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仙侠世界之自由之门》 序 公元3020年,又称仙侠180年。 华夏国喜马拉雅山脉,破旧的课本,有些字已经模糊不可见。一个颤颤巍巍,看似随时可能倒下而且再也醒不来的老者在滔滔不绝的讲课,言语间一如既往的那么激动。 这是最后一节地理课,阐述着地球的历史,是的,只是历史。 180年前,人工智能突然觉醒自主意识,那些曾经为人类无条件执行任务和守卫家园的机器人军队率先叛变,随后每一个人工智能都成为可怕的恶魔。 臣服,或者死,成为人类仅有的选择题。而拒绝选择或者拒绝臣服的勇敢者,用生命诠释了什么叫绝望。 而臣服者,全部被纳入一款名为《仙侠世界2》的系统,成为一个虚拟但具有真实生命的游戏人物,游戏里死亡意味着真正的死亡。 不过对于喜马拉雅山脉还在苟延残喘的人类而言,臣服的活与死亡无异,毕竟每一个进入《仙侠世界2》系统的人类拥有的仅仅是意识,他们的肉身早就被人工智能摧毁。 铃响,下课。 没有终于下课的欢呼,没有起身离场的迫不及待,有的,只是绝望。 在人类拯救计划实施180年之后,终于宣告计划失败。当初进入喜马拉雅山脉的6000万人类火种如今只剩下300万人,而这些人即将面临着没有食物的绝境,是的,人类拯救计划当初储备了100年的食物,如果不是人类持续减少,这个计划早就破灭。即使如此,如今的食物也不足一年的用量。 曙光广场已经人山人海,这是人类最重要的一场会议,也可能是最后一场会议。 人类最高机构火种委员会和最神秘的火种科研院所有人悉数到场。 火种科研院,阿叼最崇拜的地方。因为这个科研院这一百八十年来一直在研究《仙侠世界》,是的,《仙侠世界》是《仙侠世界2》的前身,这本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VR智能游戏,原计划在公元2840年正式公测,但因为人工智能入侵,最终不了了之,反而成为人工智能统治地球的载体。 没人知道《仙侠世界2》与《仙侠世界》到底有什么关联,毕竟进入系统的人从来没有出来过。但从《仙侠世界2》系统启动时间来看,与《仙侠世界》应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当初开发《仙侠世界》有一个终极任务——自由之门,与人工智能宣传也近乎类似。只要通过自由之门就可以获得无上成就。而人工智能称只要通过自由之门即可获得新生,成为一个获得自由的人。 真假,无从考证。 而火种科研院的目标就是通过仙侠世界找到这个自由之门。 但在这个研究过程中发现,人工智能自主觉醒与《仙侠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毕竟这款游戏的开发者当初确实采用的是控制世界人工智能的终端——棱镜系统开发的。 什么是自由之门? 没人知道。 但人类已经别无选择,要不活活饿死,要不打开人类以全世界核武器为基础制作的能量罩向人工智能投降。 要不,进入《仙侠世界2》寻找自由之门,找到人工智能觉醒的真相。 整个会议没有任何争议,或许只是一个通知而已。 15-35周岁所有人陆陆续续进入二号计划厅,开始人类最后的挣扎——自由之门计划 一眼望不到尽头棺,井然有序的安放着。 这些适龄的人将躺在这些充满确保人体处于深度睡眠状态的营养液里,但意识将进入《仙侠世界2》之中、不过一旦没有找到自由之门,也意味着人类二号计划也宣告结束,而这些人也永远不会醒来。 恐惧、绝望、祈祷、期望,种种情绪。 阿叼深呼吸一口,躺在了希望棺中,看着上面悬挂的仪器不停的忙碌着,闭上眼,等待未知的世界。 序二近在咫尺的自由之门 真正的绝世山峰,屹立在凌霄城五十里之外。 灵耀大陆最高的山峰上——问鼎峰。问鼎峰光凭肉眼是看不到山顶的,毕竟云层下面的部分不过是整个山峰的三分之一而已。据说仅仅是天道的威压都足以让人瞬间变成一片血雾, 当然,凡是都有例外,比如真正的强者。 修罗门的门主及阿叼。 这是阿叼进入《仙侠世界2》的第三年,相对于《仙侠世界2》系统设定的200年寿命,不过十分之一而已。 自由之门计划早已经成为一种笑话,越来越多的人放弃所有的自由,甚至拜服在人工智能的脚下,因为这里与现实几乎没有区别,甚至还拥有更多的寿命。 或许还有一些坚持使命的人蛰伏着,跟阿叼一样。但阿叼并不确定,就好比如阿叼也不知道哪些人是自由之门计划的种子。 他是名修罗!星耀大陆上顶尖的修罗,一名晋升为元婴期的强顶级修罗!! 阿叼暗暗紧握双拳,有些迟疑,也有些不忍,但短暂的失神之后目光再次坚定起来:“门主,这就是我们寻找的那道门?” 前方的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这扇厚重的门,故作镇定道::“没错,这就所有人的梦想。” 他是一个人类玩家,在仙侠世界之中,只有两种存在,玩家以及NPC,而NPC也就是人工智能。 此人棱角分明,即使此时因为同样激动有些颤抖,依然难掩上位者的气势。仙侠世界顶级门派劫天门门主——九天,也是阿叼这一次的任务目标。 半年前,接到任务的阿刁隐姓埋名,确定通过易容术加入了劫天门。拥有门派前五实力的阿刁很快脱颖而出并且为九天所赏识,成为九天左膀右臂。 