弱的光，黑暗中显露出一双血色瞳孔。 怒吼声让黑夜都颤动，借着微弱的光，他看见数万人在巨兽前建造着一个数十米的祭坛，百名强壮的男子手握粗糙的武器，和巨兽对峙。 另一个梦则是那片美丽的花海，父亲不知去了何处，小女孩捧着鲜花，笑容如春天般明媚，清风吹过，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云凡静静的站在一旁，不愿破坏这美丽的画面。 突然远方挂起狂风，地面的碎石树木都被高高卷起，前方的花海瞬间被风吹得支离破碎，云凡跑到小女孩前面，替她挡着砂石，模糊之中，他看见风中站着一青衣男子。 男子对他说了一句话，然后女孩被一股细小的风流卷起，云凡嘶喊着，但只能无力的看着女孩被风流裹着汇入狂风中。 这两日帝国发生了许多重要的事情，第一日士兵在天位城各大街市粘贴了对长公主和周文的处罚诏书。 长公主被罚一万天令，这钱用于扩建天远长街，并禁足皇城半年，并承担伤者及被毁房屋的所有费用。 周文免则被去禁远统领一职，发配边疆半年。这个处罚算给长公主一个台阶下，周文被免去去禁远统领，意味着长公主的跟班要换人了。 发配边疆只是一个幌子，这些朝廷重臣子女只要在帝国境内没人敢怠慢。但百姓都能接受，他们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第二件事情则震惊整个灵禁国，昊吾帝下令处决了三年前和攰月国一战中主张求和的六位将领，其中一人是战亲王的姑父。 战亲王是昊吾帝的亲叔叔，修为深不可测，庞大的势力在帝国更是根深蒂固。这次的事，很多人猜测昊吾帝准备对战亲王动手了，但只敢私下议论，不敢明言。 最后一件则是立储位的事，昊吾帝在朝廷提了一下，但没有多说一字，想来也是心里犹豫不定。 第三日清晨，云凡醒了过来，心力交瘁的母亲看到他醒来，脸上的紧张之色缓解许多，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吩咐丫鬟熬汤，云凡心疼的看着母亲，歉意的说道：“母亲，又让你为我当心了。” “凡儿，你快躺下，郎中说你身体虚弱，要多休养几日，不能下床。”母亲关切的说道。 “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云凡执意坐起，母亲也没继续阻拦，她起身嘱咐道：“睡了两日，你肯定饿了，娘去做你喜欢吃的烧鹅还有泼圆子，你呆在屋里不要乱跑。” 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云凡双眼湿润，不知道说什么，他看着手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突然想起那晚的事情，运转了灵海，灵力已经溢满灵海，一切都很正常。 那晚的火焰肯定是真的，不然自己早已死在虎爪之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凡想了许久，没有任何思绪。 “少爷在吗？”门外传来敲门声，云凡听出是李管家的声音，应到：“李伯，门没锁，你进来吧。” 李管家走进来，看着云凡说道：“少爷醒来真是太好了，自你昏迷后，夫人都整日守在你床边，一刻都没有合眼。夫人脾气倔，昨夜我劝了许久，她才回屋睡了一会，天没亮又过来守着你。” “李伯你也辛苦了，都是我不好，总是惹事，让母亲操劳。” “少爷不必如此说，天位城那些娇贵少爷可没有你懂事，一举夺得三试第一，这是莫大的荣信，我也跟着沾光了。”李管家安慰道。 云凡叹口气，回道：“三试第一又如何，我只有三元灵海，以后注定碌碌无为。” 李管家看着周围一劝，然后关上门，轻声说道：“少爷不必气妥，那些八元九元灵海也没什么厉害的，其实你父亲也只是三元灵海，但是在帝国里，能胜过将军的人屈指可数，当年我还年轻，跟着他和血战沙场，多少所谓的高手都死于他的剑下，那些攰月国人看见你父亲的旗号，都吓破了胆，哪里还有勇气作战。” “父亲真的有这么厉害吗？”云凡很少能见到父亲，每次见面也只是匆匆数日，便要别理，第一次见到父亲出手，便是在那个充满死亡的城镇。 “当然了，这是一个秘密，你不能告诉任何了。对了，还有一事，送你回来的老者留了一封信让我转交给你。”李管家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到云凡手里。 李管家刚要出门，又说了一句：“学宫那里我已经帮你打过招呼了，这个星期你就好好养伤，不要再出门了。” 信散发着霉味，云凡轻轻拆开，里面只有短短数十个字，黑夜中的眼睛，下面是一个地址，老者的意思是让云凡去找他。 黑夜的眼睛，就是那晚灵海燃烧时的那道光芒，看来还得外出一趟，想到这里，云凡不经意摸了摸肚子，有点饿了。 吃完饭云凡找个理由便出门了，看到他气色饱满，能蹦能跳，母亲也没有反对，只是嘱咐了几句。 北城距离云府有十多里，云凡走了一个时辰看到城门。天位城按方位分为四个城区，东城是皇宫所在，周围还有一个一些重权臣将的私府。云府所在的南城多是一些富裕人家和有官位之人的府御。 北城又被称为混乱区域，住的都是贫民和流亡而来的逃难者。 云凡很快就找了那间屋子，红土砌的围墙，面积比周围的房屋大了许多，里面传来浓郁的酒香，云凡确定就是这里了。 “前辈在家吗？”云凡轻轻敲门，许久没有反应。 “有人在家吗？“等了片刻，云凡再次敲门问道。 “有...” 这一次，屋里传来低沉的应答声，鼻音拖得很长，像极了小孩的声音。 门慢慢打开，但门后空无一人，这个场景有些诡异，云凡慢慢走了进去。 院子中央除了一口井，还堆着三根大人一般高的圆型铁柱，酒香便是从里面散发出来，应该是烤酒的工具。墙边种着四块药材，有几株开出了几簇小花，和云凡梦境里的那花很像，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梦，风里的男子说了一句什么，好像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是什么话。 “你找老师吗，他在午休。”屋子里传来稚幼的声音，云凡回过神，轻步迈上台阶。 偌大的院子前只有三间小木屋，声音从左边木屋传出，中间的木屋冒着热气，轻轻靠近有一种淡淡的香气，右边的应该是老者休息的屋子。 “来这里和我玩。”云凡犹豫不决时，左边木门开了。 屋子里摆了一张很大的木桌，堆满了书籍，另一侧放着一些奇怪的东西，一只像猫一样的动物趴在桌上盯着他看。 云凡向前走了几步，看清了那动物的模样，它的样子很像猫，但绝对不是猫，因为猫有胡须，眼睛是眯着的，眼前这动物面部光滑，眼睛大的出奇，皮肤呈淡蓝色，耳朵如两片大叶子挂在头顶。 最奇特的是它的瞳孔，闪耀着五色光芒，云凡从它眼中感受到了喜怒哀乐，天位城也有人饲养灵兽，但这样可爱的灵兽云凡还是第一次见。 “刚才是谁说话，不会是这只灵兽？”云凡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身体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听闻书上说，只有那些到达君王级别的灵兽才会说话，眼前这一只，身上灵力微弱，不太像。 “刚才是你和我说话吗？”云凡试探的问道。 “刚才是我给你开门，让你进来和我玩，但你好像害怕九灵，不想跟九灵玩。”灵兽张嘴说着话，眼里竟然溢满了泪水，一副委屈的样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前辈让我来这里找他，我也是第一次看见会说话的灵兽，难免有些...不适应。”看到九灵委屈的样子，云凡急着解释道。 “那哥哥的意思是愿意带九灵出去了吗？” “这个，我还是要问一问老前辈。” 九灵竟然嘟着嘴，生气的说道：“你和老师一样都骗九灵，老师一直说要带九灵出去玩，但来了这么久都是他自己出去，把九灵锁在家里，哥哥也不带我出去玩，九灵好难过。” 说完，灵兽调到云凡脚下，竟然用爪子抱着他的脚，云凡呆呆站着，这灵兽的心性就跟孩子一样，但自己都算是孩子，面对这样一个可爱又可气的家伙，他束手无策了。 “九灵，不要胡闹了。”老者走进屋子，替云凡解围。 看见老者，九灵放开了云凡的腿，跳到书桌上，闷闷不乐的打开书，竟学人一样翻书学习。 “年级大了，不中用，每日中午都要睡这么久，让你久等了。”老者眯着眼说道。 云凡诚挚的行礼，说道：“前辈客气了，那夜你送我回去，我还没来得及道谢。” “哈哈，相聚即是有缘，那夜你不嫌弃我这老头子，请我喝酒，还替老头子挡了一剑，这便是缘分。”老者笑着说道。 “前辈想错了，我只是看不惯周文那嚣张模样，如果换一个人，我还不一定会出手。”云凡摸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老头一生不学无术，只是游荡之人，但有两种本领天下能及我的人不超过三位，第一便是相人之术，至于第二种一会你便会知道。 “那夜酒楼的人，唯有那红裙女子我看不透，她表面对长公主言听计从，但每次听着长公主话时眼神都有厌烦之色，应该是有难言之隐或者有什么隐情。每次出手过于犹豫，招式中也没有杀机，应该不是表面所示的无情之人。 “至于你，第一眼我便看出你是正气之人，重情重义，但心事太重，过于善良，有些事藏着只会越埋越深。而善良心软，这将是你强者之路的绊脚石” 老者说了很多，云凡笑而不语，他的心里的确藏了太多秘密，想把自己塑造得很坚强，让母亲放心，所以有很多事都不能说，也找不到能诉说的人。 第八章神魂之力 两人聊的投机，云凡都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九灵瞟眼看了老者一眼，然后爬到另一侧一个椭圆的黑色东西旁，嘴对着那东西大呼一声。 “呲呲...” 整个屋子传出刺耳的声音，云凡猝不及防，耳朵被震得有些刺痛。老者已经习惯了，流露出无耐的表情问道：“我的小祖宗，你又要干什么。” 九灵一脸得意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说道：“我肚子饿了。” 老者无耐的摇摇头，去给九灵拿食物，看到九灵那得意的神情，云凡赶忙蒙上耳朵，害怕九灵再恶作剧。 “不要害怕，九灵不会伤害你的，九灵只是想找朋友，陪我一起玩。”小兽赶忙离开那个黑色东西，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云凡说道。 云凡向前走了几步，摸了摸九灵的脑袋。九灵也没有抗拒，闭上眼很享受的样子。 “你为什么叫九灵？”云凡问道。 “因为我有九岁。”小兽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你今年叫九灵，明年是不是该叫十灵了？”云凡继续问道。 九灵睁开眼看着云凡，学人扳着计算，然后回答道：“十灵这名字不好听，九灵要九岁，一直都只是九岁。” “咳咳。” 老者走了进来，轻咳一声，说道：“九灵这个名字是它唯一记得的东西，五年前我遇到九灵时，它才有拳头那么大，还不会说话。” 老者说着拿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放到九灵手中，继续说道：“它其实挺可怜的，我老了，不能陪它玩，也不能带它出去，只能把九灵锁在屋子里。它虽然是灵兽，毕竟还是孩子的年龄。这一次让你来，我也打算让你带它出去走一走。” 云凡认出了那亮晶晶的东西，灵兽的灵晶，只有灵兽死亡时才能取下来，那可是稀缺的东西，在天位城都很少有人卖。 “前辈放心把九灵交给我吗，我才虚灵境八层，保护自己都有些吃力。”云凡也很喜欢九灵这小兽，但自己修为弱，有所担心。 “你是云府的公子，养个灵兽是很正常的事情，九灵平日里虽然调皮，但懂的分寸，我会让它别再外面开口说话，那就没人注意你们了。”老者早已想到这里。 云凡感觉自己被他算计了，看着九灵可怜巴巴的眼神，只能点头接受。九灵笑得有些夸张，一口吞下灵晶，然后跳到云凡肩上。 “前辈，我这一次来是想问一问那夜酒楼的事。”太阳快落山，时间不早了，云凡直接问道。 “你想要知道的问题，全在九灵刚才看的那本书里，那夜你的变化只有我一人能看到，你不必顾虑。” 云凡翻开书，上面写着，传闻天地之初，世界无光，当太阳第一缕光照射下，人们看到的是一双血红的眼睛，被称为夜芒，如苍霞之珠，恒古惊世，又似巨兽之眼，血红透亮。 关于夜芒的描述只有短短一行，下面便说封魔之战，这个传说云凡看过很多次，民间也流传很多版本。 “我还有一个问题。”云凡闭上书，说道。 “你说吧，只要老头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为什么只有你能看到夜芒，长公主修为这么高，却看不到？” “你能告诉我什么是灵吗？”老者没有直接回答云凡，而是问了他一个问题。 云凡想了片刻，综合了很多书里的描述，道：“灵乃万物之本，是天地间最纯正的力量，它始于天地星辰，与世界融为一体，又被称为境界之源。” “这只是肤浅之意罢了。五行金木水火土是灵；天地星辰是灵；风、雷、雨是灵；眼见的光、暗、生、死是灵。它其实是一种生命，只是太微弱，太渺小，才会被我们忽视。打个最简单的比喻，就像人肚子饿了要吃食物，修炼者灵海空了，也需要灵力滋养，吸收灵力便是消耗那些微弱的生命。”老者这个说法让云凡眼前一亮，把灵看做生命，听着像胡乱吹牛，但推测下来也有些道理。 老者缓了片刻，继续说道：“除了灵，人身上还有一种特殊的能力，便是神魂。神魂由心而生，用精神意念控制，是一种看似虚无却异常强大的力量，修炼极为困难。而夜芒只是一道光，早已消亡，只能以神魂的形式留下来，所以那夜只有我能感受它的存在。” 老者接着讲了很多深奥的理论，云凡听得入迷，他置身于在一扇巨大的门前，上面蒙着一层很厚的乌色铜锈，中央一块没有铜锈，刻着一头纹路清晰的三眼猛兽，老者的话就像打开门的钥匙，他每说一句话，那道门就打开一点点，老者话说完，那个缝隙刚好够云凡走进去，等待他的是一个未知的世界。 老者抱着九灵轻轻走出门，他所说的话够这个少年消化许久了，想要感悟神魂还得靠云凡自己，不过这少年能释放夜芒，感悟神魂也只是时间问题。 灰蒙蒙的空间，云凡飘浮在空中，双手滑行移动。 走了许久，云凡能感觉风存在的地方，那里的灰雾都被吹散，露出一块雪白的空间。 刚走进去，刺骨的寒冷传遍全身，云凡本能的向后退一步，但被什么东西从后面推了一下，整个人跌入雪白空间里。空间不仅寒冷，而且湿漉漉的，充满着大量的水气，云凡搓搓手，慢步向前移动。 越往里走，温度越低，天空飘落着羽毛状雪花，落在地上便化为薄冰，铺成一条晶莹的冰道。云凡轻轻踩上去，冰面很滑，每一步都变得格外艰难。 一个时辰过去了，这个条冰道终于有了尽头，前方出现一块圆形云朵，连接着白色空间和另外一个未知的地方。 云凡刚迈出一只脚，踩在云朵上，身后突然传出危险气息，他猛的转身，发现一只七八米高的庞大鸟兽正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自己。 那鸟兽除了眼睛和嘴，全身雪白，没有一根杂色羽毛，张开的翅膀比整个身躯还大，羽毛纹理清晰，每一根都如玉雕的艺术品，让人爱不释手。 云凡来不及欣赏这些，他猛地跃起，准备跳到云朵上。 “吱吱...”怪鸟尖叫一声，漫天的风雨席卷而来，云凡的身体被凝固在空中，周围都是刺骨的寒冰，用不了一点力。 怪鸟如风般滑翔过来，把云凡叼在嘴里，走了两步，把他丢在冰面上，然后慢悠悠的回到原地。 冰雕碰到地便裂开，云凡慢慢站起来，看着怪鸟，有了头绪。这怪鸟的任务应该是不让自己到云朵那么去，并不会伤及自己，但在这个特殊的空间，无法使用灵海，除非自己能在怪鸟飞来时破开冰雕，虽然很难，但这是唯一的方法。 云凡向前走了几步，又站在云朵前面，怪鸟看了他一眼，然后不屑的转过头继续用嘴梳理身上的羽毛。 “我要走了！” 云凡对着怪鸟喊道，但那鸟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无视他。云凡轻轻迈出一只脚，另一只脚刚离地，周围的温度骤降，瞬间又把他冻成冰雕。怪鸟这一次用爪子抓住冰雕，飞了数十米，然后把冰雕扔下来。 这一次云凡砸的不轻，缓了许久才站起来，他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屁股，走到怪鸟面前狠狠瞪了它一眼，然后坐在一旁寻找破局之策。 “你会不会说人话？”云凡突然看着怪鸟问道。 怪鸟这一次终于理他了，张开长喙支支吾吾说着，然后失落的摇摇头。 “那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吧。”怪鸟轻轻点头，长喙伸过来靠着云凡。 云凡突然想到了办法，试探的说道：“你让我过去，我教你学说话怎么样？”怪鸟没有丝毫犹豫摇头拒绝，然后转身走到另一边，不理云凡。 “那我教你说话吧！”云凡说道。怪年顿时来了兴趣，又走了过去，云凡内心一阵咒骂，这家伙真是狡诈，想要好处却不愿意放水，自己只能随意糊弄它一下，然后借机溜走。 云凡教了怪鸟一些能拖慢时间的动作，比如大吸一口气，然后用翅膀蒙住嘴，还有一只脚站着，另一只脚站在翅膀上，看到怪鸟的动作，云凡都觉得有些滑稽，但他还是忍住不笑，寻找时机。 看到怪鸟张开巨喙深吸一口气，然后用翅膀抱住了整个头，云凡身体慢慢挪动着，里云朵又是一步的距离，他猛地发力，像动物一样扑了出去，手摸到软绵绵的东西，但脚还没落地，那种寒冷的感觉再次袭来，云凡刚扭过头，整个人就被冻住了。 此时的云凡有口难言，唯有心里暗自喊着破字，突然，眼前的冰块出现了一个道很小的裂缝，乌黑的影子盖过来，怪鸟这一次对云凡比较客气，用翅膀捧着冰雕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回去继续练习那几个动作，怪鸟竟然相信的云凡的话！ 冰刚化开，云凡故技重施，又一次被冻住，他突然想起老者的话，神魂由心而生。何为心，难道就是坚定的决心吗？他怒喝一声，使劲全身力量，周围的冰竟然裂开了一大半，怪鸟看情况不对，巨喙一张，风雨瞬间来袭，云凡上半身的冰块碎开，他顺势倒地，双拳轰击在冰面上，那一条冰道中央出现一条细小的裂缝，然后从中缓缓破碎。 冰块掉落的刹那，眼前的空间变得模糊，怪鸟化作一道蓝色的影子，迅速钻进云凡的身体，他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第九章拜师 云凡走出门时天色以黑，老者坐在桌前，慢慢吃着菜喝着酒等他。 “多谢前辈指点！”云凡恭敬的感谢道。 九灵在一旁借着微弱的油灯看书，见到云凡出来，九灵立即合上书，一步便跳到他肩上，贴着耳朵轻声问道：“哥哥，一会还带九灵出去玩吗？” 云凡不知怎么回答，只能看着老者，老头抿了一口酒，说道：“九灵，你先去屋里玩，让哥哥先吃饭，吃了饭再带你出去玩。”面对九灵撒娇，老者也很没有太多办法。 “尝一尝今日刚烤出的酒。”老者笑着倒了一杯给云凡。 这酒入口丝毫柔顺，香味绕鼻，一杯酒下肚，云凡感觉胃里一阵火辣，全身如火焚一般，冒出一身冷汗。 “这酒是用一般谷粮加火纹草烤制的，能去除体内淤血和湿气，特别适合伤病未愈的人。”老者慢慢说道。 云凡又喝了一杯，轻声问道：“前辈，这酒是你自己烤制的吗，门口这三个就是烤酒用的工具？” 老者喝的有点多，苍老的脸显得通红，他点头默认，然后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一生独行，天地为家，风雨为乐，去过荒野沙漠，也驻足壮美山河，但这些都是云烟罢了，来的快，散的也快。” 一杯酒饮尽，老者继续讲道：“我曾想正常的生活，娶妻生子，相守到老，但命运捉弄，老来还居无定所，只能四处游荡。” 说着说着，老者声音有些哽咽，没有说下去。云凡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替老头倒满酒，饭菜凉了，酒也许久未动，两人就这样坐着。 缓了半个多时辰，老者神情恢复平静，带着歉意说道“喝的有点多，想到了伤心事，你不要介意。” “前辈言重了，今日晚辈能悟到神魂之力，全靠您的指点。” “两个时辰内结成神魂本源，能达到这个速度的人整个大陆都寥寥无几，这足以证明你的天赋。但你不要窃喜，虽然神魂之力玄妙无比，但天地间还是会孕育出一些稀有之物，能助长神魂之力，这些东西被那些顶尖势力掌控，偶有漏网之鱼，也轮不到灵禁这样的小国家，所以接下来你要走的路还很长。”老者的话意味深长，云凡从来没离开过灵禁国，所认知的外面世界都是书里描述的。 “谢前辈提醒。”云凡拱手道谢，看着老者说道“酒也喝了，如果前辈没什么事云凡就告辞了。” “还有一事。我的寿命所剩无几，不想让自己毕生所研究的酒之术失传，想把它传授给你。”老者道出让云凡来的目的。 云凡平静了数秒，准备俯身叩首，老者拉住了他，道：“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你叫我一声师傅便可，酒之术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要想烤制出美酒，必须有强大的修为。灵力我懂的不多，但神魂之力，整个大陆比我厉害的可不多。” “师傅！”虽然没有叩首，云凡还是诚挚的弯腰行礼，那一声老师喊出，老者脸上笑意萌发，瞬间年轻十岁。 两人又聊了半个多时辰，直到酒壶滴不出酒，这顿饭才散场。云凡喝的不多，身体冒着热汗，师傅有点醉了，硬要再喝一壶，被云凡劝住了。九灵也跑了出来，高兴的看着两人。 “天晚了我也不留你，我们师徒改日再喝。你走的时候把九灵带上，别看它是只灵兽，肚子里的知识比我这个活了几百岁的老头子还多，灵力方面不懂的你可以问它。”老者摸了摸九灵的头，说道。 九灵摇着尾巴跳到云凡肩上，看着老者说道：“老师，我先出去玩几日，玩够了便回来。” “你终归要面对这个世界，云凡和你年纪相近，就让他带着你吧，我也放心。”老者转过身，不让九灵和云凡看到他的表情。 “师傅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九灵。” “去吧去吧...”关门声响起，老者心里五味杂陈，九灵不可能一直呆在他身边，但跟着云凡自己也不放心，毕竟刚收的徒弟实力太弱，还需要时间。 “两年，我只有两年的时间，两年后如果你不能触摸临天境，那么就意味着九灵与你无缘。”老者看着星空自言自语嘀咕道，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冷风吹来，他索索发抖，油灯也被风吹灭，孤独的背影慢慢走回屋里。 天位罗秀揽奇物，碧落长河映星辰。天位城除了天远长街，还有一个地方也是整日烛光灯火，日夜喧嚣，那便是罗秀街。 如果说天位长街是富贵高权人士的天堂，那么罗秀街便是低层百姓的乐土，这里的东西不贵，种类也多，虽然服务态度和环境比不上天位长街，但对大多人而言，便宜是最重要的。 云凡惊讶的看着肩上的小兽，一条街才走了几百米，九灵已经花了他五十多天令，要知道他一个月的零用钱也就一百天令，这几年省吃俭用存了一些，照这个速度，九灵一个月便能花光他所有积蓄。 更可恨的是九灵每次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摊位上拿到东西，当老板看见时，东西又到了自己手上，云凡只能笑一笑，乖乖的给钱。 “你都吃了这么多了，剩下的明日我们再来吃，我身上已经没钱了！”云凡心里愤愤不平，但表面还是装得淡定。 九灵一口吃完手里的糖葫芦，意犹未尽的说道：“那我就再吃一点点，前面那冒热气的东西不错，闻着挺香。” “先说好，吃完前面的烧鹅咱们就回家了。”云凡道。 “嗯”九灵使劲点头，目光一直停留在对面的烧鹅店。 罗秀街晚上人很多，云凡好不容易才挤了过去，买了两只烧鹅，准备掏钱时，烧鹅店旁的一个小摊引起他的注意。 那个摊位很小，摆了一些草药和六片金属制的方形东西，那东西外表粗糙，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形状。摊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叫卖，而是悠闲的坐着。 “大叔，你这里有灵晶卖吗？”男子的眼神尖锐，四肢粗壮，身后背着用布裹起来的长状物品，应该是长刀。云凡一眼便看出，那人是游荡者。 游荡者是天地间最豪迈，讲信誉的人，他们平日穿行荒山野林，猎杀灵兽，采集草药，有钱便去花天酒地，不留一分，没钱了继续工作，虽然危险，但收入颇丰。 “嗯。这些是地灵晶，你看一下。”看见是个乳臭未干的儿童，男子不免有些失望，只拿出一些品色差的灵晶给云凡挑选。 云凡看都没看那些次品一眼，他俯身贴着男子耳朵轻声说道：“我要天灵晶！” 男子看了云凡一眼，微微露出惊讶之色，然后轻声说道：“原来阁下是行家，是我看走眼了。不过天灵晶在天位城都是稀有之物，说实话，我手里并没有货。” “那你什么时候能弄到？”云凡问道。 男子想了数秒，坚定的说道：“如果阁下想要可以先留下地址，交两百天令的定金，一个月内我肯定弄到。” “一个月时间太长了，我只在天位城留七日。”说出这番话云凡自己都觉得好笑，但这些都是父亲教他如何与游荡者做买卖的技巧，今日第一次用，果然有用。 “七日，阁下这是难为我，就算寻找天品灵兽也得花费七日。不过我冒昧问一句，公子要这天灵晶是作何用？”男子有些为难，云凡给的的时间不可能完成，但他又不想失去这单买卖。 “我有一把宝剑，寻求天灵晶也只是镶嵌之用。”云凡胡乱说了个用途。 “这事就好商量了！”男子从怀中掏出一颗拳头大小的灵晶，放在手掌，说道：“这是我半年前得到的天灵晶，可惜只有一半，它的浓郁度比其它的天灵晶纯许多，我猜测应该是从一头天阶上等灵兽脑中挖出来的。” 云凡接过来仔细观察，这是他第一次离天灵晶这么近，这块灵晶呈三个凹凸面，在灯下闪耀出银光，散发出的灵力的确浓郁，但云凡不懂灵晶，只是看到外面，他也只是忽悠这个游荡者，只是为了那些刻有奇怪形状的金属片。 “东西是不错，你要多少钱！” “一千天令。”男子看云凡虽然穿着一般，但养着灵兽，肯定不是一般人，便说了一个高价。 