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缥缈穿越录》 第一章一切的开端 我有故事,你要听吗?说是故事,倒不如说是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若是叙述出来,那就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了。 嗯......故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长到我都有点忘记了。 啊,不,当然还没有达到long long ago 的程度,说是长,主要还是因为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给我几秒钟梳理一下一切的开端....... 那是很寻常的一天,大约是在我高考完了一个月后,具体什么时间我已经忘了,同学们都陆续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当然我也不例外,因此我们也迎来了真正的分离,以告别六年的同窗之谊。 那天,也就是大学通知书基本发放完毕,是走是留基本已经决定好了。我们进行了迟来的聚餐。 也就是在那天聚餐结束后,在我打车回家的途中,一切都发生的毫无征兆....... 当时我正望着窗外不断闪过的车影、人影、建筑发呆,车驶过一个减速区,抖了一下,将我从发呆中抖回了神,随意而自然的朝前面看了一眼...... 一抹银白色的流光自远处不断放大,也就是在看见前方一个银白色的光团的同时,我的眼前已经是一片银白,然后就是胸口一闷。 眼前是一片黑暗,紧接着就在我正前方不远处,一个白色的光团出现,而后不断扩大,最后化作一道人影,一袭长过腰际的白色长发,看身体的轮廓曲线,似乎是个女人。 “很不幸的告诉你,从这一刻起,你已经不再属于你自己了。”清冷悦耳的声音从身前的人影传来,嗯,确实是女声。 很奇怪的感觉,我当时的大脑似乎已经失去了分析并给出回应的能力,所能做到的,就只是单方面的接收信息,却无法对所接收到的信息进行反馈。 身前的人影缓缓转过身来,映入眼中的是一个女子轮廓,只是,也仅仅只是轮廓而已,她的全身只有一种单调的白色,一张看不出眼鼻口的脸。 女子伸起右手放在我眼前,准确的说应该是在我额前,之后我眼前就是一阵刺眼的白光。 等我再回过神时,我已经回到我原先乘坐的那辆车上,有些不适的摇了摇脑袋,刚刚是走神了,吧? 视野的边缘,我发现我的右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乘客,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乘客。 透明窗子上不是很清楚的映照出了一张看着窗外发呆的脸,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一股强烈的惊悚感瞬间传遍我全身,我本想抓住身边的那个“我”,让他转过身来,然后用眼见的真实来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然而,我的双手却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就如同他根本不存在一般。 “啊咧?”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我仿佛静止了一般,车继续前进,我却保持着之前的动作从车中穿透了出来,紧接着是在我恍惚后,急忙举手挡在身前,同时一辆车直接穿透了我的身体,仿佛我是空气一般又或者说根本就不存在。 不存在的是我吧? “这样的解释够清楚了吧?我说过的,从那一刻起,你便再也不属于你了,我将你从原来的世界剥离了出来,然后再做一个模子替代原来的你。对于你来说,或许发生了一个巨大的转折点,然而实际上,对于那个世界来说,其实什么也没发生。” “呼,小说跟动漫看多了,又做了奇怪的梦啊。”对于不知何时出现在我右肩上的迷你版银白色女子,我选择性的无视了。 “梦吗?那醒来就好了。”肩上的女子却是颇为赞同的说道,“不过醒来前记住我最后一句话。” 也不在意我是否在听,女子自顾自的说道,“我能满足你三个要求,不过每个要求将用你三分之一的灵魂作为交换,在你需要的时候我自然会出现。哦,补充一下,回到原来的世界的要求就算了,你已经不属于那里了。” 三次,我没记错的话,当时她说的确实是三次吧? 那时的记忆就此中断,我不记得有什么后续了,之后我也确实醒了过来,虽说确实是像做了一个梦般醒了过来...... “但愿你不会死太早了......”耳边似乎有着这么一道轻微模糊的声音。 头昏沉沉的,至少我能感觉出我是站着的,虽然有些站立不稳。 原地呆立了一小段时间后,总算有些清醒了,清醒后确实有一种回归现实的感觉,不过,这里,是哪里? 环顾了一下四周,自己应该是处于一个暂时无法确定是什么建筑的天台上,而且时间已经是晚上了,凄冷的月亮,就那么孤零零的挂在天上。 回过神来的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经历了什么,一阵凉意席卷全身,整个人瞬间彻底清醒了过来,下意识的就将手朝裤兜摸去。 手机和钱还在。 “从此刻起,你便不再属于你自己了。” 脑中回想起似乎有谁这么跟我说过,可是,我不再属于我自己了是什么意思?就算是穿越也只是我不再属于那个世界而已吧? 等等,穿越? 不过很快我就把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打消了,幻想小说里的东西怎么可能真的存在? 比起穿越,还是我断片了跑到了这个地方,被凉风一吹,醒了过来的可能性更大。 话虽如此,这里的风还真是挺大的,我也没好奇心大到去体验一下从这个位置朝下观望的感觉如何。 “不!” 就在我准备打开手机照明转身下楼时,一道充满绝望的惨叫从楼下响起。 我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脑中顿时不断闪过各种可能的画面。 略微出神后,我急忙躲在了门边的墙后,这种情况下,下去我是不可能会下去的,只有那种带着主角光环设定的人,才会在这个时候好奇的去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现在唯一期望的就是,不会因为我过于紧张的心跳声而暴露了楼上我的存在。 楼下的凶手会不会知道我在楼上?一个令我绝望的想法在我脑中掠过,毕竟我连我怎么出现在这的都不知道,鬼知道我上来的时候有没有被人看见。 还是说实际上我就是被催眠了,然后被他扔到这的,准备当替罪羊? 或者说,我也是他的目标....... 不行不行,1,3,5,7,9,11,13...... 我强行转移我的奇怪想法集中到数数字上去,平复下我快跳出来的心脏,再那样下去,没等发生什么意外,估计我自己得先被我自己吓死了。 话说回来,难道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吗?刚刚那么大的声音肯定会吸引到别人的注意,可是直到现在,传入我耳中的,除了我的心跳声再没有其他任何声音了。 一阵凉风吹来,我感到脖子一凉,整个人惊魂不定的朝周围看了看,然而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摸去额头密布的冷汗,顺手不自然的抹了抹脖子,没事没事...... 咦?这是什么东西? 手指在脖子处摸到一根丝线,心中一惊,难道......不过很快我就略微放下心来了,顺着线摸下去,凭感觉,这线并没有绑住我脖子,而是我脖子上挂着一个挂坠,可是我并不记得我有戴过什么挂坠。 “嘟!” 伴随着一道剧烈的抖动,一道完全盖过我心跳声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不安的安静,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的不安之感。 XX!心中不由得暗骂,手机没电了就没电了,你叫个鬼啊! 第二章谁白捡谁? 在那一瞬间,我有一种从这跳下去的冲动,不过根据在这个位置能够观察到的良好视野判断后,我果断的打消了这个冲动,这里至少也是五楼的高度。从这跳下去,啧啧啧,我怎么会有这么危险的想法。 要不,拼死一搏?这应该算是正当防卫了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这一板砖,呸,一手机下去也不是吃素的。 等等,我印象中是不是有谁说过我可以有三次许愿还是啥的机会?要不要试试?反正被骗了我也不吃亏,若是真的话,我就得救了,反正情况还能比现在更糟吗?不过话说回来,这个许愿还是啥的怎么个操作法?难道是那个挂坠? “你是从其他地方穿越来的吧?” 就在我跃跃欲试准备掏出那不曾见过的挂坠时,身前一道充满疑惑的声音传来,虽然悦耳,却直接令我心跳漏了几拍,我的动作顿时一僵,我擦,什么时候上来的!刚刚还没人的,我移开视线才一秒不到吧? 我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人,随意披散在身后过肩的长发,一张略带疑惑清丽的俏脸,咳,等等,她刚刚说什么? 我成功的抓住了她问题的关键词,“穿越?” “根据我感受到的气息判断,也就只能理解为穿越了。”眼前的和我差不多高的女子微微下蹲,将脸缓缓的靠了过来。 “奇怪,你身上怎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女子自顾自的轻声说道。 其实,我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曾经一个一直在身边的人的感觉。真的,不骗你,虽然这只是我心里想想而已。 脖颈处一阵**,接着就感觉到什么东西从我衣服里面被扯了出来。 “你这挂坠哪来的?”眼前女子将挂坠扯到眼前,带着疑惑的神情观察着。 嗯,这是一块十字架型的银白色挂坠,不过,这么说也不对,十字架的那一横是在中间偏上的,而我这挂坠那一横却是在正中间。 先不说这样的挂坠我从未见过,事实上,我好像从没有挂过挂坠。 嗯,月光下泛着些许奇异光彩的脸,看着是真的赏心悦目,往下是包裹在一身黑色夜行服的身体,咳。 “不知道,你见过这挂坠吗?”我强行移开我那变得有点不正常的眼神。 眼前的女子却是松开手中的挂坠,干脆的说道,“没见过,只是觉得很熟悉而已。” “这样啊。”如果说我是真的穿越了的话,那么这个挂坠就有重大嫌疑。 看着我不自觉的紧捏着挂坠,眼前女子微微一笑,“放心,我不抢。”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闹了一个乌龙,我尴尬的挠了挠头,老实说,我当时还真没有她会抢的念头,不过话说回来,她那话的意思,好像还真蕴含着她要抢的意思。 “哦?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抢?”眼前女子话音一转,嘴角微勾。 额,这跟剧本上写的不一样啊。 “开玩笑的。”眼前女子紧接着挥了挥手说道,而后话音一转,“我没猜错的话,你是穿越过来的,现在应该是无处可去吧?” “额,我可以问一下这里是哪里吗?” “天台。” “.......” “齐力高中,再往大一点就是狄水区,永月省。”眼前女子摊了摊手说道。 “好吧,我确实无处可去。”话说如此,我心里已经开始猜测了,莫非眼前的小姐姐打算收留我?不过,这种事估计也就只有小说、动漫中才会存在了...... “嗯,看在我们这么有缘的份上,我可以收留你,不过呢有个前提条件,你得拜我为师。” 她刚刚是说她收留我而不是介绍我一个去处吧?幸福来的好突然,既然是这种展开,我已经可以猜测结局了。 “徒儿拜见师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我拜师,不过怎么看都是对我百利而无一害,解决了去处不说,还白捡一个师父,我自然是赶紧答应下来。 “运气不错,白捡一个徒弟。” “师父你说什么?”我突然有一种自己往坑里跳的感觉。 她刚刚说白捡了一个徒弟,她刚刚绝对这么说了。 “我说,以后得好好修炼,不能丢为师的脸。”师父双手叉腰一脸严肃的说道。 “是!啊咧?什么修炼?怎么修炼?我不会啊。”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这里可以修炼???这么说来,按照剧情展开,像我这种穿越而来的人自带主角光环……咕嘿嘿嘿,我仿佛看见了我远大光明的前途。 “嘘!”师父此刻已经转身,发出嘘的声音,“这是世俗界中,少谈修炼之事。” 我好像又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世俗界?接下来我们要回仙侠世界,推测完毕。 “对了,师父,我好像听到一声惨叫,听声音好像......”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如果之前确实有那么一声惨叫,而后又只出现了这么一个女子的话,我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哦,刚刚杀了一只在缉的化形妖。”师父随意的说道。 我好像又又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楼道的灯光好歹驱散了些围绕在我身边的阴森感,对于眼前背影窈窕的师父,不得不说还是得抱有很大的警惕,不过那股莫名的亲切感却让我很难对她朝邪恶的方面去想。 哦,别想歪,我所说的邪恶是指,其实她是鬼怪所化,前一秒还面容俏丽,后一秒就是一颗全是头发没有脸的头颅,或者布满血迹又或是苍白的脸之类的。 倒不是我有什么鬼怪被害妄想症,只是这么大的一个学校,半个人,呸,除了我,呸,除了我跟她,暂且当她是人吧,除了我跟她以外再无半个人,不觉得很奇怪吗? 但是那股莫名的亲切熟悉感却让我很难将那些可怖的画面跟她结合起来,而且,灯光下她有影子!鬼是没有影子吧? 在我的胡思乱想中,好歹是步出了这空无一人的学校,没错,就是空无一人,就连门口警卫都没有!难以想象这是一所充满生气的学校,怎么看都是死气沉沉的。 当然,这只是我当时的个人感觉而已。 不过好在出了这所学校后,熟悉的街道灯光让我有一种离开了地狱的感觉。 “对了,师父你怎么确定我是穿越者的?就算是突然出现,也有很多种方法吧?”在确认残余18%电的手机确实没有任何信号后,我肯定了我穿越了的事实。 “比起其他方式,还是穿越这种情况比较常见。对了,你原来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师父随意的解释说道。 穿越比较常见?完了完了,主角光环没了,看来以后得低调点了。 “应该跟师父所说的世俗界差不多吧?”老实说,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真要我说说原来的世界的话,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反而是这里的世俗界给我一种回到原来世界的感觉。 师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后继续解释道,“这里的穿越者一般有三种情况,一种是因为触发什么条件,被转移到了这里;一种是因为实力很强主动穿越到这;最后一种是因为某种特性被世界意志选中转移到这里。你是第一种还是第三种?” 怎么自动忽略第二种了? 想归想,但我还是如实回答了,“应该是第三种吧?当时我正在车上,突然一道亮光射来,然后等我回过神来,我就已经出现在这了。” “如果是前两者,回去的方法都比较简单。如果是第三者的话,想要回去基本不可能了。”师父说出了一般穿越者都有的一个关键性疑问,那就是怎么回去,“至于为什么这么说,你也不用多问,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师父拦下一辆驶过的出租车,我也就跟着上车了。一时间有那么一种感觉,我并没有穿越,只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而已。 其实,我的穿越应该是属于第二种,只是那个导致穿越的人并不是我。师父所说的回去,实际上就是成为那样的强者自己回去吧? 第三章我徒弟,谁敢动? 嗡~嗡~嗡~ 随手把手机的闹钟震动休眠,转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美美的补回笼觉。 嗡~嗡~嗡~ 为什么我在假日还要开个闹钟?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定闹钟。 闭着眼摸索到手机,迷迷糊糊中凭感觉找到手机屏幕的位置,干脆利落的将闹钟关掉。 随手将碍事的手机甩向一边,抱着软绵绵的被子准备续梦,正梦到美女师父让我睡她床呢,怎么感觉胸口处什么东西咯着难受。 在下一秒,我猛然惊醒,整个人炸了起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布置,完了完了,忘记我已经穿越了,还当是在家里。 事情的源头还得从昨晚说起,昨晚的后续并没有我推测般的那么复杂。师父只是带着我去了一个名叫狄岚大学的......大学? 师父将我带回了家,哦不,应该说是带回寝室,这么说也不对,据师父所说,包括这间两室一厅的房子,周围一大片竹林范围内,都是属于师父个人的私人地界。 至于为什么我睡师父的床,按照师父的说法,原本她就压根没考虑过收徒,所以房屋设置安排给徒弟的房间就被她废弃了,她也懒得整理,而她晚上也基本不呆在房间里,虽说我暗中也期待过一些展开…… 师父简单吩咐了几句,吃的在冰箱,提醒我明天要早起,便匆匆离开了,而我则累的(精神上)粘床就睡,这倒不能怪我毫无警惕之心,都怪这床实在是太舒服了。 话说师父哪去了?除了那间被封死的“徒弟房间”外,各房间都没找到师父的踪影。 在大厅的桌上看到堆着一些资料,新生马行风分配班级,一年A3班,入住宿舍西灵区A域3房。 “马行风谁啊。”我自言自语的说道,同时眼角一瞥右边还有一张没有写完的纸条,字体娟秀: “忘了问你的名字,我就给你取名马行风了,手续已纟” 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再看看新生报到第一节课的时间,我擦,只有半个小时了。 匆匆打理了一下,拿着桌上的那张校区建筑分布图急忙冲出房间。 本以为跑快点还有机会赶上,结果我还是太低估了这校区的大小,等我气喘吁吁赶到的时候,已经妥妥的迟到了半个多小时了。 “这是......教学楼吧?”强烈的现代建筑风格刺激着我的双眼,难道不应该是像演武场那样,或是更为特别一点的建筑?你看嘛,我毕竟是穿越了吧。 “A3班,A3班,找到了。” 在门口调整了一下呼吸节奏,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你就是那个马行风?”还未观得其人,一道阴沉的声音便先响起。 推开门,屋内倒是挺宽敞的,并没有桌椅。我的视线正前方有一位身体健硕的中年男子盘坐在一个蒲团上,一身白色的背心凸显了他古铜色的皮肤,这位应该就是教师了。 距中年男子前方二十步距离有着九个蒲团,上面盘坐着五男三女,虽说我对那个坐在边缘位置,借由空出来的本应属于我的蒲团,与其他人拉开距离的蓝白衣少女有些在意,但现在无疑我才是最令人在意的那个。 “嗯......应该是吧?”我挠挠头。 “噗呲......” 不知谁笑出了声。 闭目打坐的中年男子微微睁眼,露出几许精光,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了死寂。 沉默了数息,我想着既然教师没继续说话,那我是不是应该回到自己的位置? 这么想着我便缓缓朝自己的那个位置挪去,偷瞄了一眼那个中年男子,似乎并没有反应,我也就干脆利落的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站住。”中年男子缓缓起身,声音平淡,“我怎么看你都像是个普通人,既然能进入A班,还敢第一节课便迟到半个多小时,想来也是有点自己的本事。” “给你一个机会,接我一拳,你若还能站起来,以后我许你特权,我的课你爱来不来,否则,你即刻从此班除名。当然,你放心,我不会对你下死手。” “哇哦~” 一名身着土黄色宽松服饰,模样颇为俊秀的少年发出怪声。 “先前笑的是你,现在也是你。话说回来,黄天皓你俩是同一寝室的吧,你也是练肉体的,怎么,你想替他来?”中年男子神色平淡的看向黄天皓。 “不敢不敢,只是导师,连这里肉体最强的我都不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更何况他看起来这么文弱。而且啊,他也是昨晚才安排到我们寝室的,也没有来过,说不定是因为临时学校安排过于匆忙才迟到的。” “说完了?”中年男子淡淡的瞥了一眼黄天皓,便将视线移回我身上,黄天皓讪讪的闭上了嘴。 “这些我自然知道,但这里是A班,如此匆忙安排插班进来,要么是托关系,要么是足够优秀。虽说如今修炼界平和,但本质上强者为尊弱肉强食的规则从未更改过,若是个托关系进来的废物,我A3班,拒收!” 中年男子视线在蓝白衣少女处略微停顿了一下,而后眼神严厉地看向我,“如果你承认你是靠托关系进来的废物,现在转身主动离去还可以免受皮肉之苦。” 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根据穿越流影视及小说套路,不用说,我隐藏的潜能即将被激发出来,这个X,我装定了。 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护在胸前,实为挂坠前方,若说有什么奇迹发生,那么奇迹一定来源于这个神秘的挂坠,“我准备好了。” ...... 一阵劲风吹过,眼前原本还相距十来步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一只铁拳堪堪停在我交叉在胸前的双臂前,皮肤处传来丝丝灼热的刺痛感。 “诶“”” 好快,甚至连突然出现在面前时我本该有的应激都来不及作出,我为什么会有去硬接一拳的脑残想法,这要是被打中,根据冲力的计算,力等于质量乘以速度除以时间,我若是接下,我会死的吧?绝对会死的吧? 就在我大脑神奇的回路还在计算力的大小的时候,中年男子已经缓缓收回了架势,耳边传来他格外阴沉的声音,“夏诺依,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诺依?谁?我看向眼角余光处的那名蓝白衣少女,一袭柔顺的蓝色长发披散在身后,平刘海整齐的落在双眉之上,精致的脸庞上一双蓝宝石般的双眼格外引人注意。 是她?我记得之前这个导师视线莫名的在她身上停留了一小段时间。 不过,她的视线却是平静的看向门口。 “没什么意思,只是我想看看,我徒弟,谁敢动。”略显耳熟却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传来。 “师父?”我视线转向门口,只见师父依旧是昨晚的那身黑色紧身衣,双眼微闭,慵懒的背靠在门边。 不知为何,我突然间感到师父很陌生,明明昨晚还十分平易近人,而现在却像是一座千年的冰山,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距离感。 “谁?马行风?想不到在这狄岚学院号称绝不收徒,十多年来也未曾收一徒的你,也会收徒?”中年男子朝门口的夏诺依投来诧异的目光,最终目光落到我身上时,已经是一种极为复杂难以言喻的目光了。 诶,是这样的吗?我什么都不知道诶。 “有意见?”师父淡淡的说道。 不得不说,若不是师父身为女人,容貌又过于迷人,现在的她不知帅到要迷倒多少少女。 感受到身边的中年男子无奈的叹出一口气,“我哪敢有意见,不过,怎么说你也是学院仙榜第一,更是号称神下第一人。你的徒弟不至于连我三成力都接不下吧?” 诶,是这样吗?只有三成力?我觉得我要是真接下我就要死了诶。 “赵山,学院仙榜13,主修肉体,你觉得一个普通人能接下你一成力?”师父不带一丝情感的双眼平静的看向赵山。 普通人???不是,师父,赵山看眼光差把我看成普通人就算了,你可是我师父啊,怎么也这么说啊,难道真的是我自作多情?我压根就是一个普通人,纯粹是因为师父你心血来潮把我给捡了? “我还以为你这位传说中的冰山女神压根就不会在意我们这些人呢,没想到还是有所了解的啊,嘿嘿,那敢情好。不过,能被你看上收为徒弟,总不能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吧?”赵山说着便伸手在我肩上拍了拍。 “别那么紧张嘛。”赵山额头浮现出些许冷汗。 “我还以为你手不要了。”师父微微睁眼,淡淡的说道。 赵山干笑两声,他有种感觉,刚刚若不是及时收力,此时此刻手臂已经被卸了下来。即便他早已知道仙榜前十都是怪物,但这仙榜第一,号称神下第一人的夏诺依,给他的感觉简直就是怪物中的怪物。 他这仙榜十三的自信,在夏诺依的气场下荡然无存。 “你放心,既然是你的徒弟,以后我会格外照顾的。” 赵山心中已经有了想法,学院有着硬性要求,入学最多五年,五年之后若再想留校获取资源修炼,除非有着重大贡献,否则就得在仙榜上留名,且作为导师带班,或是收徒,而最轻松的单收徒,名额只有仙榜前十。 这学院中有不少背景不弱于夏诺依的人,而唯独夏诺依一是个例外,不仅没带班,还从未收过徒,却是在学院待了十余年。 这期间不少人眼红夏诺依的徒弟位,且不说夏诺依为神下第一人,单论她的美貌,也足以吸引不少青年才俊想要拉上关系。 在赵山看来,夏诺依迫于各方压力,勉为其难收个徒弟,不过却故意选个普通人来霸气抗议,夏诺依这么做自然只是单纯的交差而已,压根不会真的当徒弟教。 所以便直接将马行风插到班级来了,不过怎么说也是她的徒弟,所以过来打声招呼,让自己多加关照,省的传出去损她颜面。 “照顾?我徒弟用你照顾?”夏诺依脸不红心不跳,依旧面无表情的淡淡说道,“我只是从来没收过徒,不清楚手续,昨晚比较匆忙搞错了而已,现在已经改回来了。” 赵山已经石化在了原地,等等,你说是手续搞错了?他感到心中的的那座高冷女神像有些晃动。 “所以这一切都是师父你......”我忍不住吐槽,但是一股刺骨的寒意让我急忙闭嘴。 “有意见?” 我死命摇头,险些把眼镜甩了下来,赶紧扶正。 “那还不快点回去。” 师父一甩黑色长发转身离去。 “额,我代我师父道歉,打扰了。”我朝众人弯腰道歉,赶忙追着师父出去,真的是太丢人了,不过还好,就九个人,脸丢的还不算大。 而我,也总算知道师父的名字了,是叫,夏诺依吧?什么学院仙榜第一,神下第一人,我并不大懂,总之很强就是了。师父昨天还高兴白捡一个徒弟来着,怎么看都是我这个白捡一个师父的来的血赚吧? 第四章莹 在师傅住所周围的幽幽竹林中,有着一片宽敞的空地,在空地中那块半人高不知什么材质的巨石上,一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眉清目秀......(板砖警告!)咳,也就是我,正专心打坐。 师傅将我从教室领回来后便带我来到了这里,让我上那块巨石打坐。 一路上师傅长篇大论的为我介绍了许多,我听的有些发昏,简单的概括来说,就是在这个世界上万物皆有灵,而灵的精纯程度以及多少,决定着强与弱。 但是现如今的世界灵气极为稀薄,连修炼时代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世俗界虽说也有练气之人,但世俗界的灵气含量比之这些修炼学院,更为稀薄,这也就导致了如今修炼界普遍的修士实力差距不大。 一般情况下,灵与灵之间是存在相互吸引关系的,但在灵气稀薄的的今天,这种吸引的力量已经微乎其微。 即便有少数人拥有特殊的吸灵体质,不懂修炼之法的话,究其一生,仅靠自然的吸灵,也并不会比常人多出多少。 而在最开始以修炼之法增加自身灵气底蕴的时期,便称为聚灵期。 然而在这第一步之前,我却还有一步要做,感应到灵的存在。 倘若感应不到灵的存在,即便授予功法,也只能达到养生的效果,如果想要获取,首先得确认其存在。 所以感应到灵的存在才是目前的我最需要做的事情。 至于我师傅,在交代大致我该如何去感灵后便离开了,在她回来之前得我一直在这乖乖打坐。 感灵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情,师傅也帮不了什么,毕竟灵气这东西太过缥缈不可描述,只能全靠自己去感悟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对,就是一种感觉,灵没有形态,却能以各种形态展现;灵没有颜色,却又能展现出各种颜色出来;灵是一片虚无,却又能构成一切。 强者不压制自身的灵力底蕴时,在普通人的眼中,只是感到莫名压抑也就是说所谓的气场而已,而在能感应到灵的人眼中,却是另一番场景,能看到其周身有着宛如实质的灵气如火焰般熊熊燃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在这盘坐了多久,或许半小时又或许已经过了几个小时。 人呐,在无聊的时候,总是感觉时间过得很慢。 遗憾的是,过了这么久,我并没有感受到灵气的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双腿渐渐传来麻感,整个人昏昏欲睡。 微微睁眼偷瞄了一下周围,试探性的喊了几声师傅,也没有任何回应,确认师傅尚未回来。 “哇,麻死了,麻死了。”我将不知盘起来多久的双腿解放了出来,不断用双手揉捏敲打着,待麻木感消退后,整个人仰面躺在巨石上看天。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手机这种东西,在没有信号的时候,更何况连服务区都不在,跟板砖有什么区别吗?早已遗忘早上扔在什么地方了。 仰头望着湛蓝色的天空,不由得有些感慨,啊,穿越了啊,真的穿越了啊。 虽说看过诸多影视剧,自己也曾幻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穿越,而当穿越真的发生到自己的身上时,却感到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不真实。 不过这还真是跟梦一样,说不定其实我现在就是在做梦也说不定。 虽说师傅有种莫名的亲切熟悉感,这里的世界与我原来的世界相似度目测高达90%(抛开修炼者不说),即便是灵气这种东西,在原来的世界中,也是有着灵与气的说法,也是有着功夫的传承。 我喜欢远离喧嚣,一个人安静的感觉,而当真正“与世隔绝”后,又莫名的有些怀念曾经的同学们,朋友们,还有父母。 在那个世界突然消失的我,他们是否会在意?父母会很难过吧。 “那倒不会。”一道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响起,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那还真是无情呢。”我自然而然的苦笑着接话。 ...... ??? !!! “谁?”我猛地坐起来,惊慌的四下张望,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以这个时间为转折点,我莫名觉得这祥和幽静的竹林逐渐变得阴森起来,然而竹林依旧还是这个竹林,多出来的,只是我内心的异样。 “感灵感的我出现幻听了?”我静默良久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我苦笑着摇摇头,不过这下子好了,自己把自己这么一吓,完全静不下心来感灵了。 师傅特意叮嘱过,初次感灵的时候,一定要静心,抛弃所有杂念,用自身的灵也就是心,去看世界。 “不是幻听哦。”充满戏谑的声音再度响起,这回我听清楚了,这声音是直接在脑中响起的。 ...... “师傅?是你吗?”我试探性的问道,眼前是没有任何人了,至于身后,我不敢回头确认。 不过这倒是我自欺欺人,虽然声音都蛮好听,但明显这不是我师傅的声音。 “我可不是你师傅。”那道声音再度响起,语气平淡。 “那你是谁!?”我做好心理准备,猛地一回头大声质问,妄图以通过大喊来消除自身的恐惧,然而身后空无一人。 完了完了,漏气了,这可不好玩了,四下环视了一番,空无一人...... “鬼啊!” 我惨叫一声从聚灵石上跳下来不要命的朝竹林外狂奔,不过刚跑出没多远我就冷静了下来,乖乖的停下来走了回去。 怎么说我也是看过剧本的男.....孩子,这点突发情况尽在我的掌握之中,至于我先前的失态,就当是我为了凑字数吧。 爬上那块聚灵石,我将胸口处微微发光的挂坠取出放置眼前没好气的问道,“所以,你到底是谁?” 早该想到是你这玩意儿,我还真以为是鬼呢,差点把我吓死。 “唔,所以你不怕了?”那道声音再度响起,不过这回是从我身后响起。 我愣愣的朝身后看去,一道浑身银白的身影就跪趴在我身后的空中,离我不过半臂的距离,即便如此之近,也看不清其面容,而这道身影就这么直勾勾的对着我。 有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了,虽然失礼,但总归还是得确认一下的,只是一时间忘记了这回事,而且在那之后她(他)再也没出现过,我甚至一度以为那是幻觉。 “你是,女的?” 虽说看其窈窕的身材,胸前的饱满,一袭长发散批及腰,声音也是女声,悦耳动听,但是......构成其全身的真的只有一种颜色,像是一个没有上色的模子,还看不清脸,好歹还是得确认一下吧? “所以,你最在意的居然是这个问题?” 眼前人影(嗯哼?)咳,眼前女子似乎有些意外,只见她缓缓抬起右手,伸出白玉般的食指对着我的额头轻轻一点。 ....... “啊!” 我一声惨叫,左手撑在地上,右手死死的压着头,不仅额头上全是冷汗,感觉连背后都湿了一片。 在那一瞬间,我仿佛经历了世间最恐怖的事,而且那些事像是塞棉花一般一股脑全往我脑子里塞去,可是事后,我却又怎么都想不起究竟发生了什么,空有一股劫后余生的余悸。 “刚刚那是惩罚,不过我担心你承受不了直接成一个傻子,所以我又帮你把那段记忆删了,以后跟我说话注意点,哦对了,心里想也不行,我能听到你的心声。” 那道身影自我身后飘至身前,“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参考你的认知观,就用你所能理解最简单的话说吧。” “首先,我名为莹。至于你,虽说有些区别,就当是你在原先世界出事身亡了,然后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也别问为什么偏偏是你,就当每个死去的人都会穿越到别的世界去好了。” 我没想问...... 仿佛感受到了一股冰寒刺骨的目光,我急忙放空大脑,不敢多想。 “你胸前的挂坠就当是所谓的外挂神器吧,感灵聚灵这些小儿科的东西你不用太过在意去修炼,刚刚我已经帮你开了眼,你已经能感应到灵气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朝周围看去,视野中虽并没有多出什么奇怪的东西,然而我却能实实在在的的感受到空气确实含杂着某种如雾般的,气体? 从这些气体中我能感受到力量的存在,而这些气体此时正受到一股力量牵引,朝着这聚灵石的上方聚集。 “你有着虚空造物的能力,这是你与生俱来的能力,不过这需要现在的你凝聚精神,完全将其概念具体化,坚信其存在才能成功,这与你实力跟阅历有关。 实力越强阅历越丰富,便越容易做到。除此之外,我先前也跟你说过,我可以为你做三件事,当然,这是有代价的,三件事后,你将会不再是你自己。” 不再会是我自己是什么意思? 恍惚间眼前身影已然消失不见,空余风吹竹林的沙沙声。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已经累了。” 隐隐间,有这么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的在我心中响起,伴随着一种久久不散的悲伤,不知觉我眼角已然有些湿润。 诶,奇怪,这股莫名的悲伤感从何而来?那道人影我似乎...... “所以你到底谁啊?”我疑惑的问道。 “喂?还在吗?” 没有任何回声。 “你还没说如果我要你做事怎么找你呢。” 依旧没有任何回声。 没有回声,我心中这么想着,如果我说第一件事是想让她再为我做三件事会怎么样? “当然可以,前提是你支付了代价后你还有机会让我做剩下的事。还有,没事别找我,说不定我回答一个问题就当做是完成你一件事收取来代价。” 幽幽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额......刚刚那个不算一次吧? 不算吧? ...... 行行行,不用告诉我了,我不问了不问了。 我赶紧把那块挂坠塞了回去。 呼,整理了一下纷杂的心绪,让自己平复下来,话说,我就这么完成感灵了?不亏是身为主角的我。 那么接下来,我应该干什么呢?好无聊啊,莹,要不你再陪我聊......我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问,也没让你做任何事。 我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过来,既然完成了感灵,那我就开始尝试聚灵吧,我可是带着主角光环的人,我可是有剧本的人,像我这么有天赋的人,区区聚灵我也能分分钟钟给完成了。 第五章聚灵成功 心中计较已定,我便开始静心感应周围的灵,在感灵成功以后,我的感观也发生了些变化。 即便细微,倘若用心的话,也能感受到到周围竹林、地上小草的生命气息。 在这个新的世界里,我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好奇,跟着周身一丝游离的灵气,追逐着其运动的轨迹。 我记得高中曾学过万有引力,物体之间是有着相互作用力存在的,质量越大的物体其引力越大。 那么这灵气是不是一样的呢,带着这样的疑问我全身心的追寻着那一丝灵气的运动轨迹。 虽说聚灵石能将灵汇聚在其周围,但拿具体的比喻来说,就像是在这周围包裹了一层薄膜,周围的灵气朝膜内汇聚,而膜内的灵气比膜外的灵气高出一定浓度,后便不再汇聚灵气。 能感受到,那丝灵气看似无规则运动,却也似有似无被一股柔和的拉力牵引着大致朝着我的方向运动。 近了,近了,这丝灵气靠近了我的身体,最终......从我身体间穿了过去,仿佛我并不存在一样。穿过我身体的那丝灵气在继续前行不久后渐渐慢了下来,而后十分自然的再度朝我飘来。 再纵观周围,能感受到周围的灵气都在朝缓缓的朝我汇聚,然而我的身体却仿佛不存在一般,任由灵气穿过,没能滞留住丝毫灵气。 这些灵气不知疲惫的朝着吸引它们的目标前进,在前进一段时间后才醒觉那个目标在自己身后,如此反反复复无数次却也不恼不怒。 渐渐的我反而有些烦躁了起来,像是一个看着桌上放着一块蛋糕的小孩,嘴馋着十分想吃,然而却怎么也够不着。 “静心,先感受到自己的灵。”熟悉的淡柔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师傅?” “调整呼吸节奏,找到你体内纳灵的地方,再将自身的灵气汇聚于此处。” 我的脑中响起一阵柔和的韵律,缓缓吸气,再悠悠的呼出,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画面。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老实说这首诗我虽然知晓却并不会全诗背诵,不知脑中为何会冒出这样的诗句,然而此刻,就是那么自然而然的一字一句浮现。 我看见了,在我原本虚无空荡的身体世界里,一道极为虚幻灵气构成的光影,沐浴在一片春江花月夜的盛景之下,这便是我自己的灵吗? 呼吸节奏渐渐合上韵律,周围的灵气受此感应,不再同于之前散漫,而是随着我的吸气融入我的身体,在那一瞬间,我也能感受到身体有那么些许充实,不过再伴随着我的呼气,这些灵气便又像杂物一般被我排除体外,并没有被我所留下。 怎么会这样? 对了,刚刚师傅说要先找到自身纳灵的地方,将灵气汇聚于一处,汇聚在什么地方? 我环顾自身,却无论怎么感应,也只是感受到有着稀薄的灵气在我的躯体中随意漂浮,既没有汇聚在所谓的灵台位置,也没有汇聚在所谓的丹田位置。 几番自视,就没发现什么灵气的汇聚点,倒像是这些灵被强行关在我的体内出不去,而不是受什么吸引,汇聚在我体内安定下来。 我不由得再度焦躁了起来。 “静心。”师傅的声音再度适时响起,声音中裹挟着些许灵力,十分柔和的将我心中那不断扩张的焦躁感安抚了下来。 调整呼吸回到先前那宁静的状态中,整个人再度放松了下来,根据我所看过的影视、小说中,确实应该是丹田啊,可是我的感应中,别说丹田了,简直就是一个空有稀薄灵气的躯壳。 等等,挂坠?我记得那谁,莹?好像说过,我可以把这挂坠当做外挂神器?或许我可以借用这挂坠来聚灵。 在一片虚无的灵雾世界中摸索着挂坠大致的位置,良久,终于在一片空无中寻到一个不同寻常的点,似有似无,似远似近但却能确实感觉到这个点就存在于此。 那么问题又来了,我又该如何将灵气汇聚于此处呢? 师傅适时的在一旁引导,声音很近,仿佛她人就在我身旁,仔细观察着我身体里灵气的运转。 “一般而言,人体内并不天生存在纳灵的地方,而是通过后天修行自行打造一个纳灵的地方。 大多数人将灵气凝聚于丹田,此处最易使灵气周巡全身,也易于调动灵气,但这并不代表只有此处可以纳灵。 倘若不能将自身灵魂修炼成型,汇聚灵气的部位也将成为你的命门,一旦被击毁,轻则灵气尽散,重则身死道消。” “故此也有人在修灵时,在身上创造多个灵气汇聚处,虽然此举增强了自身,却也导致其修行相对他人变得缓慢。 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将灵气汇聚于一处,不过未必是丹田部位,而是选择最适合的位置。 用心去操控你自身的灵力,当做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去使用,然后在虚无中开辟出一个纳灵的地方。” 想象着体内那稀薄的灵气是一片雾,是一朵云,有一阵风吹来,风一吹,便随着风吹的方向缓缓飘去,最终掠过那一点。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而随着时间的消逝,灵雾不断反复在那一个点的位置徘徊,隐隐中也能感受到那一个点也在缓缓馋食着周围的灵气。 在数十个呼吸后,我对体内灵气的的操纵感到渐渐熟悉起来,牵引拉扯也不再借助想象自我催眠,便也能大致把控灵气的移动,只是依旧略显生涩。 几乎是在赌气般,操控着那片灵气在包裹着那个点不断让其蚕食,誓要将这片灵气给消磨殆尽,乃至已经忘了时间的存在。 终于,不断凝聚的水雾化作水滴,不堪负重的滴落了下来,在虚无中形成一摊薄不可见的水渍。 只是这水滴过于细小,发尖般大小,若不是低落时在灵气雾海中留下一道轨迹,我都发现不了。 成......成功了。 像是千米长跑终于跨过终点线般的解脱,我猛的松了一口气,蓦的发现体内原本那稀薄的灵气不知何时浓郁了些,像是在回应我的喜悦般,此刻正不断欢呼雀跃。 “凝神,调整呼吸!”师傅的声音再度传来,只是声音中蕴含着丝丝怒意。 刚刚放松的精神又紧绷了起来。 “吸...呼......吸...呼...吸...呼...。” ...... 缓缓呼气,睁开双眼,发现天色早已完全黑了下来,月光将地面都映照的一片雪白。 我竟然就就这么枯坐了一天?要知道,师傅离去可是在早上,而现在怎么看也是入夜很久了吧?也不知道师傅究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眼前不远处有着一位身着黑色紧衣的女子盘坐在地上,月光倾洒在其身上令其宛如下凡仙女,不过那美丽的脸上却挂着一丝怒意。 “幸亏你现在只是刚刚成功聚灵,体内灵气不多,若是日后实力精进,你依旧如此急切断功,体内灵气狂暴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我额头不由得冒出冷汗,合着刚刚体内灵气是因为我突然松气而狂暴啊。 反噬什么的,我也是知道的,也就是走火入魔,轻则前功尽弃留下后遗症,重则当场暴毙身亡。 “弟子知错。”我乖乖低头认错,全然没了先前的兴奋,心中空留一阵余悸。 “也不能全怪你,本来我也只是让你先感灵,没想到你竟直接成功聚灵了。”师傅起身,忽的展颜一笑,月光为之失色,“恭喜你,成功聚灵。” 倾城一笑,月下佳人昙花一笑,是此时我眼中最后的一副画面,迟来的疲倦瞬间将我淹没,眼前一片黑暗。 可能是过于劳累,精神力几乎耗尽的原因,今夜是我有史以来睡的最舒服的一次,我还做了一个梦,梦里师傅...... 第六章习剑—猎杀魔兽 那晚......没有任何后续,正如师傅所言,“她的床”给我睡,而她自己,晚上一般都不会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当我再度醒来时,已是午后,睡过这么一觉后,整个人精气神十足。 清醒后,我发现自身的体质有了较为明显的改善,首先便是原本近视的双眼,在视力方面有所恢复。 虽然看向远方依旧有些模糊,可惜自己原先的眼镜度数过高,已经没法戴了。 默默将眼镜收好放在一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再一次醒来后,依旧是这个世界,看来这并不是梦,而是现实,我,真的穿越了。 师傅并不在房间,只在桌上留下了一张纸条,大意是冰箱里面有吃的,自己饿了随便吃,吃完后就去聚灵石上自己修炼,晚上时她会回来。 不知是师傅传我的功法奇特,还是修行本就如此,与其说是耐着性子忍受枯燥乏味的苦修,倒不如说是在享受,在春江夜景下沐浴月光,感受着自身灵力缓缓的增加,说不出的舒服。 万事开头难,有了昨晚精疲力尽的初尝试,吸收灵力已经变得轻松了许多。 只要运转功法将灵力吸入体内,不消再耗费过多心神主动牵引,灵力便会自主缓缓融入身体。 只是我目前这效率还十分低下,想必这与我自身灵力底蕴本来就少有关。 这样的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一道灵力气息出现在了我的感知范围,扰乱了我的节奏,眉头微皱,调整呼吸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眼,天色已黑,看到眼前的人我不禁微微一笑。 “师傅,你回来了。” 师傅依旧是那件黑色的夜行服,我一度怀疑师傅是不是专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不过仔细一想,师傅好像干的还真是些见不得人的事,而且都是夜不归宿,这倒也能理解师傅为什么总是这身着装了。 师傅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不错,修炼被打断能及时调整气息,没有紊乱。”不过紧接着话音一转,“但是啊,你居然连我的气息的都记不住。” 每个人都长得不一样,与此相对应的,每个人或物,身上灵的气息也都不一样。 我从聚灵石上跳了下来,尴尬的挠了挠头,“师傅,这不是我才刚刚开始踏入修炼的门槛嘛。” 师傅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长剑,随手便扔向了我。 我慌忙双手接住,剑鞘入手有些凉,微沉。 随后师傅伸手一点,没有任何阻拦,一道流光射入我的额头之中。 我的脑中莫名多出了几个小人,各自挥舞着单一的剑式而后消失,但那些小人挥舞的剑式却烙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修灵固然重要,但战斗的方式你也得学习,空有一身灵力却不懂得如何运用也是无用。从今天开始,你白天便修炼灵力,晚上便反复练习这基础剑招。” 师傅身影一闪便落在了聚灵石上,坐在聚灵石边缘,看向我说道,“开始吧。” 拔剑出鞘,一米见长的长剑在月光下泛着幽幽寒光,剑锋锋利,仅是看着便觉得肌肤发疼。 将剑鞘扔向一边,双手握住剑柄,这剑还是蛮沉的。 缓缓呼出一口气,照着脑海中挥剑的动作,一剑重重劈下。 “用力过猛。但凡出剑,皆须留力三分,不然攻击一旦被挡或是打空,则无力回守。而且全力攻击,动作单一僵硬缺乏灵活性,破绽太多。” 师傅坐在聚灵石上出言指导。 “用力太轻太轻,倘若敌人用力反打,剑便脱手了。” “太重。” “太轻。” “动作太死板了。” ...... 本以为只是照猫画虎般的动作练习,却没想到整整一个晚上,我连第一式基础剑招都未能掌握,虽说师傅也不厌其烦的在一旁出声提醒。 据师傅所说,现如今修炼界将灵阶划分的三个阶段,第一阶段聚灵期,这一阶段修炼不做其他事,首要目标便是增强自身灵气底蕴,改善自身体质。 第二阶段御灵期,在自身有了足够的灵气底蕴后,便要开始学习将灵气灌注至自己的一招一式中,增强招式威力,同时也能逐渐自如的控制自身的灵力运转。 第三阶段为化灵期,在自身灵力底蕴足够,也能够自如的控制自身灵力之后,便可开始按照各种不同的法门运用灵力,将灵力当做一种攻击手段打出,这种攻击也被称作武技。 就这样,我每天白天便静心修炼聚灵,入夜后师傅便会回到竹林督促我剑招,检验之前教我的剑招,指出不足,在监督一段时间后便独自离去,让我自行练习。 老实说我......我也想偷懒啊,长剑虽然不是很重,并不代表没有重量,长时间挥舞手也会酸痛。 但除此之外我也着实没有其他事做,与其干坐着无聊,倒不如像模像样的练练剑,而且练剑这个过程无疑是我的身体处于“饥饿”状态,促进了我对灵气的吸收。 顺带一提的是,随着修行时日的增加,我成功的摆脱了近视的状况,这倒是让我尝到了甜头,确实明显的增强了我的体质。 在修炼的这些时日里,师傅给我带回了几套换洗的衣服,偶尔往冰箱里塞一些方便速食。 这让我感觉像是被囚禁在了这里一般,而师傅则每天按例来探一下监。 我开始渐渐奇怪师傅为什么就每天晚上出现一下便不再回来,不说这住所一应俱全,单论修炼的话,这修炼地也该是学院最好了吧? 但是我也不敢问啊,你看啊,毕竟只有一张床嘛,而师傅又让给我了嘛,总不能那啥吧。(沙发?没有这东西啊,地板?我为什么要睡地板?明明床睡的那么舒服......) 终于,在我开始练剑的第七天晚上,到了以往差不多的时间后,师傅却没有如往常一般离去。 在惯例的检查完我一套连贯的剑招(开始一两天掌握发力的技巧后,学习其他剑招的速度大大增加了)后发话了。 “基础剑招你已基本已经会了,明天我便带你去猎杀魔兽,进行实战演练。” “啊?师傅,之前你不是还说,想要独自击杀魔兽,即便是最低级的一阶魔兽,也得是御灵期吗?”我疑惑的问道。 当初师傅教我剑招时,便提到过之后会带我去实战猎杀魔兽,不过她也警告过我,即便是一阶魔兽,想要单独击杀少最也得御灵期实力。 寻常刀剑难以伤到魔兽,而到了御灵期,能将自身灵力加持自身与武器之上后,方能轻易对魔兽造成伤害。 “你手上的剑虽算不上灵器,但在凡器中也是上品的品质。只是对付普通的一阶魔兽的话,只要不是那种皮糙肉厚的,都能轻易造成伤害。碰巧我昨天偶然遇见了一只重伤的一阶魔兽,而它看守的的洞窟里面有着一小池灵液,能帮你快速到达御灵期。” “在修炼界,所有的机缘都是自己去争取,即便是在学院,所以,这一小池灵液,还是得靠你自己去冒险。” 师傅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先不说有师傅这般强大的存在,我不至于出什么意外,来到这个世界我修炼了这么久,如今终于可以看看我的修炼成果如何,我心里也燃着一把火。 “时间,不多了。”隐约间听到一声幽幽的叹息,细弱蚊声,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 “师傅你说什么?”我疑惑道。 “我说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师傅表情上看不出任何问题。 “那......师傅你还走吗?”我终是将这个疑惑吐露出来。 对于我的问题,师傅却是一脸疑惑“走?我走哪去?” “额,师傅你不是一般都是在外面的吗?”这措辞感觉好像不大对啊,虽然我睡屋里,而师傅一般都不在。 不过,所幸师傅也正确的理解了我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不走了,今晚我就这里修炼。” “师傅......你不睡吗?额,如果是只有一张床的问题的话,我可以睡地板的。”我面色涨红的说道。 师傅饶有兴趣的看向我,“呵,怎么,虽说若真的我和你孤男寡女处一室,你觉得我会怕你把我怎么样?还是说你自以为能把我怎么样?” “师傅,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解释。”我面色涨红慌忙解释。 “行了,不逗你了。明天去拼命的是你,可不是我,虽说真出什么问题我会救你,但若是我觉得你能接下的攻击,结果你神情恍惚了没能接下,我可来不及出手救你,快去睡吧。”师傅淡然一笑,一如昙花般美丽。 “哦。”在师傅面前,我永远是被调戏的那一方,可能也就是所谓的有恃无恐吧,在师傅面前,我就是一个小屁孩。 ...... 不得不说,这床睡起来是真的舒服。 ...... 打理好一切后,提上师傅当初扔给我的剑,来到修炼地的那片竹林外,尚未进入便听到师傅的声音传出,“准备好了?” 竹林外,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那份莫名情绪,“准备好了。” “那就跟我走吧。” 一阵微风拂面,师傅已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的身后背对着我,开始迈步缓缓朝前住所外走去,身上衣着依旧是那身黑色的夜行衣。 “喂,那个是夏诺依吧?她后面跟着的是?难道那个传闻是真的?” “不会吧?我看那小子实力弱的不行啊。” “我猜应该是她家里某个亲戚?走后门的。” “而是我听说只是个她在世俗界随便捡的普通人而已。” ...... 一路上倒也遇到不少人,或是在前往某处的路上,或是在归往某处的途中,但无一例外的在注意到师傅后开始窃窃私语。 其中,听说过师傅的人便开始窃窃私语。 不过师傅的眼神只是若有若无的朝说话者的方向扫过,那些地方便瞬间安静了下来,夏诺依的威名,也是在学院里出了名的,一言不合她还真敢动手。 有了一定底蕴后的我,也能感应到这些人的实力强弱,这些人周身无一例外的笼罩着涛涛灵气,少有几人如师傅一般灵力内敛只是在身体上形成一片光膜,不过却没有师傅那般凝实。 随着目的地的接近,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不再只是一些“散人”,反而多出了不少队伍,其中一支我还颇为眼熟,但却一时想不起来。 似乎是注意到了一直看向这边的视线,那只九人队伍也陆续转过了视线过来。 注意到那一抹亮眼的蓝色,我恍然大悟,下意识的便出声,“哦~” “哟,这不是马行风吗?巧哦。” “(承接上句的哦)~~,你谁啊?”瞧得那清冷的蓝发少女视线转来,我急忙将目光投向那名朝我打招呼的少年以掩饰我的尴尬,不过,这谁啊? 小小的骚动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当然,在识得是师傅跟赵山两位名人后,迫于两者隐隐散发而来的压力(主要是前者)也没人敢驻足去好奇在意什么。 那只队伍朝这边走来,少年一脸尴尬,讪讪道,“忘了没自我介绍,我叫黄天皓。学院本来的安排你跟我一个寝室的。” “所以,你有什么事?只是’熟人’打招呼的话,你没必要特意过来吧?”师傅径直看向赵山,冷冷的问道。 出了竹林外,遇到其他人时,师傅周身散发出的那股生人莫近的气场愈加浓烈。 赵山尴尬的挠了挠头,“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早先的时候我深入森林偶然发现了一个宝地,奈何有着一只五阶巅峰魔兽看守,虽说我也联合了仙榜的其他几位强者.....” “不感兴趣。”师傅神色平淡,直接出言拒绝,领着我便欲离开。 见着夏诺依连话都没听完便直接拒绝,赵山急忙低声传音,不知说了什么。 “哦?那你们为何不找其他人,虽说是巅峰,毕竟只是五阶,未达神域。随便联合仙榜前十的两三位便轻而易举了吧?”夏诺依眼神中少有的显露出一丝兴趣,不过却并没有传音,而是直接出言回答。 赵山有些尴尬,继续传音不敢太过声张,也不知到底跟夏诺依讲了什么利弊。 师傅略微思考了一下,看向赵山,淡淡的说道,“那行吧,你此次也是带人来试炼的吧。说个地点,待到结束后我会来找你。” 赵山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向夏洛依传音说了一个地点。 师傅微微点了点头,朝我示意,“走吧。” 未曾远去,便听到身后黄天皓吐槽,“导师,你好弱啊。” 赵山直接往他后脑勺重重一敲,没好气道,“你额外再加一只二阶魔兽,其他人不得出手相助。” 黄天皓苦着脸,“我错了错了,我也就说着玩而已,导师你其实还是有实力去争仙榜前十的,怎么会弱呢?像您这么强的人,怎么可以如此小心眼。” “少跟老子拍马屁,还是说你想再追加一只?” 第七章挂坠储物 远处已经能看到一片树林,据师傅所言,此林名为月之森,但若要说这是森林,未免太过于夸张。 单论我师傅的住所范围便已经有接近一个大操场大小,这还没有算其他的住寝范围,这学院里面再来一片森林,那么这学校的占地面积究竟该有多大? 跟在师傅身后步入树林,也确实只是一片树林,只在林中走了几分钟,便来到一片空旷之地。 放眼于眼前,那才是一片真正意义上的森林,一眼望去不着边际的绿色海洋,自视野尽头高山上倾洒而下。 “那片树林是一片结界,结界内与结界外算是两个世界了。”师傅看了看身后的那片树林顺口解释道。 “对了,关于你的那个挂坠。”走入林中不久,师傅突然停下脚步说道。 我自胸口处取出挂坠,疑惑的问道,“这挂坠怎么了?” 老实说,这几天来我也不是没研究过这挂坠,只是也没研究出个啥东西,说是开挂神器嘛,既不能帮助我修炼,也提供不了什么防御攻击加成。 要不是这挂坠在我取下后,总会莫名的再度出现在我身上,我还真以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挂坠。 虽说聚灵的时候我借助了挂坠辅助,但我也只是感觉到了这个位置有一个似有似无的点而已,实际上,我纳灵的位置或许还是心脏部位。 至于那个神秘的莹,自那次消失后,任我如何呼唤也再也没出现过,而我也没敢刺激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挂坠应该有储物的能力。”师傅迟疑了一下说道。 “可是我这几天我也不是没研究过这挂坠,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储物?怎么储存。”我取出挂坠,提在眼前摇晃。 “用灵去感受,虽说你现在体内灵并不多,但仔细感应还是能感应到开启挂坠的门户。 然后,你只需通过自身的灵,在你手上的剑上留下标记,而后将剑‘扔’到那个门中就行了,留下印记会消耗些许灵力,但将物品放入储物空间或是取出并不消耗灵力。” 在修灵的这段时间里,最开始我体内的灵只有一小片雾,仅是一片水渍的分量,而现在我体内的灵倒也有三滴水滴的分量了。 随着体内灵的增长,我对灵操控也变得轻松自由起来,对自身灵的观察也清晰了许多,不再如最开始的那般朦胧。 缓缓静下心来,将自己的灵力裹挟着一缕精神留在手中的剑上,当灵力落在剑上时,灵力便如残雪消融般散开,虽说如此,我却也能隐隐感觉到与这剑建立起了些许联系。 心神一动,手中长剑便消失不见,似乎能感受到挂坠中确实有着一片虚无世界,而长剑,便出现在那片虚无之中。 我看向师傅,师傅微微点头。 在我的心中一直有个疑惑,虽说在这个世界我接触到的其他人并不多,即便如此我也能看出,就算是师傅不是一个天性冷漠的人,却绝不会这么平易近人,更何况是对我这么一个突然出现在她感知范围的陌生人。 这几天我也时常在自问,师傅究竟是看上我哪点? 论底蕴,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几乎是从零开始。 论天赋,虽然我常常以主角光环**,但若不是莹为我开眼,我自问根本无法完全静下心来的感灵,更遑论聚灵修炼。 论缘分,虽说师傅身上总有股莫名的熟悉亲切感,但我毫无疑问是异界人,与师傅未曾见过面。 “师傅,你是不是知道这个挂坠?”我看向师傅清澈的双眼,认真的问道。 这个问题在第一次见面时我曾问过,师傅当时的回答只是一句没见过便草草带过,然而,师傅却知道连我都不清楚的挂坠用法。 聚灵时师傅的提醒,汇聚灵力不一定得是丹田,绝非偶然,而现在更是指出了还有储物的作用。 莫非莹便是师傅?我心中暗暗猜测,却不敢直问,莹的恐怖我见识过。 师傅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用十分惋惜的语气说道,“我原来也有一个类似的挂坠,不过后来遗失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以为,这就是我遗失的那块挂坠,不过,我确认过了,这并不是的我那块挂坠,那个时候说没见过,是怕引起误会,故意那么说的。” “我原来的那个挂坠就是一个储物宝物,所以我觉得你这个应该也是一个储物宝物。 我若想要确认这挂坠是否真的能够储物,便得先抹去挂坠上你的标记,你的灵识太弱,一旦抹去后,你未必能再次掌控这块挂坠,所以我便没有进行确认。 因此,我也不是十分确定这便是储物类宝物,顺带提醒你,在如今的修炼界储物类宝物还是蛮稀有的,在有足够的实力之前,切忌外露。” “是,这样吗?” 师傅说的好像也没什么毛病,我便也没有再在这件事上纠结。 “没事了吗?没事了就用双手把嘴捂上。” “哦。”一时没明白师傅为什么突然要我用双手把嘴捂上,但手已经不自觉的捂上了嘴。 待到我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时,师傅已经抓住我腰间的衣服和裤子将我提了起来。 诶? “呜呜呜!” 一股强大的力强行让我的双手捂住嘴不至于松开,而我则在疾风中惨叫,由于嘴被堵上只能可怜兮兮地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好在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一小段时间后,我便被师傅随手扔在了地上,疼是不疼,不过师傅你倒是温柔点啊。 “到了,别打草惊蛇。”师傅将我带到一簇树丛的后面,示意我不要大叫。 我点了点头,感到手上那股力散去,双手得以解放。 我要是跟师傅用暴力表达抗议,恩,师傅连动都不用动便能将我收拾的服服帖帖,鉴定完毕,这个仇我先拿小本本记上。 师傅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山洞,说道,“就是那个山洞了,我刚刚灵识确认了一下,里面只有一个虚弱的气息,准备好了拿出武器便可以去了,我会在外面观察,若你有生命危险我会出手。” 顺着师傅手指的方向,我看到前方不远处山壁上的山洞。 大约两个我高......好吧,目测高约三米五左右,宽六米左右,深度则因为山洞幽深,无法确认。 心神一动,长剑出现在了手中,好像……蛮好玩的。 “师......” 见我拿出长剑后,师傅干脆利落的在我身后“轻轻”一拍,这一拍绝对蕴含灵力了吧?我是你亲徒弟,是你唯一的徒弟吧?这是急着送我上刑场吗?好歹让我把话说完做好准备啊! 等我终于强行将几乎是飞出去的身子稳下来的时候,距离洞口只剩几步之遥了,回首朝师傅投去幽怨的目光,却已寻不到原先的位置在何处。 心中默默的拿出小本本将这个仇也记下。 找不到师傅的位置心里不安,不过,尚在我寻找师傅所藏位置的时候,一阵微风带来的淡淡血腥之气拉回了我的注意。 洞中的存在已经注意到了我这个突然出现在它感知范围内的入侵者了,耳边隐隐传来蕴含着警告的低吼。 等等,这声音? 喵呜~? 按照惯常剧情,我所看的各类动漫小说影视剧,也就是我那实际上并不存在的剧本上的开展。 我以为这第一战的魔兽,不是什么老虎花豹便也是土狼野猪,结果搞了半天,原来只是一只病猫啊,那我还虚什么? 洞内只是发出警告的怒吼,并未有什么其他的动作声响,按照师傅所说,这只魔兽受了重伤,如若不然,早已直接扑杀出来了。 缓缓走近山洞,观察洞内情况,尚未适应内外的光线明暗,洞里看得不是很清,虽然还未发现魔兽的位置,但逐渐适应后能感觉出,洞内光线并不是很暗,尚可视物。 锵! 我自信的拔剑出鞘,将剑鞘收入挂坠中。 半米见长的长剑,在我手中散泛着森森的寒光,一股傲然之气油然而生。 “小猫咪,我来练级了,你在哪里?”我一边自顾自的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缓缓朝洞内走去,警惕着周围的任何声响动静。 虽说我并不认为一只病猫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还有师傅在暗中看着。 但这毕竟也是一阶魔兽,不管我再怎么自信那是否真的存在还有待考究的主角光环,我也不敢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 散发着我那少得可怜的灵力,四处警惕着,防止那魔兽突袭。 当我完全步入洞内,适应下这昏暗的视野后,借助昏暗的光线看清里面的一切,我开始后悔了...... “师……师傅,你真的确定你这是让我寻求机遇,而不是在我害我?” 我狂咽了一口唾沫,也不管师傅能不能听到,自顾自的颤巍巍发声。 “师傅,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确信自己已经被师傅坑了,我索性打算以好言安抚。 “大猫咪,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不不不,就当我从来没有来过此处,你也什么都没看见,我现在就走......” 第八章反杀 洞内,一只三米见长,体型健硕的斑斓大虎伏尸于角落,身上满是抓痕与咬痕。 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虎尾被直接咬断了半截,脖颈处也被咬掉了一大半,露出森森颈骨,地上的一摊血迹已然干涸。 难以想象,当时这里究竟发生了何等惨烈的战斗。 在另一边,我也发现了师傅所说的那一小池灵液。 不过灵液旁有一只左前腿瘸了,体型只有那只斑斓大虎一半的黑色大猫,此时正弓着身,血口咧开,露出森然利齿,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散发着凶光,正死死的盯着我。 毫无疑问,这只被我视作病猫的黑色大猫,其危险程度远高于那只老虎,伏尸于一边的大虎,用生命为我证明了这一个事实。 “大猫咪,我什么都没看见,不不不,就当我从来没有来过此处,你也什么都没看见,我现在就走......” 喵嗷~ 我已经来不及后悔了。 即便瘸了一条前腿,那只黑色大猫两条后腿一蹬,亦宛如一只离弦的黑色利箭,好在修灵之后我反应速度加快了不少,在黑猫即将扑倒我时,急忙朝旁边一滚堪堪躲过。 我不由得一身冷汗,这只黑猫真的瘸了?若是一般的普通人,恐怕尚未反应过来便已经殒命此处了吧。 黑猫扑了个空,那只未曾受伤的右前腿落地,身体在空中轻盈的转了个方向,两条后腿落地后便再度发力一蹬,朝我扑来,右前爪露出锋利的爪子朝我狠狠拍下。 我已经来不及躲避了,只由得赶紧左手压住剑身侧挡,黑猫的一只肉掌拍在了剑身上。 我只感到手中长剑上有着一股巨力传来,我整个人被掀飞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卸去这股巨力,急忙翻身看向那只黑色大猫,怕它乘机再度袭来。 所幸这只黑色大猫并没有再度袭来,而我也发现了这只黑色大猫腹部有着一道长长的抓痕,此刻有着丝丝鲜血渗出。 看来这只黑色大猫与那只大虎争斗,虽然最终获胜,但也受了极为严重的伤。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虽然已经结疤,但由于刚刚的攻击,伤口被撕裂了。 魔兽区别于妖兽,魔兽身体素质高于同类同级别的妖兽,但却受戾气所染,极易暴走且嗜杀,少有理智。 若是妖兽,身受如此重伤,在权衡之后必然逃走;然而这是魔兽,腹部的灼痛感非但没能引起它的危机感,反而激起了它的嗜杀本性。 “喵嗷~” 下腹伤口传来的阵阵剧痛令它暴躁不已,然而我所不知的是,最令它暴躁的还是因为我,一个弱不禁风的人类竟敢趁它养伤入侵这里,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爬起来双手紧握剑柄,刚刚那一摔虽然让我有些晕头转向,但却并没有给我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最多也就是一些擦伤。 我全神贯注的盯着堵在洞口的黑色大猫,刚刚那一拍的力道可不轻,若是挨实那一爪子,后果难以想象,更何况它还有着能一口咬断那只老虎脖子的恐怖咬合力。 它此时的弱点无疑是腹部的那一道狰狞伤口。 虽说瘸了一条腿行动有些阻碍,但从先前攻势中看来,即便影响了它的几分灵活性,凭借我目前的实力,想要从这方面找到它的破绽,即便能找到,我也未必能及时作出有效的攻击。 既然如此,不如让它伤势复发,将它耗死来的简单实在。 我缓缓后退拉开距离,它再想要攻击到我就得加大力度扑跃,如此一来,无疑将撕扯到它的伤口。 想的很美好,实际却不尽如人意,就在我后退了数步后,背后传来一片冰凉坚硬的抵触感,已经到这山洞的内壁了。 也就在我接触到山洞内壁的同时,一直注视着我的黑色大猫气势汹汹的朝我扑来。 卧槽! 虽然背后的冰凉分散了我一些注意,但经受了之前的的攻击,我大致知道了这只黑猫的力道如何,而且这次距离也有些远,我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双手握剑上提,迎上那只黑色的猫首,这是师傅要我掌握的基础剑招之一。 咯锵,喵呜~ 在空中,黑猫死死咬住长剑,喉咙发出威胁的低吼声,落在地上,黑猫死死的咬住我手中长剑,一双绿油油的竖眼看着我头皮发麻。 我抬脚便想一脚踹出,但这黑猫咬住长剑便后退,想要将长剑从我手中夺走。 这股措手不及的前拉巨力,让我抬起的脚急忙重重的踏在地上稳固身体。 我双手紧握剑柄,用力上提想要将黑猫抬起来,至少能露出它受伤的腹部。 黑猫也不甘示弱,在它眼中,唯一的威胁便是这把剑,只要解决了这把剑,眼前的人类跟那只死去的老虎没啥区别,危险系数为0。 黑猫咬着剑用力后扯,但毕竟只有三条腿用力,在我使出吃奶的劲后渐渐有着被我抬起来的趋势(这尼玛怎么这么重)。 见到有被抬起的趋势,黑猫开始像撕扯猎物一般,紧咬着剑身,剧烈摇晃起脑袋。 手上长剑晃动,几次差点脱手而出,我也来了暴脾气,我**(脏话)还搞不过你这一只三条腿的病猫? “啊!(喵呜!)” 我拼尽全力上提,甚至都感觉隐隐间都用上了体内的那丁点灵力,紧接着一股更为凶猛的力扯着我便往一边甩,手虽然没有松开剑柄,但那股力跟我较劲的力却突然没了,我再一次飞了出去。 这回是摔结实了,身上一阵生疼,整个人被摔的七荤八素,剧烈摇晃了一下脑袋让自己快速清醒过来,回首看向那只黑色大猫。 喵呜! 黑色大猫也是彻底被激怒了,也不顾自身已经复发的伤势,直接凌空朝我扑来,腹部伤口已经开裂,汩汩的朝外留着鲜血,在空中留下一道血线。 这个角度,拼了! 我闭上眼睛(这是大忌),翻身仰躺在地上,手中长剑猛的刺出,一股巨力撞在剑上,剑柄脱手卡在地上,一股温热的液体撒在我身上,刺鼻的血腥之气也紧接着传来。 微微睁开眼,只见长剑刺进黑猫的脖子,死死的卡住了黑猫的身体。 黑猫两只支撑在地上的后腿渐渐无力,一只前爪无力的拼命想要够到我,然而却无论如何都差了些距离,想要发出些声音,奈何脖子被刺穿,什么声音也发不出,一双瞳孔渐渐放大的绿眼,满是难以置信。 一脚将黑色大猫的尸体踢开,浓烈的血腥气强烈的刺激着我的胃,翻过身,趴在地上就是一阵干呕。 视野边缘,一块反着光的铁片吸引了我的注意,我朝那块铁片看了过去,诶? 一时间,传入鼻中的血腥之气都淡了许多,我看向手上的剑,完好无缺,可是,我记得我进洞的时候地上是没有断剑的。 回想起之前我被黑猫甩过来的时候,虽然被我的大喊,跟黑猫的怒号给盖住了,但我还是隐隐的听到了咔锵的声音。 我原以为这只是黑猫牙齿跟剑直接摩擦产生的声音,仔细一想,反倒更像是长剑被咬断了的声音。 双手拄着长剑,支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可是我手上的剑并没有断啊。 脑中不禁回想起莹出现时说过的话,我有个特有的能力是虚空造物,只要坚信便可以做到。 刚刚我仰面垂死一击时,我从潜意识里就一直以为长剑是完好无缺的,所以剑在最后一击之前被修好了?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黑猫死的时候会是那种表情了,明明剑已经被咬断了,为什么还是完好无缺的?当真是死不瞑目。 在想通了这一切后,大脑就一阵刺痛,紧接着眼前一片空白,有着许多泡沫碎片般的画面涌入我的脑中,不过,一道声音的响起,瞬间将我脱离出了这种大脑几乎被胀裂的状态。 “我说过,你现在实力极弱,用不了这种能力。虽然没什么‘副作用’,但现在的‘你’,还承受不起。” “没想到你还真的做到了,干的不错。” 莹?师傅? 心中莹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师傅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一股轻柔的灵力将我扶住站稳,师傅自洞口缓缓走了进来,伸手轻轻在我身上一划,我身上的血迹便自动脱落,渐渐消散在了空中,衣服恢复了洁净。 “这只魔兽侥幸突破到了二阶魔兽,我最后都差点忍不出出手了,没想到你居然反杀了。” 师傅脸上带笑的看了我一眼,而后径直走向那池灵液,“趁着战斗结束赶紧打坐调息修炼,我为你提纯灵液。” 以师傅的实力应该能清楚观察战局,但师傅好像没有注意到断剑修复,或是注意到了却故意不提?还是说只是我一厢情愿,自以为断剑修复了? 可是,这样的话,莹为什么要这么说? 等等?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师傅是说,这只她所谓的重伤一阶魔兽成了二阶魔兽,完了还依旧让我独自面对? 转身看了一眼盘坐在灵液池旁的窈窕身影,一大团水正凭空漂浮在她身前。 是我完全打不过的人,鉴定完毕。这个仇也先拿小本本记好。 不过总算有惊无险的完成了战斗。 心中几度呼唤莹,却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甩了甩头不去想这些费脑子的问题,我现在是真的累的不行,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 之前跟那只黑猫干架的时候没怎么觉得,现在停下来才感到浑身的擦伤都在隐隐发疼,双手也脱力。 拖着疲惫的身体,吃力的盘坐起来开始运转师傅传我的呼吸法。 虽然缓慢细微,却也能较明显的感觉到,全身细胞都在饥渴的大口大口吞咽着灵气,体内的灵雾以肉眼的速度见长,身上的疲劳感也在渐渐消散...... 第九章师傅的身份 打坐良久,直感觉全身细胞都已满足,体内灵气“充盈”。 内视自身,象征着自己实力的灵力底蕴也增加到三滴之多。 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收功。 睁开双眼,只感到全身说不出的一阵舒畅,神清气爽,忍不住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师傅?”我看向依靠在洞口闭目休息的身影,洞外阳光映照下的那张侧脸,格外娴静淡雅。 洞口女子微微点头,而后睁开双眼,随意的朝我抛来一个玉质小瓶子,上口细,下底粗。 看起容量,估计比一般的口服液多不到哪去。 我手忙脚乱的接住,玉瓶入手冰凉,材质精细,却并不重。 “不是有一小池灵液吗,只有一瓶?”我疑惑的问道,回首看向那一小池灵液。 早先没时间去在意那池灵液,现在才发现这一小池灵液是真的小,简直都配不上“池”这个量词。 大概也就脸盆大小,整个是一个凹面,最深的地方目测也就约一截指头深,而现在那里只余下了浅浅的一小滩。 即便如此,论份量装个十来瓶应该不是问题吧? “说是灵液,其实也只是因为这里地势特殊,导致灵气融于水中,在灵气稀薄的现在,这灵液中灵气含量其实并不多,但相对于大气中的灵气浓度却也高出了不少。即便提纯到这么一小瓶,液体中灵气含量也不足五成。” 师傅顿了顿,继续说道,“灵液的好处是,修士只用直接饮用便可吸收,不过你实力偏弱,现在直接饮用的话我估计你也只能利用其中的50%,回修炼地有聚灵阵加持灵气不易逸散,应该能利用个80%。既然结束了,那就先回去吧。” 长剑上的血迹早已不知何时被师傅随手清理干净,将长剑收入挂坠空间归鞘。 跟上师傅的脚步,我握住手中的玉瓶,这利用效率可还真是低,迟疑了一下问道,“只有一瓶,师傅,你不需要吗?” 师傅脚步一顿,然后莞尔一笑,宛若冰山雪莲绽开,“怎么?刚刚还嫌少,现在又舍得了?” 我有些赧然,“师傅你不是说我利用效率不高吗?” 师傅无所谓的轻轻摇头,“我现在需要的是契机,而不是灵力积淀,这点灵液我用处不大。” 紧接着师傅神色十分严肃,告诫我道,“虽然现在修炼界和平了许多,但是在学院外面或是管辖不严的地方,只要有足够的吸引力,为争夺资源而杀人是常有的事,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这一点你要切记。” 我默默的点头,师傅说的话不假,即便是在世俗界,为了高额的利益铤而走险,因此导致的悲剧事件也并不少。 将玉瓶收入挂坠空间,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我现在也能较自由的将物品放入挂坠空间或是取出。 “师傅杀过很多人吗?” 走在路上,我冷不丁的问道,记得第一次与师傅相见时,师傅正是在追杀一名所谓的通缉犯。 “这么说来,你以前的生活很和平。”师傅并没有否认,只是语气变得有些冷漠。 “你放心,我不会强求你去做什么,但是你要记住,不该手软的时候,因为你的仁慈犹豫,只会......伤到你自己与你身边的人。” 话题于此结束,不急不慢的走了约半小时走出了森林,一路上到也并没有见到其他魔兽,不远处的前方,便是分隔此地与学院的那片树林。 “到这里便安全了,你记得回去路吧?回去后便可开始修炼了。”师傅停下脚步看向我。 我点了点头,知道师傅是要去找赵山,去一个危险的地方,我去了也是一个拖油瓶,于是便乖巧的独自走入树林。 在我身后,直到确认我安然离开后,师傅才放心的转身朝森林深处缓缓走去。 树林中没走多久,在某一处感觉像是穿过了一层薄膜,整个人莫名的感觉平静了许多,消散了几分与黑猫战斗而染上的戾气。 走出小树林,周围进出的人只有两三人,不出意外的都多看了我几眼,无非就是奇怪像这么弱的人怎么敢独自进森林试炼。 惊奇归惊奇,却并没有多问,毕竟这学院并不少怪人,说不定便是一个非灵力专修的人呢。 走在回去的路上,迎面有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俊美青年男子走来,身着一身华贵的黑衣,浑身上去都透露出一股优雅的气息,观其周身灵力,灰蒙蒙的一片无法探测。 我朝旁边让路,然而青年男子刚好朝这边迈步,两人面对面的停下,我朝另一个方向走去,青年男子也恰好走向那个方向。 为了避免继续尴尬下去,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前辈,你先请。” 青年男子眉头微挑,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声音有些阴柔“你便是夏诺依的徒弟?” 我抬头看向青年男子,我们没见过啊?而且我好像自从被师傅从班级领走后就基本没出过师傅的住所范围,他是怎么知道我的? 我疑惑的看向他,“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是夏诺依徒弟?” 青年男子淡然一笑,“我与你师傅熟识,你身上有她的气息。我早有耳闻夏诺依自世俗界收了一徒,我一直不信,而今得见才知是真。” 我所不知的是,青年男子得到消息夏诺依疑似收了一个普通人当徒弟,那么此人的实力无疑是狄岚学院垫底,所以青年男子见到我便直接断定了身份,至于说我身上有夏诺依的气息,这并不是青年男子断定我身份的主要原因。 根据剧本上的剧情发展,这个出现的人无疑是师傅的追求者,我猜接下来一定是让我离师傅远点,也不看你自己什么实力,也配得上她?然后警告我不要打她任何主意,巴拉巴拉的。 果不其然,青年男子继续说话了,“我建议你最好离夏诺依远点,你应该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吧?” 看吧,剧情都是这么发展的,我都已经懒得吐槽了。 青年男子并没有等我的回答,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不知你是否听说过血族?据说你来自世俗界,按照你们的说法,总该听说过吸血鬼吧?” 好好好,你放心,我不会打我师傅任何主意......???!!! “你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想说我师傅是......不可能,我师傅有影子。”我震惊的看向青年男子。 “噗嗤。” 青年男子忍不住一笑,“果然你师傅什么都没跟你说过。只有血族的劵族或是最低级的血族才没有影子,而实力足够强的血族,别说影子了,只要愿意,即便出现在阳光下也不会受到多大影响。” 我有些惊疑不定,这么说来师傅好像也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人类,虽然最重要的是我理所当然的把师傅当做是人类,而且我也从未问过这么白痴的问题。 你会问一个人,你是人吗?被问的人会不会回答且不说,首先问的人就得先是个神经病。 我不是神经病,所以我没问过,有问才有答,既然我没有问过,那师傅自然也不会回答。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师傅是血族?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对着眼前可疑的男子三年追问,要说血族,你身上血色如此之少,怎么看你才是血族吧?师傅虽然皮肤白皙,却也没你这么白的不正常,he.....tui。 青年男子摇了摇头,走到我身边附耳轻声说道,“你师傅是血族的事情在狄岚学院但凡有点身份的人都知道。 本来这事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最近一段时间,世俗界的狄岚大学接连发生了女大学生离奇死亡的事,甚至还有好几个调查此事的修炼者失踪。” “虽然世俗界掩盖了事实,但还是有着内情传出,死者死因是失血过多。 再告诉你一件事,血族虽然遭受偏见,却也在修炼界中得到了承认,一般能正常出没的血族,或是自身带着特制药丸,或是有着自己的血奴,而你师傅从未传出过有什么血奴。” 青年男子直起了身子,“最近,世俗狄岚大学多了许多修炼者,就是为了抓住此次事件的幕后凶手。且不说狄岚学院,放眼整个修炼界多少天才想拜夏诺依为师,他们身后都是有着大背景,自身修为天赋皆不弱,你以为夏诺依为什么会收你这么一个普通人为徒?” 话止于此,青年男子已越过我若无其事的离去。 如果青年男子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一切都能合理解释了,夏诺依这是在养血奴吧?而这血奴,也就是我?脑中回想师傅清美的样貌不知为何变得妖艳了许多。 “你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转身朝离去的青年男子厉声发问。 然而远去的青年男子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一言不发。 我不知道最后我是怎么回到师傅的住所范围外的,在这竹林外我踟蹰犹豫了好久不敢进去。 仔细一想那青年男子说过的话,这么说来我从未见过夏诺依休息,而且夏诺依也经常不在学院,难道是去世俗界......又或是趁我晚上睡熟后...... 兀自脖子一凉,我心虚的摸了摸脖子,没有任何伤口。 XX,我怕个啥,我不还有挂坠莹的三次金手指吗? 再说了,我一个异世界来的人,无身份,无背景,认识的也就只有夏......师傅一个人了。 离开了师傅我还能去哪?而且以师傅的实力,若真想害我她也没必要遮遮掩掩,还轮得到那不知道谁的人提醒我? 这么自我安慰着,强行放下心中的不安,我咬着牙迈步走进了师傅的住所范围,朝着那莫名显得幽森的竹林深处走去。 第十章对你负责 不知是师傅所传的功法品质高级,还是修炼一事本就容易忘我,进入修炼状态后,整个人一片清明宁静,脑内也渐渐再无多余的杂念。 在确认自身已达到最佳的修炼状态后,从挂坠中取出玉瓶,一口饮尽玉瓶中的灵液。 灵液入口,只感到一股温凉的气息自喉咙直达肺腑逐渐萦绕全身,说不出的舒服,运转呼吸法,整个人融入到那一副春江夜景之中,遗世而独立。 待我完全将气息稳固下来后,体内的灵力已不再以滴计数,而是已经形成一个小水球,估计能装满500ml汽水的一瓶盖(很生动形象的比喻)。 此刻,我感觉全身都充满了力量,若是再对上那只病猫,不说轻易解决它,我自忖不会那么狼狈,至少不至于被它像拍皮球一般随便拍飞。 睁开双眼,发现早已入夜。 这时间过的可真快,我只是消化一小瓶灵液,便不知不觉中花了小半天的时间,也难怪小说中那些人一闭关便是数月乃至数年之久。 不远处,一道身着月光轻纱的倩影正在不远处含笑的看着我。 我从巨石上跳下,静静的看着那道身影,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声音有些压抑的问道。 “师傅,你是吸血鬼吗?” 师傅脸上的笑意散去,面色渐渐变得有些阴沉起来,一双看不出情感的眼直直的看着我,语气显得有些冰冷“谁告诉你的?” “不知道,他没告诉过我他的名字,我也看不出他的实力。长得比我高一个头,面色十分苍白。”我答道。 “我知道是谁了。”师傅略一思索便确认那人的身份,而后点了点头承认道,“按照你的认知,我确实属于是吸血鬼,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血族。” 师傅目光缓和了些似乎先前的阴沉并不是冲着我来的一般,不过依旧静静的看着我,示意我继续说下去,她知道,那个人绝不会只说这些。 “他还说,世俗界的狄岚大学死了好几个人,死因是失血过多。”我并没有说的很详细,只是说了主要的客观内容。 虽然我说的不多,但师傅也大致猜到了那个人到底对我说了些什么,语气有些失落“那你,相信我吗?” 此前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纠结怀疑与困惑,在师傅出现在我面前时,一切都烟消云散。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的丝丝凉意驱散了这短暂沉默的沉闷氛围。 “在这个世界里,师傅,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十分认真的说道。 “噗嗤。”师傅忍不住掩嘴一笑,走到我面前在我头上轻轻一敲,“相信就说相信,你说那么煽情干嘛。” 是的,没有错。 正如我第一次见到师傅时的那样,在师傅身上我能感受到一股极为亲切熟悉的感觉,这感觉虽然来的莫名其妙没有源头,但却就是那么强烈与真实。 我所不知的是,师傅对我亦是这种感觉,所以,当我的气息突然出现在她感知范围内时,她便知道了我的身份,认定了要收我为徒。 这也是为什么向来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她,会在我面前会露出轻松愉悦的表情,对于她来说,这个她“捡”回来的少年,就如同她的亲人一般。 “谁让师傅你之前那么冷漠,徒弟都快被人骗走了,还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也不哄哄我。”我抗议道。 师傅轻轻一跃坐在巨石之上,在夜行服紧紧包裹下的一双圆润玉腿轻轻的晃荡,伸手拍了拍一旁的位置,示意我坐上去。 跳上巨石,坐在了师傅旁边,不过却面朝向另一个方向(朝向呈垂直关系)。 竹林上方,一轮残月当空,夜幕中繁星点点,习习微风吹过。 “其实,血族最开始并不是血族,上古末期,我们的先祖遭受了外敌的血脉诅咒,需要依赖鲜血才能生存,再后来血族分为了两脉,而我所在的这一脉虽然体内也有诅咒潜伏,但已经不依赖血液生存。 而另一脉,依旧需要依赖吸取血液才能存活,虽说不一定得是人类的血,但人类的血的效果最佳。你所遇到的那个人,薛青山,便是那一脉的。” 师傅是血族这并不是什么秘密,而且还是被公认为最安全的一脉,而薛青山却特意提起师傅血族的身份却不指出派系。 这明显是想挑拨我与师傅的关系,这也难怪师傅先前脸色那么难看,只是薛青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与师傅之间有着莫名的强力羁绊,他的这点挑拨,没有半分作用。 “说起来,一开始我也只是想着教你些基础好让你在这个世界多少有些自保能力,却一直未曾问过你的意见。” 师傅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并不打算在血族的事情上多说。 “你若想继续走修炼一途便留在狄岚学院,你的名字依旧挂在赵山班级,你的考核成绩关系到他的修炼资源,我与他有过约定,他会用心教导你的。” “若是你只想过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活,我便为你在狄岚大学办个转学手续,狄岚大学表面上个大学,实际上是个让厌倦了修炼一途,只想过上平凡普通生活的修士适应世俗生活的过度地方,里面也有不少修士。” 师傅这如同交代后事般的话语,让我心中不由得一阵紧缩。 我转过脸,看向师傅被月光映照得缥缈迷蒙的侧脸,“师傅,你是要离开了吗?是因为境界突破?” 我只愿相信是今日师傅与赵山前往的某处获得了什么机缘,导致境界即将突破,将不得不离开这里,毕竟师傅先前说过,她突破只缺的,只是一个契机。 师傅伸手卷弄着自己的一缕秀发,语气有些落寞。 “过几天我确实会离开这里,不过是因为我的私人原因并不是境界突破。” 师傅一改落寞之态,强作言语轻松,伸手在我头上抚摸,“你是我捡来的,我自然要对你负责,得安排好我离开后你以后的事。” 师傅收回手,仰面迎上月光,似是很享受月光的抚摸,嘴角便挂着一抹享受的笑意。 “我原本以为时间尚且充足......抱歉啊,在教导方面我并没有什么经验,反而赵山比我强许多,我却执意将你留在我的身边,不曾教你打好基础,却心急的教你剑法。” “所以,你是想过上普通平凡的生活,还是继续走修炼之路。” 我陷入了沉默,抬头看向天上的那一轮弯月,不知不觉从我穿越来到这里已经过去了七天了,在这七天里,虽然师傅教的确实有些杂乱,但师傅却依旧教会了我许多,也十分认真。 一开始,我只当这一切是个梦,是个很长很长的梦,毕竟梦里什么都做到什么都可能发生,一切都会按照故事的常规套路发展。 而当我渐渐适应新的世界新的生活觉得有趣,希望这个梦不会醒来时,师傅却毫无征兆的说将要离开,这时,我才希望这是梦,赶快醒过来,只是心中那股落寞伤心,是那么的真实强烈。 我是一个很犯规的人,每当做梦亦或是影视小说结局不如我意时,我便会就此中断,然后不断在脑中勾画出我想要的结局。 只是,这能改变虚构的世界,却改变不了现实,就像我再度回到老家,重病的爷爷并没有好转,空留座长草的土堆。 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那……师傅,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我……我不知道改如何选择,我想过普通平凡的生活,有着小小的梦想,为之努力,收获小小的幸福,每天都能满足。 但是,这样的我,什么都改变不了,平凡普通的生活,总是一成不变的,对于意料之外的变故,总算无能为力的。 而想要改变什么,就要有足够的能力,但是……但是……在变强的同时,注定会失去很多自己所珍视的东西,我不想失去……” 师傅没有说话,她不想为我做决定,这是我必须自己做的选择,正如当初的她自己…… 我看向师傅的侧脸,静静的说道,“虽然我现在很弱,什么都做不到,但……我……我想跟师傅你一起走,以后,我一定能帮上师傅你的。 我可是莫名其妙被师傅你坑蒙拐骗来的,师傅你可得对我负责,不能抛下我一个人离开。” 仿佛一切都在师傅的猜测之中,只见师傅转过那带着浅浅迷人微笑的脸,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如果不想失去,那便自己用力抓住。你若是想跟我离去,那你以后可得天天熬夜了。” 我看向师傅那醉人的浅笑,这一幕画面深深的烙印在了我的脑海中,直至今日(当前剧情时间线为以前),我用力的点了点头。 师傅双手一撑从巨石上轻轻落下,坏坏的笑道,“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从今天开始练习熬夜。” “诶?”为什么我有一种被师傅套路了的感觉,“今天现在就离开吗?不用做什么准备吗?” “当然不是。” 师傅双手别在身后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完美的身材曲线展露无遗。 “今天就离开的话,那我今天可就真的是白打工了。你不是怀疑我每次夜不归宿都是在外面搞事情吗?这不带你去看看平时我都做些什么事嘛,顺便也让你长点阅历。” 我跳下巨石跟上师傅离去的轻快步伐,不好意思的说道,“师傅我都说我相信你了,你怎么还在意这件事。” “我怎么会在意?我会在意吗?我看你就是想偷懒睡觉不想努力吧?。” “不不不,我可勤快了,你看我今天跟那只黑猫干架多认真,而且我什么时候怀疑过师傅你每天晚上夜不归宿在外面搞事情了。” 我能不认真吗?差点命都没了。 “昨天晚上。” ...... “昨天晚上我那只是好奇,又没有怀疑。” “我问你‘相信我吗’的时候,你迟疑了。” “我那不是在酝酿感情嘛。” “怎么?你刚刚才说的要跟着我,现在就后悔了?” “怎么会呢师傅,我只是说不用那么急......” “想偷懒?” “不是。” “那就闭嘴跟上。” ......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了浅浅的夜色之中。 第十一章绝味楼 当初被师傅带着来学院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而今我修灵小有成就后才发现,在距校门口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有着一层薄薄的无形薄膜。 薄膜外的灵气浓度比薄膜内灵气浓度低了许多,像是将世俗界与修炼界分隔开的界线。 跟着师傅穿过这层无形无质的薄膜后,周围的环境在不知不觉中变化了。 不经意间发现周围多了几个学生模样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然而却对他们的出现感觉不到任何突兀感、违和感。 要知道我跟师傅这一路走下来,可还真没遇到过其他人,一直都是只有我与师傅两人。 周围突兀的莫名多出几个同路人偏偏又感觉不出哪里不对,仿佛这几人一路上都一直存在一样,虽说最近的距离也有十几步。 而那几个人,也并没有察觉到周围莫名多出来了两名路人。 师傅不知何时换去了她那件常穿黑色紧身夜行服,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淡蓝色的长袖衣配上黑色的休闲长裤,整个人焕发着一股清新的美感。 对于师傅的换装我能理解,毕竟出门在外,她那一身黑色紧身夜行服想不引起注意都难,但师傅究竟是什么时候变装的我竟没注意到,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强者吧。 有人可能会问了,最开始师傅带我回去的时候好像便是装着那一身黑色服装。 当时嘛,虽说师傅身着夜行服一路回到学院,其实也就遇到那么一个司机路人,至于校门口的门卫,观其身上散发着的淡淡灵力波动,显然是学院的人,对于师傅的装扮自然见怪不怪。 再说了,师傅可是强者诶,就算有其他路人,只要随便来个什么精神干扰之类的让自己看起来普通不就好了吗?(好吧,实际上是我当时一直在出神发呆,直到回到宿舍整个人都还是有些懵的,所以压根没注意到这些。) 走出校门,师傅便拿出她那不知什么品牌的黑色手机划拉划拉,没过多久,一辆出租车便停在了我与师傅两人的身前。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世俗界,与我所在的原先世界的相似度。 打开车门乖乖的坐在后座,师傅也跟着也坐在了后面,我有些不太自然的朝另一侧的车门挪了挪位置与师傅拉开距离。 按照正常的剧情展开,当然应该是一男一女不经意间的靠近,偶然意外的心动触碰。 可是啊,我一向不太习惯跟异性打交道,在学校,一般情况下,相熟的女生也仅限于周围的九宫格内。 “是去市中心绝味楼吗?”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向师傅确认道。 “恩。”师傅淡淡的点了点头应道。 司机偏回头没有多问,也没有朝师傅多看几眼,直接开动车子离去。 讲道理这不应该啊,按照正常的剧情发展,以师傅的魅力,不说这司机主动多搭讪几句,多看几眼才是正常的啊。 不过这也印证了我先前对师傅猜测,精神干扰,让自己在别人的眼中看起来平凡普通,恩,不愧是我师傅。 抛去无聊的想法,想着既然是市中心,学校又占地面积又那么大,怎么说这车也得开几个小时吧。 旅途是容易发困的,在师傅同意带我一起离开的兴奋过后,是迟来的疲惫之感,我毕竟不是师傅,实力弱小卑微的我,光靠打坐修炼可恢复不了精神。 看着窗外来往的车辆,不断渐远的夜景,靠着车窗倦意渐生,眼睛渐渐不自觉的合上。 谁知,眼睛刚刚合上没多久,车辆便一阵轻微的晃动,司机的声音传来,“到了。” 到...到了?这么快?这才半个小时左右吧?当然,这是我的预估,因为我已经没有可以观测时间的东西了。 揉了揉有些迷蒙的眼,透过车窗映入眼中的是一幢令人叹为观止的辉煌建筑。 跟随着师傅下车,看着眼前的建筑,目测怕是光就这占地面积便有一个足球场大小了吧?。 整栋楼前三层灯火通明,然而也就光这三层便有了近二十米的高度,其余楼层观其窗户构造像是住房,约四五米高为一楼,绝味楼三个龙飞凤舞的鲜红大字则高挂于于三楼的位置。 一楼正前方共有三个透明玻璃的大门,每个大门相隔三十多米,门外皆站着两名身材挺拔,气宇轩昂,一身黑色西装的男子,门内则站着两名一身红色旗袍,身材窈窕、容貌姣好女子。 表面上看,除了气派高端上档次外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但在修炼者眼中则完全是另一幅景色。 别的不说,光就龙飞凤舞的“绝味楼”三个大字便蕴含着某种极为玄妙的意境,我只是试探着多细看了几眼,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每个门口站立的四人,皆为修炼者,气息不弱。 而观其整栋楼,但凡有点灵力修为的人都能感觉到,整栋楼都被一个强力结界所保护着。 在绝味楼的街对面,同样耸立着一个庞然大物,虽说占地面积相比于绝味楼小了一圈,但其高度却远超绝味楼。 与绝味楼相比,这栋名为天下汇的建筑显得普通了许多,反倒像是一个普通的大型百货商厦,其周边围绕着一些电影院、健身房之类的娱乐设施。 天下汇的建筑上亦笼罩着的一道不弱于绝味楼的结界,彰显了这栋建筑的不凡,只是普通人并感觉不到什么而已。 两栋巍峨建筑就这么隔着五十多米宽的大街互相对峙。 不是说好的世俗界吗?为什么我感觉我来到了一个比狄岚学院还厉害的地方。 “绝味楼是十多年前,一夜之间拔地而起的,其主人来历十分神秘,据说是个穿越者。” 师傅看着绝味阁的招牌有些感慨的说道。 “在这里你只用记住一点,不可惹是生非。不管你是什么人、什么背景、什么实力,在这里都只有一个身份——顾客,一律平等。” “那边的天下汇呢?”我指向街对面那栋同样不简单的建筑问道。 “相差无几。” 师傅淡淡一笑。 “世俗界里有不少传承已久的修炼大世家,他们本身的传承便是在世俗界,所以在世俗界也有众多产业,世俗界一乱,无疑将损害到他们的利益,因此他们也格外在意世俗界的秩序问题。”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世俗界才是真正的卧虎藏龙。 虽说绝味楼比天下汇显得气派许多,或说正是因为绝味楼装饰的过于气派,导致进出的客流量并不多,反观天下汇那边则显得十分接地气,商厦门口进进出出人流络绎不绝。 来到绝味楼门口,两名西装男子伸出戴着素白手套的手作出了请的姿势,不过两人伸出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刚好斜挡在了我与师傅两人身前,严肃的低声提醒道,“修炼者请自重。” 说完便收回手,恢复成了一开始的站岗状态,神色看不出有什么异常,虽然言语让人有些不舒服,但伸手与收手举止却很有礼貌,前后也就短短一秒,显得十分自然。 两人收手后,门便自动打开,同时里面的两名女子也都微微鞠躬,声音甜美,一扫先前的不愉。 “欢迎光临。” 步入绝味楼后才真正被这装饰的宏伟程度所震撼,这整个楼层高约七米,四面各有三个进出的大门,共12个大门。 整片天花板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使得整个一楼都亮如白昼。 最引人注意的是正中间那一半径近十米的白色“大柱子”,若不仔细看的话,还发现不了上面有着四扇门。 大厅的地面上铺满了一层红色的柔软地毯,地毯之上约十米一桌,或为两人桌,或为四人桌,或为一张八人围坐的大圆桌,在每桌的四周地毯上都无一例外的点缀着一圈颜色各异的花边。 每一桌都是统一的棕褐色的木质桌,盖上一层白色的桌布,再配上棕褐色的木质椅子,无论是桌子还是椅子,上面无不例外的都散发着淡淡的灵力波动,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木制品。 整个一楼大厅内人数并不多,虽说大概也就坐了三分之一的座位,但通过服装也可以看出大部分人身份都不简单。 