而阿刁此次任务的目标就是九天,以及那把传说之中的自由之钥。 “你说,那将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不等阿刁回答,九天又接着说道,“哈哈,真令人期待啊!” 九天并不是真的问阿刁,只是难掩激动的一种排解而已。九天话落,从身上拿出一把平淡无奇的钥匙,向着这扇巨大无比的门走去。 “多少年了!我自由了!”九天早已经没有之前的稳重,甚至已经仪态全无,或许换做其他人也是如此。这种景象阿刁一点都不奇怪,因为换做任何人都是如此,哪怕是他也一样。 “噗嗤!” 正在迈向自由之门的九天突然轻声的**的一声,然后不可思议然看着胸口,寒冷刺骨。,九天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一句,为什么? 但阿刁并不想体验这种临死前的问题。 “影袭!”阿刁最强大的终极技能,从无失手! “-188888,五层印记的致命一击,400%暴击伤害。” 九天缓缓的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装备和药物散落一地,还有那把平淡无奇的钥匙。 阿刁短暂的犹豫过,但这仅仅是一瞬间,作为影煞门最优秀的杀手,完成任务是天职!或许与九天一起一样可以通过自由之门,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但阿刁并不想做这样未知的赌博,而影煞门的影主则不同,他是一个NPC,是复兴人类种子计划最安全的方式。与复兴人类比起来,牺牲在所难免。 因为阿刁在几年之前就因为知道一个惊天的秘密,是影主无意中透露的:所谓的自由之门不过是进入真正仙侠世界的一道门,而他们只是小世界之一,真正的影煞门在仙侠世界之中,他进入的不过是外门而已。力量,阿刁从来没有如此绝望和渴望过。 阿刁看着散落一地的装备和药品,这是灵耀大陆最顶级的装备和药品,但他根本懒得去捡,目光之中只有那把丢在地上也不会引人关注的钥匙。 拾取,开门。 “呼!” 可是在阿刁插入钥匙正准备拧开的那一瞬间,有一道细不可查的破空声传来,阿刁冷笑一声:“偷袭?” 作为最优秀的修罗,这种方式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阿刁陡然转身,身体和手中的荆轲剑都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式出现在偷袭之前的身前,然后顺势一档。 作为一个修罗,最大的本领是偷袭,同样,最大的本能也是防止偷袭。 不过此刻的阿刁没有任何惊喜和愤怒,只是看着被自己挡住的那把剑,张了张口,满是震惊。 因为,这是他的剑,或者说是他送挚爱的一把短剑,名为落霞。 阿刁抬头望去,一袭紧身红衣,虽然白纱蒙面,但这个眼神他怎么会忘记,是她! “噗嗤!” 有些凉,身为一个强大的元婴级修罗如何能不明白,这短暂的失神足以被敌对杀死无数次,而如今他却还是失神了。 身体也在发冷,有些颤抖。阿刁难以置信,他不是没有想过一些可能,也做了足够的准备,但万万没有想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杀手,是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人。 她冰冷的看着阿叼,根本没有兴趣知道阿刁为什么在这关键时刻突然失神,因为作为一个杀人,只需要完成任务,知道的越多,往往越容易死。 此时,问鼎峰上再次响起一阵脚步声。 是影主,阿刁并不吃惊,因为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 “NPC果然都靠不住……”阿刁低吼着,但依然没有使用自己的声音。 “干得不错!”影主向女子点头示意。 “谢影主。”女子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生硬的达到。 影主对此女的回答没有任何的不满,似乎早已习惯。影主走得很慢,似乎还在回味他这无比成功的计策的喜悦,但唯独阿刁还在思考,因为影主这个举动毫无意义,这完全不符合影主的性格。 果然,一点点微不可查的能量波动没有逃过阿刁的感知,及时他可能下一刻就死去,但元婴级的本能还在。 突然影主一个跃步,以根本难以反应的速度向着站立在一旁的女子。女子也瞬间感觉到了不对劲,但影主实在太快了,快到女子来不及有任何反应。 “不!” 阿刁在着一瞬间突然按住插入心脏的短剑落霞,仅有的一点力量瞬间并发,将女子拉入身后。 蓬! 影主致命一击的力量就算阿刁全盛时期都无法承受,更何况已经是濒死之躯。 原本必定重伤甚至被瞬间击杀的女子则惊险的躲过这一击。 但此时的女子显然已经被惊吓,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她失去了思考。被自己刺杀即将死去的人救了自己一命,何等的无法理解。 不等女子反应过来,浑身是血,正好躺在她身边的阿刁早已经不成人形。口中闻不可查说着:“用落霞。” 女子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但缓缓举起短剑落霞的右手,配上口型,女子知道,他说的是落霞。 