云凡摇摇头，伸出三个手指，示意三百。 “阁下给的价太低点了吧，一颗完整天灵晶最少卖两千天令，我这一颗色泽比一般的好，只是少了一半，最少也值七八百天令。”男子有些生气，但这是做买卖，他还是收着自己的暴脾气，和云凡慢慢议价。 “五百。”云凡犹豫许久喊出这个价格，想到以后几个月都不能去喝酒，他的心就隐隐作痛。 “成交，年轻人，现在他是你的了。”男子接受了云凡开出的价格。这灵晶只有一半，看得上的人给不出价，有钱人却看不上，五百天令够他潇洒好几日了。 第十章挑衅与反击 云凡掏出钱，准备张口让男子顺便搭上那六块金属片，一张厌恶的脸出现在他眼前，坏笑着说道：“这天灵晶可是好东西，正好我也缺半颗喂那雏灵鹰，我给你一千！” 男子看了那人一眼，果断回绝道：“这东西我已经卖给这位公子了！” “还有人不爱钱的，哈哈，我给你两千！”来的人叫流骁，是战亲王的二儿子，比云凡大两岁，此人经常仗着战亲王的身份欺负那些不归顺他的公子少爷。 本来两人无过节，但有一次他欺负流辰，正好被云凡看见，狠狠的揍了他一顿，从此以后两人便结怨了。 在学宫里他不敢招惹云凡，但在外面，虽不能明目张胆的动手，但可以暗地里给云凡制造麻烦。 流骁一笑，周围的随从也跟着他笑，男子一手握着身后布裹着的长刀，一手拿着天灵晶，说道：“这位公子何必呢，这只是一颗残次品，如果公子真的需要天灵晶，过几日我给公子找一颗完整的。” “卑贱的下等人，你听不懂人话吗，我就要你手里这一颗！”男子一次次的拒绝，流骁生气得辱骂道，拔出佩剑指着男子。 眼看男子忍不住要出手，云凡侧身拦在两人中央，看着流骁说道：“这一颗灵晶已经被我买了，如果流二公子喜欢，说一声我送你便可，当心动怒伤到身体。” 流骁这人做事谨慎，心狠手辣，身后的侍卫肯定有高手，这事因自己而起，云凡不想让那流荡者白白送命。 “云凡，不要以为我怕你，三元灵海的废物，根本不配我出手。”流骁还是如往日一般，嘴硬话难听，今日九灵在，云凡算是忍住了怒气，没有搭理他。 见云凡没搭理他，流骁又把矛头转向男子，厉声说道：“今日我就要这一颗，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得罪了我，以后就别想呆在灵禁国了。”最近昊吾帝的动作让人摸不着思绪，战亲王嘱咐过流骁，不可惹事。云凡的父亲虽然官职不大，但也是朝政中人，流骁没必要招惹云凡。但眼前这男子不同，地位卑贱，这样的人就算他杀一百个都不会有任何麻烦。 男子握紧长刀的手青筋突起，流骁身后的侍卫已经做好准备，只要男子出手，格杀勿论。 “既然流二公子喜欢这灵晶，我便让给你吧，对了，刚才你说多少钱，这么多人可都听着呢。”云凡把灵晶丢到男子摊位上，故意喊道。 “两千。”大人们都害怕得罪流骁这样的纨绔子弟，没人敢说话，但一旁围观的小孩随口说出了这个数字。 流骁刚要发火，小孩的母亲立马蒙住他的嘴，跪地上赔礼道：“小孩子随便乱说的，请大人饶恕他吧。” “流二公子这么高贵的身份竟要欺负一个孩子吗？哦，我忘了，连自己说的话都能否认的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云凡在一旁讽刺道。 “公子，算了，我们回去吧。”身后的侍卫劝阻道。 “都怪你们这些废物！”流骁转身迎着侍卫骂道。两千对于他来说只是小数目，但自己因为莽撞吃了云凡的亏，丢了战亲王的面子，他心里火正无处发泄。 “两千，我要了！”流骁只能拿起那颗灵晶，心里暗自记下了这个仇，侍卫给完钱，他看着摊主阴阳怪气的说道：“两千天灵，你收好了，天位城治安虽然好，但是这么多钱在身，窥探的人可不少，你得小心了。” “我们走！”流骁一走，众人也都散开了。 男子站起来拱手谢礼，道：“感谢公子替我解围，能否留下住址，等我找到天灵晶，必定送到公子家中，以表谢意。”对于这些江湖游走之士，最怕招惹到贵族公子，经营多年的财路断了不说，走到哪里都会通缉。 “天灵晶倒不必了，只是今夜的时间又浪费了，空着手回去有点不吉利，这样吧，我随便从你这里挑件东西，图个吉利。” 云凡话一出，男子表示有些过意不去，要把摊位所有的东西都送给云凡，但这么多人看着，云凡也不好意思多要，只说随便拿一件，男子也没有继续说一下。 话一出口云凡便后悔了，摊位上有六块金属片，肯定有好有坏，他犹豫着，迟迟没有选择。 九灵突然从云凡肩膀上跳下，很随意的拿了一块，然后又以同样路线爬到云凡肩膀上，双手拿着金属片使劲摇晃。 “既然我的灵兽喜欢，那就这一件吧。”云凡疑惑的看了九灵一眼，假装淡定的说道。 “公子也是豪爽之人，可惜今夜我要赶路，改日一定与和你痛饮一夜。”摊主看着像个莽夫，却也是个谨慎之人。云凡显露出略表遗憾的姿态，和男子打声招呼便离开了。 战亲王府是天位城最大的私人府邸，自昊吾帝下旨处决六名主张求和的将领后，这里就显得冷清。流骁刚进大厅，便看到战亲王坐在屋里，左边旁站着管家和两房夫人，平日很少露面的大公子流岳和两个妹妹低头站在右边。 “你这逆子，过来跪着！”流骁一出现，战亲王怒喝一声，站起来猛拍桌子，木屑散落一地，屋子都有些摇晃。 “父...亲。”流骁叫了一声，战亲王没有应答，愤怒的目光盯着他。流骁颤颤巍巍的走过去，扑通跪倒在地，抱着战亲王的脚哀求道：“父亲，骁儿知错了！父亲，骁儿知错了...” “哼”战亲王冷哼一声，一脚把流骁踢出很远，倒在台阶上。 战亲王向前走了两步，喝道：“你可知今日之事的后果？” “父亲，这事都怪云家那个废物，我...我现在就让刘叔杀了...”流骁摇晃着站起来，慌乱的说道。提到云字时，他咬牙切齿，表现得异常愤怒。 战亲王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走上前一巴掌拍在流骁脸上，这一掌力道极重，流骁直接被扇飞出去，砸到花园里。 “你这逆子，是要战亲王府三百六十二人为你陪葬吗！”战亲王怒火慢慢平息下来，流骁毕竟是自己儿子，今日自己下手的确重了，他话音变轻，说道：“我一个月的俸禄只有一千八百天令，你一出手便两千天令，这事在以前也没什么，但最近陛下处处针对我，昨日才警告你就不要惹事，今日你便被一个小你两岁的孩童戏耍，丢尽颜面。” “老爷，官府来人了！”下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焦急说道。 战亲王看着流骁，缓缓说道：“把他绑起来，交给官府，然后和他们说小儿因为调皮偷拿了家里的两千天令，让他们撤案。” 众人都站在原地不敢动，战亲王看出了众人的心思，一把提起流骁，说道：“罢了，这件事我亲自去。” 云凡带着九灵便回到云府，简单和母亲聊了几句，关于九灵，他只是随便说了一下，并没有提到师傅。今日喝的酒副作用极大，刚才走在街上还没事，回到家脑袋便晕得不行，云凡随便给九灵弄了一个小窝，然后便躺床上了。 九灵在一旁捣鼓小玩意，不一会便玩腻了，它本想跟云凡说几句话，但那家伙已经呼呼大睡了。 这一觉睡得非常舒服，熟睡中的云凡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柔，整个人慢慢飘起来，周围一切忽隐忽现，唯有那明月和暗淡的星辰，一直挂在天上。任何变化。 天微微亮，云凡便醒了，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旁边的九灵俯身趴在窝里睡的正香，不时咂咂嘴，流出口水，一定是梦见了好吃的，这可爱的样子也让云凡暗自一笑，心情顿时舒朗许多，他轻轻走出屋，来到后院准备晨练。 半个时辰后，云凡挥汗如雨，双腿开始发软。他走到两米高的木桩前，缓了片刻，准备训练拳术。 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那一拳是怎么学来的，只记得从那个死亡小镇回来，脑海中便多了这一拳的影子。而且还记得这拳的名字叫拳意，碎影！这么多年，父亲只让自己练这拳术和三千灵叶决。 最近云凡感觉拳意已经到达瓶颈，再往上走便是无形力量的桎梏，他也翻阅了书籍，书中只是简单说道，灵决的提升和灵力有关，也许要等自己到真灵境拳意才能突破。 直拳挥出，前面的木桩从中裂开，断成四块，云凡心里一震，灵海内的灵力自行涌动，不停翻滚着。 “自己已经在虚灵境八层停留两年了，几月前他已经触摸瓶颈，今日这是要突破？”云凡赶忙坐着定住心神，那一层虚无的束缚变得很薄，云凡运转灵力，全力冲击而去。 一次，两次...云凡连着冲击了十多次，每一次冲击那道屏障都剧烈晃动，但冲击力散去便恢复原状。 “难道是自己的灵力还不够？”云凡本想放弃，突然上空发出清脆的破碎声，云凡抬头便看见那道屏障出现了无数的裂缝，顺便化为无数的白色粉末，落入灵海中被灵力吞噬，蓝色光芒划下，虚灵境与真灵境的屏障浮现在灵海上，数秒后便消失了。 第十一章酒之术 云凡看得入迷，又瞬间清醒过来，那恍惚间浮现的画面，简直可以用玄妙形容，水晶一样的巨树，树有很多分叉，每一个分叉点都有一颗如星辰般清澈透亮的灵源，灵源周围挂着像根须一样的灵力，精纯无比，密密麻麻延伸着，越来越细，无穷无尽。 如果说虚灵境是一条河，那真灵境就是一片海，怪不得人们说虚灵境只是修灵者适应阶段，到了真灵境结成灵源，才真正开始修灵之路，那日自己能赢周文，靠的完全是运气，如果不是周文轻视自己，可能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 前方豁然开朗，但云凡想要踏上那条路，还需付出很多。 昊吾帝也起得很早，刚走出寝宫，便看见等候许久的张将军。他呼吸着清晨的空气，笑着道：“将军还是这么守时，就不能破例一次，让我晚一点知道消息，不至于那些大臣私下说当今陛下整日绷着脸，没见他笑过。” 张将军单膝跪地答道：“国内近年灾害不断，陛下日夜操劳，众大臣都看在眼里，都心疼陛下，这些话不过是市井流言。” “好了，这么多年，我唯一信赖的人只有你了，还是这么多礼数。说说吧，昨日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昨夜战亲王府的管家到官府报案，府里的两千天令被盗。”张将军站起跟在昊吾帝身后，边走边说道。 昊吾帝疑停下脚步，看着远处的莲花池，问道：“有意思，两千天令对于他不过是一根汗毛，还要劳烦官府，皇叔真会给我们找事做，最后查出什么了吗？” “衙役到战亲王府时他已经抓到了凶手。” “敢去战亲王府盗窃，凶手是谁呢？”昊吾帝闭眼闻着花香，轻声问道。 张御停顿了数秒，接着说道：“是战亲王的二儿子流骁，听衙役说战亲王亲自用绳子绑着流骁交给衙役，但没人敢接，流骁身上有伤，还是战亲王的儿子，最后只能撤案了。” 昊吾帝深吸一口气，花香入鼻，然后转身说道：“区区两千天令，这事一定还有前因后果吧！” “听说是流骁在街上被云府的公子忽悠了，当着全街人的花了两千天令，我也只是听人说，这件事还没有眼目上报。” “看来近日我对这个皇叔敲打的太重了，我们年龄相近，只是他辈分比我大，有些话不能明说。如今这么一点小事，他都弄得小心翼翼，下午我们就去战亲王府走一走吧。”昊吾帝语气轻柔，但每一字都带着威压之力。 张御不知如何回答，恭敬的站在他身后，昊吾帝突然想到什么，接着问道：“云凡的公子是不是叫云凡，当年夺得三试第一的那小子？” 张御恭敬的回道：“是叫云凡，漠边区云墨副帅的儿子。” “云墨？有时间召他回京吧，好几年没见，想和他喝几杯。”昊吾帝笑着说道，语气证明了他和云墨很熟，而且能和帝王喝酒的人，那一定是别样的情谊。 “陛下不用急着召他入京，还有一件事便是关于云墨的！”张御说道。 “讲！” “昨日在北泗口，云墨将军帅五万军队击退了攰月国来犯的八万精兵，斩敌四万余，缴获粮草五千余担，马匹六千。我方损失了六千，伤员万数。”张御停顿了数秒，随后补充道：“军部昨夜便下文召他入京。估计一个月后粮草、马匹和陛下想见的人就会抵达天位城。” “好!好！好...”昊吾帝脸上的阴霾消散，露出笑意。 两人继续走着，天飘起小雨，昊吾帝拍着张御的肩膀，感叹道：“记得上一次雨中漫步还是和天儿，那时她只到我腰间，还是乖巧听话的小公主，而现在，她已经变成那个为她弟弟争权夺利的长公主了。” 张御知道昊吾帝心里的苦，但他更懂帝王心术，伴君如伴虎，有些话就算知道也不能说。那夜的大殿，张御一直隐藏在暗处，目睹了全过程，如果不是昊吾帝突破玄天境，那夜长公主会如何？他不敢想象。 “陛下，回屋吧，小心身体！”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见雨势越来越大，张御劝道。 “那就回去...”昊吾帝声音低落，两眼瞬间失去神采，就像暮年的老人。张御看着那道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灵禁之主看着外表鲜丽，威严霸气，却也是个伤心之人罢了。 北城区，云凡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来到老者的屋子，第一次叫师傅，他喊的声音都有些僵硬，浑身都不习惯，老者面无波动，却暖在心里。 “炼酒之术分两种，酿造的和蒸烤的。酿造一般用山果放置在一定条件的地方，经过时间沉淀而产生酒气，最后化成酒...”老者拿出一本破旧的书，照着念给云凡听。 书上的内容有些无趣，但云凡仍然认真听着，直到老者把那本书念完。 书上的知识很僵硬，很多东西云凡都没听懂，他疑惑的看着师傅，说道：“师傅，书里那些知识有点难以理解。” 师傅倒满酒，递给云凡一杯，一口饮尽后说道：“书中写得的确太死板，以后我教你的东西靠的都是实际操作，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烤酒便要用火，寻常人用一般火烤酒要花费很长的时间，中途要调火候，很难掌握，所以烤出来的酒味道一般。要想烤出好的就，第一点就是学会控火。”师傅伸出手掌，两指轻轻一搓，一团幽蓝火焰从掌心燃起。 “这是焰心火，燃灵而生，属五行之火。” 云凡看呆了，伸手摸了一下，还没触碰到火焰边便感觉到炙热，如同摸到被烧红的炉子，迅速收回手，这焰心火的温度比一般的火焰高出不止一倍。 老者抓过云凡右手，用食指在掌心刻画 了许多个复杂的图案组成的奇特符号，最后一笔直直戳下，力道很重，云凡感觉自己的手掌多了一些东西，透过灵力看去，那是一道刚好包裹着手掌的旋转光圈，光圈如水波般来回荡漾。 “这是封火印，可以克制焰心火的温度，接下来我会传你御火决，能否成为烤酒师这是最关键的一步，有的人花费数年都没有领悟御火决，而那些大陆顶尖天才，只需一周便能燃起焰心火。” 老者的话让云凡眼里燃起期望的火光，大陆顶尖，多少遥远的距离，他想试一试，能不能超越大陆顶尖天才。 他平日比较低调，但内心其实是好胜的，不为了争权夺利，只为证明自己不比别人差！ 接下里的日子，云凡每天只睡两三个时辰，整日专心练御火决，累了便研究师傅给他的书，然后接着修炼。 结印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但掌心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期待的焰心火一直没有出现。 第四日清晨，天还没亮九灵便被一声巨响吵醒，它用爪子揉揉眼睛，看到屋里竟然冒着黑烟，赶忙从窝里窜出来，摸黑开门跑出去。 “九灵，你这是干嘛？”云凡站在门口，一脸疑惑的看着九灵。 九灵伸头看看屋内，然后弄出夸张的表情说道：“屋里着火了！ 云凡不好意思的摸着头笑了笑，说道：“刚才我修炼御火决出了点意外，把你昨夜看的那本书烧了一半。” 云凡一早便起来继续修炼御火决，这一次虽然没有火焰，但手掌有了温度，他拿起九灵昨夜看的那本书，谁知刚碰到书就烧了起来。 “哦，虚惊一场，好困，我继续睡觉了！”九灵迷迷糊糊的走进屋里，留下惊讶的云凡。 掌心有了温度，让云凡看到了希望，他一早都在花园里不停重复御火印记，但依旧没有看到焰心火。 “凡儿，你没事吧”母亲路过花园，担心的问道。 “母亲，我没事，只是这几日学了新的东西，我想多练几遍。”云凡找个石阶坐下，笑着对母亲说道。 母亲关切的说道：“我就不影响你修炼了，这几日你这么辛苦，我去给你炖碗汤，还有九灵，我看着它也挺喜欢喝我炖的汤。” 云凡这几日都在苦练修炼御火决，九灵也没缠着他，被母亲带着出去玩，每次回来手里都拿着许多东西，看来这小家伙还是挺有人缘的。 第十二章天地共鸣的神魂洗礼 ，傍晚，老者弄了一桌子菜，酒也摆好了，云凡闻见酒香，顿时馋了。 “饿了吧，得等一会，还有一人要来。”老者倒着酒，笑着说道。 “师傅，我不饿。”云凡话刚说完，肚子又叫了一声，他尴尬的红着脸，然后一老一小同时笑出声来。 看着师傅，云凡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爷爷，那是个死板的老头子。他的爷爷是朝政老臣，有三儿一女，云凡的母亲便是他唯一的女儿。 “走到街口就听到你们两师徒的笑声，我还以为有啥喜事呢。”白衣掌柜推门走进来，摇着羽扇说道。 云凡回过神，惊讶的说道：“白叔叔，原来师傅等的人是你呀。” 白衣掌柜把羽扇放在桌上，摸了摸云凡的头，打趣的说道：“本来没时间来的，就怪你这小鬼拆了我的店，害我一个月都没生意做，等你父亲回来我一定要找他算账。” 云凡无辜的看着白衣掌柜，笑着回道：“当日长公主和你说的话我可都听见了，奇香麦酒，那可是好东西，我还打算过几日到你那里讨酒喝呢。” “哈哈，不愧是云墨的儿子，和他一样精明，我遇到你们两父子只能自认倒霉了。” 云凡第一次见到白衣掌柜便是父亲带他来的。那时他刚被测出三元灵海，被大家称为废物，自暴自弃的云凡把自己锁在屋里，任凭母亲怎么叫都不开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废物，三元灵海，和普通人没啥区别。 父亲走了进来，巍峨的身影默默看着他，然后说了一句：如果想逃避现实就继续呆屋里，如果你想变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站起来，跟我走。 那一夜父亲带着他来到白衣掌柜的酒楼，那也是他第一次喝酒。 烈酒下肚，云凡没有丝毫感觉，只是胃里微微热辣，那晚他越喝越过瘾，直到周围所有东西像绕圈一样围着他转，眼前昏天暗地，他醉倒在地上，昏睡不起。 第二日起来，云凡心里的懦弱与逃避全消失了，他又变成那个刻苦训练不服输的孩子，此后他在别人眼里变得不正常，乳臭未干的小孩爱上了酒，这的确不正常，去酒楼喝酒数次多了，云凡和白衣掌柜很渐渐相熟。 白衣掌柜和师傅边喝酒边聊着，云凡在一旁插不上话。从两人聊天内容中，云凡了解到白衣掌柜的父亲竟然也是一名酒师，擅长酿酒，而且和师傅还是好友。传闻他酿的花酒和果酒在整个大陆都是抢手货，就算有钱都卖不到。 三人喝到很晚，云凡这一次有点醉了，走路都有些摇晃。他先送走白衣掌柜，然后把师傅扶到屋里休息，一人坐在院子里看着星空，今夜的星辰格外亮眼，特别是正上方的那颗，比月亮都要皎洁明亮。 云凡迷迷糊糊简躺在泥土上睡着了，月光洒下，正照在他身上。 一丝丝青烟飘起来，云凡突然打了个哆嗦，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漂浮在半空中，整个北城区都看得清清楚楚，守门的士兵，繁华的街道和那些蜷缩在角落的贫困百姓。 “这难道就是神魂之力吗？”云凡的身体还继续上升，他看见了师傅的庭院，自己还躺在地上，月光聚成了一个花朵形状的圆形符号，印在他身上，而师傅的屋子则被蓝光覆盖，那光芒比艳阳更刺眼，云凡只觉得两眼刺痛，脑海一片空白，许久才缓过来。 “砰”云凡的头顶出现一道无形屏障，他脑袋撞得空响，却丝毫没感到痛。 “群山聚合大地开，云霄深渠驻天城！这就是天位城全景！”眼前的景象让云凡不禁感慨道。 天位城整体是一个不规则的方形，周边被六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围着，那六座巨峰犹如守护城池的巨人，抵挡着来犯的敌人。 城内北边相对暗淡，只有点点烛火。南边相对热闹，烛光摇曳，最繁华的天远长街整个街道都是浮现出橙色光亮，街道人来人往，云凡听不见声音也感受到那种喧嚣气氛。 长街尽头、天位东面便是灵禁皇城，云凡驱动意识看过去，长街尽头只有一朵赤色火焰，那火焰中央有一颗红色珠子，云凡想近距离观察，突然火焰向外散开，威严的声音响彻上空。 “何方高人窥探天位城，请速速离去！”云凡耳朵嗡嗡作响，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坠落而下，落地时没有丝毫感觉，清醒的意识慢慢融入那具不太真实的身体里。 许久后云凡才恢复意识，清醒的那一刻脑袋绞痛，他咬紧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他突然想起自己的脑袋重重的撞了屏障，疼痛的就是同一个部位。 神魂没有人的五感，但神魂受到的伤害回归身体后会反噬，就像云凡现在这样，疼痛加倍返还给身体。 疼痛持续半个时辰才有所缓解，云凡身上的衣服被汗浸湿看，他慢慢坐起来，此时的星辰和刚才有所变化，刚才的星空离自己很近，闪烁的星辰仿佛触手可及，而此时的星空变得和往常一样。 “难道这有关联？”今夜看到的一切应该是真实的，毕竟街道和自己平日走在上面时一样，当皇城为什么会变成一团火，那颗珠子又是什么？这些都是云凡想要知道的，只能等师傅醒来问问他。 北城果然如他所看见那样，一片漆黑，街道鲜有行人，偶尔遇到巡逻的士兵，看到云凡穿这学宫里的衣服，也没有过多盘问。 天色很晚，云凡怕母亲久等自己，选择了一条他不怎么走的路，大街过去通往军部，军部后面有一条小巷子，可以直接到云府，这条路能省半个多时辰，但白日军部的巡逻卫兵太多，路过的每个人都要盘查，所以云凡很少走这一条路。 这一条街没有民房，云凡顺着军部高墙慢慢走着，突然，前方十多米的地方闪出一道黑影，云凡轻轻躲在树后，拨开叶子看着前方。 离他十米远的拐角，黑色人影拿出一根带有铁钩的绳索，轻轻向上一抛，那人像一只灵活的猴子，八米高的围墙不到三秒便爬到顶，他环视了一圈，目光瞄到云凡位置时停了下来，云凡屏住呼吸不让气息外露，数秒后，人影收绳转身跳下去，动作一气呵成，显然是老手。 过了许久都没有动静，云凡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那人选的位置真好，躲过了门口的士兵，晚上四周没有巡逻岗哨，所以从这里进去很难被人发现。 “军部掌管着灵禁国所有的军事，那人一定是攰月国派来的奸细！”想到这里，云凡第一想法便是找门口的守兵说明情况，但仔细一想，这样做会打草惊蛇，军部这么大，要找出一个人也不容易。 “只能在这里守株待兔。”云凡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离墙角有三米，周围是灌木，他趴在树丛中静静等待。 月光被乌云遮住，周围一片漆黑，借着兵部里面的微弱灯光，云凡勉强能看到城墙上的情况，喝酒后困意不断，他使劲的拧自己大腿，迫使自己保持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云凡听见了更夫的打更声，已经到了子时，母亲一定很担心。这时，一根绳索慢慢的从城墙上伸下来，然后那个黑影顺着绳子慢慢往下滑，这里靠近军部门口，那人动作轻巧，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那人收绳子之际，云凡猛地从灌木中跳出来，伸手抓向那道人影。 那人身材纤细，轻轻一闪躲开了，云凡猛地回身，一把抱住那人。 诱人的香气传入云凡脑海，他的手抓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这是什么？云凡还在疑惑中，那人向后一肘，重重击在云凡胸口。 “原来你是女的！啊..”云凡突然转过弯来，疼痛之下，他松开手，不禁叫了一声。 “什么人！”门口的士兵听到了云凡的叫声，立即追了出来，那女子一把抓住云凡，拉着他往前跑。 第十三章神秘的楚瑶 云凡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跟着她跑，两人跑进一条小巷，士兵没有跟进来。 “今日之事你最好不要说出去！”女子瞪了云凡一眼，警告道。 漆黑的夜，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女子的声音云凡有些熟悉，他挡着女子去路说道：“你一定是攰月国派来的奸细！” “就算我是又怎么样？”女子脱下夜行服，漆黑的夜，云凡只能大概看出衣裙形状，女子故意向前走了几步，戏谑道。 “那我只能把你擒下交给府衙了。”云凡运转灵海准备动手。 看到云凡运转灵海，女子没有丝毫慌乱，而是整理着自己衣裙慢慢说道：“原来是乳臭未干的修灵者，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擒下我。” 云凡挥拳而出，拳头带着灵力，女子伸手轻轻推掌，幽色灵盾挡在她前面，不管云凡怎么用力，灵盾都纹丝不动。 “我就不陪你玩了！”女子笑着轻轻挥手，灵盾瞬间破碎，化为无数个萤火虫般的幽色光点把云凡包裹起来，云凡只觉得灵海被无形之力压住，身体也无法动弹。 “那棵树不错，我请你上去乘凉。”女子笑着从云凡身旁走过，手向上一挥，幽色光点带着云凡慢慢升起，落在三米高的树梢上。女子临走对着云凡笑了笑。 四目相对的刹那间，云凡竟然认出了那女子，这人就是和长公主一起回城的师妹楚瑶。那夜两人接触不多，女子给他的印象是刁蛮任性，可今日楚瑶展现出来的却是另一种性格，温柔似水，略带可爱，云凡突然想到这八个字。 禁锢慢慢消失，女子已经走到了街口，云凡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喊道：“你是楚瑶。” 女子慢慢回头，双手结印，刚暗淡的幽色光点突然亮起，云凡瞬间又被禁锢住。光点包裹着云凡慢慢漂浮到楚瑶身前，她轻轻一抹，幽色光点消失了。 “原来是你！怪不得我觉得声音很熟悉。不过你当面揭穿我，就不怕我杀人灭口？”