看得出,师傅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进门后便直接带着我坐在了一个角落处的双人餐桌。 一名身着白色衣装的服务员手上拿着一块白板健步如飞,很快便出现在了桌旁,微微弯腰,礼貌的问道,“请问两位需要点什么吗?” 不待师傅回话,白色衣装的服务员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道了一声抱歉,直起身子便转身离去。 就在我疑惑不解时,师傅若有所感的将目光微移看向中间的大柱子。 我顺着师傅的目光看去,只见中间那根白色的大柱子朝向我们这一边的那扇门打开,一名身着红色休闲装,火红色长发收成马尾一束,容貌不输于师傅的年轻女子缓缓走了出来。 不知是对着师傅还是对着我,抑或是对着我们两人的目光,盈盈一笑,煞是动人,径直朝这边徐徐走来。 第十二章白嫖也心痛 徐徐走来的年轻女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身上看不到任何灵力波动。 看上去除了容貌秀丽,身材婀娜外,似乎与普通人无异,但隐隐间散发出的气场,却令人感到莫名压抑。 年轻的女子走近后,径直坐在了桌上,眼角的笑意在我与师傅身上不断流转,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莫名的令人静心。 “我是这家店的老板,楚虹漪。” 楚虹漪的声音十分轻柔甜美,师傅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饶是以师傅的心性,此刻我也能感受到她周身的灵力一阵紊乱。 我所不知的是,十几年前绝味楼的拔地而起,吸引了世俗界的各大势力乃至仙界的关注。 没人知道这绝味楼究竟是何方势力,又有什么样的背景,所以绝味楼开张没几天便吸引了几批来闹事试探的人。 这绝味楼的主人不是什么善茬,在警告无果后,前来闹事的人,尽皆被废去修为扫地出门,这一行为无疑惹怒了那几个大势力,激化了矛盾。 之后没多久,绝味楼的主人现身在世俗界议会总部,在和平公约中签了字,很快便平息了骚乱,各大势力也承认了绝味楼的存在。 在签字之前,绝味楼的那几场骚乱中,有小道消息传出,有数尊神陨落。 而几个暗中活跃的大势力,他们的突然消停潜伏,证实了这个传言。 绝味楼楼主自那次现身后,基本再很少现身,除去部分当事人知道绝味楼主人是谁,其余人最多也只是知道楚虹漪这个名字而已。 而现在这自称为绝味楼老板的楚虹漪此刻在这里,究竟所谓何事? “你是夏诺依吧,倒也不用如此紧张,我与你父亲有些交情,你也许不记得我,不过,你小的时候我可还抱过你,没想到,转眼间都已经这么大了。” 楚虹漪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此时眼中却满是与之年龄不符的感慨。 等等,师傅小的时候你还抱过我师傅?楚虹漪是,老……妖怪? 可以明显感觉到师傅的情绪剧烈的波动了一下,不过很快,师傅便平复了下来,看向楚虹漪问道,“为何我从未听父亲母亲提起过你,也没有家族的人与我提起过你。” 楚虹漪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你父亲带你母亲离去时,应该有对你说过些什么吧,而你通过某些途径,想必也知道了诸多内情,你该理解很多事不便透露,你知道的越多,你身上的负担越重。” 师傅神色黯淡了下来,她的确知道了太多的内情,原本还期望父亲有朝一日能够归来,直到那一日她知道了一切,便再无过多奢望了。 “唉。”楚虹漪轻轻叹了一口气,夏诺依的事,实在是无可奈何,爱莫能助。 师傅...... “喂,你。”楚虹漪口气陡然一转,白玉般的手指在桌上对着我敲了敲。 “什么事?” 我没有切身感受过所谓的强者压迫,也不知楚虹漪的可怕之处,更何况楚虹漪也并没有刻意展现出什么压迫人的气场,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也就这么傻愣愣的反问。 楚虹漪却并不在意这些细节,完全没有身为强者该有的自重,低头在我耳边吹气,一阵香风吹的我头晕目眩。 “少年,相见便是缘分,有没有兴趣来我这工作,包吃包住,待遇从优哦?” 我面颊发烫,心神荡漾,慌忙拉开距离,神色十分不自然。 “哟,还害羞了?真可爱。” 楚虹漪一边说着一边朝我微微倾身,露出胸前的沟壑,令我不敢直视。 楚虹漪朝我靠近,我便朝另一边躲。我朝一边躲,楚虹漪便肆无忌惮双手撑在桌上继续朝我靠近,吐气如兰,“怎么样?有没有意向?” 我朝师傅投去求助的目光,然而师傅却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显然已经从先前的忧伤情绪中调整了过来,甚至嘴角还隐约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老板,您可别闹,我这点实力您哪能看上啊。” 我伸出双手想要阻挡保持距离,怎奈楚虹漪丝毫不介意,反而越凑越近,瞧着靠近我双手的是什么部位后,我讪讪的又将手收了回去,目光移向别处。 “呵,你这话的意思是以为我在开玩笑咯?”魔女终于将身子收了回去,伸手拢了一下耳边的发丝,“不过我可提醒你,别对我有什么奇怪的想法,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了。” 我心里疯狂吐槽,你个有家室的人就不能自重一点吗,你这是**裸的勾引好吧? 看到楚虹漪收回身子,我也如释重负,这可真是太特么刺激了,得亏我没有心脏病。 “所以,考虑的怎么样?”一股清风再度吹过耳边,丝丝发痒。 微微偏头,楚虹漪那精致的俏脸近在咫尺,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简直不要太迷人。(什么?要详细的外貌描写?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好吧。) 经过先前的被调戏,我多多少少也有些抵抗力了,更何况真论容貌姿色的话,我师傅比你好看多了好吧,怎么说我都跟我师傅混了七天了,或多或少对美女的免疫力还是有的。 但是这距离实在是有点近,还有这该死的香味,我咽了一口口水,我底气不足的问道,“我可以拒绝吗?” 师傅?师傅!救命啊,我坚持不住了啊,你再不救你的宝贝徒弟可就被人**跑了啊。我拼命朝师傅使眼色,结果师傅淡定的双手撑在了身前,挡住了自己的嘴,怎么看都是在笑好吧? 然而最让我想吐血的是,楚虹漪竟然直接偏过头看向夏诺依,一脸认真的问道,“可以拒绝吗?” 卧槽!原来你俩是串通好了的。 不用说都知道,两人一定是将我排除在外,暗自传音达成了共识,不过我自忖我虽然长得还行,但也没到帅到是个女的就凑过来的程度吧?为什么就这么喜欢调戏我呢? 这一桌的发生的事情自然引起了其他桌位跟服务员的注意。 不过,但凡他们有想要“凑热闹”的想法,便会感到一股极为恐怖的气势压过来,像是被一只绝世凶兽盯住一般,根本没有将视线转移过来的勇气。 而他们也或多或少猜到了楚虹漪在这绝味楼的地位不凡,只得强行按捺住心中的好奇。 “那得看你开什么价咯?”师傅朝我眨了眨眼,略显慵懒的声音传来。 等等,稍加思索……不对! 为什么我有一种被拐卖的感觉?难道这里是龙门客栈? 不会吧?师傅,亏我那么相信你,你转身就想把我卖了?你这是养猪吧?但就算是养猪也得先养肥吧?我这还没肥......打住,我不是猪! 卧槽!这楚虹漪还真一脸认真观察商品的模样打量着我,一对柳眉微蹙虽然惹人怜爱却也看得我毛骨悚然。 “要不,月薪四.....哦不,五千,再包吃包住,吃住都在这里。” 楚虹漪伸出四根手指头,紧接着一脸肉痛的干脆伸出五根。 我看向师傅,只见师傅亦眉头微锁,似乎还在暗中与楚虹漪传音谈价。 不过听到月薪二字我倒舒心了许多,或许真的是招工吧? 你看嘛,先前师傅不是都跟楚虹漪认亲了吗,明显是想给我开后门,不过,看师傅这个意思,貌似是真打算抛弃我一人离去了。 月薪五千?一年就是六万,也不知这里物价如何。不过还包吃包住,吃住都在这里,看这里的布置档次,想必吃住都极为昂贵,连这都能给包了,这么算来,月薪五千绝不是什么小数目,总不能月薪比包的吃住还少吧? 在这不合时宜的时候,不明真相的我说话了,“待遇我觉得很不错了,但是以我现在的实力,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哦?你同意了?既然你都说可以了,那就这么定了,月薪五千,包吃包住。” 楚虹漪眉开眼笑的扔给我一张不知什么材质的金色卡片,卡片入手便自动记录了我的气息,与我的灵力建立起了联系,上面写着502,应该是住房了吧。 师傅似是想到什么,无奈的用手扶住额头,心中似乎还隐隐听到一声怒其不争的叹息。 莹?怎么,这难道也和你有关? 然而,莹没有任何回应。 等等,稍加思索……不对! “稍微问一下,那些员工工资多少?”我明显的察觉到了不对,指了指门口站岗的小姐姐跟小哥哥,以及健步如飞的服务员。 楚虹漪立马翻脸,一脸冷漠,“我们这里一般是没有合同的,只消口头应允便是,毕竟我的身份摆在这里,没人敢违约耍赖,不过真出现违约这种情况的话,后果自负。” 得,自己挖的坑,自己往里面跳。 见我没有什么抗拒后,楚虹漪面色缓和了些,但是眼神却有些飘忽。 “你的工作就是你在这里的时候,若是发生了什么闹事,便出手调停,不过实际上我也是养你一个闲人了,一般人不敢闹事,敢闹事的也用不上你。所以,实际上你在不在这里,问题也不大。” 诶?这么好的吗?意思是免费供吃供住不用做事还发工资?这不是天下掉馅饼吗?奇怪,为什么明明老板这么大方,表情看上去还这么心虚。 一直处于看戏状态的师傅终于说话了,话语一出,我才发现,原来师傅你才是真正的魔鬼啊!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 “小闹事的话,是个修炼者都基本能轻易解决,大闹事的话,就算是他们也管不了。那些员工虽说不包吃包住,但实际上一个月也就只用来那么几天而已,当个普通的服务员或是站岗就行了,实际上和闲人也差不多。” “至于工资嘛,月薪也就几十万上下不等而已。” “啥?师傅你说多少钱来着?” 师傅一脸的无奈,而楚虹漪则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萌态,蕴含的意思却是,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不怪我哦。 心痛啊!五千啊,几十万啊,五千啊,几十万啊,这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啊,心痛啊!明明我是白嫖,为什么我还会有这么一种心痛的感觉! 第十三章饭后散步 啪啪! 楚虹漪拍了拍手,双手合十宣告此事尘埃落定告一段落,“好了,我也只是一时兴起才来打个招呼关照一下,那么,我也就不多打扰了。” 楚虹漪轻巧的从桌上下来,平摊的双手上各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作为见面礼,今晚就由我请客了,虽说不是我亲自下厨,不过也算是我家逸儿目前的巅峰之作了。” “那么两位,请慢用。” 将面分别置于我与师傅面前,楚虹漪微微一笑转身离去步入电梯。 ...... “呵,你可真小气。” 空灵平淡的声音在电梯中响起。 “虽然钱对我来说没什么用,但我也得经营这家店啊,你以为我赚钱很容易?再说了,当时也是你自己说的,我只用稍~加提供帮助,不能过度干涉。” 楚虹漪面对着电梯门口自言自语,同时还用手指比划了一下所谓的“稍加”。 在楚虹漪的身后,一道由银白色光芒汇聚而成的人影,随意的倚靠在内壁上,双手抱胸。 不知是何时出现的,悄无声息,抑或是她自始至终都在这里,未曾发出任何气息。 电梯停在三楼,电梯门打开,楚虹漪双手别在身后哼着小曲走出,而电梯内,空无一人。 ...... 虽然我对楚虹漪口中的“逸儿”有些感兴趣,但更吸引我的,无疑还是桌上那置于眼前的青瓷大碗。 这碗看上去比我的头都还大一点,难以想象楚虹漪那纤细的双臂当时是如何单手平稳拖住的,碗上整齐的放着一双红色筷子,碗边挂着一只青瓷汤匙。 汤是字面意思上的清汤,汤的颜色很淡看着像略微有些浑浊的清水。 面条则是细细的圆面,仔细看还能发现白色的细面上还画着细薄的褐色以及绿色的线条,三色斑驳相夹浑然天成。 碗里并没有看到任何提味的香料,然而自碗中传来的奇特香味却是令人食指大动,口水忍不住直流。 我抬头看向师傅,在得到师傅的点头应允后,强忍住一头扎进碗里的冲动,微微颤抖着举筷夹起面条。 将面条夹起置于眼前细细观察我才发现,那褐色及绿色的线条是肉丝与菜丝,也不知是用何种方法,将两者如此的完美混于面条之中的。 举箸将面送入口中,在面条入口的瞬间,面便像融化了一般,化作股股香气萦绕在口中。 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过咀嚼吞咽,便感到一股温暖的热流,自然而然的流入喉间,进入小腹,再席卷全身。 尚在享受温洋席卷全身的舒适时,夹起的面条早已不知何时滋溜一声殆尽。 滋溜,滋溜。 一时间风卷残云,待回过神来时,才尴尬的发现我已是连面汤都已舔尽。 尴尬的将脸从碗里抬出来,对上了同样满脸红光的师傅,显然,师傅虽没我这般丢脸,却也吃的有些失态了。 吃完面,整个人都暖洋洋的,感觉身上充满了力量,口中的余味却并没有久留,在呼吸间渐渐淡去,体验不到所谓的回味无穷倒是令人可惜。 奇怪的是,这么大一碗面吃的连汤都没剩,肚子虽说没什么饥饿感,却也没有什么饱腹感,按照我的正常饭量,这么一大碗,吃个半碗也就差不多了,然而我却吃的干干净净还感觉有些没吃饱。 感受着自身的奇异状态,下意识的观察了一番自身的实力,猛然发现离开学院前我的那一瓶盖灵力底蕴,现在肉眼可见的扩大了一圈。 这面不简单啊,居然还能增加灵力修为,这么说以后这里包吃,是不是连我修炼都省了?当然,这是在我不知价格,不知食材制作难易程度的前提下的白日梦。 “吃完了便走吧。”师傅并没有对这一餐有什么评价,略微调整了一下自身的气息(实则调整了一下自己有些失态的情绪)便从座位上起身,“现在时间还早,还能去逛逛。” 跟上师傅的脚步,待到我们两人远去后,桌上的餐具化作灵力光点散去。 在两声甜美的“欢迎下次光临”声中走出绝味楼,楼外微风习习,带来的丝丝凉意令人神清气爽。 “师傅,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现在的我已经困意全无,整个人神采奕奕。 “散步。” 师傅自顾自的顺着街道走下去,沐浴着月光,倒还真的悠闲的散起步来,也不在意我是否有跟上,不过像师傅这样的强者,根本无需回头只消略一感应便知我有没有跟上了。 受绝味楼与天下汇的影响,周围虽也有开着不少店铺,然而整体却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繁华,反倒是服装文娱设施开了不少。 毕竟天下汇作为商厦,几乎囊括了所有商品种类,低价亲民的日用百货,科技前沿的新设备,以及昂贵的奢侈品样样具备,再加上其周边明显为同集团下文娱产业。 而另一边的绝味楼,毫无疑问间接的垄断了餐饮行业,周围只有零星的几家快餐奶茶小吃店。 师傅一路上都微仰着头,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自顾自的走着,我则好奇的东瞅瞅西看看,这里的世俗界确实与我原先的世界大同小异。 跟在师傅身后慢悠悠的走了半个多小时,周围环境渐渐变得萧条了起来,多是一些住房或是待售商铺,就连路灯与路灯之间相隔的距离也都远了不少。 走在前方不远处的师傅一个拐弯,步入了一条幽寂的巷子,我急忙跟上。 这条巷子并不长,走出巷子后,视野中四周建筑的门上大都挂着待售联系的牌子,少有的几家也早已关门歇业。 天上几朵云徐徐飘来,恰好挡住了倾洒而来的月光,使得这本来便缺少生气的地方显得更为阴森。 师傅指了指前方十来米的一个角落朝我说道,“去那里躲着,尽量不要散发出自己的气息,等我回来。” “好的。师傅,不过,这是要去干嘛?” 虽然心中已有些许猜测,但我还是忍不住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在那里躲好便是,不要出来。” 师傅简单的交代了一句便转身离去。 目送师傅着师傅离去,我无奈的躲入了那个阴影角落中。 师傅挑的这个潜藏的位置很好,上方建筑的突出地方刚好将光线全部挡住,躲在阴影角落中的我可谓伸手不见五指。 我甚至都能感到身后阴风阵阵,不住的回头看,不过好在身后是冷冰冰的墙壁,而不是什么鬼吹风。 最要命的是,这个地方还出奇的静,别说什么市区偏僻地带应该常听到的什么猫啊狗啊的叫声,我现在就连虫子的叫声都听不见,之前一路上还看到不少人遛狗来着,现在都一齐消失的干干净净。 本就冷清偏僻的地带,在这个阴影角落,这种被世界所遗弃的感觉格外明显。 等待是枯燥的,尤其是在手上还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打发时间的时候。 若是说可以用修炼打发时间的话,我倒确实有尝试过,不过这世俗界的灵气是真的稀薄,再加我实力卑微,在这里修炼起来效益几乎没有,连状态都进不去。 我不知在这令人发狂的无聊中等待了多久,看着阴影外面的地面,由昏暗渐渐变得明亮,地上的阴影逐渐缩短。 想来是那几朵云已经被风吹去,月亮再度露了出来,然而我所在的这个角落依旧被光明所厌弃,师傅也依旧还没有回来。 靠着墙壁,不自觉呵欠渐起,仔细想想,师傅带我出来无非就是为了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让我“眼见为实”她每次出去都是在做什么。 然而这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吧,再说了,以我的这点实力,我也并不认为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师傅。 毕竟,我可是对付一只病猫都差点小命不保的新手。 不管了,困了,先睡一会儿,反正师傅也只是让我在这里等着,等师傅把问题解决了会把我叫醒的。 计较完毕后,正准备闭眼小憩,眼角余光嫖到一道倩影掠过,掀起一阵凉风。 是师傅? 我刚欲出声,却想起先前师傅说过让我在这里躲好,我急忙压低自己的气息,就连呼吸都放缓了许多。 果然,在师傅的身影掠过后不久,一道闲庭漫步的身影缓缓从我视野中经过。 第十四章简单粗暴 一名身着蓝色休闲衣,搭配着黑色长裤的年轻貌美女子,步履有些快速的行走在孤寂的街道上,似是在躲避什么的追赶一般。 走至某处后,一个转弯,快速的拐入一条僻静的巷道,走出巷道,左方是死路,而右方前路遥遥,两旁是空寂的房屋,在夜深人静的此时,显得莫名幽森。 年轻女子一路快速前行,身上不经意间逸散着的些许灵力,显露出了她灵阶巅峰的实力。 女子在前行百十步后身躯猛然一顿,转身看向身后,一身仙阶四步的实力一览无遗的显露出来。 灵阶修行完美之后,羽化成仙,成仙之后,修炼者的超凡脱俗,方能窥得一斑。 仙阶修行,又分为九步登天梯,九步登天,坐上神位,方可俯视众生。 在年轻女子的前方,一道体型健硕,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慢悠悠的走在着,其步伐虽看上去虽慢,但其移动的速度却并不慢。 中年男子身上也散发着常人感知不到的淡淡灵力,观其强弱似乎也是灵阶巅峰,直到中年男子停在了女子身前三十余步的距离。 月光照耀出中年男子那棱角分明的脸,脸上的一道狰狞刀疤,平添了其几分凶气。 中年男子脸上带着有些意外却又有些玩味的笑容,“哟,竟然是仙阶强者,我说你哪来的底气,敢只身引我到这种僻静的地方来,驱人结界也早已经布置好了吧?” 容貌绝丽的年轻女子置若罔闻,一脸平静的述说着眼前男子的罪行。 “奎山,仙界霸体门内门弟子,仙阶五步实力,因外出门派历练中抢夺机缘,杀害同门四人,剩一人侥幸重伤逃回门派,由此遭霸体门发悬赏追杀,因躲避仙界追杀逃至世俗界。” “在世俗界违反世俗界和平公约,不仅前后连杀四名无辜普通人,后又残杀警务执法人员七人,修士五人,世俗界协会因此发布仙阶中级通缉令,你可有辩言?” 奎山闻言后忍不住大笑起来。 “喂喂,你知道我的真实实力,还敢如此托大,独自引我到这里?是觉得你们这些世俗界的修士能强过我们这些仙界的修士,还是说,你觉得我身后那个家伙能有什么用?怎么?躲在角落的家伙还不出来?” 诶?在说我吗?好像除了我以外也确实没其他人了。 静默几秒确认是我无疑后,我只由得拿出长剑自阴影里面走出来将奎山的退路给堵上,与奎山相距四十余步左右。 奎山只是随意的朝我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压根就没把我当威胁,这小子怕是连剑都拿不稳吧? 不过由此奎山也心中升起几丝怒意,这也太看不起他了吧?看来得多折磨一段时间再杀,让他们为自己的自大后悔。 奎山看不看得起我是一回事,如何对付眼前的夏诺依又是一回事。 奎山眼神有些凝重的看向面前的年轻女子,虽说这女子展露出来的实力并不如自己,但多次在生死线徘徊的经历,让他从这一脸冷漠的年轻女子身上感到了丝丝危险气息。 此女绝不简单。 奎山活动了一下身子,引得一身骨节啪啪作响,咧嘴淫笑道 “话说前面也有几个长得不错的小姑娘,可惜实力不济经不起我折腾,怎么说你也是仙阶强者,总不会也如她们般脆弱吧?放心,这还是我头一次睡仙女,我会好好爱惜你的。” 师傅神色古井无波,似乎并未受到奎山言语的影响,伸手轻挥,一柄如蓝水晶般晶莹的长剑便出现在了手中,月光洒落在剑身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光辉,令剑看起来有些虚幻。 “这,便是你的遗言吗?” 感受到长剑上凝聚的波动,奎山面色有些难看,怎么一见面话不投机就直接便开大招? 这倒不是因为剑上汇聚的攻势让他觉得难以抵挡,而是这世俗界的灵气实在是太过稀薄,他若是硬接下这一击,消耗必然不小,这般消耗想要在世俗界自然回复过来,恐怕得休息好几天。 这般消耗对于处于逃命状态的他来说,是得不偿失的。 虽说奎山先前污言秽语,不过他本性并不好色,只是为了扰乱眼前女子的心态,以寻求破绽好逃离,不过遗憾的是,这婆娘已经蓄势待发锁定他了,容不得他回避。 “妈的,我还怕你不成?这么浪费我的灵力,事后不好好玩弄你一番都对不起我的消耗。” 咚! 奎山双拳猛然相撞,发出两块巨石相撞的声响,土黄色的灵力汇聚在双拳上,肉眼可见的气流环绕在其周身。 奎山抢攻,脚掌猛的一跺在地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脚印,身影陡然消失不见。 等,等等!为什么是我? 奎山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急速朝我冲我来。 四十余步的距离眨眼间便只与我相隔十余步,而且裹挟着昏黄色灵力的拳头在我眼中急速放大,感受到越来越近的重重压迫感,我慌忙催动全身灵力举剑来挡。 我现在才明白,奎山打从一开始目标就不是师傅,同为仙阶,即便最终能胜那消耗也是巨大的,而今这是在世俗界而不是在仙界,灵气少的可怜。 想要回复损耗的灵力不知要到什么时候,自身的踪迹又暴露了,若是此次在这里消耗过大,之后再遇到类似的强者,他恐怕连逃走都难。 奎山的算计没有任何错,逃跑的确是他唯一能够活下来的选择,而作为突破口的我,根本挡不住他的步伐,只是,他远远低估了师傅的实力。 那张带着狠辣笑意的脸不断朝我靠近,而后在我近处分裂开,化作两片模糊的东西从我左右两边一闪而过。 穿过两片模糊的东西,我看到师傅挥下的剑化作光点消失,师傅伸手拢了一下秀发朝我缓缓走来。 噗通。 我愣在原地,下意识的便朝自己身上摸去,甚至还仔细的在我额头扣了扣,令我安心的是我的身体完好无事没有裂缝。 有些迟疑,但我还是耐不住好奇缓缓的回头瞄了一眼身后模糊的场景,刺鼻的味道紧接着传来。 我忍不住跑到一边不断干呕,耳鸣阵阵,大脑一阵发懵。 师傅一脸淡然,似乎对这已经见怪不怪,掏出手机拨通了某个号码淡淡的说道,“过来收尸。” 眩晕中一只手落在了我的肩上,耳边传来师傅有些担忧的声音,“还好吧?” 我气呼呼的回应道,“师傅你绝对是故意的吧?以你的实力解决他明明没什么压力,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方式。” 看来是奎山先前的话让师傅动了真怒,没打算给他留全尸,不过多少也照顾一下我的感受啊,这实在是,太刺激了,忍不住又是一阵干呕。 “若是我一开始便展露出所有的实力,恐怕他会直接掉头就跑,我若想要将他拿下自然能拿下,不过这势必会在世俗界引起很大的骚动。 本来我想着拿他当教材让你看一下真正的实战,结果我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谨慎,我已经故意将显露出来的实力压到低他一线了,但没想到他还是直接朝你出手,想要逃走。” 师傅略带歉意的话转为幽幽的叹息,“而且,这便是修炼界真正的残酷了,倘若刚刚的我心软再迟疑一下,或许倒在地上身体残缺的就是你了,若是不对敌人残忍,那就是对自己,对自己身边的人残忍。” 我知道师傅说的没有错,在奎山突然转向朝我攻来时,我能感受到师傅的气势在那一瞬间陡然暴涨,有些急促,我也自忖完全接不下奎山的突然一击,在那一拳面前,我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死亡气息。 不过,我还是接受不了师傅的这种攻击方式。 默默的待在角落让自己平复下来,不敢再回头去看地上的一切,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之气被师傅用灵力驱散了许多,好歹让我缓了口气回来。 没多久,一辆车急停在了巷道外面,而后匆忙的脚步声响起,一名黑衣男子带着三名白衣白口罩的人赶来,饶是以他们的定力看到了地上的一幕也一阵头皮发麻。 黑衣男子吩咐道,“咳,你们验一下身份。” 看着地上血腥的一幕,三名白衣人也面露难色,都死成这样了,还怎么验?不过,他们好歹也是受过训练的,眼前的一幕虽然令人难以直视,但还是带上了白色手套开始验明身份。 “肖队,确认了,是奎山。” “好!.......小文,妍夕,你们可以瞑目了。”肖队双拳紧握,语气有些颤抖,眼中有着泪光闪动。 “那这尸体......”白衣人面色难看,虽然他们带了装尸的袋子,但这...... “烧了吧,将所有战斗痕迹清除,不要留下任何痕迹。”肖队吩咐完后,径直向师傅走了过来,行了一个军礼,“感谢仙人出手斩杀此恶徒。” 师傅轻轻摇了摇头,身上开始散发出生人莫近的距离感,伸手轻轻的拍了一下我的肩,示意我该走了,语气冷漠“记得通知公会付钱便行。” 离开几步后,师傅补充道,“又不用你们出钱,以后再遇上修炼者的案件,直接交由公会处理便是,若不是你们小看修炼者,也不会出现这么多牺牲者。” 三名白衣男子不知在地上撒了什么液体,不一会儿点火焚尸,火光渐起却没有任何气味传出,火光散去后地上也无任何痕迹,连火烧的痕迹都未曾留下。 肖队看着远去的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拳头不由得紧捏发出咯咯的声音,夏诺依的话虽然冷漠无情,但却也十分在理,是个不争的事实。 肖队自己也是世俗界的修炼者,只是在他的眼中,修炼者再强,也强不过子弹。 所以当时的他虽然有些迟疑,但最终他还是听了小文几人的意见,觉得应该尽到自己警察的职责,而不是推脱给别人。 直到他亲眼目睹小文全身骨骼断裂,跟妍夕那满是伤痕**的尸体时,他发现,是他坐井观天了。 他如何不知世俗界虽然称作世俗,但也有不少自上古时代传承至今的修炼门派世家,只是近几百年来,逐渐从世俗界普通公众面前淡去了,但这,并不代表就没有强者了。 两人尸体边,打空了**的手枪,满地扭曲变形的子弹,可以想象当时的他们是怀着何种绝望的情绪离开这个世界的。 能抗下枪弹的身体,而今却被随意的斩为两半,呵呵,什么叫做人外有人,什么叫做夜郎自大。 终归还是自己太弱,是自己见识不曾达到高度,是作为队长的自己作出的决定,害死了他们。 想到这里,肖队不禁跪在地上,一拳重重的砸在地上,在泥板路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拳印。 第十五章月镜历练 清晨的阳光,散落于竹林之中熠熠生辉,竹林中巨石上盘坐的少年似有所感,眼皮轻轻抖动。 经过一夜的静心修炼,总算是从昨晚的浑浑噩噩状态中回复了过来。 师傅在一旁斜倚着翠竹假寐,时刻关注着我周身灵力的变化,担心我走火入魔。 毕竟我修行时日尚短心性也不稳定,昨晚受了剧烈刺激的我,一直都心绪不稳。 缓缓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体内的灵力比昨晚又增加了些许,只是不知道到达御灵期究竟需要多少的灵力底蕴支撑。 师傅有所感应,也睁开了眼,确认了一番我体内的灵力确实没有什么异乱。 师傅没有再提昨晚发生的事,只是随手甩给我一块晶莹的东西。 我伸手轻易接住,看向手中的晶莹物件,似乎是一块碎裂的镜片。 镜片只有小半个掌心大小,虽说是碎裂的镜片,边缘的棱角却十分圆润,看着也不像是被打磨后的样子,而是自然如此。 镜片的材质也十分古怪,摸上去像是玉石。 “这是什么?”我疑惑的看向师傅。 “狄岚学院每隔四年都会举行一次大历练,学院通过镇院之宝——月镜,创造出一个临时的世界,而你手中的镜片,便是进入那个世界的通行证。” “一般而言,每个人一生之中,只有一次进入其中的机会,而进入的人,实力只能为仙阶之下。” “那个世界里面的时间流逝速度跟我们现实中不一样,现实中的一个小时,在那个世界中或许是几个月,又或许是几年,且不论能够多出许多时间来修炼,还有机会在那个世界中获得诸多机遇与传承。” 我若所有思,“所以说,师傅你之前说的‘打工’,就是指获得的就是这个资格?” 师傅摇了摇头,扳着手指数道,“这个资格的获取其实并不难,狄岚学院会对外发布众多的资格,有名的各大家族门派及其他修行学院借有固定的资格名额。 除此以外,可在世俗界修炼者公会用贡献兑换,在我们学院,前十的徒弟皆有资格,不同班级导师也有学生推荐名额......每次学院开启历练,发放的名额少说也有数万。” 我不由得无语,“这不是烂大街的资格名额吗?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离开学院了,我好像还真的没有机会了。” 首先,我连修炼者公会都未曾去过,贡献自然为零,其次,离开学院后师徒名额与导师名额也将失去,除此之外,我更不存在其他获得名额的途径。 师傅再次摇了摇头,“除了上述发放的数万名额,学院还有额外发放十几个能够提前进入历练世界并在其中待三个月的资格。 在那个世界中,只要能够活到试炼结束,所有的修炼积累都将会化作你的底蕴,倘若身死,将会失去在那个世界中九成的修炼积累,并强行遣返回现实,无法再次进入。” “而这提前进入的时间点则是这个世界成为乱世之前,也就意味着,这十几个人有极大可能获得三个月的修行时间积累,还能比后进入者多出三个月的时间熟悉这个世界,这些人,在历练正式开始时,将拥有极大的优势。” 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师傅为我拿到了游戏的内测资格,然后这内测数据还能保留到开服? “乱世是哪个乱世?内...提前资格又是什么时候?” 我突然来了兴趣,所谓穿越,自然是带着现代的知识,回到古代放飞自我才有灵魂嘛。 更何况我对历史的各时期的乱世都有所了解,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历史是否与我原来的历史一样。 师傅思索了片刻说道,“提前资格便是今天中午,时间到了后,你便会自动通过那个通行证进入到那个世界之中,而试炼正式的开启则是在两天后。 至于这个乱世,那就不好说了,可能是这个世界一段历史的剪影,不过却也会因人为因素而改变,导致其结局与历史上记载的不一样。” “也有可能是完全虚构出来的一个世界,不过两者也有着一个共同点,那便是都是处于末法冷兵器的战争时期,历练的人只用选择其中一个阵营或是自立一个阵营,待到乱世结束,便也就是历练结束。” 紧接着,师傅神色突然一板,“以防万一,我还是得提醒你, 你有提前资格的事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说起,这是一个极大的优势。 在那个世界活到最后的人,将受到那整个世界的献祭灌顶,最终接受灌顶的人越少,能够获得的好处便越多,至少羽化成仙不成问题。 而对于部分野心是最终存活者的人,你的这等优势无疑会对他们造成极大的威胁,所以他们可能会在正式开启试炼前对你动手,用尽手段让你失去资格或是无法进入其中。” 我点了点头,昨晚我也听到师傅说起,奎山便因抢夺机缘而残杀同门,但这也仅仅只是所属门派霸体门发布追杀令而已。 由此可见,在修炼界,修士间因抢夺资源而下死手的事情并不少见,更何况我这个资格直接关系到了大境界的突破。 见我沉默不语,师傅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说道。 “这两天你便安心待在这里吧,有着学院的庇佑,没人敢向你出手。这几天我要出去调查一下流传的吸血鬼事件,其幕后主谋身份必然不简单,我甚至怀疑此事与那薛青山脱不了干系,你在我身边反而更加危险。” “师傅,那个薛青山很强吗?” 我有些担忧的看向师傅,毕竟我印象中的师傅是无敌的存在,且不说学院中霸气流传的神下第一人称号,仅凭气场压着仙榜十三不敢妄动,而昨晚,更是简单粗暴的直接一剑诛仙。 “血族有秘法,虽然有副作用,但却能极大增强自身实力,再加上薛青山自身实力本就不弱。” 师傅低垂着眼,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可能的危险,看其表情,似乎在回想什么事,不过很快便换上了轻松的表情,微微的笑着伸手揉了揉我的头。 “你放心好了,便是我真的与薛青山斗起来,他也完全不是我的对手,我只是担心他会暗地里设计对你动手。 我虽自信无惧于他,却不愿让你去涉险,反倒是你,我可是为你拿到了提前资格,倘若我回来时,你还没有达到御灵期,这可真就太丢我脸了。” 听到师傅提起我的修为,才想起我早先一直想问的问题,“对了师傅,到达这个御灵期需要多少灵力底蕴?昨晚我好像做到了御灵。” 师傅点了点头,“嗯,昨晚确实感受到了你强行在剑上附加了些许灵力,不过,若是问到达这所谓的御灵期需要多少灵力底蕴的话,这个基点并不明确。” “我父亲也是自其它世界穿越而来的,他原先所在的世界灵力充裕,修士们是只以灵力底蕴多少来划分境界的,灵阶前期、中期、后期,而那些修士,即便是在灵阶前期,也是能做到化灵。 所谓御灵,并不是指体内灵力底蕴有多少,而是指能否熟练自由运用灵力,或加持自身、或加持于武器,只是体内灵力越多,便越容易调动灵力,灵力的调动运用也更明显。 在我们这个世界,即便是所谓的仙,其灵力底蕴,也不过父亲那个世界的一些灵阶后期的水准,由于我们这世界缺乏灵力,便也就划分为了聚灵、御灵、化灵三个阶段。” 说道这里,师傅不自觉的有些自豪的勾起了嘴角。 “想必你也曾听闻,我被称作神下第一人吧?之所以我远强于同阶之人,这是因为我按照父亲那个世界的境界划分修炼,修炼界的一些古老传承也是按照这样的境界划分,在如今的修炼界中,我这一境界被称作,真仙。” “即便是对上一些古神,他们也未必能奈我何,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更何况,以我的身份背景,即便幕后主谋真是某尊古神,也不敢动我分毫。”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自觉有些失落,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自己天赋异禀,没修炼几天便有了突破迹象。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末法时代吧,连个境界划分都如此寒酸。 这么说起来,我还真的一点都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历史,只知道这所谓的世俗界与我原来的世界差别并不大,却忘了其本质的差别。 世俗界修炼传承至今,而我原来的世界,则从来没有听闻过修仙的实例,皆是来自于故事传说,无法考证。 这么一来,两者历史必然有着巨大的差异。 “那,我便走了。” 师傅沉默了一下,在我不曾注意的时候,轻抿了一下嘴,而后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我收敛心绪,朝师傅微微一笑。 “那我便祝师傅顺利揪出幕后主谋。” 师傅轻轻一笑,转身离去。 我嘴角笑意渐渐收敛,看着师傅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我心里隐隐有着一丝不安,可是,以现在的我,又能为师傅分担些什么呢? 第十六章莹的特训 倘若按照正常剧情发展,此行师傅必然出事,不过好在,我所谓的剧本基本没对过。 摇了摇头将心中的几丝不安甩去,我便一如往常般的开始自行修炼。 打坐一段时间便去练剑,将师傅教的基础剑式点、刺、劈、扫......连贯的温故数十次,待到体力消耗的差不多以后,之后再度回到聚灵石上聚灵。 虽然昨晚一夜没睡,现在却是没有一丝困意,不知是昨晚的打坐找到了一些窍门,还是昨夜的那一碗面的功效,至今身体都还是暖洋洋的。 修行的时候,往往是没有时间概念的,算算觉得时间差不多,已经日挂高空,也不知到时候是以何种情况何种方式进入那个世界,进入前有什么特征,师傅又忘了跟我说。 不过话又说回来,除了昨天晚上的一顿,到现在我还没吃过任何东西,虽没有什么饥饿感,却能感到肚子里面空空的,真是奇怪的感觉。 收起手中的长剑,抹去额头上的汗水,轻身一跃便落在聚灵石上,休息了一段时间后,所谓的传送并没有发生,嘀咕一句是不是师傅记错了? 跟师傅相处有一段时间了,我也发现了师傅在实力方面确实让人很信赖,但在其他方面......着实不敢令人恭维。 且不说一开始报错班级的黑历史,教我练剑忘了应该先锻炼体质,例如:蹲马步稳下盘、俯卧撑练臂力、跑步练体能。 然后在整个教我的过程中,不是忘这个就是忘那个,记起来了便一脸平淡的作临时补充。 这再记错一个时间,好像并不是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 幽幽的为不省心的师傅叹了一口气,盘膝而坐闭上双眼快速的调整呼吸进入节奏,一旦进入修炼状态中,其他的事大都直接抛之脑后,毕竟我脑袋不够用,可不如那些小说中的主角一般可以一心多用。 在我进入修炼状态后不久,衣袋中的镜片突然散发出耀眼的白光,眨眼间便将我包裹在内,在聚灵石上形成一个白色的巨茧。 白茧外一阵反光,始觉有些不对,恍然发觉这一切是镜中之景,镜面缓缓缩小,在巨石上变回了那枚镜片,在半空中旋转掉落下来。 在掉落的过程中,镜片不断翻转着变小,当其落在巨石之上时,已然消失不见。 当然,这些都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修炼状态中的我缺乏对环境的注意,只是一心的攫取周遭的灵力,在白光包裹我的那一瞬间,我也只是感到周身灵力变得稀薄了些。 不过我只当这是我吸收灵力的速度已经赶上了聚灵石聚灵的速度。 毕竟我不懂得如何催动聚灵石上的阵纹,或是说我还做不到去运用灵力催动激活维持阵法运转,目前我所利用的,只是这单纯的聚灵石本身及其上聚灵纹对灵力的吸引。 当然,这件事也是师傅在教我练剑练了几天后,突然记起没跟我说过,这才随口一提。 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了我的肩上。 我眉头微皱,“别闹,我练功呢。” 接着这只不安分的手又落在了我的肩上,犯小脾气般的在我肩上轻掐。 我不耐烦的耸肩再度将这只手甩落,“跟你说了别闹,我练功呢,走火入魔了你......” ...... ??? !!! 我急忙收功回气睁开眼,这才发现周围环境早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身下不再是聚灵石,而是枯叶堆积的地面,周围也不是竹林,而是一片树林又或是森林。 看来是时间到了,我已经进入了那个历练世界中了,等等,稍加思索,不对! 这么说来,刚刚那只手...... 我愣愣的朝身后看去,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拍我肩的既不是什么猛兽,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莹,你要吓死我啊。” 额.....再等等,这氛围好像有点不对。 的确,莹是由银白色的荧光汇聚而成的人形,看不清面部表情,但是我却能感觉到她脸上似有着一抹玩味的笑容,以及笑容背后暗藏的怒意。 我慌忙狼狈的从她身边跑开,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转身看向缓缓朝我走来的莹,双腿不自觉的蹬地往后撤,直到后背顶到一颗树上,退无可退。 “额,莹,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咱是文明人,别动粗。”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总感到莫名的害怕。 莹缓缓靠近,伸出莹白纤细(这个是真的字面意义上的莹白)轻拢耳边的一缕莹白色的发丝,看不清面容的面似是带着一抹笑意,“怎么?我就这么可怕?” 莹的声音很好听,但这改变不了这声音中蕴含的深深威胁之意。 “不可怕,不可怕。”我顶着树站起,死死的贴着身后的树,强颜欢笑。 “既然不怕,那你躲什么?难道是害羞?呵,真是个色胚。” 莹依旧不慌不忙的朝我靠近,已经能够闻到她身上凉凉的气息......等等,为什么我嗅觉给我的反应却是触觉上的感觉。 “那你喜欢什么味道?我可以换哦?” 莹终于停下了脚步,不过此时她离我的距离,已经是几乎与我贴在一起了。 卧槽,忘了莹能够读心,放空大脑,放空大脑.....等等,这个角度..... 虽然我是避着莹尽量的往后顶着树,但视线难免会看向莹。 那么问题就连来了,对视我是自然不敢去看她那张没有面容的脸(隐约能感觉到眼鼻口的存在,当然,只是能感觉到存在,却看不清),抬头的话,总觉得脖子凉凉的,缺乏安全感,所以只好低头。 低头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由于这极近的距离,已经这视线的角度,难免会看到一些本可以看,却不适合看到的东西,而且最重要的是,这莹还偏偏能读心。 顺着视线的方向,可以看到莹饱满的胸部,虽然莹看上去像是由莹白色的光芒汇聚而成的人形,但实际上近距离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她身上的莹白色光芒深浅不一,就好比我此时眼中所见。 除去莹胸前的上面小部分,往下颜色略深,根据这略微的颜色深浅不同,可以看到一小截手指长的沟壑(当然,这些都不是什么不能看的,重点是)以及一条颜色深与浅的分割线,横跨双峰。 为了验证我大胆的猜想,我继续往下看,恩,两颗浑圆明显被包裹的很好,看来还是有穿衣服的嘛。 这是第一次见到莹在质疑性别被莹折磨后,脑中闪过一半就死死扼杀的想法,而今这想法不仅再度冒了出来,还得到了验证。 那就是,这个由莹光汇聚而成的人影,到底有没有穿衣服。 “你还真敢想嘛。” 莹的脸凑的很近,我甚至能感觉自己的鼻尖似乎要触碰她的鼻尖(当然,我胆子还没大到故意靠近一点点再去验证这个感觉),然而即便如此,我依旧看不清她的面部任何表情,只是能感觉到此刻她脸上正挂着“纯洁无瑕”的笑容。 哦豁,这回完蛋咯,当初只是质疑了一下她的性别我就心有余悸,而今我竟然敢质疑她有没有穿衣服,恐怕这回就不是简单的心有没有余悸的问题了,而是脑中会不会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的问题了。 不过,垂死挣扎还是要做一下的。 “那个,莹,你可不可以不要读心,你这样太犯规了。” “读心?你似乎误会了什么,只是单纯的,你的心声会出现在我脑中而已,我还嫌你那没完没了的心理活动吵呢。” 莹无趣的后退,与我拉开距离。 我......她这是不打算收拾我了?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你想什么跟我关系也不是很大,或者说,我其实并不是很在意你会想什么。” 这个梗有点耳熟啊,不过,被你这么一说,我反而还不放心了...... “那你之前......”我弱弱的发表意见。 “哦,只是觉得好玩而已,不过貌似有点过头了,差点就把你给废了,所以就不玩了,免得一不小心把你玩傻了,得不偿失。”莹随意的说道。 ...... 魔鬼,绝对是......天使,当然是天使了,这么纯洁无暇,当然是天使啦?(求生欲极强) “所以,为什么先前一直未曾出现的你,现在又出现了。而且,我这是进入了历练世界吧?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已经放弃向她表示抗议了,在师傅面前我或许就是一个小孩子任由她欺负,然后委屈巴巴的表示抗议。 但是在莹面前,我就像是一只蚂蚁在抗议一只大象挡住了阳光,一个不高兴直接把我拍死就是,惹不起,惹不起。 莹轻轻抬手,伸出食指在空中随意而散漫的挥舞,语气颇显无奈,“老实说吧,你死了我也就解放了,但是呢” 莹的声音变得有些悲戚,悲戚中又带有丝丝温柔“我还是希望你能活下去,最好我给予你的三次机会一次也不要用,本来,我是不会对你横加干预什么的。 但你实在是太弱了,迄今为止已经多次面对面对生死危局,你连向我求助使用机会保命的时间,或是连这个想法的自觉都没有,本来,原则上除去这三次,我不会为你你提供任何帮助,但这次便破例,我对你进行一段时间的特训。” 随着莹手指的舞动,视野可及的范围开始飞沙走石,狂风乱舞,树木断裂形成木桩,碎石汇聚形成巨石,地面凹陷无中生水形成水池...... 看似莹大刀阔斧的进行改建,但实际上却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动静,无论是地面凹陷还是树木断折,这一切都发生的悄无声息,没有任何震动,而我则看得目瞪口呆,对莹的实力有了更高层次的预估。 不过仔细一想,这也正常,毕竟是让我穿越了一个世界的存在,这点手笔,还算在我可接受的范围内。 “恩,应该差不多了,我将方圆十里都改为了训练场地。” 莹随意的说道。 “如果你不想被饿死,就随便找条路出去寻找食物,除了水,我转移了方圆十里的所有动物水果。当然,如果你觉得吃草根啃树皮也可以活下去的话,当我没说。” “顺便补充一下,为了避免你迷路,日出时分,日中时分,日落时分,我会将你传送回到这里。” “就这么简单?方圆十里也就半径5km的距离,按照正常步行速度也就1/s的速度计算,一个半小时不到就够了吧?更何况以我现在的实力......”我忍不住说道。 “说的好像有道理哦。”莹赞同的点了点头,抬手就要继续扩建,吓得我赶紧打住。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十里够了蛮好的,搞那么大干嘛,破坏花花草草多不好。” “哦?是吗?”莹抬起的手轻轻一划,不远处的一颗巨树上便出现一张莹白色的吊床,身影一动便落在了吊床之上,“本来我还以为十里对你有点太残忍了,算了,毕竟第一天,就只启动一半的陷阱吧。” 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太...太残忍了?莹你到底干了什么?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好了?哦,对了,再提醒一下,不是我能听到你的心声,而是你的心声会出现在我脑子里,所以不要以为离我远了听不见就骂我,万一我不高兴,你懂的。” 我......得,你厉害,我忍。 区区十里也就五千米,按照我现在的体能,再考虑到森林的环境干扰,就算是用走的,一个小时也绰绰有余了,恩,不怕不怕。 于是乎,我就此开开心心的开始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第十七章迷路ing 小心翼翼的步入森林,四周静的可怕,听不到一丝虫鸣鸟啼,风吹树叶沙沙声,脚踩落叶簌簌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也不知道莹给我的特训到底是啥,一切都只能还是小心为上。 老实说,本来我是无惧的,以我目前的灵力水准,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体能都是原来的数倍,但是莹的这一句“太残忍了”,搞得我我心里一阵打鼓。 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被我重重的扔向前方,露出了遮掩在枯叶下的坑洞。 “小样,我可是看过剧本的主角,就这雕虫小技,还想害我。” 一路上我花了约半个小时,小心翼翼的安全前行,沿途拆除了不少陷阱。 还是想想晚上吃什么吧,最好的自然是野兔或是鹿了(我还没吃过鹿肉来着),不过考虑到我没有处理这类食材的经验,所以还是选择水果吧,但这样问题又来了,我如何判断这果子能不能吃呢? 从挂坠中取出铁剑,将拦在前方略高于地面的绳索割断,一根被吊在树上的木桩,在我面前晃过。 我可真是太聪明了,不愧是我。 就在我洋洋得意的时候,忽然发现一脚踩下的地方浮现出一圈白色的阵纹,而我正恰好正在法阵的中间。 “这是什么东西?”我好奇的蹲下身子打量。 这阵纹看似是画在地上,其实光纹要高于地面一些,这玩意儿我还是第一次见,有点新鲜。 白色的光芒渐渐亮起,将我笼罩在内。 那个......我刚刚是不是应该先跑来着? 数息后,白色光芒消散,地上的法阵消散。 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吧。 我愣在原地,不是,搞这么大动静,我还以为会发生...... 等等,这是哪? 粗一看,我依旧在森林里,正想抱怨这如此耗经费的法阵结果屁都没蹦出来一个,不过很快,眼尖(后知后觉)的我发现周围环境早已换了样子,至少我正前方跟身后原来是有被我拆掉的陷阱,而现在全没了。 传送阵??? 我特么......忍住,不能骂不能骂,深呼吸。 哪边是出去的路来着......这要命的森林范围内都是平地,没有明显上坡跟下坡的趋势,或者说原来有却被莹给改了,导致我根本分不清哪边的出去的路。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这边是西......话说,我原来是朝哪个方向走来着..... 等等,不慌不慌,稍加思索。 我原来是朝前笔直走的,然后被传送后,我面朝的是这个方向(方向B)。 既然这传送是为了给我增加难度,那么肯定会让我背对原来的方向,所以,我应该走这个方向(转身)。 哈哈,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莹绝对想不到我早已看破了她的计谋。 经过先前慢吞吞的清扫陷阱,我也大致知道了莹布置了哪些陷阱,这些陷阱的危险系数并不高。 这回可以撒丫子跑了。 哼,莹,你也太小看我了。 林中少年持剑而立,嘴角挂着一抹自信的笑容,锐利的目光看向前方,足下一点,化作一阵风向前跑去。 2 hours later ...... “哟,小机灵鬼,怎么又回来了?” 我面色阴沉,身上衣装狼狈,还有不少淤青,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笔直朝前走去,再度进入林中。 我算是搞明白了,合着这方圆十里地上布满了传送阵,一旦我耗时过久,脚下便会出现传送阵。 快的话倒是可以从里面跑出范围,不过原先的传送阵消失后,脚下又会立刻出现新的传送阵,也就是说一旦传送阵开始显现,我就根本停不下来,一个不小心,就会将我随机传送到森林某一个地方。 这特么是个森林啊喂,还基本没有高度差,你这随便一传倒是简单,但你好歹告诉我个方向啊喂,我特么都不知道回到初始地多少次了。 干**! 脚下莫名一滑,仰面摔倒在地。 艹! 狼狈的爬起来,结果手下又是莫名一滑,再度趴倒在地。 我......得,你厉害,惹不起惹不起。 如果说在这次特训中我学到了什么的话,那绝对就是,我成为了一个不说脏话的好孩子。 于是乎,踏上这条特训不归路的我,开始了我的惨淡人生。 第一天,迷路,饿肚子。 第二天,迷路,饿肚子。 第三天,迷路中误打误撞,历经千辛万苦见到了下山了路,显然,我终于走出了这该死的十里范围,在发疯一般的肆意狂奔后,气喘吁吁的我被传送回了初始点,才发现已经到了日落时分。 第三天,还是饿肚子。 第四天,不堪受此折磨的我,趁莹不注意发起了造反,被莹狠狠的揍了一顿,吊在树上捆了一天以示惩罚,饿肚子。 第五天,继续迷路,饿肚子。 第六天,在日落时终于抓住了一只兔子,被连带着兔子一起传送回到了初始点。 莹屈服于我饿狼般的眼神(实际上只是看我可怜),没有将我的兔子给我扔出去,在水池边,经历了钻木取火艰难的我,吃上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口肉,太不容易了,我留下了幸福的眼泪。 第七天,莹不再削弱陷阱。 虽说陷阱出现的更为频繁了,不过我也已经习惯这些陷阱的攻击模式。 行至半路,看着前方突兀出现的十米横木,上面挂着交叉来回晃荡的木桩,至于意义如何,想必不用我多说。 回合一,我对着这孤零零设置在一旁的横木嗤笑,从一旁大摇大摆的走过,被强行送回初始点。 回合二,我用剑将绳子割断,理直气壮的通过,被强行送回初始点。 回合三,我用剑将袭来的木桩劈烂,同时高声问,莹,我犯规吗?确认没有回答后,理直气壮的一边破坏木桩,一边通过横木,最后,被强行送回初始点。 回合四,学乖了的我,老老实实的躲避木桩前进,不慎碰到木桩,强行送回初始点。 第八天,饿肚子,QWQ 第九天,机智的我带回了两只兔子,留着一只做储备粮,莹没有多说。 第十天,没找到兔子,尝试了一下果子,恩,味道不错,应该没毒,收获果子一堆。 第十一天,久违的迷路了(其实一直都在迷路,只是不管朝那个方向,一个劲的前冲总能出去),还好有存粮。 第十二天,莹往我身上加了负重,同时给我加了封印限制我的灵力使用。 ..... 第二十天,莹终于结束了对我的折磨,手指轻挥间,变将方圆十里变回了原先的模样,当然,在此之前我在水池边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换上了莹给我的衣服,一套颇具古风的劲装,以庆祝我毕业(原话是:恭喜你活了下来,没被饿死。) 此时的我,已经拥有了傲人的八块腹肌,体内的灵力底蕴也有一拳大小,但是对于御灵之法,却依旧不甚掌握。 虽说能将灵力汇聚于武器或是身体的某一部位,但这转化效率过于低下,与其说是灵力附加于上,倒不如说是我强行将灵力逼至于此,导致其发挥的效果低下。 不过,这种事急不得,慢慢来。 “以你现在的修为,倒是勉强能用你的那种能力了。”这天,莹如是说道。 “我参考了你的认知,虽然本质不同,但你你姑且可以当做这种能力是一种念力或是魔法,将你脑中所想,消耗灵力将其具现化便可。” 莹一开始说我所拥有的能力,是不需要有任何消耗便可运用,这严重违反我认知中的能量守恒定律,所以我一直难以运用。 ......也就是说...... 我露出呆滞的笑容,身前凭空炸出一团火花,不为其他,就因我在听到魔法二字时,想到的就是传说中最为基础的火球术,然后我满脑子全是火焰。 “哦哟,不错。果然,这么一来,你对这能力的运用变得自如了许多。” “你***为什么不早说,你***知不知道我钻木取火有多自闭。” 不要面子的说,第一次抓到兔子的我,为了生火足足耗了两个多小时,生不起火的我,就差点当场哭了出来你造不? 而莹现在跟我说我的那个能力可以理解成魔法,我特么一个火魔法就可以直接生火。 这就像明明身边有可以直达的电梯,我却将自己累得半死爬个十几层的楼梯,这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子,就是一个傻子…… 砰! 脚下一滑,我吃了一嘴的泥。 “很好,既然你没意见那我继续说了。”莹背对着我满意的继续说道。 我XX这次就算是嘴被堵上,头被塞进土里,也绝不会就这么屈... 莹微微偏头,后背上一股宛如实质般刺骨寒意。 ...(接屈)没意见,完全没意见,将这能力比作魔法实在是太贴切了,这么天才的转化使用,也就只有莹才能想到了。 “你想要什么武器,我可以以我的力量为辅助,助你适应你的能力。” “呸呸呸!”我吐去嘴中的泥土,坐起身子毫不犹豫的说道“枪。” “将你的剑拿出来。”莹轻声说道。 我取出挂坠中的长剑,横置于身前,只见莹轻轻点头,长剑便化作一柄白色长枪。 哇~amazing! 可是我说的是枪诶,虽然这也是枪没错,但是我说的是枪,就是......没错,这就是枪,没毛病。 “我自然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枪,不过,我可比你更清楚你内心真正的想法。”莹转过身来说道,“你试试将这把枪想象成剑。” 对于师傅我尚可阳奉阴违,对于莹,我只能听一是一,嘛,习惯了,虽然每次莹都生气,但也没对我造成什么真正意义上的伤害,不过这么说起来,我怎么感觉我是M..... 迟疑了一下,但我最终还是拿起了身前的枪,脑中闪过剑的想法,然而手中的长枪没有任何变化,我疑惑的看向莹。 莹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没有任何言语。 我眉头微皱,讲道理,师傅说的可能会不靠谱,但莹向来说话靠谱,没道理啊。 闭上双眼,抛去冗杂残念,将手中长枪如剑般挥下,待到手中武器挥下时,已然不知何时为剑了,我若有所感,再度将手中剑如枪般横扫,扫过处,枪身银白。 莹那张看不清面容的脸上,似乎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我就助你于此,日后无论你是死是活,我都不会再次出手,除非,你愿意支付代价。” 我站起身来,莹却早已不知踪迹。 走的真快,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伸了一个大大懒腰,感慨的看向远方,若是再对上那只病猫,我自忖现如今的我,能够毫不费力的将其当场斩杀。 是时候下山前往新手村,哦不,寻找当地人了,了解一下这究竟是个什么世界。 ......入夜。 嗷呜~~ 噫~~前面是狼窝,又走错地方了,莹,你走之前好歹先告诉我下山的路啊,你是被我师傅的傻白甜给传染了是吗?这么大个森林你让我迷路了我咋出去啊! 第十八章仙人指路 夜晚的森林中,一道衣装颇显狼狈的身影,倒提着一杆白色长枪,在林中急速奔跑着,身后跟着一群目光凶狠的狼。 眼看着狼群的距离越来越近,奔跑在前方的人影身形猛的一顿。 白色长枪闪电般刺向一只飞扑而来的饿狼,直接洞穿这只狼的脖子,接着双手握紧长枪横扫,枪身重重的砸在侧面袭击而来的狼身上,也借势将卡在枪首的狼尸甩出。 嗷呜~ 被击飞的那匹狼一声惨嚎,在地上折腾了几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朝一边退去,一双冷冽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 **(脏话),这还有完没完了? 你们都追老子两天了,都说狼记仇,也不带这么记仇的啊,不就是抢了你们一顿饭吗?后来又不是没还你们,而且再怎么说,也是你们先攻击我的好吧。 那天我确实是避开了狼群,但是后面迷路的我又给绕回去了,然后顺路捡了它们追击的一只鹿,而我当时饿的要死,自然就直接烤来吃了。 那群狼见猎物被抢了,自然不甘心,直接向我发起进攻,毕竟是我抢了它们的猎物,心虚的我也只是伤了几匹狼将他们赶走了事。 结果这倒好,这两天一直没完没了的袭击我,中途心想,可能是因为我抢了它们一顿饭的原因,故此中途也猎了一只鹿还给它们。 然而它们依旧不依不饶的袭击我,迄今为止,少说也有十来次了,搞得我睡觉都是躲在树上睡,还睡不安稳。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 此时围着我的狼尚有十一只,而我这两天一路上也杀了五只,哦不,六只狼了,然而他们依旧没有放弃的念头。 我被追杀了两天两夜,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狼肉是真的难吃,呕)。 这个世界的灵力浓度虽然比学院高出一些,却也跟不上我消耗的速度,照这样发展下去,我迟早得被他们耗死,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按照以往的情况,这群狼一次袭击失败,便会立即撤走,在远处围而不攻,等到我放松时再进行偷袭,然而这次却并没有撤走,反而在周围有些焦躁的不断低鸣。 看来它们也觉得损失有些过大了,不能再这么继续耗下去了,无论如何,今晚就得分出胜负。 “怎么?要上赶紧上,不上赶紧滚!” 我朝狼群怒吼道。 我记得书上有说过,对付狼群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发出比它们更大的声音,让他们害怕,而不是直接逃跑,这样反而会让它们觉得你是个弱小的猎物。 我的这一声怒吼很有效,周围的狼群都是为之一颤,然后微微后退,这两天它们也没少袭击我,结果每次它们都是失败而归,还死了不少同伴,知道我的危险性。 可是,还不待我松一口气,后退的狼群便停了下来,眼前的几只狼朝一旁散开,让出一条道来,一只体型比其他狼大出几圈的独眼狼,缓缓走到狼群之前。 卧槽!原来是你,难怪追杀我两天两夜,看来为了一劳永逸,只能宰了你了。 说实话,我也得感谢这群任劳任怨的狼,多亏了它们,我也练得了一番血气。 在我第一天击杀那只瘸腿鹿,准备带去不远处的水塘开剖洗净时,领头跟我抢食的,正是这只巨狼。 当时我也只是随便将它们赶走,没怎么在意,结果当晚这群狼就趁我休息时朝我发起进攻,得亏我习惯睡前打坐修炼,感觉到了周边的动静才幸免一死,早早结束历练。 而它的那一只眼,正是那天晚上被我所伤,也难怪它追杀我两天两夜,毕竟我与它之间不仅有夺食之仇,还有着夺目之仇。 这只头狼不仅体格健硕,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灵力,而今我连番作战,它却以逸待劳,不能小觑。 嗷唔~ 嗷呜~ 围在周围的狼群齐齐低吼,头狼锐利的目光扫过它们,喉咙间发出凶狠的低吼。 然后我就见到周围的狼群默契的齐齐退开,形成一个战圈,将我与那只头狼围在中间。 看来它们也是对于头狼的决策也是不满,因为它的决策导致它们损失了六只狼,剩下的狼也大都有伤在身,这将极大影响它们日常所需的捕食行动。 而今,这只头狼不得不亲自出手将我扑杀,来重建自己已经逐渐散失的威信。 我心中对此猜了个大概,毕竟我也是有看过不少动物小说的,对于食肉动物的族群也大致了解一些。 头狼是领头的没错,但它并不是绝对的,只要族群中出现一只敢于挑战它并最终击败它的狼,它将瞬间从顶点掉落至最低点。 嗷吼~ 独眼头狼喉咙发出凶狠的声音,跟我绕着圈走,寻找着对方的破绽以求一击必杀。 我手中长枪化作长剑,对付群体,长枪攻击范围大距离也远,攻守皆有较大的调度,但是若单对单的话,剑虽距离大幅缩短,却也极大的强化了攻守的能力。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我学的还是基础剑招,对剑的熟练度远高于长枪,长枪我只会单一的突刺与横扫。 一人一狼相互绕了五六圈,独眼头狼看准我抬脚却未落下的瞬间,张开血盆大口朝我扑来,凶猛的气势宛如一块巨石朝我砸来,令人感到压抑。 我摇了摇头,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而你,毕竟只是单纯的肉体拥有了些许灵力,速度、敏捷、力量都远不如我当初遇到的那只病猫。 咔擦! 我瞬速侧身,将全身残余的七成灵力灌注至剑中,提剑上撩。 半空中的狼身前扑,狼首上飞,独眼中充满着深深的绝望,失去头颅的脖颈处鲜血狂涌,因惯性前飞的狼尸落在地上,惊得一旁的狼朝一边慌忙跳开,浓厚的血腥之气渐渐散发开来。 先前跳开的两只狼,小心翼翼的缓缓朝渐渐变冷的狼尸靠近,我长剑下甩,甩去剑身上的血迹,这剑并不沾血。 我朝那两只试探着靠近狼首领尸体的狼看去,两只狼齐齐一声哀嚎朝两边散开,为我让开一条路来。 这样便好,是吗? 虽说这并不是我第一次杀生,但却无疑是我最凶狠,最血腥的一次。 就为了给这群狼立威,让它们不敢再度追击,毕竟连夜侵袭骚扰,我精神已经有些抗不下去了。 路过那只狼尸,我腹中不自觉的咕咕起来。 咕噜噜~~ 周围躲开的狼群听到这声音,立马再度拉开距离,它们自然听得出这声音是肚子饿了的声音,而我又曾当着它们的面吃过狼肉,听到这声音顿时不寒而栗。 我迟疑的看了一眼脚边的狼尸,面色十分难看,吃?不吃?吃?不吃?最终,脑海中那股令人作呕的狼腥味再度浮现出来,我恶心的一脚将身边的狼尸给踢开。 虽说在这荒郊野外生存苛刻的环境中不该挑三拣四,但我毕竟还没饿到那种地步,也不是没有其他可以果腹的食物。 没有任何调味料下的狼肉......应该说是吃过没有任何调味料的狼肉后,听到狼肉我都一阵恶寒。 嗷呜~ 在我远远离去之后,身后远方传来齐齐的狼嚎,我摇了摇头,它们之后如何我已经懒得管,也管不了,总之,看这情况它们确实没有再追上来了,我也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虽说终于躲过了狼群了追击,我也不大敢再在晚上睡觉了,毕竟我也不是没在这见森林里见过老虎跟其他不知名的凶兽。 狼群围着的时候我尚且还敢在高树上睡觉,毕竟狼不会爬树。 虽然它们恨不得将我撕碎,但也它们也无疑为我形成一圈保护圈,导致其他凶兽不敢随意靠近。 现在狼群没了,万一来了只会爬树的,就比如说大型野猫,我就怕是要被直接送回学院了。 还是尽早走出森林的好,或是找到一处足以令我安心的休息地方。 “这位少年慢走,此行可是要上山?” 一旁一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者叫住了我,咦?我怎么没发现这里有个人? 我不由得一惊,虽说是在夜晚,以我现在的身体素质倒也是能看清周围情况的,不然我也不会真这么大胆的夜晚赶路。 但是我竟没能发现左手方五米处何时多了一名老者,而且看一身仙人模样的白袍装扮,不简单啊。 “这是......上山的路?”作为看过剧本的人,我自然不会去问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的无意义问题,因为问了人家也不会告诉你。 “正是。”老者含笑,微微点头。 “老仙人,实不相瞒,在下入山中修行一月,而今结束欲下山,不曾想,不知觉中已入深山,而这林中多为平路,害我迷失了下山之路,还请老仙人指点一二。” 我拱手礼貌的说道,心中暗喜,正是天助我也,知道我是个路痴,终于来了个向导。 “呵呵,老夫云游至此,见得林中一股紫气东来,想来必是有天命之人出现,呵呵,就当结段因缘,老夫为你指点道路,你且往这个方向,走个一夜便可出得森林,出林后登高远看,便能寻得人家。” 老者伸手指向一个方向,正是我原来行进方向的左下方。 “多谢.....人呢?卧槽,还真是仙人......不得无礼,不得无礼,多谢仙人指点。” 我顺着老者指引的方向看去,合着我这还真是上山的路,再回首欲道谢时,老者已没了踪迹。 朝原先老者出现的地方施了一个大大的礼,便朝着老者指引的方向赶路。 按照老者的说话,出了森林登高便能看到人家,也就意味着我算是能吃上一顿正常的饭了,身体不自觉的便轻快了起来。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而我再赶了些许路程后,也终于看到了森林的尽头,脚下的速度也渐渐快了起来,等等,这是? 见得接近森林出口的地方两名身着猎装的男子正围着一颗树,似是在说些什么,而挡住我视线的树前似乎有着一个人,看其隐隐显露出的衣装,似是一名女子? 我急忙收敛起息悄声靠近躲在一颗树后,见到被两者围在中间的确实是一名女子,背紧靠着树坐在地上,拼命想要站起来却没有力气支撑着她站起身来,藏于背后的手中无力的捏着一把短匕。 女子身材有着勾人心魄的完美曲线,精致的侧脸上有着醉人的桃红。 “嘿嘿嘿,我知道你藏在身后的手想干什么,不过你可得想清楚了,你死了,你家老头该怎么办?” “就是就是,嘿嘿嘿,若是你早早答应婚事多好,说不定你家老头一高兴就活过来了,你也不会沦落到今天的这个下场。” 两人并不急于动手,倒是十分自得的在一边说笑。 “你...你们,卑鄙,呼..呼....” 女子声音甜美,然而不知为何,说话间有着撩人心魄的喘息之声。 “卑鄙?哈哈哈,无所谓,马上你就会是我们二人的玩物了,你不是很刚烈的吗?不是很自持清高的吗?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哈哈哈。” 居左的男子放肆的淫笑着,似是十分欣赏目前女子的表情。 “你放心,毕竟我们都是一个村的人,今日生米煮成熟饭之后,你若是愿意,我兄弟二人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个小妾的名分,若是给我俩伺候舒服了,我们也不是不可以为考虑照料一下你爹。” 女子将头扭向一边不语,哎呀,看不见脸了,可惜。 不过算了,我也正愁不知道怎么去骗吃骗喝,这不刚好,英雄救美,正好有顺当理由要扣饭吃,而且观这女子长得绝对是个极品尤物,要是再来个以身相许......嘿嘿嘿。 我摇了摇头为那两名男子感到不值,坏人死于话多不知道吗?怎么反派都爱这么多废话? 不过也得感谢他们的废话给我了时间赶到救场,我甚至都有点怀疑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先是给我指路,紧接着就是救美,再然后...嘿嘿嘿,咳咳,你怎么可以这么龌龊,而且...... 我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衣裳从树后走了出来,想着有两个原因,一是这两个人着实恶心到我了,听到先前的谈话我也大致知道了些内情,合着人家不同意你们就用强的? 还是趁人家家人病危的时候?你俩是大男人吧?能要点脸不?我都替你俩感到羞愧。 第二便是师傅曾多次告诫我需练的杀伐果断,而我知道这是个虚构的世界,这些所谓的“人”,不过都是虚构的罢了,而这两个人也是坏人,杀了他们更加没多少罪恶感。 就拿这两人用来磨练一下自己吧。 “咳咳,不好意思,这两个人我可以不留活口吗?” 第十九章认亲 “什么人?” 两人虽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如此之事,表面嚣张,但还是做贼心虚的。 不然也不会是在这基本不会有人的森林中动手,此时突然听到有其他人说话,竟被吓了一跳。 不过,虽然看不到被林荫挡住了脸,两人却是能看出来人只是一个衣裳脏乱少年模样后的人,心中暗自舒心,不是村子里的人。 虽然出来前再三给自己打气,但真当面对上两活生生的人之后,我还是觉得自己下不了手,即使明知这只是个虚假的世界。 “咳咳,两位光天化日之下行如此苟且之事,不好吧?现在速速离去我还可以当做未曾见过此事。” “哈哈,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个逃到山中难民,就你这狼狈模样怕是几天没吃饭了吧?还敢来此逞英雄?” 居左那名头上绑着一块头巾的男子,从身上摸出一把短剑朝我挥舞着,满是不屑的大笑。 剩下那名赤膊的男子,则抱胸一脸戏谑的看着我。 坐在地上的女子父亲病重,本欲独自进深山山采药,结果在村口遇到两人自愿当做护卫,两人都曾对她多次示好求婚,奈何都被她拒绝了。 此次进入深山想来诸多凶险,而两人都有着多年行猎经验,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她也便勉为其难答应了。 不曾想刚入林中不久便被这两人下药对自己欲行不轨。本来自己打算自尽以保贞洁,奈何家中还有病重父亲,自己死了家父又该如何? 听到有人欲出手相救,女子不由得生出几丝希冀,奈何听得两人口中只是一个山中难民,不由得绝望的闭上了双眼,一个难民又如何会是两个有着多年与野兽搏斗经验的猎人的对手? “公子好意心领了,小女子今日劫难注定难逃,还请公子今日当做未曾见到此事,切莫误了自身性命。” 是个好人啊,都自身难保了居然还关心别人,不过,好人都是活不久的。 “喂!听到没?人家都自己说了是自愿的,让你别来坏事,还不快走?” 头巾男不耐烦的说道。 其实主要还是他们不想出什么意外,这女人可不简单,如果不是下药了,他们还真不大敢来强的。 远远观这两名男子,虽然长得魁梧精壮,身上却只有极淡的灵气,远不及地上的女子,不然两名大男子也不至于用下药这等卑鄙手段。 对于我来说,这名女子纳不纳入后宫另说(身为男主角当然要开后宫啦~虽然时至今日一个也没收到就是了),有恩于她总归是好事。 判断出彼此的实力差距跟得失后,我也便不再犹豫,也不想想我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你俩还能凶过狼群? 一改狼狈颓废之气,一身杀伐展露,我冷冷的看向两人淡淡的说道“这么说你们两人是不愿离开了?” 原本被两人嗤笑的“难民”气势陡然一改,散发出来的压力比两人行猎至今见过的最凶狠的野兽还要可怕,两人神色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 那名绑着头巾的男子眼睛一转,轻声一笑,“嗨!原来阁下是修行之人,倒是我们二人有眼不识泰山先前得罪了,但是实不相瞒,我们二人与此姑娘乃是同一村之人,若是就这么回到村中,今日之事只怕是.....” 我心中一阵鄙夷,你还有脸说是同村之人,同村之人还行如此苟且之事? 不过,回想起师傅曾对我说过的,这是乱世之前,心里便不由得一阵悲叹。 “此人家中仅剩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头,想来也活不了几天了,一介弱女子孤身一人也是难以独活,不若公子就与我等共享?当然,这第一个享用之人当以公子为先。” “你莫要欺人太甚!真当我不敢与你拼命?” 闻言,被围女子秀目圆睁,出言厉叱,这是把自己当做什么? “哼,如果你不怕你的尸首被扒得干干净净,弃于村中丢光你家的脸面的话,你大可试试。”赤膊男子闷着火怒道。 本来赤膊男是想独自一人给她下药,待生米煮成熟饭后,给娶回家中。 结果今日在村口蹲守时,被那死党头巾男察觉到了,以告发他为威胁,想要一亲芳泽。 这导致赤膊男心里憋了一股子气,正在找机会准备把这头巾男干掉,结果现在又横插一人,自然是没什么好的语气了。 赤膊男心中不由得怒骂,你个破娘们早点同意婚事不就没这么多破事了,现如今,倘若真如了赤膊男的愿,那又与青楼女子有甚差别?干脆玩死算了。 女子闻言也是空有一腔怒意无处发泄,绝望的闭上双眼留下两行清泪,这两个混蛋居然连自己的尸体都不放过。 不得不说,这头巾男的提议我还真的有些心动,长这么大,别说自己还是个处男,就连个女朋友都未曾有过,反正这些也是虚拟世界,不如开开荤? 噫~~我怎么会有这么邪恶的想法,莫不是因为失去了束缚我便沦为野兽了?这些想法想想就算了,毕竟我还是有作为一个“人”的自觉。 我脸上挂上一抹自认为人畜无害的微笑,缓缓朝两人走去,“虽然这个提议不错......” “不过”二字尚未出口,两人见到走出林中阴影后我的面容时,面色都是一变,齐齐惊惧出声。 “是你!?你不是早死了吗!?” 诶?我们认识吗?听到两人这话,我不由得一愣,难道我不是直接穿越过来的,而是附身过来的?可是如果我是附身过来的话我也不会以打坐的姿势出现在深山老林里了吧? 我一头雾水疑惑的站在原地,然而头巾男却已经发难,双手握着短剑朝我冲来。 我摇了摇头,这速度太慢太慢,留着活口问问什么情况吧。 身体轻轻一偏,双手抓住他的衣领朝身后就是一甩,也就用了三分力吧。 咚! 一声突如其来的闷响,我惊得脖颈一缩,愣愣的朝身后看去,我...这...只能怪你运气不好了,不关我的事。 头巾男径直撞在了身后不远处的巨树之上,抖落一片树叶,看那样子死的不能再死了。 女子听到动静,强提起力气撑起身子探出头看过来,慌忙出声道“小心!” 其实不用她提醒我也听到了赤膊男子冲过来的声音,满地枯叶,他奔跑发出的声音可比那群狼的声音大多了。 轻点轻点,绝对要留活口,不能再杀人了,罪过罪过。 这回我看清他前冲方向没有树木,不至于撞到树上,待其临近将要将手中短剑刺出时,快速侧身向前,伸脚将其绊倒。 噗呲! “唔...” ??? 不会吧?你俩就这么衰? 我慌忙转身看去,果不其然,鲜血从趴在地上的赤膊男子身下流出,染红大片,显然是扑倒时自己撞在了自己的短剑上。 我以手捂面,朝两人双手合十嘴中低语,“罪过罪过。” 虽说这是个虚构的世界,知道他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但对于两人的死我还是心生愧疚,因为我真的没打算杀他们…… 女子见到赤膊男子未能偷袭成功,松了一口气坐了回去。 为两人默哀完,我朝前面走去,不得不说我也对这女子的容貌十分好奇,光是先前隐隐约约见到的部分身材容颜我都有些把持不住,倒也难怪这两人为了色行如此之事。 做好了一定的心里准备,组织好语言,我一边走至树前一边说道,“姑娘......咕咚。” 见到树下女子,我不由得将剩下的话语全部化作口水咽下,连心跳都漏了几拍,这绝对是极品尤物,国色天香,饶是给师傅锻炼出来的美女抗性,我也在这一瞬间失守。 若是正常情况我尚不至于如此失态,但是因为媚药的缘故,香汗淋漓染湿红衣,将她那完美的身材勾勒出来,倾国倾城的脸上泛着夺人心魄的微红。 低眉的女子显然也是注意到了我的失态,不禁有些失落,微微抖动的眉头也不知道心里再想些什么。 注意到女子悄悄扔下一直藏在身后的短匕,将满是失落的双目缓缓抬了起来,不过在见到我的容貌后,那股失落全部转换成了震惊、喜……悦? 此时的我完全被其诱人身体夺取注意力,口干舌燥,脑中空白徒留一个天使跟一个恶魔相斗。 天使:“如此乘人之危跟那两个恶人有什么区别?怎么说你也是个读书人,怎可行这等野兽之事?再者,即便真是喜欢,此时真是攻略其心之时,一者救其清白,二者君子之风坐怀不乱,何其愁不以身相许?” 恶魔:“还迟疑什么?古人有云,食色性也,反正你救了她,她也会以身相许,早晚都是你的何必自己为难自己假装正经人?还君子?那些君子就没老婆了吗?还不是三妻四妾......” 原本还厮打不止的天使恶魔突然齐齐停下,而后面面相觑,默默的一齐消失。 为何? 就在我作剧烈的思想斗争之时,一股香风迎面,发热的柔软娇躯直接撞入我怀中,耳边还传来传来热气。 这特么还要斗争个屁啊! 那个不安分的东西直接翘首以待,血脉上涌,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如果这都还犹豫的话,我还是个男人吗?双手不在迟疑,直接用力...... 卧槽!你不是脱力吗?怎么这么大的劲,推都推不开? 什么?身为一个男人居然要推开?这才是身为正常男人要做的吧?我要是真抱上去了,我绝对会承受不住这份激动心脏骤停当场暴毙。 “额...姑娘,你这样我很难做啊,要不再忍忍,我去给你找找解药?”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呜呜呜...” 绝世的尤物在我耳边吹风,眼泪落在我肩上打湿衣衫。 要死了!要死了!谁来赶紧把她拉开啊,我心脏要爆了。 “太好了,是你,你没死...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女子继续吐气如兰,不过她的话却转移了我的注意力,让我缓了一口气过来。 “你...也认识我?” 我疑惑的问道,不过这么想也对,先前两人都认识我,而这女子与他们是一个村的,认识我也是正常的....个鬼啊,为什么会认识我啊,没道理啊。 不过这么说来,当初特训期间洗澡时透过水面,我好像确实发现自己换了一个容貌,只是当时我没怎么在意罢了,想来应该是防止试炼中的人秋后算账。 女子闻言也是疑惑,想要再度看看我的脸,不过刚刚直接起身抱过来显然已经抽干了力气,只好挂在我身上说道。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姐姐任红昌啊,你这三年消失到哪去了?他们都说你死了,只有我相信,你一定还活着,太好了,你真的还活着...呜呜呜...”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不是,我这刚一来就新手村就撞上我“姐”?而且我怎么这剧情似曾相识…… 我不禁想起了我的师傅,那股莫名的亲切之感。 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主角光环? 第二十章任常 怎么说呢,我现在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境地,任红昌抱着我哭个不停,我也不知道她跟她弟弟关系有多好。 我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路人,既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也没有什么安慰人的经验。 你说我抱呢,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我是真的把持不住,更何况人家把我当失散多年的弟弟哭的正伤心,我也不好意思趁此机会吃人家豆腐。 要是不抱呢,人家都哭成这样了你还不安慰一下人家,怎么说都不合适吧? 抱?不抱?抱?不抱?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然后...我就默默运转起了功法,不去想不去感受,待到心虚彻底平静下来后,缓缓伸手轻拍着她的后背,这样就不担心会有什么出格的事了。 良久,哭声渐止,任红昌也恢复了过来,从我怀中出来,用衣襟擦了擦红肿着双眼,委屈的看着我,“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我跟她拉开距离,双手平摊,无奈的说道“姑娘,不是记不记得的问题,而是你认错人了,虽然有个像你这么漂亮的姐姐也不错,但很可惜,我不是任常。” 任红昌不信,绕着我细细打量了几圈,半信半疑的说道,“不可能啊,明明长得一模一样,你是不是失忆了?” “从我三岁起到现在记忆我都有。”我无奈的回应道。 等等,稍加思索...不对啊。 哪有这么巧的事,看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媚药的效果早过了吧?总不能还有幻觉吧,是不是故意说我是她弟弟,然后不想报恩? 可是,这也不对啊,看先前那两人......尸体呢?估计被野兽闻道血腥味叼走了吧,这不是重点,先前那两人似乎也认识我...这张脸? “你左臂上有颗痣。” “我没......我还真有。”我无语了,不带这么巧的吧。 “嘿嘿嘿,你还想骗我,小的时候你调皮的很,每次头受伤都假装失忆骗我。” 任红昌双手掐腰,一脸微笑的看着我,简直不要迷死人,谁来给我收了这么一个妖精姐姐吧......谁是她弟弟啊,呸。 “哎呀,你真认错人了,恩.....等我想想。”我思索了一下该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是总不能直接告诉她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如果跟她说她这个世界都是虚构的,历练结束你们都会消失,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 “够了.....” 就在我迟疑该如何解释的时候,任红昌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扯着衣摆,弱弱的说道,“我知道的,你不是任常......” 任常是谁?算了,等等,你知道我不是为什么还非要说我是你弟弟?虽然手臂上有痣这件事确实让她给撞对了。 “如果是任常的话,他若活着的话,绝不会无声无息的消失三年之久,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都怪我.....害他没能再回来。” 说着说着任红昌又忍不住啜泣了起来,楚楚可怜。 不是,你别哭啊,我又不会哄人,先说好,这可跟我没关系啊(双手投降状以示清白)。 得得得,我是任常还不行吗? “哎哎哎,姑娘你别哭啊,我是任常还不行吗,别哭别哭,我可求你别哭了。” 我身上衣服可被你哭湿了大半,女人还真是水做的,不过,亏你长这么漂亮,居然也不嫌我这一身狼狈,直接趴我身上哭的一个痛快。 “任常才不会这么叫我。” 任红昌边哭边说道。 “好了好了,红昌你别哭了,我是任常,我错了还不行吗?不该骗你的,对不起,i ‘am.....(应该不懂英语,打住打住)。” 是这样哄的没错吧? “呜呜呜......”任红昌不理,继续哭。 “姐?” 啜泣声......任红昌委屈的抹了抹眼泪。 不是,我何德何能又被美女师傅捉弄,又被美女姐姐捉弄? 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大好事,又是白嫖美女师傅,又是白嫖美女姐姐? “我知道你不是任常,对不起,但我还是想再听他叫我一声,让公子见笑了。” 抹干眼泪后,任红昌微微欠身道歉,然后似是想到什么,急忙抓住我的手(手感不错),“公子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小忙?事后我愿意用任何代价报答你。” 心动ing。 我偷瞄着任红昌的窈窕身体,咽了一口口水,“此言当真?” “当真,如有违背,天打......”任红昌生怕我不信,赶紧举手立誓,我慌忙用食指按住了她的嘴唇...... 慌忙将手收回(碰到了碰到了,柔柔的,软软的,awsl),但是,我毕竟是一个修行之人,心境远超常人, 此刻我只是面色微微发红,心跳微微加速,语气有一丢丢慌乱而已。 “打住,我相信你。” 任红昌却并没有在意这些触碰,小的时候还跟任常一起洗过澡呢,就算眼前之人不是,却也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我是家中长女,任常是我弟弟小我一岁,我爹仅有我娘一个妻室可是却在生我弟弟时难产去世了,任常是家中唯一男丁,故此我爹爹一直十分疼爱弟弟。 但是三年前,我弟弟赌气硬要进深山,我不愿他去,便偷藏了他的武器,结果他还是去了,再也没有回来。 村里猎人几次组队进山寻找任常,最终也只发现任常染血的碎衣,我爹因此落下心病,一年前病情加重更是一病不起,常常念叨弟弟的名字。 所以......我想请你装作是任常回去看爹爹一眼,希望爹爹病情能够好转。你放心,只要你自己不说,没人知道你不是任常,之后你再寻个借口离开便是。” 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的,圆一个病危老人一个心愿嘛,这也算是做好事吧。 “没问题,我答应你。”我一拍拍胸脯保证道。 “好,事不宜迟,我们马上下山。”说着任红昌就拉想着我跑下山去,结果脚步虚浮险些摔倒,得亏被我扶住。 “对不起,我有点脱力。”任红昌有些尴尬。 “行吧,我背你,你指方向。” 我无奈的在任红昌身前蹲下身子。 “嘿嘿嘿,小的时候都是我背你来着,这还是你头一次背我。” 任红昌开心的跳到我背上,那两团美妙的触感,不去想不去想,对了,吐槽转移注意力,都说了我不是你弟弟了。 “好了吗?” “好了。” 任红昌双手搂住我的脖子,有些开心的说道。 “嘿哟,好轻......”我忍不住说道。 一般剧情里不都是重的吗?怎么这么轻,可能跟我修炼灵力增强体质有关吧,还有,这手托住的触感有点微妙啊.....不去想不去想,转移注意转移注意。 任红昌有些得意说道,“那是,你姐可是村里颜值身材担当,想娶你姐的人,排队都排到村外了。” 所以说,我不是你弟弟啊。 “所以就被人下药了?哎呦,别扯我头发,疼疼疼!” “看你还敢提,你要是再来晚点,你姐我清白可都不保了,也得亏来的人是你,不然指不定救我的人折服于你姐的身材容貌,趁着媚药没过去就好人变坏人。” 都说了,我不是你弟弟。 “谢谢。” 耳边传来细弱蚊声的声音,我心里无奈,看来也只是拿我这个长得像的人填补她内心的空白啊。 “那两个人,死了没关系吧?” “死了活该,敢贪图老娘的身体,还敢下药,就这么死了还真是便宜他们了,不是,小常子你怎么还提这事,欠收拾了吧?” 小常子......这事太监的称呼吧?还老娘...... “那换个话题,姐,您多大了?哎哎哎,痛痛痛,别咬我耳朵,我错了我错了,不该问您年龄,松口松口。” 什么狗屁绝世尤物,见鬼的美女,活脱脱一只母老虎。 “哼。” 沉默....... “姐,那我应该多大了啊(暗示我不是你弟,你可收敛点吧,再闹信不信就地把你给办了)。” “三年前你十五岁,本该娶妻的,结果跑去森林玩失踪。” 你这是认定了我是你弟弟了是吧?等等?十五岁娶妻?这么早?娶妻?这么说村里我有个未婚妻?不过三年过去了.....我不会绿了.....呸呸呸,我又不是任常,我绿什么绿。 不过沉默了一会儿,我还是忍不住问道。 “姐,我未婚妻......没嫁吧?” “暴露了吧你,还说你不是任常,连有个未婚妻都知道。” 沉默...... “不是刚刚姐你自己说的三年前本该娶妻的吗?” “我只是说你本该娶妻的,又没说你有未婚妻。” 无语...... “所以,嫁没嫁?” “怎么?担心别人都以为你死了,然后你未婚妻跟别人跑了?” 又不是我未婚妻......我只是好奇一下,毕竟我还得顶着任常的名头回村子。 “放心,就算小...跟别人跑了,你不还有个姐姐吗?你姐哪点比人家差了?” “意思就是还守着咯?” “跟人跑了。” “我不信。” “你跟你讲,你这样子是会永远失去我这个完美姐姐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是亲的吗?” “爹就一个妻室,你说呢?” “那不就好了,亲姐迟早是要嫁出去的,而且亲的又不能......” 等等,任常跟你是亲的,但我好像不是亲的啊,就是不知道这身体是不是亲的,找个机会测测血缘,看能不能推了,嘿嘿嘿。 “不想我嫁出去也可以啊,打得过你姐夫就行,而且又不能什么?你姐我可是万能的。” 显然,任红昌没能理解我后面的沉默是因为什么。 “我姐夫是谁?等等,姐你都出嫁了?什么时候的事?” 我……好像,跟上了任常的记忆? “嘿嘿嘿,嫁当然还没嫁,不过你姐夫是谁,这是秘密。” “连我都不知道是谁,那肯定是姐你单相思了,说不定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你呢....哎哎哎,别咬我耳朵,疼疼疼,松口松口!” “哼。” “姐,你这么凶会嫁不出去的。” “呵,不是我吹,你姐我可是村里颜值身材担当,想娶你姐的人排队都排到隔壁村了。” “不是村外吗?” “我咬!” “等等等,姐,淑女淑女,快到村口了。” “咳咳。” 卧槽,任红昌看了一眼确实快到村口了,还真的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真会装,为未来姐夫默哀......不行,先打一顿,打不过我不准把我姐带走......个鬼啊,我又不是任常。 第二十一章临终托付 临近任家村,远远的便在村口看到一个老妇正一脸焦急的四处张望,老妇看到回村的两人,急忙挥手大声喊道。 “哎呀红昌你跑哪去了?你可总算回来了,任群老头子快不行了,赶紧去看他最后一眼吧。” 任红昌闻言猛的一惊,从我背上跳了下来,失声道,“什么?大娘你说的是真的?我早上走的时候家父尚且好好的。” “好什么啊好,你家老头病成什么样,全村人都知道,你赶紧的吧,任林老头子勉强给他续着命,坚持不了多久,就为等着你回去呢。” “快走,快走。” 任红昌直接拉着我就往村里跑,手攥的很紧。 “哎等等,那个任红昌拉着的青年是谁?怎么那么眼熟......难道是?” 老妇跟在身后跑着,奈何毕竟年龄大了也不是什么修炼者,看着远去的两人注意到了我那张熟悉的面孔,想要确认一番却发现距离越来越远,唉,老了老了。 进入村后一路狂奔,远远的看到一家名唤平济医馆的小门户前围聚了一大堆人。 这进村后这一路下来我倒是不累,但为什么我姐.....呸,不是我姐,她这么一个弱女子也不带喘气的,步伐相当稳健。 “让一让,让一让,我回来了,快让我进去。” 任红昌拉着我拨开人群朝里面挤去,众人听到声音也渐渐安静了下来,都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让任红昌拉着我进门。 “哎呀,红昌你可算回来了,群老快不行了。哎!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带着个男人......这人谁啊,不会是你……怎么有点眼熟?” 众人首先注意到的自然是任红昌,几个老人紧接着就发现任红昌居然带着一个男人,还不待猜忌与任红昌是何关系,就觉得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眼熟? 进了门户后大厅内显然就宽敞了许多,只有数位看上去颇有名望的人不安的聚在这里。 他们多是几位华发苍苍的老者,此时他们正眉头紧皱不安的来回踱步,也有几位精壮男子不断的安慰自家老人,不过此时看到任红昌归来俱都齐齐看来,不待他们说话,任红昌只是简单的行了一个见面礼便一个劲的慌忙扯着我往内门里走去。 几人见状,都慌忙的跟在后面跟入内门。 进入内门后,任红昌没有丝毫犹豫便拉着我穿过小小的庭院便往正房走去,而此时,一名正端着水盆毛巾出来换水的少女走了出来,看到来人,手中水盆哐当一声滑落,水撒了一地。 “回......回来了!” 我被任红昌一个劲的死死拉住往前小跑,也没在意这些细节,看来这些人等任红昌回来等的急着不行,一路上见到的人无非都是在责怪任红昌为什么才回来抑或是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怎么回事?” 正房里一名魁梧精壮的中年男子听到声响,一脸怒意的出来想要责骂,不过看到少女怔怔的眼神,便注意到了火急火燎的任红昌,激动着朝门内喊道。 “回来了!回来了!” “吵什么吵!都说了给老夫安静!” 一声怒喝自门内传出,房里一名虽然华发苍苍,身体却硬朗的老者走了出来,只是眼中充溢着悲伤之色。 老人见到任红昌,几步赶到身前抓住任红昌的手就赶忙往里面走。 “你可算回来了,快点,坤老头也到极限了。” 到了门口,看见床上躺着的老者,任红昌攥着我发疼的手也是一松,直接扑到在床边大哭了起来,“爹!” 床上一名老者气若游丝,颤巍着举起手,被任红昌双手紧紧抓住贴着自己的满是泪水的脸颊。 “爹,是我,红昌。” 任红昌来到床边后,那名身体硬朗的老者任宏,便将原先坐在床边,满头大汗,头发半白的老者扶起,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语气落寞的安慰。 “坤老头你也尽力了,现在就让红昌跟平济两人最后再说说话吧。” 我站在门口有些发愣,身后聚了一群人,不时有着抽泣声传来,悲恸之情弥漫开来不觉萦绕心头,可以看得出任红昌的父亲还是颇有声望的。 看着床上不久于人世的老人,不自觉想起那居然想趁此机会对任红昌行不轨之事的两人,怒火不觉上涌,真是死有余辜。 身后突然被谁轻轻抱住,我正欲回首,却听到任红昌略带喜意的声音传来。 “对了爹,你快睁眼看看,女儿带了谁来。” 任红昌泪眼朦胧朝我看来。 身后之人闻言默默的快速将手收回,门口的我瞬间汇聚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之前迎面来的那名老者也才注意到我的存在,开始认真打量我,眼中各种情绪涌动。 我快速朝床边走去,却没想到这短短十数步的距离如此遥远。 我每落下一步,心便承重几分,步伐也越来越沉重,耳边的每一声啜泣都直击心口,不自觉脸颊发痒,似乎有什么东西滑落。 终于来到床边,看向床上的老人,说是老人,但其面相却并不十分显老,然而头发却是已然全白,此时,听到任红昌的话,任群勉强的挣扎着滚动浑浊的双眼,想要看清眼前的人。 “咳咳,看来我是真的不行。”任群声音沙哑,自嘲的笑着,笑的是那么悲戚,“弥留之际竟能把红昌未来的夫婿看成常儿,红昌可莫要再怪爹。” 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我咚的一声直接跪在了床边,一旁的任红昌也是因我这举动呆愣了一下。 她心里还是十分清楚的,我并不是真正的任常,一路上的笑骂一是为了从我身上找到她弟弟的影子,二也是为了让我快速进入角色,让爹信以为真治好心病,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刚回到村中便听到如此噩耗。 “爹,不孝孩儿...回来了...”我声音哽咽,低着头不敢再去看那张脸。 “还真是你,看我不打死你个不孝子!这三年,咳咳......” 原先坐在一旁大口喘气恢复的任坤不知从何处摸来的一根扫帚就往我身上打,任宏慌忙伸手拦下。 “老坤你要干什么!有什么事,有什么气,之后再说!现在先让小常跟平济说话!” “哼!之后再好好收拾你这个不孝子!咳咳咳......” 任坤咬牙切齿的将扫帚扔在一边,在任宏搀扶下颤巍巍的坐了回去,一个劲的咳嗽。 先前全靠他给任群苟着一口气,消耗颇大,又是一把老骨头,看清任红昌带回来脏兮兮的人是谁后,是又喜又怒,此时虚弱的身体还真经不起折腾。 病床上的任群原本浑浊的眼睛此时圆睁,死死的看着我,伸出颤巍巍的手紧紧的抓住我的手“真是常儿?红昌你莫不是找了一个相似之人唬我?” 我握住老人颤抖的手令其抚摸自己的脸颊,“爹,是我,是常儿...常儿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哈哈哈,咳咳咳.....” 我慌忙欲将任群扶起,却被他摇头阻止,任群只是一脸欣慰的看着我笑,冰凉的手不断抚摸着我的脸颊,眼中浑浊之色再度渐渐出现。 “你忘了爹是干什么的了吗?爹自己的身体,爹会不清楚?” 任常顿了顿继续说道。 “只是爹恨啊,爹不恨你,爹恨自己啊。常儿,你回来便好,三年未归想必你也有你自己的难处,爹只恨自己不听红昌之言,一心只觉得常儿你已然遭遇不测,竟因此落下心病,令自己沦落至此,如若不然,今日便该是大喜之日,现在却是硬是给我......” “孩儿不敢责怪,爹你不要再说了,好好休息吧。” 任群摇了摇头,伸手摸向我的头,眼中已不在是当前之景,而是过往人生。 “常儿,你长高了,也长壮了。爹的时间不多了,听爹说,见到你无恙归来爹本应无憾,只是尚有一事放心不下。” “爹您说,孩儿恭听。” “自从家里多了你后,为父便偏爱于你,时常冷落红昌,三年前你出事后为父便大病一场之后更是一病不起...... 爹,对不起红昌,放心不下红昌,红昌虽是你长姊,但终是一介女流,难免遭人欺负。常儿你为我家中唯一男丁,日后可莫要你姐姐受了委屈,可能答应为父?” 任群死死的看着我,枯瘦的手拼劲所有的力气颤抖着抓住我。 “常儿谨遵父命,日后定不让姐姐受半点委屈。” ...... “爹?” ...... 抓住我的手愈发冰冷,怀着悲痛的心情,我缓缓将老人眼睛合上,看其嘴角淡淡的微笑,想必老人听到了我的承诺,没有在这个世上留下遗憾。 “爹!呜呜呜.....红昌不怪你,红昌不怪你....呜呜呜....” 见到老人溘然长逝,任红昌趴在老人的胸口嘶声裂肺的哭了起来。 我默默的跪在床边低头不语,闭上双眼,任由眼泪留下。 “平济兄!一路走好!”一直强做坚强的任宏此时双拳紧握,泪面朝天。 身后更是唏嘘一片,嚎啕之声此起彼伏。 “唉,孩子莫要太过自责,坤叔知道你一直未曾归来自有自己的难处,先前只是气急,说的话莫要往心里去,平济临终前尚能再见你一面已然满足,莫再让你姐姐哭坏了身体。” 任坤拍了拍我的肩,安慰了我一下,同时朝我示意了一下哭的不能自已的任红昌,悲叹一声转身落寞离去,只是那身影,明显苍老了许多。 我迟疑了一下,站起身将任红昌扶了起来,“姐,爹是笑着离去的,爹离去前让我承诺照顾好你,可莫要再哭坏了身体,让爹走的不放心。” “呜呜呜,爹......”任红昌松开了床上已然离去的老人,转而扑到我怀中,哭声弱了下来,眼泪却是不止,我伸手轻抚其背,心中再无半点非分之想。 “失礼了。” 任坤去而复返,头上已经戴上了白巾,带着几名换好白衣之人带着一口简朴棺木至于门口。 这口棺木是任群知道自己时间无多,求他这位老兄弟打造的,只求简朴,不想再为虚名所累,一直置于家中仓房中。 任坤亲自为这位老兄弟整理仪容,将其送入棺中,由任坤任宏二老亲自抬走,其余人皆跟随其后。 怀中任红昌哭声渐止,已然沉沉睡去。 正房老人刚逝,我自不会傻到直接将她放于这边床上,心无杂念将其抱于房外却不知该抱去何方。 正迟疑间,一直默默候在一边未曾被我注意到的少女出声道,“这边走。” 我毕竟阅世尚浅,又是头一次切身经历此事,此时脑中尚处于混沌迷茫之中,只当她是一个丫鬟,匆匆道谢便朝着所指偏房走去。 房内装饰很简单,窗边有着一个简洁的梳妆台,上面只有少许普通的装饰打扮之物,看来应该是任红昌的闺房。 为任红昌褪去鞋,将其置于床上轻轻盖上被子,转身正欲离去却被她伸手紧紧抓住。 “任常......别去......” 我无奈的转身握住她的纤手。 “姐,我哪都不去,我就在这里。” 任红昌的眼圈哭的发红,原本微蹙的眉头此时也舒展开来。 一旁丫鬟为我移来凳子,我轻轻道了一声谢便握住任红昌的手守候在床边。 不一会儿,那个丫鬟再度归来,端了一盆水,跟两套孝服。 “任...擦洗一下吧。” 她的声音很柔,我只当是怕打扰已经睡熟的任红昌,而此时我也开始注意到这个再三出现的丫鬟,猜测不是这家里只有她一名丫鬟,便是只有这么一名负责贴身照顾的丫鬟。 不过我仔细看向她时我才不禁一阵汗颜,这哪里是丫鬟啊,看其装扮怎么也算是个大户人家的女子,不过我也没有多想,只是示意她把水盆至于梳洗台上。 “先放那里吧,谢谢。” 若是最开始的我,或许我还会称之为美女,但经过师傅锻炼出来的抗性,跟这个便宜姐姐的折磨后,这少女也只能算是长得标致。 不过她此时微红的双眼正古怪的看着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疑惑,不知道她想说什么,看着她怪异的眼神,我身上粘了什么......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我还是森林里被狼群追杀两天两夜的狼狈模样,虽然没什么血迹,但身上脏兮兮的程度并不比乞丐好多少。 