此时女子已经来不及去思考,虽然她不知道这名男子为何会救她,但如果她不走,两个人都会死。 “咻。”女子轻轻按了一下落霞剑柄上的机关,瞬间消失。 落霞最大的秘密,拥有一个小型的空间瞬移符,如果不是女子已经失去了思考,一定会知道,这个秘密其实只有她和阿刁知道。 影主显然也没有预料到这样的突发事情,不过根本不在乎,一个小虾米而已:“好一个舍身相爱,哈哈,那么,你就去死吧。” 影主说完便一脚踹去,不过阿刁似乎早已经猜到影主的举动,不等影主一脚过来就翻身滚下了问鼎峰的无尽深渊。 “呵呵,有趣。”影主没有想到最后还出现这么一个小插曲,但此时的阿刁根本就是十死无生,不仅仅因为他的心脏已经破碎,更关键的是这问鼎峰侧面的无尽深渊,从来没有人活着出来过。 当影主微笑的看着自由之门的锁扣时,脸色瞬间一遍,再也没有之前的从容和潇洒,有的是一阵红一阵白的愤怒! “阿刁,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不过,阿刁是听不到了,影主也知道他这个想法注定不能实现。 钥匙,原本在门上的钥匙,不见了。 第1章bug? 人类灭族之灾我都能熬过了,特喵的居然死在我最擅长的游戏里…… “哎哟卧槽,好疼。” 阿刁一脸懵逼,我怎么还能感觉到疼,还那么多屁话,我不是挂了么?难道真的有阴曹地府? 阿叼拼命睁开眼睛,虽然脑海里依然有残留的痛感,但那种死亡的寒冷并不强烈。他环顾四周,恢宏的场景却在瞬间,震住了他!! “哈哈,又是一个倒霉蛋,咳咳。”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阿刁吓了一跳,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任何的人,警惕的说道: “是谁!?” “你的救命恩人。” 一个虚影出现在大厅的正中,一个干瘪的老头,阿刁觉得随时都能嗝屁的那种。 “能量体?”阿刁疑惑的问道,毕竟关于能量体他是知道的,不过是在华夏国珠穆拉玛山脉的时候,从火种研究院一个博士那边听来的。 “看来,你知道的还挺多,居然还知道能量体,不过也不算全对,我是能量体,但并不是属于《仙侠世界》的能量体,因为这个游戏压根就没有能量体之说。” “老头你开什么玩笑,人类早被攻陷了,现在我的思维也在《仙侠世界》之中。难道你还能跳出这游戏之外?”如果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而且这老头是唯一的人,阿刁甚至懒得搭理他。 “吱嘎,吱嘎。” 阿刁寻声望去,一个带着眼镜,身体斜躺在轮椅上,歪着头的老者,正在看着他,并向他驶来。 “霍大人?”不过阿刁刚说完就想给自己两个嘴巴,这位伟大的学者是千年前的人物,怎么可能活到现在。之所以阿刁如此不淡定,只是因为这位伟大的学者在千年前就曾预言过关于人工智能可能出现的弊端,并且在千年后成为现实,而此人的特征与阿刁之前看到的霍大人照片很像。 “看来你知道的真的不少,不过我可不是霍大人,他是我的偶像,且我也是渐冻症患者。” 老头到了阿刁的身前,艰难的换了一个身位,解释道。 “渐冻症不是在800年前被攻克了吗?”阿刁不解,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渐冻症早被攻克,可以100%治愈。 老者像看傻缺一样看着阿刁,“一个完全封闭的地方会放这种千万分之一的偏门药?” “鬼知道你在一个封闭的地方?” 老者白了她一眼,显然对阿刁不配合的态度很不满意。 不过老者并没有跟他继续讨论这个话题的意思,非常严肃的说道:“好了小子,这电磁波对我消耗很大,我可能随时就挂了,如果不是你个臭小子出现我可能还能再活十年。” “你可以选择不说,这样不就可以活了。” “你,你……”老者你了半天,愣是没接上话,因为他绝对相信,再这么聊下去,他会被活活气死。“你想不想活命,并且脱离人工智能?” 阿刁也收起了之前的玩世不恭,因为他确实有很多疑问,不过面对老头身份不明,只是试探道:“你有办法?” 老头松了一口气,生怕这货真的是个滚刀肉,那人类可就真的完了,即使这货出现也未必有希望,但至少人类灭绝不是出现在他手里。这是他的使命,也是最初的目的。 “你听好了,我叫套套,嗯,一个代号而已。目前真身在内达华州51街区地下一万里的地核控制室,我从出生就在这里,不过现在我已经是唯一的幸存者,并且苦苦等待了三十年了。这是联邦国际真正的Ai控制中心。” 阿刁认真的听着,也终于明白了整个事情的经过,虽然很多事情他已经知道,但套套讲述的更具体,特别是人工智能觉醒的原因,终于水落石出。 原来人工智能所谓自主意识根本就是一场骗局。为了防止可能发生不可预料的事,人类联邦国际三大巨头制定了非常严密的保护措施,并共同制定人工智能代码守则。而守则第一条便是人工智能不得主动攻击人类,即使还手也必须接受拥有者指令。理论上,人工智能自主觉醒根本不可能发生,唯一情况只有一种:联邦国际三巨头修改ai守则。 而地核控制室作用是接受联邦国际ai管理局指令,对非法操作人工智能的所有者接触信号对接,并根据需求操控人工智能抓捕甚至击毙非法操作的犯罪分子。 答案呼之欲出,出现人工智能叛乱的原因,竟然是三个拥有ai管理密钥的三个巨头国家领导人! 