楚瑶看清云凡的面貌，说话语气都变得冷峻。 “我相信你不会。”云凡飘在半空说道。他觉得楚瑶不是奸细，她真如师傅所说只是一个畏惧长公主，假装无情无义，其实是善良之人。 “你就慢慢在这里想吧，我走了。”楚瑶松开了手印，周围的幽色光点突然消失了，云凡毫无准备的落在地上，屁股着地痛得他赶忙跳起，使劲揉了揉。 楚瑶扑哧一笑，月宫正好照在她脸上，云凡看得入迷，忘记了屁股的痛。两眼相对，楚瑶红着脸愤愤说道：“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你真美！”云凡不禁夸赞了一句，看到楚瑶瞪着自己抬手准备结印，他赶忙低下头，慢慢向后挪动，低声说道：“那我回去了。” “不许走。”楚瑶喊出这句话有些后悔，她看了云凡一眼，声音低柔的说道：”我想买些东西，但不认识路，所以...”天位城的胭脂水粉在季南境都是有名气的，长公主被禁于皇城，周文被发配边疆，眼前的男孩给她不寻常的感觉，楚瑶决定让他带路。 “这么晚除了天远长街，哪里还有卖东西的？天远长街还要走半个时辰，我屁股还疼着呢。”云凡喝了酒，本来就有点犯困，听到楚瑶的要求，他只敢低声抱怨，最后两句话就像蚊子叫一样，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那就走吧！”楚瑶假装没听见云凡的话，心情愉悦的往前走，她故意放慢脚步，等着云凡。 云凡无奈的叹口气，揉着受伤的屁股暗自抱怨了几遍，心情顿时好了一些。 虽然已是子时，但天位长街依旧人来人往，看到楚瑶，那些卖胭脂水粉的小贩都涌过来，纷纷推销自己的东西，云凡则站在一旁，耐心的等着。 楚瑶挑选的东西不多，和小贩说了几句后，她拿着东西走过来，无奈的看着云凡道：“我没有带钱，他们就交给你了。” 云凡还来不及说话，三四个小贩围了过来，他们自然认为云凡是公子爷，带着未婚妻出来逛街，一定是大手笔，每一个喊价都高的离谱，七盒一共花了云凡一百八十天令。 “少爷，和这么漂亮的小姐出来逛街，一定要买我家的水粉，那可是全城最有名的...”那些没被楚瑶选中的小贩看到云凡这么爽快，也围了过来，抬着自己的东西吆喝道。 “够了够了，明日再买。” 云凡好不容易挤出来，看到楚瑶站在石狮旁捂嘴笑话自己，他低头一看，自己穿的衣服被小贩的胭脂水粉抹成五颜六色，脸上感觉有一些东西，他用手摸了一下，掌心全是胭脂水粉。 “你就像一只大花猫。”楚瑶笑着说道。 “都是你害的，我也要把你抹成大花猫。”云凡孩子气般夸张的冲上去，楚瑶欢愉的向前跑着。 丑时的更声想起，两人终于把数十里的天远长街走完了，长街尽头有一家小酒楼还开着门，闻见饭菜的香味，云凡摸了摸肚子，走了这么久，肚子都饿了。 “我请你吃宵夜。”楚瑶爽快的说道。 大厅里坐满了酒鬼，云凡要了一个单独的包间，窗户正对着天远街道。不过这里是街尾，再走几百米便是灵禁皇城，人流少了许多。 菜上的很快，摆满了半个桌子，云凡特地叫小二打了一壶酒，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看着楚瑶，道：“快吃吧，这都是天位城的特色。” “这个是红鳞鱼，肉嫩刺少；这个是油焖枫柳虾...”云凡一一介绍，楚瑶认真的听着，每道菜只尝一小口，味道果然如云凡介绍那样，很独特的地方。 “我离开时弟弟也和你一般大，不过没有你这般聪明，也不会油嘴滑舌的讨女孩子欢心。”楚瑶托着小巴看着云凡说道，粉红的脸颊在烛火下更动人。 “楚瑶姐，你是不是想家了。”云凡试着问道。 楚瑶看了云凡一眼，想了片刻，慢慢说道：“我没有家，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便死了，十多年来都是我和弟弟一起生活，直到遇见师傅。不过有七年没有见到弟弟了，他应该比以前更懂事了。” “对不起，让你想起伤心事。”云凡歉意的说道。 楚瑶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勉强撑着笑容，说道：“我没事，你快吃吧，这个点，你父母该着急了。” 云凡抬起酒杯一饮而尽，自嘲道：“我每次喝酒都要熬到深夜，然后带着一身酒气回去，我母亲已经习惯了。”喝过师傅烤的酒再喝这酒，辣而无味。 “都说酒能解千愁，真有这么管用吗？”楚瑶抬起酒壶闻了闻，疑惑的问道。 云凡不知如何回答，酒有千百种，有人喝了解千愁，有人喝过愁更愁。他看着楚瑶，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说道：“你喝一杯就知道了。” “我不喝！”楚瑶直接拒绝，云凡也没继续激将她，而是把杯子放酒壶旁准备倒酒。 “如果我喝醉了你不能乱来。”楚瑶害羞的说道，话音刚落，她抢过云凡手中的杯子倒满酒，玉手端着杯子放入红唇口，一饮而尽。楚瑶的这个姿势太诱人看，云凡呆呆的看着，许久才回过神来。 楚瑶被酒呛到，咳嗽了两声，红着脸说道：“真搞不懂你们男人，这酒又辣又苦，你们还抢着喝。” “酒越喝越醇香，就像时间慢慢沉淀，才能感受到岁月的美好。”这是白衣掌柜说的话，云凡引用了一下，然后向楚瑶说了自己第一次喝酒的经历。 云凡讲了一半，楚瑶突然捂着嘴，说道：“刚才的酒喝下去胃里都辣乎乎的，像火烧一样。” 云凡赶忙站起给楚瑶盛了碗汤，关切的说道：“喝鱼碗汤暖暖胃，冲一冲酒气。” 楚瑶心头一暖，端起鱼汤，尝了一口，说道：“这是我喝过最鲜美的鱼汤，比起师门里的好喝一百倍。” 云凡脑海突然闪过今夜在军部的画面，自己忽略了很多细节，他突然问道：“楚瑶姐，你是哪里人？” 楚瑶有些犹豫，她放下盛汤的碗，诱人的面容对着云凡，压低声音说道：“为什么这么问，你还是不相信我吧，如果我告诉你我是攰月国的奸细，你会不会当场把我抓起来，或者揭穿我。” “我...”云凡不知道如何回答，低着头不敢看楚瑶的眼睛。 “很多事都是无可奈何，如果以后我们变成敌人，我会手下留情的。”楚瑶说道。 “无可奈何，我们为什么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呢？”云凡疑惑的问道。 楚瑶冷笑一声，锋利的语气说道：“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变得足够强大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我不像长公主，有着帝国的后台。我只是普通家庭出生的孩子，和她一起进入师门，但不管多么努力师傅都看不到，所有的资源都给了长公主，我甚至连她身边的随从都不敢得罪。” 说着这些话，楚瑶眼中溢满泪水，慢慢滴落在桌上。 楚瑶慢慢站起来，走到门口时转身看了云凡一眼，说道：“如果我弟弟像你这么听话，今天我就不用承担这一切。今夜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光，谢谢你，云凡。” 第十四章老爷子 云凡此刻希望自己是醉的，至少能忘记今夜。少年失魂落魄的离开酒楼，慢慢走回去，夜很漫长，但有风陪伴。人很落寞，却无法诉说。 虽然云凡擦掉了衣服胭脂水粉，但女人对胭脂水粉味格外敏感，母亲的笑容带着别的意思，她试探的问道：“最近你是不是认识新朋友，有时间带回来家里吃饭。” “母亲，我困了，去睡觉了。”云凡低落的情绪引起母亲猜测，这孩子是不是喜欢上哪家的女孩了，被拒绝了？但儿子性格要强，她也不好多问。 第二日清晨，云凡晨练刚热完身，突然头晕目眩，胃里翻江搅海，靠在墙角吐得稀里哗啦的。 “凡儿从昨晚回来有些反常。”母亲等着云凡回屋关上门，担忧的说道。 李管家笑着安慰道：“少爷长大了，要开始考虑自己的事情了，有心事很正常，夫人不用太担心。” “凡儿年纪太轻，我怕他被人算计，特别是这个节骨眼上。” “夫人不必担心，老爷正在回京的路上，一个月后，所有都会尘埃落定。”李管家自信得说道。 “这事暂时别让凡儿知道。”云凡母亲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这几日天位城发生了很多事，局势微妙，自从云凡在外面戏弄了流骁后，她整日都担心战亲王报复。 下午云凡去了学宫，刚进课堂，张文季，赵勇和流辰三人都围了过来，嘘寒问暖的说了一大堆。 那夜云凡和周文在酒楼的事还是传了一些出去，但最终的结果却穿出很多版本，有说云凡被周文打断四肢，变成废人。也有说两人只是在一起喝酒，拼酒量，结果周文一杯就醉。传闻最多的便是两人都受了伤，最后被长公主拦下来，没有胜者。 “云凡，你真的没事？”流辰夸张的把云凡身体都摸了一遍，然后诧异的问道。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云凡装得略显无奈摇摇头，心里流过阵阵暖意。 四人坐在一起聊了许久，这几日云凡一直沉迷于御火术，现在才知道近日天位城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特别是流骁的事，那日自己只是看不惯流骁的嚣张跋扈样，没想到影响如此之大。这件事虽然就这么过了，但战亲王不是省油的灯，他不会自损颜面对付自己，只会针对父亲云墨。 “老大的伤也好了，我先去夜轩阁订一桌，晚上过去热闹一下。”赵勇打断了云凡的思绪，提议道。 “好！”张文继和流辰都赞同，云凡也没法拒绝，只能晚些再去师傅那里了。 夜轩阁在天位城所有酒楼中排名第六，它的位置比较偏远，但占地面积大，里面的小山和溪流都是天然的，数百间阁楼都是用藤蔓和软竹编制，而且吃饭的地方都安排在第二层，下面的美景一览无余。 四人边吃边聊，九灵在陌生的环境里显得异常兴奋，趁云凡不注意，它顺着柱子滑下去，一头扎进花园追逐蝴蝶和小鸟，花草也接连遭殃。 “糟糕，你的小兽跑了。”云凡心不在焉的坐着，赵勇听到动静，站起来看见九灵在楼下的花园大肆破坏，焦急喊道。 云凡向下看去，花园的花草已经被九灵踩倒了一片，五名小厮抬着棍棒慢慢围上去。周围阁楼的人都站起来，等着看热闹，他暗呼不好，直接跳了下去。 “九灵。”云凡落在离花园两米的石桥上，轻轻喊了一声。 九灵猛地回过头，一脸茫然的看着云凡，小厮的棍棒刚挥出，九灵灵活的闪开，四肢落地向着云凡飞奔过来。 九灵跳到云凡肩上，张文季和赵勇也跑下来，站在云凡两旁。 转角走过来一群人，领头的是一名精壮男子，看见男子，一小厮走了上去，贴着他耳朵说了几句。 精壮男子听完后，盯着云凡三人，怒喝道：“你们是何人，竟然敢伤老爷子的爱宠！” 云凡这才注意到，九灵的手里握着几根蓝绿色羽毛，不远处的花园里，一只五颜六色的怪鸟站在树枝上，带着恶意的眼神看着九灵。 赵勇走了上去，行礼说道：“康管家，这是我的朋友，刚才的损失都算在我账上。” “哦，原来是赵家大公子，名声不小。不过今日之事劝你不要插手，老爷子一会就来，到时候你也承担不起。”男子不屑的说道。 “你...”赵勇何时受过这种讽刺，张口便要骂那管家，被云凡一把拉住。 “你们先回去吧，这事我会解决。”现在这个情况人多也没用，那老爷子听称呼来头就很大，云凡不想连累他们两人。 张文季微微后退几步，赵勇则狠狠盯着精壮男子，任由云凡怎么拉扯，都不肯退让。精壮男只是派手下把三人围在中央，没有继续说激进的话。 九灵紧张的拉了拉云凡的衣领，像个孩子一样对着他耳边说了句悄悄话，云凡扭头看着九灵，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道：“没事，有我。” 九灵告诉了云凡事情的起因，刚进门时那怪鸟就一直用兽语挑衅九灵，刚开始九灵都没有理睬，最后那怪鸟骂了一句很难听的话，九灵顿时怒了，才会冲进花园里。云凡进门时那怪鸟叫个不停，原来是嘲讽九灵，不过那一句难听的话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云凡心里虽然没有底气，但也沉住气。赵勇的父亲是爵位国公，那人都没有丝毫忌惮，幕后老板一看来头就很大，但只要他们敢动九灵一根毫毛，自己就算豁出性命，也要让那个老爷子掉一层皮。 过了许久，楼上看热闹的人都等得不耐烦，大多数都回去继续吃饭，只有少部分不甘心的还趴在扶手上等着。 “咳咳...”一个瘦弱的驼背老头子走进来，康管家恭敬的行礼，说道：“老爷子，你来了。”然后走到老头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老头子吹了声口哨，那怪鸟扑的一声飞过来，速度极快，停在老头肩上，凶恶的眼神盯着九灵，叽叽喳喳的叫着，典型的恶人先告状。 老头子伸手示意随从退后，慢慢向云凡走来。 四目相对，云凡没有丝毫畏惧，老者的眼神也不退让，双方都气势不减。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也，他第一次体会到父亲这句话的意义。 “很好，气宇轩凡，不愧是来我夜轩阁闹事的人，英雄出少年呀！”老者眼神挪向九灵，慢动作拍掌赞道。 “我只是个无名小辈，阁下盛赞了。九灵不小心弄坏了花园，所有的损失我会赔偿，这不能算闹事吧！”老爷子的第一句话看似平淡，却藏着杀机，闹事两字云凡可承担不起。 “哈哈，少年，你可以知道我花园里的每一株花草都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这一只碧羽蓝灵鸟，一根羽毛拿去市面上都是有市无价，你要怎么配！”老者的口气变得绰绰逼人，在众人面前，他想给云凡一个下马威。 云凡没有丝毫畏惧，面不改色的回道：“老爷子这话夸张了，世界上哪里有金钱买不到的东西，只有价格不够，你要狮子大开口直接说就行，何必刁难我一小辈。” 老爷子惊讶的看着云凡，他没想到眼前这十多岁的少年竟然能如此镇定，他慢慢蠕动着嘴唇，说道：“这件事我可以不再追究，我只要你肩上的灵兽向我的穆麟认个错，然后陪穆麟几日，作为回报，我可以给你一张夜轩阁的紫金卡，以后到这里消费，全部免单，而且不限时间，不限人数。” 云凡依旧面不改色的说道：“九灵不是我的宠物，而是我的朋友，作为朋友，我无法命令它，你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 “有意思，我们单独聊聊。康管家，安排天字一号，我和这位小兄弟要聊一聊！”面对云凡犀利的回答，号称老爷子的人没有丝毫愤怒，语气中反而有几分敬佩之意。 天字一号的装潢和外面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差别，桌上的只有六道菜，老头子推开椅子，示意云凡不要客气，然后说道：“这里没人了，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老爷子道出真话，云凡却没有丝毫退让，说道：“老前辈也是讲理之人，我刚才就说过，九灵是我的伙伴，它的去由应该自己决定。” “那我们来赌一把，桌子中央为线，如果它超过线就证明他愿意跟我。一炷香后如果它没有过线，今日之事一笔勾销。我说话算数，紫金卡你也可以拿走，今后有什么事，只要来夜轩阁报上我的称呼，灵禁国内的事我可以帮你摆平。”老爷子信心十足的说道。 “好！”云凡也没有理由拒绝。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约定生效后，老爷子从怀里掏出一颗紫色的灵晶，诱惑道：“看看这是什么，只有你过来，这东西就是你的！” 云凡瞬间愣住了，心跳加速。眼前的竟然是魂灵晶，他几乎要喊出声，却还是保持最后一丝冷静，忍下来。 第十五章心结 魂灵晶，这才是真正有价无市的东西。传说一颗魂灵晶可抵百城，连魂境强者都窥视的东西，云凡没想到在这里能看见。 九灵看到魂灵晶，双眼发光，忍不住向前走两步，直到云凡叫了一声，它才停下来，此时距离中线不过一步的距离。 云凡彻底慌了，他心里甚至做出了最坏的打算，反正这里没有其他人，一拳打倒眼前弱不禁风的老爷子，自己带着魂灵晶和九灵离开。 听到云凡的声音，九灵可怜巴巴的扭过头，看着云凡，然后像个小孩子一样伸出一只爪子，慢慢试探想要抓住那近在咫尺的魂灵晶。 小家伙，只要你碰到这个东西，它就是你的了。”老头子诱惑道。 云凡瞪着九灵一眼，说道：“九灵，你自己选择吧，愿意跟着我还是对面那个坏老头。” 对于云凡坏老头的称呼老者也不介意，而是继续诱惑道：“你只要过来，这东西还是你的，只是要在这里陪我几日，你的主人会等着你的。” 九灵左右为难，口水都流在桌子上，但看到云凡愤怒的神情，它干脆蜷缩成一团，两手蒙着眼睛坐在原地，任由口水流下。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老者流露着遗憾之意，说道：“少年，你赢了。” 云凡一把抓过九灵，笑着回道：“前辈果然爽快，晚辈有事就不奉陪了，日后也不要再见了。” “哈哈，我失算了。少年，其实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自幼喜欢养育灵兽，看见九灵就喜爱得厉害，这一颗魂灵晶，就...” 老者话还没说完，九灵如闪电般的出现在老者身前，小爪子握住魂灵晶，很自然的塞进嘴里。 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九灵，小兽很自然的打了个饱嗝，跳到云凡肩上。 “这...”云凡不知道如何说了，这可是魂灵晶，就算把自己把家里全部东西都卖了，也买不起的东西。 不偏不倚，赵勇突然闯了进来，门一开，所有人目光都盯着这里，老爷子有苦说不住，心在滴血，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假装镇定的说道：“那你去吧，我们还会再见的。” 云凡心里乐开了花，赵勇来的真是时候，他强忍笑意，说道：“谢谢前辈慷慨相赠，晚辈告辞。” 四人匆忙离开，老爷子吃了暗亏，也不敢留他们。 “家里有事，我们改日再喝，今日就散了！”云凡感受到九灵的异常，肩上如同扛了一个火炉，但又不能揭穿，只能找理由先走。 走过主街道，九灵的意识开始模糊，紧紧拉着云凡的衣服，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暗。 “师傅，快看看九灵！”云凡气喘吁吁的跑到师傅住处，慌乱的推开门，喊道。 老者走了过来，摸着九灵额头说道：“它体内的灵力紊乱。” 云凡说出刚才发生事情，老者脸上露出笑意，解释道：“那就没事了，魂灵经蕴含的灵力太多，九灵需要沉睡数月了。” 老者抱着九灵走进屋里，云凡跟了进去。这是他第一次进师傅的屋子，屋内布置得很简洁，左边摆着一张木床，床尾有一张木桌，堆着高高的书籍。 另一侧摆着一排精致的雕花木柜，师傅打开右上的小柜，从里面拿出一袋子东西，边打开边说道：“九灵是一种比较奇特的灵兽，每月都需要吞噬灵晶，如果它一个月吃不到灵晶，身体就变得和寒冰一样，生机也会慢慢流逝。” “师傅，九灵要吃什么品质的灵晶呢？”听到灵晶，云凡试探的问道。如果是一般灵晶，云凡还能省吃俭用的存钱买，但是如果是天灵晶以上的品质，他就囊中羞涩了。 老者拿出一颗蓝色灵晶，说道：“一般灵晶对九灵没什么用，它每月要吞噬的必须是天灵晶以上的品质，而且灵晶的本体灵兽必须是经过天雷洗礼，不能是伪天灵兽。” “天灵兽还有真伪之分？”听到新鲜的事，云凡追问道。 “万物虽同源，但终归殊途。灵兽得天独厚的资质和身体是人类不能比拟的，所以更容易被天地关注，它们只要触碰天境的屏障便会引下天雷，一些灵兽不愿意面对生死抉择，只能把修为压在地境，其实灵力已经超过了一般的天灵兽。”师傅解释道。 “原来灵兽这么怕死。” “生死抉择间，自然有懦弱的，但它们只要跨过天雷，前面便海阔天空。” 师傅说完，端起两个瓷杯，都装着半杯水。火焰从掌心冒出，老者从桌上撒下几片茶叶，水瞬间沸腾，茶叶落杯便化作两片碧绿的叶子，飘浮在水中央。 师傅递给云凡一杯，说道：“天地无垠，瀚海无边，每个地方都有独有的景色，有些景象用言语都无法形容，只有自己亲自看见才能明白它的妙处，比如这杯茶，我敢肯定天位城只有我们师徒喝过。” 云凡学着师傅的动作抿了一口茶，淡淡的清香慢慢弥漫开，他仿佛置身田园之中，脚下踩着茵茵绿草，不远处有浅浅溪流，清风吹过，迎面而来的是花香和自然的味道。 老者拍了云凡的肩膀，云凡瞬间回过神来，他的嘴唇还贴在杯口，杯里还冒着热气。 “师傅，我刚才怎么了？”云凡放下杯子，不敢再喝这个茶。 “这是流春碧落，入口闻春味，坠心人黯然，这茶用神魂之力培养，能触动神魂感染人心，今日看你有心事，便拿出来让你感受一下自己的内心。” 老者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声音也越来越小，云凡向前迈出一步，师傅的身体和周围的一切东西都变成无数个菱形碎片消散开。 云凡孤独的站在各种菱形碎片组成的虚幻中，边走边喊着：“师傅...” 各种颜色的菱形碎片仿佛流水慢慢流动，淡淡的香味飘起，弥漫整个空间，云凡突然停了下来，脑海里变得杂乱无序，竟然记不清自己为何在这里。 碎片旋转着聚成一个女子的身影，云凡脑海突然想起了那夜的画面，他急忙追上去，那道身影蓦然回首，不是楚瑶还能是谁，她红着眼眶看着云凡，然后坚毅的扭头离开。 “楚瑶...”云凡边跑边喊，但那道身影始终没有回头，两人越来越远。他没有注意，脚下的空间出现了丝丝裂缝。 云凡大步迈出，前面的空间突然碎开，他落入无尽的黑暗里。 “世间善恶该如何之分？”黑暗中传出严肃的疑问声，鼻音很重。 “何为对错？我该怎么做？”严肃的声音再次响起。 “问你的心...” 这是师傅的声音，云凡猛的抬头，周围的空间忽然散去，自己还在木屋里，师傅端着茶杯看着他说道：“解开心结你才能专心修炼，去吧，做你心里所想之事。” 第二日，云凡一早便让流辰去打探楚瑶的消息，没过多久便有了回应。 “启牧？”云凡惊讶一声，流辰笑着说道：“老大你不会不知道吧，楚瑶是启牧国人，她昨日便离开了天位城。” 听到这一句，云凡心里隐隐作痛，虽然只相识一日，但她把自己当做朋友，自己却不信任她，说伤害她的话。 三日之后，云凡收到了一封特殊的信。 宫里的一个侍卫交给云凡的信，他小心心的拆开信，里面有一个拇指大小的珍珠，和一封信。 云凡： 看见你的第一眼我仿佛看见了自己的亲弟弟，如果他还活着，也和你一般大了。原谅我欺骗了你，我的弟弟早就死了，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我很羡慕你，，敢做敢说，敢承担责任，那一夜是我长这么大最美好的时光，这一颗珍珠原本我打算留给弟弟，但是他用不到了。想了一夜，你说的很对，人不该被自己束缚。以后再见，我不希望我们是敌人，下次见面时，你可以看见一个真实的楚瑶。 云凡没有哭，反而笑了，不是信的内容过于平淡，而是真心为楚瑶高兴，人藏着太多秘密，能说出来那就是幸运。 第十六章云墨回京 云墨回京的那日天位城万人空巷，云凡随着学宫的队伍，站在皇城一百米外。队伍浩浩荡荡的进入皇城，最前方的是北陵战将，他的年纪应该和云凡的爷爷差不多大，脸上有一道伤痕，从眼角斜着拉向下颚。 云墨走在第二排，而且只有他一人，这代表特殊的身份地位。边城百姓经常受到攰月国的侵犯，百姓四处逃亡。忍气吞声这么久，云墨的一场胜仗激起了百姓对昊吾帝的信任。 云凡看着自己的父亲，眼角溢出泪水。 云墨早已看见自己的儿子，他威严的眼神扫视一圈，停在云凡身上。 父子四目相对，有好多的话却不能说，云凡偷偷擦去眼角的泪水，高举着手臂和所有人一起喊道：：“昊吾帝英明，灵禁国誓死战到最后。” 前面那一句是临时加上的，后面这一句是几年前与攰月国开战时昊吾帝在全城人面前发的毒誓，虽然那一战败了，但是在百姓眼里，昊吾帝也是伟大的。 “帝王诏书：这一战大胜攰月国，封赏。封云墨将军为漠边区统帅，掌柜另外三个将军及其漠边区所有军队，北陵战将爵位提一级，享受一级亲王之权，世代封爵。” 诏书官声音传遍全城，百姓沸腾起来，锣鼓声想起。 皇城深处，长公主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也听到了诏书。 在她心里，这原本是好事，但内心始终不能平静，这一次自己回来就是为弟弟铺开帝王之路，没想到弄巧成拙，自己的手下周文也伤了，现在还躺在府中不能下床。 “我追寻的到底是什么，难道是世俗权利吗，心不静漏洞百出！”长公主狠狠看着镜子里的脸，这一刻，她的心境发生了改变。 第二日中午云墨才回家，为了庆祝大胜攰月国，天位城所有人包括奴隶都放假三日，云凡一直呆在家里，边守着九灵，边修炼御火决。 “父亲！”云凡不知道该说什么，太多的情感需要表达，但这一刻，他心里想说的话都消散九天云霄之外。 云墨伸出粗糙的手抚摸着云凡的脸，说道：“记得上次离开时你只到我的胳膊，现在都到耳朵了。” 云凡扑哧一声跪在地上，道：“父亲，你离开时说道，云凡已经是大孩子了，不应该让母亲操心。但孩儿不争气，总喜欢惹事，让母亲担心。” “进屋说！”云墨走进云凡的屋子。 看见九灵，云墨没有丝毫惊讶，似乎早知道这一切，他问道：“你知道什么是夜芒吗？” 面对父亲，云凡没有丝毫犹豫，说道：“夜芒就是天地初开时太阳照下的第一道光芒。” “夜芒能带给我们惊人的力量，也会让我们变成比凶残的灵兽还可怕的恶魔。六年前我擅自用了这股力量，现在都还没有彻底压制住这道血脉。”云墨留了一句话便离开了。 “六年前父亲用了夜芒的力量，那个充满死亡的小镇，到底发生了什么？”按理说整个城的人全部死亡，这么轰烈的事情一定有记载，但这几年云凡找到许多记载史传的书籍，这件事没有任何记录，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云凡脑海划过断续的画面。 下午云凡本打算去师傅那里，但今夜皇城要举办庆功宴，父亲安排云凡和母亲一起去，他也没有推辞。 凌风殿四周整齐排列着数十颗夜明珠，下面点着一排油灯。耀眼的光芒从透亮的珠子里折射出来，照亮整个大殿。里面的装饰都是用金丝玉木雕刻的，这种木头千年不腐，还会散发出幽幽清香。 云墨的位置在第四排，正对着北陵战将。第一排是昊吾帝的位置，第二排从左到右分别是长公主，战亲王和风岳爵。第三排坐着四位朝权重臣，最右边空着一个位置，显得有些神秘。 