我不好意思的准备起身去拿毛巾擦拭,结果却被任红昌死死的抓住不肯放手,我尴尬的看了那名少女一眼,“姑娘还是先放那边吧。” 坐回位置无奈看向这个不省心的便宜姐姐,身后传来少女柔柔的声音,“不介意的话,让小女子为你梳洗吧。” “这...”她自然不是下人,我又怎敢好意思让她为我梳洗,不过在我看到她那认真的神色后,我只好厚着脸皮说道,“劳烦姑娘了,不过我这比较脏,还是先为我姐姐简单梳洗一番吧。” 于是,少女便将脸盆至于梳洗台上,撸起袖子露出一截皓腕,将毛巾侵入水盆中打湿...... 第二十二章姐弟游戏 灵堂布置于于大堂,由于任红昌哭睡了过去,任群的后事便皆由二老操办。 待任红昌悠悠转醒后,大堂中前来祭奠的人已经换了几批了,但两位老人始终守在大堂未曾离去。 任红昌醒来后便是推醒了趴睡在床边的我,催促着我赶紧套上孝服,她也是急急的跑去屏风后换去一身红衣,探出一颗头来朝我说道,“你先出去。” 守孝期间忌红衣,我身上衣物偏白倒无所谓,直接套上孝服便是,但是任红昌却得先换去她身上的一身红衣。 “哦。”我识趣准备推门出去。 “等等!你...还是先在这里等我吧,不许偷看,就算你是我弟也不行。” 任红昌似是想到什么,急忙把我喊住。 我无奈的坐回床边背对屏风,耳边传来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不过心中那股悲伤的情绪一直未曾消散,我也没心情去脑补什么。 “我们村叫做任家村,先前那个拿扫帚要打你的,是任坤,叫坤.....小时你常叫坤叔;拦住他的人是任宏,你叫宏叔。爹年过三十才娶妻,坤叔与宏叔虽长爹七岁,却是至交,尤其是坤叔。” 任红昌一边换着衣物,一边跟我介绍着简单的人物关系。 “任叔是任家村村长,也是任氏大长老,坤叔是执法长老,两人现如今皆六十余岁,爹下葬前...还请希望再忍耐一段时间,之后红昌会去给二老为你解释清楚。” 任红昌已然换好衣物,见我沉默不语便当我默许了下来,走至门口,迟疑了一下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要去为爹守孝,你……我不强求。” “姐,你说什么呢,我自然也要去为爹守孝,未能早归的我已是不孝,怎能再不去为爹守孝。” 我简单的整理一下衣裳站起身来,看向呆愣在门口的任红昌,我疑惑的问道,“姐,怎么了?” 任红昌反应过来慌忙转头,打开房门,“没什么。” ...... 入夜。 此时平济医馆已只剩我与任红昌两人,二老也是太阳临近落山之时方才落寞离去,走过我与任红昌两人身旁时,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离去。 见时日已然不早,任红昌起身将医馆大门关上拉上门栓,而后继续默默的跪在棺木前不语。 良久...咕咕咕咕~~ “姐,我饿了。” 我弱弱的说道。 任红昌没好气,声音有些嘶哑,“亏你还是武者,几天没吃饭了?我哭了一天都没喊饿,你饿什么。” 咕咕咕咕~~ 我弱弱的说道,“算上今天,快三天了......” “......去我房间等着。” 没多久,撩起袖子露出大截雪白手臂的任红昌端着一盘素菜,一盘粗饼一双筷子便走了回来,有些歉意的说道,“家里只有些素菜。” “有的吃就行。” 坐在桌边的我老远便闻到菜香,肚子不要脸的咕咕咕的叫个不停,我都不知道我刚来这个世界起初那几天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没怎么感觉到饿啊。 碗盘落桌,我便急不可耐的准备伸手去抓热乎乎的粗饼,结果被任红昌拿起筷子便重重的敲在我手上。 “姐,干嘛啊。” 我捂着留下鲜红印记的手背委屈巴巴的看着一脸严肃的任红昌。 这一筷子绝对用上灵力了,虽然一路上诸多现象表面这个便宜姐姐是个修炼者,但现在才得以证实,难怪那俩倒霉货要下药才敢动手。 “洗手去。” “......” 不是,古代人还在意这些细节吗? “还想不想吃了?” “想,在哪洗手。” “......庭院里有口小井,一旁有盆。” 匆匆洗完手,得意的在任红昌面前来回翻面,“好了。” 见任红昌点了点头,我才抓起面饼就直接往嘴里塞。 任红昌双手托腮,笑着看着我,“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可别噎着了。” 眨眼间三片粗饼(小半截指头厚,姑且算是片吧)已经下肚,嘴里尚在咀嚼,支支吾吾的看着桌对面的任红昌,“姐,你不也一天没吃东西吗?你怎么不吃?” “我不饿。” 任红昌一脸怀念的看着我,眼中的人,一如当年的任常。 咕咕咕~ “咳咳。” 任红昌面色发红。 默默伸手去抓粗饼,我急忙拾起筷子就是一敲。 “干嘛!”任红昌面色通红,就像一个被抓到偷吃的小孩一般,“没见过你这么护食的,也不想想是谁给你做的。” 我一愣,合着以为我是在护食啊。 见把我怼的无话可说了,任红昌理直气壮地去抓饼,结果又被我一筷子拍开。 “洗手去。” “你......哼。” 任红昌瞪了我一眼,气鼓鼓的转身跑去庭院,不一会儿便回来了,甩我一脸的水。 这回我倒没阻拦她抓饼,只是咬了两口后便不自觉的停了一下,我疑惑也跟着停了下来,不过很快我便反应过来了。 一般情况下,是吃几口饼便夹菜混着吃,先前由于我太饿直接抓着饼就啃,没怎么在意,但是到了任红昌,就习惯性的准备夹菜,然后就发现只有一双筷子......难免共用。 反应过来的我,理直气壮的用起了现代的吃法(这就是穿越到古代的好处,就算是吃,我都能吃出潮流),举筷夹菜在饼上铺满,然后将另一片饼压在上面,简易汉堡制作完成,然后就在任红昌惊讶的目光中一口满足的咬下。 “唔,姐,这菜味道不错。” 饼是粗饼,没什么口感反而还有些糙,但还是能够下咽,但这菜就不一样了,咸淡适宜,入口菜香显露。 惊讶过后,任红昌便也学着我的方法吃了起来,眼睛不由得一亮,好像,还不错?就是这两张饼叠一起有些厚了。 吃的差不多了,任红昌咳嗽了一声,站起身眼神十分认真的看着我。 “姐,怎么了?”我被这认真的眼神看的有些发虚,疑惑的问道。 “姐弟演戏……到此先告一段落,接下来的事我想先说清楚。” 我静静的看着站起来的任红昌,即便她眼神十分坚定,语气肯定,我也能看出来她说出这句话内心有多么大的挣扎,因为她的手一直在微微发颤。 见我没有说话,任红昌继续平淡的说道,“首先,我很感谢恩公愿意用这么真切的方式,让我爹不带遗憾离开人世。 我答应过恩公,只要恩公能帮我演完这场戏,我愿意用任何代价报答恩公,我爹虽在村里名望甚高,但却已经淡泊名利又病了三年,家中亦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我能报答恩公的也就只有这具身体了。 但是家父新亡,家中唯有我这一子女,怎么说我也该替父守孝几日,在这期间......但求勿要与我行房事,有违孝道。之后...小女子任由处置,哪怕日后嫌弃我、弃置我,我也没有任何怨言。” 我站起身看向一脸平淡,眼神坚定的任红昌,她的话不禁让我一阵脑补,身体渐渐发热发热。 “你就这么确定,我想要的就是你的身体?” 任红昌苦笑着摇了摇头。 “并非是我看不起恩公,而是家中确实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家父病重的这两年,我也是全靠乡里邻居接济才勉强度日。纵使恩公将我卖之于青楼,想来也比我家中资产值钱。” 任红昌看忽而向我嫣然一笑,媚眼如丝妩媚众生,声音魅惑入骨。 “再说,恩公真对小女子的身体不感兴趣?” 任红昌其实也是十分反感这样,即便口上说着没有任何怨言,但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愿流落烟花之地,所以,也只能用自己都厌恶的方式,将自己将眼前之人魅惑住。 若说眼前之人能不迷惑于女色,她姑且相信,毕竟,他当时确实没有对自己落井下石。 但若说眼前之人无欲无求,她是断不会相信的,人之所欲,无非财色权名,眼前之人若不欲色,自己难免沦为物品流落交易,既是如此,还不若借助自己的本钱,勾起眼前之人的**。 见到眼前的这一幕,我不由得两腿发软,血气上涌口干舌燥,某东西又不安分起来,缓缓走出座位,朝任红昌走去,只是我发软的语气让我有些失态。 “你倒也没猜错,我要的,确实是你。” 任红昌如何没有察觉到我身体发生的变化,心中虽有些遗憾,却也在一直安慰自己,这样便好,这样便好。 看着向自己走来男人,任红昌也知道眼前男人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这也不怪他,谁让是自己勾引魅惑别人的呢? 知道自己即将遭受轻薄,任红昌轻轻的闭上了双眼,只是嘴角那一抹魅惑众生的微笑一直挂着,或许,是他,也不错? 啪! ? 本来已经做好被轻薄的任红昌只感到脸颊微微一疼,有些茫然的睁开双眼,眼前却没有看到有任何人。 “呼......我要的确实是你。” 我走至门口,朝着幽静的庭院重重的呼出一口热气,语气发软根本没有几丝坚定的意思 “但是若你再有类似今日之言语,你我姐弟情分,就此断绝!” 留下痴愣在原地的任红昌,我喘着粗气跑到庭院直接提起一桶凉水便一头浇下,全身依旧发热,又是一桶凉水浇下。 愣了小会儿的任红昌醒悟过来,明白了我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所要的补偿,只是要认她这一个姐姐,仅此而已。 只是说说而已的话,谁都会说,便是让自己说出不需要任何报酬,牺牲自己一人去换一个得了绝症的人多活几天又如何? 只是,只有当自己切身面对时,才知道作出这个抉择到底有多难。 当时我脑袋确实是空白了,脑中一直浮现出推倒眼前之人,与其缠绵的画面,直到我迷迷糊糊的朝任红昌伸出手时都是这个画面。 啪! 这一巴掌虽然力度不大,但这本来是我打算给我自己的,以求换来自己短暂的清醒,是否真的这样便好。 但是那时的我,已经不具备什么思考能力了,甚至都未曾注意这一原本打算给自己的巴掌,落在了任红昌的脸上,等我缓过劲来时,我已经站在了门口喘着粗气,眼睛通红,一身的热汗。 至于我为什么要对任红昌说那些话? 我那只是在求这个妖精般的姐姐别再给我任何刺激了,我毕竟是个未曾结束青春期的男孩子。 虽说放在你们这里,或许早该成家立业,但是在我那个世界,只是一个乳臭未干,对任何青春期的事都还充满着好奇的小屁孩。 你要是再给心志不坚的我什么刺激,姐弟之情确实就此断绝了。 不知道我冲了几桶凉水,全身都湿透不过好歹是冷静下来了。 “浴房......水烧好了,去洗洗吧。” 身后传来任红昌弱弱的声音,不禁又勾起我脑海中她先前的诱惑,那股邪火又忍不住蹿了起来。 我没敢回头去看,浴房是吗?是那间么? 拖着湿漉漉的身子走向那间亮着光的房间,厚厚的屏风后面有着一个冒着白色热气的大浴桶,里面撒着一些不知名的草药,一旁整齐的叠放着一套衣物。 我已经放弃思考了,褪去一身湿漉漉的衣物,整个人侵入热水之中。 “啊~好舒服。” 我忍不住发出一阵**,热水暖身药香清神,这一个月来我就没好好放松过,被莹无休止的特训,森林里迷路遭狼群追杀,又是被这妖精姐姐精神上折磨,实在是太累了,抛去纷杂残念双眼渐渐闭上,真想就此沉沉睡去。 “对...对不起。” 耳边传来任红昌弱弱的声音,此刻她正默默的坐在门槛上,抬头望着庭院里的残月。 “是我自以为是了,我......” 冷静下来后的我脑子明显活络了许多,缓缓睁开眼,我淡淡的问道,“姐,爹病重的那段时间里,是不是经常有人骚扰你,就因为贪图你的姿容?” “其实,他们本意都是好的,家父病重,家里又只剩我一女子,难以供养......” “行了姐,别说了,我已经答应过爹了,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而且回来的路上不是说过吗?想要把你从我这里带走,怎么也得打得过我吧?我可不会做饭,若是谁把我姐给娶走了,谁来养我。” “原来我在你这里的价值就只有这点啊。” “不止。” “哦?还有啥。” “你不是自诩美若天仙吗?想娶你的人肯定不少,自然是找到一个靠谱的姐夫然后好好敲诈一笔。” “你刚刚不还说不让别人娶吗?” “可是,你不是说我打不过你口中的那个姐夫吗?打不过我也没办法啊,只能敲诈他了。” “你...十年前路过的人,还记不记得都还是个问题,上哪找去?” “咳...十年前...还是路过的人,姐,你这么早恋的吗?” “要你管!我走了,哼。” 听到任红昌站起身拍裤子的声音,我急忙喊道。 “等等啊姐,我睡哪?” “睡我房间。” 沉默......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任红昌连忙补充道。 “父亲的房间暂时不宜住人,原来你的房间也搁置太久,还没清理出来也不能住,能住的也就只有我那一间了,放心,你睡地板,姐姐我不会对你图谋不轨。” 这剧情发展......让我想起了被我师傅领回宿舍......何曾的相似。 第二十三章问责 任群少时与任坤交好,被任坤父亲任林收为徒弟与任坤一同学习医术。 任群是难得的医术天才,很快便学尽了任林所学,任林便将任群送到了城里一位老友家,这位老友曾当朝为官,觉得任群医术造诣很高,便推荐其进朝当一名医官。 年轻时的任群意气风发,渴望争得一世名声,凭借一手医术最后也成了一名御医,但是当上了御医之后才发现朝廷腐败,官员间勾心斗角,甚至皇室后宫之中,为了争宠借由御医之手各种以药害人。 在为官期间与某位老官的女儿情投意合结为夫妻,几年后便生下红昌,后来那位老官因朝廷党权争夺失利遭人陷害被下令处死,任群之妻因此一蹶不振,导致生任常时难产而死。 任群自诩医术高超,却没能救回自己的妻子,受够了官场的险恶的任群恰巧收到家父亡故的消息,便以守孝为由辞官归乡。 在昔日好友任坤的帮助下,在村里开了平济医馆不再出仕,潜心以医救人,看淡名利。 任家村靠山吃山,多以猎户为主,鲜有走上仕途之人,而任群为官期间也多次为村里捐钱,故此村里人皆以任群为荣,在村里备受尊敬。 后更是与族长任坤,武者任宏共同被推举为三老,德高望重。 因此,任群离世对任家村来说无疑是一件大事,在其离世的第二天,任群的棺椁便被移到了任氏大祠堂,只有村里作出过重大贡献的人,方能进入此处受众人祭拜,享受香火。 第四天,任群便被下葬至任氏祖陵。 也就是在任群下葬后的第三天,我与任红昌两人便被叫至任坤家中,任坤坐主位,任宏坐首位。 任坤轻呡一口茶,面带笑意的问道,“任常贤侄为什么这般拘谨?以前你可与我跟平武(任宏的字)亲的很,我俩可没少被你闹腾,三年未见怎么变得生疏了?” 这几天任红昌也没少跟我讲任常小时的事,自然知道任坤与任宏是把任常当半个儿……孙子看待。 “坤叔,宏叔见笑了,小时是任常不懂事顽劣罢了。” 我朝两位老人拱手施礼,两人俱都面色有些古怪,任常何时这么有礼了? 任宏是个粗人,摆了摆手问道。 “罢了罢了,此事先不说了。只是老夫有些好奇,三年前贤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三年贤侄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挠了挠头说道,“此事说来也惭愧,小侄顽劣,不知何处听到林中有只产子后捕食不慎枉死的母虎,想去掏几只虎崽......” “胡闹!”任宏手掌重重一拍,整得桌上茶水四溅。 “诶,平武莫气莫气,常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听到去掏虎崽任坤面色也变了变,不过毕竟是任常倒还真会作出这种事,安抚了一下气急的任宏,转而问道,“之后呢?” “掏错窝,给回来的大虎给撞上了。” “哎呀!你这小子,我......”任坤面色发白,举起茶杯就要砸来,这还能有活路? “哎,平世莫气莫气,常儿这不还是好好的吗?之后呢?”任宏学着任坤的模样安抚着任坤,被后者狠狠的瞪了一眼。 “之后侄儿受了重伤,好在遇到一老人不知为何将那只大虎被吓跑了,那老人住在深山一个洞府里,救了侄儿后传给侄儿一部功法,为了报恩,侄儿便陪伴其至其去世,侄儿领其遗命毁了洞府这才下山来。” 任宏点了点头说道“我说为何三年未见,贤侄便从武人成了武者,原来是有了奇遇。不过贤侄还请听我一言,获得功法这一事莫要外言,以防居心不良之人。” 武人?武者?我好像经常听闻,这应该是实力的划分的吧?不过为了避免暴露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也没敢向便宜姐姐问这等级划分,武者的话,好像她也是吧? “多谢宏叔提醒。” 我心中暗松一口气,糊弄过去了,任宏倒也确实关心任常,知道提醒财不外露的道理。 “族长,三长老有要事请见。” 一名仆从匆匆来到堂前,朝任坤大声说道。 任坤眉头微皱,他来干什么?不过还是朗声说道,“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一位拄着拐的老人在一名有些憔悴的中年妇女搀扶下,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到一边的我与任红昌,眼色闪烁了几下,还是朝任宏高呼道,“族长不好了,我那孙儿已有七日未曾见到了。” “孙儿,哪个孙儿?你孙儿那么多,我怎么知道是哪个?”任坤不悦的说道,今日他本想高兴的叙旧,没想到给人搅和了。 “正好执法长老也在,我儿遭奸人陷害,还请两位为我儿做主啊!”中年妇女径直扑倒在堂前哭闹了起来。 任宏也是眉头一皱,“你儿是哪个?遭奸人陷害又是什么情况?你且说来,我自会为你做主。” “是她!就是她!我小儿任平必是遭她陷害,请族长与执法长老为我做主,让其为我儿守寡。”中年妇女怨毒,伸手指着任红昌厉声道。 任宏与任坤两人面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任坤更是语气不善,“三长老,你就是带个泼妇来闹事的?” 守寡?族老任群刚逝世没多久,便当着两位任群生前至交的面刁难其子女?好大的胆子! 这时我也才注意到任红昌难看的面色,玉手紧捏。 三长老听到中年妇女的话一阵气结,谁不知道任红昌跟任常算族长跟执法长老的半个子女,当着他们俩的面子还真敢说出这样的话。 狠狠的拿拐敲了一下那名中年妇女,三长老才急忙跟着跪在地上,“族长跟执法长老还请莫怪,吾女也是因为痛失爱子气急一时口不择言,还请赎罪。” “哼,三长老起来吧,毕竟你也是个族老,你这一跪我可受不起。”任坤嘲讽道。 三长老面色难看,哪里看不出任坤是真给气道了,不过任平毕竟也是他最疼爱的一个孙子,怎么也得讨个公道。 三长老转向任红昌,拱了拱手,“吾女也是一时气急,还请红昌勿怪。” 任红昌面色好转了一些,脸上带着勉强的微笑,“红昌不敢。” “就是她这个贱人害我儿......” “你给老夫闭嘴!” 中年妇女不甘心的继续撒泼,结果给三长老给厉声打断,看到父亲那可怕的眼神,中年妇女不由得将话给咽了回去。 “还请三长老给个解释,莫不是觉得平济去了,他的子女便可随意侮辱了?”族长轻呷了一口茶,平淡的话语背后是无尽的愤怒。 “不敢不敢,事情是这样的,前几日银怜找到我说平儿不见了,我想着平济族老刚去,此事不易提起,说不定几日后平儿便会回来,只是到今日已经过去七日了,平儿依旧没有回来。” “任平?他消失几日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我好奇的是事跟红昌有何关系?若是说不出个令我满意的理由,哼!”任宏才不管那个游手好闲的任平如何。 任银怜刚欲说话,三长老便拐杖重重一跺,“给老夫好好说话!红昌怎么说都是平济的女儿,如今平济才离世几天,你给老夫注意言辞。” 稍微冷静下来的任银怜才反应过来,为何明明有屈的是自己,为何反而都来针对自己,倒是自己给气糊涂又嫉妒与任红昌的美貌,忘了任红昌的身份。 任银怜擦了擦眼泪,缓缓说道,“我发觉平儿不见可能是出事时,我便到处询问街坊,得知七日前任平与任行随任红昌出村,但是之后便只有任红昌一人带着任常回来,我儿跟任行皆没有再回来。” 任银怜说着便低着头眼神怨毒的看向任红昌。 说道此处,一直看戏的我才有了些许头绪,难道是那两个人?看到任红昌面色变得难看,玉指捏的发白,我更是确信了是那倒霉的两人了。 “红昌这是什么情况,你大可说来,我与你坤叔自会为你做主。”任宏也察觉到了任红昌的面色变化,知道这事确实与其有所关联了,不过,即便如此,他也站定任红昌这边了。 “我......” “咳。” 我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正欲辩解的任红昌,看向眼神怨毒的这位中年妇女。 说实话,我老早就看这撒泼一般,一来便到处咬人的任银怜不爽了,只是看在她痛失爱子的份上不作计较,不过,倘若你儿是那两人中的一人的话。 真可谓有其母必有其子,单凭只言片语便要毁人一生,也难怪其子会行如此卑劣行径之事。 早前我便问过任红昌,我的实力在村里如何,在经过她的考校后,她坦言,任家村里估计也只有任坤跟少数几位常年深山打猎的人可能会比我强。 手掌一挥,一杆银色长枪出现在我手中,枪头直指那名中年妇女。 “任常你这是何意?” “贤侄你这是要作甚?” “怎么?事情败露了想要杀人灭口?” “任常快把枪收起来,不必如此,让我与两位叔叔解释便好。” 对于我的举动,满座哗然,堂外惹来一众家仆戒备。 抱歉,我是个姐控,辱我可以,再三辱我姐,我不能忍。 我淡淡看向那名眼神中有些恐惧的中年妇女,语气淡然“原来是这事,你倒是早说啊,这两个人,都是我杀的。” 语惊四座。 第二十四章先护后卖 “贤侄?你莫要说笑,这事我与你坤叔自会为红昌做主,何必自包自揽?”任宏蓦的站起身来出言安抚,自以为是我故意为任红昌揽罪。 “自包自揽?两位叔叔说笑了,虽然是发生了一些意外,但两人确实是我杀的,不过现在想来,真是便宜他们了。”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坦言。 “你杀我儿,我......两位长老你们可听见了?这小子都自己承认了,竟敢如此嚣张,还请为小妇做主。” 任银怜本欲冲向我厮打,但看到眼前明晃晃的枪尖却怂了,身体惊惧着颤抖朝一边挪去远离枪尖,偏过头看向任宏跟任坤。 “放肆!消失了三年,脾气倒是长的不少,不知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几个长辈!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尊重长辈!” 三长老拐杖一跺挡在任银怜身前,虽然他没什么实力,但他的身份摆在这里倒也不惧我。 “任常,你这是要干什么,快把枪收起来。” 任红昌自后面轻压我的手,自己的这个弟弟当真是喜怒无常。 “哎呀姐,你一边去坐着,我自有计较。”我长枪不动,偏过头安抚任红昌。 “任常,到底怎么回事!”任宏身上灵力涌动,生怕我作出什么出格的事不可挽回。 “怎么回事?这谁不是来问责吗?巧了,我也正好找你要个说法。” 我长枪越过三长老指向那道杀人般的目光。 “七日前我姐进山采药,回至村中时得知先父突然病重,勉强才赶上与家父见最后一面。”我静静的说道。 “进山采药,呵,去时我平儿与任行可是跟着这贱人的,回来时却就只带了一个你,可没一个人见到什么药。分明就是这贱人仗着有些实力,用那狐狸精般的面容勾引我儿,我儿以防万一喊上了任行,结果两人还是被这贱人所害!” 任银怜躲在三长老身后厉声指责。 我微微一笑直面三长老,“我尊你是长辈故一直忍耐未曾动手,若是你女再敢辱我姐一句,我不介意连你一同教育一番,也别拿什么身份或是长辈来压我,你见我从小到大,可曾在意过这些?” “你!你敢!”三长老如何看不出我笑容里面掩藏的杀意,有些心惧的后退半步言语明显底气不足。 “贤侄冷静!”任宏慌忙出声。 任常从小便顽劣,也从来没有因为他们的身份与警告而怕过什么,不然也不会胆子大到去掏虎窝,若是任常,还真可能作出这种以小欺大的事来。 “任常,别冲动。”任红昌也慌忙出声阻拦。 “哼,我姐勾引你儿?你可真往你那卑劣儿子脸上贴金,我若没有说错的话,我姐迄今为止可拒绝了所有的婚事吧?其中你儿还不止两三次吧?” “那是......” “闭嘴!”我已经懒得听她废话了,直接打断,“我也不绕圈子就直说了,我快要出林时恰巧见到两人对一被下药的女子欲行不轨,期间还拿病重的父亲为要挟。 起初我劝其离开,结果那两人好不要脸居然邀我一起,我便欲出手将两人赶走,结果那两人见到我面容后不由分说便拔剑刺来,被我给杀了。 你来为你死去的儿子要说法,巧了,我也正想找这两人的家属给我,给我姐,给我爹要个说法!” “你.....你撒谎!你骗人!我儿不可能行如此之事,就算做这种事也是看得起那贱人!” 噗! 我身影一闪便贴近了身,一脚踹向任银怜,任银怜直接被踹飞出去,一口鲜血喷出在地上缩着身子捂着肚子。 “你......” “三长老,我已经给你面子没有杀她了。” 三长老气的冒火却拿我没有一丝办法,只由得忙跑去看任银怜情况如何,转而看向任宏跟任坤,看到任坤喷火的眼神三长老心中就是一顺,看来族长也看不下去了。 “竖子敢尔!咳,咳咳!”任坤气的一阵咳嗽,任宏慌忙去为其顺气却被任坤给推开,“三长老,你可养的一个好女儿,惯的一个好孙子!敢行如此之事!若是还活着,看我不把他千刀万剐!咳咳咳......” “这......族长你可不能因为他是平济之子就听信片面之词啊!”三长老没想到任坤居然是向着任常说话,当时就急眼了。 “你当你那孙儿药哪来的!?”任坤气的直接将茶杯砸在了三长老身前的地面上,“知道是你孙儿常去城里偷乐,给你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看你孙儿干的什么好事!” 三长老顿时就愣在原地了,对啊,任家村只有族长卖药,平济医馆虽看病治病却并不卖药,村里什么人买了什么药,任族长心里都一清二楚。 三长老也知道这孙儿着实过分了,只由得打碎牙齿往肚里咽,对任银怜投去愤恨的目光,平时就叫你少惯着非不听,真对别的普通人家下手就算了,他尚能摆平,任红昌是什么人?还敢拿地位相当于族长执法长老的任群来威胁,换作是他都要亲手打断这孙儿的腿。 不过我那一脚踹的着实不轻,疼的任银怜半天没缓过劲来,看得三长老也是心疼。 “平儿的事我认了,无从辩驳确实该死,但这对银怜下手就过分了吧?我承认银怜确实出言不逊,可这下手也太重了吧?” “重?”我笑着看向三长老,“我爹离世时诸位可都在场,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向爹保证过,日后绝不让我姐受半点委屈。三长老,你女儿一而再再而三辱我姐,是觉得我枪不尖,还是觉得我当时只是说笑?” “你...唉!来人,帮我把银怜扶回去。” 一名家仆慌忙跑来将任银怜扶起朝门外走去,三长老也是一甩袖子道了一声告辞转身走入。 看着任银怜那怨毒的目光,我肃声道,“三长老我再提醒你一句,可管好你的女儿,下次我可不会下手这么轻。” “哼!不劳你费心了。” 三长老头也不回的离去。 我将长枪收起,转身朝任宏、任坤赔礼,“先前任常多有得罪,在这里给坤叔、宏叔赔罪了。” 任宏摆了摆手,“这事怎么说都是任平、任行不对,任平为三长老嫡系尚且如此,那任行更是孑然一身整日游手好闲。但银怜毕竟是个母亲失去了孩子,你这下手未免也太重了。” 任宏与任坤倒是没有在意我手中的武器是如何变法般的出现收回的。 我摇了摇头,“经过今天此事,我才知道这三年来,我姐究竟是如何度过的了,也难怪爹临行前嘱托我要照顾好姐姐,今日只是为了立威,免得日后总有宵小对我姐轻言侮辱。” 任坤点了点头,“说起这三年,也确实苦了红昌了,哼,这些人一个个都借着平济染病一事向红昌提婚,我也不好阻拦,不若.....” “说起这事,我恰好还有一事想请坤叔帮忙。” 任坤被我打断有些不悦,他本想借此机会为任红昌跟自己孙子说个媒,任群老年得子,使得任红昌跟任常跟他孙子辈一个年纪,以前怕乱了辈分,而今平济去世了也正好少了辈分的问题。 不过内心虽然有些不悦,脸上却没有露出多少脸色,毕竟任常自小如此。 “贤侄请说。” 我莞尔一笑,“此事乃是我姐的终身大事。” 任坤来了兴趣,思来想去也只有自家可能最大,至于平武,他就是孤独一人,从未娶过妻,于是便笑着问道,“莫非红昌已看上谁了?” 我摇了摇头,“非也,我只是想请坤叔向诸位宣布一件事,我十分舍不得我这姐姐出嫁,而先父临终又将姐姐托付于我,所以若是有人想娶我姐便不用再去找我姐了,只要向我证明能配得上我姐便行了。” 若问村里谁最有实力毫无疑问便是任坤家了 “哦?如何证明?” “我会于村中设擂台比武招亲,十九至二十五年龄段的人可以参加,长相也不能太丑,最后,要能击败我。” 我看向任坤缓缓说道。 “呵,你这可是想让你姐孤独终老啊。” 任宏忍不住笑道,任宏负责教村里年轻人武术,村里那些人的实力他可都清楚的很,这个年龄段能胜我的可以说没有一人。 我看向一边鼓着嘴瞪着我任红昌,无奈的说道,“我姐长得这么好看,我还真舍不得让她嫁出去。” 任坤无奈的摇了摇头,“行,贤侄大可放心,我会通知出去的,只是怕此事过后便没人再敢娶你姐了吧。” “那贤侄就先告辞了。”我朝任宏任坤两人失礼,低着的头朝任红昌吐舌头。 “今日之事红昌代弟弟给两位叔叔赔罪了。”任红昌盈盈施礼,然后靠着我用手掐着我腰间的软肉在我耳边愤愤的低声说道,“一开始帮你姐出气,亏我我还那么感动,转眼你就把你姐给卖了?” “疼!”我急忙跳开,也不顾场合“姐,不是你自己说的这个年龄段村里没打得过我的吗?万一输了那也是你情报不准确,天意如此。” “你敢输!”任红昌捏起小拳头威胁我,完了才想起还在大堂之上,尴尬的低首面色发红。 “哈哈哈!看到平济的两个孩子如此精神我就放心了。结果原来是红昌你自己不想嫁,然后推任常出去顶锅啊,哈哈哈。”两个老人不由得大笑起来。 任红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太丢人了,虽然两个叔叔都知道自己是武者的事,但是自己可一直都是淑女形象啊。 第二十五章哟,巧哦 任平一事也只是在族长那里闹的蛮大,最终并没有在村里传开,毕竟这事无论是对三长老那边还是对我姐来说都影响不好。 与之相反的是,任红昌的比武招亲一事却在村里炸开了锅,由任宏主持在村里临时搭建了一个比武台,时间定在五日后,为期两天。 虽然任家村地处偏僻且临近深山老林,却也算得上是个大村,村里符合条件参与报名的倒也有三十多人。 只是我们所不知的的是,此事竟传到了临近的忻州城中,吸引了不少城中富家子弟跟附近村的关注,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我面临的最大问题,还是吃饭的问题,任群病重期间尚有邻家接济,任坤任宏两人时常来看望任群情况时也会顺便带一些粮食。 不过而今任群已经离世, 家中男丁也就是我回来了,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任红昌比武招亲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也就没必要再去百般示好。 家中收入来源本来是靠任群为人看病开药方收取些费用,任群病重后便再难为人看病也就没了收入来源。 任红昌虽自幼跟随任群学习医术,在任坤家中熟悉各类药材,但在看病这一方面,比起年轻的任红昌,村里人还是更加愿意相信家里世代为医的任坤,于是家中便彻底没了收入来源。 而我,现在则不得不开始着手解决这个吃饭问题的事了。 不过也好在任家村田地少,主要还是靠山吃山以进山打猎为主,打猎的收获除了满足日常吃食以外也可用来换取粮食作为储藏,兽皮则可以做成衣物,再有也可以拿去城中换钱。 自打来到任家村后我懈怠了许多,空闲时就摆弄自己的拿把武器,吃力不讨好的将其变成各种各样的物件,可惜,都难以保持形态,唯独在枪剑之间的转化十分自如。 几经尝试,倒是能够静心花费大量精神勉强变成一些构造单一的物件,并且稳固下来,只是,一旦自如的变回枪剑,再想变回来,就难了。 而我日常的打坐修炼,也已经有三四天未进行了,也不知道我的花架子有没有退步,此次再度进山也刚好可以当做是一次历练。 进山打猎的猎人一般都是四五人组队一起,一来方便捕猎搬运猎物,二来防止猛兽袭击。而敢只身上山打猎的都是有着一定实力,或是十几二十几年行猎经验的老手。 在宏叔的建议下我加入了一支四人小队,一开始想着人多不易分赃我本欲拒绝,但考虑到身为路痴的我可能会再度在森林中迷路得不偿失,最后便也就同意了。 队伍里面由头发鬓角微白的老人任恒领队,任恒而今四十刚刚出头,有着近三十年的行猎经验。 副队任山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精壮男子,脸上棱角分明,曾去城里当过快十年的兵。 余下两人任寻、任林,看上去比我年长几岁,一身劲装,长得也有几分英俊,似乎是宏叔比较看好的两名弟子,都修炼出了些灵力。 除去任恒配的一张铁弓,余下三人都配的木弓,也是由任恒带着一支纯铁打造的箭,余下二十余支箭只有箭头部位是铁,此外,四人腰间都别着一柄短剑。 一身便于行动挂物的猎装姑且不论,一张弓一柄短剑似乎是进山行猎的标配。 唯独我是个特例,一身日常起居的粗布装,至于武器更是什么都没有。 被宏叔带去村口与四人相见时,任恒与任山面色都有些不愉。 宏叔早先跟他们打过招呼说是此次进山要带一个人,想着多半是宏叔让他们带一个刚出茅庐的弟子进山历练历练,却没想到带来的人却是两手空空。 不过我(任常)也算任家村半个名人了,他们也知道我的一些家庭情况,猜测宏叔的意思是想让我混入队伍,最后好在收获中分得一份。 两位老人虽然对我这个混子有些不愉,但看在离世的任群面子上,倒也勉强答应了。 临近森林,任恒严肃的叮嘱道,“这次进林可能会深入一些比较危险,三长老托我帮他找一下他那失踪的孙儿,进林后你们听我吩咐切不可擅自行动。” 说着任恒格外严肃的看了我一眼。 对于任恒的额外关注我倒我所谓,但是关于找任平这件事我不敢苟同,毕竟当时就在我转身没多久尸体便给野兽拖走了,如今都过去七日了,就算找到尸体也是枯骨,能认出来才怪。 众人自然也都注意到了任恒对我的关照,任寻、任林两人拍了拍胸脯朝任恒说道,“恒叔放心,任常可是我未来的小舅子,我肯定会看好他的。” 说完任寻任林两人都不服的朝对方瞪了一眼。 对于任红昌比武招亲一事任恒也有所耳闻,于是便点了点头交给了任寻跟任林,他俩的实力还是可以的。 “那你俩就负责看好任常。” 任恒简单的吩咐两人,任山则负责在队伍最后方负责警戒。 “那个,我姐还没嫁呢。”跟在几人身后,我有些无辜的朝两人说道。 “放心,五日后我会打败所有的追求者。”任寻自信的说道。 “然后我会打败你,再迎娶红昌。”任林接口道。 不是,这冠军你俩就这么内定了?难道不知道最后还要再打败我吗? 我打断即将争吵起来的两人,“最后不是还要......” 两人几乎是同时摆手,“我们自然知道最后获胜者将迎接最终神秘挑战,不过那挑战还能比获得冠军难吗?若是如此,比武招亲还有什么意义?” 我默默不语,合着你俩是不知道最后守门是我? 说比武招亲其实还是因为我嫌麻烦,你想啊,我若放出条件想要娶我姐就得先打败我,那我不是得天天被人堵门? 不过我也没敢跟他们剧透这神秘挑战是什么,不然这两个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的转个身便要向我挑战了。 “对了小舅子,你应该知道这神秘挑战是什么吧?”两人凑到我跟前问道,“这样我俩也好做个准备。” 我面色一板,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可说不可说,说了就不神秘了,这可是个惊喜。” 两人闻言面色一喜,惊喜?这就是说这个神秘挑战其实是个奖励吧? 走在最前方的任恒突然抬手然后比了一个向前的姿势,众人噤声,跟着他低身缓缓走到眼前的灌木下,微微抬头看到了前方有只在池边饮水的瘸腿大鹿,看起毛色格外不错。 此时我们已经深入林中有有一段漫长的距离了,一路上也遇到了一些小动物,不过任恒怕血腥味会引来猛兽不便他们寻找任平,于是便忽略了这些猎物,而现在已经深入数百米距离了,已经是肉食动物较为频繁的出没区域了。 这场景怎么有点眼熟? “小舅子,你来?”任林快速将他的弓了下来正欲搭箭却注意到了一旁两手空空的我,笑着看向我。 “可以啊。” 我接过弓与箭跃跃欲试,甩去脑中的疑问,老实说我还没玩过弓箭,此时弯弓搭箭,颇有一番意气风发之意,脑中开始想象着我百发百中,例无虚发的雄姿英发。 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我照猫画虎的左手握弓右手搭箭,眯着眼瞄准那只鹿另一只完好的大腿,缓缓拉弓。 由于是木制弓,我担心将其拉断,倒也没敢太大力,觉得差不多了后便右手一松。 中! 弓箭直直的射入偏大鹿一米远的地面,大鹿听到声响惊的一个趔趄,然后慌忙爬起一瘸一拐的跑走。 我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用弓。” 在我射空后,任寻也急忙补了一箭,结果却是擦着鹿的身体过去没能射中,遗憾的拍了一下大腿,这鹿体型可以,皮色更是不错,就这么跑了太可惜了。 任林从我手中接过弓安慰了我一下,“小舅子不用灰心,第一次能射成这样已是不错了,我第一次射箭的时候可是连箭都射不出去。” 虽说他口中说的是事实,但眼中还是露出了几丝不屑,不会射早说啊,装什么装。 任恒跟任山两人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看来真是个混子。 “那只鹿的皮色不错,伤了腿应该跑不远,现在已经蛮深入林中了,容易发生危险,将那只鹿猎了便回去吧。”任恒起身朝那只鹿逃走的路线追去。 我有些呆愣,这就算深入林中了? 要知道,我出森林的那天可是足足赶了一夜的路,还不算迷路的那几天,不过几人已经追去,就连声称要保护我的任林任寻都跑远了,我摇了摇头只好跟上。 任恒不亏是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循着鹿逃跑的路线在树林中快速的穿梭着,不仅没有降下多少速度,还没有发出什么太大的声响。 越过前方一丛灌木,弯弓搭箭的任恒身形一顿,铁弓举到一半并再没了任何动作。 “怎么了,恒叔?” 跟在后面的三人察觉到了任恒的异常,放慢了脚步轻声问道。 “退后,保持安静。” 任恒表情凝重,咽了一口口水,严肃的低声说道。 众人凛然,虽不知任恒究竟看到了什么,但也不敢不听这位老猎人的指令,三人当即便取下弓搭起了箭,一边缓缓后退一边警戒着任恒前方,不过由于灌木遮挡,根本看不见任恒前方究竟是什么。 我在后面刚刚跟上几人便奇怪的看到三人一脸警戒的缓缓后退,任恒缓缓的退出灌木,而后急忙跑到了我们的身前转身抽出短剑一脸警惕的看着那处灌木,任恒面色微白额头上有着一层细细的冷汗,声音有些急促的说道,“把弓放下换短剑,不要慌,缓缓后撤。” “恒叔,你看到了什么?” 按照任恒的吩咐,三人将弓别与身后抽出短剑,任山却忍不住问向任恒,任恒怎么说也是一位老猎人了,究竟看到了什么才把他吓成这样。 不待任恒回答,前方那处灌木一阵摇晃,两匹狼从中跳了出来,与此同时,灌木的两边亦有六匹狼饶了过来将我们包围在中间。 “稳住别慌!任林任寻注意两边,任山确保后路,缓缓后撤。”见到狼群直接包围了过来,任恒急忙下命令道。 对付狼群绝对不能乱,一旦乱了便会被逐个击破,相反,只要坚守好位置,让狼群知道不好对付反而可能会撤走。 毕竟那只瘸腿的路刚好撞进了这群狼里面,它们可不会在有食物的情况下还去吃力不讨好的攻击他们。 “**(脏话),怎么运气这么背,居然撞上狼群。”一直沉默少言的任山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他总算明白了先前恒叔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了。 “怎......怎么办?被包围了。”任林双腿有些发软,虽然也有多年行猎经验,但也基本都是在森林外围,少有碰到肉食动物的情况,更何况今天还是这么大阵仗,直接被围死了。 “就......就不该深入森林的,这下好了,逃都没得逃了。”任寻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双手死死的抓住短剑。 “别怕,这群狼数量并不多,守住几轮攻势它们便会主动放弃撤走。” 任恒出言安抚道,在他看来,情况虽然危急,却还没到绝望的程度,幸亏今日不是他独自一人,不然可能害真的会交代在这里了。 狼群将我们围住后并没有发动进攻,我疑惑的看着拦在我身前的两匹狼,对上我的眼神,这两匹狼的腿......是在发抖? 我若有所思的转首看向灌木丛那边。 灌木丛再度耸动,一匹体格健硕的大狼缓缓步出,一举一动之间显露出王霸之气。 “狼......狼王?” 任恒脸色瞬间便白了起来,这...这是传说中的狼王? 在人类中会出现能修炼灵力的人,这类人被称作武人,武人之上有武士,武者。 武者,放在他们以打猎为生的任家村里,都已经是巅峰战力了。 而同样的,在动物中也会出现拥有灵力的,它们无论是力量敏捷还是智慧都远高于同类,作为头目。它们便称作王。 完了完了,这群狼里面居然有只狼王,看来今日所有人都得交代在这里了。 只是当那霸气十足的狼王视线与我对上时,却出现了人性化的呆愕。 这头狼身上确实有着淡淡灵力,但无论是体格还是灵力的强度都比那日被我枭首的那只头狼弱了许多,我倒是知道狼是会同类相食的,难道这只狼是吃了那只头狼,获得了灵力? 而且怎么会这么巧?难道是追我追出来的? “任常你干什么?快退回来!” 察觉到我走出队伍朝前方走去,任恒忍不住怒道,我这行为在狼群眼中无疑是在挑衅,这是在加剧他们的死亡啊。 然而我却对任恒的呼喊声置若罔闻,走到狼王身前用自以为天真浪漫的表情说道,“哟,巧哦。” 第二十六章猎虎 “哟,巧哦。” 狼群不自觉的后撤了几步,就连那只狼王都耷拉了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嗷呜。” 那只狼王原地来回绕了几个圈子,模样有些焦急,没多久便昂首叫唤了一声,声音短促,倒像是急切的呼唤谁。 不一会儿,灌木丛再度耸动,两匹狼拖着先前只鹿的尸体来到了狼王面前。 狼王一口咬住那只鹿的脖子,缓缓来到我的面前,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将鹿尸放在了我的面前,而后退了回去,一双绿褐色的眼睛幽幽的看着我。 “这......任常,这是怎么一回事?”任恒咽了一口唾沫,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种情况他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我本以为它们会被我吓跑,但它们把这鹿扔到我面前,我也搞不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不是,它们为什么会怕你?” 任山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他也没从我这两手空空的人身上感受到什么危险的气息啊。 “就是我当初下山的时候迷路了,好像就是被这群狼给追杀了两天。” 在我眼中,除了头狼以外这群狼都长得差不多,我也认不出他们谁是谁,至于我为什么能确定是先前追杀我的那群狼,那是因为那现在的这只头狼身上的灵力与被我枭首的那只头狼的灵力气息很像。 “不是,既然是他们追杀你,为什么还会怕你?”任林疑惑的问道,越发摸不着头脑。 “就是就是,这没道理啊,而且你到底干了什么被会被它们追杀两天?说不定它们就是在这里蹲你呢。”任寻也跟着附和道。 “当时我下山迷路了找不到吃的,无意间把它们的猎物给抢了,也是一头鹿,它们因此追杀了我两天,不过那两天我先后剁了七匹狼,最后还是把它们原来的头狼给剁了才消停。” 这么仔细一想,我跟这群狼还真是有着深仇大恨,说不定它们还真是追着我出来的,不过,若是这样,它们将这鹿扔到我面前又是什么意思? “就...就你?”任寻一脸怀疑的看着我,连箭都不会射还敢如此大言不惭?唬谁呢。 “等等。”我并不在意他们信不信,眼前这只狼王举止有些反常,似乎,是在叫我跟它一起走? 我心中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我看向来回踱步奔跑的狼王,我指了指鹿,再指向自己,然后指了指自己,又指向它奔跑的方向。 “你这是在跟我做交易,让我跟你走?” 狼王见到我指的动作,朝我摆了摆尾巴轻快的叫唤了一声,以示肯定。 我回头看向神情各异的众人,“它的意思好像是鹿给我们,然后我们跟它们走一趟,似乎是需要我们的帮助,你们怎么看?” 任恒摸了摸自己不长的胡子,点了点头,“以我多年的行猎经验来看,差不多是这意思。只是狼这种生物素来狡诈,不少猎人从它们身上都吃过亏,而狼王智商又远高于同类......” “我不管,要去你们去吧,我要下山。” 任寻转身便欲离开,只是拦在他身前的狼不仅没有让开,反而还龇牙咧嘴的发出危险的声音,任寻脸色一白,赶忙又退了回去。 “任...任常,你不是说它们怕你吗?那你快把他们赶走,带我们下山啊。” 任寻面色发白的朝我喊道。 我直接甩了他一个白眼,“它们这是摆明了要我们跟它走,不然它们早散了,还会拿食物来交易?” “任常,如果跟它们走,你觉得会有危险吗?”任山眉头微皱朝我问道。 “我觉得我就算不去它们也不敢拿我怎样。” 我试探性的朝狼群走去,果然不出我所料,我一走近狼群便有些惊惧的后退,但身后的狼群却跃跃欲试的靠近任恒它们,我退回去队伍中,靠近的几匹狼便远去,先前后退的狼群又围了回来。 “危险自然会有不小的危险,不然这群狼也不会找我们寻求帮助,它们自己就可以解决。”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现在再怎么不相信也能看出来这群狼怕的是任常,而至于他们自己,狼群根本不当做威胁。 任林牙齿一咬,“任常你做决定吧,现在这种情况我们也只能跟你走了。” 我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做出了决定,“我有点好奇这头狼究竟想要我做什么,那便跟它们去看一下吧。” 谁知我刚说完,任寻便叫了起来,“我不同意,我要下山!我可不想因为你的好奇丢了性命。” 我不悦的看向任寻,“你要下山便下山呗,关我什么事,我又没求你跟我走。” “我......”任寻被我噎着说不出话,只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任恒跟任山,至于任林,他并不认为跟自己半斤八两的人能够将自己安全带下山。 我将身前的鹿尸踢到身后,几人对视了一眼后,任林主动将短剑收好,然后将鹿尸抗在身上,硕大的鹿尸压在他的身上看起来有些滑稽。 见我收下了鹿尸,狼王一声短嗷,包围在周围的狼群便缓缓退开,分出四匹狼跟在狼王身后,剩下的便呈扇形半包围状态堵在我们身后。 任寻咽了口口水默默的跟在了任林的身后,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那群狼是不是悄悄的扑了过来。 我不由得一声感叹,狼王还真是成精了啊。 这不由让我想起了被我枭首的那只狼王,两天的追杀都是围而不攻,以逸待劳,一旦我要休息便群聚而上,将我搞得好不疲惫,险些就栽在了它们的手上。 跟着这群狼走了小半个时辰来到了林间一块地势开阔的地方,前方不远处有着一处幽深的山洞。 在前方带路的狼王将我们带到了距离洞口尚余一百米左右的距离突然停住脚步,焦躁不安的在原地踱步,口中发出短促的声音。 许久,似是下定了决心的一般,对着山洞就是一阵长嚎,跟在它身后的四匹狼也随之齐齐长嚎,然而我们的身后却没有任何动静。 嗷呜~~~ 我疑惑的回首看去,却发现身后呈半包围状态的狼群躲在灌木林中并没有跟出来。 长嚎过后是短暂的宁静。 吼嗷! 短暂的宁静过后,一阵响震山林的虎啸自洞内传出,惊起林中的一片飞鸟。 一道雄武的身影自山洞中一步一步的缓缓步出,看到狼王后又是一阵虎啸。 吼! 身后的狼群顿时无力的趴伏在地上发抖,不停的发出哀鸣。 “完......完了!” 任寻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刷白,“这下好了,前有猛虎,后有狼群,插翅也难逃了。” “这真是一头鹿换的好买卖。” 任恒面色难看的苦笑,倒不是怪任常将我们带到了虎穴,而是说这狼王的出价与风险远不成比例。 若是没有任常在的话,能否活着逃出狼群的的包围都是问题,说到底还是怪那三长老的孙子,若不是为了找他也不会如此深入森林。 “任寻你给老子起来,亏你还是个武人,身为普通人的恒叔都不曾如此,你简直丢武人的脸。” 任山也是心烦气躁,直接拿任寻出气一脚踹在了任寻的身上。 “武人又如何?武人若真那么厉害,早先山叔为何不带着我们下山,反而来到这里喂老虎?” 任寻自暴自弃的坐在地上就是不起来,武人,呵呵,武人也只是比一般人体质强了些罢了,凭此就想与百兽之王搏斗,未免也太看得起武人了。 “你......” “别吵了!一只大虎而已,我们这么多人怕什么?”任恒取下铁弓搭上铁箭,有些不屑的看向任寻,这真的是个武人?真的是任宏的得意弟子? 任林重重的将鹿尸甩在一边,恰好落在任寻的身边激起一阵地灰扑在任寻的身上,即便他是武人背着这么大一头鹿在林间走了小半个时辰也有些吃不消。 不过任林看向任寻的神色的满是不屑,任寻,呵呵,不是嚷嚷着要下山吗?怎么又自己跟上来了? 嗷呜~嗷呜~ 吼~吼~ 前方一狼一虎似乎在交流,我也听不懂,也不看明白到底什么意思,只是嚎了没几声狼王便带着四匹狼走到一边去了,那只大虎一脸凶狠的瞪着我。 这虎虽然看上去有些壮,但并没有什么灵力的气息,没道理这有狼王领导的狼群会怕啊。 注意到任恒已经将那根唯一的铁箭搭上,蓄势待发,我出言道,“恒叔莫急,真正的目标多半还没出现。” 任恒自然知道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只是若再出现一头大虎,他便真的无能为力了,所以只能希求只有这一只大虎,寄希望于这一箭。 我活动了一下身子,好久没有真正的动手了,伸出食指轻蔑的朝那只大虎勾了勾。 那只大虎虽看不懂这动作是什么意思,去也能能感受到我这是在向他**裸的挑衅。 吼! 张开血盆大口仰天一声怒啸,那只大虎便气势汹汹的朝我冲来 “哎呀,任常你太胡闹了,你怎么还去激怒这头老......胡闹!你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赶快回来!任山快去帮忙!” 任恒本欲抱怨我激怒那头大虎,结果话还没说完便见到我如风一般朝着那头大虎冲了过去,只由得喊任山出手帮忙。 二十米...十米...五米...三米。 “呀吼~” 我嘴中发出一声怪叫,右脚在前方一踩稳住身子,右手平伸出现一杆银白色长枪,双手抓住枪杆身子一个回旋发力便往扑向空中的老虎身上重重一抽。 嗷呜! 枪杆上传来的力道令我双手不自觉的紧了紧,那只老虎被我抽飞三四米远,在地上滚了几圈挣扎了好几次才勉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可以明显的看到它的左前腿跟左后腿被我打折了,侧身上有着一条长长的枪杆印记触目惊心,看向我的眼神又惊又惧。 至于任恒他们早就愣在了原地,就连跑出一段距离的任山都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甚至都没看到我手中何时多出了一杆长枪,那只老虎便被打飞到了一边。 “武......武者!” 刚刚那一击我没有隐藏任何实力,任林看出了我的实力,咽了一口口水喃喃的说道。 任林本以为自己已经是个天才,二十出头便已经接近武士的实力,没想到任常比自己还年轻几岁便已经是武者了......这么说起来,好像任常三年前便已经是武人了吧? 直到这时,众人才想起任常曾经是村子里天赋最好的修炼者,只是在任常之上还有个耀眼的姐姐,而任红昌的天赋又被她的姿容所掩盖,同时任常也是村子里出了名的调皮顽劣,倒也没多少人在意他的天赋了。 然而还不待众人高兴,山洞中又传出了一阵慵懒的虎啸,虎啸虽然慵懒,但其中蕴含的霸气却是丝毫不容置疑,听到这声音,就连一旁的狼王都忍不住一颤。 与之前体型差不多的一只老虎自洞穴中跑出,环顾了一下四周后将目光锁定在了我的身上。 没多久,在其身后一道体型健硕,几乎是前面两只两倍体型的巨虎慢悠悠的走了出来,不屑的瞥了一眼狼王,慵懒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审视了一会儿后,渐渐变得凌厉了起来。 嗷吼~~ 第二十七章你,不是任常 嗷吼~ 虎王仰天一声怒吼,一时间仿佛地动山摇,鸟雀四散,百兽俱伏,就连那头狼王都是四肢一阵发软,勉力支撑身躯不曾倒下,反观其余众狼便是那两头同为百兽之王的老虎都趴伏在地上。 身后众人尽皆面色发白,那任寻更是直接起身拔腿就跑,这回躲在林中瑟瑟发抖的众狼倒是没有一只去理会逃跑的任寻。 然而。 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中,我掏了掏耳朵长枪一抬,直指那只虎王,不屑的声音传了出来,“叫什么叫?连那只病猫都不如还敢在我面前叫嚣?” 我这倒是实话实说,那只病猫就算是重伤也是能断利剑的一阶魔兽(我尚不知情实为二阶魔兽),而这只所谓的虎王也只是肉身有着些许灵力而已,终究也只是凡兽。 想来也就是凭借着那丝灵力是肉身强于同类,高出的部分智商让它知道统合凡兽使役它们,不过也仅此而已,吼声虽然气势骇人,却并没有让我感受多少压力。 虽然这也是我之后才知道的,虎王这点威压,根本对我没有多少影响,因为…… 咕咚! 身后传来一声咽口水的声音,任山摇摆不定的看着我,“任常,你有把握对付那只虎王吗?” “虎王?就那只?”我尚不知他们对带有灵气的兽类往往带个“王”字,也只是跟着他们叫狼王才说狼王而已,“还不如我当初对付那只重伤的大野猫呢。” 任山自然不信传说中的虎王尚不如一只重伤的野猫,不过听到任常轻浮的语气也是知道任常确实有自信的能力与虎王一战。 任山强吸一口气稳住慌忙的情绪,沉声说道,“既然你有办法对付那只虎王,那我剩下那两只虎交于我们,**(脏话)任寻那小子居然跑了!” 几人这时才注意到任寻人没影了,不过任恒还是咬了咬牙说道,“先前那只老虎被任常废了两条腿,任常尽管与虎王周旋,我们想办法解决那两只虎后便来助你。” 虎王碍于我周身散发出远强于它的灵力,一时也不敢妄动,但是见到我根本没把它的威胁放在眼里,不自觉升起一丝怒意,自己怎么说也是百兽王中王,怎能受这瘦弱的两足生物侮辱? 虎王虎躯一挺,一只前掌重重的拍在地上,发出更甚之前的虎啸,若不是狼王在场死死抗住威压,它身后的四匹狼怕是要直接转身就逃了。 我挥舞着长枪缓缓朝前走去,即便知道它听不懂还是不耐烦的说着,“都说了别叫唤了,要打就打,不打赶紧滚蛋。” 只是我从未习过枪法,单纯的觉得帅气,顺势挥舞了一下手中长枪,可惜,手中一个拿捏不稳,长枪掉落在了地上,朝前方滚去。 ......全场寂静。 狼王的内心是崩溃的:你特么不是用剑的吗?玩尼玛的枪啊! ......全场寂静。 “咳咳。”我尴尬的咳嗽了一下,打破了这令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的寂静,“问题不大。” 吼! 比虎王先一步出来的那只大虎见我失去武器,径直朝我扑来。 任山恨铁不成器的朝我抱怨一句,双手握住短剑迎上那只大虎,“哎呀,我们的命可寄托在你身上,你可别吓我们。” 任恒弯弓搭箭,射出一根木箭止住那只大虎的冲势,然后任山便与之相互往来周旋了起来。 任林咬了咬牙,倒也有几分血气,独自一人拔出短剑迎上了那只行动不便的巨虎。 见到气势汹汹朝我冲来的虎王,我慌忙前冲去捡起地上的长枪。 嗷吼! 虎王的迅捷比那只被我枭首的狼王快,却依旧在我可以从容应对的范围之内。 快速前冲拾起地上的长枪,贴着地面仰面从如同一座小山般朝我飞扑而来的虎王身下滑过,长枪抬起挡住朝我劈来的长尾。 长尾拍打至长枪上传来一声闷响,我感觉长枪撞上的不是一条可以弯曲的绳状物,而是一根硬邦邦的棍子。 就在我跟虎王交错起来时,狼王一声怒号,带着四匹狼直接闯入了虎穴,隐隐间自虎穴中传出了虎啸跟狼嚎之声。看来虎穴里面至少还有一只老虎啊,而狼王的目标则虎穴中,将我带来只是为了拖住虎王。 虎王有些烦躁的甩了甩有些发疼的虎尾,再度朝我笔直的冲来。 双手紧握长枪,眼见着虎王靠近,对着它的头就是挥枪横扫,没成想这虎王直到我长枪快要击中它时才径直一跃,虎掌上锐利的爪子直取我的头。 它的速度在我眼中不快,存在从容的应对时间,相对应的,我的攻击在它眼中,也是有着一定的应对时间的。 虎王的这一击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慌忙脚下用力朝身后飞躺出去。 这时我才庆幸听了师傅的话,留力三分,不然我还真没有余力来躲这虎王的这一记爪击,自此,我再也没有了自忖灵力远高于虎王的轻视之心。 不过我终究只是临时发力躲避,泛着寒光的虎爪在我不断接近我的双眼,而我双手因为手持长枪发力横扫来不及收劲。 怎么办?怎么办?这一爪若是挨实了,死不死是一回事,巨疼倒是必然的。 也确实只有面临危机时才能爆发出远高于平常的实力,我猛地一脚抬起,顶在虎王的腹部发力,将虎王顶高的同时,堪堪在空中一个空翻,惊魂不定。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只见,一人一虎堪堪交错而过,惊得我一声冷汗,也亏的我竟作出了如此高难度的动作。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生死险境中逼迫出来的潜能吧。 嗷吼! 虎王前掌落地,身躯快速一转,在后足落地的同时身躯已经回转了过来,这番操作像极了当初那只黑猫,只是,虎王这番回旋灵敏程度尚不及那只废了一直前爪的黑猫。 后足发力,眨眼间虎王便出现在了我身前,张开血盆大口就朝我的腹部咬来,我双手持枪横档卡住虎王的血盆巨口,令我心惊的是,以我目前的体质我也只是勉强挡下了虎王的冲击。 我所不知的是,虎王本来的打算是即便被我挡住了咬击,也能凭借着这股冲劲将我扑倒在它身下,一旦我被它扑倒在身下,身下的人便已经是个死人了。 然而,它却没想到眼前这个两足生物竟然挡下了它的冲击,在心中升起一阵怒火的同时也升起了一丝惧意。 虎王双颚紧紧的咬住我手中的枪杆,提起虎掌就朝我的下身掏去。 **(脏话),你这是要我断子绝孙啊! 双手紧握长枪,腰身用力,一人一虎在半空中旋转了起来,也许是我欧皇体质附体,在半空中一边旋转一边下落的时候,枪尖稳稳的插在了地上。 我尚能双脚落地,但那只虎王侧着身子两只后腿落地便显得有些惊慌了,两只前掌有些慌乱的在空中瞎拨弄,一时竟忘了松嘴。 我脚下用力,双手抓住枪身身体一个旋转飞踢,一脚实实的踹在虎王防守薄弱的腹部。 嗷呜~~ 只听见一声哀嚎,虎王硕大的身躯被踹飞了出去,痛苦的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慌忙起身,却见到亮闪闪的枪尖在眼中急速放大。 吼~~吼吼~~吼...... 我死死的按着长枪刺入虎王的脖子中,脖子被锁住,虎王头被紧紧的锢住,一双硕大的虎眼终于露出了死忙前的恐惧,巨大的身躯不甘的挣扎想要再度站起,却是愈加无力。 鲜血自虎王口中溢出,染红地面,两对前足扑倒在地上,后足却是支撑着后半身子不愿倒下,一双虎眼死不瞑目。 见到虎王身死,剩下的两只大虎顿时没了气焰慌忙逃窜。 那只身上伤痕累累的瘸腿老虎被任林寻得机会,扑到它的身上短剑插入它的脖颈之中,另一只身上只有几处剑伤的老虎比较灵敏,躲过任恒射来的羽箭朝着空挡处就跑,我抽出长枪带起一注血水,朝着那只老虎掷去。 **!(脏话) 中到倒是中了,可能是因为我有些脱力的原因,长枪刺在了那只老虎的臀部,却并没有太深入。 那只老虎虽然吃痛,却是依旧拖着长枪一瘸一拐的朝远处跑去。 任恒见状,弯弓搭箭眯着眼,一声“着!”铁箭直接射穿那只老虎的一条后腿,这回那只老虎扑腾了几下没能爬起来,只由得在地上喘着粗气,渐渐因为失血过多没了动静。 也就在我们这边结束时,虎穴里狼王拖着一俱虎尸威风凛凛的走了出来,身后除了原先跟着的四匹狼外,还跟着两匹伤痕累累的狼,身边聚着五六只小狼。 我不由得再一声暗叹,这虎王还真成精了,居然知道用狼崽威胁狼王,只是可惜,虎王依旧殒命于此了。 “呼!” 一阵疲软的坐下身来,这时我才注意到身上早已湿汗淋漓,看来以后再也不能自恃灵力便自傲了,今天差点就被这尚为凡兽的虎王给安排了。 “哈哈哈!”任山喘着粗气,看着四具虎尸不禁仰天大笑了起来。 纵使他曾当过兵,剿过匪,也没有如今天这般有成就感。 几人对视一眼,俱都忍不住畅快的哈哈大笑起来,就连我也不例外,随之,在狼王的带领下,众狼长嚎,象征着这一场争斗以虎王失败而告终。 畅快的笑完,任恒才缓缓说道,“这次毫无疑问任常居首功,我们几人能活下已是万幸,这四具虎尸一具鹿尸便皆为任常的收获品吧。” 环顾几人见任林跟任山都没有意见才继续说道,“只是今日之事,我这把老骨头拿出去吹嘘,任常可不要给我拆穿了,哈哈哈。” 说罢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我看了颇具成就感的四具虎尸,摇了摇头拒绝,“这虎王的尸体留我便行,你们也不用推辞,我是已经累的不行了,能将这虎王尸体带回村就不错了,剩下三俱虎尸你们若看不上便留在这里了。” 见我直接把回绝的话给堵死,任恒不由得心中暗道,这小子倒是会做人,当即也不再做作“既是如此,我等便却之不恭,一人收下一具虎尸了。” 商议完毕,我便走去收回长枪,几人面露惊色不知我是如何变出长枪又是如何收起长枪的,却也不敢问,想来应该是任常消失这三年中遇到的奇遇。 当即一人抬着一具虎尸下山,至于那具鹿尸,带着实属麻烦,干脆扔给那群狼了,毕竟这四具虎尸里面有一只还是它们出的力。 四人累的满头大汗,好歹算是赶在了晚饭前回到了村中,尚未进村边看到任宏带着十来个精壮猎户整装待发。 “宏叔,发生什么事了?”我走在最前面,看到如此大阵仗,不禁问道。 “你.....你......”任宏一脸惊惧的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其身后的众人也是目瞪口呆。 “你......你们......怎么回来了?那......那只虎王呢?”任宏身后的任寻也是结结巴巴的问道。 虽然在那种情况下任寻直接抛下我们逃走无可厚非,但多少对他还是有些看不起的,不过现在看来,他逃回村里后也是第一时间找来了救兵,就是这速度未免太慢了,或是我们结束战斗太快了而已。 我将手中的虎尾用力朝前一拉,将虎王扔到了众人面前,指着那具虎尸说道,“诺,虎王。” 虎王虽死,但它身上的凶威却是久久不散,惊得一些人倒退数步。 一阵香风迎来,身着白衣的娇软身影撞到了我的怀中,耳边传来哽咽声。 “任常,你真是担心死我了,下次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你就别给我回来了!” 我轻抚着怀中轻轻啜泣的佳人,“好了姐,我什么实力你还不清楚吗?区区一只....疼疼!!!松手松手!!!不敢了不敢了,下次我绝对拔腿就跑,不,绝对没有下次了。” 任红昌微红着眼,一双手虽然看着纤弱,掐在脸上的力道可是有点都不轻,连续拍打了好几次才好不容易将她的手拍开,委屈的揉了揉微微发肿的脸颊,嘀咕道。 “家里这只母老虎比虎王都凶,早点嫁出去算了。” “嗯哼?” “姐,今晚吃大餐吧。” ...... 好不容易散去了众人,这下好了,任常的名字再度在村里传开了,不过这回倒不是因为调皮顽劣,而是因为独自一人击杀了虎王,整个村子的猎人就差把任常的画像供起来了。 来到这村里数天,也算大致熟悉了这村子,偶然间在村边稍远的偏僻一隅,找到了一个小山包。 小山包下有着一片草地,溪流穿过这里,只是这里像是人为般的建成了一弯池塘,为了躲开直至太阳落山依旧争相问访的村民,我逃到了这条宁静的溪边。 溪边有着一块凸起的平滑长石,我坐在长石上褪去鞋袜,将双脚浸入了冰凉的池水中,一身舒爽。 今天天上是圆月,周身莹光点点,皎皎月光倾洒池面,波光粼粼,微风拂过发丝,微闭着眼贪婪的闻着新鲜的草香,不禁哼起传奇的歌, “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流进了月色中微微荡漾,弹一首小荷淡淡的香,美丽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 一双温软的手蓦然蒙住我的眼睛,身后传来一股好闻的药香,一道轻柔又带有丝丝俏皮的声音响起,“猜猜我是谁?” 这声音有些耳熟,但是我却想不起是谁,老实说,刚刚差点就下意识抓住手臂就过肩摔了。 “额,姑娘见怪,我三年未归,声音听着虽然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开玩笑,我又不是任常,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村里的女子我就认识我姐(理不直气也壮)。 “就知道你会躲到这里来,我蹲了三天终于蹲到你了,还想装傻?” 捂住我眼的双手虽然未曾放开,却是有些颤抖,那道轻柔的声音有些不甘的说道。 我沉默不语。 良久,又是一阵凉爽的微风吹过,眼前一松,黑暗散去。 身边女子自顾自的褪去鞋袜,紧挨着我坐下,双臂相触,将一双小脚缓缓伸入池中,拨弄池面。 我这时才看清来的女子,是那日被我误当作丫鬟的女子,一身淡薄的纱衣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柔和的色彩,身上传来独特的好闻药香,抑或是其体香? 我下意识的便朝一边靠了靠,保持着一截手指的距离,我不大会与女孩子打交道,我姐除外。 “吶,你,不是任常吧?” 泛着月光的俏脸低垂的看着湖面,眼中有着倔强留住晶莹,樱唇微张发出轻柔平淡,却又十分坚定的声音。 第二十八章月光下的独白 “吶,你,不是任常吧?” 声音虽然轻柔平淡,但语气中蕴含的肯定,令我心里不由得一阵发虚。 对于这个人是谁,我心里已有了大致的猜测。 当初跟随任红昌回村的时候,任红昌曾提到过任常有着一个未婚妻,当时赌气的说是跟别人跑了,我不以为然。 然而,这几天来,任红昌对这个未婚妻只字未提,也不曾有人借着这个身份找过我,我便以为她真的跟别人跑了,便也没有再在意了。 心虚归心虚,毕竟我从来没有刻意的去装过什么任常,只是顺着自己的想法借着任常的名头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已。 深吸一口气平复复杂的心情,我看向天空中那轮皎皎圆月,长长的松出一口气,“不是。” “连否认都不否认?你就不怕我向村里人戳穿你?” 身旁女子垂下头,有些意外的看着我。 我转过头看向她,反问道,“那你,就不怕我杀人灭口?” 眼前女子容貌虽然尚佳,却远不及任红昌,只是此时月光洒落在她那张带着温柔的笑意脸上,别有一番韵味,再加上脸与脸相隔的距离不及半臂,不由得令我有着一丝心动。 被她含笑不语的脸看的心虚,我扭过头朝再度朝一旁挪了挪拉开距离。 “你不是要杀我灭口吗?”女子似乎不知这话语的意思,一脸无邪的歪着头看着我。 松了一口气,我无所谓的说道,“本来我也只是被我姐...咳,任红昌求着装一下任常,希望治好她爹的心病,事后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是没想到,回村的时候她爹已经不行了。既然任务已经结束,我也就没必要再装任常了。” “怎么?你倒是很想被我灭口?” 身旁女子自顾自的挪了挪身子,再度与我紧紧的挨靠在了一起。 “所以,你向红昌姐要了什么补偿?” 虽然身材也不如任红昌,但是在月光下丰满的部位还是蛮引人注意的,将头扭向一边,心虚的说道。 “自......自然是她的身子。” 纤臂轻挽,肘部触碰到某个柔软的部位,身旁女子挽着任常的手臂,将头轻轻的靠在肩上。 “我知道你是不是任常,但为什么你偏偏与任常那么像。” 挽着我的女子身体微微颤抖,却是坚强的忍住了眼中晶莹。 本着眼不见,心无邪的理念,我完全将头偏向一边,“嘛,任红昌一开始见到我的时候,我也是解释了好久才让她相信我不是任常。” 我感受到被抱住的手臂紧了紧,身旁的女子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微微摇了摇头缓缓说着。 “若只是如此,我爷爷他们早就怀疑你的身份了。你看,你不仅能找到我们的秘密基地,而且,还跟任常一样总是故意装坏人来保护别人。” 我尴尬的挠了挠脸颊,我这算是被发了好人卡?只是这样一来我就有了疑惑,“那你是怎么确认我不是任常的?” 抱着我的手臂再度紧了紧,女子有些无奈的说道,“果然,红昌姐没跟你说任常为什么而死吧?” 我疑惑的问道,“不是因为任红昌把任常的武器给偷偷藏了起来,结果任常依旧强行深入入森林,导致发生意外吗?” 一旁的女子摇了摇头,“说起来,我还没自我介绍吧?你唤我诗诗便是,家父任留,你或许没有什么印象,我爷爷是任坤你总知道吧。” “本来按辈分来说任常哥与红昌姐应该与我爹一个辈分,但任常哥与红昌姐年龄却与我们这一辈相仿,我们村里又多是一些粗人,不是很计较这些,于是我爷爷便与任常的爹为我跟任常定下了娃娃亲。” “这处池塘是我与任常哥还有红昌姐三人挖的,任常哥说将这里装扮好便娶我,只是池塘虽然挖出来了,却是少了生气。任常哥说他曾在森林里面的水塘中见过荷花,盛开时十分美丽。” “那日,任常哥便是为了寻找莲种才进入深林中,只是那段时间林中凶兽异常活跃,连村里的那些老猎人也都只敢在最外围的一圈捕猎,而我,却没有阻止任常哥......” “所以啊,如果你真是任常哥的话,见到我时不可能会认不出我,回到村里这么久,也不可能不会来找我。任常哥啊,他是因为我才死的......” 我沉默了一段时间,才缓缓转过头看向了靠在我肩上因愧疚双眼微微发红的任诗诗,柔声问道,“喂,你说我跟那个任常很像,便是性格也很像,是真的吗?” 任诗诗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随即微微一笑,将她的头的扶正。 “那我就不知道你跟红昌两个人在愧疚什么了。费了那么大的劲才好不容易将池塘挖好,明明就差最后一步就大功告成了,如果是我的话,自然是无论如何也要跟这最后一步较劲了。” “所以啊,我只是单纯的为了我自己,为了那想要尽快由自己亲手完成一切,满足这微不足道的小小成就感而一意孤行罢了。若是因此导致自己死在深林里面而让你们心怀愧疚的话,我只好代那任性的任常向你道歉了。” 月光下任诗诗泛着柔光的双眼,愣愣的看了我好久,而后突然笑了出来,眼泪四溅。 “噗嗤!” “额.....怎么了?我有说什么好笑的吗?”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来的话,耗尽心血的庞大工程,确实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放弃最后一口气,哪怕明知道会有危险。 只是,这话说出来着实有些对不起死去的任常,本以为我会被任诗诗来一个响亮的巴掌,却没想到她反而笑了起来。 任诗诗伸手抹去眼角的眼泪,只是笑意依旧不止,“没什么,只是,这还真像任常哥会说的话呢。我说你啊,该不会就是任常哥又玩失忆吧?” 我脑门一黑,这任常就这么欠揍的吗?有事没事玩失忆? “说了这么久,你还没自我介绍呢,你叫什么名字?” 任诗诗总算止住了笑意,微弯着身子偏着头看向我问道。 本欲告诉她本名,但却觉得既然已经舍弃了便不再好拿来用,即便是师傅也未曾问过我的名字。 想着用马行风这个名字,又担心日后试炼开始,有人借此名字找我秋后算账,一时想不到什么好名字,我烦躁的挠着头随便的说着,“我......编名字什么的太烦了,没意见的话就叫我任常吧。” 任诗诗一脸疑惑的看了我蛮久,莞尔一笑,“看来你不方便透露自己的名字啊,既然这样。” ……任诗诗的剧本…… 任诗诗将双足从池水中抽了出来,湿漉漉的双脚踩在长石上,居高临下的朝任常伸出手,“任常。” 任常亦伸出一只脚踩在长石之上,伸手抓住任诗诗的手,任诗诗与任常同时用力,任常借力站起来,不过由于惯性,任常跟任诗诗“不小心”撞在一起。 任诗诗乘机贴在任常耳边说道,“我是你的未婚妻,任诗诗。” 然后任诗诗因为娇羞,将因为任诗诗的话而失神的任常推入水池中,任诗诗则趁此机会拾起鞋袜光着脚丫跑回村里。 ……现实…… 任诗诗将双足从池水中抽了出来,湿漉漉的双脚踩在长石上,居高临下的朝我伸出手,“任常。” 这个角度坐着的身子跟她握手着实有些别扭,于是我也站了起来,在她疑惑的目光中伸出手跟她握住,“任诗诗?” 没有多余的想法,算是正式打个招呼,重新开始认识吧,不过,难道不是应我说任常,她说任诗诗? 毕竟很少跟异性接触,感受着手上的细腻,多少有些不自然,象征意义的握完手便欲抽手而回。 任诗诗虽然有些疑惑,但是感受到任常的手即将抽回,也不再多做考虑,突然抓住手用力抓住一拉。 也不知是她贴近了我,还是我贴近了她,任诗诗踮起脚在我耳边说道,“那我要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未婚妻,任诗诗。” 迅速说完的任诗诗双颊绯红,抽身返回的同时一把将我往不深的水池中推去,令她没想到的事,我下意识的便抓住了她的手,于是..... “呀!”(我) “啊!”(任诗诗) 噗通! 噗通! 天上皎皎圆月,繁星点点,半空中萤火虫翻飞,忽明忽灭的莹光点缀着地上清香芳草,草地旁边是一池人为挖掘而成的水池,两道不知是什么体型较大的东西,渐起两道巨大的水花打破了波光粼粼的池面的平静,池边长石上,安安静静的放着两双鞋袜…… 第二十九章入城 第二天天还未亮我便早早起了床,从我自己的房间里出来(回到任家村后的第二天,任红昌便把原先任常的房间为我清扫了出来)。 独自一人来到了昨夜那处小土包上,运转师傅授予的呼吸法开始盘腿修炼。 虽说这个试炼世界中的灵气浓度低于师傅的修炼之所,却也比学院内的灵气浓度高了些,也并非不能用于修炼。 而且,师傅也曾教导过我,一天之中太阳初升之时会有着一道紫气散发出来,将之吸收下来对修行大有裨益。 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眼发现太阳早已高高挂起,用力捏了捏双拳感受自身的力道,经过与虎王一战,似乎又增长了几分。 这般修行对我实力的提升并不大,只能算是聊胜于无,不过却是令我因为散漫而变得有些虚浮的灵气再度凝实了起来。 “有什么事吗?” 头也不回,我就这么轻轻的问道。 我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刚刚踏入修行,干什么都愣头愣脑的毛头小子了,在修炼中途便感知到了一道气息接近,察觉到这道熟悉的气息没有什么恶意后,便也就没有再管,继续静心修炼了。 “咦?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后不远处传来温柔声音,声音中蕴含着惊异。 她的声音似乎天生便带着柔柔的感觉,感觉日后若是与人争吵,怕是都无法从她的语气中听出怒意吧。 我转过头看向因怕打扰到我坐在稍远处的任诗诗,无奈的说道,“从你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四目相对,回想起昨晚的双双落水,两人都不禁面颊微红。 “那你昨晚怎么没发现我?还被我给偷袭了?”任诗诗微微转过眼神,反问道。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昨天那是意外,白天搞得太累了,晚上休息便不自觉的放下了警惕之心。” 任诗诗提醒的对,看来日后 我还得多长点心,不能因为度过危机便轻易放松警惕之心,如果昨晚是不怀好意之人袭击的话,可能我就已经提前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我话音一转,看向身穿一身淡绿色衣裙的任诗诗,带着几丝责怪的语气,“你还好意思说昨晚,昨晚我一身湿的回去,可是被我姐狠狠的骂了一顿,差点就让我在睡庭院了。” 任诗诗闻言忍不住娇笑一声,脸上带着一抹余红,清了清嗓子岔开话题,“好了好了,昨晚是我的不对,行了吧。不过今日找你可不是为了这事。” 我站起身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心里有意调戏一下这个昨晚胆敢拉我下水的大胆女子,“是关于我俩的婚事吗?说吧,什么时候洞房。” 任诗诗闻言脸上一阵娇羞,爬起身来就朝我推来。 还想把我推下水? 不存在的,我“哎~”的一声,侧身一躲,任诗诗推了个空,收不住力就要往山包下滚去,我慌忙伸手扯住她的束腰衣带,倒是没出现常规剧本中衣带断了或是衣带松了的情况。 “啊~~” 任诗诗扑了空便知道情况不好,当即脸色微白的惨叫了出来,不过却被我拉住了身子,用力一扯,任诗诗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呜呜呜~~任常哥你欺负人。” 坐在地上心有余悸的任诗诗双手揉眼便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嘛,如果放在以前,我倒确实会忍不住为娇滴滴的任诗诗安慰一番,不过啊,我前有仙女师傅,后有倾国倾城姐姐,这免疫力可早就锻炼出来了。 “行了行了,你好歹也有武人的实力,可就别装哭了。我也不逗你了,说吧到底什么事。” “哼!”任诗诗气鼓鼓的哼了一声,拍了拍了裙子站起身,朝我做了个鬼脸。 “任林他们将虎皮跟虎骨送来了,说是他们收下虎肉便够了。虎骨我爹向红昌姐买了下来做药材,至于虎皮,红昌姐让你进城卖了换钱,买些布匹粮食。” “进城?这......”我脑门一黑,任红昌你是在玩我吧?我什么身份什么来历你不清楚?居然让我……眼睛突然看到一旁背着身子双手抱胸一脸得意的任诗诗。 我立马换上一脸讨好的笑容,“诶嘿嘿嘿,诗诗~~好诗诗~~刚刚是我错了,是我不对,我知道诗诗你肯定会帮我的。” 任诗诗自顾自的欣赏着自己的手,可惜的说道,“任常哥,其实我是很想带你去的,可是家父要我今天看药铺子,我走不开啊。” 我气的牙痒痒,你这绝对是临时起意打击报复吧?不过,我是谁?我可是看过剧本(虽然剧本经常出错)的男主角。 我摩挲着下巴一脸可惜的说道,“唉,既然这样,那只好算了,本来我还打算请客包开销……” “我去,不过你不许反悔。” 任诗诗急忙转身说道。 我故作不知,“反悔什么?” 任诗诗双手叉腰,一脸认真的说道,“我带你去城里,不过我若是看上了什么要买的东西,你得给我出钱。” 我双手做投降状,“好好好,我出钱,只要我付得起,这总行了吧。” 任诗诗当即两眼眯得如同两弯月牙,抱着我的手臂就往村里拉,“那赶快,去城里还有一大段路程呢,晚了可就赶不上了。” 这妮子,要是你性格能有你语气那般温柔就好了,绝对是个贤惠**,结果却是这般腹黑,处处算计我……难不成因为小的时候常跟任常混在一起被任常带坏了? 一路被任诗诗拉扯着回到村中,任诗诗倒是无所谓周围偷笑的目光,反正自小就经常跟任常混在一起,娃娃亲的事也是村里尽知的。 但我不是任常哇,一路上被一个女娃子强行抱着手拖曳,忍受着村里各异的目光,我不由得一阵窘迫。 好在任宏的药铺是单独另开的一间房,离村口也不是很远,远远的便看到一家名为任济堂的药铺前,几人正在整理一辆马车,其中一名在一旁指点的精壮男子,是任群离世那天呵斥任诗诗的人。 注意到拉着我接近的任诗诗,那名精壮男子脸上变得难看了起来,“诗诗!你好歹是个姑娘家,拉拉扯扯像个什么样子!” 任诗诗听到呵斥慌忙松开手,双脸微红,低着头弱弱的说道,“爹。” 原来这位就是任诗诗的父亲任留啊,只是我原本以为既然是开药店的,就应该文弱一点,没成想却是长得这般雄壮。 任留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也怪自己,本来药铺是由大哥照看的,而自己喜欢进山打猎,所以也就把任诗诗当猎人培养了。 结果大哥意外病逝,又无子嗣,家里只有自己有一儿一女,家父又老了,于是药铺就落到了自己手上,。 儿子任方,碍于私心,自己还是想当猎人培养,至于女儿任诗诗,他希望日后能够接管药铺,若是如此,那任诗诗就应该有个女孩子的模样,再不能像以前那般活蹦乱跳的了。 “贤……” 任留看向我,却是话只说出了一个字,按辈分嘛,应该是叫贤弟的,但是任常是自家女儿未来的夫君,这样称呼,岂不是自己与女儿一个辈分了? 但若是叫贤侄,那自己岂不是与父亲一个辈分了?这些繁文缛节还真是麻烦。 我虽然对任留有些疑惑,但还是反应过来了任留的尴尬之处,于是便张口说道,“叫我任常便是。” 还是你小子机灵,任留点了点头,“既然任常你回来了,那便赶快上车吧。你姐说将那具虎王的尸体也一并拿去城里卖了,没问题吧?” 说完觉得怕我误会,赶忙继续补充道,“若是寻常老虎便也就无所谓了,但虎王的尸体就不同了,可以用来凝聚武魂,但若是凝聚出了虎魂,便需要大量兽之精血来蕴养,以虎之精血最佳。红昌考虑到想要养好虎魂,村里没有多少人能做到,因此……” 武魂?虎魂?那是什么?莫非就是师傅说的化形期?可是师傅从未跟我说过化形需要兽之精血啊。 见到我迟疑,任留继续说道,“虽说这是任红昌的建议,但这虎王尸毕竟是任常你拿下的,对于你来说,养好虎魂并不难,若是你想留下……” 我摆了摆手,“算了吧,还是听姐姐的话卖了吧,毕竟老虎是珍稀动物。” 能不珍惜吗?老虎可是国家保护动物,倘若因为我为了凝个虎魂把山里的老虎灭绝了,那可真是罪过大了。 珍稀动物?任留觉得很奇怪,老虎很稀少吗?不过他很快就理解什么意思,确实,如果不十分深入森林的话,老虎确实是蛮稀少的。 “既然如此,任常便即刻上车吧,车上已经备好了干粮,我们争取日落之前回来。” 任留催促着我上马车,然后转过身看向任诗诗说道,“为父带任常进城,顺便买些药材,你便留下来看守药铺。” 诶?任留带我去,不是说是任诗诗带我去吗?你这妮子,算计我呢。 果不其然,任诗诗开口了,“爹,女儿也想去……” “你去?任方跟宏叔习武去了,你也跟着去了谁看守药铺?我不放心伙计……”任留眉头一皱就要拒绝,随即发现了任诗诗偷瞄向任常的目光,当即领悟。 “哎呀,瞧为父这脑子,为父差点忘了还有几处药没给送人家包好送过去,这,任常,不如让诗诗跟你去吧,诗诗也没少跟我进过城,倒也熟悉路。” 说完,招呼着伙计就赶紧进药铺了,徒留我跟诗诗两人在马车旁边,我不由得一阵无语,你借口编的也太假了吧。 “咳咳。”任诗诗有些心虚的咳嗽了两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任常哥,那我们就走吧?” 我无奈的看了任诗诗一眼,摇了摇头,起身坐到马车里面。 外面传来了任诗诗听不出一丝怒意的恼怒声音。 “喂!哪有让女孩子驾车,男孩子坐里面的道理。” 果然,任诗诗这天生的嗓音,以后跟人吵架绝对吃亏。 “我不会。” 我坐在马车里理直气壮的说道。 开玩笑,这还是我头一次真实的见到马,你让我驾马车,真当我无师自通啊。 巨大的车厢被分成了前后两个部分,看样子里面那一半应该是用来储物的。 车厢的后半部分勉强将那虎王的尸体放下,三张被处理干净后的虎皮就盖在虎王尸首上面,将虎王尸那余威隔断。 任诗诗掀开车帘一脸怀疑的看着我,“你真不会?” 我两手一摊,“真不会。” 任诗诗自然不信,只当我是想偷懒,当即盈盈一笑,“那行,你出来,我教你,怎么说你也是武者,连马车都不会驾驭,怕是连马也不会骑吧?说出去也不嫌丢人。” 我面色一黑,“谁,谁说我不会的,我驾驭给你看。” 低着头走出车厢,一屁股坐在任诗诗的一旁,看着身前两匹棕色的马不时的甩着马尾,有些迟疑的抓住缰绳,看电视上,好像是这样子的吧? “驾!” 两匹马吃痛,一阵嘶鸣拔腿就跑了起来。 呜哇!!!跑起来了!得亏这马不傻,而且有默契,知道朝同一方向绕开障碍物,不然就直接撞进别人的房屋里了。 被这一阵剧烈拉扯,任诗诗慌忙扶住车门稳住自己的身体,惨叫道,“哇!任常哥你真的不会啊!” 任诗诗慌忙一把从我手上夺过缰绳,一番熟练的拉扯才将马车的缓缓速度稳了下来,这才平稳出村。 只是在松了一口气后,任诗诗时不时的就一脸鄙夷的看着我。 “嘿嘿嘿,好像蛮好玩的诶,诗诗,快再给我玩玩。” 我对这目光熟视无睹,刚刚那一下还真刺激,我不禁跃跃欲试了起来。 “滚!” 任诗诗直接甩了我一个白眼。 “别嘛诗诗~~,好诗诗~~这回我轻点,保证不出乱子。” 说着我便欲动手从任诗诗手上夺过缰绳。 “你给老娘滚啊!” 任诗诗气直接一脚将我踢进车厢里面。 卧槽!向来温文尔雅的任诗诗居然爆粗口了,怕了怕了。 第三十章待价而沽 一路上马车摇摇摆摆,我连哄带骗总算求得任诗诗的同意,再度握上了缰绳。 在任诗诗的严格指导下,我勉强能够控制好马车的方向跟速度了,当然,任诗诗无论如何也不允许我让马飞奔起来。 毕竟这个一个搞不好就会车毁人亡。 与任诗诗两人在马车上颠颠簸簸行了小半天的时间,倒也没发生什么意外。 远远的看到了忻州城外排队进城的队伍,城门口守着五名士兵,简单随意的翻查着进城人的包裹。 马车徐徐前进,轮到我们时,那个领头士兵有些意外的看着任诗诗,“怎么,诗诗妹妹,这次进城采购药材没跟你父亲一起?” 至于手握缰绳的我,那领头士兵直接忽略了,只当我是个驾车的下人。 诗诗莞尔一笑,例行的掏出一小袋子钱交给那位领头士兵,“今天又是赵杰哥守门啊,真是辛苦了,家父今日有事,所以便没有来。” 两旁士兵过来便要检查马车,却被赵杰挥手赶走,“查什么查,这是附近任家村的任济堂购药车,每个月都要进城好几趟,没看到我都认识吗?” “嘿嘿嘿,杰哥说的是,放行,放行。”那两名士兵点头哈腰道,挥了挥手示意可以过去了。 虽然我学习了一路,在这城门口任诗诗可不敢让我驾驭马车,万一出了什么事,那担子可就大了,当即便将一脸不悦的我赶到一边,拉起缰绳就欲轻轻一拍。 “等等,诗诗姑娘不为我介绍一下这位?害我以为是个马夫,倒是将其怠慢了。” 将这一切收之眼下的赵杰,将钱袋子收在怀里后摸索着下巴问道。 诗诗面色一僵,有些恼怒的看着我,让你进车厢待着你不待,非要出来玩什么马车。 我则是一脸无辜,不是你说的我连个马都不会骑太丢人了,所以我才出来学的嘛。 诗诗换上一副略显羞涩的表情,“赵杰哥,这位是诗诗的未婚夫,任常,儿时便定下了娃娃亲,今日碰巧家父有事来不了,便让他代替来了,任常早些年出去学艺了,这是这几日才回来,所以杰哥你看着眼生。” 赵杰面色虽然不变,一双眼却微皱着审视我,此时的我将灵力都收了起来,虽然有些拙劣,却也不是赵杰区区一个武人能看出来的。 瞧不出我什么实力,赵杰脸上便有了几丝不屑。 “诗诗姑娘,这么重要的人先前为什么不为我介绍一下?莫不是与我见外了?还是说,诗诗姑娘并不想嫁?”赵杰语气不咸不淡,眯着眼一脸不善的看着我。 周围的士兵看到赵杰的神态不对,齐齐跑过来问道,“杰哥,出什么事了?” 赵杰面色变缓,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事,该干嘛干嘛去。” 而后赵杰才看向任诗诗一脸认真说道,“诗诗姑娘,你跟我便不要有什么见外了,若是有什么委屈尽管跟哥哥我说。” 赵杰这话已经算是明面上的迎战了,不过我本就没拿这婚事当作一回事,反正我不久便会暂时离开这世界,婚约这事嘛,找个时间让我姐去解释一下就好了。 任诗诗握着缰绳的手微微紧捏,脸上却是温和的笑着,“这是自然。” 赵杰点了点头,再度轻蔑的看了眼自始至终不曾说话的我,招了招手示意我们过去。 马车徐徐前行,还没走几步,赵杰的声音再度传来,“等等!” 便是任诗诗那一脸柔和笑意的脸上,眉头都忍不住几番抖动。 “赵杰哥,还有什么事吗?” 赵杰眉头微皱着审视车厢,“诗诗姑娘,你这是进城采购药材?为何车中有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任诗诗面色微微一僵,这才想起车里还有着虎尸,虽然简单处理过了,但这血腥之气却是未曾遮掩。 不管任诗诗的拉扯,有些不耐烦的我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走到车尾一脸笑意的看着赵杰,“杰哥既然这么好奇,不妨自己看看,免得心中忧虑。” 赵杰神色不善的看了我一眼,压根不想理我,而是直接看向了有些焦急(怕我忍不住把赵杰抓起来揍了)的任诗诗,任诗诗可是听说了那日跟三长老对簿公堂时我的喜怒无常。 见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任诗诗这才松了一口气朝任杰说道,“杰哥不放心的话检查一番便是,杰哥你也知道我们村里多猎户,昨日我们村里侥幸猎了几只虎,便拖我搭个便车来城里卖了,这血腥之气便是由此而来。” “哦?诗诗你村里居然还有能猎虎之人?这可绝非常人啊,下回可一定得介绍给哥哥我认识认识,我向城主大人举荐,保他能够得个不小的武职。” 听闻里面是虎尸,顿时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赵杰也是一脸惊奇,便是三个他也不太敢去猎虎。 只是说道想城主大人举荐的时候,一脸小得意的看了我一眼。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抱歉,你推不推荐暂且不说,你得先看我看不看得上这官先好吧? 注意到我的表情,赵杰一脸鄙夷的朝我说道,“小兄弟你摇什么头?莫不是觉得猎虎是件很容易的事?便是我见到一只成年大虎都只有跑的份,若是你,怕是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吧?” 说完,赵杰从任诗诗手上接过钥匙,走到车厢后尾将后车门上的锁解开,将车门打开,迎面一股凶煞之气传来,将赵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惊疑不定的看着那具被盖在三张虎皮之下的虎尸,周围也俱都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有些惊恐的看着车厢里面。 毕竟这是虎王,肉身蕴灵,即便已经身死,身上那股凶煞之气也会久久萦绕在那虎尸之上,实力不强的人,便是看着虎尸都能隐隐感觉到其上的压迫感。 我一脸平淡的走过去靠着后车门,双手抱胸,面带异色的看向赵杰,“怎么了杰哥?你该不会怕一具尸体吧?” 赵杰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刚刚着实被那迎面而来的凶煞之气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只活着的老虎,快速的爬起身来说道“刚刚我只是这门关的太紧,开门的时候我力气用大了,没收住劲,没站稳而已。” 说完也不管周围的目光,伸出有些颤抖的手将盖在虎尸上的虎皮缓缓拉开。 我坏坏的一笑,悄悄靠近赵杰,趁他不注意一把将虎皮掀开,露出其下硕大的虎尸,虎王张着血盆大口,那双死不瞑目的铜铃般大眼死死的瞪着赵杰。 “啊,活的,活的!” 赵杰吓得面色苍白,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断的朝后退去,直到看到我面带笑意的脸才发现那确确实实是死的,不过在掀开虎皮的那一瞬间,靠的最前的那一圈人比赵杰还狼狈,有两个甚至拔腿就跑,还吓哭了几个小朋友。 “任常!” 见到动静弄的这么大,任诗诗跑过来气鼓鼓的瞪着我,我无奈的摊了摊手,将虎尸再度盖起来,将门关上上锁,看向地上面色发白的赵杰。 “杰哥,这回我们总可以走了吧?” 赵杰咽了一口唾沫,惊疑不定的看向我,“这么强的凶煞之气,你......你不怕?” 这回赵杰是真的理清楚了,这虎尸,莫说是活的,便是死的他都不敢轻易接近,眼前这人怎能如此风淡云轻? 我给了他一记白眼,“活的我都没怕,我还怕死的?” 活的......赵杰不禁再度咽了一口口水,他不敢想象若是活的,这头虎该是有多么凶猛,等等,这话的意思,“这.....这虎是你杀的?” 然而当他抬头发问的时候才发现,马车早已进城远去。 缓缓的爬起身来,他这才注意到那几个看门的士兵过来凑热闹,被吓得现在还瘫在地上发愣,当即一脚一个给踹回过神来。 “都**给老子起来,一只死老虎都走远了,一个个坐在地上干嘛?滚回自己的岗位去。” 几个守卫这才回过神来,悻悻的拍马屁道,“不愧是杰哥,这么快都缓过劲来了,我差点都缓不过这口气了。” 不提还好,一提赵杰就气不打一处来,虽说赵杰离的最近,而且跟周围的人比起来他的反应也算好的了,但他毕竟是这守卫头头,这么一吓威严全没了,当即便给那门卫屁股来了一脚,“你给老子麻溜的。” 路上,任诗诗对着我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偏偏又不敢对我动手,打不过就算了,这货还不知道让一下女孩子。 “喂,任常,你为什么要搞那么大的动静,你这不是无事生非吗?” 我摇了摇头,看向她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任诗诗顿时来气了,“你还好意思问那是什么地方?城门口还敢闹事?” 我不由得一阵气结,你不是很会算计我的吗?怎么现在就这么不开窍呢? “唉,这都不懂,我这是待价而沽。” “待个屁的价,谁知道你要卖......”任诗诗恍然大悟,一脸的怒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崇拜,“任常哥,你可真是个天才,城门口人流量最大,你这么一闹,没多久全城的人都知道你要卖虎,还不是一般的虎了吧?”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妮子脑子还是灵光的,“而且啊,那里是城门,怕是没多久连官方都知道我要卖虎了,这样一来,还不用担心有人敢在城里直接抢。” 任诗诗直接抱着我的头就吧唧啃了一口,“任常哥,你可太厉害了,连这都考虑到了。” 我不自然的伸手去擦了擦脸,自打我记事以来,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女孩子亲呢。 “这还没过门呢。” 任诗诗小嘴一瘪,“任常哥,你嫌弃我。” 我没在意任诗诗的小心思,转而朝任诗诗问道,“这城里有当铺吗?最大的是哪个?在哪? 第三十一章卖给当铺的 忻州城城中最大的客栈里,任诗诗独自一人坐在一处角落的座位,正一脸无聊的玩弄着筷子,没多久,小二端来热腾腾的饭菜,道了一声慢用后转身离去。 “诗诗,你怎么不吃?” 在客栈后方马厩里安排妥当后,我才来到大堂,寻了一圈后才在角落看到一脸幽怨的任诗诗,奇怪的看着她问道。 任诗诗筷子在桌上一敲一敲的,眉头微皱着“我又静下来仔细想了一下,任常哥你动静搞这么大,让全城人都知道了,虽然官方也有所耳闻让某些人不敢明抢,但是我心里还是不太放心。” 我摇了摇头,拿起一旁的酒壶直接对着壶嘴就喝。 “噗!咳咳咳!” 我擦,不是说古代的酒都是米酒,酒精浓度不高的吗?怎么酒味这么大?差点把我给呛死。 “任常哥你没事吧?”任诗诗慌忙跑过来拍我的背,呛水倒是没什么大不了,呛酒后果就有点难受了。 得亏我有着武者的实力,虽说其实也不强,却好歹抵住了这一下剧烈的刺激,面色有些涨红的缓出一口气,示意任诗诗我没事。 任诗诗坐原位,撇了撇嘴,“任常哥,我是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你了。时而凶残,时而温柔,时而聪明,时而蠢笨,一肚子坏水,还偏偏总算弄巧成拙,我甚至都不知道有些时候你是真的搞砸了,还是故意的。” “诶?我这么善变的吗?”我伸手在胸口顺了一下气,面色渐渐恢复了下来,“而且我什么时候凶残了?还有一肚子坏水的那是你吧?” 任诗诗筷子一挑,“虎王都给你干趴了还不凶残?城门口突然掀开遮挡虎尸的虎皮,把城门口的那些人给吓了一跳,你敢说你不是故意吓他们的?” 我竟,无话可说,心有不甘,“那,那我哪里蠢笨了?虽说不会骑马驾车,但我也学的很快好吧。” 任诗诗白了我一眼,自顾自的夹了一口菜,一番咀嚼下咽后才继续说道,“明明喝酒不行,还想对壶喝?差点把自己给呛死,不是蠢笨是什么?” “那是……那是,对,我以为那是茶水。”我理不直气也壮的辩驳道。 任诗诗一脸鄙夷,不再与我说话,默默吃着花生米,却被我直接伸手抓过一把,任诗诗不由得一阵气结,能不能文明点? 我自有我的算计,本来我是打算拿着酒壶去的,结果被呛了那么一下,不太敢再喝了,只由得抓上一把花生米。 抓上一把花生米,时不时的往嘴里塞一粒,朝着聊得热火朝天的那一桌子走去。 “嗨!你是不知道,就城南头那个寡妇,居然怀上了隔壁老王家的孩子,老王他夫人在跟老王要死要活呢。”说话者是一名皮肤黝黑的汉子。 黑皮肤汉子喝下一口酒,咂了一下嘴才继续说道,“然后啊,那个老王也是个狠角色,说是与他夫人结婚三年了,肚子里不曾有一点动静,现在便欲把她给休了,娶那个寡妇呢!” “哈哈哈哈!” 周围一圈人不由得大笑了起来,这时周围凑热闹的人也渐渐围了过来,我也夹在其中不时吃着花生米看戏,几人倒也不介意,或者说是挺享受这种感觉。 在听八卦的我突然觉得手心一痒,转头一看,任诗诗正气鼓鼓的从我手心里掏花生米,我这才注意到先前那随意的一抓,几乎把盘里的花生米全抓完了。 而任诗诗跟过来,一是因为赌气,二则是想看看我又想搞什么名堂。 一个商人模样,三十多岁的人接过了话茬,“刘黑子,听说你今年刚好二十四,还是单身?我这有个好消息跟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刘黑子听到前言,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当下眼睛一亮,“自然是好消息了,我要听那坏消息干嘛!” 商人夹了一块肉塞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吊人胃口的缓缓说道,“前些日子我外出经商,途经任家村换些兽皮。” 刘黑子有些厌烦,“老贾你能不能挑重点说,直接说重点,重点。” 老贾咽下口中的肉,虚按了一下手,“别慌嘛,这不就要说到了。” 说着老贾又举起酒碗喝了一口,舒适的咂了一下嘴。 “那任家村啊,要举行一个比武招亲,获胜的人便可完成最终挑战,去迎娶新娘。刘黑子你常年打铁,也曾习过一段时间武,想来还是有很大的机会吧。” 刘黑子回想起老贾先前说的坏消息,弱弱的问道,“若不是那新娘太丑了?那我不去了不去了。” “任常哥!轻点轻点,你捏疼我了!” 任诗诗俏脸微红的拍打着我,在我耳边急急的喊道。 我慌忙松开了她在我手心掏花生米的手指,尴尬的轻轻咳嗽了一下,“抱歉了,没注意。” “喂!我可是你未婚妻啊,就算那是你姐,我也是会吃醋的好吧?合着我这个未婚妻还没你姐重要啊!” 任诗诗在我耳边气鼓鼓的说道,吸引了靠的近的两三人的疑惑目光,比武招亲的那个新娘是这小子的姐? 老贾再度摇了摇头,“那新娘子我虽没见过,但我也听村里的人说过,那可是美若天仙,倾国倾城啊。” 刘黑子闻言,哈利子都快留下来了,“嘿嘿嘿,那这个新娘子我要定了,坏消息莫不是会有很多强者来?那这大可放心,我刘黑子的力气在这城里的可是能排进前五的。” 刘黑子,倒也确实是个武人的实力,不过却比守门的赵杰弱了几分。 老贾坏笑一下再度摇头,“那倒也不是。我也不卖关子了,参加比武招亲的人有两个条件,第一个是年龄十八到二十五之间。至于第二个嘛,嘿嘿嘿,人家不要长得丑的。” 刘黑子闻言黑色的脸庞上涨起几分红色,撸起袖子一脚踩在凳子上气呼呼的,朝周围说道,“老贾,我刘黑子怎么了?我就是黑了点而已,哪里丑了,哈?你们说是不是啊。” 这时,背对着我们的那个官兵模样的人说话,只见他摇了摇头,“刘黑子这事你就别想了,我想那人选多半已经内定了。” 刘黑子眉头一皱,看向那人“小李子,你什么意思?莫不是你的哪个将军看上了?可是我不记得忻州城里有什么年轻的将军啊。” 小李子消沉着摇了摇头,先前几人谈话时他也是一直这幅模样,苦闷一口酒后才振奋了一下精神。 “你们怕是还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大事吧?我还以为这事早就传遍忻州城了。” 老贾跟刘黑子齐齐好奇的问道,“什么事?” “也还是那个任家村,你们可知他们今日来城里采购药材的车里装了什么吗?一具虎尸!” 小李子心有余悸的说道。 “虎尸?”老贾脸上多出几丝无趣,“这任家村我知道,村里大部分人都是猎户,虽说老虎凶猛,但这一年下来,总会有那么些胆大的猎人去围猎老虎,这可算不上什么大事。” 小李子似是回想到了什么,脸色再度变得心有余悸了起来。 “你这是不在场,当时围观的一群人,见到虎尸的时候全给吓瘫在地上了,那具虎尸,便是死了都能感受到一股凶煞之气。据我们头子说,那多半是只虎王尸,而且好像是被任家村的某个年轻人给宰了。” “嘶!”周围一群人听到小李子的话都倒吸一口凉气。 老贾却是一脸鄙夷,“小李子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见过虎王吗?便是寻常武者见到虎王都不大敢与之交锋。老夫行商这么久,也并不是没有听说过关于兽王的逸闻,便是有着武人实力经验丰富的老猎人,遇到兽王的存在都没命活下来。你居然说被虎王被一个年轻人给宰了。” 周围一圈人听了老贾的话赞同的点了点头,那刘黑子也是面露怒意,“小李子,莫不是你也看上了任家村的那个娘子,故意编个故事来唬我让我不敢参加?” “咳咳。”不待小李子反驳,我咳嗽出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那具虎尸不是卖给了琳琅当铺了吗?是真是假去看看不就好了。”我一脸看戏表情的说道。 腰间任诗诗偷偷的掐着我,在我耳边悄声问道,“喂!虎尸不还在马车里面吗?你什么时候给卖给琳琅当铺的?” “笑话!小李子你莫不是找了个人来配合你演戏吧?兽尸不卖给肉铺却卖个当铺是何道理?”老贾怒极反笑,周围一干人也都朝我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咣当! 小李子回头看了我一眼,不自觉两腿一软瘫倒在桌下,颤抖的指着我。 “是他,就是他,虎王就是他杀的。那具虎尸便是连我们头子见到了都吓倒在地上,他却一脸悠闲的收拾虎尸,我们头子可是快有武士的实力啊。” 看到小李子被吓成这样,我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有这么可怕吗? 我所不知的是,不可怕的自然不是我,小李子之所以被吓成这样,纯粹是因为看见我让他回想起了那睁着铜铃般巨眼的虎王,那股凶煞之气不自觉的又萦绕在他心头。 “此话当真?”刘黑子一脸疑惑的盯着我那相比于他显得格外瘦小的身板。 我耸了耸肩,自当他是在问虎尸卖予琳琅店铺一事,“肉铺老板可付不起这虎尸的钱,至于是否真的卖给当铺了,你们去问问琳琅当铺老板不就好了。” 说完拉着任诗诗便回到了自己的桌位吃了起来。 “走,我们去当铺看看。”老贾自然不信,当即便甩下饭钱,招呼着众人走出客栈,势要去琳琅当铺见个真假。 见到众人离去,任诗诗才一脸疑惑的向我问道,“你真卖琳琅当铺了?为什么我不知道?” 我嘿嘿一笑,“卖给琳琅当铺了啊,只是我没说什么时候卖而已。” 任诗诗一愣,而后忍不住一笑,“任常哥,你真坏,那琳琅当铺的老板怕是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第三十二章当铺还真得卖 酒足饭饱之后,老贾一行人还未归来,照任诗诗的说法,那琳琅典当离这客栈有着不短的距离,满意的拍了拍肚子,朝任诗诗示意起身准备离开。 身材略显肥胖的客栈老板招呼着小二过来结账,掏出算盘还不待啪啪啪的摆弄,便被我抬手打断。 “先赊着吧。” 客栈老板面色瞬间就变得不好看了,先前客栈的动静他也有所耳闻,你是想说没钱,还是想靠武力吃霸王餐? 任诗诗自然知道我身上没有一分钱,以为我是碍于面子说了要请她,却又没钱不好意思向她开口,于是便出言道,“任常哥,不若我先用药材钱付了吧。” 我摆了摆手道,“没必要,我们马车还在这客栈里,老板还担心我们跑了?今晚我们住下了,明天走的时候再一次结账,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老板呵呵的笑道,“那二位便去好生逛逛吧,马车便由我们客栈好生看着。” 我点了点头,趁着那伙人还没回来,带着任诗诗赶紧“跑路”。 小二一边收拾,一边疑惑的朝客栈老板问道,“掌柜的,真让他们赊着?我怀疑他们就是怕先前那伙人发现被骗了,回来找他们算账。” 掌柜的嘿嘿一笑,“那又如何?我倒是希望他们真跑路了,这样他们的马车我们便可以收下了,这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小二摇了摇头,自顾自的收起碗筷离去。 没多久,先前那批人再度回来,声势不可谓不浩大,在去琳琅当铺的路上他们也确信了今早在城门口发生的事,毕竟目击者还是有很多的,传闻很开便传开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传成了有人活捉了一只大老虎进城售卖。 当他们一行人来到琳琅典当找金老板询问事,却被一无所知的金老板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你当我琳琅典当是什么?猪肉铺?还虎尸,我还卖龙尸呢,都给老子滚!” 几番争辩后,众人确信金老板确实是不知情,发现自己是被骗了,当即怒气冲冲的准备回去找我算账。 “**(脏话),那小子呢?竟敢骗我们,简直活腻歪了!” 还未进客栈,刘黑子便怒气冲冲的的在客栈外骂道,吸引了客栈内一众食客的注意,紧接着便看到黑压压的一群人涌入客栈,客栈老板的面色当即便黑了下来。 “干嘛呢你们这都是,我客栈还要不要开了?挡了我这生意的损失你们赔?”虽然对面人多,但客栈老板丝毫不怵,指着为首的几个人骂道。 老贾也是商人,自然也知道这般作为过分了,但他也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语气有些低沉的说道,“我们倒也不是针对掌柜的你,只是被那小子欺骗,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你把那小子交出来,给我们个说法我们自然会散去。” “对,交出来,讨个公道!” “交出来,讨个公道!” “交出来,讨个公道!” 后面一群人附和道,声势好不骇人,遗憾的是我未能观到这一副盛景。 掌柜的怒道,“吵什么吵!都给老子闭嘴!交什么交,那两人早走了,说是晚上再回来,莫不是你们打算堵门堵到晚上?” “这……”众人面露难色,他们还真不可能一直堵到晚上。 这时,小李子发言了,“掌柜的,你是说他们晚上还会回来?意思是马车还在客栈里?不知能否让我等检查一番虎尸是否还在马车内?” “这……”掌柜的面露难色,“这毕竟是客人留在我这里的,让你随意翻查我还怎么开店?” 小李子继续说道,“这个无妨,我们早先在城门口便检查过马车了,只是出几个人确认一下虎尸是否还在而已,况且,那虎尸我估计这里也没人敢动。” 掌柜知道小李子在城门口任职,中午以后轮换他便闲了,思索了一番便点头答应了,却还是提醒。 “那行,小李子你带几个人去看看吧,就在马厩里面。不过我可警告里面,若是客人有什么东西少了,我可得拿你们去官府。” “这……”城门口时他可是身在当场,他可没勇气再度去面度那具虎王的尸首,摇了摇头说道,“我就不去了,刘黑子你找几个胆大的一起去吧。” “呸,亏你还是当兵的,胆子怎么这么小,来几个胆子大的,跟我一起走。” 刘黑子鄙夷的看了小李子一眼,一撸袖子招呼一声,便朝客栈后方马厩走去,身后跟出几个普通百姓打扮的中年人,只是看他们稳健的步伐怎么想都不像是普通人。 “小二,你也跟着去。”掌柜的招呼了一声,小二得嘞一声后便紧跟几人身后,见几人离去后,掌柜的气呼呼的瞪了堵在客栈门口的人一眼,一甩袖子回到了柜台。 虽说鄙夷了一番小李子胆子小,但真到了马车旁,刘黑子还是不自觉的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力,迟迟不敢掀开车帘去窥探里面的情况,回视了身后的几人一眼,却发现他们都远远的没有靠近马车。 刘黑子一咬牙,闭上眼猛的一拉车帘,双腿却是有些不由自主的在抖…… …… “任常哥,我们现在去哪?” 任诗诗摇晃着束在身后的马尾,后别着双手跟在我身后,索然无味。 “你不是想逛吗?那就逛咯?你买药材的钱先借我,当是说好的我请客,你看上什么就直接买便是。” 我双手后枕着脖子,一副胜券在握的语气说着。 任诗诗忽然跑到我的身旁,用肩膀轻轻撞了我一下,一脸柔和的笑着。 “任常哥,我现在对那些不感兴趣,我对你的算计感兴趣,你跟我讲讲你到底怎么想的呗?为什么你能肯定当铺老板会买虎尸?为什么敢直接将马车留在客栈?城里人不敢明抢,但是敢偷啊。” 我坏坏一笑,“想知道?想知道就喊声夫君来听听,嘿嘿嘿。” 任诗诗双脸一红,虽然知道我这是在故意拿她开玩笑,不过还是几步走到我的身前,一边倒着走,一边微弯着身,两眼眯着如同月牙,嘴角浮上一抹柔和的笑意,“夫君~~” 嘶~~ 我不禁全身一抖,任诗诗叫的温软蚀骨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老实说,我也只是想故意刁难一下这任诗诗而已,没想到还真喊了,而且这声音中包含着几分戏谑、几分娇羞、几分认真。 要知道,我可是早就知道一旦试炼结束这个世界便会化为乌有,所以大多时候还是RPG游戏心态。 然而,与这个世界的人交流的越多,越久,我便越能感觉到,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各种各样的感情都是那么的真实。 心中的戏谑不自觉少了几分,心也变得沉重了几分,这样,真的好吗? 见到我表情变得有些沉重,任诗诗变得有些慌了,以为是我不喜她那语气,慌忙道歉“任,任常哥,你别生气,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跟你没关系,只是突然想到一些旧事。” 然后坏坏的一笑,撇去那些烦恼的事不想,开始解释我心中的算计。 “那当铺老板知不知道我要卖他虎尸,他收不收虎尸都没关系,但现在,怕是全城人都知道这件事了。” “那可是虎王尸,想来城中必有练虎魂之人,这虎王尸对于他们来说可是有价无市。他们去当铺询问后发现没有,必然会回到客栈找我,若是我们不在……” “那他们必然会去翻查我们的马车,嘿嘿嘿,他们在马车中没有发现虎王尸,必然会坚信我已经将虎王尸卖给了琳琅当铺。若是那老板不想当铺被拆了干净证明确实没虎王尸,便只能咬牙承认收下了虎王尸,然后抛出价格竞价。” 任诗诗打断道,“等等,为什么他们在马车里面找不到虎王尸?任常哥你藏到哪里去了?不对,任常哥,你能藏到哪里?” 我得意的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可说,不可说。” 我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所以啊,诗诗你要买什么赶紧的,然后待时间差不多了便去琳琅当铺问问价格,卖个好价钱,第二天买完该买的东西,赶紧跑路。” 任诗诗不解的问道,“跑路?为什么要跑路?虎王尸不是已经不在我们这里了吗?” 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是这任诗诗太笨了还是我太聪明了,想来应该多半是后者吧,“你觉得虎王尸应该值多少钱?” 任诗诗眉头微皱,陷入思索之中,猛地一拍脑门,“这个……我不清楚,但怎么说也得有几千……不行,任常哥,我们还是今晚跑路吧,这么多钱,太危险了。” 接着任诗诗又连忙摇了摇头,“不行不行,走夜路更不安全。哎呀,就不该来卖什么虎王尸的,现在好了,深陷泥潭了,红昌姐真是的,不仅把弟弟给卖了,还把未来弟媳也给卖了。” 我眼睛不由得一白,老实说,白给的好看妹子不要白不要,但是啊,也就一两个月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再回来又不知道是多少年后了,能不能再见都是个问题,这个媳妇,我还真不能要。 “我们现在身上能带多少钱?那些去翻查马车的又看到钱了吗?”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们没钱他们堵我们干嘛,等我们拿到钱的时候就又已经跑路了,你怕啥。” 听我一番解释,任诗诗眼前蓦然一亮,“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那任常哥我们去逛街吧?我记得红昌姐说过要给你买布匹,走,我带你去看布匹去。” 等等,看布匹?相当于看衣服?!不去不去,打死也不去,我是脑子抽了吗,居然跟女孩子去逛街(可能这就是我为什么至今单身的原因吧),还是逛衣服。 “诗诗你去就好,我就随便逛……诗诗放开我啊!我不要去啊!” 然而一脸兴奋的任诗诗压根不管我的惨叫,一个劲的拉着我走向了噩梦的开始…… 第三十三章守夜相伴 天色终于渐暗了下来,昏昏欲睡的我也终于迎来了任诗诗的解放,一共买了五六匹质量尚佳的布匹,将任诗诗的钱花了个差不多,不过任诗诗确实颇为满意。 “算了,就这样吧。任常哥我们回去吧。” 任诗诗颇为满意的摸了摸手上的布匹,推了一把昏昏欲睡的我,我慌忙抓稳手中险些掉落的的布匹,揉了揉眼睛,打着呵欠伸了一个大懒腰。 “呵欠~,诗诗,结束了吗?” 任诗诗无奈的白了我一眼,你以为这是在为谁买衣服啊,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了,好了,可以回去了。” 我强打起精神,摇了摇头,“先不急,既然结束了,那我们就去琳琅典当谈谈价格吧。” 任诗诗逛了一个下午,精气神却是不减,饶有兴趣的带着我前往琳琅典当,她也想看看这冤大头被折腾成什么样了。 约莫走了十几分钟路程,远远的便看到店铺装扮财气外显的琳琅典当,此时商铺外面立着一块大牌子,两日后竞拍虎王尸,非诚勿扰。 任诗诗不由得一笑,“任常哥,他们这还没有虎王呢,怎么就开始提前竞拍了?看来还真被任常哥你说对了,他们要是不承认自己有,典当铺怕是都要被拆掉了。” 我闻言也不由得笑了笑,若真是如此,这典当铺老板怕是要憋屈死了吧。 话说回来,为什么我要选琳琅典当,主要还是因为典当行业基本都是有着很深的背景势力跟财力支持,不然可支撑不起各个典当购物的庞大财力,也对付不了为了赎回物品而闹事的人。 在门口看了一眼店内质朴的装扮,堂内坐着几个精壮男子待命,走至柜台看了一眼那一脸愁苦,衣装华丽,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想来这应该就是老板了,一个伙计可吃不成这样。 “老板,虎王尸怎么样了?” 我靠在柜台上好整以暇的问道。 老板有些厌烦的看了我一眼,虽说抱着几卷布匹,装扮却并不像什么有钱人家,也不是城里有印象的什么有权人物。 “没看到门口的告示吗?没事赶快离开,烦着呢,没啥钱的人就不要瞎参合了,烦都烦死了。” 我丝毫不在意老板的态度,毕竟是自己坑了他一把,继续问道,“不知老板打算以何种价格出售?不妨说个价格?” 金老板皱着眉头细细打量了我一番,虽说他一向习惯区别对待人,但在看人一方面还是有一定眼力的,看我并不像是来无事生非之人,便缓缓说道,“保底价得两百两银子。” 我眉头微皱,两百两银子?我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毕业生,哪里知道这是多少钱,再说,我连常规虎尸售价多少都不知道。 我所知道的嘛,大都是“赏黄金万两”,这自然算不上什么正确的价值观。 我面露难色的看向身后目瞪口呆的任诗诗,这是? 金老板察觉到了我们两人的神色,面色瞬间变得阴沉了起来,冷哼道,“我还以为是多有钱的贵公子,连起拍价200两银子都嫌贵,无事就赶快离去吧,来人,送客。” 一旁待命的几个精壮男子闻言,不耐烦的站起身朝我们两人走来,今天他们不知道轰走多少人了,语气不善的说道,“两位,请吧。” 回过神来的任诗诗咽了一口口水,正了正脸色说道,“咳咳,别急啊,我只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刚刚有些失态。我们问的是老板打算以多少钱出售,而不是起拍价。” 金老板不屑的笑道,“起拍价的价钱都没见过,还想问售价?不知道竞拍上不封顶吗?行了行了,赶紧把这两个人轰出去。” 由于我靠的比较里面,任诗诗靠的比较外面,离得最近的那名精壮男子已经不耐烦的准备动手朝我推搡了。 我靠在柜台边伸出食指手挠了挠头,语气轻浮,“连虎王尸都没有,还上不封顶,也不怕你这典当铺开不下去了?” “住手!” 眼见那精壮男子即将触碰到我,金老板慌忙喊道,额头见汗。 那精壮男子疑惑的看向自家老板,却被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当即身子一缩,讪讪的退到一边去了。 这时,那金老板才一脸阴沉,略带怒意的看向我,“你如何知道我没有虎尸的?若是不说个明白,今日可就别想走出这个门了。” 我扫了一眼那几个精壮男子,都是些普通人,虽说这代表不了这家典当的全部实力,但就凭这几人,莫说我了,能不能将诗诗留下都是个问题。 不过我也懒得废话了,直接坏笑着看向那金老板,“金老板连价格都没出,又怎会拥有虎尸?” 金老板闻言略一思索,当即怒不可遏,指着我鼻子骂道,“好小子!竟是你坑害我!你当老夫我开的是肉铺?居然让老夫卖虎尸?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撇了撇嘴,转身便走,“我还以为金老板虽然开的是典当铺,却也看得起这单生意,没想到金老板不想做成这单生意啊,唉,我只能找别人了。” “等等!”金老板慌忙将我喊住,从柜台后面饶了出来,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 “公子莫急啊。我这不是被你坑害的莫名其妙收购了一具虎尸,正在气头上吗?今天下午前来询问的人都快把我这店铺都给拆咯,这给气急了,公子莫急莫急。” 见我止步,金老板这才笑呵呵的朝内堂伸手指引,“来,这位公子,小姐。我们里面详谈?” 我摇了摇头道,“这便不必了,首先我提醒一句,这可不是一般的虎尸,而是虎王尸,其次,我也不想讨价还价,四百两银子,三张虎皮。你也别嫌贵,最终你能获利多少这得看你自己能拍卖多少了,你也说了,这可是上不封顶。” 金老板面色阴晴变化,在他预估中,这虎王尸五百两便差不多了,运气不好只是三百两卖出也不是没有可能,虽说外加了三张虎皮,但却值不了多少钱,在他看来,这买卖不稳定,有些不划算,“这……” 我伸手摇了摇,“谢绝还价,金老板要是觉得价格不行的话,也不用再多说,我这便转身离去。” 老实说,我这价格确实是报高了些,毕竟我深受曾经看过的小说毒害,潜意识里认为竞拍的话,一般都是起拍价的十倍左右价格,殊不知,那些都是压箱底的宝贝。 虎王尸,虽说皮毛虎骨都比一般的老虎好上许多,但这并不是其主要价值所在,其价值主要在于对于修炼虎魂之人的实力提升。 一息、两息、三息……见我即将跨步走出典当铺,金老板才咬牙,面色难看的喊道,“成交。公子你可真不会做生意,竟是一口咬死价格。若不是因为我已经抛出要竞拍虎王尸的消息,这交易,我还真不愿意做。” 我无奈的摊了摊手,“就是因为我不会做生意才一口咬死价格,免得被老板你坑骗了。若是这回真将老板你坑了,大不了下次我再遇到虎王,还是交于你售卖,那时价格低点便是。” 开玩笑?为了杀这虎王我差点把自己交代了,下次再遇到我肯定跑……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下次了。 金老板面露惊色的看着我,“虎王你杀的?” 我不置可否,朝金老板递上一张纸,上面写着任诗诗要采购的药材种类数量,以及那个妖精姐姐要的粮食,“侥幸而已,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金老板便准备好银子,以及帮忙采购这些东西,价钱便从那四百两里面扣吧,我们明日一早,一手交货一手交钱。” 金老板收过纸条看了一眼,神色怪异,收购的药材既不是什么名贵药材也不是什么偏门药材,数量也并不是很多,而那粮食又是什么鬼? 不过金老板却还是收下了纸条,点了点头,招呼了一个伙计便让他去采购,“既是如此,那便明日再见,好走不送。” 看来这价格好像定的有点高了,这金老板不怎么高兴啊,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任诗诗还真没说错,有些时候我还真的是有点蠢笨,连市场价都没搞清楚瞎报什么价,也得亏这价格那老板勉强还能接受,不然真的就尴尬了。 日落时分回到客栈,这才想起忘记找那典当铺老板要钱结账了,当即一脸心虚,想要问任诗诗还剩多少钱,但想着买了这么多布匹,诗诗估计也没剩多少,而且问了还难免受她一阵鄙夷。 我无奈一叹,明明我是主角,怎么这主角光环这么不给力,老是出问题,忘记留钱结账这么丢脸的事,这是主角应该有的剧情吗?现在我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走错场了。 吃喝完毕,带着诗诗走到柜台前说道,“掌柜的,今晚住宿,开房。” 掌柜抬头看了我一眼,认出了我,没好气的说道,“因为你小子,那群人今天可差点把我这客栈给拆了,你可得补偿我损失。” 我一脸尴尬,我现在可是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不过面上却还是点头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啪啪啪! 掌柜划拨了几下算盘,看向我跟任诗诗问道,“这是再加上你们今晚的饭钱,两间房?” 我伸出一根手指头说道,“一间房。” 任诗诗闻言面色一红,这还没过门呢,“任常哥,这,不好吧,我还没有什么心理准备呢。” 我脑门一黑,你脑子你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底气不足),不过我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掌柜的开一间房就够了,今晚可是个不眠夜啊。” 掌柜的若有所思的看了我跟任诗诗一眼,任诗诗长得倒也温婉可人,虽然有些抗拒,却并不强烈,当即笑道,“好好好,一间房,不过公子可莫要太折腾了,那就二楼五号房?” 掌柜的伸手指了指二楼的一间房间,我点了点头,“诗诗你先去吧,我还有些事。” “哦。”任诗诗红着脸弱弱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虽说是女子,不过却有着武人的实力,接过所有的布匹抱着上楼倒也轻松。 见到任诗诗上楼后,我才有些尴尬的看向掌柜,掌柜怪异的看向我,摆了摆手道,“公子不要想了,本客栈是正规客栈,可不提供那些药物,年轻人,要克制。” 我脑门一黑,怎么你也想那去了? “不是这事,其实是这样的,掌柜的,我现在身上没钱。” 掌柜的拿出账簿记录我的欠额,心不在焉的回到,“哦。” 等等,刚刚他说什么来着,掌柜的抬头看向我,“你刚刚说什么?” “是这样的掌柜,虎尸虽然卖给了琳琅当铺,但是那可不是一笔小钱,他们需要筹集一番,明天才能去取。所以我现在身上没什么钱,明天掌柜若是不放心,可与我们一同前往,领到钱了连带利息加倍付你。” “此言当真?”掌柜的半信半疑的看着我。 “我们马车都在你这里,还怕我们跑吗?”我无奈道。 “行行行,你若卖虎是真,倒也不差这点钱。” 掌柜摆了摆手,他可是受够这麻烦了,早点送走也好,不过他也由此可以打出一个打虎英雄的噱头来吸引顾客,而且他对这所谓的虎王尸还颇感好奇,想要见识一番。 进到房间,反手将门关上后,见到任诗诗已经脱去了外衣,仅留贴身衣物在床上内侧躺好,面朝内侧缩着个身子,隐隐可见她通红的侧脸,微微抖动的睫毛,看来是在装睡。 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在桌边伸手撑着头,开始闭目眼神。 良久没有动静,任诗诗偷偷睁开了眼,却发现我竟然在桌边假寐,你开一间房就干这事?本姑娘衣服都脱好了,做好准备在床上给你躺好了,你就这样? 不过任诗诗内心虽然有些失落,却也猜想到了开一间房别有用意,起身披上外衣,缓缓来到我身边柔声问道,“任常哥,你不……上床……睡吗?” 任诗诗的真心我自然也见到了,若不是真心,岂会如此不设防的直接睡在床上一角,而她,明知道我不是真的任常…… 我罕见的平和轻柔的说道,“你睡吧,我就不睡了。卖虎一事闹得满城尽知,我担心有人欲图不轨趁夜袭击我们,所以这才开一间房,我守着夜,你就安心睡吧,有事我会叫醒你的。” 一旁任诗诗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不一会儿,我感觉身边一暖,一团柔和软绵包裹了过来。 任诗诗坐在了我身旁,用被子将两人裹住,朝我甜甜一笑,“任常哥,我陪你。” 第三十四章归路遇山贼 第二天大清早,一辆空荡荡的马车晃悠悠的来到早早开门营业的琳琅当铺前,我跟客栈老板、任诗诗三人一同下车,朝金老板拱了拱手,笑道,“老板早上好啊,不知昨晚过的如何?” 金老板眼圈有些发黑,显然是昨夜熬夜导致,只见他挥了挥手,身后四人抬来两口箱子,语气不是很好,“这是你要的钱,跟托我采购的东西。” 我微微抬开一口箱子的盖子,看得里面是任诗诗所需采购的药材,以及我需要的两大袋粮食,将箱子装了个满。 再微微打开另一口箱子,看得一丝白银之色后点了点头,伸手摸出一锭银子,掂了掂分量扔给客栈老板,“老板,不用找了。” 这可是一锭银子啊,客栈老板不由得拿袖子反复擦了擦,嘿嘿的笑道,“公子豪气啊。” 金老板伸手按在那一箱银子上,语气有些不好的问道,“货呢?” 昨晚他特意吩咐人跟踪前往客栈,然而却没能在马车中找到虎尸,几番求证后,发现任常确实将虎尸置于马车中送入客栈中了,难不成还能藏在房间里? 然而房间里彻夜灯火不灭,门上映照着一道坐在桌边的人影,派来的人也不敢直接入室,只能无功而返。 我从身上摸出一张纸条,缓缓的说道,“那毕竟是虎王尸,城里眼馋着想要的人可不少,而且都是有一定背景的人,我自然是藏了起来。” 金老板从我手上接过纸条,看了看上面的字,半信半疑,“你不是在骗我?” 我摊了摊手道,“老板,你昨晚不可能没派人去客栈找虎尸吧?这个地方他们肯定没找过。车上没有虎尸,而我也总不能抱着虎尸睡觉吧?” 金老板一脸的不信,走至马车旁一把将车帘掀开,发现确实里面空空如也,没有虎尸。 我一身武者实力外显,双手用力将一只箱子抱起,着实有些沉重,不过好在处于接受范围之内,在任诗诗将马车后门打开后,将箱子放了进去。 金老板眯着眼打量着我,武者他并非没有见过,便是武者之上的武将,他也有幸见过几回,因此对于我的实力并没有太多惊奇。 倒不如说有些庆幸,在他看来,能屠虎王的,实力多半达到武将级别,有这实力他不敢有半分谋划,而我,显然并不是。 金老板那大腹便便的身躯挡在了那箱银子之前,脸上表情阴晴不定,自己毕竟是个普通人,虽然以自己的势力并不太惧怕一名武者,但距离如此之近,若是任常突然暴起,自己可就危险了。 “公子急什么?还是等我先派人去确认一番吧?这箱银子在你眼前又飞不了。” 我身子微移,绕过金老板,嘿哟一声抱起那箱银子,在他身旁说道。 “老板你放心好了,我们时常会进城里采购药材,若是骗你了,日后我们还敢进城吗?倒是这个地方并不十分隐秘,老板若不快点找几个实力强劲的人去搬运,怕不是要被别人先发现给偷走了。” “再者,我们带着这么多钱,待久了也不安全,还是说老板你愿意保证,派人将我们安全送回村子?” 金老板眉头微皱,他倒是很想将任常留下来,只不过,若是如此,之后便得派人将他送回村子,而他去取虎王尸时,又得确保手下有足够的人来防止有人抢夺。 再者,倘若将任常先行放去,说不定还能将部分贪钱的人骗出城去。 要知道,当今的世道,可并不安稳啊。 一番计较完毕后,金老板用那带着威胁意味的眼睛看了我一眼,“你最好没有骗我,否则,哼。” 我置若罔闻,将那一箱银子放在马车上,任诗诗将门关上锁好,放下车帘。 按照正常剧本发展,我现在要是不跑路的话,怕是就要被这老板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放心放心,不骗你,客栈老板都给你带过来了,你大可问他,可曾见过我将虎尸带出客栈?” 客栈老板连忙点了点头说道,“自从这马车进入客栈后,也就只有这次才离开。” 金老板冷哼一声,大手一招,“来人备车,将那两位客卿请上。” 至于后事如何,那便是金老板他们的事了。 顺便一提,那虎王尸,我收于挂坠空间了,直到今早才就近藏于马厩的一旁的草垛中,三张虎皮将虎尸遮了个严严实实,倒是勉强将那股凶煞之气阻隔了起来。 …… 任诗诗驾驭着马车徐徐前进,守城门卫没怎么在意便将马车放出了北门。 出了北门后,任诗诗拗不过我,无奈的将缰绳交给了我,自己则提心吊胆的坐在一旁,生怕因我操作失误,出现什么险情。 不过好在这是马车,只要不策马奔腾,平衡性与稳定性都是很不错的,而我碍于任诗诗的威胁,也没那胆子策马奔腾。 由于是从北门出城的,需要多绕一段荒芜远路,借着这段路程,我驾驭马车的技巧渐渐熟练了起来,马车不再摇摇晃晃。 骨碌骨碌骨碌~~ 在任诗诗指引的方向下,一路前行,行至一处山涧,周遭莫名的安静,耳边空余车轱辘转动的声音。 “驭~~” 我眉头微皱,双手拉住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任常哥?”任诗诗见我突然止住马车,疑惑的看向我。 “诗诗,你上次走这条路是什么时候?这条路是必经之路?”我看向两边的树丛,忧心忡忡。 任诗诗看我神情不对,知道多半出了什么事情,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出北门回村的路我只知道这一条,至于上一次走这条路,好像是几个月前了吧。到底怎么回事,任常哥。” 我苦笑着说道,“诗诗,你看道路两边茂林丛生,就没感觉过于安静了吗?” 我也曾看过一些军事历史小说,这般情形实在是太过于相似了,只怪我察觉的太晚,但愿此时还来得及掉……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打此山过,留下买路财!” 果不其然,两边树丛中躲藏着人,他们也是注意到了眼前猎物打算掉头,当即不再隐藏,直接冲了出来。 一伙十数人的山贼,皆手持大刀,将马车包围了起来,树丛中还站立着四个弓箭手,弯弓搭箭。 “这,这怎么办啊,任常哥。”任诗诗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看着周围面色凶横的山贼,面色变得惊慌了起来,双手颤抖的抓着我的手。 我略微观察了一番周遭的山贼,五人武人的实力,两人武士的实力,其余人皆是普通人。 老实说,单论实力而言,他们都弱于我,但经过与虎王一战后我才发现,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强,实战经验太匮乏了。 我看向为首的那名武士实力的人,头上绑着一款红色头巾,体格健壮,想来这人应该是头领了。 “不知我们留下多少买路财方可过去?” “呸!你***不是废话,当然是有多少留多少了!”红色头巾男怒骂一声,将大刀抗在肩上,缓缓朝马车方向走来。 任诗诗实力并不会隐藏,山贼头领也是看出了她武人的实力,我本以为他将任诗诗看做某家的大小姐,会留一线,没曾想…… “哟,小姑娘不仅长得标致,还是武人实力,想来体力不错吧,哈哈哈,我决定了,将这女的也留下,当做新的压寨夫人。” “任常哥。”任诗诗吓得瑟瑟发抖,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任诗诗虽然曾跟随其父亲修炼,但从未进过山打猎,更别说遇上这些凶神恶煞般的山贼了,本来内心已经十分惊惧,一听到要将自己留下,更是怕的不行。 看着吓成这样的任诗诗,我不由得一声叹息,还真是花瓶啊,本来我还想着以任诗诗的实力或许还能应付几人,强行突破的话倒也不是没可能,现在看来,唉…… 我将后车钥匙扔给那山贼头目,“车中钱财全给你便是,还望大王发过我们两人。” 趁着山贼头目接住钥匙的空挡,我轻声朝任诗诗说道,“待会儿你只管驾车离去,不要回头,我……尽量拖住他们。” “任常哥,你没把握对付他们吗?”任诗诗颤声问道,眼中满是不敢相信,在她眼中,已经将能杀虎王的任常看做无敌般的存在了。 我微微摇了摇头。 不像那些野兽猛兽,攻击模式单一,与人实战,我经验几乎为0,而且双拳难敌四手,我能否独自活下来都是个问题,还得抽空保护你,实在是难。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驾车而逃,倘若如此,一旁的弓箭手直接将马射死,下场可就是车毁人亡了,那就是真的跑不掉了。 山贼头目眉头一挑,“你是不是耳朵不好使?我说了钱财全部留下,这姑娘也得留下,怎么?你也想留下?” 我拳头一紧,欺人太甚! 紧握的拳头之上,一只颤抖的的手轻轻放在了上面,“任常哥。” 任诗诗下定了决心,看向那山贼头目,只是语气依旧有些颤抖,“我……我留下来可以,不过你得放任常哥安然离去,不然……不然,我宁死不屈。” 山贼头目双眼一瞪,“***!老子没听错吧?哈哈哈!以往哪个不是哭死哭活的求放过,主动要留下来的你还是头一个!” “哈哈哈!”周围一众山贼都跟着大笑了起来。 “臭小子,还不快滚!”山贼头目在马车近前拿刀指着我,不耐烦的骂道。 “任常哥,千万不要冲动!快走吧,我……我不想任常哥再因我而出事了,我求求你了,快走吧。”任诗诗生怕我突然暴起再惹事端,哀求我赶紧离去。 我深呼了一口气,听天由命吧,“诗诗,去车里躲好。” “任常哥,不要啊,我求求你,不要管我,快走吧。”见到我没有独自离去的打算,任诗诗不由得慌乱了起来,她怕就是这个。 我右手猛的抓住任诗诗的后衣,用力将她拽进车厢里,左手手中白色长枪出现,宛如灵蛇般刺向那山贼头目的脑袋。 那山贼头目瞳孔猛然一缩,临近死亡的瞬间将头偏向一边,长枪划过他的脸,将他的左耳刺穿。 “啊!”山贼头目一声惨叫,左手捂住流血不止的左耳,一边后退,一边右手慌乱的朝前胡乱劈砍,被我拿长枪挑开。 “大当家!” “臭小子,你居然敢偷袭!” “杀了他!” 周围一群山贼见我突然出手,甚至都没注意到我手中长枪何时出现的,当即一边怒骂,一边冲杀了上来。 “任常哥!”被我拽进车厢里的任诗诗慌忙的大喊,想要冲出来,却被我出言制止。 “不要出来让我分心!” 强忍着剧痛,退居后线的山贼头目大吼道,“都给我老子杀,将这小子剁了,里面的女人我赏给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我长枪格挡,身体偏转,堪堪躲过射来的四支箭羽,拖着马车的两匹马受惊欲跑,却被两名山贼拉住缰绳给稳了下来。 “杀!” 四周山贼咆哮着向我冲来,虽然他们的动作在我眼中有些缓慢,却胜在人多,四面八方的朝我攻来。 而我长枪虽不是十分熟练,却胜在一分长一分强,虽然没有什么技术可言,借着武者的实力,倒也能够勉强招架,一时间险象环生…… 第三十五章比武招亲 头,好晕,好沉,好乱。 我感觉脑中浮现出了好多记忆碎片,却又记不起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我,这是在哪?我怎么了?啊,对了,我记得在回来的路上,遇到山贼了,只是,之后发生了什么? 睫毛抖动,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眼前是既熟悉又陌生的木质天花板,左手被夹在两只温暖软腻之中紧握着。 “任常,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视线移向一旁,是双眼微微发红,一脸担忧焦急的柔美女子,虽然一身粗布素衣,却并不掩饰她倾城的美貌。 不觉心里微微一暖,我微微笑着,“姐,我没事,对了,诗诗呢?” 我记得当时我是与任诗诗一起回来的,在中途遇到了山贼,我守在车门跟那些山贼周旋,虽然勉强招架,但是后面气力渐渐不济,咬牙以伤换伤,只是越到后面记忆就越迷糊。 听到我醒来后第一件事问的就是任诗诗的情况,任红昌的面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任常哥,我没事。” 视线不及处,一道带着欣喜的柔柔声音响起,只是刚发出声就被任红昌怒斥了下去。 “给我跪好!” “哦。” 任诗诗可怜兮兮的双手捏着耳朵又跪了回去。 我微微抬头,这才看到任红昌后面,可怜兮兮的跪在地上的任诗诗,可以看到她的双眼也有些红润,也不知道跪了多久。 看到这情况我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了,想来应该是任红昌把气全撒在了任诗诗的身上。 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不知为何大脑有些发昏,像是挨了一记闷棍,但是头上却又没什么伤。 在任红昌的搀扶下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身体也不是很脱力。 “好了姐,我没事了,让诗诗起来吧,没有诗诗我可能还回不来呢。”我伸手拍了拍任红昌握着我左手的手背,看着低着头跪在不远处的任诗诗。 “哼,这还没过门呢,你就开始宠了?日后过了门,你姐我的地位何在?”任红昌不满的瞪了我一眼,而后才不情愿的看向任诗诗,“起来吧。” “嘿嘿嘿,任常哥,哎~~”听到任红昌开口,任诗诗笑着从地上爬起来,可能因为跪太久了,膝盖发软直接扑倒在床上,抬起有些发红的眼睛,嘴上带着一丝尴尬的笑意,“腿麻了。” “哼。”任红昌朝任诗诗不满的轻哼了一声,转过有些无奈的眼神看着我,识趣的找了一个借口离开,“我去给你拿粥。” 等任红昌背影消失在了门口,任诗诗才扑到我的怀中哽咽,“任常哥,我……我以为,太好了,你没事,呜呜呜~~” 我无奈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好了诗诗,我没事,后来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没有什么印象。” 任诗诗抹了抹眼泪,“我也不知道,任常哥你让我不要出去让你分心,所以我一直没有冒头,直到外面安静了下来,我才探出头来看情况,发现那些山贼都死了,你晕倒在车上,身上到处都是伤。” 我皱眉回想,身上的伤我倒有些印象,不过都是些小伤,但是,我只记得借着长枪的优势刺翻了两人,之后……头,好痛。 “任常哥,你怎么了?是伤到头了吗?” 任诗诗见我捂着头面色痛苦,慌忙问道。 “没事,没事,就是后面的事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心中疑惑,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莹?可是我不记得我有用过莹所给的机会,而莹也说过,日后,若是我不用那三次机会,即便我身死,她也不会出手,真是奇怪。 “对不起,任常哥,明明我也是个武人,却什么忙都帮不上,还给你添乱。” 任诗诗抱着我低声说道。 我脑中不由得回想起当时的任诗诗,明明自己怕的发抖,却愿意牺牲自己换我……不,应该是换任常,活下去。 老实说,任诗诗这个样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我跟她注定不可能在一起,不行,这事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对她的伤害只会越来越大。 “诗……” “咳嗯!” 门口端着粥菜的任红昌不满的轻咳了一声。 任诗诗慌忙放开我,红着眼低着头坐在一边,目光偷瞄着任红昌的眼色。 “怎么?被休了?” 闻言,任诗诗头埋的更低了,她知道这是任红昌在出言讽刺自己,自己只能默默受着。 不知为何,任红昌嘴上处处刁难任诗诗,大有一股婆媳之争的味道,只是,你是任常他姐而不是她娘吧? 走至半路,任红昌惊愕的看向一脸被说中心事模样的我。 此时我的内心是惊讶的,不是,姐,你也会读心术?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不过,这个应该不算是休吧? “不是,你真休了?”任红昌看着我那表情愣了一下,将粥重重的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气势汹汹的瞪着我,“你姐我是优秀,但是你要知道,像你姐我这样优秀的人可不多,任诗诗是比你姐我难看了一点,实力弱了一点,但也不差了,你居然真把她休了?” 任诗诗一脸呆愣的抬起头,任常哥,真要把我休了? 我也一脸呆愕,不是,姐,你不是一直看诗诗不爽吗?怎么突然帮她说话了?你到底站哪边的? “任常你也不小了,该成家了,你把诗诗休了,还去哪讨媳妇?村里除了你姐,还有谁比诗诗好?是,我是处处刁难诗诗,但那是因为诗诗日后你媳妇,我这个当姐的自然要对她处处严格……” 这么说起来,我好像也没跟任红昌说过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迟早要离开的事哦。 “不是,姐……” “你给我闭嘴!真是气死老……咳,你姐我了,再怎么说你俩也是经历过生死患难的,怎么说休就休了,还不经过我的同意,谁给你的胆子?是不是太久没被你姐家法伺候就胆子肥了?” 我无辜的摊开手,“姐,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休啊。” …… 遭了!这是给我自己挖坑啊,这不是变相承认自己不会推脱这门亲事吗?这让我之后怎么跑路啊。 “等……” “没休?”任红昌骂的真起劲,被我这么硬生生的掐断,没给我改口的机会,直接呆愣的反问了一句。 一旁的任诗诗闻言也是暗自舒一口气,轻拍着胸口舒气,还好是误会,误会。 “没休你不早说?真是的,害我白担心了。咳咳,诗诗,你刚刚什么都没听到啊,若是表现不满意,该休还是会休的。”任红昌心口不一的警告任诗诗。 任诗诗低着头,强忍着笑意嗯了一声,任红昌先前的说法已经表明了她承认了自己这个弟媳的身份,现在她最后的一丝担忧都没有了。 “行了行了,没事了你就安心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俩了,粥我就放这里了。” 经过刚刚那么一闹,任红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虽然任红昌长年持家,但毕竟不比我大多少。 说起来我还得赶紧修养好身子,免得比武招亲我最后守擂出了差错把这个便宜姐姐给卖了。 任诗诗乖巧的拿过粥,舀了一勺,轻轻的吹凉,朝我送来,“任常哥,啊~” 咳嗯,虽然这次不仅没有休成,反而坐实了内定媳妇的身份,但是我也想清楚了,不能再跟任诗诗牵扯上过多的关系了,免得日后不便开口。 “我自己来吧。” 不待任诗诗拒绝,我直接从她手上接过稀粥跟勺子,倒也不是很烫,直接拿着碗喝了一大口,舒坦。 “任常哥慢点,别急,就算你好几天没吃……咳,跟好几天没吃东西一样。” 我停下海吞的动作,眼神冷冽的看向任诗诗,“我昏了几天?” “一……一天。”任诗诗被我那眼神看着有些怕,目光闪躲,弱弱的说道。 “说实话。” 我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两天,真的……” “啪!” 我将碗直接摔在地上,掀开被子就欲下床。 任诗诗急了,急忙将我按回床上去,“三天,真的,我没有骗你,明天才是最后一天,你真要上场,今天就应该安心休养。” “为什么瞒着我。”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激荡的内心,双手抓住任诗诗的肩膀,直视着她躲闪的眼睛。 “这,这是红昌姐的意思,她担心你的身体,所以让警告我不许告诉你。” 任诗诗抿了抿了嘴说道,而后认真的看向我,“任常哥,我真没骗你,比武招亲一事明天才结束,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尽快调养好自己的身体。” “任常哥你现在才刚醒,不宜妄动,我再去跟你端一碗粥来,你躺好,放心,我不会跟红昌姐说你知道这件事了,如果红昌姐知道了,明天她肯定会把你锁在屋子里的。” 任诗诗强行将我按回床上出言安慰道,然后跑了出去。 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任诗诗,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下不安的情绪,为什么不告诉我?若不是任诗诗说漏嘴,我说不定还真给瞒了过去。 这样,岂不是成了我给任红昌挖了一个坑,亲手将她推了下去吗? 第三十六章冯贤徐明 翌日,天色刚明不久,任红昌一身白衣如雪轻轻的推门而入,坐在床边,一脸柔情的看着床上少年的睡颜,伸出手背轻触少年的额头,而后又贴在自己的额头的感受手背的温度。 细心的为床上尚在熟睡中的少年盖上被子,悄悄起身退出房间,再度看了一眼床上未曾被吵醒的少年,这才轻轻的合上门离去。 感受着任红昌逐渐远去的气息,直至超出感应范围,我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苦笑。 除了昨天刚醒来时身体有些乏力以外,主要还是大脑胀痛,并不是因为头部受伤,而是感觉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见到莹,被莹强行塞入而后又消去的那些记忆,再度模糊的浮现。 身体上的那些小伤早已痊愈,此时趁着任红昌放心离去,我赶紧起床穿戴齐整。 没多久,任诗诗端着稀粥跟粗饼悄悄的推门而入,见我已经起床做好准备,也是一脸的无奈。 “红昌姐已经离开了,他们比赛结束还早,任常哥你也不用急,先吃点东西吧,这样也好多些力气。” 昏睡几天的我早已饥肠辘辘,昨天吃的也只是稀粥,当下也不推辞,接过稀粥,舒服的喝了一大口,然后才看向任诗诗,“昨天我让你打探的消息如何?” 任诗诗将装着粗饼的碗放在一边桌上,搬来一张凳子坐在一旁双手托腮。 “宏叔说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此次冠军应该是冯贤与徐明两人中一人获胜,虽然参加的武者不少,但这两人都身怀绝技,武艺娴熟,这两人对上过其他武者的比赛,都是轻易取胜,宏叔还说,这两人或许实力还在他之上。” “冯贤,二十二岁,除了脸比一般人红了些外,长得倒也非凡,不过他是附近其他村的,隔得有些远,家中务农,有些薄资。” “徐明,二十三岁,长得也还英俊,老家虽然是隔壁村的,但这人在城里任着一个小武职,平时都是住城里的军营。” “隔壁村?城里?” 这么说来好像是哦,当初去城里的时候就有任家村比武招亲的传闻,这回玩大条了,我虽然自诩任家村里面年轻一代无敌,但出了这个村,可就难说了。 而且宏叔也说了,冯贤徐明二人实力多半在他之上,宏叔是任家村村里的执法长老,也负责教年轻一辈武术,可以算是任家村的战力巅峰了,连他都不如,我想要取胜怕是十分艰难。 任诗诗点了点头,“对啊,说起来任常哥你一直昏迷,所以不知道这事,任红昌姐比武招亲一事可是热闹非凡,报名红昌姐比武招亲的人有百多人呢,就光昨天就打了一天,到今日剩下今天四人。” “得亏是报名时间只有五天,不然任家村怕是都要被那些人给拆了。” 任诗诗无奈的脸上有着几丝羡慕之色,身为女人,若说自己对任红昌没有几分嫉妒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而今任红昌人气如此之高,虽说这始作俑者是自己的未婚夫,而自己这未婚夫还是任红昌的……等等,现在他俩好像不亲的吧? 我才没心情去在意任诗诗想什么,现在我慌的是该怎么收拾这个我自己整出来的烂摊子,战斗方面,师傅除了教了我些基础剑法跟发力技巧外也没其他的了。 若只是报名的人只有任家村的人,我尚能凭着实力差距守住这最后一战,但若是这冯贤徐明二人,不管最终获胜的是谁,我想要守住这最后一战都十分不易。 见我愁眉不展,任诗诗叹了一口安慰道,“任常哥你也不用太过担心,那两人拳脚功夫差不多,最后一战无论谁胜谁负,必然两败俱伤,体力消耗巨大,到时候你再最为最后守擂人上台,有着极大的优势。” “再说了,就算最后任常哥你……真的输了,那也证明他们确实有些本事,红昌姐嫁……给那个获胜者,也不算吃亏吧?再说了,任常哥你也总不能一直守着红昌姐不让她出嫁吧,错过了这次选亲,下次去哪找配得上红昌姐的人……” 任诗诗双手托着腮,低眉吞吞吐吐的说着,只是说到最后,嘴唇动了动,目光闪烁,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红昌姐曾两度跟我明言她心中已有所思之人,不愿嫁于其他人。 任群离世时,我曾答应过,之后不会让红昌姐有半点委屈,既是如此,我便绝不会让她轻易出嫁,更何况,这还是我亲自给她挖的坑,亲手把她往坑里推。 再者,到最后若真的打不过实在没有办法,大不了明言这是我一人的主意,她并未同意,因此不能做数,这个锅,我一人背便是,声名狼藉又如何? 说起来先前卖虎王尸还有几百两银子,在回来的路上我问过任诗诗这箱银子的价值大致如何,按她说讲,任家村主要以捕猎为生,真正需要购买的东西并不是很多,这些钱够任家村整个村子几年的开销了。 将这钱拿出部分去当做补偿,想来应该问题不大,再不济,大不了我携款带着红昌姐出逃,远走高飞,踏上寻找姐夫的征途。 嗯,还行,问题不大,这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稳住,不慌不慌。 心中将退路安排得明明白白后,心中那份焦急之情减轻不少,至于刚刚任诗诗说的……她刚刚说了些什么来着?没注意听,算了,问题不大。 “任诗诗,带我去比武台,我去看一下那两人的战斗,琢磨琢磨,说不定能从中发现他们什么弱点,能直接将他们击败最好,输了也问题不大。” “诶?任常哥你想通了?我还怕听到我这么说,你不高兴呢。” 任诗诗有些意外的看着我,当她从爷爷那里听说最后的守擂人是任常后,她心里就已经明白,任常压根就没打算把任红昌嫁出去,只是没能想到这消息传得那么远,报名的人那么多。 几大口快速的喝完稀粥,将碗放在一边,抓住任诗诗的手就冲出门去。 “哎,任常哥你不要着急啊,慢点,我跟不上。” 任诗诗俏脸微红的被我拉扯着跑出门去。 第三十七章冯贤战徐明 任家村毗邻山林,虽地处偏僻土地贫瘠,但任家村多以猎户为主,靠山吃山,延续至今也有百余户。 比武的擂台建设于任家村中部的大广场,这里本是逢大型节日用来庆贺举办活动的地方,如今却临时搭建起一个比武擂台。 且不说任红昌的父亲任群,在任家村的声望极高,任红昌的婚事备受关注。 论天赋,任红昌无疑是任家村的一代翘楚,身为女儿身,虽不曾习武,其年仅十岁便已是武者实力,放眼整个任家村都是古今第一人。 论才艺,任群曾为御医,见闻开阔,患病前与城里一些世家交好,琴棋书画歌舞医,任红昌皆有所涉猎,任群患病后,任红昌更是独自一人照顾持家照顾任群三年之久。 论姿容,见过任红昌的人无不称之为天女下凡,即便衣着简朴,丝毫不掩其出尘之姿,莫说任家村里的年轻一辈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登门提亲,每年都会有不少附近村乃至城里有所耳闻其容貌的人其前来提亲。 不过都被任红昌以各种手段理由拒绝了,但是,人大了,总该是要成家的。 这不,任红昌比武招亲一事一经传出,一传十,十传百,本来预估只是村里二三十人,最终人数竟多达百余人,也幸亏这是古时,消息传播的慢,报名时间也短…… 大红色的擂台之下,以任坤为首的任家村几位长老坐在近台,任红昌一身素衣坐于任坤的一旁,坐于几人周围的都是一些精壮男子,任恒与任山皆在其中,想来应该是充当临时护卫。 此时任红昌头带斗笠,垂下的丝巾遮住其面庞,从外部来看,只能隐隐的看出其面部大致轮廓。 任坤微偏着头似乎在与任红昌说些什么,然而任红昌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等任诗诗带着我赶到擂台时,刚好结束四强赛,正在休息准备最终决赛。 “我还以为人很多呢。” 我跟任诗诗站在最外围,找了一处角落,倒也看得清台上状况。 先前听任诗诗讲述,光参赛之人都有百余人,本以为会是人山人海,到了现场后才发现,围在擂台下观战的只有五六十人,其中还是以任家村的人为主。 任诗诗在一旁无奈的解释。 “爷爷他们也没想到最后报名参赛的人能有这么多,任家村又没什么客栈,能提供的住所不多。” 说到此处,任诗诗眼中露出几丝鄙夷。 “而且那些男人都是冲着红昌姐的美貌来的,随便打打觉得打不过了就直接认输,输了后觉得跟自己没关系就直接走了,所以今天也就没剩多少人了。” 对于那些人也无可厚非,总不至于为了一个不曾相识的女人就在擂台上拼死拼活,倒不如说他们这样正合我意,至少这样,这场闹剧不至于闹的太大。 就在这时,虽双鬓发白,但精神矍铄身板笔直的任宏大步走上了擂台,站于正中,朗声道,“此次比武招亲最终赛,即将开始,冯贤、徐明二人请上场。” 任宏话音刚落,一左一右两道人影径直跳上了半人高的擂台之上。 居左之人身高两米左右,一身淡蓝色的武服,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他那天生较于常人偏红的面色,身材魁梧,整个人精神焕发,不威自怒,朝任宏拱手微微低首算是施礼。 “这人便是冯贤,任常哥你觉得如何?” 任诗诗扯了扯我的手臂说道。 我面色凝重的抓着下巴,“这冯贤,很强。” 从这冯贤身上我能若有若无的感到一丝压抑,倒不是因为他长得魁梧,而是能感觉到他周身凝聚着一股势,这股压抑感,比我先前对上的虎王都强。 居右的人想来便是徐明了,徐明看上去要比冯贤矮上半个头左右,然而徐明一身灰色武服站在台上,宛如一杆笔直的长枪,锋芒毕露,一双锐目散发着光芒。 “任常哥,这徐明又如何?我是觉得冯贤要强一些,但是这徐明长得要比冯贤好看,看起来也比那冯贤舒服些。” 任诗诗两眼放光的看着徐明,摇晃着我的胳膊。 我无奈的白了她一眼,“你也不差红昌姐多少,万一那徐明输了,你嫁给他算了……” 任诗诗鼓着腮帮子在我手臂上狠狠一掐,不过实际上却是没多大力,或者说她本身就没多大力。 我无奈的将她手拍开,“行了行了,别闹了,这两人都很强,最后谁输谁赢不好说。” 从徐明身上感受到的那股压抑感,并不比那冯贤弱多少。 徐明恭敬的朝任宏施了一个礼,任宏微微点头示意。 徐明冯贤两人走近,相距五步的距离止住,两人脸上都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徐明拱手朝冯贤施礼,“贤弟待会儿可要手下留情,给为兄我留几分面子。” 冯贤也是低首施礼,“徐明兄你什么本事我岂会不知?我若是手下留情,怕是到时候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两人互相施礼完毕,任宏点了点头,肃声道,“老夫再次声明,此次擂台比武点到为止,禁用武魂,两位若是已经做好准备,那边开始吧。” 说完,任宏便退至边界。 徐明冯贤两人对立,下一秒,两人俱都毫无花俏的一拳重重砸下。 咚! 饶是在台下的我都能隐隐的听到一声闷响。 两拳重重相撞,冯贤徐明二人都接连倒退数步,冯贤两步,徐明三步。 初次交锋,冯贤略胜一筹。 徐明眼神火热,甩了甩有些发疼的右手,摆好架势。 冯贤双眼也是认真起来,扭了扭握拳的右手,同样摆好了架势,朝徐明勾了勾手说道,“你为兄,你先攻。” 徐明爽朗一笑,“既然如此,那为兄就不客气了。” 只见徐明一步跨出,重重踏下,整个人飞跃起来一脚朝冯贤重重抽去,冯贤眼神一凛,伸手侧挡,下身跨出半步挡下攻势,另一只直接抓向徐明的抽来的脚。 徐明早有准备,不及冯贤抓住自己的脚腕,另一只脚已然朝冯贤的胸口重重踹来。 冯贤反应飞快,变抓为拳,一拳朝徐明的脚心重重砸去,倒退三四步堪堪止住身影,甩了甩有些发疼的手再度捏拳。 徐明在半空被冯贤那一拳击退,临近落地时单手在地上一撑,翻了一个跟斗便平稳落地。 “好!” 台下一片喝彩,一旁的任诗诗更是眼冒星星。 而我则面色十分凝重,毫无疑问,这两人无论是谁,战斗经验,临场反应,灵力底蕴都远胜于我,我虽然自诩主角光环,却还是有着自知之明,无论对上谁,现如今的我自忖都撑不过三个回合。 徐明扭了扭脖子,再度摆好架势,朝冯贤勾了勾手,“贤弟,该你了。” “徐明兄,那便得罪了。” 冯贤身影一闪,十步的距离,几乎是在瞬间出现在了徐明的身前,拳头上带着灵光,一击上勾拳重重的砸向徐明。 对于冯贤的突进猛攻,徐明并不显得慌张,身体后移倒退半步,冯贤的拳头就在徐明面前擦过,趁此机会,徐明抬脚就是朝冯贤踹去。 不过这回却被冯贤算计到了,上勾拳只是假动作,冯贤突然收力,另一只手抓住徐明的脚腕就往一旁甩去。 不过徐明反应也快,伸手抓住了冯贤的衣领,用力一扯拉近身子,一记膝击撞向冯贤的胸口。 冯贤上举的手一记肘击迎上徐明的膝击,两人的一招一式中都蕴含有淡淡的灵力的波动,此时两者相撞,两人相击处一股劲风散出。 两人再度倒退数步拉开距离,不过由于徐明此前被抓住一只脚,倒退时步履有些踉跄。 “精彩,好!” 台下留下的一群人,大都是习武之人,虽然输了,却也想从两人的对战中学些什么,此时看得热血沸腾,不禁怒吼起来。 台上冯贤与徐明也是相视而笑,“哈哈,痛快,再来!” 第三十八章不可辱 冯贤徐明二人就论武者实力而言,相差并不大,两人武艺娴熟,拳脚功夫上也差距不大,再者两人以切磋为主,出手都有留力,也避开了要害,短时间内难以分出胜负。 看着台上开始喘气的两人,任诗诗拉了拉我的胳膊,问道,“任常哥,你觉得他们谁会赢?” 老实说,我的依仗也只有一身武者的实力,实战方面并没有多少经验,冯贤徐明两人斗成这样,真要我推测谁胜谁负的话。 “冯贤吧,虽然两人气息都有所紊乱,但冯贤步伐依旧稳健动作灵敏,而徐明动作已经有些迟钝了。” 果不其然,冯贤卖了一个破绽,骗得徐明打空,被冯贤抓住反手按压在地上。 徐明挣扎了一番,发现奈何不了这近两米的汉子,只由得无奈的认输。 任宏走上前来,举起冯贤的一只手高高举起,朗声宣布道,“此次最终获胜者,冯贤!” 台下响起一片喝彩声跟倒喝声,前者是冯贤夺得头筹,后者则是叹息名花终于有主。 “贤弟,为兄先行为你道一声贺了,贤弟,你这是怎么了?” 在一旁调整气息的徐明,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裳,朝冯贤拱手贺喜,却发现冯贤面露难色。 冯贤退后一步,现朝任宏拱手深深鞠了一躬,又朝台下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冯某自知此举失礼,但,冯某想将这最终获胜者的位置让于徐明兄。”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一旁离得最近的任宏更是毛发飘扬,周身灵力汇聚,在其周遭形成一个巨大的棕熊虚影,任宏强压住心中怒气,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最好解释清楚,你这是何意。” 一旁的徐明也是眉头紧皱,一脸不悦的看向冯贤,“贤弟,不是为兄说你,你此举着实过分了,你这样,至任姑娘于何地?” “就是就是,既然无意,你参什么赛啊!” “你就是来搞事的吧?” 台下一片喧哗。 然而面对众多责问,冯贤虽然卑谦,却并没有丝毫惧意。 “实不相瞒,冯某家中已有妻室,产有一子,冯某自幼习武,今日闻言有擂台比武,技痒难耐,故瞒着妻子参赛,冯某无意贬低任姑娘,只是此事尚未得到妻子应允,故冯某不敢自作主张。” 任宏已是怒不可遏,指着冯贤怒道,“好一个技痒难耐,你当这比武招亲是什么?” “宏老不必如此,既然冯壮士不愿,何必强求?” 眼见任宏爆发,任红昌连忙起身劝诫,冯贤这一出,着实出乎她的意料,不过,这样虽然自己有些难堪,至少…… “红昌你不必多言,此事老夫自当为你做主。” 任坤也是双目冷冽,起身站在任红昌的身旁。 “红昌,此事事关你终身大事,冯贤如此辱你,老夫绝不让你嫁于他,更不会轻饶他。” “够了!一个个的都在自说自的什么?” 老实说,听到冯贤推脱的时候我心里有些侥幸,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不过,怎么说这都是比武招亲,作为凭借自己实力击败所有参赛者的最终获胜者,开口便是只是想来切磋比武,无意娶亲?你当这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游戏? “唉,好自为之吧。” 一阵幽幽的叹息在心中响起 “莹?” 听到我声音,台下一直嘈杂不堪的人群安静了下来,主动的让开一条道路。 “任常哥。” 任诗诗有些担忧的看了我一眼。 我深吸一口气,强按着发疼的头,其实,我隐约知道遇到山贼的后续,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开始遇到莹时脑中被强塞的记忆,尘封后渐渐浮现出来。 的确如莹所说,这些记忆被她散去了许多,那些记忆也都变得支离破碎,导致我根本无从回想,但是,这些碎片中,包含着了众多战斗的本能,在那次与山贼缠斗过程中,我的意识渐渐淡去,同时也激活那些战斗本能,因此直接冲散了我自己的意识,导致我昏迷了几天。 一旦我强行回想那些记忆的具体内容,大脑便开始胀痛,自己的意识变得模糊起来,正如莹所说,现在的我,过于弱小,发挥不了属于我自己的实力,但是啊。 “啊啊,这还没结束呢,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心急,只是擂台赛最终获胜了而已,又不是赢得了我姐的婚事。” 任群微低着头,右手轻抚额头,自顾自的走上那条为其让开的道路。 有必要说明一下,当时“我”的意识已经混乱了,对于这时以及之后发生的事,“我”只有模糊的印象,因此就暂时改用第三人称了。 “这人谁啊?” “没听他说吗?他是那任红昌的弟弟。” “废话,我又不是聋子。” 周围的人虽然让开了路,却是对这举止奇怪的少年的充满了疑惑。 人群中有任家村的年轻人,出言介绍道,“他是任常,据说在深林里面遇到隐世老者,学艺三年归来,是我们任家村当之无愧的年轻一辈第一人。” “就是那个吓退狼王,凭借一己之力杀了虎王的那个任常?” “对对,就是他,前些日子去城里卖虎王尸,回来遇到山贼埋伏,更是独自一人杀光了山贼。” “啧啧,这冯贤怕是要倒霉了,这任常格外照顾他的这个姐姐,冯贤今日此举辱了红昌,这个当弟弟的要出手了。” “这,未必吧?这任常实力并不比那冯贤强多少啊,而且身板还如此弱小……” 的确,任常尚处于长身体的年纪,身高一米七少些,冯贤往任常身前一站,就如同小山般,而且任常身材显得有些文弱,若不是其身上武者的实力,任谁都会觉得他是一个文人而非习武之人。 “任常,你怎么来了?你身上还有伤。” 任红昌见到来人后,眉头一皱,便拦在了任常的身前,只是,她虽然知道面前之人就是任常,但是,为什么感觉如此陌生? “任常你不必出手,此事我与平武兄自会为红昌讨个公道,你……” 任坤也是眉头一皱拦在任常身前,任常一身是伤昏迷回村,他第一时间便赶去查看任常的伤势了,然而除了任常身上的一些轻伤外,实在是看不出任常身体有什么情况,但是任常足足昏迷了三天之久。 此时任常身上散发着陌生的气息,双目无光失神,令任坤一阵担忧,冯贤虽然过分,但他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 任常停下脚步,脚下步伐鬼魅,身形已然绕过了任坤跟任红昌两人。 “擂台赛最终获胜者,需完成最终挑战方能迎娶我姐,这个是有事前通知过的吧?而这最终挑战,便是我这一关。” 任常轻轻一跳,便轻盈的落在了台上,一双失神低垂的眼看向徐明跟任宏两人,“冯贤娶不娶姑且不论,首先,得先过我这一关吧?” 任宏看向气息变得有些诡异的任常,拳头捏了捏,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收回了武魂,退到一旁,徐明表情变化了几番,最后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退开。 “任常加油!揍他丫的!竟敢侮辱红昌。” “加油!这该死的,娶又不娶,又把我淘汰了,给我狠狠的揍他。” “加油!” 台下一片呐喊为任常声援。 冯贤眉头微皱,对于台下的不满,他心里已有准备,此事确实是他的不对,但他并没有从眼前少年身上感受到什么压力,只觉得是因为姐姐受了辱,这个当弟弟的气愤出头。 “此事是冯某不对,只要冯某能够接受,冯某任凭责罚,只是,没必要再打了吧?” 任常转身轻蔑台下,语气冷漠,“你们,似乎搞错了什么?这场比武招亲我只是想表明一个态度,想娶我姐,至少得胜过我,这才配得上我姐。” “但是啊,一个个的登门挑战实在是太麻烦太累了,所以搞了一个比武招亲,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决出一个最强者,然后挑战我,然后被我打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想娶我姐?你们不配,懂了?” 任常转而看向冯贤,缓缓说道,“所以,这不是你想不打就不打的,而是必须打。” 听到任常的话,台下众人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转而朝冯贤吼道,“**,合着一开始就没想着要嫁?冯贤揍他丫的,竟敢如此消遣我等。” “冯贤,加油!” “冯贤,给我们出气啊!” 面对这戏剧性的一幕,任宏任坤面露苦色,这事我们心知肚明就好了,你说出来干什么?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任常的话激起了冯贤的傲气,冯贤微眯着眼看着身前弱不禁风的少年,“真要打?” 任常转身背对冯贤缓缓往前走着,“此战不必压抑武魂,可尽全力,省的日后有人不服,再寻麻烦。” 冯贤深深的看了任常一眼,他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危险的气息,但是却有着一股莫名强大的气场,不过很快便被他打消了这个想法,可笑,我冯某何曾惧过他人? 当下冯贤也转身,前走十步站定,转身看向双目淡然看向自己的任常。 任常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不必留手。” 冯贤面露怒色,自己何曾被如此轻视过? “狂妄!” 吼! 一声轻哼,冯贤周身灵力狂涌,一条绿色长龙自他头顶冲天而上,最终化作车**小,十数米的绿色长龙盘绕在他头顶,冷冷的看向任常。 “龙魂!” “而且竟然如此凝实!” “得亏此前禁用武魂,不然对上此武魂,我怕是连一战的勇气没有。” “啧,那任常惨了,前面话说那么嚣张,这回不好收场了。” 见到冯贤的武魂是凝实的龙魂,台下众人皆面露惧色,徐明面色凝重,自忖若是用上武魂,自己对上冯贤怕是将更快落败,任宏则是额头见汗,真要与冯贤一战的话,怕是自己毫无胜算。 武者凝聚武魂可由武者自己决定,若凝虎魂,则可通过虎之精血强化武魂,而最强的莫过于龙魂,然而世上无龙,凝聚出龙魂极难修炼,虽可用各自野兽精血蕴养,然而效果极微。 “任常。” 台下,任红昌与任诗诗两人玉手在胸口紧捏,不由得为任常担忧起来,说起来,似乎从未见过任常用过武魂…… 任常双目微闭,周身笼罩的白色的灵力,恍惚间,不知何时,他的身后浮现出一名虚幻的女子上半身倩影,一双纯洁无暇白洁的手臂轻护在任常身前。 “人,人魂?这还是头一次见,而且,为什么看那样子为什么是女子身影?” 武者的武魂,皆为兽魂,凝何兽魂,便以何种兽之精血蕴养,而人形武魂,简直闻所未闻,难道靠杀人蕴养?还是女人的模样?想到此处,众人皆一阵恶寒。 冯贤也是头一次见到人形武魂,心中思绪万分,不过他的见闻远超常人,他记得似乎听说过人魂,武者精自身,凝自身魂,可成人魂,只是这样的武魂太弱,实力远不如兽魂,但是任常这人魂,为何是女子模样?难道任常是女的? 强行甩去心中疑惑,冯贤眼神凝重的看向身前双目微闭的任常,这是自信?看不起自己? “游龙决!” 冯贤握紧右拳,伴随着一声怒吼,一拳毫无花俏的重重隔空砸向任常,隐隐间众人耳中听到几丝龙吟,只见顺着冯贤的一拳砸出,头上绿色长龙凶猛的扑向任常。 绿色长龙张开血盆大口径直扑向任常,在擂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下凹痕迹,然而无论是任常还是他那人形武魂,没有任何动作。 任宏见到也是大惊,冯贤这一拳没有任何留手,慌忙招出自己的那道虚幻的熊魂,徐明所凝武魂也是熊魂,不过却比任宏凝实许多,两人守在在一旁,万一任常接不下便出手相救。 与那两道如小山般的熊魂,那一条十几米长的龙魂相比,任常那两米高左右的人形武魂显得格外弱小,再加上又是女子柔弱形象,看起来格外令人怜惜。 眨眼间那条绿色长龙已经临近,台下众人已经不忍观看那道倩影被恶龙撕碎的模样,纷纷伸手挡住眼睛,一旁的任宏跟徐明也纷纷出手,想要拦下冯贤的那全力一击。 然而,时间忽然缓慢了起来,这样说或许有些不对,应该说是除了任常的那一道人形武魂以外,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缓慢了起来。 只见那道倩影“似乎”注意到了袭来的绿色长龙,缓缓舒展身体,伸起一只雪白的藕臂,一根玉指指尖有着白光凝聚,对着长龙眉心轻轻一点。 嗡! 一道白色的光束自倩影指尖射出,直接洞穿绿色长龙的眉心,至龙尾处戛然而止,绿色长龙瞬间破灭化作点点绿色灵光。 一击击散绿色长龙后,倩影缓缓消失,任常也慢慢的睁开了双眼看向冯贤,“你输了。” 第三十九章被选中的真相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我猛的惊醒了过来,双手在身上乱摸,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还好是梦,还活着。” 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不觉一阵安心,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声冷汗。 在刚刚的梦里,“我”死了不下百次,以各种身份,惨经各种死法。 “哦哟,居然挺过来了?还以为你会直接成傻子呢。” 清冷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迷你版的莹坐在我的肩上,看不清面容的脸上,似乎有些意外。 我扶着昏沉沉的头,忍不住向莹问道,“刚刚那些是?” 莹双手撑在我的肩上,抬首看向床顶,微微晃荡着双腿说道,“真不知道你是傻还是什么,明明自己已经猜到了自己会承担什么后果,却还是为了这个虚假的世界、虚构的人拼命。” “至于你问我那些是什么,你心里不也已经有些猜测了吗?别忘了,你心里想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 双手不断按摩着太阳穴,缓解着大脑的胀痛感,看着一旁的银光,无奈的说道,“可是,你从来没有回应过我啊。” 莹微微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你的自我意识太薄弱,遇山贼那次便出现漏洞,若不是当时你本身实力太弱,塞入的记忆的也不多,导致你不曾彻底爆发便力竭昏去,否则你的自我意识便已经被冲散,不会再醒过来。” “至于那些记忆,你只猜对了部分,准确的说,那些并不是你的记忆,而是分散开来的碎片,而你,也是碎片之一,所有的碎片合在一起,才是一个真正的整体,这便是我选择你的原因。” “本来,我应该是直接对碎片进行回收的,但既然这些碎片已经形成了单独的生命体,我便应当尊重生命的意志,守候着这生命体直至死亡,见证其一生,再回收碎片。” “作为回收的条件,我会将本属于本体的力量还于形成生命体的碎片,而接受力量的代价,便是同时接收铭刻在碎片上的记忆,而你短短十几年的自我意识,在这大量记忆中只是沧海一粟,接收全部你自己的力量,也就意味着,属于当前你的意识沦为过眼云烟。” “倘若在你原来所处的那个世界,你的力量势必会引发那个世界根源上的混乱,我可不想花费力气再去修复,所以便直接将你从那个世界中剥离了出来。” “不直接回收碎片已经是我作出的最大让步,所以,你也不要指望我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助你,毕竟你死的越早,我便能越早回收碎片,从而去寻找下一枚碎片。早先之所以不回应你的猜测,是因为一旦猜测被证实,你早先塞入你脑中的那些记忆便会瞬间觉醒,你的意识便会直接被冲散,也就意味着我变相出手杀了你,这有违我的初衷。” 啊,确实,现在我的头是越来越痛了,别说一次性理解莹所说的所有,稍微多思考一下都感觉大脑随时都可能被撑破。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说了?” 听到我的发问,看不清面容的莹微微侧脸对向我的眼角。 “与那冯贤一战,你故意唤醒那些记忆,而现在,你的自我意识坚守了下来,也就意味着至少你的意识不会被冲散了,至于为什么告诉你,自然是让你悠着点,别把自己玩死了,你身为当事人,有必要了解这些内情。” 大脑的胀痛感渐渐淡去,恢复了几分思考能力,“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会死?” 莹似乎发出了一声轻笑,“谁不会死?只是相对于看谁活得更久罢了,你什么时候死,这取决于你自己,而不是我,我只会见证‘你’的死,不会赋予‘你’死。” “那,‘他’,是谁,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这回倒是确实听见了莹的笑声,“‘他’啊,是我的所有物,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是。至于‘他’是谁,你还真是问了一个可爱的问题,‘他’,就是你啊。” “嗯?” 这个回答实在出乎意料,我惊愕的转过头看向莹。 莹的心情似乎很愉悦,伸手撑在我的鼻子上,“我不是有说过吗?你是‘他’的碎片之一,你的一切都属于‘他’,所以‘他’就是你,可惜你不是‘他’罢了。” 这么说,好像没错哦,不过这逻辑好像有点问题,‘他’是我?我不是‘他’,怎么感觉有点乱?让我缓缓。 “没什么不好理解的,你的意识是‘他’意识的一部分,倘若你的意识足够强大,恢复为整体后,你当前的意识占据主意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少年,你的路还长,我看好你哦。” “嗯,时间差不多了,我本体不在这里,分身现身维持时间暂停消耗还是蛮大的,少年,在这世界,努力挣扎着活下去吧。” 啥?分身?时间暂停?什么跟什么? “任常,你醒了?” 门被吱呀的一声推开,任红昌焦急的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同样一脸焦急的任诗诗,以及,站在门口的冯贤跟徐明二人。 任红昌依旧是一身素衣,美丽的脸庞上满是担忧,看着我柔声问道,“任常,你没事吧?” 朝在后面同样一脸担忧的任诗诗点了点头,我转向任红昌微笑着说道,“姐,我没事。” “可是我刚刚听到你惨叫……”任红昌不放心的伸手强行抓过我的手腕,一缕轻柔的灵力顺着我的脉搏细心地 勘察着身体的各个地方。 发现我的身体确实没什么事后,任红昌才放心的放开我的手,开始数落道,“真是的,家里就你一个男丁,你要是因为我出了什么事,香火断了,让我死后如何面对泉下父亲。” 讲道理,虽然认了这个姐弟关系,但是我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你亲弟弟吧?这香火不是早断了吗? 但是话也不能这么说,意识虽然是我自己的,但这身体未必是我自己的,至少这张脸绝对不是,看来还是得找个机会测测血缘…… “对了姐,我这次昏迷了多久?他们……”我看向门口的冯贤徐明二人。 任红昌无奈的朝我甩了一个白眼,媚态横生(可惜是姐啊,该死,失算),没好气的说道,“你也知道你昏迷了?当时突然晕倒,着实吓我们一跳,我还以为你又要昏迷上几天呢,结果小半天就醒了。” “至于冯贤跟徐明,他们好奇你的武魂,所以就一直守在外面等你醒来,得亏有他俩守着,不然宏老可拦不住那群好奇你的人,怕是早把你拆了去研究了。” 见到我的视线投了过去,冯贤跟徐明两人对视一眼,迈步进入房间朝我走了过来,不过半路上却被任诗诗气鼓鼓的伸手拦住。 两人只由得停下脚步,徐明开口道,“我们就开门见山了,任常兄弟的武魂实属罕见,若不介意,敢请教一二。” “武魂?什么武魂?”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不曾凝聚过武魂啊。” 这回轮到四人惊愕了,不过任诗诗倒是最先反应了过来,“任常哥,你不记得当时发生什么了?” “额。”我扶着头回想着,“我记得当时我走上了台,然后,然后就记不清了,发生了什么吗?” 冯贤与徐明二人面面相觑,脸上是难以掩饰的不相信,冯贤皱着眉头问道“任常兄弟真的不记得当时的事了?要知道,我那全力一击,即便是武将实力的人,也不敢说轻易接下,任常兄弟你的武魂可是随意一击便直接将我的攻势击散了啊!” “啊,这么说是我赢了啊,看到你们两人在这里,我还以为是我输了被打晕了过去,把姐给卖出去了。”我挠着头尴尬的说道,“但是我真的没什么印象啊,对了,我那个武魂是什么样子的?” 四人面色怪异,最终还是任诗诗微红着脸说道,“是个白色的女人模样。” “啊,这样啊。”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难道是莹?但是没道理啊,莹说过她不会主动出手帮我,这么想着,头又不禁开始疼了起来,忍不住伸手扶着头轻揉。 眼角余光发现四人面色变得更加古怪了,“额,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咳咳。”徐明咳嗽了一下解释道,“我们这个世界,武魂是人形态的还是头一次见到,更何况,任常兄弟你这人形武魂还是……”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样啊,这是修炼体系完全不同啊,师傅跟我说过化灵期,是指将灵化作各种形态,其中自然包括人形,而我接触的各种小说,人形态也是蛮常见的,所以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就不是这样了。 “这个啊,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师傅只教了我修炼功法跟一些基础剑法,其他的都是类似于灌顶,一股脑塞我脑子里面,当时我也是只是强行唤醒那些记忆,然后自己的意识就模糊了。” 嘛,虽然糅合在了一起,我这也算是事实了。 四人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冯贤点了点头不再怀疑,“难怪当时任常兄弟双目无神,身上散发出的灵力不强,实际上作出的反击却是那么强悍。” 任红昌也是点了点头,面露忧色,“我说当时你的气息怎么陌生,我到现在都是一阵后怕,生怕醒来后的你不再是你。” 我忍不住笑着伸手去摸任红昌的头(啊,好幸福的感觉),“放心了姐,只是我现在实力太弱,掌握不了那份实力罢,啊,疼!错了!错了!姐,放手!” 任红昌一脸气愤的伸手扭着我的耳朵,“怎么?觉得自己很强就翻天了?你姐的头也是你能摸的?欠收拾了吧?” 终于逃过任红昌的魔爪,我缩在被子里躲在在角落,中气不足的说道,“真搞不懂,姐你这么凶,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人想娶你。” “咳咳。”任红昌斜撇了三人一眼,正色道,“你不懂你姐的魅力,这只能怪你。” “见鬼的魅力,我只看到暴力。”缩在角落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我小声bb。 咔咔! 任红昌一边压着手指骨节发出声音,一边一脸歉意柔和微笑的朝身后三人说道,“我跟我弟弟有些事想单独说一下,麻烦三位回避一下。” “咳嗯,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冯贤跟徐明二人伸手挡在鼻下咳嗽了一下,怎么看都是在偷笑好吧! 最过分的还是任诗诗居然双眼喷火,朝我握拳以示加油。 目送三人离去,任红昌一脸微笑的将门关上,锁住。 咔咔! “姐,淑女。” “小常子,可以啊,胆子够大啊,看到虎王不仅不跑,还跟它干架。” “啊?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完了又自作聪明搞事情,绕远路遇到山贼,回来昏迷了三天。” “额,那是意外。” “然后又背着我,不顾后果的登台比武,再一次突然晕倒,害我没完没了的替你担心。” 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任红昌,脸上早已没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深深的担忧,我知道,这一连串的事确实令她担心,而我却一次又一次的无视她的担忧而身处险地。 任红昌伸出一只手,细腻温暖的手轻抚着我的脸,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上缓缓勾起一抹令冰川消融的温和笑容。 不觉面庞发红,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虽然名义上是姐弟,但这正值青春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偏偏这姐姐还是个磨人的妖精。 “任常。” “姐。” “放心,很快就结束。” “嗯。” …… 然后自房间内传出了我杀猪般的惨叫。 “不是,别以为你是我姐我就不敢还手!” “哟呵?长大了,胆子肥了啊?还想还手?真是翻天了!” 啪啪! “啊!姐,我错了!不敢了!不敢了!不是,你这鞭子哪来的?” “自然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三天不打就给老娘上天了!怕是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咣当咣当! “不是姐,你这锁门就过分了啊!你这是准备关门谋杀啊!” “呵呵呵,早知道你会跑,把门锁了看你往哪跑,看我今天不把任氏家法三十六式全施展一遍,让你长点记性。” “不是,姐,我这才刚昏迷醒来,要不要这么残暴。” “呵呵呵,你姐我略懂医术,放心,把你收拾完后会把你医好的。” “救命啊!谋杀弟弟了!” 啪啪啪! 第四十章瘟疫 比武招亲一事终于告一段落,村间流言,任家村出了少年英才,虽为武者,却有着比肩成名武将的实力,一时的热点直接盖过了任红昌,任红昌比武招亲的后事变得无人问津。 徐明也多次推荐我离村去当兵,由他推荐倒也能得个不小的武职,不过却被我推辞,而他与冯贤两人也知道了我情况的特殊。 我虽然有着不小的机遇,然而自己却并没有掌握多少,强行使用那股力量的话,对外大脑有不小的负荷。 由于三番五次的遭遇险境,我也被任红昌狠狠的收拾了一顿,之后除了每隔几天组队进山狩猎,其余时间都是在家扎实基本功,不许我去任何地方。 我除了会师傅教的一些基础剑法,也就只有刚来这个世界莹对我进行的一个月特训所锻炼出来的反应能力跟体能,真正的实战技巧几乎为0。 冯贤与徐明两人也是性情中人,擂台赛一战,倒也结下了情谊,两人虽然也惊叹任红昌的姿色为天人,不过却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垂涎之色,更多的还是对我的关照,认为我空有际遇却不能化为自身实力过于可惜。 就这样,起初一段时间,冯贤与徐明二人每隔几日便来指导我一些拳脚功夫,冯贤善长刀,徐明善战斧,两者皆讲究大开大合,对气力有较高要求,并不适合我,而其他兵器,两人虽会却并不甚精通,便放弃了兵器方面的教导。 之后徐明因军中是由,要前往京城,便只有冯贤隔个几日来教我发力技巧,如何熟练运转自身灵力,如何凝聚武魂加以运用,可惜,最后我虽能自如的运转自身灵力,却始终无法凝聚武魂。 除去冯贤与徐明二人,另外任宏教我一些身法,是任家村的人历代狩猎整合出来的身法,讲究轻盈迅捷,当初作为普通人的任恒便是以这身法在林中穿梭自如,移动速度并不逊色身为武者的我。 至于被莹“坑”的长枪,只好找任山学些枪的基础战斗方式,毕竟他当过挺久的兵,在军营中学过长枪,好歹让我不再是把那长枪当的当棍子来用。 就这样,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粗粗算来,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临近当初师傅所说的三个月期限了,是时候准备告别了,尤其是,与任诗诗那纠缠不清的关系,不知道我再次回到这个世界,又该是何年何月。 任诗诗平时就在任济堂为他父亲任留打下手,走在前往仁济堂的路上,我不由得有些疑惑,“最近怎么这么冷清?平时常见的几个大爷大婶怎么都不在?” “咦,任常,你怎么来来这里了?难道……” 任济堂门口有个坐在门口的伙计打扮的陌生青年,我虽不认识他,但任常已经是村里的大名人了,见到我来此,他有些惊疑的看向我。 任济堂的伙计不知何时换了人,我有些疑惑的反问道,“难道什么?是出什么事了吗?我是来找任诗诗有些私事想说。” “诶,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吗?”那名伙计一脸惊讶,正欲说什么,任诗诗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任常哥?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我看向门内一脸憔悴的任诗诗,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我的事先不说,诗诗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任诗诗目光有些躲闪,“没,没什么事……” 一旁的伙计却有些不满的插嘴道,“这么大的事有什么好隐瞒的?村里已经有那么多人得病了,说不定我就是下一个……” “你闭嘴。”任诗诗瞪了他一眼,那个伙计撇了撇嘴,将头扭向一边不再说话。 “得病?到底怎么一回事?我就奇怪怎么这一路下来村里那么冷清。”我皱着眉头看向任诗诗。 “唉,任常哥你先进来吧。”任诗诗见已经说漏了嘴,只好叹了一口气让我进药铺。 “前一段时间,村里有一个人染了恶疾,就连爷爷也看不出症结所在,开了几幅缓解症状的药,想再观察几天,然而吃了药后病情突然加重,两天后就死了。” 爷爷很自责,说是若是任群爷爷还在的话,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这种常现的套路,我心中隐隐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任坤一脉世代为医,就算医术不如任群,但也绝不会出现出错药致死的这种低级错误。 见我眉头皱的加深,陷入思索,任诗诗试探性的问道,“任常哥,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 “千万不要告诉我这是瘟疫。”我一脸凝重的看向任诗诗。 任诗诗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任常哥你猜中了,就在那人下葬的第二天,便又有几个相同症状的来看医,这时爷爷已经有些猜测,但是不敢确定,直到人数扩张到十几人时,爷爷才开始采取紧急措施。” 果然,我要临近离去,意味着乱世即将开始,乱世前是非多,为了避免所谓的天灾我特意将那一箱钱埋藏起来,只告诉过任红昌与任坤两人,以备不时之需。 然而对于这病疫我没有半点办法,虽然我知道一些基础的医护知识,但是对药理知识一窍不通。 “为什么不将这件事向村里公布?说起来,我姐也学过医术,说不定她有些办法。” 我看向任诗诗不解问道。 “所有患病的人已经被隔离起来了,在找到治好疫病的方法之前,患病之人只能自生自灭,爷爷怕有些人患病了担心自己被抛弃,故意不看病,导致病疫在村里流传开来。病疫流行前爷爷也找过红昌姐询问,红昌姐也是束手无策。” “爷爷……跟我爹也都患病了……呜呜呜,他们把自己跟那些病人关在一起,将我赶走,不许我再去看他们,让任宏爷爷负责看护不许有人逃离或是接触,呜呜呜……” 任诗诗忍不住掩面哭了起来,作为医者的任坤跟任留,毫无疑问是跟病者接触最多的人,两人患病的概率也极高。 而病疫这事,任红昌也是知道的吗?是知道如果我得知此事,一定会插上一脚而故意不跟我说的吧? 忍不住轻拍任诗诗的背安抚,我语气坚定的说道,“宏老呢?带我见他。” “没用的,是爷爷亲自下的族令,谁也不许接触,而且,任常哥你也不懂医术啊。” 任诗诗擦了擦眼泪,哽咽的说道。 “我是不懂,但是我也知道一些延缓病情的办法,现在任家村里医术最高的就是你爷爷了,而你爷爷也患病了,想要治好此病,需要的是时间,延缓病情就是在为你爷爷争取时间啊。” “真,真的?任常哥你不是骗我?”任诗诗有些怀疑的看向我。 我不由得笑了起来,“你任常哥何时骗过你?快带路吧。” 任诗诗面露犹豫,最后还是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行,我带你去。” “任连,我带任常哥去找宏爷爷,你留在这里看店,如果发现有疑似患病的人就隔离在房间里,等我回来。” 门口的任连自然听到先前的谈话,看向我问道,“任常你真的要去?要知道很有可能会染病,这病现在染上就是死啊。” 我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放心,我的功法有些特殊,倒是不怎么怕这病疫。” 任连脸上全是艳羡,“啧,真羡慕你们这些有奇遇的人,不过也好,至少能看出这病没那么可怕,至少你们这些武者还是能抵御的。” 任家村延续至今,又多是猎户,虽然都是在森林外围狩猎,但每年都会有那么些人有去无回,村里也有不少空房,任诗诗带着我走入一个偏僻巷道,发现里面围了一圈高大的栅栏,将数间房屋围了起来。 而唯一的栅门前,我也看到了几个熟人四处走动,其中一人正是任山。 几人自然也注意到了前来的我跟任诗诗两人, 任山当即眉头一皱,怒斥道,“诗诗不是警告过你不许来此吗?怎么还把任常也带来了?” 我拱了拱手说道,“是我强求任诗诗带我来的,不知能否让我与进去见一下坤老。” 任山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行,绝对不行,我们任家村这么久来难得出了你这么一个奇才,绝对不能让你也染上这病疫,这也是为你好。” “任常哥说他有办法缓解病症,为爷爷他们找到治病方法争取时间,里面患病的人有三十多人,万一任常哥帮爷爷争取时间,让爷爷找到了治病的方法,那就拯救了三十多条命啊。” 任诗诗上前一步一脸恳求的说道。 任山面露犹豫,狼王也好,虎王也好,独自一人杀光埋伏的山贼,更是唤出神奇的武魂一击击破龙魂,任常一直出乎人的意料,或许这次也……但是,任常有着十分美好的未来,若是因为在此患病而毁了他一身的话…… 任山教过我一段时间的枪术,对于他我还是蛮尊敬的,看着他脸都快纠结成一团,我出言道,“这样吧,让我跟宏老谈谈吧,宏老若是坚决反对的话,我便就此离开,毕竟我也确实没有什么治病的办法。” 任山缓了一口气,他确实不好做主,任坤患病后,村里就数任宏话语权最大,任山朝一旁的人示意了一下,那人点了点头就跑去找任宏了。 “我们的轮流制,今日任宏去村里看有没有患病了却故意隐瞒的人去了,故此不在,还请稍作等候。” 我点了点头,跟任诗诗两人退在一旁安静的候着。 第四十一章患病 没多久,任宏就急匆匆的赶来了,微喘着气瞪着我,没好气的说道“任常你又想如何?莫非你还懂医?” 我摇了摇头,“我不通医术,但是坤……坤叔懂。” 任宏看了一眼一旁的任诗诗,语重心长的说道,“任常啊,我知道你想帮忙,但是这事就连平世兄都无能为力,你不通医术又能如何?无非就是再多一个患病之人罢了。” 我再度摇了摇头,诚恳的说道,“宏叔,我虽不通医术,但我师傅也曾教过我一些不为人知的医理知识,还请让我与坤叔一叙,是否有用,想必坤叔自有答案。” 见到任宏依旧犹豫,我再度说道,“宏叔,全村医术最高明的就数坤叔了,坤叔若是无解,这些患病之人都难逃一死,现在有一线转机,就不能轻易放弃,至于我说的方法有效无效,与坤叔聊过便知。” 任宏叹了一口气,“行吧,恐怕就算我拦着你小子,你也会偷偷摸摸的溜进去,我带你进去,但你切不可与他们身体接触,避免传染。” 我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任诗诗,“诗诗,你就在外面等我好消息吧。” 任诗诗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任常哥,千万小心。” 任宏在身上一阵摸索,掏出一柄钥匙,打开栅门上的锁,朝我挥了挥手,我急忙跟上。 可以看到,门口有着几堆烧尽的药材,想来应该是用来消毒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效,往里走了一段时间,才又看到一圈栅栏,将一间大房屋围了起来,走近便闻到一股恶臭味。 任宏在外面喊道,“平世,任常要见你!” 没多久,面色发白的任坤在身体瘦了一圈的任留搀扶下走了出来,尚未走近便已经骂了起来。 “你个老不死的,把任常带来作甚!我们这些人病了也就病了,说过多少次了这病极易传染,不要把未患病的人带来,你居然还把任常带来!咳咳……” 隔着栅栏,我恭声道,“坤叔,是我强烈要求宏叔带我来的。” “哼,这里能有你什么事,看病的事交给我跟任留便是,你能做什么?不见!”说完任坤转身就走。 “不知坤叔对这病有什么看法?”我看着任坤离去的背影说道。 任坤离去的背影迟疑了一下,微转过脸看向我,“莫非贤侄有从平济兄的医书里发现什么?有什么想法?” 我摇了摇头,说道,“亡父的医术我未曾得到半点,既然红昌姐也没有办法,那就证明亡父也未曾见过此病疫。” 任坤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贤侄,回吧,这里待久了对你也不好,照顾好诗诗便行,这里交给我便是,我会尽力。” 见任坤放松了语气,我不慌不忙的说道,“坤叔,我虽不懂医术,却也受到我师傅指点过一二,我观此处地处偏僻闭塞,脏污堆积,无风少阳,阴气甚重。” 任坤陷入沉默,转而看向我说道,“此病极易传染,自当隔绝,脏污皆是病患所产,当集中处理以免传染,倘若通风,则病疫随风传播。” 我摇了摇头,说道“坤叔倒是束缚了。脏污不处理,病患身处脏污之中,怕是只会加重病情,至于坤叔所说的随风传染,真若如此,村里人早该尽皆染病,又怎会只有这些人,想来都是因为过多接触导致感染的吧?” “我虽不通医术,却也知道阴阳一说,病疾大都主阴,坤叔将病患汇聚于此,想必也发现了患病人发病速度变快了,既然如此当转移至能受日照之处,气流不通导致空气污浊,也使得病患病情加剧。” 编……编不下去了,我虽然知道通风受阳的环境有助于病人恢复,但是,这都是现代通过各种专业知识跟经验结论总结出来的,其中原理我也不太懂,而且用我能懂的话语解释出来,任坤也未必能理解,只好扯出万能的“师傅”跟阴阳来瞎扯了。 任坤摇了摇头,“贤侄,实不相瞒,这病疫,老夫我无能为力,出此下策也是为了避免病疫传散至全村……” 有戏! 我认真的看向任坤,“坤叔,村里就你医术最为高明,你是他们眼中唯一的希望,倘若连你都放弃了,那些人便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任坤看向门口窗口处露出的一张张熟悉的苍白的脸,他们知道自己身染恶疾后,之所以愿意安心的身处这偏僻的地方,就是因为有着自己与他们同在。 “坤叔,只要是病,那便有病根,找到了病根,想来以坤叔的本事,找到医治办法只是时间问题,现在需要的,是时间,担心传染的话,大可在村外临时设置一处宽广的隔离地带。” 任坤摇了摇头,颓然道,“若是平济兄在的话,尚有转机,老夫……” 见到任坤依旧犹豫,我忍不住道,“坤叔!你这样对得起我爹吗!我爹之所以不传医术,之所以拒绝你将药铺交于他的好意,就是因为相信你的医术啊!而今遇到难解之症便轻易放弃,如何对得起我爹对你的信任?” “任常……”任宏面色复杂。 任群一直是任坤的心病,虽然是至交好友,但任坤一直嫉妒着任群医术方面的天赋,明明自己才是任家村医术传承的一脉,然而医术方面,任坤在任群面前,没有丝毫自信。 “算了,宏叔走吧。”我叹了一口气,示意任宏离去,激将激到这个份上再没有办法,我也无能为力了。 “等等!” 就在我跟任宏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传来了任坤十分坚定的语气。 “平武,我限你在一天之内召集人手在村外开阔近溪处围一圈隔离栅,备好干净衣物被褥,之后将所有病患转移至此。” 任宏闻言,眼前一亮,大声答道,“平世放心,半天我就带人给你建起来。” 任坤点了点头,身上再无颓然之气,转而看向我说道,“任常,我任坤以任家村村长名义发誓,只要还有一丝力气,我就会竭尽所能寻找治病的方法。” 我朝任坤鞠了一躬,笑道,“坤叔,任家村所有的病患都拜托你了。” 当日,任宏便将病疫的事通知了全村,号召村里所有精壮,愣是在半天之内便在村外建了一圈足纳五十人活动的空地,家家户户都有捐出些许衣物粮食。 第二天,便在任坤的带领下,所有还活着的病患都自觉转移到了空地中,不曾有任何人闹事,而原先他们居住的地方,则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所有的病患都焕然一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换上干净的衣物,可以明显看出他们精气神明显好了许多。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进山狩猎的猎人都贡献出了些肉食也顺带在山中寻找药材,所有病患的饮水都是煮沸后的热水,靠近溪流日常换洗,虽然任坤担心病疫顺着溪流传播,但是平常取水用水都是溪流上流,而他们处于下流,便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就这样过去了数日,虽然病患们的病情并未好转,但却稳定了下来,没有怎么加重,这令一直担忧的任坤放松了不少。 又过了数日,任坤终于传来了好消息,任坤跟任留成功找到了减缓病症的药物配方,虽然不能尚不能根治,却让所有人看到了曙光。 听到这个消息的我不觉舒了一口气,老实说,虽然我心里实在没底,我所能做的,只是借由我少许的知识,为病患们营造一个舒适易于修养的环境,治病方面只能靠任坤任留二人。 古代对付瘟疫常用而有效的办法,就是隔离等死,真正能解决瘟疫的案例并不多,而那些人无一不是能在史册上留下浓重色彩的名医。 今日也如往常一般早早起床,发现四肢有些乏力,只当是最近过于劳累,没怎么在意,然而走至门口突感一阵头晕,眼前一黑。 等我再度醒来时,我已经躺回到了床上,四肢乏力,头晕,恶心,运转自身灵力,却发现自身灵力虚浮逸散,难以凝聚运转。 视线看向床边一脸落寞的任红昌,我讪讪的出声道,“姐?” 任红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各种情绪,而后最终出口的只是简单的四个字,“你患病了。” 果然如此,我心里露出一丝苦笑,有段时间我抱着侥幸心理无视任宏跟任坤的警告,我强行进入到隔离圈内指导如何集中处理脏污,与任坤商讨可能的病因,倒也确实令任坤有了些方法。 那段时间后我并没有什么病状,就忽视了,没想到今日突然病发。 “抱歉。” 任红昌多次警告过我,然而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如今再多的解释也是无用,我只好苍白无力的道歉。 “你很早就发现你患病了,你的功法奇特,此前一直是你体内灵力压抑,而今压抑不住爆发,因此一发病就病情严重。” 任红昌淡淡说道,脸上已经放弃了再露出什么多余的表情。 “这样啊,姐,既然你早知道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露出一丝苦笑,原来一早就患病了,亏我还一直暗中庆幸没有得病。 “我说了你便会听了?你只会破罐子破摔,直接搬去跟他们住在一起吧?” 任红昌将我头上的湿毛巾取走,起身去脸盆里浸湿,拧干后再度放在我的额头上。 “姐,既然我患病了,就离我远点吧,不能再连累你患病了。” 我看向一脸平淡的任红昌说道。 “你现在还有反抗我的力气?我管不了你,难不成现在的你还有力气管我不成?” 任红昌一直平淡的脸上,少有的挑了一下眉毛。 “可是这样,你也会染病的,坤叔现在还没有发现能治疗此病的药方,我答应过你爹,照顾好你……” “你是我弟。” 任红昌打断我,一脸平静的说道。 对上任红昌澄澈的双眸,我不自觉转移目光,“你知道,我不是。” “你忘了你那天晚上说过的话了?事到如今,一句你不是就想了事?我可是决心将铭记一辈子,一直把你当亲弟弟看待,一直为你操心,一直为你担心,然而你却一次又一次犯险,我是真的怕,怕我这世上仅存的亲人再一次离我而去,你为什么就是不懂呢!为什么……” 任红昌双拳紧捏,眼泪忍不住顺着眼角滚落,声音颤抖。 我缄默不语,与师傅那股莫名的亲切感不同,在身处任家村的这段时间,我真真切切的从任红昌身上感受到了亲人的温暖,不知何时,早已忘记了这是一个虚假的世界,一个注定会湮灭的世界。 “姐,在这个世界里,你是认识的一个人,我也确确实实把你当做亲姐姐对待,说你是我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也不为过,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你对我越好,我,便越难受,你知道吗?习惯了你对我的好,习惯了对你的依赖,导致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说出口。” “姐,我接下来说的话你相信吗?” 不觉眼角有些湿润,我认真的看向任红昌。 “你说。” 任红昌抹了抹眼泪,强行是自己镇静下来。 “姐,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可能这也是为什么我长得跟任常长得很像的原因吧,我本来的样貌并不是这样的。过段时间我便会自动回归原来的世界,身上的病更本无关紧要,或者这就是我要回去的征兆。” “回去后,我还会再度来到这个世界,只是再度回到这个世界时,预估已经是几年后了,也不知会身在何方,放心,到时候我会满天下寻你的,到时候将那几年欺负你的人告诉我,我会一个个帮你报仇的。” “姐,你相信我吗?” 任红昌眼中虽然露出几丝异色,但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信,这也就解释了你的武魂为什么这么奇怪了,为什么会出现在森林里。” 任红昌能如此轻易相信我也舒了一口气,我微笑着看向任红昌说道,“所以……” “那又如何呢?” 任红昌看向我,不过脸上却显得精神许多。 “额,我的意思就是,就算我死了,也会再度回到这个世界,所以姐你别因为染病了,不然……” 任红昌一脸柔笑着俯下身子,伸手抚摸我的脸,而后轻轻一捏。 “因为你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所以要我将自己的弟弟弃置不顾?只要你还在这世上一天,你便是我弟,我便是你姐,我便会照顾你一天,患病又如何?倘若真因为这病害我离世了,那就让重来的你哭去吧,谁让你老不听我的话,把自己这个百世难得一遇的姐姐给气没了。” 我一脸哭丧表情,“姐,别啊,你是魔鬼吗?真那样我会疯掉的。” 任红昌一声轻笑,在我脸上轻轻一拍,“那可由不得你,现在的你可是砧板上的肉,任我宰割,不打扰你了,安心休息吧。” 任红昌转身离去,走至门口,突然说道,“放心,你姐我自小跟随父亲学医,抗病力可不弱,为了能再次相遇,我会努力活下去的。” 吱呀一声房门关上,我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第四十二章大贤良师张角 自我患病至今已过了三日,正如任红昌所言,早期我患病时被灵力压制,因此未曾显露什么症状,等到病情加重灵力无法压制时,已是十分严重。 三天过去,即便有服用过缓解的药物,也没能起到任何作用,病情也变得更加严重,起初那天只是四肢乏力头晕恶心,尚能起床行走,到了今日,只能待在床上,没有几分下床走路的力气。 呵,当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也并不是没有想过我可能会死,只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竟会是病死,怎么说我也是有主角光环的人,沦落到这个地步这也太凄惨了吧?不过,这也算是我自作自受吧。 值得一提的是,在我患病的这段时间里,任诗诗曾来过一次,不过在被任红昌告知我患病了后,便只是在门外问了一声好便离去了,之后便再未来过一次。 为此任红昌还在我面前大发雷霆,说什么患难见真情,任诗诗也只是贪图我的实力,如今治病药尚未研制出来,患了这个病便等同于死亡,知道我必死无疑后便直接抛弃了,以及各种难听的话。 而我算是为了安慰自己,替任诗诗解释了一句,便也跟着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丝毫不顾我是个将死之人。 又是两天过去,此时的我已经在床上动弹不得了,整个人虚弱至极,只剩几分说话的力气。 今天,任红昌竟穿了一身红衣,一如当初相见时般艳丽。 “任常,好消息,有救了!”任红昌开心的推门而入,脸上满是喜悦。 “坤叔研制出药了?”我有些吃力睁眼看向身旁的那一抹红色。 任红昌摇了摇头,“这倒没有,不过村里来了一位大贤良师,名唤张角,我观其灵力波动玄幻莫测,确有几分仙……” “大贤良师张角!?”我猛地睁眼看向任红昌,强行撑起身子。 张角?是那个张角?黄巾之乱罪魁祸首的那个张角? 任红昌见到我这幅模样也是一惊,慌忙过来将我扶起,惊讶的问道,“怎么,任常你认识天师?” 