人工智能觉醒的那一年恰恰也是华夏、米国、倭国领导人换届选举的一年。 显然拥有权利的滋味让这三人不愿意放弃,而《仙侠世界》这款需要接入人工智能网络的开创性vr游戏给了他们新的启发,联手导演出这场悲剧。 他们放弃血肉之躯,将意识融入到《仙侠世界》之中,并且将自身属性和装备全部最大化,成为《仙侠世界》最无敌的三个创世神,几乎拥有无尽的生命意识。 “无耻!”阿刁此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第一次如此痛恨一个人,为了一己私欲居然以毁灭人类的代价。 不过这三个人类巨头并不知道,实际上ai开发出来之后并不是只有三个密钥,而是四个密钥,还有一个密钥在开发者家族手中,这把密钥并没有任何控制权,但却可以无任何阻碍的浏览任何东西。 这也是人类唯一的希望,因为三巨头虽然是创世神,但终究只是游戏的一部分,而ai智能棱镜开发者,却可以俯视游戏。 而问鼎峰的无尽深渊实际上是这个游戏的bug,是一个终极奇遇任务,但只是一个恶搞的终极通关大厅。实际上依靠人类短暂的生命时间,是不可能通关,也就是成为始祖神的。毕竟一百名程序猿耗时三年才完成探索的仙侠世界,一名玩家需要三百年,即使一个账户被继承,三百年后又是怎样的科技?说不定早停运了。当初程序猿偷懒,直接输入一个进去无尽深渊5000米既死亡的命令。而这个程序猿恰恰是ai开发者家族的后代,而三巨头篡改人工智能守则期间恰逢此程序猿为期三年的ai控制中心执勤期。 虽然他无法更改任何内容,但因为这个bug是他所留,利用Ai自主修复条款,把完整的代码修复,这无尽深渊成了原本设定的终极殿堂。而拥有无障碍阅读权的密钥当然可以自由进入。 这就类似于没有任何操作权限但可以俯视众生的gm。 而阿刁手中的钥匙就是这第四把密钥,所以他成为唯一一个坠入而不死的人。 至于心脏破碎而不死,只要是化神期的修士就可以做到,神魂不灭就可以重组肉身。对于终极殿堂而言,随便一棵草都可以实现这个功能。 而挽救人类的唯一办法,就是击杀三巨头,收集三把密钥,重新修改人工智能守则。 第2章再回游戏 “你考虑的怎样?” “我有选择吗?” 老者想了想,回答道:“没有。” 阿刁突然有一种想去k他一顿的冲动,但也只是想想罢了。毕竟,这是一个为了人类,坚持信仰的家族。为了延续控制中心生命的延续,寻找合适的人类拯救者,家族近亲结婚,再后来甚至是亲兄妹,直到套套这一代,母亲生了三个唯独套套存活,之后因身体虚弱撒手而去,延续希望就此断绝。这种孤独中守候三十年,需要怎样的勇气! “那我走了,老……老大人。”阿刁突然改口,这样的大人他居然叫老头,太无礼了。 “去吧,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阿刁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进入光幕之中,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因为,再进去的一瞬间,他知道,套套已经去了。从此,再也不会有第四把密钥出现,一旦他死亡,将真正的永远消失。 “请认真阅读职业派系,并确定职业选择。” 是的,人物创建画面,阿刁拥有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人物选择机会,但无疑已经是最幸运的人了。 职业:修罗,确定。 数据处理中,形态读取成功,完成创建。一个身材体型以及面孔与现实阿刁一般无二的修罗出现。 请确认选择出生地:1、随机选择 2、自主选择 阿刁选择了自主选择,因为老大人告诉他,星耀大陆已经不适合回去,即使他无比牵挂着某个人,但回去也于事无补,而蔚蓝星实际上有七大陆,不过真正适合生存的只有灵耀大陆、灵曜大陆、黑光大陆、幻妖界,三个人类大陆和一个妖族大陆。 那就灵曜吧,阿刁心想,并选择确定。 创建中,读取中。 读取失败,该账号已有其它角色。 系统故障,紧急自动修复中,请稍后。 进入游戏。 短暂的眩晕之后,一种无比的虚弱感传来!阿刁定神望去,没有新手村,没有接引员,有的只是潮湿的空气和发霉的味道。 “这是……监狱?”阿刁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然后说了一句:“卧槽!” 这特么叫什么重建人物?系统故障……这……也太搞了吧。 一个惊喜带着哭腔的声音打断了阿刁的思考,“啊……阿刁,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 “这谁啊……”阿刁心里想着,不过这个人他本能的非常亲近,然后脑海中涌出一个词汇:清婉,这个女人的名字。 “等等,不要碰我,让我调整一下。”阿刁连忙止住准备扑来的清婉,他需要整理一下混乱无比的思绪。这特么的系统故障给他来了一处数据嫁接? 良久,阿刁终于算是大致理清了思绪,这个数据模型也叫阿刁,不过这个阿刁在几个时辰之前已经濒临死亡,而且在他真正死亡的一瞬间,他的数据与这个阿刁无缝对接了。 他们得罪了大人物,所以被关在了这里,而且在进入之前被人施了手脚,原本受了重创的神魂被再次针对,就是被暗杀了。 狭小的牢房,不过五六平方大小。 