昊吾帝进殿时那张桌子依旧是空的，其余人都站起，恭敬行礼，长公主和三皇子流胥随着昊吾帝一起走进来。 长公主环视周围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云凡身上，云凡也毫不示弱，扭头看着长公主。 流胥则是慢慢坐下，至始至终他的脸色都没有流露出多余表情，很平静。 “免礼，都坐下吧！”昊吾帝威严的声音响起，众人慢慢坐下。 张将军站在昊吾帝身后，一切准备就绪，他轻轻拍手，宫女抬着美酒和各种食物走进来，庆功宴正式开始。 美食和美酒摆在前面，没人敢动筷子，小孩子也正直坐着，听昊吾帝说话。 “灵禁建国千年，一直推崇武力，曾有赵锐将军三千铁骑破五万守军的木陵城，后有太祖耀文一年灭两国，多少人为之拼搏厮杀，才有今日灵禁疆域。” 说着说着，昊吾帝从腰间拿出一块青色令牌，仰头喝道：“今日我以尘封令宣誓：今后灵禁国与攰月国势不两立，攰月国人没有特殊事由入我边境着，杀无赦！” “杀无赦！！！”群臣轰然站起，将臣的夫人和小孩也跟着站起来。 “砰” 昊吾帝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然后重重砸在地上。 群臣也端起酒碗一口饮下，他们可不敢摔碗，而是放在原位。 云凡抬起碗喝了一口，差点喷出来。碗里不是酒，而是清水，这么多人面前，他还是慢慢咽下去。 酒喝完，舞姬入场了，这是放松的环节。 云墨注意到儿子的神情，知道他馋酒，宫女从旁边走过时，云墨轻轻说了一句话，宣茹脸上露出担忧之色，云墨笑了笑，拉住她的手，说道：“没事”。 “这么多人面前你还不老不正经。”母亲回一句，脸微微红了。 舞姬继续表演，一些大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位正室强压着怒气，偷偷在桌下拧了丈夫的大腿，大臣脸色忽变，这个场合他也不敢发火，只能不舍的收回目光。 云凡绕了一圈又回到座位，父亲端着酒碗等着他，云凡不情愿的端起酒碗，奇特的香味扑鼻而来，带着浓郁的生命气息。 “这是什么酒，真香！”闻见酒香，云凡已经馋的不行，但他还是忍住了。灵禁国不仅讲究实力为尊，也注重礼仪，长者先行，弱者无路。一般场合都是年纪大的先走，用餐也要等年纪大的人动筷子小辈才能动手，喝酒也是如此。 云墨先饮一口，咂咂嘴说道：“这是麦酒，”云墨话还没说完，云凡已一饮而尽。 这酒入口柔润，下肚微热，奇特的香味瞬间弥漫全身，刺激毛孔，云凡的每一寸皮肤都慢慢疏松开，整个人变得无比精神。 “你自己喝酒也就算了，连凡儿都被你带成酒鬼，等会回家我便把家里的酒都扔出去...”宣茹在一旁轻声抱怨道，她脸色带着笑意，云墨不知道她是不是开玩笑，赶忙放下酒碗贴近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话，宣茹脸色一红，害羞的推开云墨。 一个时辰过去了，昊吾帝精神饱满许多，声音圆润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接下来就由张将军宣读赏赐令！” 张将军念出十多个人名，他们都来自军部，奖赏品是五千天令和上等的布料。宫女走上来给众人发了一块银色令牌，赏赐令，凭着这块令牌便能到军资部领取相应的赏赐。 “北陵战将和云墨将军上前听赏！”张将军接着念道。两人是这次大败攰月国的主要功臣，赏赐品比军部的人多了几倍，两万天令，马匹五百和伪天灵决一部。 听到伪天灵诀，台下的一些人眼红了，那可是用钱都买不到的东西。灵决也有高低之分，从弱到强分别为地、天、星、圣四个品阶。对于灵禁这样的小国家，天灵诀已经是顶峰了，而且也只有两部，星灵决，那是三大域才有的东西。而伪天灵决，虽然和天灵诀比差了一些，但在侯爵世家眼里却是稀世之宝，有了这东西，便有了底蕴。 “谢陛下！”两人同时叩首行礼，昊吾帝微微点头后，两人起身慢慢离开。 “云将军！”昊吾帝突然叫了一声，云墨转身停在原地，等待命令。 “云将军！”昊吾帝突然叫了一声，云墨转身停在原地，等待命令。 昊吾帝干咳一声，问道：“虎父无犬子，你儿子当年夺下三试第一，让我印象深刻。不知他今年几岁，可有婚约？” 云墨缓了数秒，如实答道：“犬子今年十四，暂无婚约。” 昊吾帝拉起身旁的女孩，说道：“如此甚好！我心里一直有个遗憾，妹妹远嫁荒原，生下凤菡公主，今日想撮合他们俩，对死去的妹妹有交待。” 此话一出，台下彻底乱了，凤菡公主可是荒原未来的主人，谁娶了她，等于得到了荒原势力的支持。所有人都看着云凡，他脑海划过很多画面，微笑的小女孩拿着花看着自己，楚瑶哀怨的眼神. 恍惚之间，宣仪拉着他走到大殿中央，云凡猛的回过神来，抬头看着小女孩。凤菡公主出生荒原，比一般女孩魁梧些，但继承母亲的相貌和性格，清秀温婉。 “凡儿，还不快谢陛下隆恩。”宣茹心里乐开了花，和公主订婚，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云凡呆呆跪着，大殿鸦雀无声，犹豫了片刻，他慢慢说道：“谢陛下隆恩，不过云凡修为尚浅，心里只有报效国家，对于婚姻之事还没打算。” 凤菡公主红着眼眶狠狠看着云凡，然后捂着脸冲出大殿，昊吾帝若有所思的看着云墨，没有说话。 “凤菡！” 台下的传出喊叫声，云凡转过头，张文继站起来，追出大殿。 “罢了，云将军，既然你儿子不愿意，我也就不勉强，今日宴席就到这里！”昊吾帝起身，二皇子和长公主跟着他身后走出大殿，台下的人都端正坐着，等昊吾帝走远，才陆续离去。 第十七章恍然如梦 出了皇城，大家分道扬镳，长街一过，就只剩下云墨一家三人。 宣茹转身看着云凡，然后瞪着云墨，抱怨道：“看看你养的好儿子，连陛下安排的姻缘都敢拒绝，和你真像！凤菡公主长得水灵，只是性格豪放些，但配你儿子绰绰有余了！” 云墨一脸无辜的看着妻子说道：“婚姻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情，儿子长大了，自己有分寸。” “都是你惯的，跟着你好的没学到，就学你的倔脾气和嗜酒如命！”宣茹说完，云墨赶忙搂住她的腰，贴在她耳边说起悄悄话。 “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话，当骗小孩子呢。假如儿子有你这么会说话，现在我都可以抱孙子了。”宣茹红着脸，怒气消了一些。 “当年我可是脸皮薄，遇到你之后没有办法，只能厚着脸皮，不然怎么能娶到你这么漂亮贤惠的妻子。”云墨回想从前，接着说道：“当年我只是小小的百夫长，你父亲给你介绍的都是京城里名门望族，当时真是苦了你，跟着我四处奔波，还和家里彻底闹翻，现在功名利禄我都不想了，等五年边疆期满，我就辞去官职，带着你四处走走...” 回到家，父子俩单独坐在花园的亭子里，月光皎洁，周围花朵被银色光芒渲染得更加美丽。 “父亲，六年前的小镇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脑海里的记忆断断续续，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云凡突然问道。 云墨回道：“你心里惦记的是那个小女孩吧，想不到我儿也是痴情之人。但我还是要劝你，忘记吧。她和你的距离就像你和天上的星河，遥不可及，或许这一生你们都不会在遇见了。” 云凡沉默不语，云墨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要记住，任何人问起来都要说我们没有去过那小镇，那一天我们在北疆。成大事者不拘儿女情怀，如果你真的想站在最高处，就忘记一切，有缘自会再见。” “父亲知道她的身份？”云凡问道。 “不知道，但她的一句话便能决定灵禁国的存亡，你知道差距了吧！”说完，云墨离开了，云凡站起来，抬头看着漫天星空，轻轻伸手触摸，这么近，又那么的遥远，他内心做了许久挣扎，自言自语的叹道：“我答应要带她去看最美的花，做人要信守承诺，哪怕见她一面，说一声再见，也是极好...” 柔柔的话说出口，云凡心里隐隐作痛，眼眶溢满泪水，遥遥无期的承诺比天上星河都虚无缥缈，但他还是坚信，还能见女孩一面。 接下来三日云凡跟着父亲学习枪法，云家枪法共有四式，自小云凡就学过第一式，但没有合适武器，一直没有用过。这一次父亲给了他一柄雁归枪，这三日学第二式，虽然只会皮毛，但能破开巨石，威力比起第一式大了数倍。 第四天清晨云墨便离开了，云凡的生活又恢复正常，凤菡公主一事也无人提起，毕竟关系帝**誉。云凡清晨苦练枪法，然后正常去学宫上课，晚上才有时间找师傅研究御火术。 第三十日，他手心终于出现了微弱火苗。 两个月后，陷入沉睡的九灵也醒过来... 充斥迷雾的密林，这里离天位城已经有数百里，老头子靠在鹤立鸡群的巨木枝丫上，悠闲喝着酒，肩上的小兽嗑着坚果，嘴微动慢慢数着：“47、48、49、50...” 小兽数到72时停了下来，密林深处浮现出一道人影，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巨木。然后像敏捷的猴子一样顺着树干迅速爬到老者对面的枝丫上，抬起挂在树枝上的酒壶，猛饮一口，喘着粗气说道：“太累了，我要休息一会！” “这一次速度提升了，但你看看那些苍狼，才多久都站起来了，准确性还是不够。休息一刻钟继续！”老者不满的说道。 “好的，师傅。”少年轻轻回应，然后目光转向小兽。小兽是九灵，少年便是云凡。 两年过去了，曾经皮肤白皙的少年现在带着些黝黑，但褪去了孩子的稚息，长相也精致了许多。此时，九灵对一个圆形果子捣鼓许久，束手无策后可怜巴巴的看着两人，云凡赶忙伸手接着。 九灵除了沉睡醒来后额头的毛发颜色变深，这两年没有丝毫变化，虽然每顿都要吃许多，但体型一点都没有长。 老者喝得有点多，竟然睡着了，不时打着呼噜。云凡一口气剥开十多个果子，整个过程九灵都盯着，生怕云凡把它的果子吃了，直到云凡把果子放在它腰间的小口袋里，小兽才松了口气，高兴的像个孩子。 “九灵，再给我数一次，我感觉这一次能破师傅说的记录。” 九灵嘴里塞满了果子，只是一个劲地点头，云凡摸了摸它的脑袋，纵身跳了下去。 这一次九灵只数到了67，云凡失落的坐着，老者依旧打着呼噜，九灵看了云凡一眼，小心翼翼的从腰间拿出一个果子，递给云凡，说道：“吃吧，书上说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便吃东西，美味激发人的潜力。” “你吃吧，我回想一下刚才的战斗。”云凡深吸口气，平静内心，闭眼回想刚才的战斗过程。 这是师父独创的训练方法，三百米的密林里有一百只苍狼，一炷香的时间里，点到它们四肢的酸穴，云凡已经尝试了三日，最好的战绩便是72只，离师父口中的天才记录还差15只。苍狼也算灵兽，只不过品阶低，只能群居生活，一百只苍狼有一只苍狼王，云凡不知道师父用了什么法子，竟让苍狼王命令手下给他训练，虽然对面也下狠手，但对于真灵境巅峰的云凡来说，这些苍狼就像纸糊的一样，随便使出一招都能灭了数个群落。 “没有进步就休息会，等下继续往深处走，这一次的目标很简单，伪天灵兽！”老者翻了个身，张口就是烈酒的气味，熏得九灵赶忙用爪子捂住鼻子。 “伪天灵兽...”云凡生无可恋的看着师傅，画面停留在上一次被一只雷霆豹虐的时候，雷霆从天而降落在自己身上，那种感觉让云凡此生难忘... 这一次老者的换了个目标，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水潭，阳光透过密林，照射到一个巨大的身影上，那是一条十多米长的巨蟒，头顶鼓起两个包，已经有长角的迹象，它的身上有着无数道花朵一样的图案，阳光下闪耀出各种颜色。 “这一次的目标就是盲花巨蟒，它头上刚长角，刚进阶伪天灵兽，比雷霆豹简单多了。”老者很随意的说着，语气体现出自己对这个目标还是不满意，只是将就罢了。 云凡警惕的靠近盲花巨蟒，离水潭还有一米，那巨蟒眼珠转了一圈，迅速张口血盆巨口猛地扑向云凡。 “嗷” 寒芒划过，巨蟒的牙齿直接被长枪挑飞一颗，血水滴下来，它吃痛的怒吼着，巨尾扫过，云凡灵活的躲开，周围的树木倒了一片。 “星寒破！”云凡没有想到盲花巨蟒实力这么弱，刚出手便拔了它一颗牙，准备直接出杀招，趁早结束战斗。 枪尖出现一道寒芒，瞬间扩散到半米，云凡高高跃起，双手握枪用力刺下，盲花巨蟒这么大体型，已经躲不开了。寒芒直接没入巨蟒身体，只露出丝许星辰般的光芒，云凡加重力量，准备直接穿透它的身体。 空气中突然传来阵阵花香，长枪受到了阻力，再次刺不下去分毫，盲花巨蟒身上的花朵图案亮了起来，闪烁着幽色光芒，云凡暗呼不妙，刚想收力，巨尾如疾风呼啸而至，直接把人带长枪扫飞出去。 云凡重重砸落在地，长枪还握在手里，巨蟒不给他丝毫时间，巨尾再次扫过来，云凡只能立枪抵挡，这一击力道之大，足以摧毁一座城墙，云凡感觉自己的全身骨头都被震散开，耳朵嗡嗡作响。 顺着巨尾的冲击力划出，云凡勉强站住，乘着盲花巨蟒转身的时间向后退了几米。 盲花巨蟒嘴角滴着血水，但寒芒刺在它身上的伤口却消失了，此时它瞳孔中竟也浮现着和身上一模一样的花朵图案，而且学乖了，只是吐着红信子，不敢把嘴张大。 “那些花朵图案有些不对劲！”云凡感觉盲花巨蟒身上的花朵图案竟然活了，每一朵花都在眨眼间经历着生命旅程，结苞，绽放和凋零。巨蟒也没有继续进攻，而是盘成圆，高高昂着头，用凶恶的眼神盯着云凡。 云凡的体力恢复了些，身上的酸痛感也消散开，看着一动不动的巨蟒，他准备拔起长枪寒芒，却发现手碰到的是空气，刚才还插在身前泥土中的长枪寒芒消失了。 危险的气息瞬间弥漫他所在的区域，云凡也发现了诡异之处，百米外的水飞溅入潭，但没有任何声音。 第十八章天地异象 无声，云凡突然想到这个词。 “云凡哥哥怎么不动了，那巨蟒身上的花有些奇怪！”九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剥了捧松果，边吃边问道。 老者平淡的回道：“盲花无眼不留声，它把声音都吞噬了，然后组成最基础的空间凝滞结界。放心，这还难不倒他。” “是吗，我怎么看见云凡哥哥要被巨蟒吞了！”看到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准备把身下的蝼蚁之人吞下，九灵不慌不忙的质疑道。 “没事，如果他真的那么傻，这么久都看不通透，吃了便吃了，我再收一个徒弟就行。” “...”九灵用兽语说了一句诅咒的话，然后一脸嫌弃的看着老者。 水潭边，云凡屏住呼吸，感觉无形的压力越来越重，他握拳的右手突然张开，一团幽蓝火焰从掌心燃起。 “御火决！” “散！”云凡轻抖手腕，幽蓝色火焰分散成三团落在三个不同方向。火焰刚落地，便猛的燃起，火苗燃起一米多高，整个空间被焚烧的有些变形。 焰心火生于人心，是时间最纯真的火焰，能破开各种结界空间，这也是云凡第一次用，效果的确如师傅所说一样。 “迅疾如风，破！”密闭空间被火焰烧开一个缺口，阳光照射进来，云凡右手提起不远处的长枪寒芒。灵力疯狂涌现，长枪化成一道刺眼的银色细光，随着云凡疾风般的身影，重重插向虚空上方。 “嗷...”兽血喷涌而出，巨蟒的下颚直接被刺穿，痛得在地上打滚，撞倒了周围的树木。 云凡站在一旁，从怀里掏出丝巾擦掉寒芒枪尖的凝血，等着师傅过来。 “比我想象的差了一点，这次赢了你不要得意，刚才你遇到的是最基础的结界，如果再让它成长三年，巨蟒身上的盲花便能化成天玄结界，那时你的焰心火便没有作用了！”老者看出云凡隐藏心里的得意，故意泼了一盆冷水，然后语气平常的夸道：“不过你也算过关了，真灵境修为能击败盲花巨蟒，就算是那些顶级势力的天才也很难做到。” 九灵也爬了过来，走到撞累了的盲花巨蟒旁，叽叽咕咕说着什么。 巨蟒听着九灵的话，开始很淡定，但听到最后几句时，它愤怒的张开巨口，但看到飘在半空中的寒芒后，它缓缓爬到水潭边，不情愿的潜入水底。过了片刻，水面出现巨型波纹，蛇头猛地冲开水面，它嘴里咬着一些白色丝絮状的东西。 “这是它脱的皮，里面蕴含着灵力，比兽骨耐用，这么点应该够两个月了。”感受到云凡的疑惑，老者解释道。 一般的蛇皮是硬的，但盲花巨蟒脱下来的皮很柔，就像棉花一样。看着远去的两人一兽，盲花巨蟒咬牙切齿撞倒身边的石头和树木，发泄一番后慢慢爬回水潭。 三日后两人一兽回到了天位城，云凡先把这一次收获的材料放到师傅院子里，然后带着九灵回家，外出半个多月，母亲也该着急了。 第二日云凡没有晨练，一直睡到太阳照进屋子，才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学宫，这个时辰到学堂的人不多，都是一些平日的死对头。看到云凡，他们都有些惊讶，心里想不明白老师为何如此偏袒这样一个毫无背景的学生。 这两年云凡经常跟着师傅出去深山野林寻找烤酒材料，每次请假都是半个月，老师只是“哦”的回应一声，仿佛这是一件小事，如果是其他学生这样，早被学宫开除了。 钟声响前几秒，赵勇才晃晃悠悠走进来，看到云凡，他脸上划过惊讶神色，然后坐到云凡身旁，低头道：“你可以真厉害，这一次足足请了十八天假，还表现得若无其事，烤酒就这么有趣吗？” 云凡笑了笑，回道：“修炼和烤酒都有意思，但是我只是三元灵海，为了以后生计，还是多学习烤酒吧！”官宦子弟们都知道云凡沉迷于烤酒，荒废训练，有人暗自叹息，曾经的三试天才就这样毁了，也有人依旧嘲讽，不过这一次说的话更毒辣了。 听到那些话，云凡只是暗自笑一笑，每一次的实战对抗课，云凡依旧是没人选的对象，班里正好单数，他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等着结果，但最后的胜者在他手里依旧撑不过三回合。 第一节课后，两人坐在花园聊了许久，赵勇简单说了一下云凡请假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那些跟着二皇子的人疯狂挑衅，但自己和流辰都忍着，没有理睬他们。流辰家里出了事，今天请假，但什么事没人知道。 “文继写信回来了，我昨天刚收到！”赵勇讲完了这几日发生的日，突然抬头看着云凡说道。 云凡心里微微一震，轻声道：“两年没见，他还好吗？” 两年前的庆功宴，张文继追着风函公主跑出大殿。当着昊吾帝和群臣的面，张文继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做出这个动作。张将军那时心里一定很矛盾，为何犹豫了数秒，没有出手拦住自己的儿子，昊吾帝的脾气他最清楚！ 这件事后没几天张将军便被调离禁军，去边城当了守将，张文继也跟着父亲一起离开。 知道这件事后云凡一直想不通，自己拒绝昊吾帝的赐婚，竟然没事，而张文继只是追了出去，一句话没有说，便害了张将军。 年少的孩子不知道大人的利益瓜葛，也不懂在帝王眼中面子比什么都重要，哪怕是一个很小的举动，在帝王眼里，那都是严重的错误。因为云墨还有用，所以他平安无事。 “他没有跟着张将军在南岭城，而是选择参军，去了北方。他说自己要从头开始，如果有机会博得爵位，再回来娶心爱的女子！如果他战死了...”赵勇眼眶溢满泪水，说着说着哽咽了。 “没事，我们相信他，相信他一定能回来，而且是满身荣光的活着回来！”云凡拍了拍赵勇的肩，微微扬起头，他眼里也溢满泪水，不想让它流出来。 晚上云凡去了师傅那里，看着眼前的三个铁蒸笼，他明白师傅的意思，先把蛇皮和兽骨混合放在下面，然后微微运转灵力，手心御火，最后操作灵力把火焰送到蒸笼底部，点燃蛇皮和兽骨。 烈焰猛然升起，蒸笼顶密密麻麻的圆孔开始冒着蒸汽，水汽聚成长蛇状浮在半空中。 半个时辰后，老者走出屋子，拍手称赞道。“三龙之气已经稳固，第四龙已有雏形，不错。” 云凡松口气，收回神魂之力，看着前方蒸笼，师傅口气忽变，继续说道：“不过灵力对焰心火的掌控力太弱，神魂还是不够强。蛇皮和兽骨的摆放位置也不对，受热不均匀...” 平日师傅指出的问题云凡都谦虚听着，可以今日，他感觉自己身体有些不对劲，体内凭空出现数十道暖流，不停的游走到身体每个角落。 “这么烫，应该是发烧了，去我屋子睡一会吧！”师傅也发现云凡不对劲，手轻摸额头，如触摸火焰般炙热，但他没说出来，装得很平常。 师傅的屋子和往日不太一样，右边墙壁空出数米，墙上挂着一张白布，上面勾画着各种线条。 云凡走近几步，看清线条勾画的图案，这是一张地图，通过上面的文字标记，云凡看出这是整个世界的地图。 “我每走到一个地方，都要把山势和地形勾画出来，久而久之，就有了这张地图。虽然还不完整，但天地间除了君王以上的人物，没人能画出比这更好的地图了。”师傅说话时信心十足，仿佛就是真的。 “灵禁、攰月、大沽、幽离境...”云凡顺着灵禁国念过去，发现这地图只画了一半，灵禁一直向右，一条直线直接拉下来，支线旁是河流标志，上面有一座桥，但对面是空白一片，不知是师傅没有画上去还是另有玄机。云凡疑惑问道：“师傅，空白的一半是什么？ “上之初天，下之明觉。”师傅神秘说道。 话刚落，老者表情变得凝重，他走出屋子，满脸诧异的看着星空。 云凡也跟着出来，抬头便看到天上星辰犹如流星般纷纷滑落，整片星空都乱了。 体内的灵海突然自行运转，周边的灵力疯狂涌入，云凡窃喜，这是突破的征兆... 人们疯狂的涌入街道，看着群星坠落，天边出现延绵不绝的光芒，他们找不出合适的词语形容，只能大呼着天要塌了。 第十九章突破 郁郁葱葱的树林深处有一座古老的古堡，微弱的阳光穿过屋顶洒落在青玉石台上，竟然透彻着耀眼的光，披着暗红色长袍的老者沿着石阶匆忙走上去，停在青玉石台前。 “砰，砰，砰！”老者重重的磕了三个头，透过光能看见他额头的血慢慢滴落在青玉台上。 青玉台变大了一圈，表面透出淡淡绿光，一道道黑气入触手般从绿光中伸出，最后聚成一道模糊的人影。 长袍老者看着那道光影，带着敬意鞠躬喊道：“前辈！” “每次睁开眼看到的都是你，数百年了，你还没有突破那道屏障。”黑气聚成的人影深吸一口气，苍老的声音响起。 “晚辈愚钝，恐怕这一生都到不了前辈的境界了。”长袍老者回道。 “凌寒季不愿告诉你罢了！”黑气聚成的人影嘲讽一句，脸色忽变，板着脸说道：“他人呢，这么多年都不敢来见我!” “师傅他一直在圣主殿感悟天地，早已不过问教会的事。”长袍老者轻声回道。 黑气聚成的人影摇摇头，说道：“你告诉他，幻烟聚散，不染尘土，往日就随他去吧！对了，你今日找我是为何事？” “天火燎星河，群星坠深渊，古籍上记载的天地异象发生了，请前辈指点。”长袍老者再次深鞠躬说道。 人影周边的黑气突然散去，露出真容，那是一个瘦弱的老头，给人的第一眼感觉便是皮下只有骨头，没有血肉。 他微微仰头，双手并拢，深邃的目光看着天际，嘴里慢慢念着什么，白色光芒从屋顶洒落下来，老头的身体变得透亮，身形也变得巨大，直接穿透古堡，双眼有光，深邃而神秘。 过了许久，老头的身影恢复正常，黑气再次覆盖了他的身体，沙哑而苍老的声音响起：“这是毁灭之兆，你速去临渊河，那里才是征兆的映射之地，记住，一定要看管好天之初始的八颗源珠，还有找到这个姓氏的人。” 老头在长袍老者手心写了一个字，说道：“你去吧，这是我最后一次帮神殿，不是为了所谓的怜悯天下众生，而是为了...” 老头话还没说完，身影突然散去，长袍老者喊了几声，青玉台颜色暗下来，里面已经没有任何生机。 长袍老者重重磕了三个头，手掌轻轻一划，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数秒后，青玉台砰然碎开... 临渊河上有一座古老的石桥，长百丈，宽十米有余，桥上有五班卫兵来回巡逻，两边驻扎着数万军队。 漆黑长夜，长袍老者突然出现在桥头，避开了所有的巡逻卫兵，他站在桥边看着河底，那道能吞噬一切诡异气息在水里漫步目的的游荡着，这是一种能吞噬一切生命的特殊存在，君王境下无人能抵抗，但它只存于临渊河中，而临渊河正好把大陆分成两半。 仔细探寻一番，没有发现异常，长袍老者身影一闪，出现在驻地中央的帐篷里。 “是谁！”身披银甲的男子正在翻阅书籍，感觉到空间波动，他握紧佩剑，转身喝道。 长袍老者现出身形，男子看清身影，鞠躬道：“原来是第二祭祀大人，卑职失敬了。” “临渊河近日有异常吗？”长袍老者问道。 “除了今夜的天火和群星坠，临渊河近日并无异常。”男子说完，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南陆的人刚才来过，银发青衣男子，听口气要找的是祭祀大人，但被我回绝了。” “咦，是他。”长袍老者脑海浮现出一个名字，金色光芒从脚下散开，身影瞬间消失。 今夜清冷，没有星辰和月亮，银发男子浮空而立，双手抱胸，仰头看着无尽黑暗，傲世天下的气息散漫数百米的空间。 空间微微波动，长袍老者身影刚出现，空间突然变得紊乱，无数道青色风刃围绕着他，银发男子指尖一点，青色风刃瞬间变大，急速旋转飞向长袍老者。 “吾天悲悯，启日...”长袍老者高举右臂，一轮金色的迷你太阳出现在他手中，金色光芒扩散开来，两人之间的区域都被照亮，青色风刃如冰块般瞬间消融，残留的丝丝灵力飘回银发男子灵海中。 “风清君王，每次都见你使用风度翩翩的外表。”长袍老者把金色启日放在胸前，背影对着银发男子，他刚要收回启日，金色光芒突然暗淡，启日出现了无数道细小的裂缝，瞬间消散。 长袍老者稳住身影，装作没事发生，继续说道：“七大君王中只有你最好说话，不像其他君王，喜欢用争斗解决问题。” “世间之事够杂乱，我们没有你们神殿所谓的怜悯和普爱，但很多事情就算是争赢，也没有胜者。名利地位和资源，对于我们都不那么重要。”银发男子便是风清君王，七大君王中排名末位，虽然排在最后，但没人敢质疑他的实力。 “上天给予我们强大力量，便是要我们维持天地秩序，拯救世人。这一次的天地异象，是毁灭之兆，十年内，天地必有浩劫发生，这件事关系天下苍生和我们的命运，需要我们共同联手。”长袍老者说道。 风清君王沉默片刻后问道：“星象之术我们的确比不过你们，不过有了两百年前的那件事，我凭什么还要相信你们？” “青丝暮沉纱，孤问落空崖。”第二祭祀道说出这句暗藏深意的话。 “我信你，不过要说服其他六位君王，还得靠你自己。” “现在有你的力量就够了，接下来我要说的话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第二祭祀走到风清君王身前，一轮红色巨日笼罩两人身影，周围百米空间都被封闭。 