我不由得苦笑,何止认识啊,三国演义少说我反复看过十来遍,三国题材游戏玩的更是数不胜数,作为汉末乱世之始的张角,怎能不熟?旗下黄巾不知祸乱了多久,名声有多臭,直至听到黄巾就直接与山贼土匪挂钩。 这边已经换作天师了吗?我对任红昌问题避而不答,转而问道“现在这人在哪?” 张角来此,真不知道究竟是福是祸,张角来此,借其之力或许真能解决疫病的问题,但是日后黄巾之乱,任家村恐怕再难独善其外了。 “天师在隔离区施展了些手段,那些病患都有了些明显好转,说是在于坤老商议完毕后便来这里。” 我眉头微皱,“姐,你求他了?” 任红昌微微摇头,“天师说他来此就是为了见你,只是恰巧遇到了疫病流行。” 我一头雾水,“见我?难道这天师认识我?”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自门外响起,“请问,这便是任常居所吗?” 我抬眼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名背着一个行囊,身着黄色粗布麻衫的清秀男子,不得不说,乍看上去身上确实有几分仙气。 任红昌盈盈施礼,“小女子任红昌见过天师,床上之人便是弟弟任常。” 即便先前见过面,张角见到任红昌的容貌依旧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便收敛心神,步入房中示意任红昌暂退一旁。 张角将行囊放于一旁后便坐于床边,直接伸手抓过我的手腕闭眼锁眉,我忍不住问道,“天师,我们见过?” 张角作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而后眉头愈加紧锁,而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我来晚了。” 说完便抓起行囊,转身离去。 “天师等等!这是何意?”任红昌慌忙拉住张角的一只手臂。 说实话,一开始我确实有几分期待,不过,不过,不管我这病是否还能治,我也没几天可以留了,张角此话一出,不知为何令我莫名安心,当下出言劝慰道,“姐,算了吧,不必如此。” 张角微微低眉,转过视角不看楚楚可怜的任红昌,有些落寞的说道,“或许这就是天意吧,姑娘自重,我虽能治病,却难起死回生,任常病深入骨髓,我无能为力,若非如此,我岂能见死不救,放手吧,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问问任常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说完便抽手离去,走出大门步伐停顿几息,微微偏头看向门后的一旁,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离去。 “任,任常,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无力的看着张角离去,任红昌颓然的坐回床边,有些梗咽的说道。 我忍不住笑道,“有啥好失望的?我又没有损失什么?” 撇去这事不谈,我认真看向任红昌说道,“姐,接下来,你认真听我说。” 任红昌默默的点了点头。 “姐,世道要开始乱了,粮价上涨,病疫流行,人命如草芥,尤其是平民百姓,我不知道我再度回来时是几年之后,但是那时天下必然已经大乱,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保护自己。” “姐,别浪费泪水了,就当是我外出游历去了,你以后要注意打扮自己,别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好看,容易招惹危险,该逃难时便逃难,千万不要在这里苦等我回来。” 任红昌默默点头。 “姐,回去吧,在我这里待久了,对你不好。” “不,我要守着你离开。” …… 第二天中午。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露出刺眼的阳光,任红昌揉了揉眼睛,看向门口那道削瘦的身影,有些疑惑的问道,“天师?” 张角点了点头,轻柔的说道,“姑娘可否让我与任常单独说话?” 我吃力的微微点了点头,任红昌盈盈的施了一个礼,转身离去将门合上。 张角来到床边,抓过我的手臂,一股柔和力量的涌入我的身体,令我全身都暖洋洋的。 “如何,可有力气?” 张角柔声的问道。 我撑起身体坐了起来,静静的看向张角,一时间我心里想了很多,最终到嘴边的变成了“听我姐说,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张角点了点头,看向我静静的说道“此事先不谈,我且问你,我能救你,但须你答应我三件事,若你答应我便出手救你。” 我古井无波,平淡的看向张角“昨日天师不还说无能为力了吗?” 张角点了点头,“医术确实无能为力,但并不代表不能救你。” “仙术?” 我怦然心动,在这个可以修炼的世界里,真有仙术或许也并不奇怪。 “嗯,需要你答应我三件事。” 在张角讶异的目光中,我摇了摇头,能救自然最好,但是若是需要支付代价的话,就没必要了,即便能救,我也待不了几天。 在这个世界里,我的灵力虽有增长,却并不多,更多的还是灵力的操控能力,兵器的熟练程度,即便死亡受罚,也影响不大。 “你似乎对我很警戒?何不先听听是何要求?真若违你心愿,大可拒绝。” 张角含笑的看向我。 讲真,若不是我有着固有的黄巾头头印象,张角这人真的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听天师的意思,就是一定要我答应你三个要求是吧?既然如此,那便讲吧。” 对于我的态度张角没有丝毫不悦,默默的点了点头,伸出一根手指静静的说道。 “第一,收下这枚信物,将其收于身边,日后可凭此信物寻我。” 张角递给我一块古朴的木质令牌,上面雕刻着一个“平”字。 我接过令牌,并没有感觉出上面的奇怪之处,如果一定要我说哪里不对的话,那就是这木牌过于普通了。 “这个容我考虑一下,天师且说第二个。” 张角点了点头,伸出两根手指继续说道,“第二个,我以普救众生劝人为善为己任,我游历期间发现,病的不是众生,而是这个世道,然我所学之术是救世之道而非治世之道。” “治世非我所长,然,世有疾,我岂能见而不治,日后倘若我借由自身所学之术为恶,还请凭先前令牌毁我本事,以免荼毒天下。” 我看向一脸坚定认真的张角,心中万千感慨,明知前路难己难为,却依旧义无反顾,担心自己日后变心,将自己的命牌交由他人。 缓缓吐出一口气,我点头应允。 “若我在世,此事我可应你。” 闻言张角也是松了一口气,伸出三根指头,“第三个要求,我要你继承太平要术。” “为何?在下自问与天师不曾见过,不知天师为何如此相信在下。” 我奇怪的看向张角,这一切都来的太莫名其妙了。 张角起身背对于我,双手别于身后,缓缓说道,“我师承南华老仙,师尊分别传了太平要术、太平清领道和奇门遁甲于三人,让我等三人承担拯救这个世界的重则,某一日,师尊突然寻到我,说他找到了这世上唯一能拯救这世界的人,也便是你。” “奈何师尊算到你气运中间突然中断空白,料到你有生死大劫,三人中唯有我所学之术有使人起死回生之效,故此让我来此于你一见。” 我突然想起森林中迷路时我遇到的那名仙人,莫非他就是南华老仙? 见我不语,张角微微转身看向我再度问道,“如何?” “我并不认为我有救世之能。”我摇了摇头。 论权,我只是一介布衣;论财,我只是一介猎户;论武,无名之辈冯贤徐明我尚且不敌,更何况身处名将辈出的三国。 张角微微一笑,“你有没有这能力并不是我在意的,我所在意的是,你是否有这心。” 顿了顿,张角继续说道,“其实,这三件事只是我考验你而已,你的反应虽不尽我满意,却也合格,即便你不答应,我也会出手救你,也不必过于为难自己。” 这本是历练世界,即便应下,最后身死又如何?不过是回到原来的世界罢了,再者,连一点难度都不敢挑战,我又如何腆着脸说自己是主角? “这三件事,我答应你便是,这世界,我会尽我所能救给你看!” 张角微微一愣,而后仰头大笑,“好!好!好!不愧是师尊看中的人,我这边为你续命,传你太平要术。” …… 第四十三章离去,归来 只见张角庄重的从包裹中取出一张绘有奇异符号黄色符纸,贴在我的背后,而后双手结印施法,然后将一个手印打在黄色符纸之上拍在我的后背之上。 接着就只感觉一股暖洋洋的热流自后背符纸中流入全身,不断冲散着身上的虚弱无力感,整个过程持续了约小半个时辰。 随着符纸上的符号渐渐的淡去,符纸也化作点点灵光消散。 张角抓过我的手腕微闭双眼,一股极弱的灵力顺着我的手腕进入我的体内巡视全身,几息过后,才睁开眼一脸微笑的说道,“你的身体已无大碍。” 我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不仅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还发现体内灵力增长了不少,这算是我因祸得福? “感谢天师出手相救。”我朝张角重重的施了一礼。 不管黄巾如何,至少,张角的本性不坏,更何况还救了我的性命。 张角摇了摇头,略微停顿了一下,微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不必谢我,莫忘你答应过我的三件事,闭眼。” 我点了点头,双目微闭,数息过后,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为首三个大字,太平经,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字符涌入脑中,一阵眩晕。 张角将我扶住,说道,“师尊所传太平经分为三大卷,天卷,太平清领道;地卷,奇门遁甲;人卷,太平要术。太平要术我也只习得其中五六,多为医理,用以普世救人,而今我已将全文尽传于你,慢慢消化即可。” 我按着脑袋缓了好一会儿,脑中眩晕之感才渐渐淡去,我去,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喜欢一股脑的往别人脑子里塞东西。 站稳身子,再度朝张角施了一礼,“谢天师。” 张角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既然我来此目的已经完成,那我便先行离去,你且先调理好自身的气息。” “恭送天师。” 走出几步后的张角突然停了一下,“对了,有个叫人任诗诗的姑娘托我向你传句话,今晚相见,说是只用这么说你便会知道,不强求你一定去。” 说完,张角一边摇着头一边远去。 “任诗诗……”我眼前不禁又浮现起那张温婉的笑脸。 “抱歉了,诗诗,其实我并不怪你丝毫,只是,为了断却关系,今晚我也只能狠下心怪你了。” 对了,说起来红昌姐呢?怎么没见她人?算了算了,先调理一下体内的灵力吧。 ……入夜 果不其然,似乎早有预料,今夜任红昌将我看得贼严,直到接近午夜,装睡的我趁着任红昌回房睡熟,这才悄悄的溜出了家门,慢悠悠的朝秘密基地走去。 今天天上是轮残月,夜幕中繁星点点,习习微风送来淡淡的青草淡香,缓缓走上山坡,一眼便看到了抱膝坐在池塘边巨石上那道熟悉又单薄的身影,月光照耀下仿佛披上了一件荧光闪闪的纱衣。 岸边倩影似乎未曾发觉一般,任由我缓缓走过去,脱去鞋子在她的旁边坐下,将双脚侵入水中。 “嘶,这水有点冰啊……我还以为你早就回去了。” 我看向一旁月光下面庞显得格外娇柔的任诗诗,故作随意的说道。 只见她睫毛抖动了几下,嘴角露出几丝苦笑,一边褪去自己的双鞋一边说道,“明天一早我便会随天师离开,不再回来了。” 双足侵入水中,任诗诗也不由得一声娇呼,“好冰。” 沉默了几许,我淡淡的应道,“哦。” 一小段沉默后,我继续道,“过段时间,我也要离开村子,再回来时也不知何年何月了,正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呢。” 这样也好,省的我故作小心眼,以患病期间任诗诗不曾来看望为由与她决裂,而且,待在张角身边也算是为数不多安全的地方了。 然而即便如此,即便绝口不提,患病期间所产生的小小隔阂,却是依旧存在。 沉默几许,任诗诗才淡淡的应道,“哦。” 又一小段沉默,任诗诗脸上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轻轻的问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我回道,“这里不是‘我’们的秘密基地吗?” 任诗诗摇了摇头,甜甜的说道,“这里是我与你正式相认相识的地方。” 任诗诗看着前方,月光下眸光闪闪,一手将一双手套递了过来,说道,“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是送给你的礼物,而不是那个任常哥的。” 我接过手套,这是一双缝合精致的皮手套,既能极大增加双手与兵器间的摩擦力防止出汗滑腻,也能很好的保护双手不受伤害。 “送给,我的吗?”我轻笑的出声,这算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收到女生送的礼物吗? “我可没带什么回礼哦。”我挑了挑眉头看向身边淡笑的任诗诗。 任诗诗乖巧的将头靠在我肩上,有些赌气的说道,“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我不想再把任常哥当做你了,也不想再把你当做任常哥了。” 我沉默了一下,淡笑着说道,“马行风吧,其实在我看来,称呼什么的并不是很重要,一个新的名字就算一个新的开始,我也从来没有刻意装过任常,只要清楚,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便好。” 任诗诗双眼轻轻的闭上,嘴角带笑“那日我来的时候,你不是在唱歌吗?风,再唱首给我听吧,难听也没关系,反正,之后或许再也听不到了。” “嫌难听就不要听了啊。”我无奈的说道,“我本来就唱歌跑调。”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两道身影就这么静静的沐浴在月光之下,依靠着坐在池塘边,然而,我突然感觉到身体有些异样。 “诗诗,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猜?可以,给你个提醒,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不是什么坏东西。” 任诗诗狡黠的说道。 身体发热发烫,感到一股躁热,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这该不会是……我慌忙运转功法调动灵力压制这股莫名的冲动。 一股柔力袭来将我推倒,任诗诗整个人扑倒压在我的身上,两人滚到一旁的草地上。 任诗诗计谋得逞,坏笑着,“嘿嘿嘿,想不到吧?你也有被我算计的一天,我知道以你的实力刻意压制的话,造不成什么影响,但是,我可不会让你得逞。” 之后,之后的事情,咳咳,就略过了。 第三天,我简单的象征意义的背了一个行囊,任家村一众人一路相送出村。 走出村外一段距离后,我转过身看向一路相送的众人。 “姐,坤叔,宏叔,就到这里便好了,不必再送了。” 任家村的的一众老人看上去都衰老了许多,尤其是任坤与任宏两人。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先是任群离世全村哀悼,“任常的回村”让村里少了几分悲戚,之后猎杀虎王,举办任红昌比武招亲盛事,让村里人一整感慨当初的孩子都已经长大了。 再到最近的病疫,虽然在我强力提议下转移到了适合养病的环境,任坤也借此成功找到了缓解病症的药方,撑到了张角的到来解决疫病,然而,村里前前后后依旧死了十多人,难得病疫解决,任诗诗随天师离去,而任常,也要外出游历。 任坤走上前双手拍了拍我的双臂,捏了捏,叹道,“老夫便不再劝你了,以你的本事也不该被困于这小村庄,出去闯荡吧,哪天累了,乏了,就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我点了点头,“坤叔放心,过几年我会回村看看的,而今世道不安宁,那笔钱用来加固村子,准备些好的装备,保护好村子。” 任坤点了点头,在答谢张角的村宴上,张角也讲了不少他云游过程中的见闻,有些地方山贼频现,有些地方出现天灾,有些地方病疫流行,然而官府却没有什么作为,不知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感慨世道大汉几百年的基业,即将发生动荡。 任宏走上前,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小子可算是我任家村第一人了,待在村里也没有什么大师可以教你,出去也好,学得一番本事闯个好名声,任家村就靠你光宗耀祖了。” 我默默点头,一阵香风涌入怀中。 “保重。” 我微微一笑,轻拍了一下怀中人的后背,“姐,保护好自己。” 分离众人后,我饶了一大圈后,我回到了任家村那片森林,直接深入林中,默默的等待离开这个世界那一刻时间到来。 虽不知道确切时间,却有着一种感觉,离去的时间快到了,想来应该是那月镜碎片发出的讯号。 这段时间这股感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清晰,我知道,是时候该离去了,于是便找了一个独自外出游历的借口离开任家村,免得时间到了在村里突然失踪,搞得人心惶惶。 在森林里不知游荡了多久,那股感觉最终化为实质,意识仿佛被拉出身体,能看到保持着走路动作定格在森林里的自己,仔细一看竟发现那个图像是镜中景色,一阵刺眼的反光令我闭上了双眼。 当我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周围是一片既陌生又熟悉的竹林,而我正盘腿坐在一块巨石上保持着打坐的姿势。 “我……回来了。” 第四十四章归来 幽幽的自叹一声,“啊,回来了。” 虽说在那历练世界里,实力我是三个月来一点一点慢慢积累起来的,但处于现实的这边,却是在我回归的同时暴涨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用力捏了捏拳头,适应了一下这熟悉却又显得有些陌生的力量,调动灵力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似乎并没有什么副作用,而且值得一提的是,在那方世界锻炼的肉身力量也有反馈到这现实中。 明明亲历了三个月的试炼,然而在这现实中却只是小憩一会儿的时间而已,在那个世界经历的一切仿佛都只是一场梦,一场宛若真实的梦,就像我明明应该只是在聚会后的归家途中却置身于此处般。 正如师傅所言,在试炼中存活到最后回归,那么在那个世界中我的所有修炼积累都将会随我一起回到这所谓的现实之中。 仰面躺在巨石之上望着天上飘来的悠悠浮云,思绪不自觉的飘回那个世界,眼前也浮现出那张带着温柔笑意的脸。 待到试炼正式开始,那个世界怕是已经过了好几年吧?而且......也是乱世开始了吧,但愿我那个便宜姐姐不会出事,在那方世界中,我确确实实受到了她不少的照顾,以及…… 用力的摇了摇头,将脑中的画面甩去,明知道是个虚构的世界,明知道试炼结束后那个世界便会因完成了被构建出来的使命而崩溃消失,我又为什么还偏偏要与那个世界的虚假的人建立不必要的关系,自添烦恼。 但是,但是,这一切真的都是假的吗...... 好烦好烦好烦,脑子中一团乱麻,我盘坐起身闭上双眼默默运转起师傅传我的功法,脑中杂念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宁静的月下春江之景。 如此调息良久,在平息下烦乱的内心的同时,也进一步稳固了自身的实力。 我此时自身的灵力底蕴已有一个拳头大小,所谓的御灵期与化灵期也只是对灵力的运用程度而已,大境界的划分才是实打实的与自身灵力底蕴多少有关,就是不知突破至仙阶需要多少灵力底蕴。 以我目前的实力,连仙阶的门槛都还感觉不到,也不知道有朝一日我是否能有师傅那般实力。 若说这三个月历练最大的收获,倒还不是我这自身灵力底蕴的暴涨,对灵力的运用达到了御灵期,甚至达到了伪化灵期。 一把长剑从玉坠的储物空间中出现在了我的手上,这是当初跟师傅学基础剑招时师傅给予我的剑。 虽说这剑在我第一次与那魔兽实战时,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断过,但这是因为那黑猫咬合力过强且我当时亦做不到御灵以灵力加持此剑导致的,剑的材质总体来说虽称不上灵器,却还是颇为不凡的。 握住剑柄的手掌熟络的一翻,另一只手毫无顾忌的握住剑身,鲜血迸溅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待到手掌紧握“剑身”时,手中长剑早已在眨眼间化作一柄长枪,双手握住银白色的长枪在手中熟练的一阵挥舞。 在进入那方世界最起初的一段时间里,经过突然现身的莹一番**,我好歹初步能运用我的特殊能力,不过,即便三个月下来,我也仅仅只能随心自由的将这把剑变化为枪。 再要变化成其他武器或是拿其他东西来变化,则需要我完全静心耗费时间来变化,且不一定成功还会耗费我不少精神力,历练世界里我也没少尝试,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明明师傅教我的是剑招,为什么我却用枪? 这是一个美妙的误会,莹出现时说要对我进行训练以增强我的自保能力,问我想要什么武器,我理所当然的说出要枪(热武器),然后在莹的“循循善诱”下,手中的长剑便成了枪(冷兵器)。 虽然莹解释说是我潜意识里面想着的作为冷兵器的枪,而我确实有这么一点点想法,也就半信半疑的接受了,毕竟莹能够听到我内心的想法,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我都只能相信她。 除此之外,按照莹教我的理解方式,将我的这种能力看做是念力、魔法,通过消耗自身的灵力来达到“通过想法来做到我想做到的事”的目的,也确实让我能够对这种能力有了初步的运用。 不过,正如莹所说的,只要我理所当然的当做我自己的能力,我便可以随意的使用这种能力,但若是我对这能力持怀疑态度,那么便极难发挥出这能力。 而这也正是我无可奈何的,这并不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倒像是穿越来这里后被赋予的能力,潜意识里我对这能力的怀疑导致我难以运用此能力,而越是难以运用便越难相信这种能力。 反观灵力,我却是能确确实实的感受到其存在,灵力的底蕴增强,我也能切身感受到自身实力增强,这也是莹为什么会让我通过消耗灵力来运用这种能力,目的也是为了辅助我对这种能力的运用,而这也就是我先前所谓的“伪化灵期”。 虽然能借由这种能力做到一些化灵期才能做到的时,但在实战上,却是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 而至于手中的这把剑的枪剑熟练转化,在最开始都是莹在协助,而到了后面,我已经习惯了这种自由切换,感觉这武器本来就可以完成这种变化。 就像当初在我不自觉的情况下长剑断裂,而我的潜意识中却一直以为长剑无损,而最后长剑便就这么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我修复了。 总的来说,这次试炼的收获还是蛮大的,且不说自身实力涨了不少,还学习了一些拳脚功夫以跟长枪运用的基础。 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次试炼的世界所处的时期应该是三国时期,在试炼中我遇到的众多人,听到的众多陌生名字中,有那么一个名字实在太过耳熟——张角。 而且这个张角还恰好是那个习得太平清领道四处云游普救众生的张角,这样的人在我所知的历史中,只有三国。 不过话说回来,且先不说这个世界的历史中是否存在三国时期,即便存在,在这个可以修炼的世界中,多半也不是我熟知的那个三国。 毕竟我是亲身经历了张角那起死回生般的仙术,在那场瘟疫中将本该提前出局的我给硬生生的救了回来,难以想象有着这等本领的人,其所领导的起义会失败。 说起来,师傅呢?我有必要向师傅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历史,免得正式试炼开始后拿错剧本直接出局,毕竟我也承下了拯救那个乱世的重责。 等等,最近发生的事有些多,我想想啊,三个月前,呸,应该是不久前,师傅出去调查了,但是是要调查什么事来着? 也就在这个时候,竹林有节奏的发出一阵有沙沙之声,而此时并没有风吹过,这是在传递什么信号吗? “难道是师傅回来了?”我不由得一阵疑惑。 不过等了些许时间后,我并没有见到师傅的身影,也没有感应到师傅的气息,竹林再度沙沙响起,我不由得疑惑的朝竹林外走去一探究竟。 “啧,怎么是你啊,我还想先见见你师傅来着。” 竹林外的人看到最后出来的人是我后,当即一脸不悦的抱怨道。 额,这人好眼熟,是谁来着,哦哦,就是那个,那个,那个谁来着? 第四十五章世俗大学 只见竹林外两位“熟人”默默等候着,见到出来的人是后,其中一人一脸失望的抱怨道。 “啧,怎么是你啊,我还想见见你师傅来着。” 额,这人好眼熟啊,是那个谁来着,哦哦,就是那个,那个,那个谁来着?在狄岚大学里我本就不存在什么熟人,又去那历练世界待了三个月,虽然认出了来人,却一时想不起名字。 嘛,名字什么的倒也不是很重要,知道是谁就好了,于是我便直接没好气的答道,“我师傅不在,有事出去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找我师傅的话下次再来吧。” 说完我看向一旁静静的看着我的黑发少女,如果说师傅像是天女下凡,任红昌像出水芙蓉,那么她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虽然我略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准备直接转身回去。 美女好看养眼自然舒服,不过我虽我不敢自诩为正人君子,但也绝不是那种见到美女就往上凑的人。 见到我说完师傅不在直接转身就走,那名少年急忙拉住我,“别急着走啊,我们是来找你的,不是找你师傅。” 少年抓住我的手力道并不大,能感觉得出他并不是来找茬的,也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 “你刚刚不是说是来找我师傅的吗?” 少年尴尬的笑了笑,“哪可能啊,我们是来找你的。只是你看啊,你师傅毕竟是学院里传说般的人物,还长得那么好看,多少人想见上一面都难......你师傅真的不在吧?” 说着说着少年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心虚的朝竹林深处望了望,他也只是想想而已,他身份不凡,自然也被叮嘱了哪些人是需要注意的,夏诺依的身份并不简单,只是单纯的把他胖揍一顿的话,他还真是没半点脾气。 这回我是真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找我?找我干嘛?” 我心中顿时闪过一丝不安,我记得师傅有提醒过我,我有内测呸,提前资格的事千万不能随便透露出去,难道被发现了? 但师傅的这个资格是上次跟赵山……哦,对哦,这货好像是叫黄天皓来着,难道是黄天皓是从赵山这里打听到了消息,所以来找我...... 黄天皓也开门见山,没有什么遮掩。 “首先呢,你是来自世俗界的吧?自然对世俗界很熟悉了解,王蔷妹......咳,姑娘其实也是世俗界的,不过她的情况有些特殊,并不熟悉现在的世俗界什么情况,而我呢是来自仙界门派的,也好奇世俗界是个什么样子,所以想找你带我们去世俗界转转。” “这样吗?可是,我情况也有些特殊,对这世俗界也不是很熟悉......”我有些尴尬的说出实情,不过却被黄天皓强行打断,勾着我的脖子将我扯到一边,在我耳边悄咪咪的说道。 “你是不是男人,人家这么漂亮个女孩子对你感兴趣,想约你,你还拒绝?而且再怎么说我们三个也是室友关系,你熟不熟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希望你也能去。” “???” 等等等等,这信息量有点大,你是说其实是那个王蔷对我感兴趣,想约我?然后我们仨还是室友关系?室友?两男一女?共处一室? 黄天皓转身有些心虚的看向王蔷,然后换上了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朝她竖起一个大拇指,“放心放心,我很快就说服他。” “你不说话就当是你同意了啊,三二一。好,你同意了。” ??? “我......” “那个...王蔷,他同意了,我们走吧。”黄天皓勾着我的脖子笑着看向王蔷,他手臂微微用力,刚好卡着我说不出话。 为什么我感觉这个黄天皓是在怕她? ...... 王蔷的手上戴着一双素白的手套,只见她随意自然的将一缕发丝拢至耳后,清冷的声音传出“你说的什么我听得见。” 王蔷的声音也透露出一种距离感,与师傅刻意拉开距离的淡漠不同,王蔷的声音倒像是天生就带有着一种距离感。 黄天皓表情僵住,勾住我的手松开,双手作出投降状,一脸哭丧的模样“姑奶奶我错了,不该拿你......” 王蔷不在意的瞟了黄天皓一眼,一双美丽无暇的黑色双眸静静的看着我,缓缓说道,“我的确对你感兴趣。” 诶? 不仅是我心跳漏了一拍,就连黄天皓都神色古怪的看着我俩,然后悄悄的拉开距离。 看着眼前的佳人,不得不说,除了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冰冷的气息,蓝白色的衣装打扮,配上一袭秀丽的黑色长发,一黑色双眸闪闪发亮,面容绝丽、锁骨精致......咳咳,打住打住。 我就长得这么能勾引漂亮的女孩子来调戏吗?乖,别闹,我会当真的。 当然,这是我内心的疯狂吐槽,我还没神经大条的就这么直白的说出去。 不过好在王蔷的下一句扯清了误会,我就说嘛,就算我是主角也总不能是个好看的女孩就无条件的对我好感MAX吧? “第一次见面时,我就感觉到了你残缺的很严重,不过现在已经被很好的遮掩起来了。不过,我并不想其中探究原因,我只是单纯的想回世俗界看看而已。”王蔷一脸认真的看着我。 看着王蔷那没有一丝杂质的认真表情,我也只好收起那些不切实际的胡乱想法,虽说有那么一小会儿我当真了。 至于王蔷说的我残缺的很严重,应该是莹说的我只是一个碎片的事,不过连我师傅都没看出来的事,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看王蔷的样子,她既不打算深究其中缘由,也不想解释自己如何得知,我也不好追问。 “行吧,我跟你们去世俗界。”略一计较师傅这段时间都不会回来,而我师傅也没给我安排什么任务,刚好我也可以去世俗界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历史。 恩,我这只是刚好也有需求而已,并不是折服于她的颜值,这么想着我也就答应了王蔷的请求。 “只是黄天皓你这衣服最好还是换一下,不然太引人注目了......” 王蔷衣装在世俗界看来倒是没什么奇怪的,不过王蔷本身的颜值就已经很引人注目了,总不好跟当初对任红昌说的一样,把自己打扮的丑一点吧? 反倒是黄天皓就是一身宽松的古式衣袍,怎么看都不像是现代人穿的。 “嘿嘿嘿,我早有准备,变身。” 看得出黄天皓也是早有想去世俗界转转的想法,已经做了些功课,只见他一把扯下身上的衣袍,露出里面橘黄色的长袖衫,再配上他棕褐色的牛仔裤,活脱脱一个不良少年。 “帅吧?”黄天皓一抹头上的黄色,摆出一个自认为帅气的pose。 “无聊。” 王蔷冷冷的瞥了黄天皓一眼。 “不是,你功课都已经做到了这份上了为什么还要找我?”我不解的问道,我似乎嗅到了一股浓浓阴谋的味道。 通过先前的发言得以证实,并不是王蔷想要约我,纯粹是因为黄天皓想拉着我一起下水。 “不熟。”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被王蔷冷冷的看了一眼后,黄天皓尴尬的解释道,“一些简单的差异我们自然知道,但是交流上很多事我们都不清楚。就拿学院里面有的来说,就那些所谓的电器,虽然用起来方便,但我却用不大明白,还有一些词,插头啊,电线啊,什么的,我都不懂,我怕到时候跟世俗界的人一聊起来就露馅。” ...... 好吧,好像是这么一回事,这就像我一开始能理解修炼,知道修炼这么一回事,但却不知道到底怎么修炼一样。 第四十六章分头行动 出了校园结界后我们三人并没有走出学校,而是就在大学里面转悠了起来,主要原因还是我们三人尴尬的都没有手机也没有世俗界通用的货币,这就导致我们根本没法走太远。 于是乎便索性就在学校里面转了起来,既经济又实惠,黄天皓跟王蔷也没什么意见,一个纯粹是为了来世俗界玩,一个纯粹是为了再来到世俗界看看沧海桑田。 黄天皓来自仙界,我倒是可以想象所谓仙界大致是个什么样子,毕竟我也是看过不少玄幻小说的。 倒是王蔷的身份令我十分在意,曾经是世俗界的人是什么意思?看她的样子也就十六七少女模样,莫非她跟我师傅一样来学院十几年了?但这不应该啊,倘若真是如此,她就不会出现在新生班里了。 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修炼老妖怪,合法少女?但是这样也不对啊,她跟我们同班,属于新生,这个问题,值得深思。 虽说在意她的身份,但她这与生俱来的生人莫近气场,令一路上的氛围尴尬,我也没找到什么机会开口问,而来到世俗界后又要尽量少谈修炼界的事。 今天学校的人不知为何格外的多,略一打听方知,新生报道一段时间了,今天各个社团协会都在招新,也就是传说中的百团大战。 老实说,我不大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反倒是黄天皓很感兴趣东瞅瞅西看看。 至于王蔷,一双眼中透露着丝丝与之年纪不符的沧桑感,看向四周的眼神似乎穿透了眼前的热闹繁华,直接穿向了不知相隔多远的地方。 事实上也不出我所料,王蔷存在的本身便已经有足够的吸引力了,即便她身上是贴切世俗界的普通衣装。 王蔷毫无疑问的吸引了周围的众多目光,有男有女,好几个社团招新的负责人都蠢蠢欲动,不过却尽皆被王蔷那宛若实质的生人勿近气场劝退。 在世俗界,狄岚大学虽不是什么知名大学,但却是一个卧虎藏龙的大学,入学的学生不少都有着一定的身份背景亦有不少更是修炼世界的人,反倒是真正意义上的普通人在这个学校中的占比并不多,在这所大学呆的越久,便越能发现这所大学的不简单。 那些招新负责人都是大学里混过的老生,也不是啥愣头青,即便心动有意,也不会在人家表明了抗拒之情后还主动去触霉头。 当然,如果有哪个社团想做第一个的话,他们也不介意去跟着抢人招收。 我此刻也是眉头微皱,倒不是因为周围那些投来的眼神,只是按照剧情发展,早该有人来找王蔷“搭讪”了吧?一般搭讪的人越早出现,便越容易对付,拖了这么久还没人搭讪,后面来的一定是块铁板,不好惹。 虽说如今的我无惧普通人,但师傅也曾提醒过我,这世俗界的大学里并不乏修炼者,即便是来自仙界的人也不是没有,其中也不乏厌倦了修炼之途身心疲惫的强者,若是遇上这么些搞事情的...... 正如墨菲定律所言,越不希望某种可能发生的坏情况,这种坏情况便越有发生的可能,也就是传说中的乌鸦嘴。 在我微低着头思考真出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时,一道身影挡在了我身前。 来人有三人,两男一女,除去为首男子穿着一身白色练武服以外,余下一男一女穿着短袖休闲装。 为首居中男子不威自怒,身高两米,往前一站就像一座小山,留着精神的寸头,双手环抱于胸前,体格健硕,络腮胡子,此刻正一脸不善的看着我们。 居左男子偏矮一些却也比我高出一个头(我就是矮怎么了he.....tui),长得倒也帅气,双臂虽不如为首男子那般满是肌肉,却也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着不小的力量,只是他的眼神时不时的不自觉飘向王蔷。 居右女子留着一束短马尾,搭配着秀丽面容倒也可爱,短袖口露出的一对皮肤白皙的藕臂,看着不像是个练武之人,最引人注意的莫过于有些显大的袖口处显露出的部分缠胸的绷带。 根据常规剧情走向,大致后续内容我也能猜到,无非就是这领头人看上了王蔷,想要她加入社团,然后我当然不会同意(或许我可以试试同意?),接着就是他们提出比试,如果我赢了他们就离开,如果我输了王蔷就得加入他们社团。 唉,剧情太老套也太耳熟能详了,虽然剧情路线已经知道了,但该问的还是得象征性的问一下。 不过我刚欲说话便感到肩上一沉,我偏头一看,先前一直尽量跟王蔷拉开距离四处晃荡的黄天皓,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的身后,伸出手勾在我的后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先前的担忧全都是莫须有,先不说历练归来的我自身实力如何,黄天皓跟王蔷位列A班,无疑是狄岚学院新生修炼班上游乃至顶尖的存在,实力比起我应该只强不弱。 在世俗界,即便遇上一些恶人,还真不怕会吃亏。 “这几天,来的人不少啊。”为首男子不为所动,淡淡的看了黄天皓一眼,视线移到我的身上,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 听他这话的意思,他们显然已经知道我们是来自狄岚学院的,而且他们也正是冲着我们的这个身份才来。 啊咧,不是找王蔷搭讪的吗?纯粹是因为我们来自狄岚学院才拦路的?额.....虽然跟我的剧本有些偏差,但总体应该还是不差的,就是来找茬的。 “我没记错的话,只要不违反规定,学院并不有严格规定限制我们的进出吧?怎么,还不让我们来参观了?”黄天皓**味十足,不过看他样子倒不是因为故意找茬还是什么,纯粹是看着那为首的男子实力不俗想要交手。 “怎么,难道你们不是为那件事来的?”居左的男子疑惑。 我也疑惑,那件事?哪件事?有什么事这么吸引学院的人来学校吗?我怎么感觉我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等等,话说回来,我才是主角好吧,你俩要把我晾在一边聊多久啊,而且照黄天皓这聊法,本来不会不打的也会打起来吧?还是说黄天皓本身就想往打起来的发展上聊? “咳咳。”身后王蔷轻轻咳嗽了一下。 我能明显的感受到压在我身上的黄天皓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嘴巴微动在我耳边求救,“说话说话,快救场,姑奶奶要生气了。” 不是,王蔷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能让你怕成这样?对于黄天皓的疑惑先放在一边,我更加疑惑的还是...... “你说的是什么事?” 看着我一脸茫然的样子,身前三人也是明显的愣了一下。 额,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额....我们只是来学校转转参观参观的,是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眼前男子一言不发看着我,缓缓吐出一口气,“看你的表情应该没有撒谎,如果你们只是转转的话自然没事,我只是不希望你们把学院的纷争混乱带到学校里来。” “那好说,只是我们来这学校也不是很熟,不如你们来个人当我们的向导吧。”黄天皓眼睛一转,看着居左的男子的说道。 那名男子心神微微荡漾,刚要说话却被为首男子接了话头,“这样也好,也可以为你们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蓝薇,你带他们去吧。” 身后的那名女子走上前来浅浅一笑露出一对可爱的酒窝,取下手上的露指拳套伸出手来。 “初次见面,我是蓝薇。” 我身后的黄天皓朝我轻轻一推,我会意的伸手与之相握,温软细腻,完全没有习武人应有的粗糙之感,轻轻的一握便礼貌的松开抽手而回。 “马...行风,我旁边的这位是黄天皓,身后这位是王蔷。” 略微迟疑了一下,最后我还是用了这个师傅随意取的名字,毕竟来到了一个新世界,那就应该用一个新名字来作为新的开始,顺便也介绍了另外两人。 “那么,三位请随我来。” “等等!” 黄天皓突然发声道。 “怎么了?”我疑惑的看向他。 “诶嘿嘿嘿。”黄天皓看向为首的男子问道,“看你们这身装扮,你们是?” 为首男子看了黄天皓一眼,淡淡的答道,“武术社。” 黄天皓松开勾住我的手,看向蓝薇微微施礼,“你带他们俩人去转转就好了,我还是对你们社团感兴趣,我就留在这里了,到时候......我们社团再见?” 蓝薇看向为首男子,得到他点头应允后,这才微微一笑,轻甩马尾,“那两位就请跟我走吧,这里社团协会招新人流较多,我先带你们去人较少的地方转转吧。” 目送着我们三人离去,为首的男子淡淡的说道,“蓝涯,你心不坚。” 名唤蓝涯的那名男子猛然回过神来,将视线从王蔷的身上收回,低垂下了头,“副社长教训的是。” 瞥了蓝涯一眼后,副社长将目光落到了黄天皓身上,“那么,你留下来所为何事?” 黄天皓一脸人畜无害的笑着朝副社长施礼,“我早闻学校卧虎藏龙,有不少前辈能人于此,自然是想请教一下。” 第四十七章都市传说 在狄岚大学里,蓝薇也算是小有名气,因此在她的带领下,一路上跟她打招呼的人虽然不少,但“热情”的过来邀请入团的人却是没有了,使得逃离这片战场的速度快了不少。 蓝薇并没有将我们带出学校,反而是往学校深处带去,一边走一边介绍道,“我们学校这边临近的分了三个校区,生活区、教学区、活动区,生活区与教学区在活动区的对面,而我们当前所在的校区则是活动区。” “活动区占地范围快接近教学区与生活区两个校区之合,整个活动区被我们学生通俗易懂的分为三块,开放区,吵闹区以及安静区。 左边安静区,主要是一些研究性质活动社团,比如说读书社、美食社、字画社之类的。前方开放区则主要是一些运动为主的社团,需要较大的活动空间,如我们武术社、各类球社等等,右边则是吵闹区,主要是一些吵闹的社团,如音乐社、表演社等等。” 简单的介绍完了活动区的大致划分,蓝薇看了看我,将视线落在了王蔷身上,“你们有什么毕竟感兴趣的社团吗?我可以先带你们去转转。” 王蔷微微转过目光,看向前方远处波光粼粼的人工湖泊,看其目光,似乎又不知道飞往何处了,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蓝薇眉头微皱,似乎是对自己被无视而感到有些不悦,转而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去那安静区看看吧,我不怎么喜欢人多吵闹的地方,安静区应该人比较少。” 蓝薇却是摇了摇头,“这你可就想错了,因为是吵闹区,所以那边反而人更少,安静区的人反而更多,虽然现在各个社团派人招新,但各个社团依旧是开放的,想要既安静人又少的话,不如折中一下……” “走右边吧。”身后隔着有一定距离的王蔷冷不丁的说道,只见她微偏转头看着右边的道路,似乎那边有什么吸引她注意的东西。 看到蓝薇话说到一半又被打断,我赔笑着说道,“不好意思,麻烦你带我们去吵闹区看看吧。” 不过这回蓝薇却没有什么不愉的表情,反而对王蔷多了几丝好奇,一边走上前去带路,一边问道,“看你的样子,似乎是在找什么?方便的话不如跟我说说,说不定……” “不是,感觉到了有趣的东西而已。”蓝薇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丝毫感兴趣的语气。 蓝薇疑惑的看了看前方通往所谓“吵闹区”的道路,难不成这个王蔷是个外表冷淡,内心火热的双重人格? 无奈的摇了摇头,及肩的短马尾一甩一甩,微叹了一口气“真是看不懂你们这些内院的人。” “内院?”我疑惑的问道。 蓝薇无奈的耸了耸肩,瞧着周围没有其他人,便直接说道,“修炼者们一般称狄岚大学为外院,狄岚学院为内院,没被选中淘汰的的修炼者留在外院,有机会进入内院,你该不会是传说中仙界的人吧?不知道内院跟外院的事?” “不,我不是,等等,诶,你也是修士?”我连忙否认,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我的内心是崩溃的,师傅啊,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忘了跟我交代的? 等等,说起这回事,我想起来了,师傅是说要来这大学调查吸血鬼事件的,额,总不至于会在这大学里遇到师傅吧? 蓝薇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酸溜溜的说道,“对啊,我也觉得你不是,仙界的人向来看不起我们这些世俗修士。” 我听出了蓝薇言有所指,估计是在说王蔷对她不理不睬一事,。 “那个,其实我跟王蔷都是世俗界的人,几天前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莫名捡到一个,呸,被一个师傅捡去学院了,所以对这修炼界的划分不是很清楚,至于王蔷,她对谁都是这样,倒不是看不起你,反倒是那个黄天皓,他才是来自仙界的人。” 闻言,蓝薇的表情瞬间变得有趣了起来,转过身将双手别在身后,微俯着身倒着走路,目光扫过面无表情的王蔷,着实无趣,而后落在我的身上。 “诶?你原来只是普通人?” 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灵力扫过,顺着来源我看向了身前的蓝薇,顺着这个角度看到低垂的领口内被白布紧紧束缚住的一抹沟壑。 “哇,你体内真气比我哥都强了,内院这么好的吗?啧,好羡慕啊……咦?你怎么了?怎么脸红了。” 蓝薇感知了我的灵力,一脸艳羡的看着我,不过却看到我面色发红,将头扭向一边,后知后觉的蓝薇摸了摸自己的脸,又顺着我原来的视线看去…… 然而蓝薇却是不以为意,直起身子说道,“我都不在意,你害羞个啥?” “走了。” 一直默默走在跟在后面的王蔷,冷不丁的又冒出一句话。 “什么?” 我跟蓝薇几乎是异口同声看向王蔷发问,然而王蔷却是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我跟蓝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之色,嘛,如果除去王蔷周身那可怕的生人勿近气场,这表情看上去还算蛮呆萌的。 回归先前的话题,蓝薇毫不在意的双手在自己双胸前抓了抓,然后一脸坏笑的看着我,“喂,既然你们男生这么喜欢这两团肉,那我把这两团肉送给你了如何了?” 噗!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就连身后一直面无表情的王蔷都有一丝动容。 蓝薇却是不管不顾,一股脑的抱怨,“唉,你们男生是不会懂的,身为习武之人,先不说动起来晃来晃去影响动作,就连平时都感到身前沉甸甸的,要不是因为怕痛,还被家里人警告,真想给一刀给剁了。” 听这描述,我看向蓝薇短袖衬衣上的微鼓,这分量……咳,在想什么呢? 转移话题,转移话题。 “咳,你胸的事先不说了,你之前说的真气是怎么回事?”我看向蓝薇问道,却注意到远处有个身穿灰色衬衫,头戴黑色帽子的帅气小伙快速走近,我正欲提醒,却被他含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哦,这个啊,可能是我们跟你们的叫法不一样吧,社长有跟我们说过这回事,呀……” 倒着走路的蓝薇直接撞在了早已停在她身后的小伙胸前,蓝薇正欲转身道歉,却是认出了身后的人。 蓝薇面色不愉的看向他,后退几步跟他拉开距离,“赵寻阳,你怎么在这里?我说过了,你的那些心思放我这里没用。” 赵寻阳则是无所谓的摊了摊手,目光却是停留在了王蔷身上,不过被王蔷看了一眼,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不着痕迹的将目光落回在了蓝薇身上。 “好好好,蓝兄,放心,没把你当女孩,这几位是你的朋友?不介绍一下?” 蓝薇瞪了赵寻阳一眼,朝我跟王蔷介绍道,“赵寻阳,大四学长,狄岚大学有名的富家公子,目标是跟大学里面所有的女生交个朋友,号称平均每天要拒绝七封情书。” 说着蓝薇还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仿佛想到了什么不愿回忆的事,然后又看向赵寻阳,“这两位你就没必要认识了,他们只是来参观学校的。” 赵寻阳本想要说些什么,不过看到王蔷冰冷的视线后,便将目标放回了蓝薇身上,“既然是参观学校,为什么不劳烦我这个校园通呢?关于学校有什么有趣的地方,我想学校里没人比我更熟了吧?” 蓝薇眉头微皱,想要开口拒绝,身后王蔷却是盈盈一笑,宛若冰山雪莲盛开,“既然如此,就劳烦你了。” 只是,与我跟蓝薇感到意外不同,赵寻阳感到了刺骨的寒意,不敢多看王蔷一眼,转过身躲开我们的视线,微微压低帽檐,面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啊哈,这……这是我的荣幸,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带你们去学校里的求愿角看看吧,对了,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然而王蔷却缄默不语,脸上罕见的露出几丝感兴趣的表情默默的看着赵寻阳,只是那双通透的双眸似乎要讲赵寻阳看穿,直看得他如针芒在背。 “咳咳,我叫马行风,这位……是王蔷。”我偷瞄了一下王蔷,发现她并没有什么表示,便连同她一起介绍了。 蓝薇不怎么喜欢赵寻阳,也不习惯王蔷的那股气场,于是便勉为其难的跟我走在了一起,悄悄的问我王蔷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她都这么明示赵寻阳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我也无奈,同样悄悄的回道,“我跟她也是今天才认识,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看着样子,比起蓝薇担心赵寻阳又来沾花惹草,赵寻阳恐怕更加后悔为什么要来搭讪。 “我听得见。”默默走在后面的王蔷看着被吓得一抖的我跟蓝薇,脸上恢复了平淡的表情,转而看向赵寻阳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有趣的传闻?” 有趣的传闻?我偷偷的瞄了一眼了王蔷,却发现她脸上早没了半分感兴趣的神色,察觉到我的眼神,眼睛瞬间与我的视线对上,吓得我感觉收回目光。 卧槽,这王蔷到底是什么人啊,单凭气场眼神言语就这么可怕,难怪黄天皓要把我拉上船,然后找到机会主动留下,让我将王蔷带走。 “啊?有趣的传……传闻?”赵寻阳心不在焉的,被王蔷吓了一下。 蓝薇忍不住偷笑,赵寻阳也有今天。 “没有……么?”王蔷的声音宛若魔音,即便是旁观者的我都感到一阵发寒,更何况身为当事人的赵寻阳。 “有……当然有,听说过都市传说吗?”赵寻阳感到自己的额头已经见汗,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二次感到女生的可怕,第一次?他可不想第二次被人拿剑架在脖子上,字面意义上的打问消息。 “都市传说?这个我知道,不过那些不都是别人瞎编的,假的吗?比如说走在校门口,有时会莫名感到周围人多了,本来已经确认空无一人的校区,会有人从校区里面出来之类的。”蓝薇不以为意的笑道。 这,不是指学院里面的人出结界来到大学一事吗?你不是都已经知道有个内院了吗?还不知道这个?不过嘛,想想也对,狄岚学院的事若真是众所周知的话,那岂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意进出了吗? 我故作神秘的说道,“巧了,我就只知道一个都市传说,而且我猜你们都没听说过。” “哦?什么什么?” 令我遗憾的是,感兴趣的人只有一旁侧着脑袋看我的蓝薇。 “那就是,都市传说都是真的。” “……” 第四十八章抓捕行动 “那就是,都市传说都是真的。” 此话一出,我感受到了来自一旁的鄙夷,来自身后的淡漠,以及来自身前的无趣,三重目光打击。 不过,一旁的蓝薇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嗯,你这条传闻也从侧面证明了都市传说不可信。” 信我啊,我是说的真的,这可是我从看过的众多番剧中得出的结论……好吧,说出来感觉反而还会拉低可信度。 赵寻阳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嗯,其实也就是新闻部为了吸人眼球瞎编的故事,或是对一些其实很普通的事进行包装,达到某种宣传效果。” 话匣子打开后,赵寻阳似乎找回了些自信,毕竟,在引起女生兴趣方面,他可是得心应手。 “就比如说我准备带你们去的求愿角吧,在学校里面就有传言,将自己的愿望虔诚的写在纸上并塞入求愿角中,倘若收到了所需酬劳的回复,并在收到回复后的两天之内凑齐酬劳放在指定地点,学校之神就会满足你的诉求。” 蓝薇一脸无趣的接口道,“这个我知道,其实那个求愿角就是回收社搞出来的噱头,用来回收一些别人不需要的物品,一开始还是一些比较正常的需求,到了后面这事传开了,就开始陆续收到各种不切实际的愿望,就导致求愿角越来越不灵了。” 赵寻阳却是微微的摇了摇头,“话也不能这么说,还是有不少‘不切实际’的愿望被实现过,还是有不少人抱着万一实现了的心态相信着这个学校之神。” “然后就是音乐社会自己演奏的乐器,表演社会自己动起来的人偶以及夜晚空无一人的教室,一闪而过的鬼影。” 蓝薇却是摆了摆手,“哎呀,你说的这些用来吸引一些偏僻地方来的单纯新生还行,正常人都能大致猜出其中原理,这些说白了都是科研社团的恶作剧,当天早上乐器鬼上身,当天下午,科研社的人就被音乐社的人给堵门了。” “……” 好吧,还是我太单纯了,我竟然猜的是修炼者用灵力恶搞,现在的大学生,一个个都这么精的吗? 蓝薇继续说道,“我说赵寻阳,你不是自称校园通吗?能不能说些我不知道的?你说的这些也太无趣了吧?” 恩,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却还是十分感兴趣的,若非如此,怎么这些逸闻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就连早上科研社团恶搞,下午就被人堵门的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赵寻阳脑门发黑,什么大一新生基本不上当,就连大多数大三的人都不一定知道好吧?不过他还真不好发作,毕竟蓝薇说的都是真相。 “既然这样的话。”赵寻阳故作沉吟,而后打了一个响指,微微一笑,“那我就只能说那几个就连我都不知道的都市传说了。” 蓝薇双眼微微一闪,显然是有了兴趣,而我却是更为感兴趣,身后的王蔷微微动容,显然是终于提起了几分兴趣。 “永月省,以狄为首,金木水火土分五区,狄岚大学处狄水区,不知你们可曾听说过狄火区潜龙高中?” 赵寻阳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蓝薇微蹙眉头,然而突然说道,“你说的是那个作为国家一级文校的同时还是国家一级武校的潜龙高中?” 王蔷微微低眸,而后不可察觉的微微摇了摇头,而我却一脸懵,按金木水火土分?敢不敢再草率一点?按照这样的思维,是不是还有永日省,永星省? 赵寻阳点了点头,“我就是潜龙高中毕业的,我要说的都市传说,是在我们那个学校内部流传的传说。” “哦?是什么?” 赵寻阳似乎压根不怎么在意我的反应,而王蔷他也不敢去关注,因此,蓝薇一人几乎承担了所有的互动。 “传说潜龙高中的建立只为等一人,与其他的学校不同,潜龙高中的镇校之宝取代了国旗的地位,而且还不容外界质疑,最神奇的是,国家居然还特例允许了潜龙高中的做法,因此也流传了许多古老传说,不过,这些传说不是我这次要讲的。 在潜龙高中学校的大广场上,有着一杆两米多长的青色长枪笔直的插在地上,倘若某一天出现一位能将这长枪拔出来的人,那么这所高中创建的使命便也便结束了。” 王蔷突然说道,“龙骨枪?” “对,传言就是说这枪由龙骨打造而成。” 见到王蔷来了兴趣,赵寻阳精神猛然一震,不过当他回首时却发现王蔷一脸的平淡,仿佛刚刚说话之人并不是她一般。 赵寻阳略微尴尬了一下,继续说道,“学校之人每人都可以去拔枪,校史明言,能拔出此枪之人,便能得到龙神宝藏,可惜,时至今日没有一人能拔出此枪,因此,这枪反倒成了激励学生学习成长的教材,而一个名为龙之子的都市传说便这么流传出来了。” 蓝薇面露思考之色,而后问道,“这枪该不会是假的吧?实际上……” 赵寻阳极为罕见的打断了蓝薇,脸上露出几丝恭敬的神色,“不可不敬。”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表达有些过于严厉了,赵寻阳再度解释道,“那杆枪跟潜龙高中的记载都已经不可考究。仔细查资料的话,只能发现几十年前世界科研团队来研究过此枪,自那之前的记载则被完全抹除或是封锁了。” “知道吗?那杆枪的材质无法解析,屹立至今,别说损害,就连一丝磨痕都不曾有,不知多少人用过多少方法想要拔出此枪,不过迄今为止只有寥寥数人能够微微撼动此枪,要知道,曾经有学生不信邪,偷偷用起重机都不能奈之丝毫,虽然那人后来被学校开除了便是。” 蓝薇扁了扁嘴,她是没落修炼世家的人,对于一些非自然现象,她心里还有有着几分敬畏的,不过像龙骨枪的这种事,即便是放在修炼世界也是闻所未闻。 “抱歉,刚刚是我失言了,不过,这枪为什么要叫做龙骨枪,难道就因为潜龙高中?” 赵寻阳再度摇了摇头,眼中露出几丝崇拜之色,“还记得我说过校史上曾有几人撼动过那长枪吗?那几人举枪时,在场众人皆听到了清晰的龙吟之声。知道我们国家的那个传奇冒险王连三多吗?他便是其中一人。” …… “潜龙高中,凤起大学,老人区……说了那么多,离着又太远,感觉太不切实际了,有没有什么近在身边的都市传说?” 赵寻阳带着我们逛校区几个趣点的同时,也讲了五六个未曾揭秘的都市传说,蓝薇一脸落寞的抱怨,实则只是因为她听多了心痒难耐,又不能亲身去体验,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嗯,我们学校的话……”赵寻阳诡秘一笑,“你应该也有听说过的吧?最近校园里流传的吸血鬼之说,专挑年轻貌美的女大学生。” 蓝薇神色一变,脸上露出几丝怒意,“赵寻阳,我并不反对吸血鬼的传闻,但是拿几位死去的校友来开玩笑,这未免有些过分了。” 吸血鬼?血族? 我眼神瞬间变得认真了起来,师傅正是在调查此事来着,不过听蓝薇这么一说,似乎学校官方的说辞有吸血鬼有很大的出入。 赵寻阳表情变得有些落寞,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我说过,我立志要与学校里的所有女生交朋友,所以她们也算是我的熟识,她们发生这些意外,我自然心痛,所以暗地里调查了一些事。” 说到这里,赵寻阳神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虽然查不到伤口的位置,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们的死因皆是失血过多导致,尸体被发现的地方也都是一些偏僻地带,正巧,我认识的某个女生向我求助,说是收到了一封情书,请她今晚十二点在安静区的听风湖边见面。” 通知师傅!可是,我又该怎么通知师傅呢?我跟师傅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方式,不,以师傅的实力,或许她早知道这件事……考虑到跟师傅相处这段时间师傅的表现,恩,我觉得师傅有很大的可能并不知道这件事。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报警,或是通知学校保卫处?”蓝薇疑惑的问道。 赵寻阳无奈的摊了摊手,“这些捕风捉影的事,谁能证明真的有危险?而且人家也没强求那个女生去。 只是最近发生的这些事让她有些害怕,不经意间才跟我提起,我的本意是让那女生别去,然后找个有自保能力的女生代替她去,然后我们再找几个人埋伏在一旁,好抓个正着。” 蓝薇面露难色,虽然她不认同吸血鬼这么一事,但冥冥之中她感觉这事情并不简单,主犯多半是个修炼者…… 赵寻阳已经明示了找蓝薇是为何事,见到蓝薇面露纠结之色,便在一旁继续说道,“反正我是不信吸血鬼一说的,以传闻中吸血鬼的实力,毁尸灭迹是轻而易举的事,何必将事情闹大?” 蓝薇面露沉吟之色,看了我跟王蔷一眼,我是正为不省心的师傅操心的不行,连联系方式都忘了留我一个,而王蔷却仿若置身度外一般,脸上波澜不惊。 “不行,这事我得回去跟社长他们商量一下,为了以防万一,得好好商议一番,这时间也不早了,两位抱歉,今天就到这里,先回武术社吧?” 蓝薇看向我跟王蔷,询问我们的意见。 “既然发生了这种事,那我们就先行回去吧,这事,确实需要从长计议。”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师傅曾说过,幕后主使多半是薛青山,而薛青山的实力足以让被称为神下第一人的师傅正视,可见这事情绝不简单,至少不是我们在场的几人能应付的。 王蔷盈盈一笑,轻轻的说了一字,“可。” 这王蔷是真的看不明白,实力探测不清,气场上感觉比师傅都强,而最重要的是,无论是她的表情,还是言语,根本就捉摸不透。 赵寻阳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察觉到我跟蓝薇怪异的目光,赵寻阳尴尬的说道,“王同学的气场有些可怕啊……” 第四十九章被算计 武术社在向阳楼二楼,是开放区的室内场所,蓝薇带着我们一行人来到武术社时,宽敞的房间里面有四人正在商议着什么,其中有三人是熟人,副社长,蓝涯,黄天皓,以及一名披肩发女生。 “副社长,我有事要报告。”蓝薇急匆匆的推开武术社的门,却看到四人正围坐在地上商讨着什么,“你们这是在?” 几人回首,黄天皓朝我挥手,脸上有着一股坏笑,“行风,你们回来了?玩的还不错吧?” 不过对上王蔷那冷冰冰的眼神后,身子不禁缩了一下,讪讪的笑着。 “赵寻阳?你怎么也来了?”那名留着披肩发的女生有些意外的看向跟在蓝薇身后的赵寻阳。 赵寻阳一脸柔和笑意的朝那名女生伸手打了一个招呼,“哎呀,这不是秦丽吗?几天不见,又漂亮了,唉,可惜今天有要事,不然一定请你吃个饭。” 蓝涯脸上有些不悦,看向赵寻阳蓝薇问道,“所以,你先前说要报告的事是什么事?” 蓝薇走上前,指着赵寻阳说道,“在逛学校的时候我们遇到了赵寻阳,他说他认识的某个女生收到一封匿名情书,而最近学校发生了些事,她有些担心,在不经意间跟赵寻阳提起,所以……” 赵寻阳从身上拿出一封信封,走上前交给蓝涯,同时一脸认真的说道,“事先声明,我跟这个女生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蓝涯对赵寻阳并没有太多的厌恶,只是不爽他为了完成自己的那个“宏大目标”经常缠着蓝薇,所以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说了句,“关我什么事。” 拿出信粗粗扫过一眼后,蓝涯眉头便皱了起来,将信封递给副社长说道,“确实很可疑。” “我看看,我看看。”黄天皓毫不介意的钻到副社长的身旁看信上写的内容,然后一阵鸡皮疙瘩,“嘶,好肉麻,学到了,学到了。” 副社长看完后神情变得十分凝重起来,“这就十分难办了,我们人手不够。” 蓝薇疑惑的问道,“我们这里人这么多,怎么会人手不够?社长他们呢?” 蓝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面色不是很好看。 “我们下午收到社长的通知,今天收到像赵寻阳的这封信一样可疑讯息的共有十几处,保卫处的人手不够,又担心动静闹大,幕后凶手不敢路面,因此向我们接了人手,社长已经了武术社实力强横的人去了三个地点,算上听风湖这一处,我们还有三个地方没有安排人。” “本来我们是打算等你们回来了后,请两位帮忙凑个两队出来……” 赵寻阳一脸不解的问道,“我们这里有八个人,分三队应该不难吧?只要发现情况就联系,然后尽可能拖住等其他人赶来就好了吧。” 副社长摇了摇头,“这事没那么简单,有资格被派去监守的都是精英,赵寻阳你能提供情报,我们十分感谢,但是这事你就不必参与了,太危险了。” 赵寻阳却是一脸大义的拒绝,“这可不行,你们已经如此缺人手了,我岂能因为怕危险便置身度外?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会添乱,你们放心,到时候我就只躲在暗处负责联系,绝不意气用事。” 不待众人争吵,不知何时走到黄天皓他们一旁的王蔷淡淡的出言说道。 “我一人便可一处。” 王蔷静静的看着地上那张做了标致的地图,伸手指着标记在吵闹区上的大红点说道,“不过,我要去这里。” 副社长毫不犹豫的一口拒绝,“不行,这个地方的可能性很大,你一个人太危险……” 一旁不知何时退到一边跟王蔷拉开距离的黄天皓打断,“没问题。” 黄天皓环视众人一眼后说道,“虽然说出来有些丢脸,别看王蔷是女生,说实在的,就算是三个我,尽全力也没有勇气跟她打。” 众人皆一脸震惊的看向王蔷,尤其是蓝涯他们三人,而王蔷却是一脸平淡的认真点了点头。 “我就说王同学的气场怎么这么可怕,果真不凡。”赵寻阳深信不疑的点头。 而我对黄天皓此也是颇感同意,明眼人都看得出黄天皓怕王蔷怕的不行,更何况王蔷能一眼看出我残缺的情况,这也证明了她必有过人之处。 蓝涯看向一脸纠结的副社长,虽然大多事务都是蓝涯负责,但是真正的决策人还是社长跟副社长两人。 副社长不放心的看向王蔷问道,“你确定?要不再派去一个人负责联系?” 王蔷却是微微的摇了摇头,一脸淡漠的说道,“你们碍事。” …… 令我意外的是,早先敢一脸严肃将我们三人拦下的副社长,此时竟没有一丝怒意,我看向一旁的黄天皓,若有所思,是黄天皓跟他们交过手了? 副社长点了点头,“行吧,既然这样,我们剩下的人就分两队吧,我带秦丽跟蓝涯赵寻阳三人去教学区的这一点,蓝薇你带黄天皓跟马行风两人去听风湖,有什么意见吗?” 副社长环视众人,众人皆点了点头,赵寻阳略微迟疑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 入夜,安静区,听风湖。 三人简单计议完毕后,蓝薇便早早的独自一人默默的坐在约定好的听风湖边凉亭里,黄天皓则守在较远处的一栋建筑高层里,那里视野开阔,容易提前发现周围可疑的人物,而我则趴在临近的花圃里。 蓝薇换了一身紧身的长袖衣裤,一人无趣的坐在凉亭里,手上的手机发着淡淡的荧光,映照着她姣好的面容,而我,则靠着看看天上的月亮,借着月光看看被发放的手表上的时间,看看凉亭里的倩影打发时间。 十二点了。 到了这个时间,校区里一般不会再有人到处闲逛了。 蓝薇也注意到了时间,站起身来在凉亭里四处张望,可惜,四周没有一个人影。 激动的张望了几分钟后,蓝薇气恼的一屁股坐了回去,像极了一个约会被放了鸽子的小女友。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激动的心也淡了下去,看来这个地点多半是假的了,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怎么样了,看样子蓝薇也没有收到蹲守其他地方的联络。 十二点四十五。 等等,不对啊,既然情书不是那幕后凶手送的,那么就说明这情书是真的,那么至少送信人也该出现吧?总不至于哪个傻帽下定了决心送出情书,完了还鸽子吧?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凶手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所以故意放出了假消息,这也就意味着,他(她)必有所动作,我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师傅曾说过,幕后凶手多半是那薛青山,而且师傅语气是比较肯定的,虽然会议时也说过,若是幕后凶手真是很强的人,那么销毁尸体是轻而易举的事,没必要暴露自己,使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再联想到师傅不靠谱的性格,嗯,我选择相信他们。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心中的不安感越发强烈,难道幕后凶手真如师傅推测的那样?若是那样,我们这些人,绝没有一战之力。 “马行风。” 就在我思考入神的时候,身旁传来一声略显急促的声音,我心里一惊,竟然没有发现什么时候靠近的,猛地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是赵寻阳。 心中不禁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敌人,赵寻阳只是普通人,灵力微不可视,没被我注意到也是正常。 赵寻阳就站在花圃旁喊我,并没有隐藏身形,远处凉亭的蓝薇自然也注意到了,于是便起身朝这边走来。 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向不断喘气的赵寻阳问道,“你怎么来了?” 赵寻阳喘着粗气说道,“那幕后凶手很有可能会去蓝涯那边,他们收到了一条消息,说是那人临时有事,会晚一点来,然后那片区域的信号就被断绝了,无法联络其他人,我是特意赶来传消息的,黄天皓已经先行一步赶去了,你也快去吧,我去通知蓝薇。” 说完,赵寻阳就朝蓝薇跑去。 我点了点头,虽然有一些违和感,但还是朝着蓝涯他们所在的教学区赶去,只是刚跑出几步我就发现了几个致命的问题,急忙转身朝着已经与赵寻阳接触的蓝薇喊道,“蓝薇!快跑!离赵寻阳远点!” 既然只是蓝涯他们的区域信号被屏蔽了,赵寻阳为什么不在离开了那片区域后就立刻发讯息通知众人,而是特意赶来告诉我们? 我们躲藏的地方仅有我、黄天皓以及蓝薇三人知道,赵寻阳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不直接一次性通知我们所有人,而是一个人一个人的通知?蓝薇明明已经发现情况赶来了,为什么还要特意跑去通知她? 虽然赵寻阳的灵力微乎其微,但即便是普通人,也不该在我感知不到的范围,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赵寻阳修为不低,还刻意隐蔽了自己的气息,更何况他是气喘吁吁赶来的,直到他说话我都不曾听到一丝声音? 再有就是最为致命的一点,驱人结界!这股气息我接触过两次,难怪感到一股违和感,听风湖的这片区域被布置了驱人结界!这也就意味着幕后凶手的真实目标就是这里。 这么算来,这幕后凶手多半就是赵寻阳!而他选择支走我跟黄天皓,去与最后的蓝薇接触,那么蓝薇,才是他的这次的真正目标! 第五十章幕后真凶 我心里不由得一阵暗骂,这黄天皓怎么就不动动脑子,赵寻阳光动动嘴巴,就把我们这里的最强战力给支走了,同时也为蓝涯他们一阵担忧,倘若跟他们一组的赵寻阳是幕后真凶,那他们多半已经遭遇不测了。 “赵寻阳?你怎么来这里了?”蓝薇疑惑的朝小跑向自己的赵寻阳问道。 “你哥那边幕后黑手已经现身被抓住了,我是来通知你回去的,走吧。”赵寻阳在蓝薇身前停下,有些急促的说道。 “哦?真的?那我要赶紧过去看看这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蓝薇闻言面上一喜,走过赵寻阳的身旁,却突然听到我的大喊。 “蓝薇!快跑!离赵寻阳远点!” 在我动身朝已经跟赵寻阳接触上的蓝薇跑去的同时,也朝她大喊出声提醒,希望她能够避开赵寻阳,等到我赶到。 “什……” 不待蓝薇奇怪惊讶,赵寻阳已经一步跨到蓝薇的身后,右臂发力紧紧卡主蓝薇的脖子。 蓝薇只感到脖子一紧,呼吸困难,双手死死的抓住的赵寻阳的右臂想要掰开,奈何自己十指发白,拼尽全力也动不了赵寻阳右臂丝毫。 “赵……赵寻阳,你……” 蓝薇脖颈发疼,眼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力,此刻她终于知道这幕后凶手究竟是谁了,而自己拼劲全身的力气竟不及赵寻阳单臂之力,她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死亡气息。 “乖哦,不想死就听话别动。” 赵寻阳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丝柔笑,贴在蓝薇的耳边说道。 蓝薇双眼含泪,慌忙的点了点头,然后就感到快要压断自己脖子的铁臂松了几分,阻塞的呼吸变得通畅了几分,蓝薇不住的咳嗽了起来,面色通红,大口喘气,胸部剧烈的起伏。 只是她依旧脱不开赵寻阳的束缚。 “救……救我……我不想死……”蓝薇泪流满面,瘦小的身子在赵寻阳的挟持下不断颤抖。 “小子!如果你不想她出事的话,就给我站住别动!”赵寻阳微低着头在蓝薇身上猛吸了一口她身上的体香,脸上带着享受的表情,一双含笑的眼看着我威胁道。 还是晚了!没能赶上。 我停在离蓝薇跟赵寻阳二十步远的距离,深吸一口气看向赵寻阳问道,“赵寻阳,你想怎样?” 赵寻阳置若罔闻,右臂轻轻松开,伸手轻掐着蓝薇的下巴,将她的头向自己,看着蓝薇充满恐惧的眼神,赵寻阳微微的摇了摇头。 “唉,没想到你也会露出这种表情,我说过想跟你做朋友,这话是真的,我并没有说谎,放心吧,不会伤害你的。” 赵寻阳松开制住蓝薇的手,自她身后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将头埋在她的肩上再度贪婪的吸了一口,“走吧,我的目标不是你,刚刚只是想跟你说些话而已。” 赵寻阳说完便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右手只是轻轻的挂垂在蓝薇的右肩上。 “真……真的?” 蓝薇掩饰不了内心的惧怕,转过头一脸怀疑的看向赵寻阳,只是她的身子依旧不住的颤抖,就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就在刚刚,她感觉自己已经半只脚跨过了死亡线,可是赵寻阳为什么要挟持自己?又为什么要放过自己?蓝薇脑中一个接一个的疑惑冒出,只是她现在劫后余生,内心怕的不行,更本无法思考。 “自然是真的,放松点,走吧。哦,对了,你哥他们也没事,我是找了一个借口,独自一人偷偷过来的。” 赵寻阳恢复成白天那个阳光小伙,双手从蓝薇身上放开,一脸柔和的笑意,就连夜色都被他的笑容驱散了几分。 见到赵寻阳再度变回她熟悉的那个赵寻阳,更何况此刻赵寻阳已经完全放任了自己的自由,而且还意外得知蓝涯他们无事,蓝薇不由微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转身就欲离开。 蓝薇转过了身看不见身后的情况,而我正对着赵寻阳却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蓝薇身后,赵寻阳带着微笑的嘴角渐渐张开,露出两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冷冽的长牙,我眼神猛一凝,脚下重重的一跺,手中一杆长枪出现,朝赵寻阳刺去。 “蓝薇!快跑!” 话音未落,赵寻阳嗤笑的看了我一眼,一脸享受的一口咬在了蓝薇雪白的脖颈上,蓝薇双眼猛的一凝,小口微张,双眼的神采渐渐黯淡,脸上的血色也快速消散。 于此同时,赵寻阳还双手抓住蓝薇的双肩将蓝薇完全挡在他的身前。 “混蛋!” 我一声怒骂,在长枪即将刺中蓝薇的心口的时候,手中长枪缩短,化作一柄长剑,左手压住剑柄,将剑尖朝向赵寻阳,左手用尽全力朝前推去。 咬着蓝薇脖子疯狂吸血的赵寻阳眼神猛的一凝,在毫厘之差松开口朝一旁闪开,长剑化作一抹流光远去,最终落入听风湖中。 空中无处着力,我直接将蓝薇扑倒在地,慌忙起身,看向身下的蓝薇,只见她双目微闭,俏脸苍白,雪白的脖颈处除了两个小小的血洞外还有一条淡淡的血痕,是刚刚飞剑留下的擦伤。 “蓝薇?你没事吧?醒醒!” 将蓝薇柔弱无力的身体扶起,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脸。 “好冰!” 我心中一凉,刚刚的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几息之内,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赵寻阳就已经把蓝薇? “得罪了。” 嘴上默默的说了一声,我俯耳贴在蓝薇的胸口。 咚……咚…… “还有心跳!还活着!” 不待我兴奋,不远处的赵寻阳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上的血迹,在他的脸上,也有着一道血痕,刚刚的飞剑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伤口。 “混蛋!区区蝼蚁也敢伤我!” 一股劲风袭来,我慌忙将怀中的蓝薇推开,调动全身灵力附在双臂之上挡在身前。 咔擦!噗! 一股巨力袭来将我掀飞,双臂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胸口闷疼,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在空中喷出。 仙阶……刚刚那一脚无疑用上了赵寻阳的全力,在赵寻阳彻底爆发出自己的气势时,我也感知到了他的实力,仙阶,虽然比那奎山弱了不少,但这也绝不是我能抗衡的。 这回可不像在那历练世界中一样,死了无所谓,现在若是在这里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莹…… 在即将落地时,一道强大的气息快速接近,出现在我身后将我接住卸去冲力,熟悉的声音传来。 “没事吧?” 我忍着剧痛抬头看了来人一眼,“没……双手断了算不算有事?” “嗯,还能说话,那就是没事了。” 来人说完便将我放在了地上,抬眼看向赵寻阳缓缓朝他走去,“他,是你伤的?说吧,想怎么死。” 第五十一章师傅美如画 “他,是你伤的?说吧,你想怎么死。” 到口的美食没能享受完,自己仙阶实力全力的一击没能将我杀掉,赵寻阳面色变得格外阴沉,而现在,却被这一句话逗得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就凭你?凭你这个灵阶的蝼蚁?” 没错,将我接住的,正是早先被赵寻阳骗走的黄天皓。 不过此时黄天皓的脸上虽然带着一丝轻笑,但是他周身的气势却是格外的严肃认真。 “就凭你这大言不惭的本事,我允许你选择自己的死法。”赵寻阳淡笑着看向黄天皓,只是他的双眼却是格外阴冷。 黄天皓转身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我说你没什么大事的话就别看戏,赶紧疗伤,毕竟是我把你带出来的,你要是少了几根毫毛,回去的话你师傅肯定会宰了我的。” “……” 我特么,亏我刚刚还那么感动,你那么关心我的安危,原来你只是单纯的怕我师傅找你秋后算账啊! 赵寻阳的话虽然听着来气,但却也有理,赵寻阳仙阶,黄天皓展现出的实力虽然远比我强横,却也不曾达到仙阶,凭他一人之力,多半也不是那赵寻阳的对手。 我端坐起身子,运转呼吸法开始恢复着身上的伤势,身上的疼痛感渐渐淡去。 “商量完后事了?” “想好怎么死了?” 两人含笑着针锋相对,在下一秒,两人身形如炮弹般碰撞在一起,一股劲风自两人交手处散发开来,赵寻阳倒退三步一脸震惊的看向仅仅倒退四步的黄天皓。 黄天皓扭了扭手腕,昏黄色的灵力如实质般的涌出,“仙阶看不起灵阶,这很正常,毕竟高出一个大境界,但是……” 黄天皓朝赵寻阳灿烂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仙界,看不起你们世俗界,也很正常,毕竟是你们的上界。” “找死!” 赵寻阳双目发红,气势再度增强,血色的灵力涌出笼罩周身。 两人脚下重重一跺,在原地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一黄一红两道灵光再度斗在一起,眨眼间两人已交手数十次,不分胜负。 “混蛋!给我死来!” 不仅不能一面倒的解决战斗,反而跟一个灵阶的修士斗的不分胜负,赵寻阳怒不可遏,右手握爪,血色灵气化作一只血色巨爪,朝着黄天皓的头抓去,势要一击将他头捏爆。 “血痕爪!” 黄天皓脸上也没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右手握拳,昏黄色的灵力化作一只虚淡的手掌缓缓握拳,上面散发出几丝古老沧桑的气息。 “莽荒·拳!” 咚! 血色巨爪与昏黄色的虚淡拳头相撞,发生剧烈的爆炸,血色黄色的灵力四散,强大的气流将两人掀飞,也就在这时,趁着爆炸掀起的尘雾,黄天皓将一柄长剑掷于我身前。 这是?什么时候捡回来的? 黄天皓一脸凝重的看了我一眼,眼睛示意了我一下,而后便立于我的身前,将我挡在身后。 尘雾渐渐散去,渐渐露出一道衣衫破碎的狼狈身影。 看着险些一击直接将我击杀的赵寻阳,我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这黄天皓,好强。 “混蛋!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赵寻阳歇斯底里的大喊,他居然输了,还是输给了一个灵阶的修士,简直是奇耻大辱。 “桀桀,血,鲜血,我要血!” 赵寻阳怪笑着,脸色变得十分苍白,取而代之的是身上爬满了诡异的血色的纹路,周身的灵力发生了质的改变,由血红色变为灰白色。 “血,我要血!给我血!” 赵寻阳双目通红,咧嘴露出两根长长的獠牙嘶吼着,通红的目光落在我身后昏迷的蓝薇身上,赵寻阳鼻尖耸动,“美妙的味道,我闻到了,快给我。” 脚下一跺,赵寻阳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速度不知道比原先快了多少。 黄天皓捏拳迎上,昏黄色的灵力几乎将他的右拳化作了一块磐石,重重的与赵寻阳的右拳相撞。 砰! 又是一阵强大的气流掀起,黄天皓接连倒退,在我身前堪堪停住,右拳不住颤抖,不爽的摸去嘴角溢出的鲜血。 “血!给我血!啊啊啊啊!” 赵寻阳从地上爬起来,右手已经扭曲,只是他的脸上满是疯狂之色,仿佛感受不到手上的痛感,只留下了对鲜血的渴望。 “姑奶奶的,血族就是麻烦,这货已经疯了!马行风你手能用力了不?不行也得行,找准机会,刺他的头,刺心脏可能还死不了,不然我怕是只能丢下你们一个人跑路了。” 黄天皓看着近乎癫狂的赵寻阳怒骂一声,虽然嘴上说着要丢下我们逃跑,但还是已经催动全身灵力再度跟已经无惧疼痛的赵寻阳颤抖在了一起。 张角传我天平要术后,我虽还未曾研习,但自身灵力对身体的修复力却变强了许多,经过刚刚那段时间,不要命的消耗灵力,手臂上的伤倒是勉强好了,不过稍一用力便感到一种手臂要断裂的剧烈疼痛。 已经陷入疯狂状态下的赵寻阳身体强度变强了不少,而且无惧疼痛,只留下对鲜血的渴望,舍弃了所有的防御朝黄天皓发起攻击,黄天皓身上已经出现好几处明显的伤势了。 混蛋!黄天皓放弃了独自逃命的机会,正在拼命与赵寻阳缠斗,而自己明明已经恢复了伤势,却惧怕疼痛而无法动弹,我究竟在干什么!动起来!给我动起来啊!混蛋! 紧咬着牙关,双手颤抖着捡起长剑,感受到手上长剑的重量,双臂上传来不堪重负的疼痛感,断了!要断了!快放开! 混蛋!坚持住!不能放!别忘了你才是主角!将最精彩的战斗让给别人你还算什么主角?干脆将所谓的狗屁主角光环扔给更具主角色彩的黄天皓算了。 混蛋混蛋混蛋!动起来啊! “啊!!!” 在我不曾注意的时候,双手握住的剑柄缓缓抬起,长剑发出银色光芒,随着双手抬起,一杆银色长枪缓缓拔起,双瞳化作一双纯白的瞳孔。 记忆读取中……记忆残缺,无法读取……记忆强行读取中……王鎏衣……记忆已被损坏……王氏换枪术载入中。 …… “呼,呼……” 双瞳的莹白之色散去,双手失去知觉,无力的垂下,刚刚,发生了什么? 一旁的黄天皓气息有些紊乱,叉着腰喘着粗气,朝我竖起一个拇指,“行啊,哈,深藏不露,哈哈,你还是很厉害的嘛,哈,干得漂亮,马行风。” 我缓缓抬起头,看向身前,只见一杆银白色的长枪整个枪头没入赵寻阳的眉心,赵寻阳已经恢复了起初的状态,双目无神,身上诡异的血色纹路消失。 赵寻阳缓缓仰面倒在地上,四肢皆被打折了,身上多个要害位置布满长枪刺出的伤口,然而赵寻阳全身苍白没有丝毫血色,身上所有的伤口没有一丝鲜血流出,仿佛他身上的鲜血早已被抽干了一般。 “这,这是我干的?”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双手早已没有知觉,更本无法动弹丝毫。 “小心!” 就在此时,一旁的黄天皓一声大喊,身影一闪,双臂交叉挡在我的一旁,催动全身所有的灵力,化作一道宛若实质的昏黄色土盾挡在身前。 一道绿色的匹练直接击碎土盾,砸在黄天皓的双臂上,黄天皓如遭重击,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横飞出去砸在我身上。 “噗!” 黄天皓气息萎靡至极,落在一旁的地上昏死过去,而我虽然被黄天皓重重的撞了一下,不过却比直接受到攻击的黄天皓好上许多。 我直在地上一阵翻滚,最后仰面躺在地上,双臂无力,全身骨骼疼痛,虽然没有直接昏过去,却也好不到哪去,挣扎了几次,却是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做起来。 “啧,本来我不想出手的,没想到赵寻阳竟如此不堪,真是废物。” 一道淡淡的声音回荡在空中,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远远的半空中有着一道人影缓缓落下。 “倒确实是我低估你了,虽然确实跟普通人无异,不过能作为夏诺依的弟子,倒也确实有几分不寻常之处,不过,也就此而已了,死吧,就是可惜了我的棋子。” “这声音?薛青山?” 我吃力的抬首看向那道沐浴在月光下缓缓下落的身影,在他周身有着绿色的灵力涌动,手臂轻挥,一道绿色的匹练直接朝我袭来。 我双眼猛地一缩,即便是我全盛时期,这要是被打中怕也是必死无疑,更何况是已经深受重伤的我? 事已至此,也只能向莹求助了。 “莹……” 绿色的匹练袭来,然而在行过一半距离时,一道白色的光芒划过,将那绿色的匹练击散。 一道包裹在紧致的黑色夜行服中的曼妙倩影出现在我身前,一道令我熟悉、安心到想哭的清冷声音响起。 “知道是我徒弟,还敢如此?今日,没人能救得了你。” 不争气的我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师……师傅。” 听到我的声音,夏诺依微微侧颜,嘴角勾起一抹令我无比安心的弧度,而后转过眼淡淡的看向薛青山。 皎洁的月光照耀下,师傅的身体渐渐变得轻盈起来,缓缓从地面升起,三千青丝无风上扬,一股极为恐怖的气势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藕臂轻抬,包裹在薄薄黑色丝质手套中的纤手虚握,一杆长剑出现,在月光照耀下显得格外圣洁,长剑缓缓划过天空留下淡淡的光影,最终遥指对面薛青山。 师傅……我家师傅果真美如画。 第五十二章月舞之华 “知道是我徒弟,还敢如此?今日,没人能救得了你。” 夏诺依凌空而立,目光冷冽,手持一把圣洁长剑,剑锋遥指薛青山。 “没人能救得了我么?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啊,少族长。”薛青山缓缓下落的身体停在半空中,看着夏诺依阴阳怪气的说道,“比起担心你那不知何处捡来的宝贝徒弟,倒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 薛青山伸手轻挥,一柄与夏诺依相同的长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目光低垂,看着手上的剑,薛青山的面色渐渐变得阴狠了起来,“我倒想知道,你我同族,我才是主脉的正宗传承,你这所谓的仙榜第一,神下第一人,究竟比我这个仙榜第三强在哪里。” “正宗传承?呵,祖训有言,受制于此诅咒者,皆不可以觉氏后人自居,低头于诅咒的窝囊一派,也敢妄称正宗传承?也不怕丢尽了先祖的颜面?” 薛青山闻言却是不恼,微微的摇了摇头,“确实是有这祖训,不过,这却也改变不了我们这一脉才是血脉最为纯正的的一脉,可不像你们,体内都留着低贱的人族血脉。” 师傅…… 我充满担忧的看向师傅,师傅曾经简单的跟我提过她们血族分为了两脉,之后便完全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了,我也不敢深问,因为一旦涉及到血族的事情,师傅的神色便会不自觉的变得认真起来,那样的师傅,很可怕。 而今通过师傅与薛青山的谈话,我才知师傅身上的担子究竟有多重,不仅身为受世俗排挤的血族少族长,更还忍受着我所不知的血族两脉恩怨。 轰! 两道恐怖的气势在听风湖上相撞,形成可怕的灵力风暴,听风湖的湖水渐起三丈之高。 一白一绿两道身影碰撞到一起,剑与剑的碰撞声不绝于耳,两人交手之快看得我眼花缭乱,白色绿色的剑光四散飞舞,或在湖中掀起巨浪,或在地上留下深深剑痕,或将湖边垂柳拦腰截断。 交手数十息后,一截染血手臂横飞了出来,两道身影分开,夏诺依的脸上布满着寒霜,而薛青山则是一脸的阴沉,四周,一片狼藉。 “神下第一,果真不凡,怕是受了不少你爹的亲自传承吧?” 仿佛战败是薛青山早有预料的事一般,虽然接受了这个结果,但薛青山的脸上却是充满了愤恨。 夏诺依的父亲是穿越者,阴差阳错下被夏诺依他们那一脉的一名女子相救,后来便有了夏诺依。 本来两脉都是极力反对夏诺依的父亲当族长的,奈何她父亲着实强的离谱,即便是古神苏醒,也被轻松格杀,因为夏诺依母亲的关系,夏诺依的父亲,也就是前族长,强行统一了血族两脉,并且处处打压薛青山他们一脉,或许是先祖庇佑,没多久,前族长便只带上了自己的妻子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虽然前族长的手段强硬了些,但两脉确实是被整合到了一起,而且两脉关系好转了不少,然而薛青山他们一脉中的强硬派,却是趁着前族长离开不久反叛,虽然最终被两脉合力镇压了,却也留下了祸根隐患。 薛青山的断臂处血肉蠕动,不多时,一只光滑洁白的手臂便又重新长了出来,薛青山咧嘴一笑,“果然,即便你是少族长,圣剑也绝不可能让你随身携带。” 夏诺依淡漠的看向实际上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的薛青山,“杀你,还不配用上圣剑,而我之所以比你强,只是因为我摆脱了诅咒而已。” 血族的一位先人熬过了诅咒之痛,使自己得以不再受到阳气克制,血脉的活性也恢复到了八九分,使得他修炼速度远超原同族之人。 夏诺依那清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恶魔般的微笑,“血族生命力极为顽强,即便是圣剑投影,也难以对你造成多少实际上的损伤,所以,为了杀你,只好委屈你多承受些痛苦了。” 薛青山脸上露出一丝恶寒,夏诺依这是想把他给活活折腾死啊,不过…… “我们这一脉虽未曾摆脱诅咒,但是我们这一脉的人,可以完全唤醒古祖血脉,而你们,敢吗?不敢!因为你们怕,怕潜伏在血脉传承中的诅咒再度醒来,怕再度诅咒再度醒来后自己无法忍受冲动!哈哈哈哈!” 薛青山本来颇显俊逸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双眼发红,身上浮现出了与早先赵寻阳如出一辙的诡异血色纹路。 夏诺依眉头微皱,周身灵力鼓荡,长剑挥舞,斩出一道强悍的剑光,然而薛青山手中的长剑炸裂,化作一道护罩将他包裹了起来,剑光没能对护罩造成任何伤害。 “啊!血……血……” 护罩之内,薛青山身上的血色淡去,周身象征着生命一般的绿色灵力化作苍白之色,只是薛青山这股灵力的苍白感令人感到虚弱无力,与夏诺依那显得圣洁的白色灵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混蛋……我族圣脉,岂能败于尔等卑鄙之徒手段!” 薛青山仰首一阵凄厉的嘶吼,一对令人触目惊心的长牙在月光下散发着寒光。 “啊……给老子滚!” 又是一阵凄厉的嘶吼,薛青山身上的血色纹路最终渐渐淡去,直至消失,然而,那股强大的气势却保留了下来。 竟,竟然没有失去理智? 该说不愧是仙榜第三的他?还是说不愧是他所说的圣脉?要知道,那赵寻阳可是在血色纹路出现的一瞬间便整个人失去理智了,化作了一个只渴望鲜血的野兽。 且不说薛青山稳住了自己的理智,竟然还在保留那股强大的实力同时,强行把那诅咒给压了回去。 咔擦。 保护着薛青山的护罩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随着薛青山缓缓抬起苍白如雪的面孔,护罩轰然碎裂,化作点点荧光。 “夏诺依!给我死来!” 薛青山在虚空中重重一跺,身体便如同炮弹般弹射而出,夏诺依毫不犹豫的一剑对着前方劈下,与此同时,出现在夏诺依身前的薛青山一手直接紧紧抓住夏诺依的长剑,另一手捏拳毫无花俏的朝夏诺依砸去。 夏洛依眼神一凝,左手灵力汇聚变得莹白如玉迎上薛青山的拳头。 咚! 白色的灵光被击散,沉闷的声音在半空中炸响,一道身影被轰飞了出去。 “师傅!” 我挣扎的想要起身,奈何身上早没了一丝力气,再说了,即便是我全盛状态,师傅这种级别的战斗,我参与进去怕是只有被秒杀的份吧? 那道身影被击飞的快,再度出现的也快,夏诺依的身影再度出现,一剑划破天际直接刺向薛青山的眉心,然而薛青山只是一脸冷漠的一拳砸下,爆发出了一阵金铁之声。 完全爆发后的薛青山,一身灵力几乎完全内敛,周身的苍白色灵力只是徒有其形,然而身体素质却强悍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状态。 当初专修肉身的奎山都被师傅一道剑光立斩,而在先前与薛青山的交手中,师傅也轻易的斩下他的一条手臂,而现在,薛青山却仅凭肉身的强度便挡下了师傅的剑势。 薛青山的身形化作鬼魅,出现在各个角度以极其凌厉的攻势攻向夏诺依,夏诺依如同一只雨中蝴蝶飘摇勉励招架,随时都有被击落的可能。 不行,师傅绝不是如今这种状态下薛青山的对手,若是师傅也催动所谓的血族秘法话……不,按照薛青山先前的说法,不到万不得已的话,师傅是绝不会催动秘法的,但是在这样下去的话…… 半空中那道被凌虐的身影显得是那样的无助与凄凉,而我,却是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成了师傅的累赘,催动秘法极有可能会失去理智,而我们这些人的存在,无疑使得师傅极力避免催动秘法…… 师傅…… “桀桀,怎么?夏诺依你也怕承受不了诅咒,失去理智化作只识鲜血的恶魔?其实你心里也一直渴望着鲜血,然而却一直逃避不愿面对,虚伪至极!既然你到死也不愿撕下面具,那就带着这面具去死吧!” “不过你放心,你死后,那三人便会沦为我的血食,尤其是你那额外关照的徒弟,我会好好替你享用的,不若就养作我的血奴如何?桀桀……” 薛青山看向伤痕累累的夏诺依,怪笑着,如今的夏诺依,完全不是催动秘法后他的对手,只是血族的不死性着实令人难受,换作常人受到如此重击,早已死了数十次了,然而夏诺依却是硬抗了下来,虽然气息弱了不少,但伤势却是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薛青山身上的诅咒再度渐渐浮现,未能在短时间内拿下夏诺依,他身上的诅咒再难压制,理智也在渐渐的消退。 夏诺依骨折的手臂一阵扭动,再度复源,伸手摸去嘴角的鲜血,目光冷冽的看向薛青山,“不催动秘法,是因为,杀你还用不上。” “桀桀……夏诺依啊夏诺依,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狼狈的模样,竟然还敢大言不惭,你若是现在束手就擒,作为我的血食,我或许还会考虑放过你的徒弟……不然等我完全失去理智,没能吸取足够的血食前,我可不知我究竟会作出什么事来。” 薛青山的模样愈发狰狞,居高临下的看向头发散乱,狼狈不堪的夏诺依。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夏诺依的冷冷一笑。 “你,也配?” 夏诺依抬首看向天上的明月,缓缓抬剑划过半身,剑影掠过的轨迹隐隐间化作一轮半月。 “月华之舞?” 薛青山有些惊疑不定的看向夏诺依,这所有的一切计划,其实都只是为了除去夏诺依一人而准备,因此,他做好了所有应对夏诺依的准备,而今出了一些意外情况,来到此处的只有他一人。 而他所忌惮的,便是这号称夏诺依最强战技的月华之舞,当年的夏诺依,便是凭着此招一人守住了所有反叛者的进攻,也正是凭着那一战,夏诺依被选做少族长一事受到了极大的支持。 “哼,我倒想讨教讨教,这所谓的宛若月神再临的战技是否真如传言般强大。” 薛青山手中出现一颗血珠子,眼神闪过一丝阴狠,一咬牙,张口便将这颗血珠子一口吞下。 “啊啊啊啊!鲜血!太美味了!给我!我要更多,啊啊啊!” 血珠子服下,薛青山周围猛然暴发出了滔天血色灵力,形成一片血海,而薛青山整个人都化作了一个癫狂的血人。 “好……好强的气势……师傅,加油……” 即便是远在一边的我,也感受到了薛青山周身血海那恐怖的气息,我甚至一度怀疑,此刻的薛青山,已经踏入神之领域了吧? “啊!夏诺依,我要撕了你!” 滔天血海汹涌,直接将夏诺依淹没。 “师傅!” 我忍不住喊道。 只见几乎遮天的血海波涛汹涌,然而一抹在血海中显得格外引入注意的白光若隐若现。 只见夏诺依依旧轻挥着长剑,她的周身浮现出一轮圆月,任凭血海如何怒吼,却是不能侵犯这轮圆月丝毫。 这一刻,笼罩在一片月光下的倩影,宛若纯洁的月下仙子,降临惨烈的修罗场。 第五十三章血族诅咒 轰隆隆。 半空中的血海波涛汹涌,血浪阵阵宛若雷鸣,师傅所处的那一处领域,如同海上孤帆,风雨飘摇孤帆忽明忽灭,却始终不曾被掀翻。 “夏诺依!” 几番惊涛骇浪,却奈何不了夏诺依丝毫,血海中传出一阵气急败坏的怒吼,血海一浪叠过一浪的冲击着夏诺依,然而任凭薛青山如何施展手段,依旧奈何不了她丝毫。 在夏诺依的周围一米的范围,形成了一个不可见的球状领域,神圣不可侵犯,无论血海如何滔天,却是侵蚀不了这领域丝毫,但若是仔细感受,便能感觉出这道领域是由剑气汇聚而成。 夏诺依手中的圣剑吸取着天上明月的月光,手中圣剑愈发明亮,最后夏诺依单手持剑立于身前,剑身上四散出光华,血海触之即蚀,几乎遮天的血海就这么被撕扯的破破烂烂,仿佛是一块满是破洞的红布。 “啊!夏诺依!” 血海中再度传来薛青山的咆哮声。 血海一阵翻涌,然后便开始收缩汇聚,随着滔天的血海收缩,那血水也变得浓稠起来,最后,血海中显露出一道人影,那股血气则化作薛青山身上凝聚为实质的狰狞血铠。 而随着血铠的出现,薛青山的实力再度一阵飙升,周身鼓荡着血色的灵气,一双幽幽的血目死死的盯着对面仙袂飘飘的夏诺依。 “力量,这就是身为神明所拥有的力量吗?” 薛青山有些着迷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对着听风湖手掌虚握,只见湖面被硬生生的捏断,湖面开裂露出湿软泥土的湖底。 薛青山对着夏诺依咧嘴一笑,“呵呵,少族长,今日之事说白了都是我们血族的私事,就算赵寻阳犯错,那也该是由我们血族惩罚,而今他却是为一世俗之人所杀,这可算是插手我血族之事,你真要包庇?” 夏诺依面色平淡,静静的看向薛青山,“赵寻阳是你的徒弟吧?若是没你指使,他如何敢在眼皮底子下接连犯事?马行风是我徒弟,代我清理,可有什么不妥?” 薛青山面带阴冷的笑意,看向夏诺依不急不缓的说道,“这么说,少族长执意要为了一个外人,置血族的颜面于不顾?只怕是这事传回族内,对你的影响不太好吧?” 奇怪,先前这薛青山不是已经有失去理智的趋向吗?怎么现在反而看起来几乎没什么影响了。 而且,明明是这赵寻阳欲害人性命,结果被我们反杀,怎么反而最后倒成了是我们的不是? 夏诺依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跟薛青山纠缠下去,睁开微微散发着银白色光芒的双眼,看向薛青山冷冷的说道。 “别的什么事之后再谈,虽说我也不关心,我现在只想清算的是,你对我徒弟下死手的事,该怎么算?” 薛青山怒极反笑,反问道,“你想怎么算?” 夏诺依淡漠的看向薛青山,嘴唇微动,吐出一个字来,“死。” 略微沉默了几许,薛青山仰天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可爱的少族长啊,你莫不是还看不清你目前所处的境地?还是以为这是族里,有一群长老护着你?” 夏诺依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现在的境地?你是指,你未能伤我分毫,而我却已经将你逼得使出最后手段这一事吗?若只是这样,那便受死吧。” 薛青山面色阴狠的看向夏诺依,“哼,今天我方知少族长你嘴皮子也厉害的不行啊,我倒是很想看到你完全催动血脉之力的样子,那模样该是有多么美丽,可惜,你并不会,因此,你这月舞之华便应该是你最后的手段了吧?” “呵呵,少族长你放心,血族的生命力很顽强,为了让你死,恐怕得多让你吃些苦了。” 毫无疑问,师傅那看起来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在薛青山那几乎令我感到窒息的恐怖气势面前下,没有丝毫可比性。 早先血海虽然声势颇为惊人,但是力量却过于分散,而如今那血海凝聚回薛青山身上,那气势便了质的变化,从师傅身上,我看不到丝毫胜算。 若是完全催动薛青山所谓的血脉之力的话,恐怕师傅会完全碾压薛青山吧?但是那样的话,怕是就需要那所谓的血食了吧?而那血食……毫无疑问就是我、黄天皓以及蓝薇三人了。 恐怕这也是师傅不愿的原因之一,不行,绝不能让师傅因为我的原因而殒命于此,莹,你在吗? “虽然没什么必要,但若是你硬要如此的话,我也没意见。” 心中传来莹慵懒的回应。 没什么必要?这是什么意思?是说师傅不会败给薛青山? 莹? 莹,你还在吗? “行了,你别吵了,你爱用不用,不用拉倒,回答你问题也是要收费的,请问你愿意支付吗?” …… 还能不能愉快的交谈了,我们可以不动不动就谈论收费吗? “我跟你谈话就没愉快过,所以,你到底还要不要问?” 不问了,不问了。 虽然没听到什么肯定答案,但通过莹的话还是听出来,现在还远没有到那么绝望的时刻,而在我跟莹扯皮的时候,师傅跟薛青山两人也有了动作。 只见薛青山单手高举,周身血色灵力汇聚成了一根血色长矛,在长矛的周围,隐隐能感觉到空间都有些扭曲,而反观夏诺依,双手持剑身体后仰,身体形成一道优美的曲线,顺着这道曲线,一轮残月浮现。 