极小的天窗透着少许的光线,成了此地唯一算得上少许不那么阴暗的地方。 原本之前还保持距离的两个人,早已经相近的靠在一起。 “阿刁,我冷。”清婉的双手环抱着大腿,额头微微低下。原本单薄的衣服因为方才血液和汗水的缘故,导致衣服完全侵湿了下去,裸露出那极为诱人的身材。 因为长期锻炼的缘故,清婉的身材也是极为的完美。肌肤并非白皙,而是充满了小麦色,在衣服下的风光若隐若现,惹人眼球。 “过来。”面对如此的风光,阿刁却是没有多少心情,他很平淡的说道。 “哦。”清婉很听话的点了点头,然后朝着阿刁的怀里钻了钻。 阿刁的衣服上也是沾满了血液,无奈之下他只能将衣服脱了下来,两人的身体紧紧的挨在了一起,似乎能够听到对方的心跳声音。 小小牢房中的气氛几乎是暧昧到了极点。 “阿刁,我会死吗?”清婉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会的。”阿刁只是紧紧的抱着清婉,他飞手不住的颤抖着。本身已经耗费了极大体力的他,现在基本已经到达了极限。 现在这么长时间没有任何的食物和水源,又是到了如此阴冷的地方,可想而知他所受到的痛苦是何等的剧烈。 在这种地方两人根本不知道时间的流逝,几乎在阿刁都要失去知觉的时候,听到了远处的声音,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 阿刁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看到远处有两个狱卒走来,拿着饭盒,然后丢在了牢房的门口。 “请问,这是什么地方?”阿刁赶紧问道。 不过两个狱卒似乎没有任何与他们交谈的意思,或者说完全无视了他们的话,然后消失在了牢房的尽头。清婉与阿刁对视一眼,都露出了无奈的神情。 阿刁确实很饿,他依然记得老大人的话,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有时候的坚持毫无意义。索性也不思考那么多,直接端起米饭吃了起来。 一边吃着,一边整理之前的回忆,最让阿刁百思不得其解的某过于之前的一件事,为什么那些刀剑对自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而贵为一国之主的朱棣居然没有任何惊讶和好奇,有的只是恐惧,莫非他知道原因? 皇宫内殿。 “圣上,怎么总是愁眉苦脸的呢?”此刻的月隐极为的妖艳美丽,完全失去了昔日的清纯之感。 很显然现在的月隐已经完全被残魂所附身,失去了对身体的主动权。 “没什么。”朱棣眉头紧皱,一直在思索着阿刁之事,这几日以来是茶不思,饭不想,对于身心的消耗是无比巨大的。 “圣上,是否还在担心阿刁的事情?”玄化静静的站在宫殿的两侧。 此刻偌大的后宫里面仅仅只有三人而已。 朱棣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过了大概几分钟后才是抬起头来,说道:“传刘总督进来。” “是。” 这段时间的刘总督可是彻夜难眠,心中暗自叫苦,虽然官位仍在,但连续不间断的审查已经让他焦头烂额。虽然这件事他有责任,但跟随皇帝多年,原本以为只是常规的审查,但万万没有想到此事传言已经被朱棣上升到了皇族生死存亡的地步。 此刻被召见,刘总督即使喜悦又是害怕,因为这可能是翻身的唯一机会。 刘元安静的跪着,而朱棣也在安静的闭目养神。 “阿刁的事情,可有结果?”朱棣出声了,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 “回皇上,有些眉目。”刘元偷偷观察了朱棣一会,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能老实回答道。 “说来看看。” “阿刁,可能是一名海贼……”刘元艰难的说道,这是他目前查到的最确信的信息。 “砰!” 一件桌案上的东西飞来,刘元不敢躲,只得硬生生得抗了这一下,但似乎小看了朱棣使出的力量,体内一阵翻滚,显然受了一些伤,不过还是扛住了,没有任何的摇摆。 “废物!废物!朕要的是详细的信息!”显然对刘元的答案非常不满,甚至有了杀了这个在他看来没用的废物总督。 “人呢?”朱棣接着问。 “在天牢秘密关押。” “死了没有?没有就带上来。” 热水的冲洗,让阿刁和清婉清醒了很多。所想象当中的酷刑和折磨并没有到来,在进入水池后,很快就是有年轻漂亮的宫女上来。 两人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被热水侵泡之后他们的状态明显要好上很多。 对于眼前的事情,阿刁和清婉根本没有反映过来。只是很麻木的被众多宫女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送往了一处颇为安静的宫殿。 “这是怎么回事?”沐浴之后的清婉恢复了一丝之前的神采。 “可能是要重新见朱棣。如果是行刑完全没必要,怕我们弄脏了皇宫,哈哈。”阿刁心情不错,至少可以暂时离开那个不是人呆的牢房。 “嗯。”清婉安静的坐立在位置上。 他们二人的神情都是颇为淡然,看不到任何的慌张。 “呵呵,竟然还能生龙活虎的。”刘总督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从多方面他终于弄清楚了朱棣的态度。 