红色巨日消失，空间出现一道口子，第二祭祀慢慢走出，自言自语说道：“原来这只是他的一道虚影，七大君王，每一位都不容小觑...” 天位城北，老者坐在院里悠闲的喝着酒，一旁的云凡闭目打坐，身体纹丝不动。九灵跳到云凡的肩上，用小手挠了挠他的下巴，老者看见后，制止道：“快下来，云凡正在突破，任何外界因素都会对他造成影响，弄不好他变成了傻子，就没人带你出去逛街买吃的了。” 九灵赶忙跳到桌子上，疑惑的问道：“傻子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云凡身边突然聚集起浓厚的灵力，老者急忙提起九灵，另一只手端着酒杯后退十米。 “砰” 桌子从中裂开，云凡慢慢睁开眼，深呼口气，用力拧拧拳，略带兴奋的说道：“这就是灵簇的力量，比真灵境强太多了！” “师傅，九灵，你们离我这么远干嘛，咦...这桌子是怎么回事，不会是我做的吧？”看到师傅和九灵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云凡挠着后脑，不好意思的说道。 “到达地灵境，已经触摸源的力量。时候不早，你带着九灵回去吧，你突破的这四日城里大乱，你母亲应该着急坏了。”老者说完，径直走回屋子。 云凡疑惑的看着九灵，低声问道：“师傅这是怎么了？情绪有些不对劲。” 九灵摇了摇头，跳到云凡肩上继续吃着松果。 “源是什么？”一路走着，云凡脑海总浮现这个问题，街道巡逻的士兵比平日都了一倍，街边的小贩都没了踪影，显得十分冷清。士兵大都认识云凡，也没过多盘查。 “师傅说城里大乱，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日看到的群星坠落又是什么？”密密麻麻的疑问盘旋在云凡脑中。 他停下来，深吸口气舒缓心境，自言自语安慰道：“想这么多也没用，几日后一切问题都会有答案。” 第二日云凡去了学宫，了解到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天地异象后，北城的一个组织想借着这个机会蛊惑人心，讲述各种荒谬言论，宣称这是变天之兆。很多难民响应，数万人涌入街道，哄抢小贩货物，围堵富商和大臣府邸，还打伤了巡逻官兵。直到自己醒来那日这些人才被士兵镇压下来，领头的全部处死，其余参与人员逐出天位城。 天位城周围都是密林深山，离它最近的村落也有五十多里，这些人手无寸铁，无车无粮，不出意外能活下来的寥寥无几。 傍晚云凡去了师傅那里，老者看出徒弟的心思，早已经备好了酒菜，两人边喝边聊。几杯酒喝下肚，师傅讲述了关于源的知识。 天有五元：生、泠、幽、泯、月。 地有三气：灵、源、玄。 灵乃万物之本，源乃心生之智，玄则代表五行。 用师傅的话说，源乃是人心所致，就像光明黑暗，风雨雷电，这些看久了便习以为常，觉得很普通。而用心看，这些东西是由天地产生，这则是源。 人一旦结成灵簇，身体内便有了源之初始，慢慢能悟出控制自己周边环境的源力，人们也把源力称为域，在自己控制的特定域里，灵力将会得到增幅... 讲着讲着，师傅手中的酒杯突然重重落在桌上，不只是喝的有点多还是有些伤感，红着眼眶说道：“突然想起和她讲源的那个场景，几十年了，我还是忘不了，虽然心里时常有悔意，但我和她的性格太像，不会回头。现在想想，一生短暂，何须执念失去的东西折磨自己，遗憾一生。” 执念与折磨？云凡想起记忆里的女孩，这应该也算自己的执念吧，这么多年，自己还没放下！ 云凡又想起张文继，如果他早日放下对凤菡公主的执念，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张将军依旧是昊吾帝身边的红人，而张文继也不用去受现在的苦。 “师傅，如果你爱的那个人现在站在你面前，你会说什么？”云凡问道。 师傅笑了笑，说道：“我会说我们都老了...” 第二十章临渊河变故 临渊河畔，士兵日常巡逻着，走在后排的士兵身材有些矮小，他日常走着，突然听见身后的黑渊传出哀鸣声，他愣了数秒，刚准备向士兵长报告，干枯的手臂从黑渊猛地伸出，如蛇般缠绕住他的身体，枯柴般的手指直接伸进他嘴了。 “有情况，警戒！”队伍走出数百米才发现少了个人，士兵长不慌不忙的用灵力传播声音，声响划破天际，队伍收缩成圆状原地警戒，片刻后周围便来了百名支援的士兵。 人群往两边散开留出一条路，年长的男子骑着一头类似牛的坐骑走过来，士兵长行礼报告：“将军，我们小队巡逻时少了一人！” “什么时候发现人不在的，能确定活动范围吗？”将军问道。 “时间不超过二十息，范围也能确定在五百尺内。”士兵长用坚决的语气回答道。 将军目光巡视周围一圈，说道：“这里离临渊河很近，最有可能是掉下去，不过也不排除暗杀。所有人间隔五尺分开找，注意看沙土上的脚印。” 所有人分散开寻找，将军骑着坐骑慢慢走向临渊河。离临渊河还有两三米的距离，他屁股下的牛形坐骑不肯在往前走，将军连忙跳下去照着肚子猛踢两脚，坐骑抖了抖身子，这两脚对它来说就像挠痒痒。 将军气的直接拔出佩剑，周围士兵强忍着不敢笑出声，看见将军拔剑后赶忙转移目光，继续贴地寻找线索。 “你这畜生，等我回去非宰了你！”将军也只是拔剑挽回自己尊严，镇住周围的人，这稀有的坐骑他可舍不得杀了。 “等等，刚才只顾着发货，竟然忘记了...”将军突然回过神，转身对着临渊河，果断下命令：“所有人往后退，不要靠近临渊河！” “滋滋...” “桀桀，好久没有闻见这么鲜美的猎物了！”藤蔓般的触手从黑暗中伸出，几位刚迈开腿的士兵瞬间被拉下去，没人任何声音。 谁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一些士兵直接看傻了，瞬间被触手包裹的严严实实，将军拔出佩剑，挥剑斩断了扑向他坐骑的触手。 触手落地瞬间化为黑烟，凝固在原地，士兵纷纷拔出武器，那些触手速度虽然快，但这一边人多，从黑渊伸上来的数十根触手眨眼间便被斩断。 “哞...”将军的坐骑突然长鸣一声，转身就跑，那些黑烟猛人裂开，露出幽蓝色的火焰状物体，那些东西形状各异，忽视了众人，都向着将军的坐骑扑过去。 “找死！”将军运转灵海，剑化银色巨影对七八个飞扑来的东西斩下去。 尘土飞扬，地上多了道一吃深的口子，将军后退几步，那七八个在银色巨影笼罩下被瞬间击散失的东西竟然出现在他身前。 将军贴眼一看，火焰里面竟然有一个独立的空间，空间躺着一具尸体，浑身已经烂透，散发着恶臭。 转眼间将军的坐骑便被那些未知物体包裹，它两眼竟流出泪水，嘴微张哀鸣着。 将军有些犹豫，对手不是人，而是未知的东西，他不想上去送命，但看到陪伴自己多年的坐骑即将死去，他咬咬牙，提剑冲了过去。 “嗡嗡...” 低沉的声音突然包裹在他身边，将军身边的一切突然消失，无尽的黑暗将他笼罩。、 “桀桀，天境的小角色，我陪你玩玩，尸虚灵好久没吃东西了，地奎牛正合它们的胃口。”黑渊上方浮现出一道黑色人影，戏谑着说道。 “砰！” 黑暗中突然出现金色光芒，困住将军的空间碎开，身披银甲的男子立握长枪走向黑色人影，一脸不屑的说道：“又是你们这些让人讨厌的黑暗生命！” 银甲男子长枪顺着地奎牛方向一挥，那些幽蓝色的火焰状物体瞬间失去光芒，如同冰般碎成无数小块，落地消失无影。 “尸虚灵这么邪恶的东西还是永远消失吧。”银甲男子转身对着黑色人影，冷哼道：“接下来轮到你！” “教会专门培养你这样的狂妄之徒，还打着拯救世人的口号，真是可笑！”黑色人影周边浮现幽色光芒，整个身躯犹如被冥火焚烧，微弱的光点照出他的面容。 他的面部只有两颗凸出的眼球和密麻排列的各种结疤的伤口，看不清其它五官，头发如同杂草般垂落至黑暗深处。 “神圣之枪，进击！”银甲男子怒喝一声，手中的长枪化作一道金光，刺向黑色人影。 漫天金光如同山岳从上重重砸向黑色人影，那张恐怖的脸没有丝毫神情，他伸直右臂，轻轻一挥，身后出现密密麻麻的幽色光点。 死亡的气息瞬间弥漫半个河畔，一些修为低的士兵脸色苍白，身体的血液沸腾，高温的血液烫破表皮，直接喷涌而出，场面十分血腥。 “快退！空气里都是嗜血的幽魂！”拉着地奎牛的将军大声喊叫，在周边数十米的空间聚起灵盾，里面的幽魂被灵力慢慢吞噬，周围的士兵躲进去，把数十米的空间当成临时避难所。 黑色人影身后伸出只黑色巨手，一掌拍向漫天金光。 金色被击碎，化成无数金色碎片浮在半空中。黑手的五指也慢慢断裂，砸落到地上，扬起百丈尘埃。 “神光，聚！”银甲男子周边空间突然变得狂暴起来，金色碎片化成一道道流光飞入他手中，黑色人影还没反应过来，长枪已经刺入他胸口。 银甲男子身影慢慢浮现，他很自信，这一击包含光明之力，是这些黑暗生命的克星。 黑色人影一手抓住金色长枪，另一手捂住脸，显得很痛苦。 周边的幽魂纷纷飞回他的体内，补充他的魂魄，但只是杯水车薪，依旧无济于事。 “几百年过去了你还这么愚蠢，竟栽在魂境小辈手里。”众人上方出现红色旋涡，一只血色巨手从旋涡中央伸出来，中指一点，插在黑色人影胸口的长枪从中断开。 银甲男子身边的空间都被禁锢，身体无法动弹，只能看着巨手提起奄奄一息的黑色人影，融入红色旋涡里。 “小子，今日就留你的命，告诉下之明觉的老古董们，我们又回来了！”红色旋涡消失的瞬间，一道虚幻的红色身影出现在银甲男子身前，锋利的指甲触摸着他的脸，猩红的眼睛透漏出几丝犹豫。 “轰隆！” 一道雷电从半空划过，径直劈下红色虚影，抬着两柄巨斧的粗狂男子隔空出现，他的身后还有一男一女。 女的蒙着面纱，紫衣红裙，身材高挑且丰满。 男的着普通青衫，相貌英俊，嘴角微斜，带着邪魅的笑意。 “今日谁都别想走！”粗狂男子喝一道，两柄巨斧旋转飞出，带着雷电光芒，砸向红色虚影。 红色影子忽然消失，半空再次出现红色旋涡，披着红袍的人影从旋涡中央走出，滞空俯视三人问道：“你们是上之初天的人？” “我们是取你性命的...”粗狂男子张口便回道，话还没说完，便被青衫男子打断。 青衫男子看着那道红色人影，道：“我们三人的确来自上之初天，我叫麟易，风清域执掌司。” “这位是墨相逵，拔户域大司将。”青衫男子介绍完粗狂男子，一把拉着身旁女子的手，笑着说道：“这是我妻子，就不介绍了，我怕你们惦记。”男子话语幽默，但此时场景没人能乐出声。 “既然你们来自上之初天，就不应该干涉我们和下之明觉的恩怨。” “我们本不应该干涉你们的事，但是黑暗生命的修炼之法过于邪恶。抱歉，我不能放任你们继续祸害他人。”青衫男子说完，周边灵力涌动，一柄青色古剑浮在他身前。 “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七大君王亲传弟子的实力。”红色旋涡瞬间扩散一倍，红色人影突然消失，转眼间便撕破空间出现在麟易身前，道：“记住我的名字，血炎祖。” 六道血色光珠从红色旋涡喷涌而下，把两人围在中央。血柱不停旋转着，瞬间便不见两人踪影。 “不要担心他，黑暗生命的出现，预示着临渊河一定出了变故，我们过去看看。”血柱里只依稀传出风啸声和空间破碎的声音，女子拉住即将冲向前的墨相逵，分析道。 两人来到临渊河边，下面是无尽的黑暗，女子手心凝聚出一棵带着幽光的绿草，她轻轻一吹，绿草慢慢落下深渊，微弱的光点越来越小，最后落到深渊底部，随着流水慢慢摇摆着。 “糟糕，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临渊河里的噬魂灵消失了，你去给君王传信，我安排军队封锁周边城池。”女子脸色忽变，她看了一眼身后的血柱，冷静的安排道。 一刻钟后，血柱和红色旋涡都消失了，麟易提着古剑站在半空中，轻声说道：“他们走了，血炎祖的修为比我高了一个层次，黑暗生命的目的是拖延时间！” 话刚说完，麟易如断线的风筝般飘落下来，女子轻轻接住他，用衣袖轻试麟易脸上的血迹，眼里只有温柔心疼。 临渊河里的噬魂灵是一种特殊的灵力存在，能吞噬一切生命，连君王级别的人物在其中也呆不过一分钟，所以临渊河是隔离上之初天和下之明觉的天然屏障。而噬魂灵消失，意味着两个不同世界的格局将要发生变化。 第二十一章季南境使者 天位城北区的，这一夜师徒两人敞开心扉，云凡说出藏在心底关于小女孩的秘密，他还是保留一些，没有说地点和时间。 师傅只是笑了笑，说道：“天地没有你想的那么大，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许比你还弱小，他们不过占着天地间最好的资源。” 云凡心里五味杂陈，喝了酒后脸上的情绪更加明显，他突然忘了那女孩的面容，夕阳下的花海里，小女孩的身影渐渐模仿。 最后，云凡喝醉了，他不知道自己眼角溢出泪水，只感觉脑海一片空白，杂乱声音他耳边旋绕。 “又是一个痴情人！”老者叹着气，把云凡扛进屋。 城北之乱后天位城冷清了半个月，所有商铺关门，街道很少有行人，百姓都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昊吾帝一日之内连下了三道圣令，减免小贩全部赋税，百姓田地赋税也减免一半。所有出门劳作耕作者，每日可领一斗粮食。 圣令贴满大街小巷，第一日陆陆续续有小贩出门摆摊，一些百姓也将信将疑的出门劳作，傍晚果真领到一斗粮食，一传十，十传百，第三日整个天位城又恢复往日的繁荣。只是灵禁国国库五日便空了一大半，昊吾帝听着官员的清点报告，气得直接在朝堂上破口大骂，最后被长公主劝住。 “再过几日季南境使者的车马便会到天位城，我不希望再发生什么变故！”昊吾帝出大殿留下这句话，众臣们一脸恐慌... 第三日中午，整个天位城主路都被封闭，每隔一米便有禁军巡逻。学宫弟子穿着成年礼服站在皇城门口，等待着季南境使者的车马。这个场合很严谨，每位学宫弟子都挺直站着，不敢有多余动作。 一个半时辰过去，前方出现一道白色身影。那是一头巨大的象形灵兽，身上长着洁白的长毛，两个象牙洁白如玉，仿佛精挑细琢的艺术品。 “恭迎使者大人！”随着昊吾帝下令，百官大臣和学宫弟子鞠躬行礼。 “流玄，你统领灵禁国已有二十三年“” “是。” “这二十三年，灵禁国每年上缴的资源都排在前五。但战事输多赢少，领地丢了不少。不过最近我听闻几年前攰月国来犯，灵禁竟然用几千兵马破开了它们的十万大军，不知这事是否属实？” 季南境使者没有下马车，直接开口。语气中虽然傲慢，带着对小地方的藐视，但却有帮灵禁国的意思。 “属实。” ”使者大人，你们丹车劳顿，灵禁国已经静心为你们准备住所和食物。”昊吾帝每回答一个问题都在心里思索许久，话语尽量简短干脆。 “那就先休息，其它的明日再看。”季南境使者掀开帘子，众人看到的是一张长者的面容，冷峻严肃。 季南境使者乘坐的马车后面还有一辆更大的马车，拉车的是三头类似狮子的灵兽，毛发呈金紫色，眼神灵动，神情高傲。 “嘻嘻，这些人的衣服好奇怪。”华丽的马车内传出女子的笑声，但除了昊吾帝，所有人迎接使者的人都半弯着腰，不敢抬头往上看。 过了许久，季南境使者的长队走了很远，众人才松口气。 “紫金魁目狮和碧玉白须象，这两只灵兽可是坐骑中的极品，这一次来的人不简单。”老爷子处着拐杖慢慢走过来，听到他的话，二皇子带着一些学宫弟子迎上去，行礼道：“晚辈流胥见过前辈。” 老爷子哼了一声当做回应，然后目光转向云凡，说道：“灵兽也分三六九等，坐骑也一样。紫金魁目狮和碧玉白须象出生便是天灵兽，刚才那两头，应该属于魂灵兽范畴。整个上之初天，这两头坐骑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就算你有再多的资源都买不到。” “多谢前辈指点。”二皇子再次行礼，平静的表情藏着不屑一顾的心思。如果不是老爷子身份特殊，二皇子都不想搭理他，在他的印象里，这老头子除了胡言乱语，没有什么真本事。 老爷子径直走到云凡身前，面带笑意邀请道：“云凡小兄弟，好久不见，今晚一起去夜轩阁喝一杯。” 众目睽睽之下，云凡只能点头答应，老爷子走过他身旁时，悄悄说了一句：“别忘了带上九灵。” 云凡假装没有听见，他很清楚这老头的目的是九灵，但这么多人面前拒绝老爷子的要求，显得自己不近人情，还会遭别人口舌。 云凡迷恋喝酒，荒废学业，还找了个酒鬼师傅学烤酒的消息所有大臣都知道。听了老爷子的话，大臣和学宫弟子只当两人是酒友，没有多想。 属于二皇子流派的学宫弟子捂着嘴露出嘲笑之意，二皇子也走到云凡身前嘲讽道：“马上便是学宫的毕业礼，我很期待与你比试，当年三元灵海的三试第一天才。哈哈...” “让一让，这里杂音太多，远处还有狗吠，我还是先离开为妙。”面对二皇子的嘲讽，云凡直接还击，他猛的推开身前的学宫弟子，平静的离开了。 赵勇也流辰也跟着一起离开了，二皇子站在原地，看着那三道背影。 身后的男子走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二皇子露出喜悦之色，心里狠狠说道：“云凡，我一定要你好看，让云家和宣家永远消失！” 夜轩阁，云凡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是第几次踏进这道门了，自从九灵把老爷子都魂灵晶吃了后，老爷子便借着各种理由约自己喝酒，云凡也拒绝了几次，但老爷子很有耐心，天天派人守在学宫门口，云凡只能答应下来。 渐渐的，两人便熟了，虽然老爷子一直惦记着九灵，但云凡觉得这老头不是坏人，只是对灵兽太痴迷了，痴迷到能忘记一切。 老爷子吃饭有个规矩，固定的一壶酒，五个菜。清蒸鲢鱼、清炒五素、肉沫豆腐羹、赤鸟莲子汤和花生米。 自从老爷子喝了云凡烤的酒，便以每壶一百天令的价格收购，这也缓解了云凡的经济危机，除了给九灵买灵晶和吃的，每个月他还能存一千天令。 “咯吱” 云凡推开门，看见老爷子一个人坐在主位上，桌上摆满了菜，酒盘里放着两壶酒。 云凡很自觉的坐在老爷子对面，九灵跳下他肩膀，坐在两人中央，那是老爷子专门给九灵准备的座位，比人坐的的高出许多。 “以前都强迫着你陪我吃五蕴饭，这一次我点的都是夜轩阁的特色菜，尝尝合不合胃口。”老爷子今日的态度有些奇怪，以前吃饭都是管家陪着他，这一次只有他一个人，而且还破了保持数十年的规矩。 想到这里，云凡直接问道:“前辈是不是有什么事，除了九灵，只要你开口我都答应你。” “你这小娃，我只是请你来喝酒。九灵我的确喜欢，但君子不夺人所好。你没有势力，也没有人脉，帮不上我忙的。”老爷子撇着胡须回道。 “诶，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喝酒，明天我便要离开天位城了。”老爷子说出实情。 听完老爷子的话，云凡不解的问道“天位城不好吗，为什么要离开？” “所属夜轩阁的三店十五铺都是家族的，我只是管理者。一个月前家族选举，我背后的势力落选了。新人上台，清洗旧势力是必然的。灵禁国虽然弱了些，但资源丰富，自然也是他们的清洗范围。”老爷子解释道。 “是四大家族吗？”云凡也是第一次听到关于家族的事情，他所看的书籍只是提起过四大家族。 “四大家族是上之初天的经济命脉，灵禁这样的小国怎么能入他们眼。我所归属的家族虽然不是四大家族，但创立者4是四大家族之一的黎家长老，也算黎家的分支。” 看出云凡的疑惑，老者继续介绍道：“你们所知的四大家族便是黎、墨、李、南宫四大家族，这些家族的创始人都是君王身边的人，修为虽然不及君王，但也算一方霸主。墨家做的都是魂灵晶和各种稀有药材生意；李家做灵决和神兵买卖；我们黎家主要卖的都是奇珍异宝，比如古玉奇；珍南宫家最奇特，做的是灵兽买卖，今日所见的紫金魁目狮和碧玉白须象肯定出自他们家族。” “四大家族所卖的东西灵力汇聚的地方才会蕴生，所以他们的目标都是域或者境的区域。像灵禁这样的小国，很少出现他们需要的高等资源，但他们又不想失去这些小市场，所以便让家族里有实力的人建立更小的分支家族，去占领这些资源。” 老爷子说了很多，云凡认真听着，一人一壶酒很快便见底。 “家族的东西都被封禁了，我也没什么可送给你，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今日来的大人物是君王的亲传弟子”老者神秘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云凡不敢相信，君王的弟子，那可是天地巨擘，未来有可能成为新君王的人，怎么会来天位城这样的小地方。 “紫金魁目狮虽然罕见，但不算无价之宝，只要你有等价值的灵决或者神兵，都能换到。但那碧玉白须象，传闻能遨游星河，吞噬空间，只有上之初天和下至明觉的统领者才能得到它们的认可。”老爷子把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第三个人听到。 “记住，这些事不可外传！！！” 第二十二章二皇子的计谋 “老爷爷要离开了。”回去途中，九灵突然惋惜道。 “是的。”故人离开，云凡应答声都显得低落。 “以后九灵又少了一位朋友。”九灵说完，眼角溢出泪水，滴落在云凡肩上。 云凡摸了摸九灵的小脑袋，安慰道：“九灵不哭，以后你要想吃什么云凡哥哥都给你买。” 这么一说，九灵哭得更凶了，云凡也忍不住流下泪水，这一别便是天涯沧海此生不再见，这是自己和老爷子的结局，会不会也是自己和那个小女孩的结局呢... 云凡想了很多，看到九灵红肿的眼眶，云凡突然认识到，老爷子离去自己考虑更多的是以后的经济问题。而九灵无欲无求，她的感情比人更加纯粹，没有利益瓜葛，灵兽的眼泪是不会骗人的。 第二日学宫取消所有的文类课，一天都安排武斗课程，而且所有班级合并成班，授课老师是流桓。 云凡走进学宫后便有种不好的感觉，听到班级合并的消息，看见流桓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他拉过赵勇和流辰两人嘱咐道：“今日这事有些蹊跷，可能暗中有人要针对我们，记住，不管发生何事千万要忍住。” 宽敞的比武试炼场成了今日课程的场地，学宫弟子只有一百多人，仅仅占了试炼场的一个角落。接下来便是体力和耐力训练，一个时辰后，流桓把所有人训练得满头大汗，身上的试炼服都是湿的。 “下面我们玩个游戏，这里共有四个班，每个班派出三名实力最强的学生进行车轮战，赢的两个班继续对战，直到分出胜负。输的两个班级还要派出一个人接受处罚，至于处罚是什么，由胜利者说了算。”流桓说出详细规则。 云凡简单分析了一遍，这个游戏没有任何不妥，这里面自己实力最强，就算一个打三个，他也有自信打败对手。 “那么接下来便由班里的学生推荐参赛者。”流桓刚说完，云凡便发现了漏洞，看似公平的游戏里面暗藏着可以操控的步骤。第一个推荐参赛者，云凡平日在班里和同学很少往来，而且班里很多人都是二皇子派系的，他们完全可以选择另外三个人，把云凡排除在外。 果然，二皇子派系的几个人低头商量之后，便把名单交上去。 “一班三人分别是流胥、古虎和萧季寒。” “...” “四班三人分别是赵勇，流辰、萧文。” 流桓念完名单，果然和云凡分析的一样。赵勇实力能排上班级前三，但是流辰，他本身就胖，训练时怕苦怕累，总是喜欢偷懒，在班里肯定是倒数，这一次派他上去肯定是挨揍的。 “老师，我有意见。”云凡走向前一步，说道。 “哦，你有什么意见？”流桓斜眼看着云凡质疑道。 “我不服，他们三个根本不是我们班实力最强的，我推荐自己。”云凡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出目的。 流桓慢慢走向云凡，身边突然灵力环绕，气势高涨，无形的压力笼罩着云凡。 云凡也不畏惧，暗中运转灵海，轻轻跺脚，震散了铺面而来的无形压力。 “很好，既然你有意见，那么我就给你机会，让你心服口服。”流桓收回灵力，狠狠看着云凡，大声喊道：“四班的同学站到这里！” 面对着同学各种异样目光，云凡目光转向另一面回避，他在学宫呆了五年，连自己班里有多少学生都不知道，这一点的确惭愧。 “这位同学抗议班级推荐的三人，有意见的向前走三步。” 只有赵勇和流辰走出来，但三十多人的团体，两个人表态没有任何作用。 “我还是不服，班里推荐的三人一起上吧，我不耽误同学和老师宝贵的时间。”面对这个无法改变事实的结果，云凡只能用狂傲的语气挑衅。 “哼！我看你不是对这三个名额有意见，而是对我这个老师有意见吧。既然你这么狂妄，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能在我手里坚持一炷香，我便让你换一个名额。” “好！”云凡直接应道。 一旁的二皇子抱胸看着云凡，嘴角微微翘起，露出满意的神情，显然已经达到目的。赵勇和流辰则担忧着老大，这时候他们也看清二皇子的阴谋，赵勇很想冲上去，又忍住。流辰则默默自责，如果不是自己实力太弱，云凡根本就没必要站出来。 “开始...”香刚被点燃，流桓的身影瞬间消失，云凡后背刮过一道冷风，他灵活转身，拳风从他腰间划过。 流桓再次出手，右拳包裹着青光迅速砸向云凡，左手聚灵力，准备下一次攻击。 这一次云凡只能运转灵海化盾抵抗，青光刚触碰到灵盾，灵盾上面顿时多了道裂缝。 “青炎拳！”流桓每一招都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给云凡的反应时间很短。 青炎瞬间融化了灵盾，云凡从背上拔出长枪，嘴里喝出一声：“星寒破！” 枪尖划出寒芒，直接挑散了流桓左拳包裹的青炎，云凡猛地用力，寒芒闪烁，直接逼流桓也祭出灵力盾。 一枪未刺穿流桓的灵力盾，云凡猛地收手，借着这道冲击力跃向后，拉开两人距离。 “不愧是三试第一的天才，云凡，我小看你了。”流桓右手的戒指闪耀了数秒，一柄利剑出现在他手中。 “昔日暮留青间月，唯见江河星夜流，此剑名暮留。”报上兵器名字，这是对对手的尊重。 “不见漠北归来雁，忽闻狼骑厮杀声，此枪名雁归！”听了流桓的介绍，云凡临时作出这句诗。他声音清脆响亮，气势方面力压流桓。 流桓的实力已经是地灵境巅峰，离突破只有一步，绝对实力面前，云凡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防守。 这是云凡遇见最强的对手，上次能战胜周文是因为他狂妄自大，而流桓不一样，他每一招都带着杀机，不给云凡喘息的机会。 “幕留归者剑下魂！”云凡眼前出现了三道流桓的身影，他无法分辨真假，手心刚聚起焰心火，准备挥出破虚影，但已经太迟了，巨大的剑影如同海浪般扑打而来。 “三千灵叶决！”剑影扫过的地方没有云凡的身影，一片片绿叶从空慢慢飘落下来。 “不要抵抗了，认输吧！”一片绿叶刚化出云凡的身影，流桓的声音立刻响彻在上方。 