我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谁生谁死,恐怕就在两人的这一招之中了。 “破魂矛!” “残月劫!” 薛青山单臂挥下,血色长矛化作一道血色闪电直冲夏诺依的眉心而去,周遭空间如同水面般被划出道道涟漪。 夏诺依身体前俯,长剑朝前重重直劈而去,身后残月便散发着荧光,翻转着朝薛青山劈去,与薛青山的血色长矛相比,残月的声势明显要小许多。 然而,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在夏诺依身前十米处左右的距离,血色长矛触碰到残月,仿佛薄纸遇上刀片一般,被残月劈为两半,余势不减的朝着夏诺依身侧两边划过,在夏诺依身后化作两团血雾。 “什……” 不待薛青山惊讶,残月穿透薛青山身体,直至如残雪消融般的融入地面消失不见。 薛青山脸色苍白如雪,身上的血铠也作血气消散,就连周身的灵气也都消散,整个人仿佛定格在了空中一般。 夏诺依面色也发白,周身灵力萎靡,笼罩在她身上的圣洁月光也黯淡了许多,显然刚才那一击对她的消耗也不小。 “强……师傅,好强。”我看着月光下的那道倩影喃喃的说道,我这师傅强到没边了吧?难怪莹说没必要,我虽然什么都没看出来,但以莹的眼力却是早已看出了,薛青山根本不是师傅的对手。 “呵呵哈哈哈哈……月舞之华,名不虚传,能死在这招之下,倒也不怨了。”薛青山突然仰头大笑了起来。 夏诺依眉头微蹙,握住剑的手不自觉的又紧了起来,“你还没死?” 薛青山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微笑,“怎么?不敢相信?不过,看你的表情,你似乎并不感到意外,这倒是令我有些遗憾。” “虽不知你用了什么手段,但你这样都不死只是为了看我意外的表情的话,那可真是让你感到意外了。” 夏诺依淡淡的看着生命气息逐渐消散的薛青山,薛青山没能第一时间死,确实让她感到意外,不过,却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倒不如说,过于轻松? “真正面临死亡时的那一刻,我是真的怕了,后悔为什么要独自来招惹你了,不过,死亡已成事实时,我倒反而不怕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薛青山颇为感慨的说道,一道血线从他的额头出现,顺着他的身子不断往下延伸。 “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所布局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你一个人而已,死去的那几人,只是牺牲品,而这几人,也只是引你出来的诱饵罢了,只是没想到赵寻阳居然就这么死了,啧啧,夏诺依,你还没注意到吗?” 夏诺依闻言猛地一惊,回头看向早先爆为两团血雾的血色长矛,那两团血雾并没有消散。 薛青山嘴角露出一丝疯狂的笑意,双手快速的结出一个复杂的印法,“夏诺依,我们从一开始就并没有打算亲自出手杀你,而我虽然对打败你抱有几分侥幸,但若是要杀你,我自忖做不到。” 夏诺依的表情终于慌张害怕了起来,抬手挥出一道剑光想要将薛青山快速斩杀,“混蛋,你敢!” “哈哈哈,晚了,哈哈哈……” 剑光尚未触及,薛青山已然先一步炸为一团血光,空余薛青山的笑声回荡在空中,剑气划过血光,没能造成任何影响。 “走!带上他们快走!” 一股狂暴的灵力卷起我们三人就朝三个方向远处扔去,毫不留情的重重的砸落在地上,可以看出师傅真的是慌乱到了极致。” 且不说将我们三人朝着不同的方向分开了,别说我带着那昏迷的两人逃走,我自己都已经动弹不得了,此刻又是被师傅摔的七荤八素。 “师傅,你怎么了?” 直接前后两团血雾朝着夏诺依涌去将她包裹在内,任凭她如何抵挡反抗,如何逃避,都驱散不了笼罩在她周围的血雾,阻挡不了这血气涌入她的体内。 “哈哈哈哈,夏诺依,你还从未品尝过此等美味吧?今天就让你开荤……” 薛青山最后的声音渐渐消散在天空之中。 “啊!混蛋!滚开啊!额啊!” 师傅的灵力毫无目的的四处攻击,湖水四溅,地面一片狼藉,那听风湖旁的亭子也给破坏的不成样子。 伴随着师傅的惨叫,血雾最终都融入了师傅的体内,而且经过师傅的那么一折腾,师傅的气息也变得的十分萎靡。 待到所有的动静都消停了下来之后,一道倩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缓缓的朝我走来。 “师傅?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被摔的半昏过去的我回过来神来,看清朝我走来的人影是师傅后,不由得担忧的问道,然而我一动弹就感到全身一阵疼痛。 “行……行风。” “师傅?” 借着月色,我看到了师傅十分挣扎的面色,微开着的口中,露出两根短短的尖牙。 似乎是因为走近后闻到了我身上伤口的血液味道,师傅的脸上不再纠结,反而露出了一脸迷恋之色,我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师傅这模样……咳咳,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 “师傅!你醒醒啊!是我啊!我是你徒弟!不要乱来啊!” 师傅缓缓蹲下身子,听到我喊她的声音,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纠结,不过很快纠结之色便消失了,十分认真的说道,“嗯,最重要的人,徒弟,血。” 说着师傅便已经趴到我的身上,脖子处感到一阵呼气的瘙痒。 “师傅,前半句就好了,最后一个字就算了吧。”在我心里感动师傅将我列为最重要的人的同时,也为师傅那最后一个字感到深深的绝望。 而且我身上几乎散架了一般,师傅压在我身上,我感到的除了疼还是疼。 很快,脖间就感到一片温软湿热,然后……好舒服的感觉啊,身上的痛感渐渐淡去了,困意渐渐袭来,好想睡觉啊,老实说,我并没有感觉到脖子被咬的刺痛感,但身上的力气不断被抽离,让我知道,师傅已经开始了,而我的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 第五十四章莹的第一次出手 大脑里面一片浑噩,这样的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一切归于虚无,一轮圆月渐渐浮现。 圆月清冷的垂挂于高空,柔和的月辉散落,月光之下,一道道人形光影浮现,沐浴在月光之下随心而动,动作轻盈而又具有灵性,一招一式无不都牵引着月光。 这便是那薛青山口中的月华之舞? 这月华之舞的一攻一守之间,与早先师傅传我的呼吸法的呼吸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是师傅已经将月华之舞也传给我了吗? 头好晕,这回是精神层面与物理层面上的双重的晕眩,浑身上下提不起几丝力气,大病初愈一般,抬起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中的是陌生的房间。 “这里,是哪里?” 我扶着昏沉沉的头起身,这是一间只有些简单布置的卧室。 对了,师傅,师傅呢?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意识最后消失的时候……我这是已经死了吗? 不,不可能,虽然我此刻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周围也没有一个人在,但是我能感觉到体内极度匮乏的灵力,这说明我只是很虚弱,依旧还活着。 是师傅最后恢复了理智吗?可若是那样,师傅又去哪了?我怎么会在这里?黄天皓、蓝薇、王蔷他们又如何了? 可若是师傅没有恢复理智,那我此刻应该已经死了……不,师傅肯定在最后恢复理智了,不然也不会为我留下月华之舞的战技…… 吱呀。 房门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赵……赵导师?” 我疑惑的看向门口的那道神情复杂的身影,是我被分配到的那个班级的导师,赵山。 “马行风你醒了?唉,先躺下休息吧,经历了这样的事,想必你也很不好过。” 赵山走到我面前轻拍了拍我的肩,摇头叹息,没有丝毫初次见面时的严厉。 听到赵山此话,我心中不觉升起一丝极度不好的预感。 我看着赵山低垂的双眼,颤抖着抓住他的双臂问道,“赵导师,发生什么事了?” 赵山面露难色,迟疑了一下,叹了一口说道“这是你也应该知道,你师傅,夏诺依,被认定为是世俗大学吸血鬼事件的罪魁祸首,人赃俱获,要在狄岚学院对其里当众执行火刑。” 听到这一极具转折性的消息,我不由得呆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的我忍不住怒道。 “什么人赃俱获!明明罪魁祸首是那薛青山,是他指使赵寻阳在学校犯事,我与黄天皓亲眼见到他对蓝薇出手,是我跟黄天皓两人打败了他,至于薛青山,则是我师傅阻止并消灭了他,怎么变成了罪魁祸首是我师傅?” 赵山怪异的看向我,“黄天皓跟那个当事女孩都还在昏迷之中,不过黄天皓已经在第一时间被接回了他所在的宗门,对于黄天皓深受重伤一事,宗门那边十分震怒,至于说是你师傅的证据……就是你啊,夏诺依吸了你的血,可有此事?” 我顿时愣在了原地,伸手摸了摸脖颈处,那里确实还留着一对细小的牙洞未曾愈合,“可,可这是薛青山死时的恶毒手段啊!再说了,真若是我师傅,我现在还能活得好好的?” 赵山再度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知事情真相究竟如何,但这事牵扯极大,就我所能掌握的信息来看,主要分为四派。” “一派以学院为主,事故发生地点在狄岚大学,涉事人又皆为狄岚学院的人,学院必须要作出一个交代,学院力求还原事件真相,对真正的凶手绝不姑息。” “一派以仙界为主,黄天皓为武宗少宗主,而武宗在仙界的地位不低,因此黄天皓深受重伤一事,仙界也强烈要求给出一个说法,武宗没有直接宣战已经是给了很大的面子了。” “一派以世俗界为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天晚上无疑发生了大战,虽然事后第一时间进行了处理,但依旧对世俗界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而且此事还严重违反了世俗界的和平公约,早先的受害者中不少是世俗界的普通人,因此世俗界公会也强烈要求给个说法。” “最后一派……是血族的两脉,阳脉不知为何,保持了沉默,而阴脉……薛青山是他们一脉年轻一辈最为出色的人,按照他们的说法,罪魁祸首夏诺依想让薛青山背锅,但是被薛青山及时发现,可惜不敌夏诺依,因不甘受此侮辱,最终战死,因此以他们为最,誓要严惩夏诺依……” 我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薛青山死前说过的话,这所布局的一切,最终只是为了夏诺依一人,因此阴脉故意扭曲事实,誓要处死夏诺依,可是,阳脉为什么缄默不语?难道他们也想除去夏诺依? “可笑,连当事人都未曾问过,便如此草草定罪,他们一个个都自以为是谁?”我忍不住笑道,甚至不知道是在笑他们如此露骨的针对师傅还是在笑他们这愚蠢的破案能力。 赵山面色一凝,“慎言!不可妄语。” 摸去额头的冷汗,赵山面上露出几丝恭敬,这才继续说道,“这事是经过众议的,而参与众议的都是神明,因为此事牵扯极大,参与众议的神明有数十尊,不是我等可以随意评论的。” 我忍不住一声冷笑,“呵,神明?那他们都该有通天手段吧?既然如此回溯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也问题不大吧?既然如此,就更不该误会我师傅,然而事实又是如何?呵,天知道他们一个个心里都安着什么心思。” “你……唉。”见我对神明如此不敬,赵山也是一阵气恼,不过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其实,当听说罪魁祸首是夏诺依时,学院里有很多人都不愿相信,但是神明施展手段回溯天机后,得出的结论却是夏诺依为罪魁祸首,而夏诺依却是也对此未曾作出任何反驳,我们,也只能相信了。” 我不信的摇了摇头,“他们在哪,我要去,作为当事人,我的可信度总高过于那些胡乱推论吧?” 赵山再度摇了摇头,“神明都是高高在上的,他们的话都是神谕,岂会因一介小修士而随意改口?而且,他们愿不愿见你,听你一言暂且不说……” 说到此处,赵山面色变得十分难看,“众神审判已经开始了,就算现在赶过去,未必还能赶上。” “什……什么?我昏迷多久了?”我心顿时凉了个通透,意思是师傅在劫难逃了? 脑海中不自觉回忆起与师傅初识的场景,运气真好,捡到一个徒弟……是师傅不多问来历,也不嫌弃身为普通人的我,将我带回了学院,将我带入了修炼一途…… 月下谈心时,师傅那张精美绝伦的笑颜……这么说起来,师傅是对今日之事已经有所预料了,这才问我是否真的愿意踏上修炼一途,倘若不愿,便转入狄岚大学作为一名普通的学生;倘若愿意,便回到赵山名下…… “不久,也就小半天的时间……我们也奇怪为何要如此快的完成判决,但是神明的意思是,尽快的作出一个满意的交代好平复下此事,尤其是血族阴脉,承载着他们这一脉未来的薛青山,就这么惨死于夏诺依之手,若不是有着学院,他们早在第一时间便向夏诺依出手了。” 说着赵山又神色复杂的看向我说道,“不过,倘若真如你所说的话,他们这是怕拖晚了,有人唤醒古神复查此事,让他们的谋划失败,故此才急于下定结论,执行刑罚。” 怎么办?怎么办?对了,莹! 仿佛早已确信我会求助一般,莹只是轻悠悠的问了一句,“你可确定?” 我紧了紧无力的拳头,重重的点头,“师傅对我有恩,虽然在当师傅的这一方面,她很笨拙,但却也对我关照有加,用心指导,如今师傅出事,我一定要救她,可是,以我目前的实力,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所以……” 赵山奇怪的看着突然怪语的我,“这些我能理解,可是,那可是神明啊……” “想来就算我劝你,你也会依旧做此决定吧,既然你确认了,那便闭上眼吧。” 心中传来莹幽幽的声音,我闻言缓缓闭上双眼。 我不知道的是,周围的一切在我闭眼的同时定格,闭上的眼前,能感觉到一阵亮光出现在我面前,一双细腻柔滑的双手轻轻的捧住了我的脸,然后……然后便记不清,准确的说,应该是之后的一切我都记不大清了。 “可是,那可是神明啊……” 赵山话说到一般猛然止住,呆愣在了原地,眼前的马行风在他的眼皮底子下凭空消失不见,他感受不到任何波动,仿佛这人从未出现在这里过一样。 赵山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额头一阵冷汗,心虚的朝四处看了看,而后细弱蚊声的自言自语道,“人……人呢?见鬼了。” 即便赵山名列仙榜十三,哦不,现在应该是仙榜十一,然而他越在这里呆着,赵山就越感到一股无法遏制的寒意,任凭他仙力散发四处感应,却连丝毫气息痕迹都发现不了。 能在他眼皮底子下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人给弄走,还不留下丝毫痕迹气息,即便是古神也难以做到吧?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鬼? 鬼个屁啊!所谓的鬼不就是灵魂嘛,灵魂体这种东西仙阶强者都修炼出来了……不行,这里瘆得慌,赶紧走,赶紧走…… 第五十五章狄岚现 狄岚学院大广场中央,屹立着一个巨型白木十字架,十字架之上绑着一个发丝凌乱遮面,身着黑衣的女子,即便狼狈至此,女子的绝丽也丝毫不掩。 夏诺依无力的低着头,双目静闭,身上的感知不到丝毫灵力波动,仿佛早已死去了一般。 在广场的两列,有二十四位老者静坐在木椅上闭目养神,即便是远远的看着,也能从他们的身上感应到令人敬畏的神韵。 在大广场外,围着密密麻麻的一群人,大致可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是学院里的学员,以此来警醒切不可违反院规,一部分是穿梭于世俗界与修炼界的众多情报工作人员,也就是俗称的媒体,他们要见证这起事件的结局,好给两界一个交代,剩下一部分则是来自各个势力的看客,也就是来“凑热闹的”。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除去来自血族的几位老者以外,在场的众人中便再没有其余的血族之人了,仿佛血族根本不知此事一般。 除去最为引人注意的二十四位老者以外,围在周围的人群中还有数位器宇不凡之人,或是名列学院仙榜的存在,或是在修炼界中有着不小名声地位之人。 “没想到传说中仙榜第一的存在,竟然是如此蛇蝎之人,太可怕了。” 学院中大多数人都只曾听闻过这仙榜第一的传说,神下第一人的名声被传的神之又神,而今才得始见其狼狈模样,当即有不少人忍不住嗤之以鼻。 “没想到这所谓的神下第一人竟然是血族的人,难怪实力如此强横,用如此阴狠毒辣的手段,只是火刑的话,这也未免太过便宜她了吧?” “你有所不知,血族天生生命力极为顽强,怕是即便是火刑,也只是让她遭受皮肉之苦,还杀不了她吧?” 又一学员摇了摇头,他是来自仙界的修士,望向大广场中的二十四位神明,面带恭敬的说道,“这就是你们孤陋寡闻了,这焚身之火可是神明所修炼出来的神火,就算是神明被此火焚身,都难逃一死,就更别说区区血族了。” “就是可惜了,据说这夏诺依可是学院里一等一的美人,而今竟落得如此狼狈下场,披头散发……” “你还敢贪恋她的美貌?你就不怕她把你吃干抹净?哈哈哈……” 人群中自然少不了对此事议论的人,他们在为夏诺依的悲惨感到惋惜的同时,也在庆幸,还好这个女魔头被及时抓住了,不然他们还真担心下一个惨死的人就是自己。 “你们算是什么东西?也有配如此评论夏诺依?” 一道毫不留情的冰冷喝问响起。 周围一群人都感到一股强大的气势压迫而来,令几人不由得合力散发气势勉强抵挡。 几人朝说话者看去,是一位身着浅绿色纱衣,额前留着一道长长斜刘海的女子,此刻,她眼中布满寒霜,冰冷的看向说话的几人。 被责问的几人顿时就不爽了,“你又是……” 好在周围有认出此人的学员及时拉住了说话者,悄声说道,“木云霓,仙界三圣殿的三大圣女之一,学院仙榜第二。” 木云霓凤眼冰冷的扫过那群“后生”,而后淡淡的说道“夏诺依是怎样的人,仙榜前十者皆知,其清白如何,还轮不到你们这些爬虫议论。” 正如木云霓所言,仙榜上有名之人,不少人根本就未曾出现在此,仙榜前十者,除去排第一的夏诺依,死去的第三薛青山,来此的便只有第二的木云霓,跟夏诺依的追求者排第十的南司寻。 至于那些未曾出现在此的仙榜有名强者,这并不是说他们对这事不关心,而是他们对这判决**裸的抗议,只是他们都是仙阶强者,面对神谕,即便不服,也不敢公然反对这么多神明作出的判决。 而他们身后所处的势力,则是巴不得这么一位不属于自身势力的妖孽人物陨落,更遑论为其说话而得罪一众神明? “神明大人们都已经作出判决了,还能有什么误会?”一人不服的说道,这是在学院,更有神明在前,他根本不怕木云霓会对自己做什么。 木云霓转过视线静静的看向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夏诺依,眼神冰冷缓缓说道,“待我九步登天后,我会尝试复查此事,若是有误,参与谋害的神,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想必那位也是这么想的吧。” 说着木云霓看向人群中周身无人敢接近的南司寻,他毫不保留的散发着杀意,死盯着血族阴脉的几位神明,他是来自世俗界传承镇海殿的人,真论起传承背景来,并不弱于血族多少。 早先说话之人不自觉通体发寒,有实力进入仙榜前十的强者,只要不出意外,基本妥妥的能够九步登天成神,而且其实力绝非那些通过接受神位传承的神明可比。 自己这个堪堪羽化成仙的人,到底哪来的底气敢得罪这些敢扬言杀神明的人? 高阳行至半空,静坐的神明都有所感应,缓缓睁开了眼,其中一位发色苍白的垂垂老者站起了身,心疼的看向夏诺依问道,“唉,诺依,你真就不说些什么吗?自你被指认,判决作出,直至现在,你都一言不发。难道你真就甘愿背着这莫须有的罪名陨落于此吗?” 这是血族阳脉一脉的老者,最终他还是忍不住朝夏诺依出言相劝,毕竟,他也算是看着夏诺依长大的。 至于早先阳脉一脉的他们为何沉默,那是因为一个古老预言,就连前族长都无可奈何,而这也是夏诺依早已作出的决定,倘若真有这么一天到来,族内任何人不得出手相助。 夏诺依闻言只是微微睁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而后再度闭上了双眼,却是没有做出任何回复。 老者的话虽然没有特意进行扩音,但也没有刻意掩藏,因此有不少耳尖的人听到,木云霓与南司寻两人更是杀意凛然,这其中果真有内情吗? 木云霓跟夏诺依虽算不上很好的交情,却也惺惺相惜,毕竟同阶中能作为对手的,也就只有彼此了,在两人数年的相互比试切磋中,两人也结下了不小的友谊,而今夏诺依被污蔑至死,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腔怒意。 而南司寻,在他初次来到学院时,便扬言要做学院的仙榜第一,他无意其他名次,只挑战第一名,结果每次都被夏诺依安排的服服帖帖,而他更是为她的惊艳所折服,后来几次组队深山探险,也被夏诺依无意救过几次,便就此展开了对夏诺依的猛烈追求,当然,只是全都被冷漠打回了而已。 “章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并不是没有施展手段试图还原真相,夏诺依那夜吸人血液也被证实确有此事,更何况夏诺依自己也默认了所有的罪行,到了现在,你却又出此言论?莫不是打算要包庇此人?” 一旁一名两鬓微白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头看向那位老者。 “哼,只怕是这是你们早已计划好了的吧?” 坐于章老身旁的一位老妇女阴阳怪气的说道。 此处血族来的神明共有六位,两位阳脉,四位阴脉,在体现血族对此事重视的同时,也彰显了血族非凡的底蕴,如此修炼世界神明极为罕见,而今血族单单一族便直接派出来了四尊名神明来坐镇,早先众议时,血族更是来了十数位神明。 “哦?莫不是其中还另有隐情?道兄何不言明?” 出言者是代表狄岚学院的一位虚幻老者,长得慈眉善目,听闻血族两脉突然的争执,不由得看向几人问道。 别看代表学院的老者是一位由灵力构造而成的虚幻身影,连灵魂体都算不上,可即便如此,也依旧有着不弱于在座神明的神力,他还代表的,是一位已经陨落了的古神。 而今修炼界人才凋零严重,薛青山与夏诺依都是难得一见的奇才,死一个薛青山已经让学院很心疼了,如今又要死一个夏诺依,学院着实不忍,只是夏诺依被认定为罪魁祸首,势必要严惩,而这严惩,则是死亡,不然学院以何为安? 而现如今听到其中还有隐情,他自然忍不住多问几句。 听到那位学院的神明发问,血族的六名神明皆缄默不语,两脉各自气愤的将头扭向一边,一方是族内早有命令,此事不得插手,一方则是急于洗刷想当然就冠以他们头上的污名。 阳脉尚且还能见人,阴脉依旧靠吸食血液生存,他们才是真的不敢见人,如今又发生这等事,第一怀疑对象无疑就是他们阴脉,而今代表阳脉一脉的夏诺依,嫌疑最大,而她自己也默认此事,他们便巴不得将此事一锤定音下来,这样回族后,阴脉也能压过阳脉一头。 “若是无事,那便快些行刑吧。” 来自仙界的一名的神明不耐烦的说道。 虽然神明的寿命长久,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的时间就变得廉价了,神明高高在上,他们的时间,可比凡人们珍贵多了。 狄岚学院的几位神明对视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早先说话的那名慈眉老者腾空而起,出现在夏诺依身前,再度开口问道,“夏诺依,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你真就如此一言不发?要知道,学院的人,跟你那一脉的人都是相信你的……” 夏诺依微微抬头露出苍白憔悴的面容,面露一丝微笑看向那名善意的老者,“严师不必如此,这样便好,不会连累到任何无辜的人。” “唉。你们血族的事,你身上的事……”严师知道自己不管再说什么都没用,无关是否阴脉谋划的问题,而是夏诺依一心求死,严师作为学院的人,无权过问她身上的私事,既然夏诺依认定如此,那便如此吧。 严师缓缓抬手,指尖上迸发出一缕蓝色的火焰,神色复杂的看着指尖上跳动的火苗,此火只有神级强者方能修炼而出,既烧肉身,也焚魂魄,被此火燃身,可谓真的是魂飞魄散了。 “唉,当初是我领你进门,而今又是我亲自送你离去,罢了罢了,夏诺依,你这是我这一生见过的天资最为出色的人,一路走……你是何人!” 严师痛苦的闭上双眼,正欲屈指弹出神炎,然而在下一秒却是猛地将神炎收回,一身神力爆发,抬头惊怒的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半空中的黑袍人影。 于此同时,余下静坐于椅子上的神级强者也俱都猛地爆发出滔天神力,死死盯着半空中的那道黑袍身影,发现如此动静,围观群众中也引起一番骚乱。 “保护学生!” 严师一声大吼,学院大广场上灵力汇聚,再度出现六位神情凝重身影虚幻的老者,围在大广场的周围,施展神力形成一圈屏障挡在围观者身前。 这人究竟是谁?居然能避过学院的监测,在二十四位神级强者的面前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他们坚信,若不是那黑袍人影故意泄露出一缕气息,恐怕他们中没有一人能发现他的存在。 然而,在在场的所有人中,反应最大的却是夏诺依,只见她双目呆愕,痴愣愣的抬头看向那道黑袍身影,嘴唇颤抖“为……为什么?你不是说过,再无……” 黑袍人影站立虚空,任凭神力爆发掀起的阵阵狂风,衣袍丝毫不动,从中传出一道清冷淡漠的女声,“非我助你,受人所托而已……你本早该将此事考虑进去。” 沉默少许,黑袍人才再度朝夏诺依说道,“他成长了许多,没你想的那么不堪,他及时醒了过来,不过,这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夏诺依不禁莞尔,在她的面前,她总是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松,曾经她对自己很照顾,即便是母亲,也莫过如此,“那最坏的结果呢?” 黑袍人举起掩藏在长袍中的手,长袍放至身前,作出苦思状,“你死在了这里,他若是要我将你复活,这算是在我能力之内还是能力之外?我是该帮呢?还是不帮呢?把你复活之后,你又该如何面对他呢?” 夏诺依一声轻笑,“呵,那他现在……” 黑袍人摆了摆手,“放心,他也没你想的那么强,早已经失去意识了。” “咳咳,这位道友,可否不要无视我等?” 严师干咳了一下看向那黑袍人影说道,黑袍人影自出现后就自顾自的与夏诺依说话,将一众神明视而不见,若不是因为拿不准此人实力究竟如何,恐怕早有神明不堪受辱对其出手了。 黑袍人轻轻挥手,夏洛依身上的枷锁尽皆消散,夏诺依轻盈的落在了地上。 “道友?你们也配?倒是狄岚勉强有资格与我谈话。” …… “我不管你是何人,今日来此如此侮辱我等,又……” 血族那名爆发杀意的神明恶狠狠的看向黑袍人,身为神明,在这天地间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如今不仅被如此无视轻慢,还当着它们的面明目张胆的放走了夏诺依,然而他只说到一半便整个人化作灵光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众神凛然,一言不合便肆无忌惮的当着他们所有人面前屠神,而那身为神明的那名血族强者连任何反应都未曾作出便就此陨落。 “你这是欲于我血族开战?” 早先那名中年阴脉血族强者硬着头皮朝那黑袍人质问道。 血族,即便放在仙界之中,势力都可以算是第一,他简直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人敢如此对待血族的神明。 “说完了?” 清冷的女声传出。 中年男子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周身空间鼓荡,身影陡然一闪准备逃离,然而,噗的一声,他也化作了灵光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余下众神皆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难道是传说中的圣者?可是,当今的修炼界中真的有圣者存在……可是,圣者怎会插手此等闲事? 倘若真是圣者,将其惹怒,在场的学员怕是都难以存活,严师只由得硬着头皮看向那位黑袍强者问道,“圣君?你这……” 黑袍人未曾作答,转身随意在半空中一点,两张灵力所化的桌椅遥遥相隔,便出现在了半空之中,黑袍人影轻轻一步迈出,便已出现在了一张桌椅之上,落于其中一座。 几息后,一道身着蓝色古衣的青年男子诡异的出现在了另一张座椅旁,对着黑袍人恭敬的垂手施礼。 “小子狄岚,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第五十六章真相 “小子狄岚,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一名身着淡蓝衣装的儒雅男子诡异的出现在了半空中,朝黑袍人影恭敬的施礼,声音虽不大,却也响彻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狄岚面色虽然谦卑,然其周围的空间却在微微扭曲着,随时防备着眼前黑袍人发难。 狄……狄岚!? 两人之下,众神惊异心惊,这个只出现在传闻中的学院建立者居然还活着,虽然一直有传言狄岚尚且在世,不过各方势力只当是狄岚学院用来震慑其他势力的谎言。 而今,狄岚却是现身于此,其周身散发出的恐怖威势,即便是一些古老势力中沉眠的存在也不及,这绝非是当今什么强者可以假冒的。 以狄岚当前展现出来的实力,恐怕已经达到了传说中的圣阶了吧?此等实力,在当今世上恐怕难寻一二敌手。 “那就是学院的建立者,狄岚吗?好帅啊。” 身为狄岚学院的学员,在惊异过后接踵而至的便是深深的崇拜,甚至有不少女学员看着那俊逸脸上带着浅笑的青年男子,一阵花痴。 有快速反应过来的神明感到心中发毛的是,即便是他们猜测实力极强的狄岚,在那黑袍人面前也是如此毕恭毕敬,甚至称之为前辈,这黑袍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看着架势无疑比狄岚还要强上许多,那么这黑袍人又究竟是来自何方势力? 黑袍人影并未回话,只是伸手示意狄岚入座,身上一身黑袍渐渐化作灵光消散,露出其中的身影,是一道完全由金光汇聚而成的……男人模样的人形光影。 那人影看起来如同一道由金光汇聚而形成的一道人形模子,看不清其外貌,但是能明显看出,此人绝对是个男人,体格看上去也显得英武,可是,之前他说话的声音怎么是女声? 金色人影缓缓抬手举杯轻呷了一口茶,看向对面脸上带着惊容的狄岚轻笑道,“怎么?不合胃口?” 的的确确是一道清冷的女声,这让众人都感到一阵疑惑,面露异色,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个词,人……不过,很快便将这种危险的想法打消了,无论如何,金色人影的那种存在,不是他们这等蝼蚁能够亵渎的。 狄岚歉意一笑,一如春如暖阳,持杯晃荡着其中的晶莹液体,“前辈现身时,我便已有所感应,我自忖天地间不应有这等存在,我本以作出最坏打算,不成想前辈却是送出如此大礼。” 狄岚虽不知杯中飘着的那一片翠绿究竟是什么,但他却能明显感觉出此物不凡,这对当前的自己有着极大的裨益,此等宝物,即便是放至天地未曾崩裂的时候,也是难得之物。 金色人影轻笑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受人之托救个人而已,其余之事我一概不管,只是,虽然已经撇清关系,但我与她有旧,此事也该有个说法。” 狄岚闻言却是无奈一笑,“既然我已现身,自当会有说法。” 狄岚神情肃穆,起身朝金色人影恭敬施礼,“狄岚身为学院建校之人,校内之事本该负责,如今出此差错,已是我的不对,又何敢受此赠礼?” 金色人影淡然一笑,说道,“你我皆为残躯,就当是有感同病相怜吧。” 狄岚也不再推辞,伸手轻挥,茶杯消失不见,“那小子便却之不恭了。” 而后狄岚神色一动,拱手施礼,言语虽然谦卑却也带着坚定,“敢问前辈究竟是何许人也?在下自问,便是小子生前,亦不曾听闻有前辈这等强者。” 金色人影闻言伸手指向自己反问道,“你是问我?还是这具身体?” 不待狄岚回复,金色人影笑道,“许久未曾与他如此再见,一时兴起开个玩笑罢了。” 金色人影负手而立,半空中的两张桌椅消失不见。 “记住他吧,我有感觉,残躯渐全,他也该醒来了……此身……名为,御。” 声音虽然轻淡,然而却飘散在了这天地间,唯有少数不曾闻世的恐怖存在,在他们的脑中轻轻的响起一个声音,“此身……名为,御。” 在场的人,只有离的近的少数人听到了这轻淡的声音,即便如此,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呆愣之中,数息过后回过神来,才发现那道金色人影早已消失不见,伴随着一同消失不见的,还有那夏诺依…… 狄岚眉头微皱,脑中反复搜索着任何有关此名的信息,狄岚早已陨落在当年的封天之战中,此时的他只是他陨落前留下的记忆体…… 狄岚的眉头紧锁,这人绝非此宇的强者……他的目标是……不,不可能,以他的实力,便是此时的自己用尽手段也难以阻挡,所以,他真的只是来救个人而已? “请院长恕罪,我等办事不力,还需劳烦院长亲自现身出手。” 以严师为首的一众学院神明朝狄岚卑躬,外人或许不知,但身为学院的古神他却是知道狄岚的状况十分糟糕,照常理来说,非关系到学院存亡之事,狄岚绝不会轻易现身。 回过神来的狄岚微微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严柳,此事交由我便是,你们暂且退下吧,今后,我已无需再沉眠以维持存在。” 学院众神眼神猛的一亮,毫无疑问,这一切都得归功于那神秘的金色人影赠与狄岚的那一杯清茶,学院众神朝狄岚恭敬的拱手施礼,而后身影变得愈加虚幻,直至消失不见。 狄岚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他虽从未听闻过“御”这等强者,但在他生前探寻究极时,却也窥伺到过起源,世界合为一,一分二,为阴阳,后有万物,难道…… 不过很快狄岚便无奈的摇了摇头,此等事,若是自己身前,或许还能揣摩一二,而今,罢了罢了。 “诸位,说吧,究竟是何事?” 众神面面相觑,最终那名早先被夏诺依称之为章老的老者走上前拱手道,“见过院长,事情是这样的……” 章老便将吸血鬼事件简单的说了一下,又将众神联手推演意图还原事实真相,然而却失败了的事说了一遍。 狄岚点了点头,简单的评论道,“推演追溯牵扯因果,因果牵扯越大,便越难窥伺其中,你们所推演之人因果牵扯极大,不是你们一帮伪神便能窥伺其中的。” “伪……伪神?”有世俗界神明听闻狄岚的称呼,眉头微皱,脸上露出不愉之色。 狄岚淡淡的看向那几人,直看得他们脊背发凉,目光不由自主的躲闪而开,却猛然发现代表一些顶尖势力的神明皆面露愧色,就连来自仙界的神明都面露难堪,似乎是自家丑事被揭露了出来一般。 “哦?原来你们不知此事啊。”狄岚意外的看向众人,他发现在场中只有少数几人对此有所了解,“我虽长期沉眠,却也并不是完全不知世间之事。” 狄岚一边双手缓缓结印,一边讲解道,“你们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为何你们神阶又另分古神?古神为何又远强于当今神明?为何同为仙阶,其间实力差距宛若云泥?” 狄岚身前出现一个巨大的画面,不过却是依旧十分模糊,他在推演夏诺依那晚所经历的事,不过他也失败了,对此狄岚也是颇感无奈,倘若是自己生前……罢了罢了,能留得此身不灭,已是不易。 狄岚散手,身前的画面烟消云散,继续说道,“当初封天战,天帝无奈断了灵源,这才使得外敌不甘离去,不过却也导致天地间灵力渐渐匮乏,修炼变得格外艰难。” “而今修炼界境界可分为真仙、伪仙,真神、伪神,至于再往上……”说道此处,狄岚无奈的摇了摇头,“在仙界,也就是当年的天界,或许还有可能突破,但在世俗界,怕是未来几百年来灵力都难以供给突破所需。” 世俗界的神明闻言,表情瞬间变得面如死灰,狄岚此言便是直接宣判了他们修行一路的死刑,虽然身为神明,他们的寿命也不过几百年,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此生无缘再进一步。 “呵,庆幸吧,以往天地间的灵力是愈加匮乏,好在我守护的新生灵源已经稳定,假以时日,天地间再度充满灵力也不是不可能。而我先前的所谓的伪仙、伪神,只是实力勉强达到了这一境界罢了,而真仙、真神,则是我所处的那一时代该境界的正常修士,通俗的说便是,你们偷工减料,营养不良。” 众神赧然,不过有来自仙界的神明不忿,世俗界的那帮神明是伪神,可他们却不是,他们先前自然也有看到狄岚推演,“可是院长,您不也推演失败了吗?” 狄岚微微一笑,看向众神问道,“尔等可知我当前实力?” “比古神强上许多,想必已达圣境。” 来自一方大势力的神明说道,他身后的势力并不简单,因此也不太惧怕狄岚。 本来这众神明应该是高高在上不可触及的存在,而今一众恭敬的围在狄岚周围,倒像是一群学员在听其讲道。 狄岚摇了摇头,“在我所处的那个时代,神之上为尊者境,为神尊,神尊之上方为圣者,圣者之上为天尊,天尊之上为帝境,我如今只是一缕残魂,实力只有尊者境,并非圣者。” 众神哗然,早先狄岚与那神秘的金色人影交谈时,他们也有说耳闻,狄岚其实早已陨落,而今现身于此的只是一道残魂。 而光就一缕残魂便有尊者的实力,若是狄岚真的尚存于世,那他的实力只怕还要在圣者之上吧? 狄岚没有在做多余的解释,双手结印,微微笑道,“夏诺依与先前那位前辈因果不浅,抑或是夏诺依日后成就非凡,因此圣者之下都极难从他身上推演,即便能够推演也难以道出一二,因此,何不将推演目标放至其他人身上?” 果不其然,狄岚将推演目标换至薛青山身上,画面瞬间清晰了起来,不过却只能看到他与一道模糊的身影一战,最后薛青山不敌施展秘法,化为血光融入到了那道模糊的身影之中。 狄岚摩挲着下巴,缓缓说道,“这之后便是夏诺依便是遏制不住自身,方才有了后事吧?这薛青山天赋也是不凡,而且其中因果牵扯到数位神明,因此你们也难以推演,不过夏诺依吸血一事可以简单得以确定,因此你们便认定她是此事件的凶手?” “院长明鉴。”众神面面相觑,最后齐齐恭声说道。 至少早先数十位神明联手未能推演出任何,而狄岚凭一己之力便清晰还原出了那夜薛青山身上的事,此间差距一目了然。 狄岚双手再度快速结印,这回他推演的是早先被御抑或是莹当场击杀的两位神明,狄岚对此感到十分奇怪,为何单单对这两人一言不合直接下杀手,若仅仅只是出言不逊的话,未免过于霸道,又如何会好生让自己解决此事? 这次狄岚施法时间也不长,画面浮现出来,事情也因此水落石出。 画面中的正是血族的五位神明与薛青山谋划的场景,而其中两位正是先前被莹出手击杀的神明,之后便是薛青山现身狄岚大学与薛青山秘见的场景。 “诸位,这样一来,此事可算明了?” 第五十七章血族由来 在世俗界传了数月之久的吸血鬼一事终于告一段落,在世俗界的明面解释,是赵寻阳内心特殊的癖好从而引发的犯罪……不过这都是次要的。 参与此次事件的共有十名血族成员血族,尽皆被狄岚亲自出手格杀。 值得一提的是,经那一夜事后,有三条消息的热度完全盖过了血族的这一事件,空余极小篇幅简单的提了一下。 其一,惊现神秘强者降临狄岚学院!其意欲如何? 其二,狄岚学院建立者狄岚现身!大揭秘! 其三,千年前销声匿迹冰之女神未陨! 关于第三条,实际上那夜本来是有一位神明跟薛青山联手对付夏诺依的,然而那名神明撞上了单独守一方的王蔷,王蔷所展现出的实力自然不及神明,然而却未曾料到王蔷是曾经闻名于世的冰之女神。 那一战王蔷复苏了一部分神力,当场将那名血族神明格杀,不过王蔷却也因此昏迷了过去,被学院的神明第一时间接了回去。 三日过后,世俗界修炼者协会。 虽然吸血鬼事件是血族少数人密谋,且参与的人皆以伏诛,然各方势力却不愿放过此次落井下石的机会,势要从血族身上挖下一块肉来,而作为号称世俗界第一势力的血族,即便理亏,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 血族接受惩罚赔款,但仅限受害者,至于名声?血族名声本来就臭,血族根本没有丝毫兴趣理睬那些势力打算大肆宣扬此事的威胁。 “别忘了这是在哪?莫不是真以为这世界你血族说了算?”一方势力重重的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瞪着血族的老者。 “呵,你说这话便也知道血族确实有这实力,为受害者作出赔偿已经是最大让步,至于家族或是门派赔偿,你怕是在梦?” 两位血族强者面对一众气势汹汹的势力没有丝毫畏惧,这里是修炼者协会,即便血族受到一致的抵制,他们也不敢动手,若是在此大打出手,便直接等同于宣战。 “行了行了。”一方大势力的代表人出言当和事佬,“仅仅赔偿受害者损失没有任何威慑力,这点赔偿根本无足轻重,难免日后会再出类似事件,但其他势力的要求也未免太过分,血族此事实为内部矛盾,对世俗界造成的影响其实并不大。具体如何惩罚,还是等几位会长来吧,听会长们的决议吧。” 几方势力代表也稳稳点头表示赞同,修炼者协会会长共有三人,一人代表世俗界普通人,一人代表世俗界修炼者,一人代表仙界,三人皆是各个势力推选出来的,因此他们的话还是极具公信力的。 “也是奇怪,为何这么久了三位会长一个人也没有来?按往常来说,往往会长都是早早便到了,而今代表人都到齐了为何会长还没有来?” 讨论的话音刚落,一道身着淡青色衣装的儒雅男子诡异的出现了会长席上,淡笑声传来出来,“诸位,久等了,从今天起,原三位会长为副会长,我为会长,此事已商议定。” 众人皆惊,惊怒起身厉声发问,“你是何人?敢自取会长位代之?莫不是意欲于天下各个势力开战?” 听闻如此斥责,狄岚也是不恼,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双手微按,“诸位稍安勿躁,此事也是定下来不久,因此诸位都还未收到通知,对了,忘了自我介绍,在下狄岚。” 狄……狄岚? 众人面面相觑,有几个名字这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狄岚便是其中之一,对于他的身份,一些古老门派对当年封天战的记载都少之又少,更何况参与此战的其中一人? “狄岚?莫不就是那狄岚学院的建立者狄岚?莫非你真以为以你当前实力便可一言代之?要知道,原会长可都是经隐世强者考察选出来的,这些隐世强者的实力可并不弱于你。” 有代表者语气不善,眯着眼看向狄岚,他们这些势力的代表人也都是知道些秘闻的,这也是为何三位会长的话极具公信力的原因,他们的背后,代表的是这天地间真正的顶尖实力。 “好了好了,诸位先坐下吧,听我解释完便知道了。”说道此处,狄岚脸上不经意的露出些许悲伤之色。 这几日他走遍各地探寻隐世强者,遗憾的是,昔日的故友尽皆陨落。 “哼,那便先听你解释。” 见到众人总算安分下来,狄岚冷不丁的问道,“诸位可曾听闻过封天之战,又了解其中多少?” “封天之战的事又不是什么秘密?所知道的各个势力都有流传,你不知?”代表人们皆面露怪色看向狄岚。 狄岚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他突然现身宣布自己是新会长一事,各个势力尽皆不服,狄岚并不想用武力令他们服气,转而看向代表血族前来的两位代表者。 “血族的两位,你们说说吧,封天之战的事,你们应该知道的最为详细,把你们知道的都说一下。” 血族的两人看向狄岚的神色变了变,狄岚似乎知道他们的事? “哼,再多能有仙界传承知道的多?外界强敌入侵,不敌,天地间的强者联手自毁灵源,而后集结于天外背水一战,然而全军覆没,入侵者带走了诸多传承,因为灵源被断,无奈放弃离开。因此当今诸多传承与记载追溯到封天之战四字便没了。” “再有不曾外传的秘闻便是当年留了一些后手,少数强者未曾参战,留下来保护强者的后裔作为火种延续,仙界的三圣殿便是当年幸存下来的三位圣君所创,不过三位圣君都受到了重伤,留下了部分传承后便陨落了。” 来自仙界的一名代表者有些不屑的说道,这也是为什么仙界一直看不起世俗界的主要原因之一,世俗界的传承几乎完全断绝,而仙界却保存下来了部分。 “哦?你是三圣殿的人?那你可曾听闻过我的名字?”狄岚有些意外的看向那人,或许,仙界有故友的后代幸存? 那人面色尴尬了一下,“三圣殿虽也加入了修炼者协会,却并没有派代表者参与修炼者协会。” 隐含的意思就是三圣殿压根看不上这所谓的修炼者协会,只是敷衍一下而已。 不过那人面色很快便恢复了过来,反问道,“不知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觉得三圣殿的人会知道你的名字?” 本来他是想说,你以为你是谁?三圣殿为什么会知道你的名字?不过碍于狄岚的恐怖实力,用词言语已经很尊重了。 狄岚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没听说过也没办法,毕竟我那个时代的人基本都战死了……” 摇了摇头,狄岚起身看向众人,神色严肃的看向众人,“之所以我突然要接手修炼者协会会长一事,是因为有关系到整个修炼界的大事宣布,想必各位都有所耳闻,新生灵源已经稳定,天地间将重新充满灵气。” “此言当真?有何依据?”众人闻言虽保留着些许怀疑,但喜色却难以掩饰。 狄岚点了点头,缓缓的说道,“诸位不是好奇我的身份吗?那我就明言了,我名狄岚,昔者,为天帝七大将其三,凡间,也就是而今的世俗界,为我所统领。” “封天之战,天帝毁了灵源,布下结界封锁了天界与凡间的联系,率众与入侵者殊死一战,而我则留下了一道记忆体负责封守灵源种,以待日后唤醒新的灵源。” “而今灵源已然稳定,天地间灵气再度焕发,我的任务已然完成,然前几日有所机缘,使我这道记忆体稳固了下来,天地间灵气再度焕发,整个修炼间必然再起争端,若是以往,这些争端各凭实力气运,我并不会在意。” “然而如今修炼界积弱已久,已经不同以往,切不可再内斗。我本为镇守凡间的大将军,完成了天帝交代的任务,自当行本职,现在只是顺应时代发展,由我担任修炼者协会会长,此事我已经通知了未曾参加修炼者协会的隐世大势力,不久后他们也会参与其中。” 狄岚环顾众人,整个会议厅内徒留狄岚轻敲桌面的声音,狄岚的话无疑在众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狄岚是曾经的凡间统领?若是撇开灵源一事,几乎无人会信。 但那可是灵源啊,是整个修炼界的命根子,能负责看守灵源的人,实力地位绝不简单,莫说是凡间的大统领,便是自称是天帝恐怕都有人会相信吧? 而灵源复苏一事根本没有欺骗意义,而今修炼界的灵力都是以往修士身陨后修炼的灵力返还天地以补充,因此天地间灵气渐渐匮乏,修炼者们对天地间灵气的感应十分敏感,用不了多久这事便能得到印证。 众人咽了口口水,最终一名来自仙界的代表问道,“即便阁下真是昔日的凡间大统领,但仙界不归阁下管辖吧?” 狄岚轻撇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你们所谓的仙界,在我那个时代归属凡间,你们所以为的仙界,那是天界,封天之战,天界早已被打破,进入天界的方法只有我与一些隐世实力才知道,三圣殿与血族或许也知道一二。” 来自仙界势力的代表尽皆面色难看,他们一直以为别人是井底之蛙,到头来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井底之蛙,难怪那些大势力根本就不屑闻名于世。 “血族?血族实力确实不凡,但若是跟三圣殿相提并论,未免还不够格吧?而且血族传承不正统……” 在座众人对血族不满久矣,血族一直被各个势力打心底里认为是第一邪派,而三圣殿是第一正统,只是两者一个在世俗界,一个仙界,井水不犯河水,而血族寿命悠长生命力顽强,整体实力强横,世俗界的各个势力根本没有勇气联合起来对抗。 而今他们听到狄岚将血族与三圣殿相提并论,顿时便忍不住了。 “呵,若是血族传承不正统,天下还有哪方势力传承正统?三圣殿?若是叫做三帝殿,或许能胜过血族。” 狄岚见到众人面色十分古怪,疑惑的看向血族的两名代表,“你们不曾说过当今血族是天帝血脉传承?我跟随天帝许久,又曾教导天帝后人许久,因此天帝的血脉我极为熟悉。” 血族的两人代表面色十分不自然,皆低下了头,“族内祖训第一条,诅咒一日不除,一日不可以觉氏后人自称。” 昔日他们祖上天帝何等辉煌耀眼高高在上,而今,他们却不得不躲在阴暗的地方苟存,实在是无颜提及自己是天帝后人。 狄岚话出,满座哗然,而血族的代表竟然还承认了?血族,是天帝传承?怎么可能? “不可能!天帝传承怎么可能靠吸血为生!” 当即有人忍不住说道。 狄岚淡看了在座的诸方势力代表一眼,而后十分尊敬的看向血族的两人代表,“抬起头来!这诅咒并不是你们的耻辱,而是你们荣耀!” “天帝即便是战死,亦从未曾示弱,他的后人,即便是忍受如此诅咒,亦未曾向外敌卑躬屈膝投降示弱,我以天帝七大将其三的身份,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你们,并没有丢天帝的颜面!” “封天之战后,外敌并没有直接全部撤走,意图带走诸多传承,拐走有天赋的修士,甚至有不少敌人潜入了凡间,想要杀尽留下来的后人,以天帝后人为首的修士,率众反抗,有帝级强者降下血脉诅咒,除非天帝后人投降,否则此诅咒将伴随天帝血脉直至永远……” “你们以为的血族强大,并非是因为诅咒,而是因为他们是天帝传承,所修皆为正统修炼,没有当年的天帝,便没有而今的凡间,没有你们口中的血族,便没有而今你们的诸多传承。 但凡有着悠久传承的势力,你们尘封的记载里,想必都有这些后事吧?只是渐渐的,你们不愿再尊承受诅咒的天帝后人为荣,因此这些旧事便不再传于后世,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第五十八章王鎏衣 “师傅对我有恩,虽然在当师傅的这一方面,她很笨拙,但却也对我关照有加,用心指导,如今师傅出事,我一定要救她,可是,以我目前的实力,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所以……” “想来就算我劝你,你也会依旧做此决定吧,既然你确认了,那便闭上眼吧。” 心中传来莹幽幽的声音,我闻言缓缓闭上双眼。 在这之后,我感觉自己沉入了深海之中,周围划过一幅幅画面,不知是谁的过往经历,在这压抑中不知缓缓下坠多久,直至双脚落地。 “这里是……”我若有所思的看向周遭。 在我的身前,有一道打扮看上去乱糟糟的虚幻人影,看向那道身影我下意识的便喊出了他的名字,“王鎏衣?” 那道虚幻人影闻言微微偏头,那是一张饱经风霜的面庞,半掩着的双眼看向我,声音沙哑的说道,“小子,你太令人失望了。” 我不明所以,“我怎么了?是因为我让莹为我出手吗?” 王鎏衣不语,将头转了回去,苦笑了一声,“罢了罢了,我也只是一个失败者而已,没有资格说你。” 在王鎏衣前方的山海密林中,我能感受到还有诸多熟悉的气息分布其中,只是不知为何,每道气息都相隔甚远,有些十分虚弱,有些十分强悍,更有不少能感觉出他们被紧紧束缚在了一处区域。 “这里是?” 我有些震撼的看向眼前宛若隐居者齐聚的世外桃源。 王鎏衣有些感慨的说道,“算是你的前人吧,不过,也跟我一样,都是一群失败者罢了。” “失败者?” 我疑惑的看向王鎏衣。 王鎏衣默默的点了点头,“我们皆是碎片所化,或归于本体,或寻找残缺,这是我们的宿命,也是我们必将做的一件事,只是我们两者都失败了,身死道消。” 我有些难以置信的感受着分散在四处的气息,至少也有接近百道气息,“全部?” 王鎏衣摇了摇头,“不止。” 王鎏衣淡淡的撇了我一眼,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之色,“所处这里的,只是被融合封印入你身体里最弱小的一部分前人,而你,或许是这场游戏的最后一个人了,你若失败,这些所有的一切记忆体将被尽皆抹除。” “你说,这是游戏?”我眉头微皱的看向王鎏衣。 王鎏衣微微一笑,“人生本就是一场游戏,自一开始,莹便本可以直接复生,只是,他给了我们机会,进行了这么一场名为人生的游戏,给了我们所有人各自‘存在’的意义,仅此而已。” 这就是莹对我说过的,尽可能活下去,若是死了,便会被当做碎片回收。 “没有一个成功者?” 我依旧有些不敢相信,虽然记不大清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的身体感受过王鎏衣的强大,而据王鎏衣所言,这里的近百道气息,都只是最弱的部分,王鎏衣的气息,只能算是这么多记忆体中中等的存在。 “不知。但是若出现了成功者,我想我们这些记忆体也早该被整合了,或是存在下来,或是被抹除。老实说,你过于弱小,内心浮躁,心志不坚,我并不看好你,如何?早早的知道了这一切,打算放弃,抑或是?” 我陷入了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知道了这一切后,我当然想要放弃,向成功率为0%发起挑战?别开玩笑了,如果可以的话,没有八成把握的事,我都不想去冒险,只是,如果我就这么放弃了,我还能有什么?这并不是我选什么的问题,还是我根本就没得选。 我转而看向王鎏衣,“我确实实力弱小,天赋也不佳,只是前辈,知道抑或是不知道这一切,其实对我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影响,我所能做的,也不过都是活下去而已。” 王鎏衣看着我略微呆愣了一下,笑道,“这也确实,倒是我自作多情了,或许是因为我早已死去,所以过于悲观了。” 虽然不知道我怎么来到了这个地方,不过既然来到了这里…… “前辈,不知可否传我换枪术?” 王鎏衣愣了一下,而后闭眼摇了摇头,“废物武学而已,没什么好学的,学了只会误了你。” 我疑惑的看向王鎏衣,不解的问道,“我曾接触过部分前辈的记忆,据我所知,换枪术是前辈倾尽一生所开创完善的武学,并且曾凭此武学打遍天下。” 王鎏衣露出苦涩的笑容,“是啊,我生前是个武痴,某天便突然陷入了这个泥潭,倾尽一生证明这武学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你可知我的下场如何?” 我咽了一口口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些片段,还都是在战赵寻阳时载入王鎏衣那小段时间走马观花般有所了解。 “不知。” 王鎏衣脸上露出自嘲之色,“一招。我自认为天下一绝的换枪术,被一位后辈仅用一杆长枪,一招毙命,呵。” 我陷入了沉默之中,而后默默的点了点头,“前辈,我知道了,所以可以教我换枪术吗?” 听到我的话,王鎏衣愣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一丝怒色,“你没听懂我的话吗?” 我点了点头,看向一身乱糟糟的王鎏衣,可以看出,即便是死后许久,他依旧走不出那片阴霾之中。 “我知道,前辈毕生所创的换枪术败了,败得一塌糊涂,但这并不影响我想学。” 我看向分散在四处的气息,微微笑道,“前辈可知我与你们相比,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那就是我有着前人们所积累的所有经验。既然莹愿意耗费不知多少时间,给我们所有人一场名为人生的游戏,那边证明我们确实有着通关的可能性,既然可能性存在,只要基数够大,这个概率,总能吃到。可是,前人们都失败了,这就让我感觉,这场游戏也该有成功者出现了。” “所以,前辈,即便你最后败的一文不值,我也想学。” 王鎏衣怒极反笑,“确实,我不知这是莹的手段,还是你本身独有的特性,至少据我所知,你是唯一一个能在生前融入前人记忆的存在。只是,我为何一定要教你?我们都失败了,为什么要成就你这么一个大言不惭的人?” 我缓缓低眉,说出了我一直抗拒的事实,“因为,你是‘我’,虽然我们都是独立存在的个体,但是,改变不了我们本为一体的事实。” 王鎏衣双眼微眯,良久,放声大笑道,“哈哈哈,有趣,有趣。你可知我们这些记忆体为何都保持各自的距离?” “因为作为失败者,除了莹,我们只能相互融合,做不到抹除对方的存在。而我们都是有着各自的人生,有着各自的故事,即便在死后得知本为一体,却依旧抗拒着彼此,因为一旦融合,便不再会是你抑或是我了,而是一个名为他的第三者了。” “我等已死之人尚且如此,你一个生者竟就如此简单的接受了这么一个事实?” 王鎏衣绕着我打量了许久,若有所思,“难怪,难怪,我就说为何你身上的气息为何如此奇怪。我等为其碎片,哪一个不是天赋异禀抑或是少有奇才,唯有平淡无奇,原来是这样,罢了罢了。要我教你换枪术可以,不过问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虽然我有些好奇王鎏衣前面说我与众不同,不过王鎏衣却是松口愿意教我换枪术。 换枪术或许真的有很大的弊端,但至少,凭借着这换枪术,我以堪堪灵阶御灵期的实力击杀了仙阶施展了秘术后的赵寻阳,换枪术强大之处,可见一斑。 “正如你所说,你我本为一体,因此我这换枪术你本就会,不需我教,只是你‘忘了’而已,想要起来也简单,只要与我这道记忆体融合便是,只是这后果……想必你也应该知道。” 王鎏衣平淡的看向我,嘴角带着一抹微笑。 我深吸一口气,这后果便是,我有极大可能变得我不再是我,可是,我已经受够了我的弱小。 因为可以修灵而骄傲?因为成功猎杀了一只垂死的病猫而自满?因为侥幸杀了一只虎王而膨胀?呵呵,险些让任……诗诗陷于山贼,险些让红昌姐受辱出嫁,若不是自己弱小,又如何会让师傅跳入薛青山的圈套之中? 虽然我一直自顾自的说着自己有着“剧本”,有着“主角光环”加持,然而这一切不过是我给我自己的安慰罢了,自己究竟几斤几两,心知肚明。 “我接受。” 我认真的看向王鎏衣,这话出口我确实有些后悔,毕竟我还有莹的两次机会,会不会操之过急?我的意识会不会直接失去主导?我……呵,正是因为我时常如此瞻前顾后才导致我什么也做不了吧。 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我准备好了。” …… 换枪术,顾名思义,换枪。换枪术的精髓在于枪不在手,却又时刻在手,枪路无迹可寻,变化多端,手中一枪如千枪,千枪如一枪……其弊端,若不能准确估计敌人力道,长枪离手,空门大开,攻无可攻,守无可守,任人宰割。 …… 我疑惑的睁开双眼看向眼前嘴角含笑,身影缓缓消散的王鎏衣,换枪术的战斗记忆确实都如亲身经历般的灌入我的脑中,只是,除此之外有关王鎏衣的记忆,没有丝毫。 “我说过,我本为武痴,换枪术便为我一生所存在的意义,除此之外再无执念,其余的,便随我一同烟消云散吧,哈哈哈。” “前辈……” 我看向身影已经消散打半的王鎏衣,心里百般滋味。 “什么前辈,你既以得换枪术,那你我已为一体,又何来前辈相称?哈哈,‘我’,在此特别提醒你一句,切不可随意载入记忆,此举容易导致两者记忆融合,若有深深执念者……” 王鎏衣转身看向那几处被封锁在各自区域的几道气息,而后完全消失不见。 看着那道缓缓融入我身体内金点,我有感而发,“受教了,‘我’。” 第五十九章重回任家村 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熟悉的密林之中。 “这……这是,历练开启了?” 没错,这正是我当初初次来到这个世界的那片密林,而我此刻出现的位置,正是密林的外围,对于这片区域我还是蛮熟的,至少不至于迷路。 只是这么突然的再次回到这个世界,我是真的喜也不是,悲也不是。 喜的是,我再次回到了这个世界,还是回到了这个自我穿越后,真正意义上能够算得上是我家的地方。 悲的是,自那之后师傅究竟如何了? “莹!” 这个时候我也只能问莹了。 然而莹没有任何回应,回应我的是…… “哟!” 我猛地转身看向蹲在树枝上的一名绿衣青年,不知是因为我出现在这里的突然,还是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我竟没注意到身后有这么一个人。 不过根据微微摇晃的树枝可以看出,他也是刚刚出现在这里。 我打量着树上带着笑意的绿衣青年,化灵期,单论灵气底蕴,比我强。 “你是?” 绿衣青年打完招呼静静的看着我,“我不知这个莹是否是你的同伴,来到这个历练世界后,便如此大喊,你不知来到这个世界的修士彼此都会是敌人吗?” 我神色微变,手中长枪出现,神色有些不善的看向树上那道身影,“你想战?” 绿衣青年环顾四周,目光再度落在了我的身上,淡笑道,“看来降临在此处的人只有你我二人了,此时此刻是减少我一个竞争对手最好的机会。” “你可以试试,只不过反而可能是你自己先被淘汰。” 手上灵力缓缓凝聚,长枪蓄势待发,看来这一战难以避免…… “哈哈,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不用紧张,我们两人有幸能够降临在同一处地方,想来也是缘分,在下木柳,兄弟怎么称呼?” 木柳从树上轻轻落下,收敛了自身的气息。 “任常。” 我将长枪收起,不过眼中警戒之色却是不减。 木柳静静的靠在一颗树旁,微微抬首看向我说道,“任常兄,先在这休息会儿吧,晚点我们再去那村里看看。” 我眉头微皱,疑惑的朝林外走去,“什么意思?” “哦,因为他们那里似乎正在打仗,我们现在过去,恐怕会……喂,你干嘛!” 黄巾之乱! 视野中出现远处的村子,果不其然,村子早已紧闭,村子前也横七竖八的堆放了栅栏,村外集合着约莫数百人的队伍,皆是黄巾黄杉,其中有着几名骑马的人,正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吼着什么。 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在我心头,没有丝毫犹豫,我运转全身灵力,倒提着长枪便直接冲向村子。 身后的木柳眉头微皱,显然对我的举动感到不解与疑惑,不过他很快便想到了什么,身影如鬼魅般的快速跟在我的身后。 “呸!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起义军,这是老子给你们的最后机会,交出那伙狗官兵,交出女人和粮食,我们就此离开,不然的话,我们杀入村中,鸡犬不留!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就你们这个破村子,真能挡住我们的进攻?” “啊呸,什么狗屁什么起义军,不就是一群换了张旗子的流氓土匪,不怕死的就来,我们任家村没有一个孬种!” 伴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根铁箭,重重的射在那名骑马喊话之人的身前,吓得他直接跌落下马来。 村里传来阵阵惋惜之声,“可惜,距离太远了,不然直接射死这贼首。” 那名贼首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气急败坏的吼道,“杀!都他娘的给老子杀!这村里一共也就那么几个武者,我们这里几百人一人一口唾沫也给喷死了,凡武者,杀一个本将军赏钱一千,封他做我的副手!” “杀!” 黄巾们闻言精神猛的一振,当即怒吼着朝村子冲去,村里射出稀稀疏疏的弓箭,射倒几个倒霉的家伙。 贼首退至在后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晦气的说道,“妈的,老子第一次单独带兵出来搜寻物资,遇到这么一个破村子居然又有一队官兵,又有几个武者,真他娘的晦气!” 不多时,抛下数具尸体后,冲在最前方的几名黄巾已经开始拉扯村门,原本任家村并没有村门的,也是近段时间不安定,才新建的一道木栅门,实际上并不十分牢固,几番拉扯劈砍,已经出现一些破损。 挡在村门后的几名官兵咬了咬牙齿,回首看了眼身后的三十多名老少,“兄弟们,村门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准备跟他们拼了!” “拼了!拼了!” 身后的人一齐大吼,双眼通红,几天前城里来了官兵,想要从村子里面征兵去城里抵御暴起的黄巾,结果恰巧撞上了出来搜寻物资的一队黄巾众,因此直接被困死在了村里。 而这三天来,黄巾已经攻了好几波了,虽然最终还是守了下来,村里却已经死了大半的人。 “混蛋!都给我滚!” 也就在此时,我终于赶到,见到村门即将被破,当即怒不可遏的怒吼了出来,一身灵力毫无保留的散发出来,几名早注意到我,冲我朝我冲来的几名黄巾直接被这突然席卷而出的灵气掀倒在地。 这群黄巾大都是普通人,少部分人修有灵力,因此对我来说根本形不成什么阻挡,手中长枪挥舞,在我周身形成一道半尺长的球形领域,但凡接近着便会被我用枪身击飞,死倒不至于,不过一时半会儿倒是站不起来了。 这是师傅传我第一次运用的月华之舞,用来形成周身防御是再好不过。 耗费了数十息的时间,我总算从后方突入到了前方,村门早已被破开,那几名官兵领着村民们已经与黄巾展开了厮杀,惨叫声渐起,地上也开始出现尸体。 “都给我住手!” 我一声爆喝,冲到村里脚掌重重一跺,强大的灵气散发,直接将战场撕裂开来。 “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 双方杀的红眼,这时才注意到突然跻身战场的年轻人,感受到我身上散发出的恐怖气势,厮杀的双方都惊疑不定,一时都不敢轻举妄动。 “你……你是任常?” “是任常!?任常回来了!呜呜呜……任常终于回来了,我们有救了。” 那几名官兵不认识我,但是他们身后的村民却是大都见过我,很快便将我认了出来,我目光扫过他们面孔,有不少熟悉的面孔,不过脸上都是带着喜悦的泪水。 最终,我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之上,不过却是忘了他的名字,是当初狩猎虎王时,留下来的那名少年。 “我姐呢?” 我看向他有些颤抖的问道,按理来说村门未破,任红昌理应安全,但是进了村子后我才发现,村里面早已残破不堪,这村子早已被攻破过了,只是最后又将黄巾他们挡了出去。 对于我来说,一天的时间而已,但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早已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那人比之当年成熟了许多,不过脸上却是带着深深的泪痕,见到我后更是止不住哀恸。 “你姐,你姐她已经不在了,呜呜,村里好多人都死了,恒叔死了,宏老死了,任寻也死了……任常,你要给他们报仇啊!” 我脑袋嗡的一下就炸开了,死了?任红昌死了?我姐死了?不可能!我姐她也是武……宏老也死了?宏叔?他不是村里实力最强…… “给我杀了那小子!取那小子首级者我赏万钱,回去请大将军封也封他做将军!” 噗呲! 我双目有些呆愣的转过身,缓缓将手中的长枪从那名跃跃欲试的黄巾身体中抽出,鲜血喷涌。 我姐死了啊!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这么死了?我只是才离开了一天,昨天还在红润着眼对我千叮咛万嘱咐的姐姐,就这么没了? “我姐,谁杀的?” 我愣愣的问了一句。 眼前渐渐被鲜红淹没,耳边的惨叫也渐渐变得淡去,不断刺出又收回的长枪在左手右手间灵活转换,脚下步伐愈加快速,不知何时,手中已是两杆鲜血染红的长枪。 换枪术的真正威力体现是手中有多把枪时,而我也不知为何手中会突然多出一把枪来,只是顺手的觉得应该有枪,所以也便有了枪。 “疯子!他是疯子!给我拦住那个疯子!” 月华之舞配上换枪术,只感觉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弹跃的球,触之即死,而球中时而射出一杆长枪将一人穿透而过,在下一息,一道被鲜血染红的人影已经出现在了那杆枪的旁边。 此时那名贼首已经面色惨白,扯着缰绳转身就想跑,他虽然也是修炼者,不过却是最低的武人,根本没有丝毫勇气面对眼前的这个杀神,几百人的队伍,竟是被一人杀的毫无还手之力。 噗呲!贼首愣愣的低头看着透胸而过血枪,嘴中咕哝吐出几口血沫,身子一歪落到了地上。 “将军死了!跑啊!快跑啊!” 见到他们中最强的那名贼首被一击毙命,剩下的人也再没有丝毫底气面对那道杀疯了的血人,当下丢下武器四散逃跑。 良久,直到眼前最后一道身影倒下,我才喘着大气无力的坐在坐倒在地上,视野所及一片死尸,鲜血几乎凝聚成河。 许久才有些回神的我,看着满地的尸体,腹部一阵翻涌,转身就是一阵稀里哗啦。 木柳出现在了附近,收起滴血的长剑,眉头紧皱,即便是他也十分不适应如此场面。 木柳伸手一挥,灵力化作一阵清风,驱散了不少萦绕在这里的血腥之气,看向我的眼色明显变了许多。 第六十章安定任家村 回到村里简单的清洗了一番,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装,推门而出。 “任……任常……” 见到我出来,任林有些坐立不安,他的脸上还带有未曾散去的淤青。 这倒不是因为先前我我暴走化作杀神把他吓到了,虽然那波黄巾被杀得遍地尸体,实际上几百人的队伍,最终永久倒在了地上的,也就几十人,至于任林,纯粹是因为他作死。 看到任林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朝村里的议事厅走去。 这事,其实他也情有可原,前天这批黄巾突然攻来,村门被攻破,村里威望甚重的执法长老任宏带了一批人,用命将这波黄巾硬生生的给挡了除去,昨天,时常与任林一同进山狩猎的任恒跟任寻跟两名官兵趁夜想要外出求援,不幸被发现,几人的尸体被扔回了村中。 任诗诗的父亲任留死于黄巾突入的乱战之中,还有…… 据任林所说,我这一走,便走了三年之久,在我走后的一年,一位自称是任群的故友,将任红昌收为义女带走了,第二年,村长任坤突患重病去世…… 因此,在这村里,我所熟悉的人只剩下任林一人了……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原谅他说话不清楚,害我以为我姐也殒命于黄巾之手,将他给揍了一顿。 尚未走近议事厅,便已感受到沉甸甸的氛围,缓缓呼出一口气,瞟了一眼一直跟在屁股后面的任林,我抬脚步入了议事厅。 厅内只有一名老人,五名精壮男子其中两人身上尚且带伤,除此之外还有三个少年模样的人。 “任常,你来了,坐这里吧。” 见到我,那名老人悲伤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示意了一下居中的首位。 这名老人我曾见过,记得好像是村里的一位管事的长老。 我点了点头,也不客气,直接坐上了首位,看向那名长老开门见山道,“长老,不知现在村里情况如何?” 闻言,在座的诸位面色都不自觉的黯淡了下来。 “唉,村里尚余四十余人,多是伤残老弱妇孺,青壮只有十来人,若不是任常你回来的及时,我们怕是……唉。” 说道此处,那名长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哼!说的好听是起义军,是为了平民百姓,实际上不过是一群换了一张皮的强盗土匪,突入村中就是烧杀抢掠,连妇孺都不放过!” 一名精壮男子紧捏的拳,双目喷火,牙齿几乎都要咬碎。 我心里不由得一阵哀叹,张角张天师啊,这便是你渴求的济世之道?恐怕张角早已料到会有今天,因此才将那可以毁其一身道行的令牌给我吧。 “你们有什么打算?” 我看向众人问道。 我是断然不可能留在村里一直保护他们的,但是毕竟是我曾经生活过两月有余的存在,在这里,我有过欢笑,也有过泪水,也不可能就这么弃置不顾。 听到我的提问,众人皆是一脸茫然之色,面面相觑。 “不如去县城?县城有有上千士兵,也有武将坐镇,我想四处逃难的人都会前往县城,联合各方之力,说不定能形成一片安全之地。” 说话者是那名受伤的精壮男子,看他的装扮,似乎是士兵。 “你是县城里的官兵吧?我想你是来村里征兵而非带兵来支援的吧?既然如此,我想你应该多少知道县城情况有多严峻,这起义军首要目标便是州郡,其次便是这些小县城。偏僻村里尚且遇到自称将军的队伍,县城恐怕早已被攻下了吧?” 我摇了摇头。 开玩笑,东汉末年黄巾起义,几乎是席卷全国,朝廷派出的主力军队尚且陷入苦战更何况是这些难以顾及的偏僻地带。 “那这该如何是好?” 那名士兵面露苦色,他们一行十三人来此征兵,结果现在只剩他一人还活着。 “唉,我已经老了,我是不会弃村而走的,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村里。我任家村世代狩猎为生,村里人多身手矫捷,又常备刀剑,不若任常你组建一只义兵去投靠军队,也好建功立业。” 那名长老叹了一口气,看向在座的几位青壮说道。 “长老,我们不走,村里还有那么多老弱妇孺,我们都走了,他们怎么办?” 长老话音刚落,便有人出言反对,这让那名长老面露难色。 是啊,村里的老人或许跟他一样,只想落叶归根,但是村里的那些妇孺呢,青壮都走了,那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困守村里?县城被攻下后,黄巾就会分出兵力对付这些周围的村子,恐怕就算是任常,一个人也抵挡不住一支军队吧? “我可否问一句,村中余粮、狩猎器具、衣装如何?” 我看向那名长老问道,我记得我临走前提醒过宏叔可能会发生今日之事,让他多多利用那笔钱。 长老闻言眼神微微一亮,旋即便眉头微皱,“原来当年任常你离开时便有所预料?村中尚余半年干粮,狩猎的短剑长弓都是新的,四季衣装也有储备,只是,这样恐怕只会更加吸引贼人来此吧?” 我点了点头,“或许吧?不过若是他们真的是冲着这些来的,就绝不会就派这么几百人来了。” “我有个提议,暂时放弃村子,将村子里的物资都深藏起来,所有人转移到附近的山林里躲起来,任家村的人常年进山打猎,因此山里的情况都很熟悉,若是缺粮了,再派人偷偷回到村里寻些粮食进山。” “那些黄巾就算再来,遇到的也只是一个废弃的村庄,简单搜寻一番后便会离开,就算进山,也只会迷路(我深有体会),待到这场纷乱安定下来,便可再回到村中。” 众人闻言大喜,“此计可行。” “你们赶快,这就安排人去通知,即刻收拾准备。” 议事厅里面瞬间就忙碌了起来,招呼着人就离开。 “任常,那你呢?” 除去我这个外来者外,任林是村子里年轻一辈最杰出的一个,因此在议事厅里也有他的一席之地,就在众人为终于找到去处而高兴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任林突然开口。 “你是要离开吧?我想跟你一起走。” 此时议事厅里尚余任林,那名长老,已经那名伤兵三人,听到任林的话,两人都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的出现,成为了他们的精神支柱,刚刚出现没多久的我又要马上离开,这无疑将会是对他们士气极大的打击。 老实说,在我当初离开这个世界时,我确实有这么一个想法,在这任家村组建一支队伍去打拼,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将那笔钱留给村子的主要原因,只是这个计划在我再次回到这里时便泡汤了。 倒也的确可以组建一支队伍,但代价就是将余下的老弱妇孺皆弃置不顾,任他们自生自灭,即便我可以无情,他们也断不会跟我离开。 “不了,我要去找我姐,确认她的安危。任林,现如今你也有了武者实力,你也是宏叔最得意的弟子,我走了后,任家村的未来,可就得看你了。” 我走到任林的面前,拍着他的肩语重心长的说道,只是他脸上的淤青看起来实在是有些滑稽,导致我那沉重的心情不自觉消散了许多。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拼命保护任家村幸存下来的人。” 任林也知道目前任家村的情况如何,可堪战力的人属实不多。 “唉,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任常你自己小心吧,接走你姐的人是你爹生前的好友,看其装扮似乎是个大官,你若要寻红昌的话,便去国都洛阳吧。” 长老也没有多劝,只是说起了当初接走任红昌之人的身份。 洛阳?我爹的好友?还是好友?谁啊,等等,收为义女……我姐那祸国殃民的容颜,卧槽,老姐,你可该不会是貂蝉吧?你要是貂蝉的话,这不是坑你弟吗? “我……若是你们不介意,我便留在村里吧。” 那名伤兵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他的实力还不如任林,不过胜在平时多有训练,身上装备也比较好,这才侥幸活了下来。 我点了点头应允,自然不允许白嫖的战力离去。 “自然,你留下便是多一分战力,我想没人会拒绝,而且现在,县城可比这里危险多了。” 说起白嫖的战力……我怎么感觉好像少了一个人?对了,那个木柳呢?他该不会在这里搞什么事吧? 一想到此处,我便有些匆忙的准备出门去找木柳。 “任常等等,你姐留了一封信给你。” 第六十一章不知汉末三国 “任常,你姐留了封信给你。” 身后的任林突然叫住我。 “信?在哪?” 我闻言神色一动,果然,我就知道我这老姐比我那师傅靠谱的多,离开任家村怎么可能不给我留封信交代去处。 “这个……我不知,应该还在你家里,信的事本来只有族长才知道,不过族长突然病重,临死前将信的事告诉宏老,我也是当时跟在旁边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 提起任宏,任林又不禁面露悲色。 我点了点头,对于任宏、任坤两位前辈,要说我没有感情,那是假的,但若说是十分在意,却又不见得,他们对于我来说,倒像是常见的街坊长辈,在这世界里,我真正在意的……或许只有那给我家人般感觉的任红昌了吧…… 推开平济医馆尘封已久的房门,落下一地灰尘,看来这里自我姐离开后,便再也没有人来过了。 “你来了?是在找这个吗?” 一道含笑的声音蓦然响起。 我抬头看向站在中堂的木柳,他的手中正拿着一个泛黄的信封,我的眼神瞬间便冷了下来,语气不善的警告道,“把信给我。” 木柳却是轻轻一笑,伸手轻弹,灵力带着那个信封朝我飘来,被我伸手接住。 “别露出那么可怕的眼神嘛,我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向村民们了解些情况,然后便来这里等你了,你许久不来,我就自顾自的转了转,发现了这封信。” 以木柳的实力,越过一堵不高的墙,确实不难,我看向手上的信封,并没有被开封过,封面上有着娟秀的字体写着,任红昌留。 “这任红昌是你谁?早先村门口你的暴走与她有关吧?该不会是你情人?” “她是我姐,亲姐。” 我淡淡的看了眼面露异色的木柳,低头撕开信封看向信纸上的内容,任红昌所留的话并不多。 “小的时候曾认父亲的好友王允为义父,偶然得知家父去世,今欲带我归洛阳照顾,思虑再三,你老姐我决定跟随义父回洛阳,认义父的时候你尚在娘胎,所以不知此事也正常,若是归来见到此信,可至洛阳投奔义父。” “对了,你小子的东西我藏在庭院中间,但愿你回来的时候还在。无需担忧你老姐。” 我面露苦笑,义父王允,合着你还真是貂蝉,我的乖乖,收回那句任红昌靠谱的话,这姐专门用来坑弟的吧? 我想从吕布董卓手上保下你,怕是给我十条命都不够用啊,头疼。 “话说,你是先行者吧?” 木柳见我一脸哀叹的看完信,面色严肃的问道。 先行者?是指我拥有提前资格吧? “是,你想如何?” 我面露寒光的看向木柳,周身的灵力缓缓凝聚,论灵气底蕴我确实不如他,但论武学,我自忖师傅所传的月华之舞跟换枪术,足以对付他了。 我记得师傅曾经说过,获得提前资格的事不可暴露,一旦暴露,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只是而今发生了这档事,恐怕我想瞒木柳我也瞒不住了,既然如此,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承认下来。 木柳脸上的严肃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微笑,“哎呀,都说了别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我若真想对你动手,有大把的机会。” 顿了顿,木柳才继续说道,“看你这样子想来对这世界有一定的了解吧?我决定以后跟你混了,不过你放心,我来这世界主要是为了历练,所以对这最后名额并不感兴趣,当然,我也是需要一点小小的报酬的,你看如何?” “报酬?” 我看向木柳反问道,一个白送的打手,为什么不要?我正愁没人帮忙呢。 “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日后若是得到了什么剑式武学,借我参悟一段时间,在这个世界带不走修为,记在脑子里的武学却是可以带走,反正你也是用枪的,剑的武学你也用不上吧?” 木柳淡笑道。 那个,其实,我也是用剑的,我师傅教我的就是剑法,枪术只是我白嫖了段记忆而已,虽然有模有样,但是用在手上还是十分生疏,这也幸亏早先遇到的那波黄巾大都是普通人。 “剑法?你不知三国?号称三国第一剑的王越就在王都,你直接找他去不就好了?” 我疑惑的看向木柳。 “三国?什么三国?你是指着个历练世界?”木柳瞪大了眼睛惊问道。 “你不知三国?东汉末年黄巾起义,而后分三国,你来之前准备做的那么足,可别告诉我你就历史没看。” 我没注意木柳的表情,自顾自的跑去庭院,看到一旁有着一把结着蛛网的铲子,直接抓过催动灵力除去蛛网,开始忙碌起来。 木柳依旧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跟着走了过来,语气中满是惊愕与疑惑。 “神殒年代自帝辛终结,其后姬发始仙元纪年,直至嬴政,世界灵力枯竭八成,方才开始人历纪元,虽然有过内乱分立,但自始至终都是人历纪元,何来东汉三国?” ??? 有纣王帝辛,周武王姬发,秦始皇嬴政,你跟我说没有东汉三国?等等,不对哦,我是穿越来的,我那套历史在这里不顶用……???不对啊,既然这里的世界没有东汉三国,为什么这个历练世界又有东汉三国?而且,那三个名人的名字,巧合? 现在轮到我蒙圈了。 “额,曹操,刘备,孙权,诸葛亮,这些名字听说过?” 木柳一脸迷茫的摇了摇头,“倒是听说过有个诸葛世家,精通阵法之道,诸葛亮是诸葛家族的人?等等,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这个历练世界并不是我们所经历的历史,你怎么会知道?” …… “好吧,我坦白,其实我是世俗界的一个散修,认识一个叫罗贯中的朋友,他就爱研究些不为人知的历史,然后编写小说,这些是其实就是他小说中的故事,写的相当精彩,我还以为他已经发布出去,人尽皆知了,哈哈。” 抱歉,我无中生友,希望罗贯中先生不要怪罪于我,不过现在我也只能这么搪塞过去了。 木柳露出一脸敬佩的表情,朝我竖起一个大拇指,“那你这个朋友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啊,他也来到了这个历练世界吗?” 我摇了摇头,“他只是个普通人,他若是能亲眼见到自家笔下的世界,恐怕得兴奋的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吧。” 咔! 铲子触碰到一块坚硬的东西。 “有了。” 也懒得管木柳去了,我三下五除二的将埋于地下的东西取出,是一个一米多长的狭长木盒子,木盒子上有着淡淡的药香,看来是经过药水浸泡,这么久了也没有什么腐蚀的迹象。 “什么东西?” 木柳也好奇的探过头来。 “我也不清楚,我姐留给我的。” 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杆被分为两截的银白色长枪,在一旁,有着一个雕刻着“平”字的木质名牌,还有着一副皮手套…… 这幅手套……诗诗……也不知道她怎样了,跟在张角身边的她,不知现在如何了。 甩了甩头,将脑中的那点情愫甩去。 伸手将那杆长枪取出,触手冰凉,将上下两截扣紧,一阵挥舞,虎虎生风,枪尖泛着寒光。 我记得任红昌曾说过,当初便是她将任常的武器藏了起来,以组织任常前往山林,如今看来,说的应该就是这杆枪了。 “这枪不错,可惜,这个世界的东西带不回原来的世界。” 木柳有些惋惜的说道,眼睛一转,落在了那副手套之上,“我说,你该不会真的跟这个世界上的人产生了深厚感情吧?你该知道,历练结束后,这个世界……” 我沉默不语,将那副手套捡起,渐渐紧捏,良久才缓缓说道,“至少在我看来,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的感情没有丝毫虚假,都是发自他们的内心,至少,我是这么相信的。” 木柳露出无奈之色,“看在你给我感觉不错的份上,我在忠告你一句,所谓历练世界,最主要历练的,是我们的心性。” “每次历练世界结束,总有那么一部分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有的,即便成为了最后的胜者,一举化真仙,走不出这道坎,那边也到头了;有的,即便早早出局,一无所有,走出了这道坎,其修行一路也会变得顺坦许多,我不知你之前在这个世界里经历了什么,我能忠告你的,也只有不要牵扯过深。”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只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或许,只是因为我多愁善感吧。 “谢谢。” 我向木柳的忠告道谢,将长枪与手套收入挂坠空间中,看着手上的木质令牌,“我曾与一位恩人有过承若,我想先去见他一面,再去王都,你呢?” 木柳无奈的摊了摊手,“看样子这个世界只有你熟,既然如此,自然是跟你走咯。” “这个人很强,若是他变了,可能我们就要早早就出局了,你可想清楚了。” 我一脸认真的看向木柳,“他的实力或许在仙阶之上。” 木柳精神一震,“这个世界本土的仙?那我更要跟你去见识见识了,你放心,我的实力还是很强的,就算到时候确认为敌人,我也有些手段逃跑。”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木柳,莫非他来自仙界?来自仙界的人我只认识一个黄天皓,以黄天皓灵阶巅峰的实力,都能与仙阶强者正面抗衡,看木柳如此自信,多半他也是来自仙界的了。 第六十二章天下大乱 略作休息后,相比于之前,村民们的状态恢复了许多,在村中剩余的青壮们组织下,村民们将家中重要的东西小心的藏匿起来,将一些必需品进行打包准备带走。 对于任家村的村民来说,生他们养他们的,不是村子,而是这片他们世世代代赖以生存的山林,林中的诸多野兽虽然也会对村民们形成威胁,却也能为村民们构成保护,能为村民们提供食物。 村中尚有几匹平时用来拉货的马,平时是用来拉车进县城售卖兽皮兽肉等等,换回布匹粮食。 而今却是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了,我便与木柳一人牵走了一匹,虽然以我跟木柳的实力,全速赶路并不会太慢,不过这样也会造成不小的消耗,万一路上遇到敌人,可能便没有多余的力气战斗了。 四处劫掠的黄巾与到处征兵的官兵暂且不说,其余所谓的“降临者”,多半也是敌非友。 待村民们收拾的差不多,准备启程前往山林中时,我与木柳便决定先行一步告别众人,若是路上遇到朝这里赶来的部队,也能为转移的村民们进行拖延一二。 看着这曾经可见老者闲憩、孩童嬉戏的热闹村庄,而今一片萧条、人去楼空的模样不觉,令人唏嘘。 朝着县城的方向前行,一路上并没有遇到意料中的黄巾,也不知那伙逃走的黄巾去了哪里,若是直接逃回大部队,那现在也该遇到来袭的援兵了。 尚未接近县城,便远远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将县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来我并没有猜错,黄巾主力已经开始攻城了,包围县城的黄巾人数,光看着都头皮发麻,人数不说上万也得有数千。 这座县城被攻下,恐怕不是在今天就是在明天了。 木柳看着那黑压压的人群,打趣道,“这里该不会也有你的熟人吧?” 我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调转马头离开,“你以为我是什么多情的人?我说了,这个世界里的人,我只在意我姐一人,我还没伟大到为了救不相干的人把自己搭进去。” “我猜你姐一定很好看,嘴上说着是姐姐,心里可说不准,反正也只是碰巧占了他弟弟容貌而已。” 木柳也调转马头,跟在我后面坏笑着。 我突然勒住马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木柳。 “我只是开玩笑而已,你别老那么容易当真嘛。” 木柳一脸无所谓的骑着马慢悠悠的越过我。 “我可没有开玩笑……我突然想起,我不识路。” 我一脸凝重的看向木柳的背影。 木柳停下,转过身疑惑道,“你不是说你知道这段历史吗?” 我咽了一口口水,回首看向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可是我不知道这地理分布,得找张地图,恩,最好还是得有个向导,这些黄巾大都是些农民或是山贼土匪,多半也不识路,还是得进一趟城才行。” 这回木柳也不淡定了,他自忖很强,但围城的那可是数千乃至上万人,其中多半还有不少修炼者,这么些人,一人一口唾沫也把自己淹死好几回了。 “你……认真的?” 木柳脸色十分难看的看向我。 看着小若蚂蚁的人朝城墙上爬去,而后落下,我一咬牙齿,下定决心。 “我认真的,我选择迷路。” 说完,毫不犹豫的骑马离去。 木柳松了一口气,他来这世界的目的就是为了钻研剑法,就指望我这个唯一了解这个世界的人给他带路找人呢。 “对了,我怎么把这个忘了。” 我猛的一拍脑门,想起了张角给我的那块令牌,倒不是说我觉得这混乱不堪的黄巾能够认出这块令牌,将我视作座上宾,而是我有一种预感。 根据我的剧本来看,类似于令牌这种东西,要么用来跟某个不认识的大佬交朋友,要么用来开启什么宝库,要么用来召唤什么东西,抑或是……指路。 前几者我已经可以排除了,至于指路,这个可以有。 “什么?” 木柳不解的看向我。 “嘿嘿嘿,还记得这个东西吗?” 我从挂坠空间中拿出一块木质令牌在他眼前晃荡。 “这不是你姐留给你的东西吗?” 我摇了摇头,催动灵力灌注到令牌之中,“非也非也,我姐留给我的只有那一杆枪,手套跟这令牌是其他人给我的,我只是让我姐替我保管而已。” 然而,经过我的尝试发现,这就是一块普通的木头。 木柳自然也感受到了被我注入灵力后的木牌,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变化。 略微皱眉思考了一会儿,木柳看向一脸失望的说道,“是不是需要一些特别的手段?比如说功法之类的。” 闻言我眼前一亮,说起来张角在给我这木牌之前,确实是先传了我太平要术,后再给我的这块令牌。 而这太平要术在我得到之后,却还没怎么研习,当前的作用也仅仅只是加快自身的伤势恢复而已。 默默催动起太平要术,再将一缕灵力缓缓注入到令牌之中,心中便突然感应到了什么,我猛的抬起来头。 “怎么了?” 我指向面朝的方向,“我感应到了,是在这个方向。” “靠谱吗?” 显然,木柳并不怎么相信我。 我指了指侧后方的那座县城,看向木柳说道,“你也可以选择去抓个向导,抑或是偷张地图来。” 木柳撇了撇嘴角,“行行行,听你的,我可先说好,若是遇上了对付不了的强敌,我可就丢下你不管,自己先跑了。” 就这样,我们一路南下,遇城绕城,遇山绕山,风餐露宿,途中先后解决了几小股土匪势力,三个趁夜偷袭的降临者…… 我也算是见到了木柳出手,实力确实强悍,同为化灵期的实力,三名趁夜偷袭降临者被木柳三招干脆利落的取下其中一人的头颅,化作点点灵光消散在这个世界。 待我好不容易枪挑那名与我相同实力的青年男子后,木柳早已解决掉偷袭他的那一男一女,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戏。 “我说你解决完了倒是来帮我啊。” 我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为什么每次在我觉得自己很厉害之后,都会被狠狠的打脸。 “哦,我在观察你的实力,武学功法不错,应该是有不错的机遇,就是基础太差,该说是不愧为‘散修’?” 木柳一脸思索的说道。 “你走,我这么弱,我觉得你对我的威胁太大了。” 我一脸淡漠的指着一旁那座目前看起来还算是远离战火的小城。 木柳却是死皮赖脸的摇了摇头,“那可不行,虽然弱了点,但在降临者中你可是块宝,你看,刚刚如果不是我在的话,你可就提前出局了。” 我……我竟无言以对,是,我是没尽全力,但是真要我一对三,其中还有两个化灵期的,这还真还不好说,因为可能是木柳太强的原因,导致那两人也只是显露了一下自己的实力便死了。 “喂,那个我说,要不我们互换武学?你教你那个防御的武学,我把我的身法武学教你?”木柳靠近我有些心动的说道。 “我学成这幅样子也要我教你?也不怕学的漏洞百出?” 我这话也是半真半假,像师傅那样直接将武学的感悟传授,其中会包含许多个人的感悟,若是自己学的不精,这样反而是害了别人。 不过师傅同时还把原本武学的烙印传与我了,因此自己学的好不好并不影响这武学的传授。 不过木柳却是不知这些,他是真的把我当做一个世俗界有所机遇的散修了,听到我这么说,也是深表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也确实,好吧,我放弃了。” 我不由得一阵气结,在你眼中,我真就这么差劲的吗?要知道,我刚回这世界的时候,我可是大杀四方,人群中穿梭如入无人之境……好吧,那只是群普通人,修炼者没几个,还都是刚刚踏入修炼的样子。 但是也可以回任家村打听打听,我可是曾经单杀过虎王的,虎王知道吗?光是尸体都能把那县城的守门小将吓瘫……好吧,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因为我是那个什么碎片所化,所以虎王的血脉威势对我压根不起作用,击杀虎王也是纯粹占了运气,不然早就虎爪之下了。 这么算来,难道我的战力真就那么不堪?好吧,我放弃原本打算当武将的计划了,我还是当个文官吧,嗯 ,作为一个有剧本的主角,出谋划策什么的,跟着剧本走就好了嘛。 “不过你的身法武学倒可以教我,这样我就算打不过也能跑啊。” 师傅传我的呼吸法与月华之舞都可以算是上乘的武学功法,倒是身法方面任家村的那套不怎么实用,丛林快速移动还行,对人就差了些。 “可以啊。” 木柳却是一脸无所谓的表示同意,“你只用加入我们门派就行了,来,叫声师兄,哦不师傅。” “你走。” ……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调寄《临江仙》 东汉末年自桓帝始,亲官宦,远贤臣,朝纪混乱,至灵帝刘宏更甚,卖官鬻爵不理朝政,宦官专权,连年干旱又逢瘟疾,朝廷无所作为,百姓苦不堪言。 南华老仙授予天书三卷分于张角、于吉、左慈三人,命其三人寻天命之人已救苍生,三人就此各奔东西。 张角云游天下以医术济世,哀叹世道黑暗百姓难活,聚以黄巾众欲以普救众生,然而呼应之人多杂,鲜有优秀管事之人,黄巾众又多土匪流民,毫无秩序,不少地方黄巾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此为乱世之始,天外降临者突至,或自相残杀,或投于黄巾以抗朝廷,或投于朝廷以镇黄巾,或自立势力争夺城池。 自此,天下大乱,时东汉制下全国十三州,皆有混乱。 第六十三章张角患病 除去日常赶路,休息时间便是各自修炼,这段时间我也开始研习张角传与我的太平要术,经过不过正如张角所言,其中大多数皆为医理,而这个所谓的医理却是令我感到意外,该说是不愧为仙道功法? 这太平要术所授的并不是各种药物用途抑或是疑难杂症的解决之法,而是对自身灵力的一种转化。 天地万物皆由灵所构,病人患病,实为体内灵力紊乱,而我目前所看到的太平要术所传之术,则是通过转化自身的灵力去平复紊乱的灵力,灵平复了下来,身体自然也就康复了。 不过这个平复之法却并不简单,这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将灵力输入到别人体内梳理脉络那么简单,而是更为深层的灵。 修炼者所修灵气所构成自身的灵虽然有相通之处,但是两者也是有的质的区别,这也是为什么会有大境界的划分,并不是因为灵气底蕴变多了,而是通过修灵,使构成自身的灵得到了升华。 有的修士有着强大的灵力底蕴,却依旧免不了有寿命终结之时,这便是因为构成他存在的灵已经临近枯竭,而这太平要术正是研究这同为灵的两者之间关系,若是透悟,或许便能通晓长生之法…… 木柳一阵感慨,如果这黄巾之乱真如我所说的一样,只是真正的历练舞台的序幕而已,那么等这序幕拉开后,恐怕这次历练的降临者已经被淘汰了七八成。 毕竟以往的所有历练世界,选择无非就是三选一,王朝,反王朝,佣兵。 黄巾一经爆发,全国告危,汉下十三州瞬间便沦陷数州,如此大势之下,想必正常人都会投身于反王朝的黄巾一边,投身于注定会失败的这一方,等待他们的,无疑便是淘汰。 在这赶往的张角一路上,我也打听到了不少消息,令我意外的是,绝大多数人都是支持张角的,而且家家户户都有投身于黄巾之中的人。 早些年张角云游世界,大贤良师的名气并不是被人吹捧出来的,而是由他确确实实治病救人留下来的,反观朝廷,连年干旱不仅没有发放赈灾粮食,反而提高赋税,那段时间路上随处可见饿殍,因此张角振臂一呼,举国上下一片响应之声。 而这一路上所遇的黄巾众与我之前遇到的宛若云泥,虽谈不上纪律严明,却也不显得混乱,没有匪气。 此前遇到的,只要见得对方不是头戴黄巾,便是直接呼喊着拔刀袭来,而就刚刚遇到的那波却是好心提醒,前方即将大战,若是无事便绕道而行。 “这位兄弟,其实我曾受过大贤良师恩惠,听闻良师战于广宗,特来投奔。” 那名黄巾头目绕着我跟木柳两人打量一番,反问道,“受过良师恩惠的人多了去了,看你俩这样该是赶路多日了吧?这一路上就没遇到其他渠帅?” 我面露尴尬之色,“说来惭愧,我兄弟二人自北方而来,所遇黄巾原先皆为山贼土匪,逢人便抢,我们不敢相投。” 那黄巾头目闻言面露惊容,“竟真有此事!看来天师担心的事的终究还是发生了,唉!算了,你们跟我来吧,我引你们去见将军。” 走在路上,那名黄巾头目就是一通怒骂,“天师曾与军中言明纪律,告诫我们是为百姓而战,切不可忘了本心,所陷城村,皆不可抢夺百姓,却是不想一群土匪假借良师之名作出如此行径。” 可以看得出,这名黄巾头目在军中的地位还是不低的,这一路上畅通无阻,直至来到军营前才被拦下。 据他所说,他姓安,家里人被恶官逼迫而死,因此在良师号召起义时,便召集乡人杀了当地恶官,投奔张角。 “劳烦通报将军,就说有两位壮士欲见将军。” 带路的那名黄巾首领朝看守营门的几人拱手道。 “在此等候。” 其中一名守门人点了点头,转身朝主营跑去。 很快,那名守门人便再度跑了回来,挥手示意打开营门。 “将军有请。” 原先那名黄巾头领便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便离去了,我还有几处地方未曾去过。” 我拉着没有忌惮之心四处张望的木柳道谢道,“那我兄弟二人就先在此谢过安兄了。” “哈哈,我观任兄木兄两人器宇不凡,恐怕很快便能得到将军的赏识,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便是。” 告别安头领,跟随着那名守门人来到一座军帐前。 “两位,请进吧。” 我点了点头,掀开账门进入,只见帐中只有一名中年男子静坐于前。 “就是你们二人想加入我麾下?” 我打量着眼前的中年男子,隐隐显露出来的实力推测在化灵期左右,要弱于木柳不少。 “我兄弟二人自忖本事不弱,想投于大贤良师麾下,不知将军能否引荐?”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见张角,可没有加入黄巾的打算。 这一路下来我也并不是没有仔细观察,这些黄巾装备简陋,大都还是身着布衣,实力最强的也不过武者,也就是御灵期实力,而且数量不多,实力也都弱于平均水平。 “我便是大贤良师麾下部将廖化,加入我麾下便是加入大贤良师麾下,还是说,你们别有用心?” “大贤良师起义兵已多时,真若想投那也早该投于大贤良师了,又何必等到今日?我大军一路南下,沿途皆有据点,你们二人还不辞辛劳舍近求远,赶到此处,我真的很好奇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廖化眼神微冷,手上把玩着一个的杯子,身上灵力渐渐凝聚将我与木柳二人锁定。 木柳转首看向我,以他的实力,抢先出手将廖化拿下不难,不过这样一来无异于直接跟他们撕破脸皮,将自己置身于贼窝之中。 与木柳的担忧不同,我反倒是有些惊奇,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表面上是说蜀国末期人才凋零,实则也是对廖化实力的一种肯定,但是现在看来,这廖化实力并不是很强啊…… 这么看来,只要避开那知名的一流顶尖武将,我横着走也不是不可以……想岔了,想岔了。 廖化已经停止旋转手中的杯子,我相信,只要他杯子摔裂的声音一响,帐外必定涌入一群刀斧手,这都是老剧情了。 我眼神示意木柳做好准备以防不测,木柳眼神回应,周身的灵力悄悄汇聚。 “实不相瞒,在下与天师是旧识,曾经有约日后相见,倘若直接这样说,只怕会直接被拒之门外,因此才出此下策,谎称想要投于天师麾下,请求将军引荐。” 我拱手低首说道,实则已经暗暗做好准备,以防廖化发难,能作为蜀国后期支柱之一,自有其过人的本事。 “哦?如何作证?” 廖化反问道。 我迟疑了一下,拿出了那块刻着“平”字的令牌。 廖化见到这令牌眼神猛的一凝,“你怎会有这令牌?此令牌唯有地公将军和人公将军人手一块,你敢造假?” 见到廖化如此失态我不由得缓了一口气,我最担心的就是没有任何通行证,抑或是这令牌起不到什么身份识别作用,导致我根本见不了张角,早知如此,在一开始便拿出这令牌,或许现在就已经见到张角了。 将经太平要术转化后的丝丝缕缕灵力注入到令牌之中,一股焕发生命力的气息从中散发出来。 廖化直接呆愕在原地,“真……真的。” 许久,廖化才想起什么,问道,“你是想见天师吗?” 我点了点头,看样子化险为夷了,也不知也令牌究竟意味着什么,居然能让廖化如此失态。 “来人!备马!” 廖化直接走了下来,来到我的身边,“近几日多有实力不俗之人加入我军,但是这些人性格怪癖,不服管制,反反复复,为正军纪我已经杀了多人了,先前多有失礼,还请赎罪,我现在便带两位去见天师……” 说到此处,廖化神色不由得变了变。 