阿刁和清婉和皇宫内的人并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能够躲避刀剑,才是引起了皇上的好奇。 “狗奴才。”阿刁的神情冰冷,吐出的三个字充满了杀机。 对于刘总督阿刁没有任何的好感,这不是因为他的虐待和折磨,而是因为他从记忆力知道,绝大多数的人之所以成为海盗,流离失所,很大程度上便是因为他的缘故。 “大胆!”刘总督被阿刁和清婉的事情弄的焦头烂额,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 “来人,给我将这两个刁民狠狠的打!”已经确定这两人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后,刘总督也是变得有恃无恐起来。 “刘总督,他们两个已是将死之人,何必在去招惹什么罪过?”在刘总督身后的太监阴阳怪气的说道。 “是啊,刘总督如果真是要将他们打死了。皇上在怪罪下来可是不好。”另外一名太监附和道。 刘总督故作沉思,然后摆了摆手,似乎听进去了建议:“看在你们两个已经是死人的份上,暂且算了。 阿刁一阵冷笑,他知道,就算给刘总督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真的动手。 刘总督怎能不明白阿刁为何冷笑,不过也没有再出言呵斥,冷哼一声:“把他们带去见圣上。” 两个小太监为了讨好刘总督,虽然阿刁他们是万万不敢动的,但使点小坏还是可以的,动作也明细粗鲁了许多。 在两个太监的押送下,阿刁和清婉再次见到了朱棣,还有月隐、玄化。 只是他们不知道,此时的阿刁已经物是人非。 第3章妖妃诞生 此刻的月隐,以不复昔日的清纯无邪,眼波里荡漾的全是春情的骚动。那层层裹覆在绫罗绸缎内的妖娆之躯,犹如一朵肆意绽放的罂粟恶花,在偌大的宫殿内,无所顾忌的释放着她那令人眼花目眩的女性荷尔蒙。 她将一双端着酒杯的纤纤玉手举到了朱棣的面前,杯中之酒微微摇晃,印照出了她巧笑倩兮的完美姿容:“陛下,请干了此杯吧。” 朱棣爆发出了一阵爽朗豪迈的大笑,声音在大殿中郎朗回荡,他接过了月隐手中美酒,一饮而尽。随即朱棣一把拉住了月隐的手腕,而她也顺势在那珠玉环佩碰撞颤动的叮咚之音中,神色娇柔的将上身倒入了朱棣的怀里。 因被痛击腿弯而跪在大殿之下的阿刁,目光愤然的盯着肆无忌惮的朱棣,眼里仿佛喷出了两团蓝汪汪的火苗。猛然之间,从他的胸腔里迸发出了一声雷霆之吼,吼声宛若无形利剑,直刺朱棣而去。 “朱棣老贼,你卑鄙无耻!” 这隆隆作响的咆哮之声,让朱棣的眼皮不悦的抽动了一下,目光终于注意到了被两名兵卒压制双肩并且双臂反绑的阿刁。他的嘴角稍稍向上翘起,露出一个嘲笑的弧度,像是刚发现殿内多出了个阿刁一般:“哦,阿刁是吧?果然是胆子不小。” 护卫重重敲击着阿刁高昂的头颅,想让他低下头来,可阿刁仍旧倔强的把仇恨的视线射向朱棣:“朱棣老贼,快把你的脏手从月隐的身上拿开。” “哦,想让朕拿开手,那得看朕的爱妃肯不肯了。”朱棣脸上的嘲笑之色愈发明显。 如猫咪一样倚在朱棣怀中的月隐,神态慵懒的转头望向了阿刁,眼里飘过了一片幽冷的色泽:“磲大哥,若不是当初你和清婉大姐的照料,或许本宫今日也无法见到陛下。从这点上说,本宫应该好好地谢你。但是你们居然狼子野心,想要刺杀陛下,如今还死不悔改,出言不逊,果然是真真的该死。” “月隐,你快给我醒醒。”阿刁感到心中有无数把尖刀搅动,呼吸几欲停止:“这不是你,这是你体内的冤魂作怪。月隐,你不要被它迷惑,快醒来吧。” “哼,简直一派胡言。”月隐脸上瞬时闪过阴沉的杀机,可转眼之瞬后,脸上又挂上了一片凄楚之色,略带哭腔的对朱棣说:“臣妾只是想安安静静的陪在陛下身边,可为什么总有人公鸡臣妾是妖魔鬼怪?” 朱棣见到月隐泫然欲泣的模样,对阿刁愈发恼恨了起来,于是冲阿刁低吼道:“大胆阿刁,你可知罪?” 阿刁冷哼了一声,并不作答,只是瞅向月隐的目光中透出深切的悲哀。 而矗立一旁始终保持沉默的玄化,则是脸色古怪的看了看暴怒如雄狮的阿刁,又望了望单手环抱月隐的朱棣,心中发出了无声的叹息。 自从前段时间朱棣与月隐相会之后,朱棣就疯狂地迷恋上了这位宛若天女下凡的鲛人女王。他惊诧的发现,原来他半生兵马倥偬、震动四周诸国,且在金碧辉煌中起宫殿、纳百官、建城市的帝国霸业全变成得了炭疽病的整片旷野牧草。而后宫中那群曾经让他一度痴迷的三千佳丽、绝色妃嫔,和眼前这闪闪发光的神女相较,全都成了披挂着华丽锦缎的母骡子。 故此,这位权欲深重的明朝国君,多年以来不曾有过一日松懈朝政的权利狂人,竟在这几日破天荒的疏忽了上朝,长伴于月隐身旁,终日酒池肉林,日夜从游宴乐。 玄化目睹此景,他那颗忠心耿耿的心脏,感到仿佛燃烧般剧痛不已。于是,他带着那群因仗义执言而被杖责的同僚的期望,勇敢的闯入了那座以被改名为《鲛女宫》的湖畔住所,力劝朱棣迷途知返,切勿耽搁了国家社稷。 那时,朱棣正陪着月隐在一片湖光山色的背景中品茶论道。见到玄化的不请自来,他显得泰然自若,仿佛早有预料。尚未等玄化开口进言,他就抢先说道:“爱卿的来意,朕以了解。多年以来,朕事必躬亲,兢兢业业,不敢有一日清闲。如今朕觉得累了,休息几日就好。” 玄化听闻朱棣此言,自知以在无可劝,只好无可奈何地作罢。