漫天青光落下，封锁住云凡后退的空间，一条黑色小路浮现在他眼前。 “夜幕将至，不归者就永远留在黑暗里吧！” 无尽的黑暗把他笼罩，云凡内心突然涌现出莫名的孤独感，一个个莫名的声音响起，他如同木偶般机械的放下枪，然后闭眼站立原地，等待着死亡的宣判。 流桓不敢杀云凡，他轻轻跃起，剑影略过黑暗，对着云凡的右肩斩下去。 “云凡！”赵勇大吼一声，提着长刀冲了进去。二皇子也有所准备，高举的手猛然挥下，七八个学宫弟子拦住了赵勇。 “你们给我让开。”赵勇挥舞着长刀冲了过去，阻拦者有些犹豫，纷纷后退。 “你们都是废物！”二皇子骂了一声，握剑挡在赵勇前面。看见二皇子亲自上阵，退缩的人又冲了上去，两下便缴了赵勇的长刀，把他按翻在地，用力踢打他的后背。 “你们放开他！”流辰也冲了进去，直接用身体撞飞三人，撞飞出去的一人又撞到二皇子，差点也把他撞倒在地。 身后又出现几道身影，把流辰死死拉住。那些人只是制住了他，不敢动手。 二皇子走过来扇了流辰一耳光，打击道：“连你这废物也想救他们，照照自己的样子吧。如果不是顶着皇室的身份，你现在连乞丐都不如。” “皇兄，你说得对，我的确连乞丐都不如。只要你放了他们，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流辰苦苦哀求道。 “二皇子，这件事有些过了！”李相国的大公子李廉走过来，边走边劝阻道。他推开了固住流辰的人，拍了拍流辰的肩膀对着二皇子继续说道：“流辰好歹也是皇室的人，你和他们有恩怨，不该把自己的堂弟也算计进来。” 二皇子想了数秒，应道：“李公子这么急着替他们说话，是不是对我有意见？这事大伙都看着，不是我算计他们，规矩定在那里，不管是谁都要遵守，我也一样。” “走吧，你去也帮不上忙。”二皇子句句在理，李廉无力反驳，只能劝阻流辰不要再管这件事。看着对面这么多人，流辰意识到自己帮不上忙，只能添乱，索性借着李廉的话走下场。 黑暗之中，云凡突然睁开眼，左手握住即将斩下的利剑，右手握拳，聚集着灵海里所有灵力重重击出。 “砰！” 流桓毫无防备的被击飞，砸落在不远处。他的利剑还是斩进云凡肩膀半寸，云凡左手指缝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半件衣服。 第二十三章出手相助 谁都没想到云凡竟有还手之力，还伤了流桓。 其实云凡也忍了一手，如果他刚才用出拳意，此时流桓已经站不起来了。但父亲多次叮嘱，让他少用拳意，特别是外人面前。 “你的肩膀已经用不上力，认输吧。能把我逼迫到这个份上，也不丢人。”流桓站起来看了一眼香，还剩四分之一。他没有着急动手，而是先劝说云凡。 “老大，认输吧，接下来交给我！”一旁的赵勇顾不上自己狼狈的样子，也跟着劝说。 云凡的右臂已经开始麻木，右手用不上力，他转身看见二皇子阴险的笑容时，赵勇刚才被欺负的画面浮现脑海，刚才云凡陷入流桓的黑暗绝境，便是赵勇喊醒了他，云凡毅然回绝：“来吧，云家男儿只能战死，不能认输！” “有骨气，但这是莽夫之举！”流桓说完，毫不留手，重拳夹杂着风刃直接席卷而至。 云凡灵海内灵力耗尽，看着这疾风直拳和青色风刃离自己越来越近，只能伸左拳抵挡。 “咯吱。” 云凡如同击到巨石，剧烈的疼痛传遍整条左臂，风刃在他的手臂上划出十多道口子，鲜血直流。流桓手肘轻轻一击，云凡直接飞出三四米，砸落在地。 “送你一句话，英雄之所以被称为英雄，是因为他们识大体知进退。而不自量力的英雄，往往都被自己的莽撞害死。”流桓走到云凡身前，告诫道。 “云凡！”赵勇流下泪水，想再次冲进场地，又被身边的人压住，等待他的依旧是拳打脚踢。 “胜负已定，就按刚才的名额...” “不，我还没输！”云凡用血染的右臂撑地，慢慢站了起来。 “既然你自寻死路，我就成全你，今日这么多人看着，以后云将军问起来我也占理。”流桓有些不耐烦了，自己身为老师竟然还制服不了一个学生，这么多面前，脸面终究过意不去。他也不打算杀云凡，只打算废他一只手臂。 流桓扭过云凡的左臂，暗自下了狠心，力道越来越大。 云凡狠狠咬着牙，但这撕心裂肺的疼痛还是让他忍不住喊出声来，对面的二皇子洋洋得意，对着身旁的人轻轻说道：“好戏开始了，希望你的主意有效果。” “一定如二皇子所愿。”男子话音刚落，云凡身后突然出现一道虚幻的身影，虚影无形无实，也没有灵力波动。 虚影的眼神死死盯着流桓，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阳光照射下来，周围所有人都变成七彩幻影，围着他不停旋转。 “水流心静，闭目微听...“流桓紧闭双眼，双手按着脑袋，嘴里轻快的念着流家的静心决，半分钟后，他慢慢睁开眼，周围的一切都正常了，云凡趁机也拉开了距离，此时，一炷香已经快燃到低。 “神魂之力，可惜了，如果今日有风，这香早烧完了，云凡，天都不帮你。”流恒直接摘下挂在灵海上方的亮丽灵簇，猛地捏碎。他气势突然暴涨，灵力聚成旋涡状缠绕在他身边。 流恒速度极快，身影如同风轻而无影，云凡只感觉身边划过一道风，下巴挨了一记勾拳，直接被击到半空。又一道风刮过，这一次他的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众人看到的是，流桓把云凡当做皮球一样，反复击打，不让他落地。 “最后一拳，云凡，你就在床上躺一年吧！”流桓心里计划着，右拳击向云凡腰部，出拳时，香也到燃到底了。 但结果并非他所想，这一拳仿佛陷入泥泞中，被牢牢粘住无法动弹，眨眼间，他的周围变成了无尽的黑色，黑暗深处浮现出一对血色瞳孔，死死盯着他。 “这是什么，你是谁？”这不可能是神魂之力，因为这黑暗太真实了，流桓无法看出破绽，他只能对着黑暗大声喊叫，但没人回应。 众人看见流桓突然变被无形力量定在半空中，双眼无神，面部露出邪魅笑容。云凡红着眼，捡起地上的长枪，一步步走近他。数百双疑惑的目光里，只有两人还保持冷静，二皇子和他身旁的学生。 偶然之间，二皇子听自己姐姐长公主说起云凡之事，那一夜和周文的搏斗中，本来周文胜券在握，但是云凡突然变了，血色的瞳孔和不知从何处获得的神秘力量。长公主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力量，只大概猜出来陷入这种力量的人会失去理智，嗜血好杀。 二皇子身旁的跟随者叫张聪，自幼聪明，熟读兵法计谋，也算二皇子的小谋士。知道云凡的这件事后，他便一直绞尽脑汁的想计谋，终于，季南境使者到来这事便是契机。 如果平日两人打斗，就算云凡陷入疯狂状态杀了人，也可以推卸为误杀。但是这次不一样，有了季南境使者和未知的大人物，杀人不止偿命这么简单。 为了自己和灵禁国的面子，昊吾帝必然会打压云凡的父母及其族人，云家和宣家便会彻底消失。 二皇子找自己的叔叔流桓演了这一出好戏，他只是告诉流桓，云凡这人心高气傲，要叔叔好好收拾他一顿，其实暗中早把流桓当成棋子，而且是必死的那一颗棋子。 学宫门口，两位少女和一位少年坐在牌匾上方兴致勃勃的看着两人的决斗，突然出现这种情况，左边少女问道：“姐姐，我们要不要帮他们？” 右边少女轻蔑道：“都是些下等人群，何必自降身份去帮这些人。” 左边少年没听姐姐的话，从天而降，手心出现一道莲花印记，直接按在云凡额头。 “我去帮她。”少年看到少女出手，也浮空跟了过去，留下鹅黄色少女独自一人。 云凡感觉周围一阵冰凉，一朵朵莲花浮近他的身体中，手臂传出一丝丝温暖的感觉，黑暗的空间瞬间散开，他睁开眼，对上了一双仿佛星河般明亮的眼睛。 女子虽然蒙着面纱，但纱丝很细，这么近的距离，女子的面容完整的出现在云凡眼中。 “星河皎月愧无色，隔岸碧柳紧垂头。” 云凡想不到如何形容女子之美，数秒间做出这首诗，暗自念道。念完后他心跳突然加速，迅速避开了女子目光，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双手不知放哪里。 女子微微一愣，突然意识到什么，贴在云凡额头的手轻轻挪开，很好听的声音飘进云凡耳中：“刚才你陷入了失无状态，现在好些了吗？” “感谢姑娘出手相助。”云凡脑海一片空白，所想到的只有弯腰鞠躬道谢。 “走吧，姑姑马上就到这里了。”少年一把拉住女子，带着敌意的打量着云凡，然后看着少女温柔说道。 女子应了一声，跟着少年腾空而起，缓缓落在学宫门口。 众人不知道发生何事，流桓也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看到云凡的手竟然能自如活动，他盯着那两道身影看了许久，直到他们落地，流桓才想到了自己是今日的老师，他走到中央，大声喊道：“学宫所有学生列队！” 云凡恍恍惚惚的被赵勇拉着站在最后，此时他脑海都是那道身影和那张面容，微卷的长发，如同星河般明亮的眼睛和那听着就沉浸其中的声音... “季南境使者到！”宣官的声音响起，昊吾帝领着季南境使者走进学宫，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女子，蒙着面纱，穿着幽蓝色长裙，奇特的气息从她的身边蔓延开，直至笼罩整个学宫才停止下来，所有人看她的眼神只有卑微，包括云凡。 他感觉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天地，自己只是蝼蚁，生死都掌控在这女子手中。 两名少女一左一右跟在女子身边，看到众人的卑微目光，鹅黄色少女趁机嘲讽道：“妹妹，刚才就叫你不要帮他们，你看，这些人骨子里只有低劣卑微，根本不配我们出手。” “刚才发生了什么？”女子问道。 鹅黄色少女添油加醋的描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沫儿，我早和你说过，身份是天生的，代表不了以后的命运。他们也是上之初天的人，是我们的朋友。”听了女子的话，鹅黄色衣裙少女有些不高兴，撅着嘴赌气。 女子也不管鹅黄色衣裙少女，接着对出手助云凡的少女说到:“念儿，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凡事有度，有些事还是像沫儿学习，善良不是卑微的怜悯，姨娘怕你吃亏。” “念儿知道了，多谢姨娘提醒。”少女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旁的鹅黄色衣裙女子脸上瞬间有了笑容，抱住中年女子的腰，撒娇道:“母亲，听说这城里街市有许多有趣的东西，沫儿要母亲明日陪我去玩。” 中年女子摸了摸沫儿的头，慈祥的说道：“我到这里有正事要做，不能陪你去。明日你们三人一起去，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们。” 沫儿笑着应了一声，中年女子也对她笑了笑，眼神里只有溺爱。 随后她伸手在手心凝出一道符，递给叫念儿的少女，说道:“念儿，这是五灵止水符，刚才你出手帮助的朋友只是暂时清醒过来。失无状态比较奇特，为了避免他再次陷入其中，伤人伤己你把这符给他，并嘱咐他每日都要挂在腰间，直至五灵止水符自行消失...” 第二十四章师傅的目的 晚上云凡照常去师傅那里练习烤酒之术，蒸笼冒起白烟，云凡收回灵力，现在只需时间酿造，耐心等待美酒出炉。 师傅带着九灵出门了，留下云凡一人看门，他静静坐着，回想今日发生的事情。二皇子的这个计谋看似卑劣，但毫无漏洞，他没有这个脑子，背后一定有其他人。 云凡脑中划过很多名字，最后突然醒悟过来，这件事和长公主脱不了关系。云凡能引出夜芒这件事，只有师傅和父亲知道，他们两个肯定不会说出去，就只剩下那日在场的长公主了。 长公主回到灵禁国已经有三年，而且没有离开的迹象。她是被上面势力选中的人，一直呆在灵禁国难道只是为了弟弟的皇位吗？师傅虽说别人看不见夜芒，但云凡陷入疯狂无意识状态，长公主应该猜出一二。 发生这件事之前，云凡都认为自己和二皇子之间也没有什么大的恩怨，摆局只是想让自己颜面扫地罢了。但今日这个局，精妙的让人难以看透，表面看只是小打小闹，但最终目的却是要云凡的命，现在又是季南境使者到来的关键时刻，一旦出事，不仅自己死罪，父母也要被赐死。 云凡记下了这个仇，对于流胥，他现在没有任何反击的手段。一个月后的学宫弟子成年礼，武斗如果遇到，自己一定要让他颜面尽失。 “走进巷子口就闻到香气，这笼是好酒。”师傅推开门，夸赞道。 “哪里有香气，我闻到的都是熏人的味道。”九灵捏着鼻子，反驳道。 看着九灵滑稽的模样，云凡忍不住笑出声，打趣道：“上次是谁非要喝，醉了抱着酒壶睡了一晚。” “上次喝的是桃花酿，可甜了。”九灵咂咂嘴，显然是想起桃花酿的味道。转眼间，它又惋惜道：“可惜那酒只有一罐，还是白衣叔叔珍藏的。” 这是两年前的事情，师傅和云凡带着九灵去白衣掌柜酒楼喝酒，九灵竟然从白衣掌柜的杂屋里翻出一坛酒。那酒打开便是满屋子香气，如春天来临，久久不散。 白衣掌柜不舍的给每人倒了一壶，云凡还没喝，酒壶便被九灵端走了。小兽抬起酒壶一饮而尽，小脸瞬间通红，眼神迷离倒在地上。 那时正值冬季，天寒地冷，云凡只能先把九灵抬回去，盖上厚厚的杯子，九灵虽然喝醉了，但双手紧紧握着酒壶不放，云凡只能让它抱着酒壶睡了一夜。 过后云凡再找白衣掌柜讨要桃花酿时，才知道，那是最后一坛，那夜自己走后一坛酒都被他们两人喝光了。云凡一口未尝，不知道什么味道，这也是憾事。 “等我学会酿造之法，每天都让你喝桃花酿。”云凡安慰道。这也只是安慰的话，云凡问过师傅桃花酿的制作之法，但师傅只精通于烤酒，对于酿酒之法只知皮毛。 云凡也偷偷去问白衣掌柜酿酒之术，但白衣掌柜摇摇头，惭愧的解释道：“我的父亲是酿酒名师，我自幼便学习酿造之术，奈何资质太差，每次酿出的酒都是酸的，所以父亲劝我改行，当了酒楼掌柜。” 此后，云凡便断了这个念头。 “一个月后是不是学宫成年礼？师傅倒满两杯酒，突然问道。 云凡疑惑的看着师傅，问道：“是呀，咦，师傅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件事情？”平日师傅从不过问自己在学宫的事情，今日问起让云凡觉得奇怪。 “我听闻每次学宫组织成年礼都有武斗，而这一次的武斗第一名奖励是进入灵禁宝库观摩三日，你想不想再进去一次？”师傅接着问道。 “想！” “其实我来天位城是有目的的。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我讲了关于黑暗纪元的事情，而你一个十多岁的少年竟然知道灵禁国的位置和七大君王的名字，让我很吃惊。这些在外面也算不上秘密，但灵禁国属于最低级势力，知道这些事情也算罕见。”老者道出了实情，慢慢讲述道。 “我在外游历时听闻灵禁国有一本古籍，上面记载了上之初天的绝密事情，还有天之初始的地图。当时我就抱着游玩的心态来到了天位城，苦苦追寻一年但无所收获。三年前我本打算离开，那夜去和白衣小侄告别，竟然遇到你，当时我便确定你一定看过那本书。”老者停顿了一会，抬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继续说下去。 “你也不必猜疑，我收你为徒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你天资聪颖，平日刻苦自律，的确是学习烤酒之术的好苗子。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看那本书，所以这一次我想让你带九灵进去。不管什么书，它只要看一遍都能记住。”师傅说完后，看着云凡，等待答案。 云凡脑子里想了许多，怎么都想不到师傅的要求这么简单，他笑着回道：“师傅，放心吧，第一名肯定是我。” “你的三千灵叶决也到顶了，没有下一阶段的修炼方法，这灵决就变得很鸡肋，遇到流元境的对手，一眼便能看破。我敢肯定，三千灵叶决的第二层修炼之法一定在灵禁书库里。”师傅的话说到云凡心坎里。晋升到地灵境后，云凡发现自己的灵叶心已经无法成长，不管怎么修炼，幻化的灵叶也只到六百片，这是一个界限。云凡都准备放弃三千灵叶决了，听了师傅刚才的话，他顿时有了动力。 云凡看的三千灵叶决第一页写道：云静风涌日月异，万千灵叶随心行。漫天落叶浮天地，青山绿叶亦无情。只要把三千灵叶决修炼到极致，漫天飘浮着灵叶，遮天蔽日，让对手无法找到你的位置，而你却能穿梭于每一片灵叶里，让对手措不及防。 “老师，你不是还珍藏着一本星阶灵决吗，准备什么时候给云凡哥哥呢？”九灵的话让师傅有些难堪，云凡表面露出惊讶之色，心里却乐开了花。他一直就想跟师傅要灵决，但不好意思开口，星阶灵决，在整个季南境都是凤毛麟角之物。 师傅看着云凡期待的神情，字音很重的说道：“我的确有一本星阶灵决，但这本灵决有些特别，必须要特定条件才能修炼，我一直在找那个得天独厚的地方，可惜没有任何线索。” “那是什么样的奇特条件呢？”云凡问道。 “天火焚烧之地。”师傅说完，手值得空间戒指闪耀着光芒，院子的温度骤然上升，九灵下意识的后退几步，站在云凡身后抱着他的腿。 周围的灵力突然变得暴躁起来，一本看着有些破旧的红色书本出现在师傅手中，他指着上面的几个奇特形状说道：“这本灵决叫炎灵焚天决，共有八层。每一层修炼的都是不同源力的炎灵火，每提升一层，都需要把源力不同的炎灵火融合在一起。这个过程听着简单，但修炼起来十分困难，特别是融合的过程，不同源力的排斥，骨肉的重组过程会让你生不如死。” “师傅，什么是天火焚烧之地？”云凡伸手触摸着传闻中的星阶灵决，直勾勾的看着那几个字，问道。 师傅解释道：“天火焚烧之地便是星辰坠落留下不灭火种的地方，这种地方我以前遇过几次，都是在高原或者荒芜之地。天位城周围都是群山密林，很难形成天火焚烧之地。” 听到不灭火焰，云凡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喜的说道：“我听一个朋友说过天位城周边数百里外有一个山谷，他曾在谷底看到过暴雨都淋不熄的火焰，不知道是不是师傅所说的不灭火焰。” 云凡口中的朋友便是那日卖天灵晶给流骁的男人，他叫商腾，是靠捕捉灵兽为生游荡者，之后云凡喂给九灵的天灵晶都是从商腾手里买的，他也爱喝酒，两人渐渐相熟，商腾便向云凡说着他捕捉灵兽的经历。 “大雨都淋不灭，如果情况属实就错不了。咦，看来这灵决和你有缘。这几日你去打探一下具体位置，我准备些东西，一周后出发。” 云凡带着九灵来到商腾平日摆摊的街道，街道冷清，小贩们都已经收摊回家了。 他失望的向前走着，穿过一条巷子，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姬玉，把酒满上，我们再喝一杯。”这正是商腾的声音。 云凡欣喜若狂的冲进花楼，门口站着揽客的第一位女子拦住他，暧昧的说道：“公子，你有预定的姑娘吗，要不要奴家陪你，琴棋书画，我都精通。” 云凡从兜里掏出十个天令，放在女子手中，客气的回道：“姑娘，我找人，请问这里有一位叫商腾的客人吗？” 女子仔细打量了云凡一番，和身旁的女子低声说了什么，然后笑着对云凡说道：“既然是来找商公子的，那就坐在地字阁等吧，我让人去通知他。” 女子身上香气很重，九灵捏着鼻子拉着云凡耳朵，示意他赶快离开，云凡笑着拒绝女子：“屋内太热闹，我就在楼外等他吧，劳烦姑娘转告一声。” 第二十五章心动的感觉 等了半个时辰商腾才晃晃悠悠的走出来，他喝得有些多，但意识还算清醒。 云凡询问了他关于天火之地的事，商腾拍了拍胸口，自信的说道：“放心吧，那个地方我前个月还去了一次，从峡谷上方往下看，那火焰如同阴间的冥火，透出的诡异光芒看得我后背飘起阵阵阴风。” “你能从地图标出具体路线和位置吗？”虽然商腾这样说，但云凡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的简易地图问道。 “对于我们游荡者来说自己就是地图，我平日也不看那玩意，你去的时候说一声，我给你们带路。对了，你要去那个地方干嘛？” “有些事现在不方便说，我们一个星期后出发，你给我留个地址，到时间我来找你。” “我没有固定的住址，这样吧，七天后的早晨，我去云府找你，这可以了吧。” “就这么说定了！”两人拍掌为誓。商腾热情邀约云凡喝酒，云凡酒瘾突发，但看到九灵的白眼后，他只能压制内心强烈的酒瘾，找理由拒绝了商腾。 回去的路上，云凡摸了摸九灵的头，问道：“九灵，你怎么知道师傅藏着灵决呢？” “我对天地间的珍宝有特殊的感应力，老师这本灵决我都翻过好几遍，没啥特别的。”九灵一手抱着炒栗子，一手抬着糖葫芦说道。 “今晚你怎么会想起帮我搜刮师傅宝贝呢？”云凡憨笑着问道。 九灵啃着糖葫芦说道：“看你今日被人欺负，我也帮不上忙，只能从老师那里想办法了。” 云凡顿时无语，今日自己的确很狼狈，流桓的实力在地灵境巅峰，而自己刚突破地灵境，两人相差了一个层次，今日的战斗云凡也失误了，不然流桓绝对不会这么轻松就赢下来。 “这件事情你没和师傅说吧！” “你被别人欺负的事情我没说，不过我不小心把上面来的女子帮你解围的事情告诉老师，还说了你盯着人家看了好久。”九灵无辜的看着云凡说道。 “那师傅怎么说的？”云凡心里想师傅一定鼓励自己，努力奋斗，你也能达到那样的高度。 “老师说色乃男人本性，不过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九灵如实回答道。 那女子和那华丽少妇走的那么近，如果老爷子所言属实，应该是君王身边的人，对于从没离开去灵禁国的云凡来说，两人的确是天差地别，况且这只是云凡一厢情愿，那女子救自己应该只是同情罢了。 云凡脑海浮现出两张不同的脸，一张是小女孩的笑容，有点圆的脸配上齐肩黑发，面容精致带着可爱。而今日女孩的脸，虽然隔着面纱，但和他记忆里的小女孩除了眼睛很像，其它的找不到任何相似点。 但那种感觉很奇妙，云凡清晰的记得每一个细节，自己心跳得很快，眼睛看了女孩一眼，便不能正视她的目光，这是心动的感觉，还是女孩身上的特殊气息让周围所有人都流露出这种感觉？ 云凡找不到答案，也不需要答案，因为那是他高攀不起的人，就和数年前的小女孩一样，都是他做的梦，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第二日云凡照例早起晨练，今日学宫放假，云凡打算晨练结束后去找师傅，探讨天火之地的事情。 “三千灵叶决！” “聚！” 数百片树叶漂浮在半空，一片灵叶传出云凡的声音，周围的灵叶纷纷向那片灵叶靠拢，聚成防护形态。 “散！”灵叶快速散开，如同迷阵般笼罩着云府后院。、 “幻形！”这一次灵叶表面出现一道道奇怪的纹路，散发出着微弱晶莹的绿光，但灵叶漂浮在原地，没有任何动静。 灵叶瞬间消失，云凡浮在半空，仔细回想着刚才的每一个步骤。 三千灵叶共有三种形态，聚、散和幻形。 聚主防，有了灵盾的云凡基本不用这一形态。散化阵，迷惑对手，主要是保命用。而幻形比较特殊，云凡刚才清晰的感觉催动灵叶心时，自己能感应所有的灵叶，灵叶也跟着灵叶心发生变化，但并没有幻形。 “看来只有找到第二部三千灵叶决才能悟出幻形了！”云凡凝住心神，把灵叶心慢慢隐入灵海深处。 灵叶心需要吸收灵力才能保持完整形态，它吸收的灵力不多，但每分每秒不停吸收着，日积月累后对云凡的修行还是有影响，所以云凡很纠结这个事情，如果找不到第二本三千灵叶决，他准备舍弃灵叶心，专心修行其它灵决。 “少爷，你在里面吗？”远处传来李管家的声音。 云凡有些奇怪，平日李管家和宣茹都习惯早起，但从不进入后院，也不干涉自己训练，云凡放下手中的长枪，走到院门口，应道：“李管家，有什么急事？” 李管家气喘吁吁的小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少爷，门外有人找你。” “是谁？”云凡有些奇怪，现在还是辰时，赵勇和流辰肯定还在呼呼大睡，师傅也不可能这么早来找自己，唯一的可能就只剩下商腾了，自己和他约定的是七天之后，难道事情有变故？ “我不知道怎么称呼，少爷你还是亲自出去看看吧！”李管家平日见到云凡都面带笑容，但他此时的笑容有些反常，说的话也带着深意。 云凡跟着李管家来到门口的凉亭，看到那道身影，他顿时愣住了，李管家拍了拍着云凡的肩，笑着说道：“你们聊，刚才的花还没浇完，我进去忙会。” 来的不是商腾，而是昨日出手救自己的女子。云凡回过神，赶忙弯腰用衣袖擦拭着身前的石凳，然后略微激动的说道：“原来是你，我今日本想登门拜访感谢你出手相助，没想到你过来了，过来坐。” 女子右手捂嘴笑着说道：“我在天位城都没固定住所，你登门拜访去哪里呢。这石凳挺干净，你何必弄脏自己衣服。” “想邀请你坐着又怕弄脏你的衣裙，身上也没带手帕，只能用衣袖擦了。”云凡憨笑着解释道。 “看来你的手臂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女子有点不适合这个气氛，慢慢走向云凡擦拭的石凳上，坐着面对云凡问道。 云凡站起抱拳，致谢道：“多谢姑娘出手相助，医术高明，云凡的手臂才能恢复得这么快。” “云凡，蓝天白云的云，房屋的房吗。”女子虽然带着面纱，但云凡依旧感觉到她话语中的笑意。 “我名字里的凡是平凡的凡。”云凡纠正道，他说话时一直低着头，不敢正视女子的目光。 女子带着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是我理解错了。” “没事，我的名字是蕴名神石起的，不只是我，整个灵禁国人的名字都是它起的。”云凡道。 “蕴名神石？那是一块石头吧，名字虽然特别，但为什么你们要让他起名字？”女子疑惑的问道。 云凡解释道：“蕴名神石是一块奇特的石头，传闻它是天地初开之时从九霄云天落下的神石，人只需站在它面前，石头上便会显示神灵赐予他的名字。” 云凡讲述了很多灵禁国内有趣的地方，女子静静听着，偶尔问一些问题。为了验证心里的想法，他还特地讲了当年和小女孩一起看见盛开着花朵的山谷，但女子眼中只是流露向往的目光，没有说话。 “和你聊了许久都快忘了这事情。这是五灵止水符，你每日都要挂在腰间，直至他自行消失，这符能静心修神，能压制你体内的失无状态。”女子从空间戒指中拿出华贵妇女给她的五灵止水符，递到云凡身前，嘱咐道。 云凡接过五灵止水符，手心一阵冰凉，犹如触摸到水一般。 “这符是用五灵水做的，所以像水一样。”看出云凡的疑惑，女子解释道。 “你的胳膊虽然能自如活动，但还需静养数日，我还有事，就...”