看他这脸色便知其中必有内情,我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吗?” 廖化叹了一口气,“既然你持有令牌,便应该是天师最为信任的人,实不相瞒,前段时间天师领军与朝廷主力交战,连战连胜,但是你也知道,我们黄巾大多是穷苦百姓出身,装备方面、作战能力方面不如朝廷,因此伤亡很多。” “我本是天师的心腹部将,后来战事告一段落派我来安定周边地区,天师不忍伤员,便多次施法……天师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已经通知地公将军前来接替他了,我不知为何心里一直有着不好的预感……” “想见天师的话,还是赶快吧,有我亲自带领,我想应该能一路畅通无阻,直接见到天师。” 黄巾起义由鼎盛突然至衰败之间最主要的原因之一,便是这起着凝聚人心,担当着精神支柱的张角病逝。 以张角仙阶的实力,不说寿命数百载,也断不可能三四十便寿命面临枯竭……太平要术!研习太平要术后我也知道了其中一二,恐怕张角是损耗了构成自身的灵去拯救别人,这才导致自己面临绝境。 以张角的实力都掩藏不住自己的病态,恐怕他真的是已经时日无多了……但愿还能赶上。 第六十四章胜天半子 廖化招来他的副将安排了几句,便带着我跟木柳两人骑马出了军营,一路朝张角主营赶去,中途遇到不少黄巾营地关卡,不过见到领头之人是廖化后便都放行了,直至来到一片死寂的大营被人拦下。 来到此处,廖化的脸上满是崇敬之色。 “好强。” 我跟木柳两人都不由自主的感叹道。 整个大营有一千多名黄巾士卒守卫,他们皆身着黄盔黄甲,神色肃穆宛若雕塑,他们中最弱的人实力也在御灵期之上,更有不少有着化灵期实力。 整个大营都寂静无声,时刻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氛围,即便是未曾进入营地,只是在外围观看,都能感到一股几乎化为实质的巨大压力袭来。 在我脑海中不禁出现了一个词,黄巾力士,有逸闻提到过,张角手下有着一批黄巾力士,英勇善战,不知疼痛,战斗力极强,一直以为只是一批死士,现在看来,绝非这么简单。 从进入廖化营地直至出去,前前后后感知到有着御灵期及以上实力的人,不过双手之数,可见有着御灵期这等实力,足以混上一个将校的职务了,在黄巾明显缺乏将校战力的情况下,又怎会将这等实力的人培养成死士? 而且这些人的气息上,怎么都能隐隐感觉到太平要术的丝丝痕迹? 廖化下马来到营前,不待他说话,已有一名眼神有些空洞的黄巾力士来到此处肃声说道,“不必多语,天师早已等候多时,随我来吧。”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不过三人却是各有心思,廖化更多的还是对张角的钦佩,该说是不愧是天师,木柳更多的则是好奇,对于张角这人多了许多兴趣,而我则是有些无奈,真是俗套的剧情。 扛着营地里黄巾力士散发出的气势来到张角帐外,我跟木柳两人倒没什么异样,只是感觉有些沉闷而已,而廖化则是额头已经见汗。 “哈哈哈哈,咳咳……真是,奇哉怪哉。” 帐内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紧接着的是一阵咳嗽。 “天师。” 一道充满担忧的淳厚声音响起。 “元福,我无妨,你先退开吧。” “是。” 我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身穿黄色粗布麻衫的清秀男子,初次见面时,身上几分仙气缭绕,而今透过帐帘我却能感觉到他气息已经十分衰败,估计已经撑不了几日了。 “许久不见,天师似乎命不久矣了啊。” 我掀开帐帘,见到靠于床头的虚弱男子,身上仙气早已不见。 “大胆!尔敢如此咒读天师?” “放肆!岂可恶咒天师?” 身后的廖化跟守在张角身旁的那名络腮胡大汉都面露怒色,怒不可遏。 “哈哈哈,无妨无妨,任常是我的传人,来来来,走近让我看看你。” 张角却是毫不在意的挥手笑道,示意我走近他的身旁。 听闻我是张角的传人,别说廖化跟那被唤作元福的大汉面露惊异之色,就连一旁的木柳都瞪大了眼看向我。 虽然而今的张角看上去的孱弱,但他仙阶的实力却是让木柳感到了莫大的压力,此前他并不觉得一个历练世界的本地仙能厉害到哪里去,而今真正相见了,才知道这仙阶的实力,没掺任何水分。 若是这等实力的人留下的传承,绝不可小觑。 “天师你怎么会落到这等地步?” 我疑惑的来到张角身旁,以张角仙阶的实力,帐外千余黄巾力士,我实在想不通朝廷如何有能力快速镇压起义,难道朝廷方面也有仙? 张角没有作答,而是先将手放在了我的身上细细感应,而后面露喜色,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是我赢了!是我赢了!咳咳咳……” 我来到张角身后,催动太平要术缓缓朝张角体内灌注灵力,却被他抬手制止。 “无妨无妨,我已经死而无憾了,哈哈!” 因为过于兴奋激动,张角整个人看上去精气神好了许多,脸上也多了几抹红润。 不过在场的众人却皆是一头雾水,即便是我,也觉得莫名其妙,难道张角想让我接手黄巾这个烫手山芋? 我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张角略作休息后才发觉众人都是一头雾水,微微转首看向众人说道,“你们暂且回避吧。” “是。” 虽然一肚子的困惑,不过廖化与元福二人还是应声退去,木柳对上我投来的视线,无奈的摊了摊手,只好跟着离去。 虽然一路上跟木柳结伴,建立起了友谊,对彼此也都有了些了解,不过也只限于表面了,心底里各自有着自己的心思。 木柳怕是时刻想着从我这里套些功法秘籍出去,从每次面对袭击,他都只是在一旁看戏研究我的套路便可以看出。 而我则是时刻担心这个实力远强于我的人对我发难,一不熟,二没有真实明确的利益合作关系,无疑于是一颗定时**,生怕他哪天心情不好便原地爆炸了。 目送三人离开帐篷,张角挥手布下一道淡黄色的光罩将我跟他两人笼罩在内。 “我已经屏蔽此处,我们两人的对话不会传到外面,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张角平静的说道。 “你是想要我接手黄巾?” 我严肃认真的看向张角。 张角摇了摇头,“黄巾只是弃子,而今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让你再深陷泥潭。” 黄巾只是弃子!?你是说这场由你所领导,一场席卷全国的农民起义,波及上百万人的战争,数十万黄巾只是弃子? “张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拳头忍不住紧捏,心中万般滋味化作一腔怒意。 “还记得我多年前我对你说过的话吗?师尊传下仙术,命我与两位师兄寻找天命之子,以拯救这个世界。” 谈及这个,张角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寻到了你,然而你的命数却断了,断了啊,断了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这世界没有了希望……” “不过所幸,最后我终究还是看到了你的命数,并不是你的命数断了,而是中间断了一截,这意味着,在你命数断了的那一段时间里,这世界必有大事发生。” “连年干旱,病疫遍地,而朝廷中亦有能人,算出了些许世界的命数,不过朝廷的应对之策却是自守汉室自守的气运,不愿倾尽大汉气运与天相搏,以求一线生机。” “大汉的气运来自百姓,而百姓积怨,各地多有转而为匪之人,反抗之声也愈发响烈,起义军的出现,只是时间的问题……在不久后的某一天,两位师兄找到了我,我们三人联手施展完整的太平经,窥探到了几缕令人感到绝望的天机……” “数月之后,将会有领导者出现统领起义军反抗朝廷,朝廷只由得耗损气运镇压起义军,以积蓄的气运去镇压气运的源头,导致朝廷虽然最终镇压了起义,却也几乎耗尽国运,没有国运加持,王朝无法延续,也就在此之后,我们三人看到了降临者的出现……” 听到此处,我不由得有些心惊,张角的意思是,他们已经隐约察觉到了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有问题了? 在从任家村出来的一路上,木柳也曾向我科普过以往的历练世界,我也问到过历练世界的人是否会知道他们的这个世界是被虚构出来的一事,不过却被木柳嘲笑,即便把真相告诉给历练世界的人,他们也不会相信,又怎么可能会自己知道? 而现在,张角他们三人却是在未曾知晓的情况下,已经有所隐隐察觉,并开始与整个世界博弈。 “黄巾必然会爆发,汉室虽弱,但气运尚在,起义军必然失败,待起义军与朝廷双方势力两败俱伤后,降临者便会出现,这时,世界恐怕只能迎接灭亡了,但是现在啊,我利用我的号召力整合了具有反抗之心的人,将黄巾的暴乱之始拖了两年,降临者出现,而黄巾与朝廷双方虽已交战数月,但皆尚有余力……” “你说,在这场与天相博的棋局中,我是否赢得了半子?” 我不知张角所谓的这场与天相争的博弈究竟有如何艰难,但是仅仅为此便要将数十万条人命视为弃子……我怎么都无法接受。 “那你就这么将追随你的数十万黄巾众皆视为弃子?” 听闻此言,张角神色明显变了许多,“那又如何?汉室尚留气运,即便以我个人之力带领起义军颠覆了汉室,没有气运加持,得来的也只会是更加糟糕的局面,牺牲少部分人去换取大部分人的生存,为什么不值得?” 呵,又是这在100人里面,选择救49人与51人的问题吗? “为什么不选能救下所有人的方法?既然都稳住了起义军那么久,又何妨再多这几个月?” 张角闻言却是摇头苦笑,“敢问在面临选择时,你在何方?你才是天命之子,能拯救这个世界的人是你,而现在,在你指责我没能拯救所有人之前,你又为这世界做了什么?” “我……” 我一时语塞,是啊,漂亮话谁不会说?事不关己者在一旁怎么指责都行,因为自始至终这事我都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 张角再度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实话,我并不愿意相信天命之子之谈,世界确实面临着灭亡危机,但拯救世界一事在我看来,这应该是每一个人的责任,而非天命之子一己之任,我尝试了,拼尽了我的全力,也只是惨胜了第一步而已。” “我本意并不是想要指责你,而是想要告诉你,人,终究会有力之穷尽无可奈何之时,到那时,将不得不面临二选一的问题,你所要做的,并非是去寻找那不切实际的第三选择,而是如何选择二者中较好的一者,被舍弃的那份承重不该由你背负,而是由逼迫你作出选择的人背负……咳咳。” “我传你的太平要术你有所研习吧,所谓气运,实则与命源相同,我虽已成仙,命源却是已经不足,纵有一身本领,也回天乏术,所以,我给你最后的建议是,你为天命之子是救世之人,而非承世界之重之人,不必以自身来对抗天数,大可联合身有气运之人,合力抗天。” 我不知为何我会被选中为天命之子,张角说他们能看到气运,而我却只能粗浅的看出一个人实力强弱,其身气运如何,却是窥不得丝毫,或许是因为我境界太低的原因吧。 “受教了。” 我默默的点头应允。 张角闭目含笑,满意的点了点头。 沉默了良久,我缓缓起身,“既是如此,天师我便暂且告退了。” 张角闭着眼淡淡的问道,“你不问些什么?” “问些什么?” 我明知故问。 “你尚有心结未解。” …… “敢问营地里的千余人是如何训练的?” “太平要术中有一秘术,撒豆成兵,炼至高深,可唤黄巾力士降临。” 沉默数息,我抬脚便欲离开。 “当真不问?” 我双手不自觉紧捏,既然早已下定了决心,又为何总是时时想起?不闻不问,此生便再无瓜葛……如此便好…… …… 我默默的走出了军帐,帐外三人见到面露各色的看向我。 “天师说了什么?” “天师交代了什么吗?” “发生了什么?” 我不自觉的双拳紧捏,一言不发的抬脚离去,身后传来了张角的声音……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哈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罪在不力,尚胜半子,(原句是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这里想表达的意思是,罪责是因为力不所及,然而依旧险胜)哈哈……” 看着远去的身影,张角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这样一来,你便多了一分拯救这个世界的理由吧? “噗!” 张角感到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天师!” 门外廖化与元福听到声音面色大变,也不管离去的任常,齐齐跑进帐中。 第六十五章再见任诗诗 “你要去哪里?” 出了营地,只剩下我与木柳两人时,木柳伸手拦在了我的身前,脸上没有显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就算我不闻不问,也不曾流露出什么,张角却也在一开始看透了我的心,或许在第一次见面时,他便已经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了,我也不得不承认,张角确实猜对了,然而张角对于我降临者的身份却是不曾说透。 张角在等,等我问他一个人,一个我决心斩断关系的人。 木柳并没有说错,最好不要与历练世界中的人有太深的联系…… 而我,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她现在可好?” “我已经传了你太平要术,想必你该对这仙术有所了解……” “她在哪?” …… “回一趟村子,见一位故人最后一面。” 木柳眉头微皱,他知道张角一定跟我说了些什么,这才导致了我现在的这种状态,木柳虽然有些好奇,却并不怎么在意谈话内容到底是何。 “你我有过约定,你我结队,我随你见张角后,你带我去长安寻王越。” 确实有过这么一个约定,虽然木柳与我是抱着相互利用的心态组成的队伍,但不可否认,没有他的话,或许我真的不能活着来到此处,至少那几次偶遇其他降临者队伍,我一个人无力对抗。 “抱歉,此事算我欠你一个承诺,若是日后我们两人还能活着相见,我可答应你一件我力所及的事,抑或是,你想就此于我战上一场。” 我微微抬眼看向木柳,周身灵力缓缓运转。 木柳神色凝重的看向我,此刻他从眼前人身上感受到了危险气息,他能感觉出眼前人是认真的。 两人相互对峙了数息,最终木柳却是一声轻笑,让开一条路来。 “我讨厌被人欺骗利用,但强人所难也非我所好,我不知道张角跟你说了什么,既然你要走,至少也该给我指条路吧?”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现在回想刚刚的所作所为,自己就像是个撒泼耍混的小孩,我不是木柳的对手,至少以我现在的实力,不会是他的对手。 “与黄巾相对的便是汉军,你去投他们便是,大破黄巾后他们便会回长安。有一个情报可以跟他们说,张角将死,张梁正赶来接管军队,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利用这个情报。” 木柳微微一笑,走过我的身边,背对着我挥了挥手道,“可别随随便便就死了,我有预感,你能在这个世界混的不错,到时候可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承诺。” 我闭目望天,露出一丝苦笑,能混的不错吗?按照我原本的计划,本来是打算利用这个情报引汉军急袭黄巾以获取功名的…… 至于黄巾,我能感受到张角的命数早已几近完全消散,已经活不过三日了,张角一死,黄巾败退便是既成的事实,而张角的死,这一事实是无法掩饰的,既然如此,何不提前利用这个消息。 …… 任家村,村外小池,这里也是我、任诗诗与任红昌三人的秘密基地。 我回到这里时,已然是夜晚。 “是在这里么?” 我催动着太平要术感应着方位,最终将视线落在了草地上的某处,我手中出现一把长剑,静心沉默良久,长剑最终化作一柄铲子并稳固了下来。 咔擦! 铲子触碰到一个坚硬的物体,一幅木质棺椁渐渐出现在眼前,在棺木的上,有着一张泛黄的符纸贴在上面,符纸上勾勒的纹路已经快要完全消散了。 将棺木小心抬出,手放在符纸之上催动太平要术将丝丝缕缕灵力注入到符纸之中。 符纸散发出昏黄色的光芒,然后融入到棺木之中,整个棺木上都浮现出了奇异的纹路,不一会儿纹路消散,棺盖轻启。 我迟疑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将棺盖打开,露出了里面静躺的人,一袭白衣胜雪,轻放在身前的双手中轻握着一个信封。 任诗诗…… 我咽了口唾沫,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再度催动太平要术,将灵气灌入到贴在任诗诗额前的符纸上。 符纸被激活,化作点点灵光融入任诗诗的眉心之中,数息后,棺中人睫毛轻动,而后缓缓睁开了眼,看清了眼前人后,嘴角不经滑起一个弧度,熟悉的温和声音响起。 “风……” 我强忍着流泪的冲动,含笑将她扶起。 “诗诗……” 池边巨石上,依偎着两道身影。 我向任诗诗坦白了我的身份,我并非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即便我当初死了,我也会再次回到这个世界。 任诗诗轻靠在我的肩上,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原来是这样啊,还真是又被你摆了一道呢。”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瞒着你的话,你也不会这么做了。” 当初,张角跟任红昌说我身上的病太重他无能为力,被一直躲在门后的任诗诗听到了,在任诗诗不断的苦求下,张角说出了实情,病确实能治,但他发现我的命源已经几近枯竭,也就是说,即便病治好了也难逃一死…… 因此,任诗诗主动要求将她的命源转移到了我的身上,而她自己却只剩下了数日的寿命,这些,在我修习了太平要术后,便已经猜到了许多,直到与张角对峙后,我才得以肯定这个事实,不过此法会消耗施法者同样多的命源…… 寿命所剩无几的任诗诗请求张角将她带走,在她死后希望能将自己埋在此处。 而张角则将任诗诗最后的命源封印住了,虽说是封印住了,却也只是减缓了她命源消散的速度而已,不确定我最后是否能在她命源完全消散前来到此处,因此任诗诗还留下了一封遗书。 任诗诗闻言却是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坏笑,“老实说,现在知道真相的我确实后悔了……但是,这样便好,如果因为知道真相导致我看着你死去,我想即便你最后还会再度回到村里,我也会愧疚一生,但是若是像现在这样的话,你一辈子都忘不了我了吧?” “任……风,村里的大家,我爹、我爷爷、红昌姐他们,都还好吧?” “我还是习惯你喊我任常哥……嗯,他们都挺想你的。” 任诗诗含笑着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任诗诗的命源已是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张天师说,你是天命之子,将是救世之人。” “嗯,天师是这么说的。” “我不懂天师说的什么天命,也不知什么气运,但我知道这一定是一条极为艰难危险的路,任常哥你千万不要勉强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嗯,我会的。” “啊,我好想知道任常哥你所在的那个世界究竟是个怎样的世界,可惜看不到了……任常哥,我死后就将我埋在这里吧,我还是更喜欢这里。” “嗯,我知道了。” “任常哥,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冷啊。” 我抱紧了怀中的任诗诗,“还冷吗?” 任诗诗依偎在我怀中,脸上有着甜甜的微笑,“不冷了……任常哥,那件事你会怪我吗?” “是指我患病的时候未曾看过我吗?你都为我做出了这种事,我又怎会怪你?” “……任常哥,我说的是那天晚上给你下药的那件事……把我弄的好痛来着……” “……咳咳,我没有印象。” “没印象啊,那就算了,任常哥,你再给我唱首歌吧,难听也没有关心哦。” 我看着怀中嘴角挂着甜甜笑意,呼吸渐渐淡去的任诗诗,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调整心绪。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陌生又熟悉……” 伸手拿过早已陷入沉眠的任诗诗手中的信封,里面只有一张信纸,借着月光看清了纸上的寥寥数字。 “想说的话很多,纠结了很久,任常哥,还是忘了我吧。” “诗诗……” 不自觉早已泪流满面,“诗诗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样也太过分了……你要我如何能忘了你……诗诗……” …… 任家村村外,三人的秘密基地处,原先小池塘边的巨石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石碑。 “任常之妻诗诗墓” 第六十六章不速之客 救世主么?说实在的,虽然张角及他口中的师尊坚信我为救世主,但我从未自认为是救世主过。 打从一开始我便知道,无论谁赢谁败,即便我们这些被唤作降临者的外来人全部死去,这个世界的结局也只有消亡而已。 所谓救世主,我也只是当个笑话听听而已,我并不想牵扯其中过深,因此也就不曾辩驳。 这个所谓的历练世界啊,从一开始便已经定好了结局,我本以为这个世界中的人如同RPG游戏里面的NPC一般,只是拥有着早已被安排好了的所谓“情感”而已。 然而,接触后才发现,他们的情感是那样的真实……这所谓的历练世界,除了磨练当今处于和平时代的缺乏实战经验的修炼者们的实力外,更是为了磨练心性。 这也是木柳多次提醒我不要与这个世界上的人牵扯过深的理由吧。 亲手将任诗诗安葬了后,我便留了下来,一面开始带领村民重建任家村,一面开始潜心修炼。 在那一个夜晚我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我要变强,不为拯救世界,而是为了不因自己的弱小而无力改变。 若是张角所传的太平要术我略有小成了的话,或许我还能为任诗诗续命…… 我回村后不久,负责打探消息的任林便带回了消息,黄巾主力大败,县城的黄巾已经弃城而走入山为寇了,县城则被官兵们收复了。 这就败了吗?算算我离开张角的时间,也就才十几日吧,我见张角时,他们尚且处于优势,然而张角一死,黄巾不仅败的快,连消息也传的快。 被唤作大贤良师,天师的张角,是黄巾众强有力的精神支柱,而张角确实有着出神入化的本事,然而,这样一位被视作上天派来的使者的人却是病死了,黄巾众们的精神信仰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我没见过张梁与张宝,但想来就算有些本事也远远不及张角,难以稳住土崩瓦解的士气,没有士气的黄巾,根本不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的对手。 黄巾之乱,就这样在声势最浩大的时候,突然崩盘。 根据早先与木柳商讨结论,不知真相的降临者们在黄巾败后便会开始内斗以减少竞争者,投身黄巾军的降临者们想必会垂死挣扎,他们的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而朝廷方的降临者,忘了身处军队的他们,若只是小部分内斗尚且可控,但若是大部分的话,多半会因为违反军规而被处死。 因此,木柳认为,在黄巾之乱结束后,会有一段时间的由降临者队伍引起的骚乱,而不久后他们便会发现事情不对劲而再度蛰伏起来,不过,即便这样,庞大的降临者队伍剩下的估计也就只有两三成的样子,以小团体的形式分散在各地。 而我,则需要在这段时间里快速提升自身的实力。 按照木柳所言,他的实力在降临者队伍中算不上顶尖,而我的水平,只能算是中下,这一点从当初遇到的几支降临者队伍可以看出,其中最弱的也有着御灵期的实力。 这个历练世界的实力等级分为两种,一类为武,武人、武士、武者、武将、武神;一类为文,文人、儒士、儒者、儒将、隐士。 儒者与武者的实力便为御灵期,两个修炼方向的修炼者各有所长,例如张角,便为修为成仙,虽有着逆天改命之能,却是不善兵器打斗,无法像习武者一般冲锋陷阵,只能退居幕后。 太平要术虽有逆天改命之法,但其基础修习却是讲究道法自然,顺势而为,越是急躁反而越难以有所进展,因此我只能暂缓太平要术的修炼,转而主修师傅所传的月华之舞与继承自王鎏衣的换枪术。 虽然战斗中王鎏衣的换枪术用起来,不用我过多思考,身体本能的便会作出下一步动作,这样便导致我总有一种不真实感,总是担心在战斗中这股不真实感让我犯错。 根据王鎏衣所传的有关换枪术的记忆可以看出,这套枪法注重“巧”与“细”,一个小小的失误都有可能导致失去自己的攻击节奏,而且,还要避免这套枪法致命的缺点,柔劲有余却缺乏刚度。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可能是因为任家村地处偏僻,又少与县城有交集,除去早先那批特意出来扫荡的黄巾,这段时间来,倒没什么事发生。 这天,村里来了来了三位不速之客,三人实力皆不俗,其中一人指名道姓说要见我。 难道是木柳? 我能想到的也就只有木柳了,认识我,实力不俗,知道任家村的位置所在,还带了两个人?难道是新的合作者?不过他来找我干嘛?难道是因为没在长安找到王越,因此来找我算账? 想归想,但我还是快速赶到了议事厅,见到端坐着喝茶的三人,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居中一人看着面善,身穿白色布衣,最引人注意的莫过于他的一双大耳;其次让人难以忽视的,无疑便是那个豹头环眼的黑脸大汉;最后的便是一位头戴绿色头巾,面如重枣的粗布绿袍大汉。 三人打扮长相,我几乎不用多问便可断定,这三人便是刘备、张飞、关羽三人,只是我吃惊的并不是三人的突然造访,而是那令我眼熟的关羽,为什么我早没发现呢? 三人自然也注意到了我的出现,刘备与张飞两人都带着善意的微笑,关羽则是直接起身大笑着跨步朝我抱来。 “任常贤弟,许久不见,你变得精神了许多啊。” 我呆愣愣的看向关羽问道,“冯……冯贤兄?” 高了我整整一个头的关羽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满意的点了点头,“嗯,不错,比当初结实多了,起初我听到这周围村庄都遭到了黄巾贼的侵袭,我还有点担心呢。” 一时想问的太多,我有些不知该从何而起,当然,我最先想问的还是,你不是冯贤吗?怎么成关羽了? “咳咳,今天太高兴了,有些失态,忘了跟你介绍了。” 冯贤指着淡笑着的刘备介绍道。 “这位是我的结拜大哥。” 刘备微笑着点了点头,“在下姓刘名备,字玄德。” ?这就完了?不自我介绍一下你是汉室宗亲? 然而刘备十分令我失望只是一脸儒雅的淡笑着结束了自我介绍。 “我姓张名飞,字翼德。听二哥说他曾败于你手?我有些手痒,不如你跟我切磋几招试试?” 一旁的张飞接着自我介绍,介绍完了后有些激动的向我发出挑战的请求。 张飞与我印象中的形象有些不同,虽然依旧长相凶恶,说话大大咧咧,但他的身上却带有着几分儒气,而不是单纯的一介莽夫形象。 “翼德(三弟)不得无礼!” 关羽跟刘备两人异口同声的朝张飞斥责道。 张飞无趣的瘪了瘪嘴,模样显得有些滑稽。 我回过神来,自我介绍道。 “在下姓任名常,字奇罗。” ??? 奇罗是什么鬼,我怎么毫不犹豫的就给自己编了一个字?而且还说的这么顺口?不过现在,还不是我奇怪奇罗这一字的时候。 “这事其实是冯贤兄给我面子罢了,当时虽然判为平局,但实际上,我实力远不如冯贤兄,那事之后也是冯贤兄与徐明兄两人经常指导我武艺。” 刘备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我便随我二弟唤你贤弟,奇罗贤弟不必如此自谦,云长为人高傲,既然他都愿意自认败过你手,便足以证明你本事不弱。” 冯贤认可的点了点头,“当初奇罗贤弟你的那一手,着实惊艳了我。说起来有一事我一直没说,说来惭愧,我当初因为气不过我那村里的欺压平民的豪绅,冲动之下将他给杀了,为了避祸改名关羽,字云长,奇罗贤弟你也称我云长便是。” “此次准备跟随大哥前去讨伐国贼董卓,我便回来先向我夫人跟孩子报个平安,顺便将大哥跟三弟介绍一下,结果听闻任家村在收聚流民,重建村落,我料想是你,便来看看,没成想还真是你。” “说起来,令姐跟诗诗姑娘……” 说到此处,关羽猛地一顿,自知失言。 谈及任常,必然是先见其姐任红昌,任常其后常跟着任诗诗,这是关羽那段时间来任家村留下的感受,但是他现在却想起了重建的任家村萧条之景,既然没有见到这两人,那也就意味着……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她们很好。冯……云长,我后来外出学艺去了,我回村庄也就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我姐被先父昔日故交收做干女儿带走了,诗诗则外出学医去了。” 关羽脸上露出一脸放松的表情,“幸好幸好,想来这就是所谓的吉人必有天象吧,不知贤弟接下来有何打算?不若随我们一起前往讨伐国贼董卓?以你的本事倘若就这样被埋没了,岂不可惜?” 刘备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也是此意,只是我如今势单力微,许诺不了你什么官职,我所能保证的只是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借此契机加入刘备军或许不错,作为最初的将领而且中间还夹着关羽这一层关系,日后我的地位绝对不低……只是,了解三国的人大都知道刘备却有着一个不好的评价,“伪君子”。 “玄德兄姓刘,莫非是汉室宗亲?” 我试探性的问道。 刘备闻言面色微惊,张飞抢话赞叹道,“奇罗兄弟好敏觉,大哥为中山靖王刘胜之后,按族谱来说,确为汉室宗亲,这都能被你猜到。” 刘备脸上的惊色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诚恳,“说是汉室宗亲,实为一介布衣而已,平常厚着脸皮拿出来也只是为了不愿被各州刺史官僚看轻罢了,我并无意显露此身份显得我高高在上,不过却是依旧被奇罗贤弟给察觉到了。” 真的假的?我印象中的刘备可是逢人便说自己是汉室宗亲啊,不过刘备的这番解释也确实在理,若非如此,恐怕在黄巾讨伐中,连个露脸的机会都没有吧? 我心中虽有怀疑,脸上却是带着惊讶之色,抱拳说道“真是如此?既然如此,我自当愿意加入玄德兄的队伍,村中尚能集结十余青壮,皆是常年打猎的猎人,可一同加入玄德兄的队伍之中。” “如此甚好,我们正愁缺少士卒呢,就是少了点,不过也凑合了。” 张飞闻言大喜。 刘备却是一脸严肃的拒绝,“不可!” 刘备正色道,“进村的一路上我有观察,如今村子百废俱兴,而村中多妇孺,若是村中青壮再跟随我们走了,村中妇孺又该何去何从?” 刘备起身将我扶起,拍着我的手说道,“贤弟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村中需要留下青壮照顾妇孺,重建村子,贤弟若是愿意,只身一人加入我们便好。至于缺少兵马的问题,我与北平太守公孙瓒乃是至交,大可向他借些兵马,又何苦再为村子雪上加霜?” 我满意一笑,至少在这个历练世界中我所遇到的刘备,是个真君子。 “既是如此,那便就我一人加入玄德兄吧。” 第三章我徒弟,谁敢动 没办法,马御风只好匆匆打理了一番,拿着桌上的那张地图急忙冲出房间。 房外是一片竹林,使得居所显得格外幽静,颇有一种深山隐居的韵味。 竹林的范围并不大,直走没多久便到了头,一路上的建筑充斥着现代与复古元素的结合产物,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本以为跑快点还有机会赶上,结果马御风还是太低估了这校区的大小,等马御风气喘吁吁赶到一幢教学楼模样的大楼的时候,早已不知过了多久。 “A3班,A3班,找到了。” 里面好像十分安静的样子,马御风在班级门口调整了一下呼吸节奏,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你就是那个马御风?”还未观得其人,一道阴沉的声音便先响起。 显然说话人对马御风的迟到十分不满。 推开门,教室内倒是挺宽敞的,然而并没有什么桌椅讲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蒲团。 马御风的视线正前方有一位身体健硕的中年男子盘坐在一个蒲团上,一身白色的背心凸显了他显露出来的古铜色皮肤,此时正双手抱胸闭目养神,看样子这位应该就是教师了。 这节课难道是体育课?还是武术课? 距中年男子前方二十步距离处有着九个蒲团,上面盘坐着五男三女,虽说马御风对他们复古的衣装感到由衷的不适,但毫无疑问的是,现在马御风才是最令人在意的那个。 八人都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落在了马御风的身上,有疑惑,有好奇,有怜悯,以及,饶有兴趣? “嗯......应该是吧?”马御风挠了挠头,因为马御风并不是自己的原本的名字,听别人这么叫自己,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 “噗呲......” 不知谁笑出了声。 闭目打坐的中年男子微微睁眼,露出几许精光,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了死寂。 沉默了数息,马御风想着既然没继续说话,那自己是不是应该回到自己的座位? 毕竟在自己原来上学时期,这时的沉默往往接下来的话便是“还不快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这么想着马御风便缓缓朝自己的那个蒲团挪去,顺便偷瞄了一眼那个中年男子,似乎并没有什么表示,应该是默许了自己回到自己的座位,因此马御风也就干脆直接的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站住。”中年男子缓缓起身,声音平淡,“我怎么看你都像是个普通人,不过既然能进入A班还敢第一节课便迟到半个多小时,想来也是有点自己的本事。” “给你一个机会,接我一拳,你若还能站起来,以后我许你特权,我的课你爱来不来,否则,你即刻从此班除名。当然,你放心,我不会对你下死手。” “哇哦~” 一名身着土黄色宽松服饰,模样颇为俊秀的少年发出怪声。 “先前笑的是你,现在也是你。话说回来,黄天皓你俩是同一寝室的吧,听闻你也是练肉体的,怎么,你想替他来?”中年男子看向黄天皓。 “不敢不敢,只是老师,连这里肉体最强的我都不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更何况他看起来这么文弱,这还戴个眼镜呢。而且啊,他也是昨晚才安排到我们寝室的,也没有来过,说不定是因为临时学校安排过于匆忙才迟到的。” 名唤黄天皓的男子,虽然言语上说着不敢,眼中却是有些跃跃欲试。 “说完了?”中年男子毫无兴致的瞥了一眼黄天皓,黄天皓讪讪的闭上了嘴。 黄天皓跟中年男子之间,也算是知根知底,黄天皓不敢过于放肆,中年男子对于黄天皓的无礼也不会太放心上。 “这些我自然知道,但这里是A班,如此匆忙安排插班进来,要么是托关系,要么是足够优秀。虽说如今修炼界平和,但本质上依旧是强者为尊,弱肉强食的规则从未更改过,若是个托关系进来的废物,抱歉,我A3班,拒收!” 中年男子视线在一位蓝白衣少女身上略微停顿了一下,蓝白衣少女独自盘坐在边缘位置,而因马御风缺席空出来的位置,则刚好被她用来隔开旁人,使得自己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不过她平淡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波动。 中年男子继而眼神严厉地看向马御风,“如果你承认你是靠托关系进来的废物,现在转身主动离去尚可免受皮肉之苦,若是自忖有本事可以不听我的课,那就请证明自己。” 修炼界?一时间马御风听到的不得了的东西太多了,在那一瞬间脑中万千思绪掠过,最终汇聚成一条信息,自己这是穿越了? 是了,这样一切都可以解释通顺了,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天台之上,为什么那时会忘记自己是谁,只是,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再者,这事上真有穿越一说?还是说自己现在还是在梦中没有醒来? 本来大脑已经清晰起来的马御风,很快又陷入了混乱之中,自己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最后的记忆,好像是同学聚会后坐公交回家的路上。 “思考的怎样了?是自己滚蛋还是证明一下自己有实力不来上我的课?” 中年男子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将马御风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之中。 马御风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自己,现在不该退让。 双手护在胸前,实则为挂坠前方,若说自己身上有什么奇迹发生,那么奇迹一定来源于这个神秘的挂坠。 “我准备好了。” ...... 一阵劲风吹过,眼前原本还相距十来步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马御风的面前,一只铁拳堪堪停在马御风交叉在胸前的双臂前,皮肤处传来丝丝灼热的刺痛感。 “诶?” 好……好快,甚至连突然出现在面前时本该有的应激都来不及作出,我为什么会有去硬接一拳的脑残想法,这要是被打中,根据冲力的计算,力等于质量乘以速度除以时间,会死的吧?绝对会死的吧? 就在马御风大脑神奇的回路还在计算力的大小的时候,中年男子已经缓缓收回了架势,耳边传来他格外阴沉的声音,“夏诺依,你什么意思?” 在刚刚那一瞬间,他可以肯定,若是自己这一拳真的打了下去,那么自己也可能…… 夏诺依?谁?马御风看向眼角余光处的那名蓝白衣少女,一袭柔顺的蓝色长发披散在身后,平刘海整齐的落在双眉之上,精致的脸庞上一双蓝宝石般的双眼格外引人注意。 是她?记得之前这个教师视线莫名的在她身上停留了一小段时间。 不过她的视线却是有些平淡的看向门口。 “没什么意思,只是我很好奇,我徒弟,谁敢动?”略显耳熟却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自教室门口处传来。 “师傅?”马御风视线转向门口,下意识的便脱口而出。 只见夏诺依依旧是昨晚的那身黑色夜行衣,双眼微闭,慵懒的背靠在门边。 不知为何,马御风突然间感觉师傅很陌生,明明昨晚还是那么的温柔,而现在却像是一座千年的冰山,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距离感。 “谁?马御风?呵,想不到在这狄岚学院号称绝不收徒的夏诺依,居然也会收徒?” 中年男子朝门口的夏诺依投来诧异的目光,最终目光落到马御风身上时,已经是一种极为复杂难以言喻的眼神了。 马御风没注意到的是,除去那名蓝发少女外,蒲团上的七人都带着崇拜的目光看向夏诺依,而再看向马御风时,眼神已经变得古怪了起来。 诶,是这样的吗?我什么都不知道诶。 马御风现在内心是极为凌乱的,甚至已经打算放弃思考了,又是穿越,又是莫名其妙的梦,又是修炼,又是收徒,又是号称绝不不收徒,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开始思考了。 “有意见?”夏诺依神色不变淡淡的说道,言语中则是不言而喻的浓浓威胁之意。 不得不说,若是师傅是名男性,此时的她不知要迷倒多少花痴少女。 感受到身边的中年男子呼出一口热气,无奈的声音响起,“没,只是怎么说你也是公认的神下第一人,能被你看上收作徒弟的人总不至于连我三成力都接不下吧?” 诶,是这样吗?只有三成力?为什么我觉得要是真被打中了,自己也就得和这世界说声再见了。 马御风一阵腹诽。 “赵山,学院仙榜13,主修肉体,莫说三成力了,你觉得一个普通人能接下你一成力?”师傅缓缓睁开淡漠的双眼,平静的看向赵山。 普通人?若是赵山这么说的话,马御风或许还会有些不服,但若是师傅也这么说的话,马御风就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了。 再一次听到修炼一说,马御风也不得不确认自己穿越一事,在惊愕的同时还带有一丝激动,这么看来自己一定有着传说中的主角光环了。 这也是为什么马御风敢去接赵山一拳的主要原因之一,纵横各种穿越故事,对于金手指什么的,马御风最懂了。 “我还以为你这位传说中的冰山女神压根就不会在意我们这些人呢,没想到还是有所了解的啊,嘿嘿,那敢情好。不过,能被你看上并收为徒弟的,总不能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吧?” 赵山还是不愿相信马御风的平淡无奇,伸手在马御风的肩上拍了拍。 没错,此时的赵山比马御风本人还不相信马御风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不管赵山怎么看,在他的感知中,马御风都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别那么紧张嘛。”赵山额头虽有些冷汗,不过言语中却并没有显得什么慌乱。 看似是在说处于呆懵状态下的马御风,实则却是在说夏诺依。 “我还以为你的手不要了。”师傅淡淡一笑,只是那笑容中散发着森森的寒意。 赵山干笑两声,他有种感觉,刚刚若不是自己及时收力,在落到马御风肩上前,他的手臂已经先被夏诺依卸了下来了。 赵山确实有着再度试探一下马御风的心思,但是夏诺依的气息已经完全锁定了自己,那股压迫感…… 即便他早已知道仙榜前十都是怪物,但这仙榜第一,号称神下第一的夏诺依,给他的感觉简直就是怪物中的怪物,堪比神明。 他这仙榜十三的自信,在夏诺依的气势下荡然无存。 “你放心,既然是你的徒弟,以后我会格外照顾的。” 赵山心中已经对这件事有了些猜测,学院有着硬性要求,入学最多五年,五年之后若再想留校获取资源修炼,就得在仙榜上留名,或是作为教师带班,或是作为导师收徒,而最轻松的导师单收徒,最低要求也得是仙榜前十。 但夏诺依是个例外,不仅没带过班,也从未收过徒,却是在学院待了十余年,除去她自身实力天赋超绝以外,她身后也有极为不俗的背景。 然而这学院中也有不少背景不弱于夏诺依的存在,他们却是没有一人能够拥有这等关照。 有不少人眼红夏诺依的徒弟位,且不说夏诺依实力为神下第一人,单论她的美貌和背景,也足以吸引不少人和势力想要拉上关系。 在赵山看来,夏诺依是迫于各方压力,不得不收个徒弟应付,不过却是故意选了个普通人来霸气抗议。 夏诺依自然只是单纯的交差而已,压根不会真的当徒弟教,所以直接插到班级来了,不过怎么说也是她的徒弟,所以过来打声招呼,让自己多加关照,省的传出去损她颜面。 “照顾?我徒弟用你照顾?”夏诺依脸不红心不跳,依旧面无表情,“我只是从来没收过徒不清楚手续,昨晚又比较匆忙,因此搞错了而已,现在已经改回来了。” 赵山已经石化在了原地,等等,你是说手续搞错了?他感到心中的的那座高冷女神像有些晃动。 “所以这一切都是师傅你......”马御风也忍不住吐槽,但是一股刺骨的寒意令他急忙闭嘴。 “有意见?” 马御风死命摇头,险些将眼镜甩了下来,赶紧扶正。 “那你还不快走。” 师傅一甩黑色长发转身离去。 “额,我代师傅向大家道歉,打扰了。”马御风朝众人弯腰道歉,赶忙追着师傅出去。 这师傅,简直是用最霸气的话陈述着最丢人的事实,太丢人了,不过还好,这里也就九个人,脸丢的还不算大。 不过马御风至此也总算知道了师傅的名字,是叫,夏诺依吧? 什么仙榜第一,神下第一马御风并不大懂,总之很强就是了,不过经过刚刚的闹剧,马御风开始觉得这个师傅不大靠谱了。 第四章薛青山 逃离教室后,马御风默默的跟在夏诺依身后。 若不是马御风对夏诺依的长相有些印象,再加上夏诺依主动说出马御风是她徒弟,马御风怎么也无法将身前这座千年冰山与昨晚那温柔亲切的形象联立起来。 “为什么离我那么远?” 走在前方的夏诺依放缓脚步,偏过头来看向与自己拉开十步距离的马御风,语气温和。 “唔。” 被提醒后的马御风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中和夏诺依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 “唔。” 马御风硬着头皮快步跟上夏诺依,他能感受到周围不多的路人投来的奇异目光。 夏诺依有意无意的视线扫过周围,原本窃窃私语的路人赶忙将视线移开不再驻足观望,林动鸟散。 这时的夏诺依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为什么跟在身后的马御风会隔那么远。 等到马御风走近后,夏诺依才收敛了几分自己的冰冷,“抱歉,我不怎么喜欢陌生人,所以平时表现的比较冷漠。” 马御风低低的“哦”了一声,心里却是一阵腹诽,何止是不喜欢,那简直就是厌恶了。 气氛逐渐变得沉闷,正如夏诺依所说,她不喜欢陌生人靠近,因此平时也很少与人打交道,不知该对马御风从何说起。 而马御风因为恢复了记忆,但因发生了昨晚那起“失忆”事件,不知该不该对夏诺依提起自己恢复了记忆这件事,从那赵山的言语及路人的表现中可以看出,夏诺依是绝对是一个十分恐怖的人。 若是让她知道自己“失忆”是在骗她的话,自己的下场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但是无一例外都会暴露自己已经恢复记忆的事。 “师傅……” “马御风……” 自己恢复记忆的事迟早会暴露的,但是自己的问题得不到解决,自己的境地就会变得十分不妙,想了很久,马御风终于打算出口,结果夏诺依也是下定了决心打破这沉默的氛围。 结果就是两人同时开口,然后又都尴尬的闭上了嘴。 “呵呵。” 与陷入窘迫状态下的马御风不同,夏诺依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快的笑声,身上散发出的那股距离感一扫而去。 “师傅?” 马御风疑惑的看向夏诺依。 夏诺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绪,这才说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要收你为徒?” 马御风迟疑了一下说道,“不是因为我无处可去吗?” 夏诺依却是摇了摇头,“首先,我并不是什么富有善心的好人,再者,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一道陌生的气息突然出现在我的感知范围内,没在第一时间被我攻击就已经是万幸了。” 马御风不由得一阵后怕,赵山的恐怖他是已经切身体会到了,仅仅三成力的一拳马御风都自忖难以活下来,更何况是令赵山忌惮无比的夏诺依的攻击。 “那为什么……” 夏诺依转过身淡笑着看向马御风,双手放在马御风的双肩上,“因为你的气息让我感到十分亲切。” “唔。” 马御风不敢迎向夏诺依的双眼,双颊发红的低下头。 好在夏诺依很快便放开了自己的双手,继续向前走去,心情似乎不错。 “师傅……” 马御风忍不住叫住夏诺依。 不管在别人眼中师傅如何恐怖冷漠,但至少师傅给自己的感觉十分亲切,马御风不觉得夏诺依会伤害自己,倒不如说夏诺依愿意收自己为徒便已经是一种奇迹。 “怎么?” 夏诺依停下脚步转过身微偏着头看向马御风。 “其实,我想起自己是谁了,记忆恢复了……” 马御风低着头紧闭着眼,他不敢去看夏诺依得知自己被骗后变得阴沉的脸。 “哦?这不挺好。” 然而夏诺依却是面带微笑的转过身继续走去,并未因此有什么特殊的情感波动。 “师……师傅,你不觉得是我在骗你吗?” 马御风有些迟疑的问道。 “唔,骗我吗?那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吗?” 夏诺依若有所思的问道。 “我……我不知道,其实,这也是我想问的。” 马御风无力的垂下了头,“我只记得我在车上睡着了,然后做了好几个迷迷糊糊的梦,等我回过神来就已经出现在那里了。” “但是,那个时候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直到今天早上醒来我才记起一切,一开始还以为昨晚都是梦。” 夏诺依对此却是无所谓,反倒是有些受伤的说道,“诶,昨晚你可是在我身上哭的稀里哗啦的,而且说好了要当我徒弟的,这可不是你一句以为是在做梦就可以搪塞过去的。” “师傅!” 被提起昨晚的黑历史,马御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不过,看样子师傅好像真的不在意自己昨晚是否真的失忆一事。 夏诺依伸手摸了摸马御风的头,“好了,别想那么多没用的事,我也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很遗憾,我也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这么说起来,我曾赌气许过一个类似情况的愿……哈哈,开玩笑的,再说了,就算真的许愿,也没有可以实现你愿望的存在。” “昨晚你突然出现在那里的时候,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你出现在那里的可能性,不过很可惜,这些可能性都被我排除了。” 马御风有些失落的叹了一口气,“这样啊。” 若是连师傅都不知道自己如何来到这里的,又如何知道让自己回去的方式。 “谈话暂且告一段落吧。” 逐渐冰冷的声音自马御风前方传来,令马御风不禁一阵哆嗦。 师傅? 马御风抬头看向身前气势变得恐怖起来的夏诺依。 “这不是夏诺依吗?这么巧。” 一道儒雅的声音自前方响起,马御风视线越过夏诺依的背影看去,是一名浑身透露出高贵气息的黑色长发男子。 夏诺依并不答话,只是淡淡的对马御风说道,“跟上。” 马御风不敢说话,快步跟在夏诺依的身后。 被夏诺依无视并没有使儒雅男子尴尬,只见他不失风雅的继续说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啊。” “我听说你最近收了一个徒弟……” 走过儒雅男子,马御风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刚好四目相对。 轰! 一道无声的波动扫过马御风与儒雅男子之间,夏诺依总算是正眼看向那名儒雅男子,“薛青山,我警告过你,有多远便离我多远。” 薛青山不失风度的一笑,“好好好,我知道了,这不是听说你收了一个徒弟,我实在好奇嘛。” 薛青山淡笑着摇了摇头离开。 “没事吧?” 待薛青山离去后,夏诺依才有些担忧的看向马御风。 马御风抹去额头的冷汗,摇了摇头,“没事。” 在刚刚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马御风感觉自己的神魂都要被勾出来了。 “在学院里是不允许私斗的,更不准下杀手……虽然我收徒的事是昨晚,恐怕现在都人尽皆知了,想试探你实力的人很多。” “这样啊。” 马御风恍然大悟。 “但是……”说到此处,夏诺依忍不住看了马御风一眼,但还是继续说道,“你现在实力太弱,这些人试探拿不准轻重。” “……” “刚刚那个人,薛青山,学院仙班第三,极度危险,经过刚刚那次试探,在学院你可放心他不会再对你做什么,千万不要出学院。” 第五章莹 在夏诺依住所周围的幽幽竹林中,有着一片宽敞的空地,在空地中那块半人高不知什么材质的巨石上,马御风正竭力专心打坐。 夏诺依将马御风带回住所后,便让马御风上那块巨石静心打座。 在薛青山离开后,再没有什么不识趣的人靠近夏诺依,或者说敢这么不识趣的人,整个学院里也就只有薛青山了。 夏诺依在薛青山离开后为马御风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个世界的概况。 这个世界有四块大陆,西之大陆,中之大陆,东之大陆,极南之地。 中之大陆分为五个国家,金、木、水、火、土五国,目前马御风所在的地方是中之大陆火国的狄岚学院。 在中之大陆,又被划分为世俗界与修炼界,一般而言,在世俗界是不允许以修士的身份活动的。 在中之大陆修士的认知里,万物皆有灵,而一个个体蕴含灵的精纯程度以及多少,便决定着其强与弱。 一般情况下,灵与灵之间是存在相互吸引关系的,但在灵气稀薄的的今天,这种吸引的力量已经微乎其微。 而马御风所描绘的他原来的世界,在夏诺依看来,与世俗界相差不大。 作为修士踏入修炼之途,在最开始以修炼之法增加自身灵气底蕴的时期,被称为聚灵期,往后为御灵期,化灵期。 然而在这身为修士聚灵期的第一步之前,马御风却还有一步要做,那就是感应到天地间灵的存在。 倘若连灵的存在都无法感知,那么又谈何加以运用,所以感应到灵的存在便是目前马御风最需要做的事情。 至于夏诺依,在安排完马御风该如何去感灵后便离开了,在她回来之前马御风得一直在这乖乖打坐。 感灵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情,夏诺依也着实帮不了什么,毕竟灵气难以具体描述出来,只能全靠自己去感应。 灵是没有具体形态的,却能以各种形态展现;灵没有颜色,却又能展现出各种颜色出来;灵没有实体,却又能构成实体。 强者在不压制自身的灵力时,在普通人的眼中,只是感到莫名压抑,而在能感应到灵的人眼中,却能看到其周身有着宛如实质的灵气如火焰般熊熊燃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马御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盘坐了多久,或许半小时又或许已经过了几个小时。 人呐,在无所事事的时候,总是感觉时间过得异常之慢。 遗憾的是,过了这么久,马御风并没有感受到灵气的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双腿渐渐传来麻木感,整个人也昏昏欲睡。 微微睁眼偷瞄了一下周围,试探性的喊了几声师傅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确认师傅尚未回来,马御风彻底放松了下来。 “哇,麻死了,麻死了。” 马御风将不知盘起来多久的双腿解放了出来,不断用双手揉捏敲打着腿部肌肉,待麻木感逐渐消退后,整个人才仰面躺在巨石上看天。 仰头望着湛蓝色的天空,马御风不由得有些感慨,啊,穿越了啊,真的穿越了啊,真是不可思议。 虽说看过诸多影视剧,小说,动漫,自己也曾幻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穿越到异世界,而当穿越真的毫无征兆的发生到自己的身上时,却感到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不切实际。 “不过这还真是跟梦一样,说不定其实我现在就是在做梦也说不定,只是未曾醒来罢了” 马御风心里一阵自嘲。 马御风喜欢远离喧嚣,一个人享受寂静的感觉,而当真正“与世隔绝”后,又莫名感到孤独。 在那个世界突然消失的我,朋友们是否会发现?有多少人会真正在意我的消失?发现后又有什么感想?至少父母会很难过吧。 马御风情不自禁的想到。 “那倒不会。”一道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响起,宛若空谷绝响,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那还真是无情呢。”没反应过来的马御风自然而然的苦笑着接话。 ...... ??? !!! “谁?”马御风一惊,猛地坐了起来,惊慌的四下张望,却是没有看到任何人。 以这个时间为转折点,马御风莫名觉得这祥和幽静的竹林逐渐变得阴森起来。 然而竹林依旧还是这个竹林,多出来的,只是马御风慌乱的心。 “感灵感的我出现幻听了?”马御风静默良久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双手揉着太阳穴苦笑着,不过这下子好了,自己把自己这么一吓,完全静不下心来感灵了。 师傅特意叮嘱过,感灵的时候一定要静心,放空大脑,抛弃所有杂念,用自己的心去看世界。 然而现在,马御风一旦静下来,心里就不禁感到莫名恐怖,大脑一放空,各种曾经看过的鬼怪画面就止不住的往脑海里涌。 这怎么能静得下来嘛,还不如直接给自己一棒子敲晕来的直接。 “不是幻听哦。”充满戏谑的声音再度响起,这回马御风听清楚了,这声音是直接在脑中响起的。 ...... “师傅?是你吗?”马御风试探性的问道,眼前是没有任何人了,至于身后,则是完全不敢回头确认,万一跟一张狰狞的脸相对,说不定会十分干脆的晕过去。 不过这倒是马御风一厢情愿了,虽然声音都蛮好听,但马御风心里清楚,这明显不是师傅的声音。 “我可不是你师傅。”果不其然,那道声音再度响起,语气平淡。 “那你是谁!?”马御风做好心理准备,鼓足了气猛地一回头大声质问,妄图以通过大喊来消除自身的恐惧,说不定还能反吓那“鬼”一跳,然而身后空无一人。 完了完了,漏气了,这可不好玩了,四下环视了几番,怎么看都是空无一人...... “鬼啊!” 终于,马御风惨叫一声从聚灵石上跳下来不要命的朝竹林外狂奔,不过刚跑出没多远便冷静了下来,乖乖的停下来走了回去。 怎么说马御风也是熟知各种穿越套路的男.....孩子,这点突发情况尚在掌握之中,至于先前的失态,还请忽略。 再度爬上那块聚灵石,马御风将胸口处微微发光的挂坠取出放置眼前晃荡,没好气的问道,“所以,你到底是谁?” 早该想到是你这玩意儿,我还真以为是鬼呢,差点把我吓死。 马御风一阵心累。 “唔,所以你不怕了?”那道声音再度响起,不过这回是实打实的从马御风身后响起。 马御风愣愣的朝身后看去,只见一道浑身银白的身影双手撑地跪趴在身后的空中,离马御风不过半臂的距离。 不过即便离得如此之近,马御风也看不清其面容,越往里细看,越感觉眼前的人影只是“影”,没有实体,而这道身影就这么直勾勾的对着马御风。 马御风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虽然失礼,但总归还是得确认一下的。 “你是,女的?” 虽说看其窈窕的身材,胸前的饱满,一袭长发瀑布般垂落,声音也是女声,悦耳动听,但是......构成其全身的真的只有一种颜色,像是一个模子,还看不清脸,好歹还是得确认一下吧? “所以,你现在最在意的居然是这个问题?” 眼前人影,咳,眼前女子似乎对马御风的问题有些意外,只见她缓缓抬起右手,伸出白玉般的食指对着马御风的额头轻轻一点。 ....... “啊!” 马御风一声惨叫,左手撑在地上,右手死死的压着头,不仅额头上全是冷汗,感觉连背后都湿了一大片。 在那一瞬间,马御风仿佛经历了世间诸多最恐怖的事,而且那些事像是塞棉花一般一股脑全往脑子里塞去,可是事后,却又怎么都想不起究竟发生了什么,空有一股劫后余生的余悸。 “刚刚那是惩罚,以后跟我说话注意点,哦对了,心里想也不行,我能听到你的心声。” 那道身影自马御风身后飘至身前,“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会慢慢为你解释。” “首先,我名为莹。” 第六章活下去便好 “首先,我名为莹。” 莹漂浮至马御风的身前,好整以暇的说道。 “你早先的猜测只对了一半,你确实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不过并不是穿越,而是我把你从原来的世界中剥离了出来,然后又扔到了这个世界里。”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马御风警戒的看向莹。 “为什么这么做?” 莹伸出手指在脸上敲了敲若有所思,“唔,就当是我一时心血来潮吧。” 听到莹如此敷衍的回答,马御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究竟是什么人?就因为你一时心血来潮就随意操纵别人的命运?” 对于马御风的动怒莹并没有什么表态,反而是一本正经的反问,“人?谁告诉你我是人了?哦,是因为我的样子像‘人’吗?” 马御风顿时无语,“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既然是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的,那你总该有办法将我带回去吧?” 莹大方的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嘛,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你带到这里吗?” “不是因为你一时心血来潮吗?” 马御风反问道。 “哦,那是我一时心血来潮的回答,其实还是有诸多原因的,但解释起来太麻烦了,总的来说,嗯,就是我的一时心血来潮。” “……” “嗯,是这样的,你活不过20,这是在你出生之前已便决定了,或因天灾,或因人祸,或因不知名的疾病,区别就是因这一天会牵扯到多少人而已。” “活不过20?你开什么玩笑?我凭什么相信你。” 马御风心里有些打鼓。 莹身影一晃,出现在了马御风的身前,一张莹白的面孔正对着马御风,如此近的距离马御风看清了构成这具身体的内在,是莹光,没有实体。 “我说你活不过今天你信吗?” 耳边传来莹恶魔般的低语,马御风不禁咽下一口唾沫,额头见汗。 莹有些无趣的与马御风拉开距离,继续说道,“事先声明,你活不过20的这个设定与我无关,这个20并不是指你的寿命只有20年,而是一个量的20,只是你表现的越普通,这个20越接近寿命的20年罢了。” “于是我便把你的内核取出扔到了这个世界,至于你原来的世界,那个名叫XX的人依旧存在,对于他来说,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影响,依旧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只是不再有20的局限罢了。” “因此,你也不用担心原来的那个世界中的你消失了会怎么样,对于那个世界来说,‘你’并没有消失。” “这样啊。”马御风心情十分复杂,然后发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等等,这么说来岂不是我活不过20了?” 莹耸了耸肩,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你猜咯。” 我猜…… 马御风一阵无语,这种事怎么猜。 老实说,对于莹的话马御风已经信了一大半,如果真是莹将自己带来这个世界的话,那么以她的本事完全并没有必要用这个理由来欺骗自己。 一般穿越的套路无非就是自己在原来的世界死亡,抑或是拯救这个世界,这两个可谓是用于穿越套路中无懈可击的理由…… “你想拯救世界也可以哦。” 我没想...... “等等,你的意思是这世界正濒临毁灭?” 马御风瞪着眼看向莹。 “唔,这世界么?那的看你说的这个世界有多大了,不过,就算是未来世界真的因为某种关系毁灭了,我想那也是因为你。” 莹想了想说道。 马御风不禁回想起莹先前说的活不过20,或因天灾,或因人祸,或因疾病,区别就是牵扯到多少人,不禁失落起来。 “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是个可以修行的世界吧,你的脑子里不也装着诸多玄幻小说吗?天命什么的,只要你够强,打破就是了。” 明明应该是热血澎湃的话语,然而莹却说得异常平淡。 不过马御风眼前却是一亮,“原来是这样,我就觉得我来到这个世界不是没有缘由的,只要我……” 说到此处,马御风不由得沉默了下来,这么说起来,早先师傅跟自己说过,这是一个末法时代来着吧? “我说,我总不至于连个金手指都没有吧?” 沉默良久,马御风才抬头看向莹问道。 “我还以为你是个悲观的人,就此自暴自弃了呢,没想到还能想到金手指。”莹打趣道,“该说,不愧看了那么多小说吗?” “你的确是有金手指,还有两个。”莹缓缓说道,“一个是你自己本来就有的能力,创造,这是你与生俱来的能力,需要强化其存在的概念才能做到,虽然这对现在的你来说做不到,不过在起初你可以当成等价交换,通过消耗灵力来实现。” 莹顿了顿继续说道,“第二个便是我,我可以为你做三件事,但每件事你都需要支付代价,三件事后,你将不再会是你了。” 马御风瞳孔猛的一缩,是了,就是这句话,在他迷迷糊糊中,正是因为听到了那句“从今以后你将不再会是你了”,才从原来的世界来到了这个世界。 此时的马御风可以完全确信,让自己穿越的幕后黑手,就是莹。 “我不再是我了,这是什么意思?” 马御风语气凝重的问道。 然而回答他的,是莹平淡的声音,从中还透露出丝丝疲惫,“字面意思。” …… 短暂的沉默后,莹再度开口道,“其实你也不用多想,你的目标很简单也很实际,在这个世界里活下去便好了,在此基础上,我给你一个建议,没必要在修灵上花费太多心思,不如多研究研究你的能力,至于感灵,我已经为你开眼了。” 听莹这么一说,马御风这才朝周围看去,视野中虽并没有多出什么奇怪的东西,然而却能实实在在的的感受到空气确实含杂着某些轻淡如雾般的,气体? 从这些气体中马御风能感受到一种微妙的感觉,这些气体此时正受到一股力量牵引,朝着这巨石的上方聚集。 “这就是灵气吗?” 马御风喃喃道,短暂失神后的马御风发现莹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空余风吹竹林的沙沙声。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已经累了。” 隐隐间,有这么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的在马御风心中响起,伴随着一种久久不散的悲伤,不知觉马御风眼角已然有些湿润。 “诶,奇怪,这股莫名的悲伤感从何而来?说起来那莹我好像......”马御风疑惑的伸手触摸自己的眼角,“所以,你到底是谁啊?” “喂?还在吗?” 没有任何回声。 甩去那股莫名的情绪,马御风再度朝空荡的四周问道,“你还没说如果我要你做事该怎么找你呢。” 依旧没有任何回声。 没有回声,马御风心中这么想着,如果我说第一件事是想让她再为我做三件事会怎么样? “当然可以,前提是你支付完三件事的代价后你还有机会让我为你做剩下的事。还有,如果不是想行使那三次机会就别来找我,说不定我回答一个问题就当做是完成你一件事来收取来代价。” 幽幽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额......刚刚那个不算一次吧? 不算吧? ...... 行行行,不用告诉我了,我不问了不问了。 马御风赶紧把那块冰凉的挂坠塞了回去。 说起来,莹说自己有两个金手指,但这其中并不包括这块挂坠,那么这挂坠又是什么情况?难道只是一个普通的挂坠? 第七章聚灵 早先马御风也不是没有研究过这挂坠,只是他看不出这挂坠究竟有什么玄机,似乎只是一个沉甸甸的金属块,虽说莹出现时他好像看到这挂坠发光了。 啪啪! 马御风拍了拍自己的脸,整理了一下纷杂的心绪,让自己平复下来。 那么接下来,我应该干什么呢? 马御风陷入了沉思,莹告诉自己并不需要在修灵上花费太多功夫,优先掌握自己那所谓“创造”的能力,但又说这能力当前的自己发挥不出来,与自己的实力挂钩,既然如此,那边开始聚灵吧。 修炼第一步,是聚灵,如字面意思,将游荡在天地间的灵力汇聚到自身以提升自身的灵力底蕴。 显然夏诺依并没有预料到马御风能这么快完成感灵,聚灵的方法并没有教给马御风。 “聚灵吗?” 马御风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端坐在聚灵石上,闭上了双眼,收敛心神。 师傅曾说过,万物皆有灵,即便微弱,倘若静心凝神去感应的话,周遭的一草一木都有着极其微弱的灵力波动,也是它们生命力的体现。 马御风的感知并不强,只有在全神贯注下才能勉强感知到一草的微弱灵力存在。 在这个新的世界里,马御风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充满了好奇,或一个接着一个的感知周围草木,或跟着周身一丝游离的灵气,追逐着其运动的轨迹。 马御风记得在高中曾学过万有引力,物体之间是有着相互作用力存在的,质量越大的物体其引力越大,这一点与师傅所讲述的灵力很像。 带着这样的想法,马御风全身心的追寻着一丝灵气,意图发现其运动的规律。 马御风身下的聚灵石能将灵汇聚在其周围,拿具体的比喻来说,就像是在这周围包裹了一层薄膜,周围的灵气朝膜内汇聚,而膜内的灵气比膜外的灵气高出一定浓度,后便不再汇聚灵气。 能感受到,那丝灵气看似作着无规则运动,实际上却似有似无被一股柔和的拉力牵引着大致朝着自己的方向运动。 近了,近了,这丝灵气靠近了马御风的身体,最终......从身体间穿了过去,仿佛马御风并不存在一样。 而穿过马御风身体的那丝灵气在继续前行不久后速度便渐渐慢了下来,而后十分自然的再度朝马御风飘来。 再纵观周围,能感受到周围的灵气都在朝缓缓的朝马御风汇聚,然而马御风的身体却宛若无物,任由灵气穿过,没能滞留住丝毫。 这些灵气不知疲惫的朝着吸引它们的目标前进,在前进一段时间后才醒觉那个目标在自己身后,如此反反复复无数次却也不恼不怒。 渐渐的马御风反而升起几丝烦躁,像是一个妄图空手抓住水流的孩子,任凭自己如何紧握,手中也是空空无也。 “静心,先感受到自己的灵。”熟悉的淡柔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师傅?” 马御风微微动容,师傅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自己一点声响也没听到,是自己太入神了吗? “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在体内找到一个纳灵的地方,再将自身的灵气凝聚于此处。” 伴随着师傅的轻语,马御风的脑中也响起一阵柔和的韵律,缓缓吸气,再悠悠的呼出,脑海中也渐渐浮现出一个画面。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老实说马御风虽然知晓这首诗,却并不会全诗背诵,只是此时却不知脑中为何会这样突兀的冒出,就是这么随着韵律自然而然的一字一句清晰浮现。 看见了,在马御风原本虚无空荡的身体世界里,一道极为虚幻由灵气构成的光影,沐浴在一片春江花月夜的盛景之下静坐。 这便是我自己的灵吗? 马御风不禁一阵激动。 呼吸节奏渐渐合上韵律,周围的灵气受此感应,不再同于之前散漫,而是随着马御风的呼吸快速融入身体。 在那些无主的灵气融入身体的那一瞬间,马御风能感受到身体有那么些许充实,不过,随后这些灵气便又像杂物一般被排除体外,并没有被留下。 怎么会这样?马御风有些失望,本以为自己做到了,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对了,刚刚师傅说要先找到自身纳灵的地方,将灵气汇聚于一处,汇聚于一处,那该汇聚在什么地方? 马御风环顾自身,却无论自己怎么感应,也只是感受到有着稀薄的灵气在自己的躯体中随意漂浮,既没有汇聚在所谓的灵台位置,也没有汇聚在所谓的丹田位置。 几番自视,就没发现什么灵气的汇聚点,倒像是这些灵被强行关在体内出不去,而不是受什么吸引主动汇聚在体内安定下来。 马御风不由得再度焦躁了起来。 “静心。”师傅的声音再度适时响起,声音中裹挟着些许灵力,十分柔和的将马御风心中那不断扩张的焦躁感安抚了下来。 感受到师傅耐心的陪伴,马御风再度调整呼吸回到先前那宁静的状态中,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根据所看过的影视、小说中,确实应该是丹田位置啊,可是在马御风的感知中,别说丹田了,自己的身体简直就是一个空有稀薄灵气的躯壳。 等等,挂坠?马御风突然想起那个被自己认为无大用的挂坠,若说这挂坠只是一个普通的挂坠,马御风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即便自己研究不出任何名堂。 在一片虚无的灵雾世界中,马御风摸索着挂坠大致的位置,良久,终于在一片空无中寻到一个不同寻常的点,似有似无,似远似近但却能确实感觉到这个点就存在于此。 那么问题又来了,自己又该如何将灵气汇聚于此处呢? 夏诺依注视着马御风体内灵力的一举一动,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再度提醒道。 “一般而言,人体内并不天生存在纳灵的地方,而是通过后天修行,自行打造一个纳灵的地方。 大多数人将灵气凝聚于丹田,此处最易调动灵气,也能很好的运转灵力周转自身,但这并不代表只有此处可以纳灵。 倘若不能将自身灵魂修炼成型,汇聚灵气的部位也将成为你的命门,一旦被击毁,轻则灵气尽散,重则身死道消。” “故此也有人在修灵时,在身上创造多个灵气汇聚处,虽然此举增强了自身,却也导致其修行速度相对他人变得缓慢。 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将灵气汇聚于一处,不过未必是丹田部位,而是选择一处最适合自己的位置。 然后用心去操控你自身的灵力,将这部分灵力当做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去使用,在虚无中开辟出一个纳灵的地方。” 想象着体内那稀薄的灵气是一片雾,是一朵云,有一阵风吹来,风一吹,便随着风吹的方向缓缓飘去,最终掠过所选中的那一点,如此反复。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而随着时间的消逝,被牵动着的灵雾却是不断反复在那一个点的位置徘徊,隐隐中也能感受到那一个点也在缓缓馋食着周围的灵气。 在数十个呼吸后,马御风也渐渐感觉自己对自身的灵力有了些操纵感,如此一来,牵引拉扯也不再借助想象自我催眠,便也能大致把控灵气的移动,只是依旧略显生涩。 几乎是在赌气般,操控着那片灵气在包裹着那个点不断让其蚕食,誓要将这片灵雾给消磨殆尽,乃至已经忘了时间的存在。 终于,不断凝聚的水雾化作小水珠化作水滴,不堪负重的滴落了下来,在虚无中形成一摊薄不可见的水渍。 只是这水滴过于细小,发尖般大小,若不是低落时在灵气雾海中留下一道轨迹,马御风都发现不了。 成......成功了。 像是千米长跑终于跨过终点线般的解脱,马御风猛的松了一口气,蓦的发现体内原本那稀薄的灵气不知何时浓郁许多,此时像是在回应马御风的喜悦般,正不断欢呼雀跃。 “凝神,调整呼吸!” 夏诺依严厉的声音在马御风脑中炸响。。 宛若魔音贯耳,马御风刚刚放松的精神不受控制的又紧绷了起来。 “吸...呼......吸...呼...吸...呼...。” ...... 随着一阵长长的呼气,马御风睁开了双眼,却发现天色早已完全黑了下来,月光将地面都映照的一片雪白。 我竟然就就这么枯坐了一天?要知道,师傅离去时可是在早上,而现在怎么看也是入夜很久了吧?也不知道师傅究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多久了。 眼前不远处有着一位身着黑色紧衣的女子盘坐在地上,月光倾洒在其身上令其宛如下凡仙女,不过那美丽的脸上却挂着一丝怒意。 “幸亏你现在只是刚刚成功聚灵,体内灵气不多,若是日后实力精进,你依旧如此急躁,体内灵气狂暴反噬,后果将不堪设想。” 后知后觉的马御风额头不由得冒出冷汗,合着刚刚体内灵气是因为突然松气而狂暴,并非庆祝欢呼啊。 反噬什么的,马御风也不是不知道,说直白点,也就是走火入魔,轻则前功尽弃留下后遗症,重则当场暴毙身亡。 “徒儿知错。”马御风乖乖低头认错,全然没了先前的兴奋,心里空留一阵余悸。 “算了,这也不能全怪你,本来我也只是让你先感灵,没想到你竟直接开始步入聚灵了。”夏诺依起身,忽的展颜一笑,月光为之失色,“恭喜你,成功聚灵。” 倾城一笑,月下佳人昙花一现,是此时马御风眼中最后的一副画面,迟来的疲倦瞬间将其淹没,眼前一片黑暗。 可能是过于劳累,精神力几乎耗尽的原因,今夜是马御风有史以来睡的最舒服的一次,还做了一个美梦,梦里...... 第八章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清晨的阳光散透过窗户落在马御风的脸上,马御风抖了抖眼皮,缓缓睁开了眼。 “唔~~” 马御风坐起身来,对着窗外的阳光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很快,马御风就感到一些异样。 视野……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马御风戴上了眼镜。 “果然。” 昨晚成功聚灵,虽然并不多,却也改善了自己的体质,身体素质上看不出什么明显差别,视力方面却有着明显改善。 虽然不戴眼镜看向远处依旧模糊,但自己原来眼镜的度数已经不适合自己了,戴上反而更加模糊。 默默的将眼镜放在一边,马御风开始打量这间房间。 房间十分简洁,明明占地面积不小,家具却是少的可怜,似乎这间房间存在的意义仅仅只是为了提供一个休息的地方而已。 不得不提的是,这间房间的窗户向阳,离地半人高,窗面几乎横占小半面墙,有些与这房间格格不入,像是后来重新装上的一样,窗沿也异常干净。 “咕噜噜~” 马御风的肚子发出抗议的声音。 “这么说起来,我好像昨天一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 马御风一面起身下床,一面喊道,“师傅?” 没有任何回应。 “奇怪,师傅人又不在吗?” 马御风疑惑的推门出去,“这么说起来,昨天早上走的急,都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过这房间。 “说起昨天……我记得我好像是倒在了竹林里的那片修炼地里面,我现在怎么……” 马御风猛的摇了摇头,又拍了拍脸,把脑中瞎想的画面甩去,推开卧室的门,啊,是那空荡得让人感到异样的客厅。 在马御风所在的这间卧室一旁,也有着一间房间,而在客厅的另一边则是厨房,虽然这厨房看上去颇为洁净,但似乎并没有被使用过的迹象。 至少在马御风的印象里,大厅角落处的冰箱里,只有速食,并没有什么菜。 咚咚咚。 “师傅,在吗?” 马御风敲响了隔壁的房门,然而却没有任何回应。 “讲道理,以师傅的实力,并不用我敲门也能感知到我吧?难道师傅真的不在?” “师傅?你在吗?” 马御风再度问了一遍,依旧没有任何回应,看样子夏诺依是真的不在了。 咕咚! 马御风咽了一口唾沫,缓缓伸手握住门把手。 ‘咔咔。 “哈哈,锁上了,我这是在想什么呢,锁上了才正常吧?” 马御风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转头看向客厅,注意到桌上又留下一张字条。 “外出有事,饿了冰箱里有食物自取,今日任务:竹林打坐聚灵。” 马御风无奈的挠了挠头,师傅好像很忙的样子啊。 打开冰箱,唔,五种口味的泡面、面包、薯片、果饮、汽水、水果…… “这还真是,该怎么说呢……” 冰箱里面一堆速食,真的很难让自己跟师傅那形象联立起来,难道师傅其实是一个很宅的人? “咕噜噜~” 肚子再一次发出哀鸣。 “好好好,马上就填饱你。” 马御风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说道。 在马御风向夏诺依描述完自己原来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后,夏诺依直言与这个世界里的世俗界很像,这时马御风便已经有一定的猜测了。 虽然这所谓的狄岚学院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修炼者学院,但其建造本身,充斥着世俗界的元素,且不说大多数的建筑风格,就连冰箱这类电器都有。 “就是不知道这世界的泡面味道如何?” 良久,面香溢出,或许是马御风已经饿了很久的原因,口水止不住的涌出。 “滋溜~” “嗯,还行还行。” 怎么说呢,虽然并没有意料之外的美味,却能感受到入口的口感好上一些,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饿久了原因…… …… 虽然夏诺依没有明说,但昨晚传入自己脑中的那特殊呼吸韵律,就是所谓的“呼吸法”吧? 万事开头难,有了昨晚精疲力尽的初尝试后,马御风明显感觉自己吸收灵力已经变得轻松了许多,无论是牵引游荡在天地间的灵气,还是将牵引来的灵力融于自身。 也不知是师傅所传的呼吸法强大,还是所谓修行本就如此,与其说是耐着性子忍受枯燥乏味的静坐,倒不如说这是在享受。 在一幅春江夜景下沐浴月光,感受伴随自身灵力缓缓增加时力量的涌出,全身说不出的舒服。 只消催动呼吸法将灵力吸入体内,不需再耗费过多心神主动牵引,灵力便会自主缓缓融入身体,形成一股暖流游荡全身。 只是马御风目前的效率依旧低下,吸入自身的灵气利用率勉强达到三成,想必这与马御风自身灵力底蕴本来就少有关,本就嘴小,一口又能咬下多大一块肉? 正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陷入修炼状态中的马御风不知疲倦,修行的状态也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一道“无礼”的灵力气息出现在了马御风的感知范围内,扰乱了呼吸的节奏。 马御风眉头微皱,迅速调整好自身的呼吸,而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眼,这才发现天色已黑。 看着眼前的人影,马御风忍不住一笑,舒展了一下身体,发出一阵轻微的喀嚓声。 “师傅。” 夏诺依淡笑着点了点头,“不错,这次没有急躁收功。” “嘿嘿嘿。” 马御风从聚灵石上跳了下来,挠着头笑着,被师傅表扬了。 经过今天的修炼,马御风终于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一闭关就是几天,几个月甚至几年了。 那些大成者自身底蕴强大自不必说,这修炼别说枯燥了,简直就是享受,至于吃饭问题,至少马御风自早餐以来到现在,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饿感。 “不过。”夏诺依继续说道,“你还是太容易受人干扰了,我刚刚只是主动释放了些自己的气息,你的气息便有些紊乱了,若是心怀不轨之人主动干扰你又该如何?” “唔。” 马御风惭愧的低下了头。 “再者,虽说呼吸法算是外物,你也应将其视作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来自然使用,而非一个固定套路去亦步亦趋,日后战斗中,你的节奏自不可能一直按照呼吸法的节奏来,相反,是将呼吸法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加以运用。” “徒儿受教了。” 马御风再没了半点自满之心。 看这样子师傅应该是回来了很久了,一直在观察自己,而且,师傅说是自己主动释放了些自己的气息,干扰到了自己,在此之前,自己竟没有感知到师傅半点气息? 这若是有人欲加害自己的话,岂不是自己在毫不知觉的情况下就会被干掉? 这令马御风一阵后怕,别人暂且不说,早先遇到的那薛青山给自己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即便是师傅,也只是向他担保薛青山不会在学院向自己出手,可想而知薛青山是一个真正的危险人物。 “还有,你呼吸法中有几处错误,虽然目前没有什么影响,但若是一直不曾发现,等你境界上去以后,问题就会显露出来……” 夏诺依并不知道马御风心里想些什么,只是继续指出马御风目前的错误之处…… 第九章习剑 在接下去的几天里,每天夏诺依都是安排马御风自行聚灵修炼,到了晚上才回到居所指点马御风修行,之后再独自一人离去。 马御风甚至一度怀疑,若不是因为自己是夏诺依的徒弟,她这几天甚至都不会回到居所。 夜晚归来又夜晚离去,这让马御风开始好奇夏诺依平时都在做些什么,难道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仔细细回想起来,自己与师傅初遇之前,自己好像听到过一声惨叫…… 不过师傅身上的谜团本就多,自己再怎么计较也没用,再说了,师傅在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什么闲暇时间让自己问她身上的事。 说到底,以自己现在的这点本事,又能帮上师傅什么吗,知道了又能做些什么? 几天的修炼下来,马御风体内的灵力底蕴已有米粒大小,不再如同当初肉眼堪堪可见,这让马御风颇为自豪。 在马御风独自修炼的第五天夜晚,夏诺依一如既往的出现考察了马御风的功课,然后手腕一翻出现一柄寒光显露的长剑,随手扔向了马御风。 看到夏诺依蓦的取出一把长剑,然后直接朝自己扔来,在月光下明晃晃的剑身令马御风有些惊慌。 得亏马御风这几天修炼有所进步,自身的反应速度比一般人快上了不少,这才让马御风有惊无险的接住。 长剑入手,马御风就感到手中一沉,虽然还在自己能自由舞动的范围内,却也比自己预料中重了不少。 这就是真剑吗? 马御风有些激动的打量着手中长剑,剑长一米多上稍许,剑刃轻薄,泛着寒光。 夏诺依屈指一弹,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一道流光径直进入马御风的脑中。 马御风一阵恍惚,脑海中莫名多出了几个小人,各自挥舞出几式简单的剑式而后消失,几个小人的剑式连在一起,似乎是一套剑法。 “修灵固然重要,但战斗技巧也尤为重要。从今天开始,你白天便修炼灵力,晚上便反复练习这基础剑招。” 夏诺依脚下轻点,身体轻盈的落在聚灵石上,只见她落下双腿坐在聚灵石边缘,看向马御风说道,“开始吧。” “这就开始了吗?” 马御风随意的舞了舞手中的长剑以适应长剑的重量。 收敛了一下内心的激动心情,马御风缓缓的呼出一口气,跟着脑海中小人挥舞的感觉带动身体。 一剑直刺而出。 “动作太僵硬了,身体放松,出剑自然” 夏诺依轻淡的声音传来。 “不行不行,你这是剑法而不是武技,但凡出剑,皆须留力三分,不然战斗中攻击一旦被挡开或是打空,则无力回守。而且全力攻击导致动作单一僵硬缺乏灵活性,破绽太多。” 夏诺依坐在聚灵石上不厌其烦的指出马御风的失误。 “用力太轻太轻,倘若不是虚招,确保用力四成以上,否则敌人若是用力反打,剑便容易脱手而出或是作出大动作空门大开。” “腰部下沉,剑身上提。 ...... 本以为只是照猫画虎般的动作练习,却没想到整整一个晚上,马御风连第一式基础剑招都未能令夏诺依满意,虽说这似乎尽在夏诺依的预料之中。 夏诺依一边指导一边讲解,现如今修炼界将灵阶划分的三个阶段,第一阶段聚灵期,这一阶段修炼不做其他事,首要目标便是增强自身灵气底蕴,改善自身体质。 第二阶段御灵期,在自身有了足够的灵气底蕴后,便要开始学习如何自如的控制自身的灵力运转,将灵气灌注至自己的一招一式中,增强招式威力。 第三阶段为化灵期,此时体内已有足够的灵力以供,对自身的灵力能自如运转,辅以自身灵力牵动天地间的灵力,按照各种不同的特殊法门运用灵力,将灵力当做一种攻击手段打出,这种攻击也被称作武技。 “行了,今天就先到这里了。”夏诺依拍了拍手,示意马御风停下。 “呼,呼,呼。” 马御风抹去额头的汗水,剑的重量对于他来说算不上什么负担,但长时间挥舞也体力也是不小的消耗。 今夜马御风主要是熟悉了这套剑法的套路,其次就是夏诺依的不断挑刺,光是第一式就不曾令夏诺依满意过,毕竟这算是马御风第一次接触剑。 马御风偷偷的看了夏诺依一眼,夏诺依脸上平淡,并没有什么怒色,这让马御风有些庆幸。 “现在你体力耗损不少,身体处于‘饥饿’状态,此时打坐修炼更有裨益。” 夏诺依出言道。 马御风点了点头,此时他已经累得没有多少力气说话了,当下盘坐在地上默默运转起了呼吸法。 正如师傅所说,马御风能明显感觉到自身的细胞处于一种饥饿状态,早已将自身的灵力的消耗殆尽,此时从外界吸收的灵气,绝大部分都是直接被身体的细胞吞噬。 数十息后,马御风发现自身原本酸痛的地方痛感已经散去,全身再度涌出力量。 “呼。” 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后,马御风这才睁开了眼,感受了一下再度充满力量的身体,朝夏诺依认真的说道,“师傅,我还可以继续。” 对此,夏诺依却是欣慰的摇了摇头,“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身体上的劳累可以通过灵气恢复,但精神上的疲惫可不行,欲速则不达,今天就到此为止,去休息吧。” “是,师傅。” 马御风将地上的剑拾起,再度看向师傅时,却发现她已经盘坐在聚灵石上陷入了打坐的状态之中。 马御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不过还是将话咽了下去,正如师傅所说,精神上的疲惫此刻已经开始显露出来了,自己可不想再像上次那样倒在这里,然后再被师傅带回去。 夏诺依远比马御风更清楚他的身体情况如何。 这是低级修炼者常会出现的情况,陷入修炼状态后,身体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超负荷行动,长此以往,将导致日后境界难以突破。 感应到马御风的气息回到居所,夏诺依这才缓缓睁开了眼,小声咕哝着,“从一个普通人踏入修炼没几天,便开始教他练剑,是不是有些着急了?” 似是想到什么,夏诺依一拳轻轻的锤在自己的手上,“应该先让他炼体,这几天都在聚灵,身体素质提升的同时也导致他对自己身体产生陌生感,若是先炼体的话,就可以极大程度的减少他对自己身体的陌生感。” 夏诺依陷入了沉思,“嗯,我不会把让他自己身体练坏了吧?看来还是有必要让赵山指导指导他,毕竟他才是职业教师……” 第十章这个师傅不靠谱 在接下去的几天里,马御风便白天独自在竹林里修炼,在打坐一段时间后,便开始练剑。 马御风所练的是夏诺依要求的十三式基础剑式,令马御风有些不解的是,这与夏诺依直接传入她脑中的那一套剑招有些不同。 对此,夏诺依给出的合理解释是,马御风目前的实力的还不足以修习那套剑招,还需从最基础的开始练起。 这让马御风一阵腹诽,既然这剑法,需要从最基础的练起,那当时为什么要传给他? 经过几天的接触下来,马御风越发觉得这个师傅不大靠谱了。 的确,夏诺依神下第一人的实力没有丝毫水分,对马御风的教导也十分耐心认真,只是,夏诺依对他教导更多像是临时起意,想到什么便教什么传什么,而不是让马御风循序渐进,稳扎稳打。 要问这一切从哪里开始乱的,或许要从夏诺依将马御风带回学院说起,未曾对马御风有过多少解释,便将马御风一人留在卧室,一股脑的将入学手续都办了,还不提手续办错了一事。 察觉到不明真相的马御风离开竹林后,夏诺依才赶去教室抓人,然后将马御风丢到竹林去独自修炼。 再次回到竹林时,夏诺依发现马御风已经开始聚灵,在奇怪马御风为什么无法聚灵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并没有给马御风任何呼吸法,在当今时代,若是不借助呼吸法,莫说马御风了,九成以上的低级修士都做不到聚灵。 紧接着在马御风聚灵一段时间有了一定自身底蕴后,夏诺依便有些着急的决定开始教马御风一些战斗技巧,因此,夏诺依理所当然的将一套自认为比较低级的剑法传给了连剑都不曾摸过的马御风。 在夏诺依的理解中,对于普遍的修士来说,除去一些需要特定法门修炼的功法,基本只要拿到功法便可轻松掌握,但是夏诺依忽略的是,马御风还是一张白纸。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马御风一个晚上为什么连那么几招剑式都学不会,好在夏诺依很快就发现了马御风的根本问题,不再让马御风练习那一套剑招,而是从最基础的剑式开始练起。 所谓出力七分,留力三分,这也仅仅只是那套剑招中的技巧,不同的剑法中,出招技巧自然各不相同。 这让夏诺依心里一阵打鼓,马御风放她手上会不会被她练废了? 马御风也渐渐发现了一些问题,夏诺依好像有些急躁? 倒不是说夏诺依揠苗助长一事,关于这个师傅不大靠谱这一件事马御风已经有了些初步认知,而是夏诺依隐隐给他一种感觉,夏诺依有些急躁,像是在赶什么时间。 若是夏诺依知道马御风有这么一个想法的话,绝对会大吃一惊,夏诺依的确在赶时间,她能感觉到时间已经不多了,但是她自问,她不曾在任何人面前露出任何马脚。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夏洛依依旧保持着她的神秘感,每天晚上才现身竹林指导马御风修行,在挑出马御风的毛病同时,也时不时的补充一些自己曾遗漏的一些基础修行知识,时间差不多了后便让马御风回去休息,然后独自离开。 虽然夏诺依对马御风保持着“放养”状态,所幸马御风还是自觉,虽然修行途中偶尔有过偷懒的想法,但早上也总是按时来到竹林聚灵石上修行。 居所中突然多出的一些方便速食和几套换洗衣服,证明了即使是在白天,夏诺依也是会回到居所的,只是未曾出现在马御风的身前过,这让马御风彻底打消了偷懒的想法。 或许师傅一直在暗中观察,这么做只是为了锻炼自己的自觉性? 再过了几天后,马御风的剑式已经没有了多少大毛病,只是动作依旧显得生疏,这个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熟能生巧,一遍又一遍枯燥的重复磨练。 夏诺依也渐渐开始放松下来,不再紧盯着马御风,而是坐在聚灵石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包瓜子,咔咔咔的磕着。 最开始“咔”的声音响起时,令马御风所有的动作都是一怔,换来的却是夏诺依无情的批评,“别那么容易受外物的影响。” 说是这么说,马御风还是一时接受不了身后那个悠闲的嗑瓜子的女子,要不要再给您准备点茶水? 马御风刚这么想完后不久,身后便响起了“咔擦,呲~”的声音,夏诺依开了一罐汽水吨吨的喝着,还打了一个嗝,毫无当初的冰山女神形象。 是可忍?孰不可忍? 马御风也只能心里狂发牢骚。 咣! 空罐子直接砸在了马御风的头上。 “师傅……” “让你别那么容易受外物影响,又不是让你无视外物影响,我这要是暗器,你该如何?” 还能如何?马御风只得点头说是,同时不得不分出几分注意来防备夏诺依袭来的各种“暗器”。 夏诺依力道控制的很好,既不给马御风太多反应的时间,砸在马御风身上能保证痛感,又不会让他受伤。 在练剑的过程中不知挨了多少次突然袭击后,马御风总算有些适应下来了,成功的躲避了几次袭击。 不待马御风松了一口气,躲过的“暗器”毫无征兆的从地上飞起,以一个极其刁钻的方向击中了马御风的手腕,手上一松,长剑落地。 回首看向了夏诺依脸上那有些玩味的笑容,炫耀似的向马御风挥舞着手指,先前袭击马御风的那颗石子随着夏诺依挥舞的手指在空中舞动。 对此马御风并没有多少吃惊,怎么说夏诺依也是有着神下第一人的称呼,这种事夏诺依要是做不到才让马御风感到吃惊,只是这让马御风十分不甘,既然已经明确告诉了自己会偷袭,那就应该对这有所防备。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实力差距明摆着在这里,神下第一人的夏诺依将不入流的马御风玩的团团转根本不需要用出几分自己的本事。 马御风愤愤的从地上捡起长剑,一道异样的感觉从身侧袭来,马御风嘴角一抽,还来?想都没想转身直接一剑劈下。 哗! 这回袭向马御风的是一瓶未曾开封的水瓶,马御风手中长剑可谓吹毛断发,更何况还是马御风有心显摆的情况主动一剑劈下,当下瓶中的水就淋了马御风一身。 看着马御风阴沉的脸,夏洛依忍不住笑出了声,连批评的话都说不出来,不过夏诺依好歹修为高深,很快便恢复了过来,忍着笑意说道,“只是想给你瓶水让你休息一下,你这,算了算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师傅!” 马御风气得说不出话,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夏诺依在故意捉弄自己,不过马御风对这没有丝毫辩驳的底气,毕竟夏诺依有着“锻炼自己反应力以及剑法的应变能力”的理由,至于用的方法是什么,那都是题外话。 马御风心里发誓,等自己成长起来以后,绝对要想办法让夏诺依出一次糗,以报今日训练之恩。 第十一章对你负责 自从传给马御风那一套剑法后,夏诺依便没有再教马御风什么新的功法或是什么,似乎也是有了教训,不再脑子一热便乱教。 这一夜,马御风掌握了那十三式基础剑招,总算能勉强将夏诺依传他的那一套剑法施展出来,还能在期间应对一些意外情况及时变招以应对,对此,马御风心里也颇有一些小成就感。 啪啪! 此前一直在身后聚灵石上磕着瓜子,美其名曰“让马御风能不受外界干扰”的夏诺依拍了拍手,示意马御风停下。 “师傅,怎么了?” 马御风疑惑的停了下来,这比以往修炼结束的时间早了许久。 “从你开始修炼起到现在已经过了多久?” 夏诺依并没有看向马御风,而是闭上了双眼仰着头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马御风熟练的收起长剑,回答道,“差不多有三个星期了。” 夏诺依依旧闭着眼,没有再说什么,周围的氛围渐渐沉了下来。 数息后,夏诺依才轻轻的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过来,坐,有些话我想对你说。” 竹林的聚灵石上方平整,足以容纳一人盘坐在上修炼,四方边缘也够两人挨着坐下,此时夏诺依便是轻拍了左手身旁空出来的位置。 今天的师傅格外反常,以马御风对夏洛依的了解,夏洛依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这段时间与马御风待在一起的时候都显得格外随意,甚至有些不顾自己的形象。 今夜的夏诺依穿着的并不是往常的那套夜行服,而是一套休闲装,双腿在空中轻轻晃荡着,彰显着内心的纠结。 马御风跳上巨石,坐在了夏诺依右手边,并不是与聚灵石上的同一边,而是相邻的一边,与夏诺依相邻不过朝向却是不同。 竹林上方,一轮残月当空,夜幕中繁星点点,习习微风吹过,传来夏诺依身上不知什么种类的淡淡清香。 以夏诺依的魅力,马御风作为一个男人对其没有半分心动那绝对是假,但是与夏诺依相处这么久以来,马御风对夏洛依从未有过任何非分之想,这倒并不是因为所谓的实力差距。 马御风也不知道自己对夏诺依究竟怀着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若不是因为马御风记起了自己的来历,马御风绝对会相信夏诺依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人,只是现在,马御风自己也不清楚了。 自己对夏诺依的感情有很多,对她为濒临崩溃的自己提供了一切的感恩,对她身为师傅强大的依赖,对她容貌绝丽的单纯悦目,对她平时捉弄自己的记仇,对她现在显露出来的心事重重的担忧……唯独没有丝毫男女之情,或者说是马御风自己刻意不想对夏诺依有这方面的想法。 马御风能感觉出夏诺依的纠结,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弱小,连夏诺依这等强大的存在都无法解决的问题,自己又能帮上什么忙呢?自己所能做的,也就只有当一个倾诉对象让夏诺依排解了。 因此,马御风识趣的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坐在夏诺依的一旁。 良久,夏诺依才是想开了一般,莞尔一笑。 “说起来,我还从未问过你自己的想法呢,倒是我自顾自的给你安排好了道路,却又开始自顾自的纠结你的未来了。” “我的未来?” 夏诺依纠结的原因居然是因为自己,这是马御风不曾想到的,不过很快马御风便有了些头绪。 夏诺依是什么身份?自己又是什么身份?因为当初的一句承诺,夏诺依收自己为徒,恐怕是承担了极大的压力,而今出于各种情况,想来夏诺依已经力不从心了。 或许是因为学院的不满,或许是因为其他势力施加而来的压力,又或许是因为马御风的安危,毕竟只要马御风死去,夏诺依的徒弟位便空了出来。 夏诺依作为师傅的执教能力姑且不论,投在神下第一人的门下,必然能学到些特殊的法门,更何况夏诺依的身份地位。 夏诺依伸手在马御风的头上摸了摸,轻声问道,“你是想作为一个修士,在残酷的竞争中活下去,还是想作为一个普通人,在世俗界安稳的度过一生?” 生怕马御风不了解修炼界的残酷,夏诺依补充道,“别看在学院里几乎没有任何纷争,这是建立在众多强者的威势之下才得以存在的,出了学院……” 说道此处,夏诺依便缄口不再言语了,出了学院会如何,夏诺依相信马御风能知道,早先在路上遇到薛青山时夏诺依便神色很不好,对于薛青山这个人,夏诺依给马御风划定的安全范围只有作为她居所的这片竹林以及她的身边。 “难道作为一个普通人就真的可以安稳度过一生?” 马御风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作为一个普通人活的肯定比作为一个修士安稳滋润,但是只要活着,就注定要遭受诸多磨难,遇到诸多意外。 “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夏诺依转过头来看向马御风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如果你选择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的话,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可以安稳度过这一生。” “……” 马御风看着夏诺依澄澈的双眼陷入了沉默,他可以确信,夏诺依在这句话上有着绝对的自信,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作为一个普通人安稳度过这一生,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具有诱惑力呢?