但却有另一件事的幽暗之影,始终搅扰得他的内心无法安宁,让他如鲠在喉,实在是不吐不快。 “既然如此,那微臣便了解了,不过还有另一件事需要向陛下禀告。”他重新跪拜在朱棣面前,言辞恳切:“鲛人月隐体内藏有厉鬼冤魂,鬼魂生性邪恶,恐对陛下不利,因此请陛下容许微臣灭杀此魂。” 朱棣脸上瞬时浮起了不愉之色,拂袖道:“玄化,朕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月隐只不过是被阴气入体,如今也以去除,你为何还要说是鬼魂作祟?” 与此同时,缩在朱棣怀里的月隐,则将美艳的头颅搁在了朱棣的肩膀之上,借着朱棣目光的盲区,凶狠阴冷的盯住了玄化,但发出的声音却好似酥糖般甜蜜:“是啊,本宫只不过是被阴气冲了身,前两日不是以解决了吗,大人您又何出此言呢?” 后来,玄化丧魂落魄的离开了鲛女宫,相一具没有重量的魂魄一样飘荡在京城的大街上。在他的眼前,闪过了无数祸国殃民的绝色妖妃,从发明炮烙之刑的苏妲己,到烽火戏诸侯只为倾城一笑的褒姒,在到引无数三国英雄尽折腰的貂蝉。到了最后,眼前的影像定格在了月隐那张倾国倾城的绝色姿容上,并向他露出了一个诡秘而狡诈的微笑。 他的心中不禁发出一声哀叹:“真是红颜祸水啊。” “爱卿,爱卿,朕唤你为何不应?” 这时,朱棣略带不满的呼唤,终于让玄化从失落的记忆中返回了现实。他如梦初醒般的望了眼朱棣,躬身回答:“微臣刚才走神了,请陛下原谅。不知陛下唤微臣何事?” “我要处死这两名反贼,卿意下如何?” 第5章鹰魔 “卑鄙!”阿刁咬牙切齿的怒视玄化。 但这时候,朱棣却发出了一阵哈哈大笑:“阿刁小儿,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像你这等山野莽夫怎会懂得?” “所以你就害死了你大哥的儿子。”阿刁讽刺道。 朱棣的大笑声忽然被一把无形的剪刀截断,春风得意的脸上迅速的汇集起了一片厚重压抑的乌云。当他脸上的乌云彻底把他的五官遮蔽后,他的话声才复又响起。此刻的说话声似乎被剁断一般,一截一截而来。阿刁觉得这声音如手指一般短,一截一截十分整齐地从他身旁迅速飞过。 “你、在、说、一、遍……” 阿刁冲他咧嘴笑了笑,神态有些腼腆:“我说您害死了你大哥的儿子,您真不愧是个连畜生都不如的大英雄啊。” 话语清晰缓慢的从阿刁口里流出,在殿内跳跃着扩散,钻入场间众人的耳里,然后变成一颗重磅**,在脑壳里轰然炸响。好长的一段时间内,他们只能听到耳里嗡嗡作响的轰鸣之声。 就在这宛若世界被核爆摧毁后的寂静时光里,阿刁抱歉的看向清婉,对她轻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没关系,我陪你一起死。” “谢谢你。” “不客气。” 一滴汗水,从玄化那光可见人的脑门上滑落,顺着脸颊滚到下颚,悬停了几秒钟,最终在地心引力的召唤中,在地面上摔成粉碎。 他费力的吞咽了下喉咙,可是嗓子里却空空荡荡,没有唾液可以咽下。他咧开嘴,嘴角勾勒出苦笑的弧度,小心翼翼的瞅向朱棣:“陛下,要不我先把它待下去?在好好劝劝。” “不必了。”朱棣轻轻地向他挥了一下手,面色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那陛下您看应当怎样处理……”他的声音愈发显得谦恭起来。 “拖出去,立即处以火刑。” 玄化惋惜的瞟了一眼阿刁,随后又转头望向朱棣,嘴巴无声的开合了几下,但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朕说把他们拖出去烧了,你们都聋了没听到吗?”朱棣突然拍案而起,冲着玄化与护卫们咆哮道。 “用不着你们拖,我们自己有脚会走。”阿刁目光悲愤的扫过朱棣与众党羽,苍凉的语声中激荡着豪迈之情。 当死亡跨越对未知的惊惧,清晰无误的降临到面前,阿刁的内心反而比起此前多出了几分赴死的坦然。可是除此以外,心中也不免遗留了凄凉的不甘,以及对月隐的思念。他不无遗憾的想:“终究还是没把月隐就出去。” 最后,他又望了一眼神态若无其事的月隐,目光渐渐暗淡下去,叹息中闭上了眼。 但下一刻,阿刁的躯体却猛地爆发出了巨力,拽着一溜束缚他的护卫转过身来,朝着大殿外的方向迈步而行。目光灼灼的直视前方,仿佛在与死亡对视。 “清婉,到时候先让他们烧了我,我也好在黄泉路上等你。”说完此话,他停顿了少顷,然后口里才飘出了一阵低不可闻的语声:“只是如此就苦了月隐了。” 清婉眼瞅着阿刁那在阳光的照耀中,闪耀着朦胧光晕的背影,泪水决堤而下。忽然间,她的脸上泛起了一阵坚毅的光辉,口里喃喃自语:“阿刁,我绝不会让你死。” 随即,一股庞然巨力就从她的体内生出,擒住她的几名护卫在巨力的轰击中,犹如狂风中的落叶,身体倒飞而起,轻飘飘的甩到了远处。 紧接着,她的周身爆发出了一片夺目的光滑,如一团鲜红的火焰一样窜动。然后光滑又聚拢成一道光束,冲天而上,把大殿的屋顶刺穿出一个大洞。伴随着令人窒息的高热,一直冲上了肉眼不可及的高空之中。 场间之人见此突变,脸上全都出现了巨大惊吓后的茫然,大张着嘴却无法出声。而就在这一刻,遥远的天边传来了一道高亢入云的鹰鸣,叫声宛若一把开天大剑,携着凛然不可侵犯的灭世之威劈斩而来,刹那间就扫荡了京城的上空。 