女子刚要离开，宣茹走了过来，看着女子说道：“这是谁家的姑娘，长得如同初露碧莲，楚楚动人。” 宣茹出现，云凡起身介绍道：“这是我母亲。” 云凡本想给母亲介绍女子，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还没问她的名字，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着女子一言不语。 “伯母，你们聊，我还有要先离开了！”女子拱手行礼，转身准备离开。 宣茹看了看儿子的神情，明白了云凡的心思，她站在女子身后，故意大声说道：“刚做了早餐，云凡，你邀请你的朋友一起吃，吃完再走。” 云凡站起来，大步走到女子身前，热情挽留道：“我母亲做好了早餐，要不你吃完再走吧。” 两人对视了数秒，云凡感觉浑身不自在，赶忙移开目光。 女子红着脸，咬着嘴唇考虑片刻，轻声回道：“也好...” 宣茹很自然的挽着女子的胳膊走在前面，边走边称赞女子的衣服好看。云凡心里乐开了花，跟在他们身后，盯着女子的背影，心跳的更加厉害。 第二十六章相识 今日早餐有些丰盛，搭配主食的菜肴摆满半桌子，足足有十八道。主食有三种不同材料熬制的粥和四种面食，每人还配了一碗沉香米饭，宣茹早已准备好一切。 “坐吧，随便吃一点。”宣茹笑着招呼女子。 这哪里是随便吃一点，这么多菜，连父亲回家都没有这个待遇，云凡心里嘀咕着，目光突然扫到女子身上。 女子摘下面纱，和昨日云凡所见的相貌一样，女子也发现云凡看他，四目相对，云凡赶忙说道：“你们先吃，我去叫九灵起床。” 灰溜溜的回到屋子，九灵还在呼呼大睡，不时咂咂嘴，显然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云凡挠了挠它的鼻子，九灵打了个喷嚏，猛然坐起来，大眼睛看着云凡，小手拍着胸口说道：“刚才做了个噩梦，吓死我了。” “梦见什么了？”云凡问道。 “梦见我的糖葫芦被别人偷吃了。”九灵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抱起自己的小袋子，清点里面的东西。 “快走吧，今日家里来客人，提前吃早餐了。”云凡催促道。 “刚才我就闻到香味，还以为是梦里的...”九灵话还没说完，便被云凡抱着走出屋子。 宣茹脸上浮着笑意，和女子说着云凡小时候的事情，不时把自己都逗笑了。而女子则感觉处境尴尬，她只是奉姑姑的命令给云凡送五灵止水符，却没想到发生这么多变故。 看着女子无心听云凡的事情，宣茹笑着问道：“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芳龄多少，是谁家的...” “母亲，我和她只是朋友，你问这么多问题，让人家怎么回答？”云凡皱着眉走过来，打断宣茹的话，他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那姑娘的名字，只能用她称呼。 云凡替女子说话，宣茹脸上微微不悦，女子看到宣茹的神情，笑着回答：“伯母就叫我舒念就行，这是我第一次跟姑姑来天位城。” “咕嘟咕嘟...”三人聊天时，一旁的九灵开吃了，它轻车熟路的夹菜，盛汤，一个人吃得很欢。 三人的眼光同时移到它那里，九灵无辜的看着三人，慢慢放下汤碗，打个嗝，然后像做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两手放在小腿上。 “这是你养的灵兽，竟然通人性，好可爱。”女人对于可爱的东西毫无抵抗力，舒念看到九灵后搞怪的模样，伸出纤纤玉手想要抚摸它的脑袋。 “它叫九灵，是我的伙伴。”云凡回答。 “我可以摸摸它吗？” “可以。”云凡朝九灵使了个眼神，暗示它要乖乖听话。 九灵身上的绒毛很细，给人一种柔软的感觉。舒年轻轻抚摸着它的脑袋，九灵闭上眼睛，咧着嘴露出笑容，表现出很舒服的样子。 “厨房还煲着汤，你们慢慢聊，我去看看。”宣茹很自觉的退出这个场合，留下两人慢慢聊着。 舒念很好奇九灵的身份，在她的印象中，从来没有像九灵这样聪明的灵兽，竟然学会了人的表情，她微微笑着问道：“九灵真聪明，不知道是属于什么灵兽呢？” 看着舒念的笑容，云凡入迷了，数秒后才反应过来，红着脸答道：“我也不清楚九灵属于什么灵兽。” “它的脸像大花猫，身上的条纹类似狐狸的皮毛，我第一次见这么可爱的灵兽。”舒念的比喻九灵听后有些不高兴，因为它见过大花猫。 云凡赶忙夹了一块肉放进九灵碗中，附和道：“我也觉得像，九灵应该属于弱小的灵兽，身上没有灵力，不具备攻击性，可能只是出生时产生变异，智商比一般灵兽高一些。” 云凡喝了一碗粥就饱了，舒念也只是微微吃了几口，满桌子的菜肴眨眼间便被九灵吃了一大半。 舒念看呆了，惊讶问道：“九灵这么小的肚子，怎么装下那么多食物？” 云凡挠挠头，不好意思答道：“我也不清楚，不过九灵平日都吃这么多，但体型一直没有变化。” 聊了几句后舒念便要离开，云凡呆呆的送她出门，不知道说什么。 走到门口，云凡刚要转身回家，被宣茹抓住，拉到舒念身前，说道：“你刚到天位城，不熟悉城内道路，云凡今日也不上课，让他送你回去吧。” 有了母亲的提醒，云凡想到一个问题，舒念前日才到天位城，她是如何找到云府的呢？ 舒念没有拒绝，轻声应了。清晨来找云凡她都是一路问着过来，回去的路都忘记了，的确需要一个带路的人。 走了三个巷子，云凡跟在舒念身后一句话没说，这几日官府下令清整街道，小贩都被撵走了，长长的街显得很清冷，行人也很少。 走过巷子，云凡终于鼓起勇气问道：“舒念，你住在哪里？” 舒念故意放慢脚步，轻声说道：“我只记得门匾写着庆乐殿，你只需把我送到皇城门口，里面的路我记得。” “庆乐殿，那是迎接贵宾的宫殿，两旁摆放着很多乐器，中央还有一个铜钟。有一次我和朋友进宫路过那里，我那朋友非要去敲一下，那声音震聋欲耳，整个皇城都能听见...”云凡慢慢讲着自己的经历。 “离峰城也有一个古钟，挂在最高的城楼上，每过一个时辰长胡须爷爷便去敲响它，后来长胡须爷爷走了，那钟再也没有响过...”舒念也说着她的故事，她描述的离峰城和天位城很像，也是在无尽的大山里。 云凡认真听着，离峰城？那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城池，属于上方势力，它应该比天位城更大，巍峨挺拔在群山之中。 “离峰城离这里应该很远吧？”云凡好奇问道。 “我们用空间阵，只需三日便到季南城，从季南城到这里没有空间阵，用了四日的路程。” 舒念说完，云凡暗自算着位置，季南城到天位城有一千里，需要穿越三个国家。但空间阵的距离云凡便无法计算了，他在书上看到过空间阵，魂境强者拥有空间之力，他们用空间之力铸造了能穿梭于空间中的通道。如果按书上的描述，寻常的空间阵一日能穿梭三千里，那这样算下来，离封城距离天位城最少也有数万里。 “好精致的东西。”舒念停在一家店铺口，看着里面满目玲琅的商品，显露出小女孩心态。 “我们进去看看？”云凡提议。 “好。 这是一间装修奢华的店铺，里面卖着精雕细琢的装饰品和包装华丽的胭脂水粉。 看见舒念，掌柜站起身，笑着招呼道：“姑娘需要买点什么，我们絮柳阁有上好的胭脂水粉和各种稀世藏品。” “什么是胭脂水粉？”舒念疑惑的问道。 掌柜也是第一次遇到有人问这个问题，他脸上略微惊讶，然后笑着说道：“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们稍等一会。” “阿蓝...”老板走上阁楼，开口喊道。 “云凡，胭脂水粉是什么？”掌柜没有理会自己，舒念退到云凡身旁，轻声问道。 “嘻嘻，姑娘长得真是标致。哟，这个问题你问男人他们是回答不出来的，我们去后面单独聊聊，让姐姐告诉你什么是胭脂水粉。”被掌柜呼唤阿蓝的女子消无声息的出现在两人后面，笑着打断了两人交谈。 舒念和阿蓝去了店里的隔间，空旷的店铺只剩下掌柜和云凡，九灵对不能吃东西没有太大兴趣，竟坐在云凡肩上打瞌睡。 掌柜仔细打量着云凡，然后开口问道：“公子好生面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云凡看着掌柜，貌相有点印象，他是老爷子的下属，据说是某间店铺的掌柜，两人见过一次。 “我和老爷子是好朋友，经常在一起喝酒。”云凡提醒道。看到店内的装潢，云凡知道价格一定不便宜，他决定先套套近乎，能免费绝不多出一分钱。 “哦，我想起来了，去年我去核对账本时在夜轩阁见过，那日老爷子还介绍，你是云墨将军的儿子。”掌柜也记起来了云凡，但只记得他姓云，不知道名字。 阿蓝把舒念带进一间装修精致的小屋，里面的桌椅是上用好黄纹木打造，桌上整齐的摆放着各种颜色的方形盒子，正前方挂着一面铜镜，边纹雕刻着精美的图案。 “胭脂水粉是女人用来装饰自己的物品，就像剑客手中的剑一样，是女人不可少的武器。”阿蓝笑着说道。 “武器，剑客？，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舒念没有听懂阿蓝的比喻。 阿蓝拿起桌上的盒子，旋转打开，淡淡的香气传遍整个屋子。 “这是胭脂，有十八种颜色，这是桃花红，带着桃花的香气，抹在身上是桃花的浅红色。”阿蓝抹了一点在手背上，那一点点浅红，比其它皮肤颜色更鲜艳。 “这颜色真好看。”舒念用指点抹了一点学阿蓝抹在手背上，她皮肤本来就白，涂抹桃花红后白里透红，还带着诱人的光泽。 “胭脂水粉是涂抹在脸上更好看，你长得这么漂亮，精心打扮一下，天下所有男人都要围着你转。”阿蓝夸张的语气都写夸张，舒念红着脸，尝试用桌面的胭脂水粉。 第二十七章神秘强者 云凡和掌柜聊得正欢，阿蓝带着舒念走出小屋。 “掌柜，算账吧。”阿蓝笑着说道，把舒念挑选的胭脂放到柜台上。 舒念挑选了三盒胭脂，云凡松了口气，上次带楚瑶买胭脂时他还记得价格，这么小的三盒，最多也就一百多天令。 “这三盒一共三千八百天令，云公子和我曾相识，打八折，抹去零头，就收三千天令吧。”掌柜拨动着算盘说道。 “三千多，李掌柜，这东西怎么这么贵？”听到价格，云凡差点崩溃，他辛辛苦苦存了几年的钱，也就六千多天令，这么小盒的胭脂水粉，竟要花费他一半的积蓄，云凡突然犹豫了。 舒念从云凡的表情也猜出三盒胭脂价格昂贵，她从空间戒指拿出几颗晶莹的的白色珠子，递到阿蓝身前，问道：“我身上没有你们说的天令，阿蓝姐，我用这个抵三盒胭脂可以吗？” 白色珠子一出现，整个店铺瞬间游荡者浓郁的灵力，只要是修灵者都能感应到那那种奇妙的气息，这不是一般的东西。 云凡拦住舒念，不小心触碰到她的玉手，少年红着脸从兜里掏出三千天令，递给掌柜道：“李掌柜，你数数，够不够数。” “都是熟人，不用数了。”掌柜接过云凡的钱，直接放进抽屉中，最后要走时，他还冲着两人热情喊道：“云公子，下次再来。” 云凡嘴里应着，心却在滴血，暗自嘀咕着，卖的东西这么贵，自己下次哪里还敢来。 “钱过几日才能还你了。”刚出门，舒念带着歉意说道。 “不用了，我们第一天认识，就当我送你的礼物。”云凡爽快拒绝道。 “既然我们是朋友，我是不是也要送你礼物？”舒念仔细玩弄着刚买的胭脂，盯着云凡问道。 “你的礼物都是稀有之物，随便一件都是换这里的任何东西了。”舒念刚才随便拿出的珠子都是天位城没有的奇珍之物。两人刚认识，云凡不想占人便宜，特别喜欢的人，他打趣的拒绝舒念的好意。 舒念把胭脂收进空间，拿出一颗晶莹的的白色珠子，说道：“这就是一般的灵力珠，挺普通的，我觉得胭脂水粉才是稀罕之物，我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神奇的东西。” “离峰城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没人卖胭脂...”云凡话音刚落，两人转过巷子，那两颗柳树，和石碑上面刻着的碧柳成双对，隔岸映佳人。这是刚才他们走过的地方。 云凡大步走过去，用手触摸柳树和石碑，手的触摸感传给他真实的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真的，但自己为何会走到这里？ “你先走，对方是冲我来的！”舒念先劝说云凡离开，然后手握剑，仔细观察着周围动静。 这是时候云凡当然不会走，他取出长枪，注视着另外个一个方向。 空间瞬间稳固，舒念只是带着歉意看了云凡一眼，没有说什么，对方布下这么大的迷阵，绝不会让任何人离开。 对方并没有急于动手，显然有些忌惮，云凡手心偷偷凝聚着焰心火，等待着机会。舒念震惊的盯着街道尽头，她感觉到所有的灵力波动都来自那里。 “云凡哥哥，小心右边。”一朵艳丽的红色花瓣突然出现在在云凡右侧，九灵张口喊了一声。舒念惊讶的看着一人一兽，会说话的灵兽！ 寒芒闪耀，云凡两手握着长枪侧身刺出，他觉得两手一颤，犹如击中山岳一般。 “小哥哥长得真俊俏，可惜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花瓣散开，一道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云凡眼前，圆圆的脸蛋配上乌黑的短发，特别是可怜巴巴的眼神，让人心里突然迸发出怜悯的感觉。 云凡慢慢放下手的枪，呆滞的看着小女孩。小女孩嘻嘻笑了两声，瞬间出现在云凡身前，伸手摸了九灵头，兴奋地说道：“这灵兽竟然能说话，真是难得的宝贝！” “云凡，不要看她的眼睛。这些星境强者都是活了几百岁的人，你看到的都是假象！”舒念对着云凡喊着，握剑俯冲过来。 “既然不想看我的眼睛，就看这漫天星光吧！”小女孩邪魅一笑，上方的天空突然变得漆黑，上方出现漫天星辰。 小女孩直接伸手抓住青色风刃，星辰一闪一暗，无形的力量笼罩下来，舒念的身体被凝固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九灵跳下云凡的肩，撒腿就跑，但星辰下的世界是属于小女孩的，她轻轻挥手，九灵周边的空间瞬间崩塌，形成一片阴影把九灵困在里面。 “你不是来杀我的，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小女孩出手有所保留，只是困住众人，并没有下杀手，舒念直接问道。 “嘿嘿，我的目的很简单，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是我满意的答案，我便放你们离开。”小女孩笑着，伸手抚摸着舒念的脸，说道。 “你们每个人都问我那个问题，但是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想要的是什么东西。”舒念盯着小女孩的眼睛，给出了答案。 “既然这样，那我只能自己搜寻你的记忆，不过这个过程会很痛苦，一不小心你便会魂飞魄散！”小女孩露出凶恶的表情，恐怖的笑声响彻整个空间。 她飘浮在舒念上方，两眼散发着幽色蓝光，紧紧盯着舒念的眼睛，细小的幽色蓝光不断游走在两人之间。 舒念感觉头晕目眩，体内的灵力飞速流逝，从前的画面不停划过脑海。 “破！” 小女孩身后出现一缕不起眼的火焰，云凡眼睛突然恢复灵性，他轻轻吹了一口气，那一缕火焰瞬间变大，迅速燃烧。 小女孩用手摸了一下火焰，炙热的疼痛深入神魂，她惊讶的喊道：“这是焰心火！” 天上的星空突然出现指头大的漏洞，一缕阳光照射进来，小女孩布置的灵阵被阳光驱散，露出真实的模样。 云凡一把拉住舒念，朝着阳光驱散的地方跑去。他本想去救九灵，但九灵的位置离两人太远，对面这么强的对手，这是云凡在眨眼时间里做出的最明智选择。 冲出灵阵，外面竟然是山野，云凡来过这里。这里距天位城有十多公里，云凡拉着舒念，嘱咐道：“你修为比我高，回城里找人支援，我不能丢下九灵。” 说完，他看了舒念一眼，毅然的冲进灵阵里。 刚才焰心火烧出的漏洞已经被小女孩修补好了，她安静的坐在桥边的石凳上，两手抱着九灵，见到云凡，小女孩丝毫不感到意外，平静的说道：“有勇气有智慧的少年，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救你的小伙伴，放心吧，我不会杀你。” “它叫什么名字？”云凡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小女孩抱着九灵慢慢走过来，问道。 “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目标逃走，我想这次行动不止你一个人吧。”云凡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看到小女孩露出笑容，他可以确定外面还有其它人等着舒念。 小女孩放下九灵，拍手赞赏道：“这么聪明，和你的名字云凡不相符。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年轻人，不如就当我徒弟，我保证你十年之后踏星境，凝星魂。” 空间出现一个口子，舒念猛得冲进灵阵，看着云凡问道：“云凡，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怎么回来了？”看到舒念的身影，云凡焦急的问道，然后仔细一想，又改口道：“回来也好，这个对手温柔一些。” 舒念不懂云凡说什么，主动站在他身前，对着小女孩说道：“前辈，你放他们离开，我告诉你答案。” “咦，有意思，我以为天之域的人都自以为是，高高在上不管别人死活。不过现在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我还是那句话，说出那东西在哪里，我放你们离开。”现在的局势都掌握在小女孩手中，她没有丝毫让步。 “如果你不放他们走，我便自散神魂，谁都别想知道那个秘密。”舒念说完，把自己的神魂沉入灵海之中。 小女孩皱着眉，考虑许久，说道：“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我再给你三秒的时候考虑，如果你不说出那个秘密，那么你身旁的伙伴将会化为灰烬！” 舒念没想到对方比自己还要狠，她咬唇做着选择，云凡突然贴着她耳边说了一句话，舒念露出笑容，抬头看着漫天星辰闪烁着银色光忙，慢慢闭上眼睛。 “轰隆！” 周围温度猛地上升，红色火焰瞬间覆盖了整个空间，小女孩身形瞬间移动，离开灵阵站在山野之上，白衣掌柜和师傅站在树荫下，打量着对手。 舒念拉着云凡瞬移出灵阵，九灵看到师傅后立即跳到他肩上，指着小女孩叽叽咕咕说了一大堆话。 九灵身上有师傅留下的印记，被困入阴影空间时它偷偷捏碎了那块印记。师傅感应到了九灵有危险，赶忙去找帮手，沿着印记的位置找到了这里。九灵的感知力强于人类，师傅和白衣掌柜离灵阵还有一里时它便感应到了，悄悄暗示云凡。 第二十八章舒念身后的势力 “原来是你这小家伙偷偷通风报信。”小女孩感应到了九灵身上的印记，指着九灵继续说道：“不过你们的帮手好像比你们还弱，你这小家伙是让他们来送死吗？” 恐怖的威压笼罩下来，老者面色忽变，低声对云凡说：“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星境强者，你怎么会惹到她呢？” “师傅，这个时候就不要关心其它问题了，能不能搞定她，不能搞定那就分头跑!”云凡也低声回道。 老头看着小女孩，捋着胡须思考了数秒，对云凡说道：“等一会你带着九灵和你朋友先走，我们先拖住他。” “前面还有她的同伙，估计也是难缠的家伙。”云凡也想跑，但这里离天位城还有十多里路，面对星境强者和她未曾露面的帮手，逃跑是最愚蠢的办法。 “我们身上的感应印记都被她用星辰之力遮拦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制造大的动静，让城里的大人物感应到。”白衣掌柜说完气势暴涨，手持羽扇向前走着。 听了白衣掌柜的话，舒念的身后突然浮现出一道青色影子，她的实力也猛然增长，短短数秒便超过了白衣掌柜，到达玄天境巅峰。 “你还打算继续看戏吗？”小女孩对着虚空喊着。 穿着黑色长袍的光头男子从天而降，站在众人面前，他脸很长，上面印着犹如蛛丝一样网纹，他对小女孩说道：“别玩了，做正事。我们一人盯一个，不能让他们破开星辰之力，惊扰了城里那位，今日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光头男子找上舒念，红色掌印直接拍下去，舒念身形一闪，避开了男子的攻击，掌印拍下的地方冒起熊熊火焰，那片空间瞬间崩塌，留下黑色阴影。 “碎灭掌法，你是久泠域的人？”舒念认出光头男子的招式，她退到星辰屏障边，想办法破开星辰之力。 光头男子脸色阴沉，没有回答，他踏着虚空大步奔向舒念，手心燃起两团赤色火焰。 “师傅，有什么办法可以破开星辰之力？”云凡问道。 “只有一个办法！师傅看着云凡的眼睛，痛苦的说出两个字：“夜芒！” “我懂了，师傅！”云凡一把扯掉舒念送他的五灵止水符，手握着长枪，跃空而起，身体化作银光刺向光头男子。 光头男子轻轻摆拳，银光立即溃散，化成密密麻麻的灵叶漂浮在半空中。 “散！”云凡的声音响起，灵叶瞬间飘向光头男子，把他围在中央。 “雕虫小技！”光头男子冷笑一声，冒着火焰的手掌重重拍向上方的一片灵叶。 “咔嚓...” 胸口一阵剧烈疼痛，云凡感觉灵叶心从中裂开，周围的灵叶失去光泽，慢慢消散，光头男子提着云凡脖子，只要他用一点力，云凡的脖子就会被拧断。 男子没有杀云凡，他轻轻挥动灵力，星辰散发出刺眼的光芒，把舒念笼罩在里面，封闭她的灵海和五感，云凡也被他扔到光芒里。 “我把他们带走，你清理现场，不要留下任何痕迹。”另外一侧白衣掌柜被小女孩一招制服了，困在一片花瓣中。光头男子拿着花瓣走到星辰的光芒下，转身看着老者和九灵，示意他们自己走过来。 “你们的目标是她，为什么要抓走所有人？”老者慢慢走向男子，突然问道。 光头男子斜眼看着老者，冷冷说道，“如果你不想去，我不介意现在就让你消失。” “如果我说不呢？”老者的话让光头疑惑，他也不知道这老头葫芦里卖什么药，他展开星河打量着老者，想试探出老者理直气壮的底气是什么。 一团金色火焰出现在老者掌心，他轻轻吹拂着火焰，说道：“这是圣灵火，我只要用点力一吹，你们的星河会受到重创，而且圣灵火一出，周围的强者都能感应到。” “圣灵火！”小女孩盯着老者手心的火焰，那火焰除了耀眼的金色，和其它火焰并无区别，两人只听说过圣灵火的威力，并为亲眼见到过。 “你想怎么样？”光头有所顾忌，没有贸然出手，他看着老者手心的火焰问道。 “放了他们！” “不可能。 ”听到老者的要求，光头摇头拒绝，他指着舒念说道：“我放你们走，她留下。” 老者看到云凡的神情，知道他的心思，他用力吹出圣灵火焰，说道：“那我们只能鱼死网破了！” 金色火焰如同水一般，顺着老者吹的方向流淌着，触碰到星辰之力后冒起火苗，直接把星辰之力烧成灰烬。 “犹豫不决，这一次任务如果失败所有责任都是你的！”光头男子对着小女孩狠狠说了一句，脚下出现一道灵力光圈。 他死死盯着老者，命令小女孩：“你看好他们，我去杀了这老头。” 男子虚影刚跨出一步，空间的光线变得幽暗，一道身影漂浮在半空中，苍老的声音喝起：“住手!” “师傅！”光头男子和小姑娘看清了人影，喊了一声后恭敬的跪在地上。 “圣灵火，不错，你应该是百年前消失的酒司徒吧！”苍老的声音下是一张苍白的脸，他直接道破了云凡师傅的身份。 云凡的师傅毫不畏惧的走向神秘老者，说道：“原来是你，我只是好奇，你们这些不问世事的老家伙为什么要对这个小女孩动手。” “你早已经失去修为，除了圣灵火，你没有任何手段了！”神秘老者化成一道黑雾，直接笼罩着圣灵火。 火烛摇曳，云凡师傅喷出一口血，洒落在圣灵火上，火光沾染了鲜血，瞬间迸发开，炙烤着黑雾。 “不要费劲了。我不杀你，但我会把你交给你的旧情人，我最喜欢看这种催泪的故事，特别是我自己策划的。”神秘老者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黑雾不断壮大，转眼间便把整个空间包裹起来。 云凡强忍着疼痛站起来，抓住身旁的舒念的手，呼喊着她的名字。但舒念已经被封印了五感，只感觉自己的手被无形力量牵引着，她眼前只有无尽的红色火焰。 圣灵火终于熄灭，老者躺在地上，身上围住一圈黑雾。 神秘老者站在一旁，背对着两个徒弟，斥责道：“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要不是我留个心眼，今日这事就暴露了，回去自行领家法。” 周围黑蒙蒙一片，云凡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感觉判定自己拉的是舒念的手，他咬着牙，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跑了许久，他已经走不动路，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一道青光，破开了周围的黑雾，然后印入他眼中的是一位长发飘飘的中年男子，右手持短棍，左手提着灯笼。冰凉的感觉传遍全身，云凡失去了知觉。 “哼！我猜测凭两个初入星境的小辈怎么敢动我风清域的人，等了这么久，你终于出来了，冥渊鬼王。”中年男子怒喝一声，光头男子和小女孩瞬间被震飞，重重的砸落在地，他们的星河变得黯淡，体内的星辰之力被莫名的力量压制住。 冥渊鬼王化成黑雾，黑雾迅速聚成一张人脸，如同深渊的嘴慢慢动着，说道：“斩令使，我们素来无恩怨，你不要太过分了！” 男子冷笑一声，舒念慢慢漂浮起来，落在他身前，斩令使手指一点，破开了五感封印，对着黑雾说道：“不是我过分，只是你不该打她的主意！” 看见男子，舒念拍了拍脑海，兴奋的喊道：“三叔！” 男子应了一声，嘱咐道：“你先回城里找姑姑，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她，也不要向她说我来过。” 他说完，看着老者和白衣掌柜，忠告了一句：“这件事就当没发生殴，你们也走。” 白衣掌柜扛起云凡走在前面，老者捋着胡须思考着问题，不时回头看看身后。舒念和三人一起回去，她不知道自己被封印住五感时发生了什么事，一路询问老者。 老者笑而不语，白衣掌柜简单说了一下情况，隐瞒老者身份的事。 