既不用担心发生什么意外,也不用担心面对什么阴谋诡计,可以尽情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用被生活所胁迫。 让我想想,在闹市区中寻一片清幽之地,开一家淡雅的咖啡店,雇几名员工,自己则独坐一隅享受咖啡的醇香,可以写着不知何名的小说…… “那……师傅你呢?你会怎么选?” 马御风陷入美好的愿景之中,只是在这美好的生活中总感觉有些什么不对。 “自然是想做个普通人度过安稳一生了。” 夏诺依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只是脸上有着挥之不去的苦涩之情。 马御风有些意外的看向自己的师傅,若说一个遭受诸多磨难的修士说出这样的话,还在情理之中,但是夏诺依是什么人?修炼一途可谓顺风顺水,神下第一人的称呼完全可以称之为冠绝一世。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夏诺依才继续说道,“只是我没得选,但你不一样,你有选择,你步入修炼的时日尚短,还可以全身而退。” 似乎是觉得自己有着帮马御风作出做一个普通人选择的倾向,的确,这也参杂着夏诺依的私心,但既然是选择,便理应告诉马御风所有的选择。 “你若是想继续走修炼一途,便留在狄岚学院,你的名字依旧挂在赵山的班级,你的考核成绩关系到他的修炼资源,若你作出这个选择,我会去跟他打个照面,他会用心教导你的。放心,论教学水平,赵山绝对在我之上。” 马御风绝不是什么死皮赖脸的人,也不是什么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师傅的难处自己已经有所猜测,而夏诺依此时也为马御风提供了两个最优的选项,自己何不借坡下去免得弄得两人都难堪。 “没有第三个选项?” 马御风也不知道自己会这么一问,话一出口马御风便有些头发懵。 显然夏诺依也没料到马御风会这么一问,不过还是笑着答道,“如果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未来打算,不妨说说看。只要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绝对为你提供最好的安排。” 与马御风内心的忐忑不安不同,夏诺依脸上却是带着笑容,轻抚着马御风的头,“过段时间,出于某些原因我会离开学院,或许再也不会再回来了。而你,毕竟是我捡回来的,我自然要对你负责,为你安排好我走之后的事。” 不是因为其他觊觎夏诺依的徒弟位,而是因为自己将离开,要对我负责所以才让我作出选择么? 夏诺依的话让马御风心里多少有些安慰以及感动。 “我……师傅,我知道我现在实力弱小,什么也做不到,但我想……我想跟着你,如果师傅你不嫌我累赘的话。” 马御风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底气,夏诺依什么实力而自己又什么实力?若是跟着夏诺依,自己除了是累赘还能是什么? 将马御风带走的想法夏诺依不是没有过,只是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这都是下下之选,因此夏诺依打从一开始便没有给出这么一个选择,让她万万想不到的是,马御风居然会主动提出跟自己一起离开。 夏诺依有些错愕的问道,“你是认真的吗?跟我一起离开的话,以后可是会比现在累许多。” 听到夏诺依这么说,马御风心里便升起了几丝希望,有戏。 “修行一途本就劳累。” “唔,以后可能都吃不好睡不好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这啥跟啥啊,说真的,如果你要跟着我一起离开的话,那我以后做什么都得带上你,到时可不像在学校里面一样,我可不能保证你的性命安全。” 夏诺依后悔了,自己一开始就不该松口的,现在好了,看马御风这提起的兴奋头,自己也不再好强硬拒绝了,现在也只能让马御风自己退步了。 “师傅,你说过你要对我负责的,别想把我一个人丢下独自离开。” 早先严肃的氛围早不知何时被打破,现在马御风也开始底气十足的开始赖皮了。 “唉,行吧。” 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夏诺依只好苦笑一声答应马御风。 “你放心好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夏诺依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侧着头轻笑着为马御风作出保证。 马御风转过脸,看向夏诺依那抹被月光映照得缥缈迷蒙的笑容,这是马御风第一次认真的审视师傅的容颜,即便长久的相处对师傅美丽已经产生了些许抵抗力,此时却是沉沦在了其中。 马御风在心里暗暗发誓,师傅的笑容,将由自己来守护。 “对了,你有杀过人吗?” 夏诺依对马御风盯着自己的脸没有丝毫介意,冷不丁问道。 马御风这才回过神来,没有听清师傅刚刚说了什么,只是看到她的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玩味的笑容,心里暗道一声不妙,那是一副将人忽悠上了贼船后确信其无法下船奸计得逞的坏笑。 “你不是说以后要跟着我吗?” 夏诺依偏回头伸手玩弄着自己的一溜长发,双腿轻快的在空中摇摆。 马御风咽了一口唾沫,心中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是,是啊。” “那就先去睡吧,快凌晨的时候我会叫你起床,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夜不归宿到底在干些什么吗?今晚我就带你去见识一下,顺便让你见见血。” 夏诺依的笑容愈发充满玩味。 见……见血? 马御风终于想起了自己与夏诺依初见的那个晚上,自己曾听到过一声充满绝望的惨叫,让自己见见血?那是干什么根本就步涌言喻。 “师傅,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 夏诺依一脸认真的回答了马御风的问题。 第十二章神秘挂坠 马御风的心情是复杂的,在原先的世界里他也没少看各类网文,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接触修行以来,他就知道,这么一天迟早会来,就看这个不靠谱的师傅会不会给自己过度的阶段了。 马御风只能期望夏诺依只是字面意义上的让他“见见血”,而非像某些套路文中那样的一来就重口味,但是以师傅不靠谱的程度,说不定还真会给自己来一个猛药。 夏诺依修为高深,并不需要太多的休息,马御风修为浅薄,则需要一定的休息以补充损耗的精神,更何况此次外出的时间还是在凌晨。 马御风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有对师傅那句“对你负责”的安心,有对自己之后可能面对的未知的忐忑,以及少许激动? 马御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当自己再度睁眼的时候,只看到夏诺依坐在那扇巨窗的窗台上,靠着窗户望着窗外的残月发呆。 “时间到了,准备一下准备出发吧。” 夏诺依依平淡的声音响起,只是依旧看着窗外发呆。 不用想,这是夏诺依用灵力将自己唤醒了,所以马御风醒的很突然,也很自然,马御风也感受到了那没有掩饰的残留灵力波动。 看师傅的样子,似乎保持着那种状态已经很久了,难道自己在睡觉的时候夏诺依一直都坐在那里吗? “师傅你不用回自己房间休息的吗?” 马御风一边起床一边好奇的问道。 夏诺依转过头来,脸上满是疑惑,“这里就是我房间。” 马御风也是疑惑,这里是师傅的房间?马御风才不会相信一个女孩子会随便把自己的房间让给异性使用。 “隔壁的那间房间……”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看师傅坐在那窗台上的姿势,很大程度上这个窗户就是为夏诺依量身打造的,也就是说这间房间极大可能就是师傅的。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自己从未在居所里见到过师傅了,自己把师傅的房间占了,师傅还能在哪休息?和自己共挤一张床还是把自己丢出去睡地上?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马御风都不觉得夏诺依会做得出来。 “哦,那间才是徒弟的房间,十几年没用过,我懒得整理了反正这间房间也很少用,就干脆给你用了。” 夏诺依随口无所谓的答道。 师徒套间本就设置了一个师傅单间跟一个徒弟单间,只是夏诺依十几年来从未收过徒,所以那间房间也就从未用过,不用想都知道肯定积满尘埃了,再加上如夏诺依这种级别的修士,一次闭关修炼或是外出任务都是数日乃至更久,师傅的单间也只是偶尔当做休憩之处罢了。 “先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吧,出门之前你那块挂坠的事我要先跟你讲讲。” 夏诺依才不知道马御风的那莫名的尴尬,再她看来,顶多也就是个徒弟越位的问题,不过这事本就是身为师傅的她安排的,也就不存在什么问题了。 “挂坠?” 既然师傅对房间的事没有什么介意,那自己也没必要再去耿耿于怀了,更何况师傅还提起了被他一度遗忘的挂坠。 要说这挂坠,马御风并不是没有在意过,只是任他怎么鼓捣都没研究出个什么名堂,或者说这个挂坠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装饰? 只是在马御风将挂坠取下留在房间,独自去竹林修炼时,挂坠不知何时再度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上,让他确信这挂坠绝对有不凡之处,怎奈以他的眼界跟实力,愣是发现不了这挂坠有什么名堂,哦不,倒是发现了一个,那就是这个挂坠不用担心会丢,或是说自己想丢都丢不掉。 马御风跑去盥洗室快速的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出来却看到夏诺依已拿上马御风平时修炼的剑在门口等他了。 见马御风将自己收拾好了,随手将长剑扔给马御风,出门而去,“路上边走边说。” 马御风也不再是当初那个畏手畏脚的小子了,轻松的接住长剑便紧跟着夏诺依出去,随手将房门带上。 对于夏诺依来说,关不关门其实都无所谓,这些单独的居所周围都有着禁制,若非有着夏诺依的允许,根本连竹林都进不了,而对于那些强行闯入的人来说,这门就形同虚设。 “你那个挂坠……” 走在前方的夏诺依缓缓的说道,“跟我曾经的一个挂坠很像。” 马御风惊讶的从自己的身上将挂坠取出,看着那银十字,疑惑的问道,“曾经的?” 夏诺依点了点头,“我的那个挂坠已经遗失了,所以当初见发现你身上的那块挂坠时,我也惊讶了好久,或许就是这份因缘将你带到了我的身旁。” “我身上的这块挂坠是师傅你遗失的吗?” 马御风刚问完就一阵哑然,师傅都已经说了,只是很像而已,那就代表夏诺依已经确认过了并不是她遗失的那块挂坠。 果不其然,夏诺依摇了摇头。 “不是,这挂坠其实是自己身体里面某样东西的外在影射,因此自己丢不掉,别人也抢不走。你或许不知道,在你睡着的时候我曾做过实验,离开你身上一段时间后,便消失不见了。” “……” 马御风一阵无语,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师傅居然还做过这种事。 不过夏诺依的话也让马御风想起了一个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严重问题,那就是自己聚灵的时候寻找的那个纳灵点。 当时师傅说的是在自己体内寻找一个纳灵的地方,以此为基点进行聚灵,而当初自己选择的那个纳灵的地方,正是挂坠的位置。 现在想来,挂坠明明是在自己的体外,自己却能在挂坠的位置纳灵,这根本就是一个致命的矛盾之处,然而自己却一直不曾发觉,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讽刺。 不过这也就解释了许多问题,为什么这个挂坠无法从自己的身上取下,为什么挂坠明明在体外,自己却能在挂坠的位置纳灵。 自己的体内有某样东西吗?为什么自己不知道? 马御风调动自己不多的灵力再三审视自身,然而却始终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难道是自己实力不足的原因? “师傅你说你的挂坠遗失了?不是说那是体内某物的影射吗?” 马御风问道。 “不清楚,这也是我的猜测。老实说,我这么久来也只是发现这个挂坠有着储物的作用罢了,其他的作用我也不知道。” 夏诺依并不想在自己如何遗失挂坠这一事上多说,转而说出了挂坠有着储物的功能,这也是她唯一研究出来的功能。 见夏诺依并没有讲述自己挂坠故事的想法,马御风也识趣的没有多问,这也是马御风为什么能在原先的世界里有着好人缘的主要原因之一,对于别人不想说的话题绝不深究追问。 “储物?怎么用?空间有多大?” “有多大我不知道,毕竟体内这东西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失,什么时候会无法使用,消失的时候可是会连着挂坠一起消失,不会把里面的东西还给你。” 夏诺依想了想答道,“至于怎么用,那倒简单,你境界上去了在需要放进储物空间的物品上留下你的灵力标记,然后靠近挂坠后意念一动便能放进去,若是留不下灵力标记,只要是无主之物,靠近储物空间,灵力催动储物空间也能放进去,这样物品上也会自动留下你的 灵力标记。” 看了看有些跃跃欲试的马御风,夏诺依笑着说道,“我已经抹去了那长剑上的标记,你试试吧。” 闻言,马御风有些兴奋的舔了舔嘴唇,将长剑置于身前,自己记得当初聚灵的时候在挂坠的那个位置发现过一个点,莫非那个点里面就是储物空间? 只见唰的一下马御风手中的长剑便消失不见,握剑的手有些不适应的握了一个空。 不久,马御风手中又凭空多出一把长剑,由于有些突然,差点没能拿稳,这也激起了马御风的玩心。 夏诺依无奈的摇了摇头,等马御风来回适应了数次后,这才说道,“把剑收起了吧,前面出了结界就是世俗界了,在世俗界里严禁随意显露自己修士的身份。” 马御风这才注意起前方远处宽大的学校大门,这么说起来,自己当初来的记忆十分模糊,只记得自己低着头紧跟在夏诺依的身后,夏诺依往哪走自己便往哪走,生怕一个不慎便跟丢了,哪里还能注意到周围的路景。 一直听师傅说这是狄岚学院,此时一看校门还真是一个十足的学校建造风格,这要说是什么学校,绝对没有人会怀疑,但若是要说这是一个修炼学院,怕是几乎没有人会相信。 就马御风的网文经验,但凡一个大的修炼学院不是建在瀑布结界后面就是建在山壁里面,再不济也是森林深处开辟出一片空间,哪有理直气壮的建成普通学校的样子大大方方的展现在城市里面的? 第十三章绝味楼 夏诺依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带着马御风向校外走去,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做出任何马御风“意料之中”的举动。 离校门口百米左右的距离时,马御风才通过被师傅叮嘱带在身上的身份卡上感觉到了一丝极弱的灵力波动。 这张记录了马御风信息的身份卡,是在马御风修行了几天后才被夏诺依记起随口一提。 这是狄岚学院的学员证,卡片上本身并不记录信息,但里面却有着一个阵法,能够通过持卡者的灵力来从学院信息库中获取学员的身份信息再显现出来,如果学院信息库中没有相匹配的灵力,则只是一张普通的卡片而已。 这张学员证除了能够证明持卡学员的身份信息外,还是进出学院的通行证,在经过狄岚学院设置的结界处时,学院在确认信息无误后才会放其出入。 由于学院的结界阵法并不能探测储物空间内的东西,所以在看到马御风一股脑的将身上的东西都扔进储物空间的时候,便出言提醒在进出学院的时候,学员证必须带在身上。 狄岚学院的结界设置的十分精巧,如果不是被师傅提醒过会发生这种情况,马御风甚至都不会注意学员证上的那点微弱波动,不仅是因为那灵力波动弱小,更是因为那波动一闪而过,只是一瞬的事。 前行了没多久,马御风便出现了一些不适,周围的灵力实在是太薄弱了。 作为修行学院的狄岚学院,整个学院的设立便带有着一个偌大的灵力汇聚阵法,学院内的灵气浓度远高于世俗界,而身为导师的居所处,也是有着一个高级的灵气汇聚阵法,再加上马御风平时又是总待在聚灵石上修行。 就以修行学院来说,狄岚学院内的灵气浓度绝对是最高的,没有之一,而导师居所内的修炼地的灵力浓度,放在整个学院里,除去专门开辟的修炼室也绝对算得上是最高的了。 马御风早已习惯这所谓“高浓度”的灵气氛围,再来到灵气浓度极其低下的世俗界,难免有些不适应,这也是为什么只有极少的修士才会往没事往世俗界跑。 由于是在凌晨时分,一路上除了马御风跟夏诺依两人外再没有其他人了,也不知道学员出入时结界处有其他人会发生什么事。 走至校门处时,门卫处那个靠在椅背上打着瞌睡的中年门卫微微睁眼露出一丝精光,然后又不着痕迹的闭眼继续打盹。 马御风感受到那一凛的眼神不由得一惊,现在的马御风实力弱小的可怜,看谁都是高手,他能感觉出来的就是这“玩忽职守”的门卫绝不是什么普通人。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看守修炼学院大门的人,不说是什么隐藏的高手,那也绝不会是什么普通人,不然何以防患意外。 走出校门后,夏诺依便拿出她那不知什么品牌的黑色手机划拉划拉,没过多久,一辆出租车便停在了马御风与师傅两人的身前。 这一幕让马御风略感惊讶,虽然夏诺依根据自己的描述说过,马御风原来的那个世界与世俗界相似程度很大,却也没想到连这种细节部分都相似。 这让马御风开始好奇猜测这个所谓的世俗界科技水平如何了。 马御风打开车门乖乖的坐在后座,夏诺依也随之坐在了后座。 “是去绝味楼吗?”中年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向身后的两人确认道。 “恩。”夏诺依淡淡的点了点头应道。 司机将收回视线没有再多问,直接开动车子出发。 司机只是闷着头开车,而马御风跟夏诺依之间除去修行的事外尴尬的发现没有其他话题了,因此一路上的氛围显得颇为沉闷。 去绝味楼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这怪异的氛围令这个深夜还在工作的司机感到颇为劳累,因此率先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 “你们两个什么关系啊?” 司机瞄了一眼后视镜,冷不丁的问道。 这个问题是马御风跟夏诺依都不曾想到的,首先马御风这段时间除了夏诺依再没有接触过其他人,而夏诺依,早已习惯了独来独往更是少于陌生人打交道。 诡异的氛围在马御风跟夏诺依之间散发出来。 师徒自然是不可能回答师徒的。 短暂的沉默几秒后,马御风跟夏诺依同时答道。 “同学。” “姐弟。” “……” 好在这个司机阅历丰富,随口便整合了答案,“看你们是从大学里面出来的,是一个社团学姐弟吧。” 马御风跟夏诺依都忍不住露出微笑,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这还真没说错。 司机却不在意两人回答不同的小插曲,继续问道,“这么晚了去绝味楼?” 夏诺依轻声的嗯了一声,“晚点有体力活,吃点东西补充一下。” 可以发现,司机明显有些不对,透过后视镜看向夏诺依的眼神明显不自然了很多。 马御风一开始也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不过在注意到司机的眼神跟一脸疑惑的夏诺依后,便发现了问题所在,就连他自己都开始双脸发红。 “咳咳,别误会,说的是工作。” 司机每天都会接各种各样的人,察言观色的眼力绝对不弱,自然发现了夏诺依的一脸无知,跟马御风后知后觉的窘迫,好歹是按下了心里的那误解。 “咳,工作,当然是工作了,白天上课,晚上还有工作,你们也是辛苦啊。” “辛苦辛苦,这么晚还在工作,司机你也挺辛苦的。” 马御风赶紧接口说下去,好赶快结束那尴尬的话题。 真的,只有那么一瞬,在理解了司机以为的体力活是什么意思后,真的只是一瞬马御风就掐灭了脑中的画面。 然而别忘了这是跟马御风在一起不再戴着面具的夏诺依,而不是往常那个独来独往对一切外人都漠不关己的夏诺依。 “你……跟他理解的体力活是什么?” 饶是如此,夏诺依还是将话头转向了马御风,对于外人,她真的是不愿有什么不必要的接触。 这一刻马御风差点没有岔气,夏诺依居然这个时候开始好奇了,师傅你好奇什么不好啊偏偏要好奇这个。 马御风尴尬的偏过头,“额……搬砖。” “搬砖?那是什么?” 显然,虽然夏诺依常年混迹于世俗界,但她与世俗界是完全脱节的。 “就是字面意思,把一堆砖头搬到其他地方去,很费体力的一件工作。” “你撒谎,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 夏诺依做到了马御风的身边紧靠着他,贴近了马御风一脸认真的问着。 如果马御风知道夏诺依将马御风否定的理由是,搬砖对于她来说的话,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的话,绝对会一头撞死在车上。 马御风此时可能是他这一生中唯一一次希望夏诺依变回那个陌生的冰山师傅,能不能不要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啊,还有,师傅你平时不是都很在意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吗?这个时候你倒是注意一下啊。 偏偏这个时候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就是那个司机,此时跟个没事人,哦不,在拼命憋笑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有一丝帮马御风的意图。 其实对夏诺依来说,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了解马御风。 或许其中缘由夏诺依自己知道几分,在这个世上,跟马御风在一起的时候是她最放松、最自然的时候,是她所能寻找的唯一净土,从那晚第一次感知到马御风的存在时,她便确信,马御风就是她最后的净土,是唯一能让她抛却承担的一切尽情放松的人。 然而,马御风对夏诺依的一切都知之甚微,只知道是她收留了自己,她实力强大的不容置疑,除此以外便再无多少了。 “咳咳,快到了。” 司机终于开口了,只是那声音怎么听都是在憋笑吧? 夏诺依无奈的坐了回去,暂时放过了马御风,不过马御风看到夏诺依那发现什么新玩具的表情时,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热的烫手……刚刚自己脑子里没想什么古怪的东西吧?嗯,刚刚自己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了,这个时候死机的真干脆,比起去想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死机还是值得表扬的。 “记得好评哦。” 两人下车后,司机不忘习惯性的提醒了一句,然后赶忙拉上了车窗掉头。 这司机绝对是在笑吧! 不过好在下车后呼吸到清新的空气让马御风躁动的心安分了不少, 眼前是一栋令人叹为观止的建筑。 整栋建筑目测怕是光就这占地面积便有一个足球场大小了,而高度更是有着惊人的十几楼之高。 “绝味楼”三个龙飞凤舞的鲜红大字高挂于建筑的中部的位置。 一楼正前方共有三个透明玻璃的大门分别通向一个接待大堂,每个大门相隔三十多米,大门之上分别标记着东门、中门和西门。 三道门外皆站着两名身材挺拔,气宇轩昂,一身黑色西装的男子,门内则站着两名一身清新淡装,身材窈窕、容貌姣好的女子。 表面上看,这绝味楼除了气派高端上档次,气势磅礴外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但在修炼者眼中则完全是另一幅景色。 别的不说,光就龙飞凤舞的“绝味楼”三个大字便蕴含着某种极为玄妙的意境,修为低浅的人只是试探着多看几眼,就会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而每个门口站立的四人皆为修炼者,气息不弱。 而观其整栋楼,但凡有点灵力修为的人都能感觉到,整栋楼都被一个强大的结界所保护着。 “这,就是绝味楼吗?” 马御风震撼的喃喃道。 早先在车上他听到目的地是绝味楼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只当是一家能以美食出名的餐馆罢了,而而此刻展示在他面前的绝味楼,恐怕五星酒店也莫过如此了吧? 第十四章楚虹漪 就在马御风为绝味楼的磅礴而短暂失神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夏诺依执拗的声音,“所以,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马御风被夏诺依的声音拉回了神,苦笑的看向自己的师傅,知道这个问题自己的躲不过了,只好硬着头皮问道,“这个真不好说,师傅你一定要知道?” 夏诺依点了点头。 马御风四下瞧了瞧没有什么路人,这才低声跟夏诺依解释道,“师傅,其实那个词还有一种隐晦的意思,就是……” 快速的说完后马御风红着脸低下了头,完全不敢看向夏诺依的眼睛。 “唔,还有这个意思啊。”夏诺依恍然大悟,不过却完全没有什么别样的情绪,“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马御风有些愕然,缓缓抬头看向兴致缺缺的夏诺依,该不会师傅连那个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吧? “话说,你那么遮遮掩掩的,是不是想了什么不该想的画面啊。” 夏诺依话音一转,眼神怪异的看向马御风。 “师傅冤枉,我哪敢啊。” 马御风顿时一阵心虚,光速移开自己的视线。 “怎么?你师傅我就这么没有魅力?” 马御风心里咯噔一下,这又是什么套路,不过偷瞄向夏诺依的目光却是发现她脸上的确带着不悦的神情。 咽了咽口水,马御风试探性的说道,“其实有那么一瞬不可抗力……” 夏诺依闻言不自觉的嘴角一弯,“这么久了实力没见你长多少,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啊,连师父我都敢妄想。” “我……” 马御风算是看出来了,关于那个词的意思夏诺依是真的不怎么关心,目的还是要捉弄自己,在心里暗暗为这件事并没有造成什么不良影响松一口气的同时,嘛,只要师父开心就好了。 “那边啊,那边是天下汇。” 夏诺依也只是突然想由着性子使一下坏而已,话题说过后便注意到马御风视线的方向,出言解释道。 与绝味楼相隔一条街的地方,是一个繁华热闹的商业街,而这条商业街则以一家名为“天下汇”的购物大厦为中心。 “你发现了什么?” 与绝味楼相比,这栋名为天下汇的建筑显得普通了许多,虽然都为庞然大物,但天下汇却没有绝味楼那般的气势压人,反倒仅仅像是一个普通的大型百货商厦,在其周边围绕着一些电影院、健身房之类的娱乐设施。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马御风也不会过多在意,夏诺依也不会有此一问。 天下汇的招牌虽然显得有些老旧,但建筑上笼罩着的结界绝不弱于绝味楼,彰显了这栋建筑绝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平凡,只是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并感觉不到什么而已。 两栋巍峨建筑就这么隔着五十多米宽的大街互相对峙,明面上是两家不同性质的店家在竞争,暗地里保不定就是两大势力在相互防范。 “不是说好的世俗界吗?为什么我感觉我来到了一个比狄岚学院还厉害的地方。” 马御风不敢再乱想,以他目前的实力,这远不是他所能深究其原因的。 “呵,这绝味楼是十多年前一夜之间拔地而起的,其主人来历十分神秘,据说也是个穿越者,来自其他世界。” 夏诺依听到马御风的吐槽忍不住一笑,转首看向绝味阁的招牌有些感慨的说道,不过在说到穿越者的时候,忍不住看向了马御风。 果然,马御风神情有些变化,穿越到这个世界的人不止我一个人吗?不过,光以绝味楼这栋建筑来说,这个楼主多半是主动穿越到这个世界里来的,而马御风穿越的原因,莹已经跟他说清楚了。 “在世俗界,你若只是个普通人的话,只要按照国家的法规便好了,但你若是个修士的话,你只用记住一点,绝不可惹是生非。不管你是什么人、什么背景、什么实力,在这里都只有一个身份——顾客,一律平等。” “那边的天下汇呢?”马御风指向街对面的天下汇问道。 “自然也是相同。” 夏诺依淡淡一笑。 “世俗界里有不少传承已久的修炼大世家,他们本身的传承便是在世俗界,所以在世俗界也有众多产业,世俗界一乱,无疑将损害到他们的利益甚至家族的延续,因此他们也格外在意世俗界的秩序问题。” 马御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世俗界才是真正的卧虎藏龙。 虽说绝味楼比天下汇显得气派许多,或说正是因为绝味楼装饰的过于气派,导致进出的客流量并不多,反观天下汇那边则显得十分接地气,即便此时已过凌晨,商厦门口进进出出人流络绎不绝。 夏诺依带着马御风走的是东门,来到绝味楼门口,两名西装男子伸出戴着素白手套的手作出了请的姿势,不过两人伸出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刚好斜挡在了马御风与夏诺依两人身前,严肃的低声提醒道,“修炼者请自重。” 说完便收回了手,恢复成了一开始的站岗状态,神色看不出有什么异常,虽然言语让人有些不舒服,但伸手与收手举止却很有礼貌,前后也就短短一秒,显得十分自然。 两人收手后,门便自动打开,同时里面的两名女子也都面带暖人的微笑微微鞠躬,声音甜美,一扫先前的不愉。 “欢迎光临,两位客人里面请。” 步入绝味楼后才真正被这装饰的宏伟程度所震撼,这整个一楼的楼层高约七米,整片天花板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使得整个一楼都亮如白昼。 大厅的地面上铺满了一层红色的柔软地毯,地毯之上约十米一桌,或为两人桌,或为四人桌,在每桌的四周地毯上都无一例外的点缀着一圈颜色各异的花边。 每一桌都是统一的棕褐色的木质桌,盖上一层白色的桌布,再配上棕褐色的木质椅子,无论是桌子还是椅子,上面无不例外的都散发着淡淡的灵力波动,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木制品。 整个一楼大厅内人数并不多,虽说大概也就坐了三分之一的座位,但通过服装也可以看出大部分人身份都不简单。 看得出,师傅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进门后便直接带着马御风坐在了一个角落处的双人餐桌。 绝味楼有着一个隐匿划分,一楼的东门、中门、西门虽然通向的区域相连,但却代表着不同的区域。 东门的用餐区域是供于一些身份一般的食客,多以速食跟家常菜为主,价格也相对偏低。 中门的用餐区域供于聚会用餐,因此都是些大圆桌,提供的菜单也是以聚会时点的轻食为主,虽不易吃饱,但量多份足。 而西门则装点的奢华幽雅,专门提供给贵人的用餐区域,提供的菜单也都是以情调为主。 绝味楼并没有公开划分三部分区域,也没有规定每个用餐区只能用该用餐区的菜单,三个区域也是常客们约定俗成划分的。 绝味楼里是绝对不能起冲突的,大多数贵人不愿于平民为伍,而普通人又不爽贵人的自视甚高,聚餐区又异常吵闹让人心烦,遇上脾气火爆的,难免当场起冲突,因渐渐的就形成了三个区域,绝味楼的管事也干脆就此分别布置了三方区域,相互隔开。 一名身着整洁白色衣装的服务员手上拿着一块白板健步如飞,很快便出现在了桌旁,微微弯腰,递出菜单礼貌性的问道,“请问两位需要点些什么吗?这是菜单请过目。” 不待夏诺依接过菜单回话,白色衣装的服务员便收回了菜单,道了一声抱歉,直起身子转身离去。 就在马御风疑惑不解时,发现师傅若有所感的将目光落在了远处闪烁着灯光的电梯门上。 马御风顺着师傅的目光看去,只见电梯门缓缓打开,一名身着红色休闲装,火红色长发收成马尾一束,容貌不输于师傅的年轻女子缓缓走了出来。 不知是对着夏诺依还是马御风,抑或是对着两人,盈盈一笑,煞是动人,径直朝着两人徐徐走来。 年轻女子虽然莲步轻移,但走向两人的速度并不慢,外表看上去二十出头的样子,身上感知不到任何灵力波动。 看上去除了容貌秀丽,身材婀娜外,似乎与普通人无异,但萦绕在其周围的气场,却令人感到莫名压抑。 年轻的女子走近后,毫无顾忌的坐在了桌上,眼角的笑意在马御风与师傅身上不断流转,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莫名的令人静心。 年轻女子的举动自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当他们看到红衣女子居然明目张胆的坐在了两人的桌上,眼角都忍不住一阵抽搐。 有知情者已经忍不住叹息了,你以为你长得好看就可以如此肆无忌惮了?也不想想这是在哪里,这里可是绝味楼啊,敢在这里挑事,是嫌自己过的太好了吗? 尤其是当他们注意到发现这一举动的工作人员们移回了各自的视线,各忙各的,就更忍不住为这女子叹气。 这些工作人员看见了却不管,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女子的背景硬的恐怖,不是他们这些人能管的,这也意味着,对此事进行处理的将会是高层,那后果可不仅仅只是警告要个说法这么简单了。 然而,当红衣女子开始说话时,那些知情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然后急忙低下了头各吃各的。 “我是这绝味楼的老板,楚虹漪。” 楚虹漪的声音并不大,却被那些紧盯着这里的人听了个清清楚楚,甚至有几个人已经起身准备离去了。 第十五章旧事 十几年前毫无征兆拔地而起的绝味楼无疑吸引了世俗界各,明暗大势力,乃至仙界的关注,然而却没人知道这绝味楼究竟是何方势力,又有什么样的背景,所有关于绝味楼的事情都是一个迷。 世俗界并不是所有的土地都归属修炼世家,而绝味楼这块地恰巧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 各大势力相互猜忌,相互探询口风,最终确认绝味楼不属于当前已知的任何一方势力,就连仙界的代表也摇头表示并非仙界的势力。 对于这么一个突然出现而又不知底细的神秘势力,各方势力都不能无动于衷,世俗界虽然明面和平,但许多势力是存在世仇的,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世俗界平衡极有可能会被这么一个神秘存在而破坏,因此各大势力陆续派人前往这个所谓的绝味楼暗中调查。 一段时日的调查结果令各方势力再也坐不住了,绝味楼的配置绝对称得上是“堡垒级”了,这般配置不管放在哪一个大势力手中,都是一个极具战略意义的存在。 就拿相隔一条街的天下汇来说,且不论在世俗界的影响力如何,就天下汇每年的收入而言,都是那方势力的主要财政来源之一。 在平时,天下汇就是一个百货购物中心,而在战时,天下汇就是一个攻守一体的战争堡垒,有着可供万余人数年之久食物储备,足以抵御任何一方大势力进攻的防御阵法,可以让一位古神灰飞烟灭的攻击阵法。 说起天下汇,对于绝味楼的出现,各大势力的第一反应就是绝味楼是针对天下汇那方势力所建,因此天下汇那方势力的表态极为重要。 然而天下汇所属的那方势力当时内部恰巧发生了大事,根本无暇顾及这突然冒出来的绝味楼。 或者说,这绝味楼其实也是天下汇那方势力的手笔? 没有任何一个势力会对天下汇所势力的实力存在质疑,也没有一方势力不知道天下汇所属势力内部的混乱,几千年间世俗界绝大多数的动乱都与这方势力脱不开关系。 各大势力都感到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氛围,在暗中交流后决定联合起来派出使者向绝味楼施压,并不一定要为敌,至少也要确认绝味楼真实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然而,这批使者并没有见到绝味楼的主人,出来说话的是一个神秘强者,他表示,绝味楼只是一家酒店,而绝味楼主人也只是一介厨子,仅此而已。 谁信? 且不论各方势力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甚至连绝味楼的主人都未曾见到,在他们看来,这是对他们各自势力的看轻,是侮辱,同时也更加确信了这绝味楼多半是某方蠢蠢欲动的势力拉出来的***。 于是,怀着各种心思的势力有一部分开始试探绝味楼的实力如何,从一开始的小打小闹,造谣绝味楼食品不安全以及住宿房间有监视,到后来的直接派“混混”去绝味楼里面闹事驱赶食客。 然而这绝味楼也不是什么善茬,在警告无果后,前来闹事的人,尽皆被废去修为丢出门外,下至被雇佣的聚灵期散修,上至一些势力的精英弟子,这样一来一回,双方无疑彻底撕开了脸皮。 过了一段时日后,外出的绝味楼的主人总算回到了绝味楼,得知发生的一切后直接现身在世俗界议会总部,在和平公约中签了字,同时也派出使者表明了自身立场。 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不愿参与到任何一方势力中矛盾中,同时不惧与任何一方势力为敌,欢迎任何一方势力以客人的身份光顾绝味楼。 最令各大势力无语的一个声明还是,向各大势力招收门卫、服务员以及厨师,薪资面议。 这戏剧性的转折令各大势力都摸不着头脑,不过不少势力也因此开始冷静了下来重新审视绝味楼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明面上的骚乱很快便平息了下来,毕竟有着世俗界和平公约约束,只要签署了和平公约,便不可随意进犯其他势力,而其他势力也不可无端向外用不合规的手段扩张,此前绝味楼未曾签署和平公约,自然受各方势力敌视,而如今已经签署了公约,再想出手的势力就得思忖一下自己会不会被一些打着维护公约的势力瓜分。 世俗界和平公约是维持世俗界平衡最主要的手段,各方势力不可能为了可能破坏平衡的存在而故意破坏已经建立起来的一套平衡,这样完全是舍本逐末,而绝味楼能在公约上签字,自然也是作出了能令人信服的保证,因此大多数势力也渐渐承认了绝味楼的存在。 值得一提的是,在绝味楼主人签字之前,发生在绝味楼的那几场明暗骚乱中,有小道消息传出,有数尊神陨落。 几个与绝味楼作对最活跃的势力,他们的偃旗息鼓则相当大的程度上证实了这个传言。 绝味楼楼主自那次现身世俗界协会后便再未现身,除了极个别存在见过绝味楼主人以外,最多也只是知道楚虹漪这个名字而已,更有一部分传言说见过楚虹漪的人都死了,毕竟明面上的平稳,暗地里还是波涛汹涌的。 “我是这家绝味楼的老板,楚虹漪。” 楚虹漪就这么坐在桌上笑盈盈的看向两人自我介绍了,眼角余光随意的撇了眼那几个慌忙起身离去的食客,还有刻意与自己拉开距离的服务员。 “不知绝味楼老板有何高教?” 夏诺依看向楚虹漪,语气平淡,没有露出丝毫慌乱。 不过马御风却是能感知到夏诺依的灵力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平稳。 对于夏诺依的提问楚虹漪并没有即刻作出回答,而是指向那几个离去的食客问道,“为什么看到我就这么急急忙忙的跑了?我自问自己不是什么绝世美女,但也长得还可以吧?怎么,有这么可怕?” “绝味楼主人可是凶名远扬,你不自知?” 夏诺依不咸不淡的答道。 楚虹漪一脸无辜的指了指自己,“我?什么凶名?我怎么不知道。” “外界传言可是见过绝味楼主人的人都死了。” 夏诺依对楚虹漪充满着戒备,不过却也能感觉出楚虹漪并没有展现出什么恶意,因此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楚虹漪顿时哭笑不得,自己常年宅在家里,对外界的事知之甚少也不怎么关心。 “我还奇怪你怎么见到我如此戒备。”楚虹漪抹去笑出的眼泪,继续说道,“不过你既然知道我的凶名,还敢浑身带刺,真有那条小狼狗的风范。” 楚虹漪指的自然是先前夏诺依对她的语气并不好这一事,不过现在想来这也还真不怪夏诺依,以自己的这恶名,出现在她面前难免会有先入为主的思想。 或许在别人耳中楚虹漪这事骂人的话,然而夏诺依却是神情动容,小狼狗这个称呼在自己很小的时候曾听某人说过,自己还因此咬过当事人一口。 “我……父亲?” 小狼狗?师傅的父亲?难道是什么外号吗? 马御风也是第一次听说师傅的家事,他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位绝味楼老板的恐怖,不过看这样子师傅似乎跟这楚虹漪有不浅的缘分。 楚虹漪自知失语,慌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待夏诺依恢复几分后才轻声的道了一声谦,“抱歉,我不该提这事。” 夏诺依摇了摇头,“无妨。” 两人识趣的结束了这个话题,不过夏诺依也因此想起了楚虹漪是谁。 在夏诺依还很小的时候,有那么一天,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家族外大放厥词的让小狼狗出来,小狼狗是谁?家族里没人知道,只当是这个女人故意挑衅。 等夏诺依的父亲听到消息火速赶到的时候,这个女人已经一个人揍翻了家族里面的几十个长老,见到夏诺依的父亲直接肆无忌惮的伸手往他头上抹去还亲昵的问候道“小狼狗好久不见。” 结果,结果自然是那个女人被夏诺依的父亲狠狠的收拾了一番……后来夏诺依的父亲才将楚虹漪介绍给几位高层跟夏诺依,说是父亲原来那个世界的一个朋友……一个朋友的朋友。 楚虹漪来这个世界有着自己的目的,也没想到感知到了小狼狗的气息,便十分激动的直接赶了过来,却没想到他在这里居然已经娶妻生子了。 见到当时只有几岁的夏诺依甚是喜欢,激动的抱起夏诺依一阵怜爱,颇为感慨道,“没想到小狼狗都有了女儿了……” 然后就被夏诺依狠狠的咬了一口,没办法,家里也就只有父亲才打得过这个女人,自己打是断然不可能打得过她的,因此也只能往她手上咬一口以表示不满了,只是没对当时的楚虹漪造成什么伤害。 只不过,之后没多久夏诺依的父亲便仅带着母亲离开了这个世界,而其中缘由,当时深知的恐怕也只有楚虹漪、夏诺依父亲以及夏诺依三人才知道了…… 第十六章回春面 “绝味楼我也没少来,此前却从未见到过你……今日你却现身于此,想必并不是为了找我吧?” 夏诺依很快便从失落的情绪里恢复了过来,再度看向楚虹漪,不过却是有意无意的看向了马御风。 马御风自然也感觉到了师傅投来的若有若无的视线,心里不由得一阵疑惑,总不能是找我吧? 楚虹漪嫣然一笑,视线落在了马御风的身上,“想必这位就是马御风吧?” 马御风心神一荡,没想到还真是找自己,“你知道我?” 不过这也让马御风愈加疑惑了,这么久来,自己一直都待在夏诺依的居所闷头修炼,自己也没做什么吸引人注意的事啊,转头却发现师傅同样是一脸苦思的模样。 “他是我徒弟,有何事?” 猜不透楚虹漪的动机,夏诺依不待楚虹漪答话便先点出了两人的身份,这样无论楚虹漪想要对马御风做什么,都不得不顾忌几分情面。 “放心,是好事。”楚虹漪看了眼护犊子的夏诺依,笑着说道。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楚虹漪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俯下身子贴近马御风口吐香气,“少年,相逢便是缘,不知你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工作,包吃包住,待遇从优哦。” 马御风哪里想到楚虹漪会突然贴近自己,那张精致的面就离得自己如此之近,马御风甚至都没怎么听清楚虹漪说了些什么。 马御风慌忙来开距离,双颊发红,神色十分不自然。 “这是什么意思?” 夏诺依也没想到楚虹漪闹这么一出,表面上这是在挖夏诺依的墙角,实则是为马御风开了一张自由进出绝味楼的凭证,别的地方或许不好说,至少在绝味楼,楚虹漪想保马御风的话,没人敢动他。 楚虹漪对马御风的反应有些满意,再度坐直了身子,看向夏诺依暗暗传音,“你还能保他多久?”。 听到楚虹漪的传音,夏诺依便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自己身上的事,楚虹漪也是知道的,楚虹漪说的没有错,夏诺依的时间不多了,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说,自己的时间都不多了,到时候自己还能有余力保马御风? “为什么?你与他并无因果吧?” 夏诺依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答应?楚虹漪自己也有自己的问题,夏诺依并不认为真到了必要时刻楚虹漪会为马御风出手。 不答应?自己又还能守护马御风到什么时候? “因果这东西,谁能说的清?或许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便有了因果,又或许此刻便已经留下了因果,别忘了,所谓因果从不是一条单一的线,我熟识你父亲,你是她的女儿,而马御风又是你徒弟,这条因果线便已经存在了。” 楚虹漪莞尔。 夏诺依闻言也是一阵豁然,既然因果早已埋下,自己又何必过于强求? 夏诺依跟楚虹漪都是在传音暗中交流,这些内容还不是马御风应该涉及的,马御风只看到师傅为自己说话,然后楚虹漪便看向夏诺依,夏诺依一阵颓然,然后两人又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夏诺依朝马御风点了点头,“可以答应。” 马御风有些莫名其妙,答应什么?不过既然师傅都这么说了,那自己答应便是了,师傅总不会害自己。 “那我……答应?” 楚虹漪闻言也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解决了一件棘手的事,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张卡片,“从今天起,你便是绝味楼的护卫总管了,这是你的房卡,同时也是你的身份卡。” “嘎?什么护卫总管?我?开什么玩笑?” 马御风瞪大了眼,师傅这是让自己答应了个什么东西? “别说外面的门卫了,就这里的服务员,十个我加起来都不够他们随便一个人打的吧?” 显然夏诺依对楚虹漪的这个安排也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很快就想清了其中的门道,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挺好啊,现在他们都归你管了,当然,仅限工作上的事。” 楚虹漪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马御风真的欲哭无泪了,只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师傅,夏诺依心软,叹了一口气向马御风解释。 “别说护卫总管了,这里的护卫绝大多数都是闲职,敢在这里闹事的,要么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要么就是来特意找茬的,前者甚至都不用专职的护卫出手,世俗界招的普通安保都能解决,后者,护卫也排不上什么用场,自有绝味楼的高手负责镇压。” “所以这个所谓的护卫总管,就是挂个虚名而已,就没打算让你做什么,我说的对吧,绝味楼的老板?” 夏诺依将话头丢给了楚虹漪。 楚虹漪无奈的看向夏诺依,“好好好,你说了算,不过我可先说好了啊,绝味楼是给你包吃包住了,至于工作的事,你爱来不爱,不过你若在绝味楼的话,工作上的事就多少负起点责任来,不过薪资的话,暂时没有。” 马御风不由得愣在了原地,工资的事暂且不论,这是白吃白住的节奏?世上还真有这种好事? 楚虹漪接着补充道,“虽说若是你师傅安排的话,条件能比我这好上不少,不过,论安全性的话,看看绝味楼里住了多少被通缉的人物就知道了。” 马御风不禁心里一阵咯噔,怎么感觉这个绝味楼问题很大啊,转眼却发现楚虹漪居然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 啪啪! 楚虹漪拍了拍手,打断了几人的思考,“这些事先搁一边,既然见面了,我也不能没有点礼物。” 楚虹漪双手平摊,两只手上各多出了一只青瓷大碗,上面整齐的放着一双红色玉筷。 “回春面,本店招牌之一,虽说是逸儿的失败作,但好歹是我亲手调,教出来的,就作为见面礼送你们了,不过说起逸儿,那个啥风,以后若是有空我把逸儿介绍给你看看,说不定有缘还能一起做个任务什么的。” 楚虹漪有些洋洋得意的将两碗面分别放在马御风跟夏诺依身前。 “是马御风。” 马御风没好气看了楚虹漪一眼,他怎么都感觉这是她故意的,不过这明明是失败作,怎么看起来还这么得意,再说了,哪有把失败作当礼物送出去的?失败作还能吃? “是是是,马御风,不过我从今天起可就是你上司了,你跟我说话的态度注意点,可不能学你师傅。”楚虹漪叉腰威胁道,“好了,你们两位慢慢享用,我先回去了。” 说完,楚虹漪便自顾自的转身离去,步入电梯之中,也不管马御风跟夏诺依两人的白眼。 …… “呵,你可真小气。” 空灵平淡的声音在电梯中响起。 “虽然钱对我来说没什么用,但我也得经营这家店啊,你以为我赚钱很容易?再说了,当初我们的交易只是,稍~加提供帮助,而且你还特意叮嘱我不能过度干涉。” 楚虹漪面对着电梯门口自言自语,同时还用手指比划了一下所谓的“稍加”。 在楚虹漪的身后,一道由银白色光芒汇聚而成的人影随意的倚靠在内壁上,双手抱胸。 不知是何时出现的,悄无声息,抑或是这道身影自始至终都在这里,只是未曾发出任何气息。 电梯停在三楼,电梯门打开,楚虹漪双手别在身后哼着小曲轻快的走出,而电梯内却是空无一人。 ...... 虽然马御风对楚虹漪口中的“逸儿”有些感兴趣,但更吸引他的,无疑还是桌上那置于眼前的青瓷大碗。 这碗看上去比一般人的头都还大一点,难以想象楚虹漪那纤细的双臂当时是如何单手平稳拖住的,碗上整齐的放着一双红色筷子,碗边还挂着一只青瓷汤匙。 汤是字面意思上的清汤,汤的颜色很淡看着像略微有些浑浊的清水,没有任何葱花或是其他佐料作为点缀。 面条则是细细的圆面,仔细看还能发现白色的细面上还画着细薄的褐色以及绿色的线条,三色斑驳圆润,浑然天成。 碗中是并没有看到任何提味的香料,然而自碗中传来的奇特香味却是令人食指大动,口水忍不住直流。 这是失败作?马御风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个疑问,甚至开始猜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居然被楚虹漪定义为失败作,难道是因为没有配色?但这也太基础太明显了,倒不如说这面的制作完成本身就不具备这一道工序。 马御风抬头看向师傅,在得到师傅的点头应允后,马御风才强忍住一头扎进碗里的冲动,微微颤抖着举筷夹起面条。 将面条夹起置于眼前细细观察才发现,那褐色及绿色的线条是分别是肉丝与菜丝,也不知是用何种方法,竟将这两者如此的完美融入面条之中的。 举箸将面送入口中,在面条入口的瞬间,面便像融化了一般,化作股股香气萦绕在口中,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过咀嚼吞咽,只感到一股温暖的热流,自然而然的流入喉间,进入小腹,再席卷全身。 尚在享受温洋席卷全身的舒适时,夹起的面条早已不知何时滋溜一声殆尽。 滋溜,滋溜~ 一时间风卷残云,待马御风回过神来时,才尴尬的发现自己已是连面汤都已舔尽。 马御风尴尬的将脸从碗里收回来,对上了同样满脸红光的夏诺依,显然,师傅虽没马御风这般丢脸,却也是有些失态了。 吃完面整个人都是暖洋洋的,感觉身上充满了力量,口中的余味却并没有久留,在呼吸间渐渐淡去,体验不到所谓的回味无穷倒是令人可惜。 奇怪的是,这么大的一碗面吃的连一滴汤汁都没有剩下,腹中虽说没什么饥饿感,却也没有什么饱腹感,按照马御风的正常饭量,这么一大碗,能吃个半碗也就差不多了,然而他却吃的干干净净,甚至还感觉自己有些没吃饱。 感受着自身的奇异状态,马御风下意识的观察了一番自身的实力,猛然发现离开学院前自己的那一小玻璃弹珠大小的灵力底蕴,现在肉眼可见的程度扩大了一圈。 这面绝不简单,居然还有增加灵力修为的功效,这么说以后在这里包吃,是不是连修炼都省了? 再回想起之前楚虹漪提供的条件,恐怕别说不付薪资了,即便是倒贴都会有不少人争得头破血流来抢夺职位吧? “吃完了便走吧。”夏诺依并没有对这一餐有什么评价,略微调整了一下自身的气息(实则是调整了一下自己有些失态的情绪)便从座位上起身,“现在时间还早,还能去逛逛。” 马御风跟上夏诺依的脚步,脑中却是开始想象,此等天上美味都能被楚虹漪判为失败作,那成功作又将会是何等美味? 待到夏诺依跟马御风两人远去后,原先两人所在的餐桌上的餐具,在不被人注意到的情况下,化作灵力光点散去。 这是连夏诺依都未曾发觉的,连盛面的器皿都是纯灵气所构筑。 第十七章饭后“小憩” 在两声甜美的“欢迎下次光临”声中走出绝味楼,微风习习拂面,带来的丝丝凉意令人神清气爽,全然没有凌晨过后的倦意。 “师傅,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现在的马御风整个人都神采奕奕,全身上下仿佛有着用不完的力量。 “散步。” 夏诺依迎着夜风惬意的伸了一个懒腰,曲线毕露。 夏诺依沐浴着月光,双手别在身后微仰着头自顾自的沿着街道走去,倒还真悠闲的散起步来,也不在意马御风是否有跟上,不过像夏诺依这样的强者,根本无需回头,只消略一感应便知马御风有没有跟上。 受街对面天下汇商业街繁华的影响,再加上绝味楼这家酒店基本垄断了餐饮,导致这条街上只有些零散的小商铺,然而此时入夜已晚,这些小商铺也早早关门歇业了,显得颇为冷清,却也成了一个良好的饭后散步的地方。 夜晚这个时间点,已经少有人外出,更何况这边本就冷清,马御风跟着夏诺依走去,一路上竟也没遇上几个行人。 夏诺依一路上都微仰着头,在身后的马御风能看到夏诺依那张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笑意的侧脸,可以看得出夏诺依心情真的是不错。 夏诺依自顾自的往前走着,马御风跟在夏诺依的身后则不住的好奇,东瞅瞅西看看,这里世俗界的构造与社会形态,确实与自己原先的世界大同小异。 两人都是修行者,虽然看上去是在慢悠悠的散步,但两人行走的速度并不慢,马御风静静的跟在夏诺依身后走了半个多小时,周围环境渐渐变得萧条了起来,即便是街对面,也多是一些住房或是绿化区,就连路灯与路灯之间相隔距离也都远了不少。 走在马御风前方不远处的夏诺依突然一个拐弯,进入了一条幽寂的巷子,不用夏诺依出言提醒,马御风便急忙跟上夏诺依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 马御风可没有忘记夏诺依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是带他来做任务的,看这样子即便不是到达目的地了也是相离不远了。 这条巷子并不长,甚至十米不到,走出巷子后,马御风视野中的四周建筑大门上大都挂着待售联系的牌子,而少有的几家未挂牌的店面也是一副多年未曾经营的惨样。 天上几朵徐徐飘浮的云恰好挡住了倾洒而来的月光,使得这本来便缺少生气的地方显得更为阴森。 夏诺依左右观察了几番后,这才指了指前方十来米处的一个角阴影落朝马御风说道,“去那里躲着,尽量隐藏好自己的气息,等我回来。” “是,师傅,不过,师傅你这是要去干嘛?”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些猜测,但马御风还是忍不住问道。 毫无疑问,这里远离人烟地处偏僻,恐怕这里就是师傅选定的战斗地点了,而师傅此行的目的无非就两个,要么将目标赶到此处,要么将目标引至此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在那里躲好便是,没有我的命令,千万不要出来。” 夏诺依并没有明说,只是严肃的交代了一句便转身离去。 目送着师傅的背影消失在来时的巷子拐角处,马御风无奈的蹲在了那个阴影的角落中。 夏诺依挑选的这个潜藏位置十分好,马御风身旁建筑上方突出的地方刚好将光线挡住,留下这么一个自然形成的阴影角落,而马御风的身影则刚好完全融于这阴影之中。 躲在阴影角落中的马御风可谓伸手不见五指,甚至都能感到身后莫名的阴风阵阵,不住的回头看,不过好在身后是冷冰冰的墙壁,所谓的背后凉意只是心理作用,而不是什么鬼吹风。 可是,最要命的还是这个地方出奇的静,别说什么市区偏僻地带应该常听到的什么流浪猫啊狗啊的叫声,马御风现在就连虫子的叫声都听不见,要知道,这段时间的修炼让马御风的感官都强化了不少。 本就冷清偏僻的地带,又处在这个阴影角落,这种被世界所遗弃的感觉格外明显。 马御风甚至开始怀疑师傅是不是找了个借口就把自己丢在这里不管了,而自己还傻乎乎的在这里等她回来。 不过这种想法很快就被马御风抛去了,如果只是为了将自己遗弃,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等待本身就是一种枯燥的行为,尤其还是在手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打发时间的时候,那种感觉根本就是度日如年。 若是说可以用修炼打发时间的话,马御风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且不说早先夏诺依叮嘱过自己要尽量掩藏自己的气息,这世俗界的灵气不是一般的稀薄,再加上马御风实力卑微,在这里不说修炼的效益如何,根本连状态都进不去。 或许可以打会儿盹来消磨时光,然而要命的事马御风现在精神的很,就连数师傅都数到数千了还毫无困意。 “莹,你在吗?陪我聊会儿天呗?” 在马御风百无聊赖之际,他想起了那个可以用心声和自己交流的神秘女子,也不用担心自己说话会暴露自己的位置。 然而无论马御风如何呼唤她,愣是没有半点回应,或许可以试试骂骂她?然而这一念头刚出现,马御风便感到大脑阵阵刺痛。 这明显是莹的手笔,也就是说莹确实是能听到马御风此时的心声,也是能够回应马御风的,然而她却就是不愿搭理马御风。 马御风这回是确信了,这个主是个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除非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不知在这令人发狂的枯燥中等待了多久,已经神游天外的马御风呆呆的看着阴影外的地面由昏暗渐渐变得明亮,隐藏自己的阴影空间也逐渐变小。 想来是那几朵碍事的云已经被风吹去,月亮再度露了出来,然而马御风所在的这个角落依旧被光明所厌弃,即便再无浮云遮挡月色,此处也依旧阴暗,而夏诺依也仍然没有回来。 “呃……要死了,死了诶……” 马御风靠在墙上目光呆滞,脑中渐渐空无一物,马御风第一次发现,死或许还是一种解脱,不过这也只是他脑子里想想而已,无聊或许会令人发狂,但还不会致人而死。 “啊,意识正在消散,可恶啊,只能到此为止……嗯?是师傅?” 就在马御风表情呆滞在大脑里玩着“死亡游戏”的时候,他在第一时间发觉了师傅的归来。 马御风下意识的便要冲出去呼唤夏诺依,却猛然想起先前师傅说过让自己在这里躲好,马御风赶忙端正自己压低自己的气息,就连呼吸都放缓了许多。 果然,一道轻影快步走过带起一阵微风,而在夏诺依的身影掠过后不久,一道闲庭漫步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马御风的视野之中。 第十八章奎山的突袭 冷清的街道上,一身素雅休闲装的年轻貌美女子,步履有些快速的行走在孤寂的街道上,看她那显得匆忙的步伐中可以看出,她似是在躲避什么的追赶。 走至某处后突然一个转弯,快速的拐入一条僻静的巷道,加快了步伐走出巷道,却发现左方是死路,而右方虽然有路,不过却也能一眼看到底,似乎也是条死路,两旁则是紧闭的空寂房屋。 没有任何办法,年轻女子只好硬着头皮一路快速前行,而她身上不经意间逸散着的些许灵力,显露出了她灵阶巅峰的实力。 女子在快速前行百十步后身躯猛然一顿,转身凛然的看向身后,再无保留,一身仙阶四步的实力一览无遗的显露出来。 在灵阶修行足够之后,便可寻找契机抛却肉体凡胎,内蕴元神,羽化成仙,成仙之后,修炼者的超凡脱俗方能窥得一斑。 而仙阶修行,又分为九步登天梯,仙梯有九阶,一步一阶梯,九步可登天,坐上神位点燃神火,方可俯视众生。 在年轻女子的前方,一名体型健硕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正慢悠悠的走着,其步伐虽看上去慢吞吞的,然而无论之前年轻女子如何加快自身的速度,自己却总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被拉开。 与其说是在紧紧的追捕猎物,倒不如说是任由自己的猎物一步步走向绝路,准备欣赏其露出的绝望表情。 可是,当他将自己的“猎物”赶上绝路后,等待他的并不是什么绝望的表情,而是一张如同看待死人般的冰冷面孔。 不过,显然这也在中年男子的预料之中,虽然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灵力强弱似乎也只是灵阶巅峰,直到中年男子气定神闲的停在了女子身前三十余步的距离,细细品味女子那绝美的容颜。 月光照耀出中年男子那棱角分明的脸,脸上有着一道狰狞刀疤,平添了其几分凶气。 中年男子脸上带着有些意外却又有些玩味的笑容,“哟,竟然是仙阶强者,我说你哪来的底气居然敢只身引我到这种僻静的地方来,看样子屏蔽结界也早已经布置好了吧?” 容貌绝丽的年轻女子置若罔闻,只是一脸平静的述说着眼前男子的罪行。 “奎山,原仙界霸体门内门弟子,仙阶五步实力,因在一次门派弟子历练中为独占机缘而杀害同门四人,剩一人侥幸重伤逃回门派揭露你的罪行,由此遭霸体门发悬赏追杀,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躲避了仙界追杀逃至世俗界。” “而你又在世俗界公然违反世俗界和平公约,不仅先后连杀四名无辜普通人,后又残杀警务执法人员七人,修士五人,世俗界协会因此发布仙阶中级通缉令,你可有辩言?” 奎山闻言后忍不住大笑起来,既然自己的底细被别人知道的清清楚楚,那自己也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的了,反正这里有屏蔽结界,也不用担心自己的气息会泄露出去被人发现,真所谓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喂喂,你知道我的真实实力还敢如此托大独自引我到这里?是觉得你们这些世俗界的修士能强过我们这些仙界的修士,还是说,你觉得我身后那个家伙能有什么用?怎么?躲在角落的家伙还不出来?” 诶?在说我吗?好像除了我以外也确实没其他人了。 马御风心里咯噔一跳,他自问自己既没有弄出任何声响,也没有露出什么自身的气息,他是如何发现自己的? 马御风记得之前师傅叮嘱过,没有她的命令,那自己就不能出来,因此对于奎山的话置若罔闻,或许此处还有其他人呢?只是自己弱小未曾发觉而已。 “怎么?因为被本大爷发现了所以不敢出来了吗?哼,就这点胆量还敢来埋伏我?不如趁早滚回娘胎里算了。” 对于奎山的辱骂马御风并不怎么在意,这么明显的激将法若是中了,那才是真的没有本事,马御风只是在沉默等待,确认奎山口中所说的人是否是自己,抑或是只是诈问而已。 静默几秒后,马御风感觉到奎山的气息确确实实锁定的是自己的方向,没有办法,只由得拿出长剑自阴影里面走出来将奎山的退路给堵上,与奎山相距四十余步左右。 奎山只是随意的朝马御风瞥了一眼便不屑的收回了目光。 奎山被追杀了这么久早已多长了几个心眼,在马御风躲藏的那个角落绝对是埋伏的最佳地点,因此路过那里的时候自己格外关照了一下那个地方,别说,他还真感知到了一缕极弱的灵力波动。 奎山能确认的只是那里确实有人存在,却不知那人究竟是什么实力,不敢贸然出手气息能掩藏的那么好,只能证明对方是一个高手。 然而当他目睹到马御风出来时,却是放下了最后一丝戒备,哪里是因为这人实力高强气息遮掩的极好,分明就是这小子实力弱的不像样嘛,看这小子,怕是连剑都拿不稳吧? 不过在奎山对马御风充满不屑的同时,心中升起了几丝怒意,这也太看不起他了吧?居然连这种废物都敢派来堵截自己,看来待会儿自己得多折磨一段时间再杀掉,让他们为自己的自大后悔。 奎山看不看得起马御风是一回事,如何对付眼前的夏诺依又是另一回事。 奎山眼神十分凝重的看向面前的年轻女子,虽说这女子展露出来的实力并不如自己,但多次在生死线徘徊的经历让他从这一脸冷漠的年轻女子身上感到了丝丝危险气息。 此女绝不简单。 奎山活动了一下身子,引得一身骨节啪啪作响,咧嘴淫笑。 “话说前面也有几个长得不错的小姑娘,可惜实力太不济,根本经不起我折腾,怎么说你也是个仙阶强者,总不会也如她们般脆弱吧?放心,这还是我头一次睡仙女,我会好好怜惜你的。” 夏诺依神色古井无波,似乎并未受到奎山言语的影响,伸手轻挥,一柄如蓝水晶般晶莹的长剑便出现在了手中,月光洒落在剑身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光辉,令此剑看起来缥缈虚幻。 “这,便是你的遗言吗?” 感受到长剑上缓缓凝聚的波动,奎山面色有些难看,怎么一见面话不投机就直接开大招? 这倒不是因为剑上汇聚的攻势让他觉得自己难以抵挡,而是这世俗界的灵气实在是太过稀薄了,他若是硬接下这一击,消耗也必然不小,这般消耗想要在世俗界自然回复过来,恐怕得好好休整一大段时间。 奎山的真实实力其实是仙阶六步,若是给他足够的时间消化那次机缘,自己升到仙阶七步乃至八步都不是问题,谁能想到居然有个人拼死逃了回去,自己只来得及升到仙阶六步,这让他格外暴怒。 而现在奎山展现出来仙阶五步的实力也不是他想要隐瞒实力,而是这世俗界的灵力实在是太稀薄了,之前在世俗界的消耗到根本来不及恢复,他甚至有些害怕自己会被这些凡修给活活耗死。 因此奎山后来的手段也越来越残忍,本以为能吓退这些凡修,却是没想到换来的是更为激烈的追捕,到现在,连仙阶四步的强者的都出现,那下次呢? 对于奎山来说,这般武技对轰消耗对于处于逃命状态的他来说,是得不偿失的,若是硬碰硬,即便自己最终获胜,怕是也只有仙阶三步的实力逃命了。 奎山先前对夏诺依污言秽语,并不是因为他本性如此,而是为了扰乱眼前女子的心态,以寻求破绽一击毙命又或是逃离,不过遗憾的是,这该死婆娘已经蓄势待发锁定他了,容不得他回避,只能硬上了。 “妈的,我还怕你不成?这么浪费我的灵力,事后不好好玩弄你一番都对不起我的消耗。” 奎山咬牙切齿的怒骂道。 只见奎山双拳在身前猛然相撞,发出两块磐石相撞的声响,土黄色的灵力汇聚在双拳之上,肉眼可见的土黄色气流环绕在其周身,形成了一件虚幻的铠甲。 而奎山对面的夏诺依周身则笼罩着青白色的灵气,仿若披了一件轻薄的轻纱,使得夏诺依看上去格外轻灵出尘。 奎山率先发动进攻,只想速战速决,谁知道夏诺依有没有通知其他人,拖得越久只会对他更加不利,只见他脚掌在地上猛的一跺,在地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脚印,身影陡然消失不见。 等,等等!为什么是我? 奎山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他的确暴起发起了进攻,不过却是反身冲向了马御风。 四十余步的距离眨眼间便只与马御风相隔十余步,裹挟着昏黄色灵力的拳头在马御风的眼中急速放大。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马御风措手不及,感受到越来越近的重重压迫感,马御风慌忙催动全身灵力举剑来挡。 第十九章一剑 马御风现在才明白,或许奎山的目标从师傅展露出自己的实力以后就便不再是她了。 为什么奎山明知道身后有人埋伏着,却依旧想要将他逼出来?与其让自己陷入一对二的不良处境,何不趁着1对1的时候抢先将夏诺依解决? 奎山先前之所以有恃无恐的跟着夏诺依来到这里,一是因为自己已经被她给盯上了,甩也甩不掉,拖久了保不定会有更多的人来对付自己,因此自己只能尽早跟她碰一碰。 二则是世俗界灵力稀薄跟传承问题,在世俗界这种灵力稀薄环境下培养出来的修士,即便境界能上去那也是“营养不良”,而世俗界的修炼传承也是远远不能与仙界的传承相比的,像奎山这种来自仙界的修士,打心底里就看不起这些世俗界的修士。 奎山在世俗界也有那么一段时间了,也多少知道了些世俗界的法则,若是在公开场合明目张胆的动手,恐怕神级高手会在第一时间赶到此处收场,而若是遵循世俗界的规则寻个偏僻冷清的地方,自己则可以在最小影响程度上解决这个尾巴。 虽然奎山对夏诺依隐藏了实力早有预感,在奎山的预估中夏诺依多半是个仙阶高手,事实上以夏诺依最终展现出来的境界来看,与他预估的相差无几。 然而,若真是如此便好了,真当夏诺依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后,奎山能明显感觉出夏诺依绝不简单,只有那些只知修炼从未进行过实战的呆子才会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仙阶四步来看待。 夏诺依绝对是世俗界某个大世家的嫡传。 奎山自忖,自己若是与夏诺依一战,即便自己最终能获得胜利,那自身的消耗也是巨大的,而今他身处的地方是世俗界而非仙界,灵气少的可怜,这对处于通缉状态下的奎山来说,这与慢性死亡没什么区别。 在世俗界想要回复损耗的灵力,鬼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而自身的踪迹又暴露了,若是此次在这里消耗过大,之后再遇上普通仙阶四步或是之上的强者,恐怕自己连逃走都难。 为什么会带这么一个弱的人来堵截自己的后路,奎山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只是现在也没必要再去想了。 看着眼前惊慌举剑的马御风,奎山嘴角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他甚至能想象到眼前的这人被自己一拳轰爆脑袋的场景了,然后再将眼前人的尸体顺手丢到身后阻拦那位女子的攻击。 最差的情况也就是这具弱的可怜的尸体会在一瞬间被绞的粉碎,自己得硬挨上攻击的余波,但这还在自己可忍受的范围之内,而借由眼前人造成的短暂混乱,足以让他逃离此处了。 奎山的算计没有任何错,逃跑的确是他唯一能够活下来的选择,而作马御风对于他来说根本起不到任何阻拦的作用,甚至马御风可以说是夏诺依的命门。 奎山的反向暴起不仅令马御风措手不及,也完全在夏诺依的预料之外,如此短的距离,甚至还失了先机,夏诺依如论如何都来不及放下攻势赶到奎山之前将马御风带走。 只是,奎山犯了两点致命的错误,第一,他远远低估了夏诺依的实力,第二,他不该对马御风下死手。 那张带着狠辣笑意的刀疤脸不断朝马御风靠近,而后在那只拳头即将接触到马御风的时候,就在马御风面前化作两片模糊的东西从他左右两边一闪而过。 眼前的遮挡突然消失,马御风看到正前方夏诺依手中挥下的剑正化作光点缓缓消失。 赶上了。 看到平安无事的马御风,夏诺依也是松了一口气,脸上带上了安慰的笑容。 噗通。 身后传来的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将呆愣的马御风唤了回来。 哐当。 手中长剑落地,马御风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朝自己身上摸去,甚至还有些不确信的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的扣了扣,令他安心的是他的身体完好无事,也没有什么裂缝。 从奎山突然暴起朝马御风冲来,再到马御风穿过奎山的身体,“奎山”落到地上,这整个过程只发生在短短的几秒之中,甚至不需要多余的求证,马御风的心里已经对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清二楚。 有些迟疑,但马御风还是耐不住好奇,抑或是不敢相信,又或是基于什么其他想法,老实说,马御风也不确信他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最终他还是缓缓的回头瞄了一眼身后模糊的场景,大脑这才对那刺鼻的味道作出反馈。 呕! 马御风各种迟来的感觉瞬间涌上他的大脑中枢,马御风的身体再也不堪重负,步履踉跄的跑到一边趴在地上不断干呕,耳鸣阵阵,大脑一阵发懵刺痛。 并不是马御风没有见过这种场景,而是通过屏幕的悚然跟亲身经历的各种感官一同作用,那给予一个人的重击的力道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上的。 对于奎山的惨状夏诺依只是眉头微皱,但显露出更多的还是对马御风的担忧,自己似乎又搞砸了。 在她本来的计划中,并不打算让马御风现身,马御风本就实力低微,再以此基础上掩藏自身的灵力,即便是自己,只要不刻意去搜寻,那便不会发现马御风的存在。 这样马御风便可只用在暗处观摩自己与奎山的战斗,以她的实力而言,完全可以把奎山当玩具一般戏弄,这样自己便可通过实战告诉马御风,修士间的战斗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场景。 奎山的敏感跟狡诈远远超出了夏诺依的预料,因此在她见到奎山将马御风逼出来以后,甚至都没有责怪马御风为什么会没有她的命令便出来的想法,将所有的不满全投到了奎山的身上。 马御风既然现身了,难免会被拖入战局或是受战斗余波影响,因此夏诺依打断速战速决,一剑将奎山枭首,多少让马御风见识下修炼界的残酷吧。 之后情况便是奎山敏锐的察觉了危机,虚晃了一下将目标放在了马御风的身上,被惊惧交加的夏诺依给一分为二了。 马御风回想起了奎山最后的表情,那是一张诡计得逞的狞笑,然后变作一张裂开的绝望的脸。 在奎山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感知到了将自己彻底笼罩的死亡气息,什么狗屁仙阶四步,分明就是仙阶巅峰! 只是奎山再没有作出任何应对反应的机会了,打从自己被夏诺依盯上的那一刻起,自己便注定是一个死人了,只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死法罢了……不,现在已经知道了…… 在头晕目眩之中,一只手轻轻的落在了马御风的肩上,耳边传来师傅充满担忧的声音,“对不起……你,还好吧?” 马御风头晕乎乎的,只是不住的摇了摇头“没……没事,缓缓就好……呕!” 马御风看得出师傅也是措手不及,但凡师傅反应慢上半拍,或许奎山依旧会死,但躺在地上的人绝对会多上一个,只是这场景这实在是,太刺激了,马御风忍不住又是一阵干呕。 也是奇怪,明明才吃了那么多东西不久,此刻的自己竟愣是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腹中抽搐,一阵干呕。 而这时早先那碗回春面的功效也在发挥这作用,那股流转在身体的暖流安抚着马御风不安的腹部,呼吸间的那股血腥之味也在师傅出现的时候便消散的一干二净了,这让马御风好受了许多。 “本来我想着拿他当教材让你看一下修士间拼上性命的实战,结果我却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谨慎,我已经故意将显露出来的实力压到低他一线了,但没想到他还是直接朝你出手,想要逃走……” 夏诺依在马御风身旁深深的自责着,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而这,便是修炼界真正的残酷了,你永远不知道你的敌人会做出什么举动,而无论作出的举动多么出其不意又或是其中计较的比拼多么精彩,只有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你活,他死。” 马御风知道师傅说的没有错,在奎山突然转向朝自己攻来时,他能感受到师傅的气势在那一瞬间陡然暴涨,甚至有些急促,而他也自忖完全接不下奎山的突然一击,在那一拳面前,他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死亡气息。 而自己的反应速度也是真不是一般迟钝,在死亡笼罩而来的时候,马御风甚至连想莹求助的想法都不曾出现,这并不是他对师傅的绝对信任,而是单纯的大脑死机来不及做出应有的反应。 至于举剑挡在身前,那纯粹就是这段时间他练剑以来被夏诺依锻炼出来的本能反应而非思考过后的应对举措。 “师傅,你没事吧?” 马御风强作出一个微笑朝夏诺依问道。 无论是急促的提升的自己的实力,又或是控制自己的剑势在斩杀奎山之余又不伤到相隔如此之近的马御风,对夏诺依一定有不小的反噬。 对处在难受之中的马御风突然反过来关心自己,夏诺依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暖流,露出一丝微笑,“没事。” 马御风虽然缓了过来,但身体还使不上什么劲,只好反身躺在地上缓缓调动灵力恢复自身,而夏诺依则就静静的坐在地上陪在马御风的身侧,也不出手帮他恢复,这对于马御风来说也是提升自己身体对灵力掌控的最好磨练。 没多久,马御风听到一辆车急停在了巷道外面,而后匆忙的脚步声响起。 在马御风疑惑的目光中,一名面色憔悴身着黑色外衣的男子带着几人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然而饶是以他们的定力,面对这幅凄惨的场景也止不住一阵反胃。 带头的黑衣男子面色难看,但还是朝身后的人吩咐道,“咳,你们验一下身份。” 看着地上血腥的现场,带着各种工具的三人也面露难色。 不过,他们好歹也是受过训练的,平时也没少接触过尸体,眼前的一幕虽然令人难以直视,但还是带上了白色手套开始验明死者身份。 没多久,身份验证结果便出来。 “肖队,确认了,是奎山。” “好!”被称作肖队的黑衣男子双拳紧握,身体不住的颤抖,眼中甚至有着泪光闪动。 “处理了吧,将所有的战斗痕迹清除,不要留下任何痕迹。”肖队吩咐完后便径直向夏诺依跟马御风走了过去,朝着两人深深的鞠了一躬,“感谢高人出手斩杀此恶徒。” 夏诺依轻轻摇了摇头,身上开始散发出生人莫近的距离感,伸手轻轻的拍了拍马御风,示意他该走了,语气平淡冷漠“拿钱办事而已。” 马御风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而地上奎山的尸体也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带着马御风离开了一定距离后,夏诺依才冷冷的补充道,“出钱的也不是你们,以后再遇上修士的案件直接交由公会处理便是,若不是你们小看修士,也不会出现这么多牺牲者。” 肖队看着远去的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拳头不由得紧捏发出咯咯的声音,夏诺依的话虽然冷漠无情,但却也直刺他的内心。 肖队自己也是世俗界一个世家的修炼者,只是在他的眼中,修炼者再强也强不过子弹。 所以当时的他虽然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没能阻止他们。 直到他目睹了那些被硬物抵挡而变形的现场子弹后,他才知道他错了,是他坐井观天了,然而自己死去的兄弟姐妹却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第二十章月镜历练 清晨的阳光散落在竹林之中熠熠生辉,竹林中聚灵石上盘坐的少年似有所感,眼皮轻轻抖动,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睁开了眼。 经过一夜的静心修炼,马御风总算是从昨晚的浑浑噩噩状态中回复了过来,实力也精进了不少,体内灵力底蕴肉眼可见的扩大了一圈。 夏诺依就在不远处斜倚着翠竹假寐,不过却是时刻关注着马御风身上灵力运转的变化,一旦马御风修行过程中发生什么意外确保自己能在第一时间出手相助。 毕竟马御风修行的时日尚短心性不稳,再加上昨晚受了剧烈刺激,虽然没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但夏诺依也能感觉出马御风心绪十分不稳。 这还多亏了绝味楼楚虹漪那碗回春面的功效,那碗的面的不凡之处夏诺依是知道的,其效果绝不亚于一些灵丹妙药。 感知到体内的灵力不仅比昨晚增加了许多,还变得精纯了不少,马御风伸手用力捏了捏感受自身的力道,只是不知道到达御灵期究竟需要多少的灵力底蕴支撑。 夏诺依有所感应,也随之睁开了眼,仔细确认了一番马御风体内的灵力确实没有什么异常之处,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夏诺依没有再提昨晚发生的事,只是随手甩给了马御风一块晶莹的东西。 马御风伸手轻轻接住,看向掌心的晶莹物件,这似乎是一块碎裂的镜片。 碎裂的镜片只有小半个掌心大小,虽说是碎裂的镜片,边缘的棱角却是十分的圆润,看上去也不像是被打磨后的样子,而是本来就是如此。 镜片的材质也十分古怪,摸上去的手感不像是玻璃,反倒是更接近玉石。 “这是什么?”马御风一脸疑惑的看向师傅。 难道是给自己的奖励? “狄岚学院每年都会举行一次学员间的大历练,学院会通过镇院之宝——月镜,创造出一个临时的世界,而你手中的镜片,便是进入那个世界的通行证,同时也将记录你在历练世界中获得的分数。” “那个世界里面的时间流逝速度跟我们现实中的不一样,现实中的一个天,在那个世界中便是一个月,整个历练时间,是现实里的三天,且不论能够多出许多时间来修炼,还有机会在那个世界中获得诸多机遇与传承。” “月镜?” 马御风还是头一次听说狄岚学院的镇院之宝,对此露出了不少的兴趣。 然而夏诺依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月镜的事学院透露出来的信息极少,只知道有着创造临时世界的能力,据说整个狄岚学院都是以月镜为基础建造起来的。” 马御风颇感遗憾,本以为还能听到些什么有关月镜的传说故事,不过这样也对,毕竟是学院的镇院之宝,如果什么信息都给透露出来了让别人可以针对,这样还怎么保护学院。 “在历练世界中有许多天材地宝抑或是魂兽,收集天材地宝或者击杀魂兽都可以获得分数”说道此处,夏诺依语气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也可以通过击杀其他参与者来抢夺别人的分数,而这分数,则可以在学院里换取修炼资源。” “但不会真的死亡吧?” 马御风的态度也变得端正了起来,类似的这些历练他也曾在网络小说中看到过,一些修炼学院为了锻炼学员又不愿意看到自己学员中出现伤亡,便会采取这样的做法。 夏诺依点了点头,“不错,你手上的通行证其实也是一道替死符,不过虽然能免死,却不能减免痛感,更不会消除死亡的记忆。好在这种情况在学员之间一般不会发生,毕竟都是学院里面的人,做事都留一线对谁都好。” 马御风听到师傅话语中的不对,“学员之间?难道还有非学员?” 师傅再次点了点头,“除了学院里的学员外,学院还像外发放了不少的名额,只是在获取上需要支付一定的代价罢了,毕竟在那个世界中,就算不获取分数,只要能够活到试炼结束,那也能平白的多出三个月的修炼时间。” “试炼的开始,是在五天后……” 说道此处,马御风跟夏诺依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两人不约而同的同时开口。 “师……” “你……” 两人相视一笑,夏诺依缓缓说道,“说实话,我并不希望你参与这次历练之中。” 马御风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是因为我实力太弱小了吗?” 夏诺依摇了摇头,“这只是一个小原因,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你的身份。” 马御风没能及时反应过来,“我的身份?我什么身份?不就是一个普通学员吗?” 夏诺依不禁笑道,“对,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学员,但你你可还是我的徒弟啊!” 马御风猛地一拍脑门,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呢。 “师傅你的意思是,会有很多对我实力持有怀疑态度,又或是不满我占了师傅你的徒弟资格的人集体针对我?” 夏诺依却是再次摇了摇头,“这些都还算是好的,他们本来的目的还是修炼跟提升自己的积分,但学院里面有几个将我视作竞争对手的人,他们徒弟的首要任务怕是会在第一时间找上你比试吧。” 马御风一阵头大,“我明明这么弱还要比试,这还真看得起我。” 夏诺依笑道,“可是他们不信啊,我的徒弟怎么可能会是个普通人,你知道吗?外界传言可是都把你说成了仙下第一人了。” “仙下第一人,我?师傅你别闹,我什么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马御风一个劲的摇头,要知道,自己昨天还差点因为“见血”没喘过那口气。 对于马御风的反应夏诺依颇为开心,“所以啊,我并不赞成你参加,不过,这毕竟也还算是你的一道机缘,我也不能替你决定,最终去还是不去,由你自己决定。” 马御风陷入沉寂之中,去?还是不去?老实说,马御风没有受虐的心理,在这种情况下,除了找虐还能是啥,他可能会是这次试炼中实力最弱的人还没有之一吧? “师傅会担心我给你丢脸吗?” 马御风默默的问道。 “我不管你在试炼中表现如何,但在这外面,谁敢说你的不是,为师替你解决,至于丢我的脸,我可是从未隐瞒你只是一个普通人的事实,只是他们自己不信,最后也只是打他们的脸而已,丢我什么脸。” 夏诺依看得出来,马御风还是有想去的想法的,后顾之忧更多的还是担心自己会因为他表现不好而责罚,于是也没有隐瞒自己的看法。 马御风听到师傅的后半句忍不住一笑,没想到自己的师傅还有这么古怪想法,不过这样也确实让他轻松了许多。 “既然这样,那我去,还有五天的时间,我会尽量提升自己的实力,而且就算是被人欺负的惨不忍睹,那也能让我知道自己与别人的差距,反正也不会死,我也不亏,万一活到了最后,那就是血赚。” 夏诺依沉吟了一下,却是直接拒绝,“不行。” 不过不待马御风疑惑,夏诺依就继续说道,“那些欺负你的人都给为师记下来,试炼结束后我一个个找他们算账,我可是说过的,我徒弟,我看谁敢动。” 马御风忍不住笑道,自己还是第一次感觉自己师傅这般护犊子,不过还是出言提醒道,“不是说学院里面不能动手的吗?” 夏诺依点了点头,“的确,不过等你从试炼里出来,我们也就该离开学院了,这样的话,只要他们敢出学院,我就可以第一时间给你找回场子。” 马御风忍不住一阵无语,也不知道自己师傅说的这些只是为了安慰自己,还是真的有这么一个想法。 神下第一人的记仇小本本,那可不简单啊,马御风甚至连为被虐的自己可怜的想法都没了,有的只是对那些想对自己出手的倒霉孩子的可怜。 既然事情已经决定下来了,那这件事便暂时告一段落,至于后事如何,那也只能等五天之后了。 “说起来还有一件事。”夏诺依说道,“你缺乏实战,明天跟我一起去猎杀只一阶魔兽,正好我记得那里有个地方有着天然形成的一池灵液,本来打算等晚些准备离开学院的时候再带你去的,既然你要参加历练,这池灵液刚好为你提升些实力。” “一阶魔兽?这世界上还有魔兽的?” 马御风一阵惊疑,这也不怪马御风,毕竟马御风是去过世俗界的,世俗界若是有魔兽存在,那些修士还有隐藏自己身份的必要吗? 夏诺依却是不知道马御风想的是世俗界,“当然有了,不说学院里月之森……” 说到此处,夏诺依发现是自己又忘记跟马御风介绍了,说起来她连狄岚学院的配置都还没怎么跟马御风介绍过,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不久后就要离开了。 “咳咳,学院里面有个异空间,被称作月之森,里面有众多魔兽,越往深处魔兽等阶越高,是专门供于学员们平时考核的场所,同时也是学员自行赚取修炼资源的地方,不过放心,虽然月之森在学院里面,里面的魔兽却是出不来。” “而这魔兽的阶位与修炼者的阶位也是相对应的,不过也有些不同,一阶魔兽对应的是聚灵期,二阶魔兽对应的是御灵期,三阶魔兽比化灵期强些却比仙阶弱,四阶魔兽对应着仙阶初期,五阶魔兽对应着仙阶中期,六阶魔兽对应着仙阶巅峰,七阶魔兽……我虽然曾经感应,但只要不接近那片范围便不会主动发起攻击。” “不过即便是在世俗界,也是有着这类存在的,不过在世俗界它们被叫作异兽,异兽的等阶划分与修士是一样的,就我们初遇的那天,我就是在追杀一只在逃的化形异兽,它们在世俗界的存在这个就有些复杂了,等日后有机会再跟你讲吧。” “你只需知道异兽跟魔兽最大的区别,魔兽身上戾气十分的重,即便是高等阶的魔兽,一激怒就很容易失去理智,而灵阶的异兽则已经具有不弱的灵智了,部分高灵智的仙阶的异兽甚至能够口吐人言……” 看到马御风瞪大的眼,夏诺依不禁莞尔,“修炼世界的宽广,你这还只是才刚刚接触,我暂时就先说这么多了,今天你就先好好调整一下自己,我先去那个地方看看,明天一早便动身去猎杀魔兽。” 说完,夏诺依便轻拍了拍马御风的头,转身消失在了竹林之中,徒留马御风一个人在原地消化这庞大的信息。 第二十一章仙下第一人 月之森在教学楼斜后方,若非提前被告知,恐怕都会认为这只是一片用于绿化的小树林而已。 在马御风完成晨修的功课后,夏诺依便带着马御风前往月之森,令马御风意外的是,一路上他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关注。 本来马御风都已经做好了承受各种异样目光的准备了,毕竟根据他以往的接触过的剧情套路都是如此展开的,狄岚学院传说中的神下第一人的徒弟居然真的就只有这点实力,他也配? 然而狄岚学院的传说毕竟是传说,夏诺依在狄岚学院的名声确实十分响亮,神下第一的名头莫说狄岚学院,即便放在狄岚学院之外也是备受关注。 只是,夏诺依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的人,更不是一个会主动自报身份的人,能动手解决的基本不会靠嘴,因此真正知道她身份的人其实也并不多。 那些路人之所以对于马御风偶有些关注,还是因为马御风展现出来的实力实在是太弱了,恐怕是他们在狄岚学院所见到实力最弱的人,没有之一,了。 而夏诺依也没有刻意显露出自己的什么实力,路过的学员只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股压力,知道是个狠角色不能轻易招惹,狄岚学院里狠角色那么多,他们又怎么可能全知道? 至于说因为夏诺依的容貌而去搭讪,开玩笑,夏诺依都如此刻骨的散发出来了生人莫近的气场,只有那些傻到往枪口上撞的无脑纨绔才会去触霉头。 因此两人一路上倒是令人意外的清静,并没有惹出马御风想象中的大动静。 然而,这一切的祥和,都在作为月之森入口的那一片小树林外宣告破碎,罪魁祸首则是与马御风有过一面之缘的几人。 月之森作为狄岚学院主要的训练地之一,同时也是大多数高级学员和导师赚取修行资源或是寻找机缘的主要地方,进出的人自然不少,这不,马御风到达时,前方恰巧有一队九人正准备进入月之森。 起初马御风也没有太在意那群人,不过九人中那一道显眼的蓝色倩影却是吸引了他的目光,不由得看向那边思索了起来,总感觉好像在哪看到过。 似乎是注意到了一直注视自己的视线,蓝发少女停下了脚步,将视线转了过来,一双蓝宝石般的明亮双眸与马御风遥遥相对。 蓝发少女的举动自然吸引了同行队伍的注意,其余八人也陆续转过了身看向这边。 出神的马御风没有注意到自己在无意间已经成为了那行人关注的焦点,。 蓝发少女容貌清丽,并不逊色于夏诺依多少,只是在蓝发少女身上同样也散发着一股强烈的生人莫近气场。 与夏诺依刻意显露出来掩藏自己内心不同,蓝发少女则是由内而外无意识的散发出来。 蓝发少女转过身来,马御风看清了蓝发少女的面容,这才恍然大悟,这名少女就是那个什么A班的孤僻学员。 马御风无意识的便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哦~” “哟,这不是马御风吗?巧哦。” “(承接上句的哦)~~,你谁啊?”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蓝发少女冰冷视线,马御风自知是自己失礼了,急忙将目光投向那名主动朝自己打招呼的少年身上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不过,这谁啊?没啥印象啊。 此时小小的骚动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在这个地方熟人相遇并打招呼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只是马御风这个名字怎么感觉有些耳熟。 察觉到马御风跟前方那支那只队伍的异动,夏诺依也不觉停下了脚步好奇的看向了自己的徒弟。 夏诺依可不记得马御风在这个狄岚学院里有什么熟人,如果硬要说熟人的话,那也只有…… 夏诺伊斯顺着马御风的视线看去,看到了同样一脸呆愣的赵山。 朝马御风说话的阳光少年一脸尴尬的走上前来,“哈哈,说起来我确实没向你自我介绍过,我叫黄天皓,同时也算是你室友。” “室友?” 马御风一脸困惑的看向自己的师傅,难道师傅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其他徒弟? 黄天皓自然从马御风困惑的表情中发现了问题,马御风显然是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急忙补充道,“原本A3班算上你一共9名学员,三人一个寝室,你跟我是一个寝室的。” “哦,原来是这样。” 马御风这才理解黄天皓口中的室友是什么意思,也记起来黄天皓是谁,记得他好像曾在自己面临赵山惩罚时为自己说过话。 在黄天皓跟马御风说话的过程中,赵山带头小心翼翼的朝马御风跟夏诺依两人走来,察觉到这一举动的夏诺依不禁有些不悦,不过却并没有做出让赵山的止步的举动,像是默许了他的靠近。 跟在队伍最后的那名蓝发少女视线不停的在夏诺依跟马御风两人身上来回扫动,若有所思。 不知何时,黄天皓原本的一脸和善换作了一脸坏笑,只是马御风未曾注意到的是,黄天皓眼底深处更多的还是震惊。 “才几天不见,你实力突飞猛进啊。” 听到黄天皓的这一阵恭维,马御风有些莫名其妙,虽然自己实力增长让他有些膨胀,但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较于普通人自己或许有着不俗的实力,但对于修士来说,自己也只是入门级别而已。 “哪有啊。” 黄天皓却是一脸坏坏的艳羡道,“都成了学院里公认的仙下第一了人,要知道,连我都不敢这么自居。” 仙下第一人?听到这称号马御风就是一阵苦笑跟无奈。 “别人不知真假,你还不知道吗?我当初什么样子你又不是没见过。”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啊。 对于黄天皓的恶作剧后知后觉的马御风汗毛顿时立了起来,他感受到了自己在那一瞬间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什么?他就是那个仙下第一人?我就说马御风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 “他这实力看上去未免也……” “废话,他当然是隐藏自己的实力了,绝对是个扮猪吃虎的主。” “不过他这仙下第一人的口气未免也太大了吧?” “哼,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口气这么大,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 …… 周围的窃窃私语传入马御风的耳中,而周围的视线也渐渐从敬仰变成了不善。 仙下第一人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自称的,若非没有绝对性压倒的力量,那就是在给自己吸引仇恨,不仅仅是灵阶的修士,还包括仙阶的修士。 “有意见何不大声说出来?” 冰冷的声音兀自响起,感受到这席卷而来令人窒息的压力,先前那些议论纷纷的人莫不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人给狠狠掐住,无法呼吸。 这道声音也给了马御风一道强心剂,让他纷杂的眼神快速的清明了起来。 “死了,要死了……” 有几个实力较弱的人,已经跪倒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抓在脖子上,拼命的想要将掐住自己脖子的东西给扯开,然而却什么也抓不到,他们能感受到死神的脚步离自己越来越近。 马御风仙下第一人的身份不用多说,自然是名不副实的,就以他展现出的实力而言,实在是难以令人恭维,若是没有人质疑这才奇怪。 但夏诺依神下第一人可是学院里的传说,没有一个人是敢有所质疑,若是能够有所质疑,她为何能长久稳居仙榜第一未尝一败? 当听到眼前这位实力弱的可怜的人就是传闻中的仙下第一人,几乎所有人都忽略了在他身旁这名女子的存在,将所有的注意所有的质疑都集中在了马御风的身上。 马御风这仙下第一人称号的得来很大程度上都源自于他的师傅,号称绝不收徒的神下第一人居然破例收了徒弟,不难想象她的徒弟绝对天赋惊人,能被神下第一人看中被决定培养的人,称之为仙下第一人并不为过。 真要怪,恐怕也就只能怪马御风展现出的实力实在是太过弱小了。 夏诺依绝对是一个极度护犊子的主,尤其是在经历了奎山那次事件,马御风险些发生意外后,夏诺依有些过度敏感了,在她察觉马御风心乱了的时候,便悍然出手了。 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小了的说,这是马御风本应承受的质疑,只要不向他出手都是小事,往大了说,马御风刚刚步入修炼不久,道心不稳,若此时乱了留下了阴影,恐怕日后都难以有所精进。 “哼。” 伴随着夏诺依的一声轻哼,先前议论的人顿时如释重负,连滚带爬的离开此处,而未曾参与议论驻足好奇的人,也在被夏诺依冰冷的目光扫过后不敢再驻足此地,该干嘛干嘛去了。 解决了周围的围观群众后,夏诺依这才将寒冷的目光落在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黄天皓的身上。 感受到看向自己的视线,黄天皓的心头忍不住一跳,全身灵力紧绷,视线低垂的他根本没有余力抬头与夏诺依的视线相对。 他知道他闹大了,夏诺依会如此护犊子是完全出乎他意料的,或许又并不意外,毕竟有过赵山的先例,此时他能感受到包含怒意的夏诺依向他散发出的森森杀意,他感觉出,夏诺依若真想杀他,即便是在学院她也会出手。 “师傅!收手吧,我没事。” 一道坚定的声音及时响起打断了这场本不应发生的对峙。 说来这也应该怪马御风,他能感受黄天皓并没有恶意,只是一个单纯的戏弄而已。 自己也并没有因为周围的目光而惊慌害怕,而是在考虑自己是应该咬牙坐实这仙下第一人的称号昂首挺胸不辱师傅的名号,还是大方的承认自己只是一只弱鸡,这令他的思绪变得十分复杂纠结,无论选则哪一个,可能都会有更大的隐患。 这也让夏诺依误以为他心乱了。 马御风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来,朝黄天皓露出一脸歉意,“抱歉,之前发生了些事,师傅对我有些保护过度了。” 听到马御风的制止,夏诺依这才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将自己的气息收了起来。 难以想象这位狄岚学院被称作神下第一人的存在,居然会顺从一个实力低微的修士的意愿,两人的上下关系是不是反了? 此时如释重负的黄天皓感到自己的后背上已经全身冷汗,这传闻中的夏诺依,可远比那姑奶奶恐怖多了,能进入A班的人,莫不是同阶中的佼佼者,然而黄天皓此时心里的那些傲气荡然无存。 马御风的简单道歉解释,也算是让黄天皓知道是自己倒霉在哪里了,好巧不巧正好撞到了枪口上。 之前发生了些事?恐怕指的就是那些大势力已经做出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吧,或许将这仙下第一人称号流传出去的人本就心怀鬼胎。 黄天皓如何猜测,这都是后话了,此事由他引起,也理应由他收尾,好在他也是一个心态十分良好的人,当下便态度十分诚恳的弯腰道歉,“抱歉,是我鲁莽了。” 夏诺依甚至连看都懒得懒得再看他一眼,黄天皓确实不凡,正面硬抗下了她的气势压迫,不过那又如何,她并不在意,甚至连黄天皓背后的仙阶势力都懒得过问。 夏洛依的视线转而看向赵山,冷冷的问道,“所以,还有什么事吗?” 赵山此时恨不得将黄天皓抓起来狠狠的揍一顿,然而他也只是想想而已。 黄天皓是他所属宗门的少宗主,尽管宗门门主叮嘱过他要严格训练黄天皓,尤其是让他将这幅玩世不恭的态度收敛些。 此行碰到夏洛依,赵山本来就有打算找夏诺依合作,而夏诺依也难得的一次心情好默许了他的接近,结果这黄天皓却是将夏诺依给惹怒了。 夏诺依的突然发问也让赵山有些郁闷,听夏诺依的这口气,似乎是对他下了逐客令了,言语上还算给他留了点面子,没让他滚蛋。 若是自己再不识好歹,恐怕只会令自己颜面扫地。 不过……颜面扫地跟他寻求的那丝机缘相比,这还真算不上什么。 赵山硬着头皮向夏诺依传音,而他也已经做好了被夏诺依嫌弃的喊“滚”的心理准备。 “有趣,不妨一说。”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