感应到四人回城，男子向前走三步，放下灯笼，说道：“今日之事我很生气，冥渊鬼王，你知道我的脾气，你要接我三尺还是留下三件宝贝？” 冥渊鬼王变回人形，无奈的拿出了自己的空间戒指，认怂道：“这是我全部的宝贝，斩令使大人随便挑。” “我记得你手里有一本叫深元术的灵决，拿出来吧！” “还有你从古战场带回的利刃苍藏。” “对了，我还听说你在由冥之地找到了暗魂的残魄。” “就这三件吧！”男子抬起灯笼，看着冥渊鬼王，话语很平淡。 冥渊鬼王不舍的从身上掏出一本幽蓝色光芒包裹的书籍，递到男子手中，然后慢慢张开口，一柄犹如冰柱一样的剑从他嘴里慢慢飘出来。 “这是利刃苍藏！”他恭恭敬敬的把剑也递给了男子。 “暗魂的残魄我参悟不透，被我用天地灵气供养着，竟然孕育出生命，她便是我的徒弟幽诗。”冥渊鬼王说完，男子低下身仔细打量着小女孩，然后伸手抚摸着她的额头。 第二十九章酒司徒的由来 回到城内，云凡沉睡了一夜才醒过来。 看着自己躺在熟悉的床上，他松了口气，胸口依旧传来微弱的疼痛感，灵叶心破碎，意味着云凡很长时间都不能用三千灵叶决了。 “老先生，你都守一夜了，先去客房休息一会吧。”九灵还呼呼睡着，云凡走出屋子，便听见母亲的声音。 “没事，我这人只要有酒，坐上一个月都没事情。”走过石径小路，云凡看见师傅和母亲正坐在亭子里交谈，师傅面前摆着四五个酒壶，显然已经喝了很多酒。 “前辈酒量真好，我听闻凡儿跟你学烤酒，他虽然喜爱喝酒，但做事笨手笨脚，望前辈多指点他。”宣茹抱拳说道。 “这孩子聪明伶俐，不管是修炼还是烤酒都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我还担心夫人介意，听信外面流言蜚语，认为我们不学无术。”老者夸赞云凡时，宣茹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前辈说笑了，凡儿跟着你我们很放心，就怕他给你添麻烦。”宣茹也经常听到这些流言蜚语，但她始终相信儿子的选择。 “你们…”云凡走了过去，开口想表达什么却忍住了，他把桌上的空酒瓶摆成一列，说道:“师傅，你都喝了一夜酒，我送你回去吧。” 老者看见云凡的眼色，附和道:“头的确有点晕，夫人，那我就告辞了。” 宣茹疑惑的看着儿子和老头走出庭院，才挽留道:“前辈，吃过早餐再走。” “母亲，我们就不吃了，等饭熟了你叫一下九灵，它应该饿坏了。” … “你身体没大碍吧。”出门后，老者问道。 云凡叹着说道:“身体没啥事情，只是体内的灵叶星破碎，马上又是学宫成年礼，我都没有其它的防御灵决了。” 老者看出了云凡叫苦的意思，说道:“你心思都打到师傅这里了，可是我没有其它灵决，那是唯一的灵决，能不能修炼成功还得看你自己。” 云凡说了一下那日商藤说的话，老者眯着眼，走路时脚步都飘了。 “师傅，什么是酒司徒，听起来很厉害的称呼。”走到空无一人的桥上，云凡低声问道。 老者瞬间清醒了，他拍着腰间的酒壶，咂咂嘴后说道:“酒都空了，这事我们回去说。” “昨日我迷迷糊糊的时候看见一位提着灯笼的男子，师傅，最后发生了什么？”云凡换了个问题。 “那是真正的强者，未来可能成为君王的人。”老者说道。 云凡回忆着男子年轻的面容，他叹息着道：“他们的起点真高，君王，这是人们遥不可及的梦。” 老者没有正面回答云凡的问题，他指着前方初升的太阳，说道:“日初生月不绝，人过百心不怠。徒弟，你记住！世界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时间都是相等，资源这些虽然有差异，但只是暂时的，那些上层人士用着最好的资源，但不努力，他们的局限也就是天境。” “七君王中有三位都是来自最低等的势力，有两位的出生还不如你，但他们都是靠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向君王之位。”街道有行人，老者使用了灵力直接把话语传到云凡心中... 云凡叹息的不是因为神秘男子的实力，而是自己与舒念的差距，昨日舒念用出秘法后，实力竟暴涨到玄天境巅峰，这说明她自身的实力也应该到达天境，而整个灵禁国，天境实力的只有昊吾帝。 回到师傅的小院，师徒俩人面对面坐着，桌子中央放着一壶刚出炉的酒。 “美酒要配上好的故事，既然你对酒司徒这么感兴趣，我便给你讲一讲自己的故事。”老者闻着酒香，思绪回到从前。 “酒司徒是一个很特殊的职务，上之初天所有的贸易基本都掌握在黎、墨、李、南宫四大家族手中，而卖酒的只有墨家和南宫家族。两个家族表面是合作关系，但背地里明争暗斗，很多无辜的烤酒师都死于他们的争斗中。上一任的南宫家主叫南宫天，此人实力不强，但擅长拉拢人心。五年时间，他便笼络了大小数百个烤酒世家。墨家当然不会看着南宫家一人独占酒生意，所以派出很多高手暗杀世家族长，短短半月便有数十人离奇身亡。” “南宫家知道是墨家所为，但他们实力的不如对手，也找不到证据，这事就不了了之。后来南宫家族亲自找山墨家，两位家族在一起商量了数日，协定一个规矩，那便是酒司徒。酒司徒是一个单独分离出去的职务，不属于任何世家。酒司徒的权利便是监督烤酒世家，并分配他们酒的份额。” “师傅岂不是掌管着上之初天所有的酒？”趁着师傅喝酒润嗓的时间，云凡问道。 师傅面带笑容，说道：“这个时候我还没出生呢。两个家族的人不是傻子，他们虽然私下商定好酒的份额，但任何东西都有好坏之分，这是他们无法掌控的，所以酒司徒这个位置两大家主都想把它牢牢握在自己人手里。当时定的规矩便每一任的酒司徒只有十年的限期，十年一过，便从新推举。而我连着任职了三届酒司徒。” “选举酒司徒不看修为，而是注重烤酒技术，仔细算算，现在应该到第十七任了。”师傅说完，饮尽最后一杯酒，揉揉眼睛说道：“昨夜一夜未睡，我去休息了，你自己训练吧。” 云凡边收拾桌子边想着师傅的话，酒司徒真的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平衡两大家族的利益，也象征着烤酒最高的荣耀。他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师傅，但看到师傅疲惫的模样，还是等下次吧。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时间，舒念来过一次，看见云凡伤势好后留下药便离开了，和她同来的还有一位少年，看着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笑而不语，但眼神带着敌意，两人目光相对，男子展现出的气势比起舒念只强不弱。 “舒念，姑姑还等着我们。”男子一把拉住舒念的手，催促道，他这个动作到云凡眼中变成了挑衅。 舒念一把甩开男子，红着脸看了云凡一眼，然后慢慢走在男子身后，云凡站在门口，没有说出一句话，漫长的无助感包裹着他的心。 “姬南，你太过分了！”走到街口，舒念忽然闪到男子前面，愤怒的说道。 男子用藐视的眼神扫视着街上的行人，高傲的说道：“我只是告诉他，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要痴心妄想。舒念，这么多年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我们只是朋友，这样挺好。”舒念直接拒绝道。 姬南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双手紧紧握拳，指着云府的位置问道：“朋友，他也是你的朋友吗，还是你们的关系已经超出了朋友的范围？” 舒念有点生气，没有理会姬南自己往前走，男子眼中带着怒火，狠狠的说道：“我一定要那小子在你面前颜面尽失，让你看清楚，谁才是有实力能够保护你的人！”他有一百种理由杀死云凡，但他不想动手杀人，让人丧失自尊，彻底的放弃才是最大的伤害，比死亡还可怕。 云凡不知道自己多了一个实力强劲的对手，他呆呆的坐在门口，思索着很多问题。 “凡儿，吃饭了。”宣茹拍了拍他的肩膀喊道。 云凡迅速隐藏起失落的神情，笑着说道：“母亲，你们吃吧，我没胃口。” 儿子的心思哪能骗过宣茹，她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头，分析道：“感情之事不勉强，再说我看那姑娘看你的眼神不一般，对身旁的男子却不太在意，也许他们只是好朋友，你还有机会的。” 云凡眼睛一亮，忽然站起，然后又泄气的坐下，叹气道：“诶，她是和季南境使者一起来的，身份比我尊贵了不知多少倍。” “那有什么关系呢，当初你父亲只是一个百夫长，我还是嫁给他了。”宣茹没有表现出云凡所想的震惊，听了她的话，云凡竟不知该如何反驳，迅速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说道：“有些饿了，先去吃饭吧。” “这孩子...”宣茹笑着摇头说了一句，优雅的走进院里。 昏暗的空间，两道身影慢慢落地，跪在一个金色的巨大王座下方。 冥渊鬼王微微抬起头，看着王座上那道模糊的影子，颤颤巍巍的说道：“大人，我失败了！” “哦，一个地境的小丫头都搞不定，你还敢回来，幽诗呢？”模糊身影注视着两人，话语平淡，整个空间充满着无形杀机。 冥渊鬼王低着头，看着地上杂乱的石子，说道：“大人，幽诗被斩令使带走，他还索要了利刃苍藏和深元术。” “冥渊，平日我最信任你，可是这次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可知道幽诗的重要？”王座上的人站了起来，怒视着冥渊鬼王，吼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不希望幽诗落在君王手中，必要时直接让她消失。如果这事你办不好，你替她死！” 冥渊鬼王恭敬的答道：“大人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听到这句话，光头男子心寒了，他手慢慢捏成拳头，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第三十章神秘之地 学宫停课半个月，成人礼时间也提前了，据说这次的成年礼比试第一名不仅能进入灵禁书库，还能得到大人物赏赐。 云凡除了不分日夜的训练，心里还惦记着和商腾约定的日子，他现在的竞争对手已经不是二皇子这些人，而是今日和舒念一起来的男子。 那日男子释放出威压之力有些奇怪，云凡感觉到了天境的力量，但那力量和地灵力混在一起竟然相互排斥，不像是他自己的力量，应该是借住了某种外力，所以云凡断定那男子的修为应该是流元境巅峰，离临天境还有一步的距离。 第七日，云凡早早起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九灵叫醒，小兽揉揉朦胧的睡眼，疑惑的看着云凡。 “九灵，吃点东西准备出发，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听到有吃的，九灵前仰翻起身来坐在小床边上。 云凡自己出去逛了一圈，天色尚早，街边小店都没有开门，只能回家把昨夜的饭菜热一遍，云凡完全没有饿意，但今日要赶路，荒山野岭只有干粮，九灵肯定扛不住。 云凡收拾好东西带着九灵刚出门，便看见商腾走了过来，云凡松了口气，上前打招呼。 “云公子，路途遥远，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寒暄了几句，商腾提议道。 “我们还要去叫个人，商兄，去北城顺路吗？”云凡挠着头，带着歉意问道。 商腾笑着回道：“从北城出去要多绕十几里路，不过那里有官道，比较好走，不碍事的。” 来到北城师傅的屋子，果然如云凡所想那样，师傅还睡着，满屋子都是酒气。 “昨晚喝的有点多，忘记点了。”看到有陌生人在，师傅立即起身，穿衣收拾东西。其实他也没有东西要收拾的，每一次出门都只带酒，其余东西都是云凡准备。 穿过官道，一条溪流出现在云凡眼中，商腾指着溪流说道：“走到溪流尽头便能看见那座山了。” 天色渐暗，云凡有些累了，肩上的九灵呼呼睡着，颠簸的环境丝毫不影响他的睡眠。 “我们便在这里驻地休息吧，明日早点出发，中午便能到达。”商腾勘测周围的环境，找到最适合休息的地方。 放下行礼简单的搭建了帐篷，商腾拿出武器走出来，对着云凡说道：“云公子，你们先搭建火堆，我去外面看看能不能弄点吃的。” “商兄，注意安全。”云凡说完，便去周围寻找枯枝。 云凡火堆还没燃起来商腾便回来了，他肩上扛着一头野猪，手中的长刀还滴着血。 开膛破肚，剔骨刮肉，商腾的动作十分粗暴，数百斤的野猪眨眼间便被他分成数十块，每一块都抹上调料，用木棍穿起来，挂在火堆上慢慢翻烤。 闻到香味的九灵慢慢走出帐篷，坐在云凡旁边，警惕的看着商腾。这个长相粗糙的男人身上有股血腥味，这些血腥味都是猎杀灵兽时留下的，所以九灵不喜欢这个人。 云凡随便吃了两块便回帐篷休息了，九灵看到云凡要走，连忙把手中的烤肉全部塞进嘴里，跟了上去。 师傅则跟商腾坐在火堆边慢慢品着酒，聊得很欢。自从那日见了舒念后云凡便对酒没有太多兴趣，这里虽然只是边缘山林，但还是需要有人保持清醒。 一夜无事，第二日太阳初生，众人便开始赶路了。 今日的路比昨日难走，长满灌木的密林，商腾只能靠太阳的位置掌握基本的方向，他走在最前面，硬生生用长刀砍出一条路来。 越往密林深处走，遇到的灵兽越少。走到溪流尽头时，周围没有任何野兽活动的踪迹，透过迷雾，云凡模糊的看见了商腾形容的那座山峰。 那是一座笔直的山峰，比周围的山高出数倍，它的中央有一道深渊般的黑色缝隙，如同被利刃从中劈开，留下一道口子。 “就是这里，我看见的不灭火焰便在谷底。”商腾指着山峰说道。 师傅仔细打量着周围的地貌，捋着胡须说道：“错不了，这山被雷从中劈开，从而形成天火焚烧之地。” “天火焚烧之地？”商腾疑惑的看着云凡，想知道答案。 云凡不好意思的说道：“商兄，我并不是有意瞒你，我修炼的灵决需要找这样一个奇特的地方，从你的描述中也不能肯定，所以一直没告诉你。” “那你们一定要小心，那谷底犹如幽冥之地，在周围待久了便感觉自己的心神被无形力量拖入其中，我有一次陷入迷魂之中，过了两日才醒过来。”商腾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提醒云凡此地过于诡异，让他小心。 商腾此次进山是捕杀灵兽，猎取灵晶，和两人打过招呼后便离开了。 没有通往谷底的路，必须先到山顶，顺着悬崖峭壁慢慢滑下去。 “师傅，我先下去探探路。”漆黑的谷底并没有商腾所说的不灭火焰，云凡有些心急，说完便要爬下去。 师傅拦住他，皱着眉头说道：“不要心急，这里不简单，下面有着极其阴寒之物，所以才会让人产生幽冥之地的感觉。” “这两边的悬崖峭壁是被天雷劈开所致，你看边上还有一些黝黑的焚烧痕迹。这就证明我的猜想，当初下面一定有什么邪恶的东西，惹怒了天地，所以才会遭到天雷的惩罚。”师傅弯腰摸着两边的石头，分析道。 云凡凑近看，几块凸起的石头上的确有焚烧的痕迹，他看着漆黑的谷底，问道：“师傅，那被东西被天雷劈死了吗？还是...” “就算没被天雷劈死它也不会待着这里了。”师傅说完，盘膝而坐，闭眼凝神，催动神魂潜入谷底。 过了许久，师傅缓缓睁开眼，深吸口气，说道：“下面空间很大，很多地方都有奇怪的禁忌秘术，我看见了一缕火光，周围没有活物的气息。” 悬崖虽然陡峭，对于云凡来说却没有任何难度，片刻间他便爬到谷底，踩在水里。水没过膝盖，冰冷的感觉瞬间弥漫全身，周围漆黑一片，九灵此时发挥了作用，它用超乎寻常的感知指引着云凡向前摸索。 师傅也顺着峭壁爬下来，但动作比云凡慢了许多，他看着云凡前行的方向，手心燃起一团微弱的火焰，踩着水跟了上去。 “师傅，我们要找的是什么样的地方，只要有火就行了吗？”云凡问道。 师傅依靠着微弱的火光观察这墙壁，回道：“天火焚烧之地分很多种，这是我第一次遇见雷火不灭的情况，具体的位置应该在山肚子里。” 越往里走气息越阴冷，水位也越来越低，云凡看见了一块巨石，上面刻着文字。 师傅走了过来，接着手心的微弱火光，读道：“游得自在叹青云，他日腾飞踏惊涛！” “这诗不错。”云凡想象着青云惊涛，仿佛间看到一位少年背着剑走入深山，消失在深林中。 “这字的刻痕有些岁月了，说明当时天雷劈的是人，按常理说只有修炼及其邪恶灵决的人才会招来天雷。”师傅盯着那些字看，想从中看出线索。 他伸手擦掉巨石表面的泥垢，有些意外的说道：“这不是石头，而是冰灵寒铁。这么大的一块实属罕见，那人没有带走，说明他要不直接被天雷劈下魂飞魄散散，要不就是受了很重的伤，没有来得及带走。” 听到这块石头是件宝贝，九灵直勾勾的看着那块寒铁，然后伸出小手慢慢抚摸着，还凑近用鼻子闻了闻味道。灵兽对世间的奇珍之物有着无法抵挡的喜爱，云凡在书上看过，有灵智的灵兽都喜欢用各种奇珍之物装饰自己的洞穴。 “那些阴寒之气都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云凡刚靠近冰灵寒铁，阴寒的感觉更加强烈。 “冰灵寒铁是至寒至阴之物，用来淬炼神魂能增加感知力，也有铸造师锻造神兵时加入冰灵寒铁，提升韧性。”师傅解释道。 “这么大一块值多少钱？” 师傅看出云凡的心思，说道：“冰灵寒铁有价无市，只是它不能用空间物品存放，这么大一块要抬走也不容易，要不然那人也不会把它扔在这里。” “那等一下我们把它抱回去吧！”云凡做出一个环抱的姿势，想试试能不能把这一块冰灵寒铁抱回去。 “这一路也就三百里，你自己慢慢抱回去，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师傅看着徒弟夸张的动作，心里产生不好的预感。 云凡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把这个东西抬回去，他掏出军刀在冰灵寒铁上面比划着，试着划一小块带回去。 师傅又给他泼了一盆冷水，道：“别费劲了，冰灵寒铁坚硬无比，只有用天灵力或者星阶神兵才能把它慢慢切割开，这一次我们拿它是没办法了。” 一旁的九灵听到师傅的话，突然想到了什么，张开嘴对着冰灵寒铁咬下去，动作非常夸张。 云凡一把抓住九灵，把它扶起来，透过微弱的光，他发现九灵嘴中有一颗蓝色的晶莹状物体，那是一小块冰灵寒铁。 第三十一章天火焚烧 他们继续向黑暗深处走去，一路上九灵都坐在云凡肩上研究那块冰灵寒铁，高兴的像个孩子。 云凡张口向它借来看一下，九灵立即嘟着嘴，把冰灵寒铁藏到胸前的小袋子中。 看到那个像是防贼一样的表情，云凡又气又好笑，他突然想起九灵咬下冰灵寒铁的过程，扭头斜眼观察九灵的牙齿。 “你这是什么眼神，是不是惦记着我的蓝水晶。”九灵圆鼓鼓的眼睛盯着云凡，有些害怕的说道。 云凡摸了摸它的头，说道：“我对你的蓝水晶没兴趣，我只是好奇你的牙齿是怎么长得，竟然能咬开冰灵寒铁。” 九灵张开嘴，小手扣着牙齿说道：“我感觉能咬开那块蓝水晶，不过只咬下一小块，牙齿就开始**了。” “那能让我看一下你咬下来的那块蓝水晶吗？” “不行...”关键时候九灵脑袋转得很快，它警惕的看着云凡，为了蓝水晶的安全，干脆跳到师傅肩上坐着。 “转过弯便是天火焚烧之地，按常理说奇珍异宝周围都会有守护灵兽，小心一些。”师傅放慢脚步，这里环境特殊，他一直催动神魂往前探路，确保安全。 转过弯后是一个空旷的空间，漆黑的环境中，几缕紫色的火焰格外显眼。 “这里没有生命气息。”师傅收起神魂之力，缓了口气说道。 云凡慢慢走上去，那几缕紫色火焰离他越来越近，漆黑笼罩下，他发现前面有很多白色条形状物体，把紫色火焰困在中央。 “砰，砰...” 看不清那些白色物体是什么，云凡习惯性的向后退几步，师傅不小心碰到石桌，一排简陋的油灯忽然亮起来，照亮整个空间。 紫色火焰在油灯的光线中显得很微弱，黑暗中云凡看见的白色条形状物体竟然是一只巨兽的骨头，紫色火焰正浮在两块胸骨中央。 师傅仔细观察这那几缕紫色火焰，看了许久，他说道：“修炼炎灵焚天决必须把天火吞入体内，炼化成炎灵。但这缕天火已经生出灵智，要收服它不容易。” “把它直接吞下去吗？”云凡指着火焰问道。 师傅看着云凡，说道：“如果你现在把它吞下去，保证你只剩下灰烬。” 看着那火焰平淡无奇，云凡接着问道：“那我要怎么做？” “等！太阳落山天火的力量会减弱，那时我要在你身上刻画三道驱火阵，就算你无法把它炼成炎灵，这三道驱火阵也能确保你不被它反噬。”师傅说完，掏出了那本云凡惦记了一个星期的炎灵焚天决。 “星阶灵决的修炼方法都是用心感悟，上面的这些古文字每一笔都隐藏着不同的意境，现在里日落还有两个时辰，你先看上面古文字。”师傅把炎灵焚天决递给了云凡，说道。 云凡小心翼翼的接过炎灵焚天决，深吸一口气，慢慢翻开了第一页。 那些奇特的文字云凡看不懂，但他还是一字字仔细盯着看，一页看完，只觉得灵决上的古老文字有些奇怪，一个不规则的圆形文字出现了三十八次，还有一个像眼睛的符号也出现十三次，但其它四百六十五个文字都只出现一次。 “还是看看后面吧。”云凡向后翻了一页，第二页纸张呈现枯黄色，上面只有密密麻麻的线条状折痕，没有任何文字。 云凡准备开口问师傅，但细细想来还是算了，这是星阶灵决，里面应该藏有玄机，他又翻到第一页，仔细看一遍。 “还是毫无头绪！”云凡看完一遍，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他准备合上灵决，休息一会，脑海突然想起父亲对他说过话：“有些事情如果用眼睛看不明白，那就用心去感悟...” 云凡慢慢闭上眼，两眼即将闭合时，他突然发现灵决上的文字有些变化，灵决第一页不规则圆形文字和类似眼睛符号所在位置连在一起，竟然是一个火焰的图案。 那个图案对着云凡露出笑意，那是非常扭曲的笑容，云凡抬起头，发现周围的一切燃起熊熊火焰，师傅和九灵一动不动的站着，瞬间被烧成红色灰烬。 身前的灵决也被火焰包裹着，云凡弯下腰准备拍灭火焰，捡起灵决。仔细看才发现灵决已经消失无影，红色火焰包裹着一缕金色光芒。 “灵智生，炎泯灭，漫海灵炎现，焚天地，撼日月！”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火海中出现一道火焰聚成的人影，包裹烈焰的瞳孔死死盯着云凡，他大口喘着粗气，鼻孔呼出的不是气，而是各种奇异的火焰。 “就是你这小家伙想修炼炎灵焚天决？”火焰人影伸出一根指头，庞大的身体向前倾斜，燃火的指头刚好点在云凡额头。 炙热的感觉传遍全身，云凡感觉血液沸腾，身体已经被焚烧了，他忍着炙热，坚定的回到：“是，我想修炼炎灵焚天决！” 火焰人影瞳孔中的火焰瞬间熄灭，露出一双清莹秀澈的大眼睛，那是一双女子的眼睛，仿佛一泓清泉盈盈流动，浇灭云凡身体里的火焰，她手指挪开，点在灵决化成的金色光芒上。 金色光芒聚成火焰的形状，慢慢飘浮起来，最后顺着云凡额头飞入他的灵海中。 阴冷的山洞里，九灵好奇的爬到云凡身前，看着云凡闭目坐着，身体微微颤动，豆大汗珠顺着脸滑落湿了衣服，问道：“老师，云凡哥哥怎么了？” 师傅回头看了云凡一眼，说道：“九灵你去一边玩，不要打扰云凡。” 冰灵寒铁九灵玩厌烦了，跑到巨兽骨头那里，盯着紫色火焰看。 师傅趁着云凡静坐的时间，在他身上刻画了三道驱火阵，前额，胸口和后背各一道。 云凡的身体温度慢慢回归正常，他看着那道金色火焰消失在自己灵海中，却无法找出它的去向，意识离开灵海后，他回到冰冷的山洞中。 “师傅，这就是驱火阵吗？”云凡意识清醒过来，自己**着上身，胸口还有一个奇怪的赤色圆环图案。 “现在太阳已经落山，你可以尝试着炼化天火。切记，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要守住心神，如果实在扛不住你便放弃，不要硬撑着。”师傅一把拖走九灵，指着天火对他说道。 云凡慢慢靠近巨兽骨骸，蹲下身从骨缝间钻进去，那几缕紫色火焰仿佛知道云凡的目的，顺着白骨浮动，远离他。 “起！”灵力罩子封锁住云凡周围五米的空间，那几缕紫色火焰发现自己无路可逃，突然重叠在一起，火焰变得明亮，透着如同幽冥般的亡灵光芒，云凡感觉周围充满死亡气息，而且这气息是人为的。 师傅也发现了这火焰的独特气息，他走到巨兽骨骸旁，闭上眼，身后浮现出一道虚影，虚影伸手按住紫色火焰，紫色火焰变幻着不同形状挣扎，但都无法逃脱神魂的控制。 “看来之前我猜错了，那人来之前这里便遭到天雷惩罚，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因为是这巨兽突破引起的天雷。那人到这里时巨兽只剩下骨骸，而冰灵寒铁应该是这巨兽收藏之物。”师傅收回神魂说道。 神魂之力消失，那火焰如同被惊吓的小孩，沿着巨兽骨骸不停游荡着。云凡伸出手指触摸那火焰，除了有火的温度，还藏着隐晦的死亡气息，这种气息让云凡感到不安，他问道：“师傅，既然这火焰有其他人的气息，我还要尝试吗？” 师傅摇摇头，回答：“从周围的环境看，那人已经离开数十年了，这火焰吸收巨兽骨骸存留至今，也算是奇迹。世间之事都是风险与奇遇并存，如果它真的存有那人的印记，而你无法把它炼化，那么我的驱火阵便会失效，那时是生是死只能看天命。” “这可能是灵禁国唯一的天火，失去这个机会这本星阶灵绝便与你无缘，当然，你也可以放弃，我这里还有一本天阶灵决，但其中的差距你也知道，现在由你做决定。”师傅说完，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块橙色木块，放到云凡身前，让他做选择。 “人总要疯狂一次，何况是面对无法拒绝的诱惑。”云凡看了一眼橙色木块，毅然的用双手捧起天火。 云凡原本就没有想过放弃，刹那间，他脑海划过一些画面，有小女孩，有父亲，还有舒念以及跟她一起来的男子。 他还记得被人嘲讽的场景，三元灵海的废物，他只是运气好罢了... 虽然自己现在已经超越学宫所有的学生，但这远远不够，面对强敌时那种无奈的感觉深深的刺激着他。云凡突然看到火焰中有一道模糊的人影，他挥舞着手中的剑，每个招式都干净利落，犹如风般见形不见影，又像水般谧静。 恍然间，那缕紫色火焰慢慢的滑入云凡嘴中，他闭上嘴，呈打坐姿势，闭目凝神，感应着天火在身体的位置。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