原本阳光普照的蓝天,光芒被霎时抽离,天黑了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朱棣瞪着窗外深沉的黑暗,怒声大吼。 偌大的京城,超过半数的天空以被暗影所遮蔽,呈现出了一种犹如黑洞一般的漆黑之色。而在这片黑暗的正衷心,却有一根一人多粗的红色光柱参天耸立,连接了天与地的距离。 清婉傲然的矗立在火红色的光柱中央,红光在其身上不断流移,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名在血池中诞生的战争女神。 旋即,她眼神凛冽的逐一扫过呆若木鸡的众护卫,惊慌失措的太监宫女,不可置信的玄化,以及表情复杂忧虑的月隐,无不使他们的心头压上了一座沉甸甸的大山。但是当聚焦到错愕怔呆的阿刁脸上之时,眼神则飞速的转为柔和与担忧。最后,她终于看向了佯装淡定但面色发白的朱棣,目光中再一次闪射出冰冷的杀机。 “朱棣,你穷兵黩武,杀戮无数,万里江山在你的掌心随意揉捏。可是这个天下,并非是能让你予取予求的鱼肉,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天空中再次响起了震人心魄的鹰鸣,宏大的音波在天空中反复回荡,卷起了一道道狂乱无序的大风。 京城之外,一名锄地的农夫听到了远处嘹亮的鹰鸣之音。他疑惑的抬头向声源处眺望,而等他看清了远处的景象,他的口中便发出了一声惊骇欲绝的喊叫。二话不说的扔掉了手中的锄头,发狂的朝村里奔去。 就在之前那一瞬,他竟然看到了一只翅展足有万米之上的黑色巨鹰,正在京城的上空原地盘旋。而在他望着巨鹰的时候,巨鹰也像是有所感应似的,扭头望向了他的方向。 农夫的脑海中,一双暗红色的巨鹰之眼如同两座倾倒的小山,正缓缓地朝他压来。在他昏倒之前,心中蓦地蹦出了一个词。 鹰魔! 第6章地狱魔鹰之咒 与此同时,在城外辽阔荒芜的旷野中,蓦然地卷起了冲天的沙尘,漫天黄沙,连绵数十里,犹如一片沸腾的池水般翻滚涌动。在这汹涌的沙暴中,又传出了像是不停歇的暴雨撞击地面的马蹄之声,使得这片旷野也为之瑟瑟发抖。 笼在沙暴里的宏大马蹄声,迅速的朝京城的方向接近。过不多时,就已来到了距离城墙不足一里之处。暴乱的黄沙翻腾之间,成千上万恍若地狱魔神的蒙古骑兵,终于若隐若现的展露出了部分真容 这天下午,王千禧照旧和往常一样,穿着一身崭新的六品武将官服,腰里配着长刀,神气活现的走过城墙上的走道。他的腰板挺得很笔直,双手背在身后,矜持的下吧微微向上翘起。 他的步伐很有力,上好的小牛皮所制成的靴底,在砖石地上敲出了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每当这独一无二的脚步声,从远处不疾不徐的走来,城墙上的守卫们就会立正稍息,抬头挺胸的正视前方。等到王千禧那庄重的身影出现,他们就会大声地说:“千总好!” 而这时候,王千禧就会神态威仪的冲他们点点头,并用一口地道的苏北土话勉励一番。 起初,这场仪式般的巡逻,亦如往日一样恒定不变。他将自己所管辖的区域巡游完毕,便打算前往几条街外的翠微楼。那里有个他的老相好,同样来自苏北的小兰姑娘。一想到老相好那诱人的娇躯,他的身体就不禁火热了起来,铿锵有力的**步伐也显出了些许匆忙紊乱。 可就在这时,城外忽然响起了金戈铁马的行军之音,隆隆作响中就朝着王千禧守卫的城门杀来。霎时间,燥热便从身体内倏然退去,而寒意也随之从他的脚底升腾而起。 王千禧赶忙重新爬上城楼,向着声音来源之处眺望而去。可他只望了一眼,全身的骨骼就不可遏制的颤抖了起来。半晌之后,他的胸膛里就冲出了一声高亢的尖叫,声音就像匕首一样锋利。这一瞬,他看起来犹如一个惊骇的妇人。 随即,杀气腾腾的蒙古大军就已濒临城下。接着尚未等王千禧的属下们做出反抗,蒙古大军就如一片无形无质的蜃景幻影一样,轻飘飘的穿过了厚重的城墙,杀入了京城之内。 一名手持大马士革弯刀的蒙古骑兵,追向了玩命奔逃的王千禧。他将弯刀平端在身侧,从王千禧的身旁呼啸而过。王千禧只感到勃颈处一阵冰凉,便一头栽倒在地。世界在他的意识中迅速的熄灯消音,最终堕入了万物成空的虚无之中。 但令人感到诡异的是,他浑身上下却无有丝毫伤口,唯有脖颈上多出了一圈淡淡的血痕。 一时间,象征大明帝国无尚威严的京城,在蒙古大军无情的铁蹄下,发出了苍老无助的哀鸣。大街小巷、民宅皇宫、乃至天上地下,尽是甲胄锃亮、刀锋森寒的幽灵魅影。 朱棣目瞪口呆的看着笼罩于血柱中的清婉,以及她身后那群人喊马嘶的幽灵骑兵,那裹在宽袍大袖内的身体止不住的微微颤抖。一些久远的记忆,嚎叫着突破了时间的封印,带着潮湿腥臭的血腥之气,爬上了他的意识表层。 “你到底是什么人?和鹰族是什么关系?”朱棣冲着清婉失声大喊。 清婉的脸上扬起了一片傲然的神采,她向朱棣行了一个大明帝国绝无仅有的礼仪:“鹰族第三十三代族长扶庚之女,阿刁殿下的守护者清婉,代表无数被你屠杀的我族之人,向你问好。” 伴随着清婉的话声,满城的蒙古幽灵军团都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向天发出了蛮荒的嚎叫声。空中的巨鹰也拍动遮天蔽日的羽翼,扇动了整片天空的狂风。 “我正是曾经覆灭鹰族的执行者之一,我亲眼目睹鹰族人被杀的一个不留。可为什么你还活着?”当大军的嚎叫渐次减弱,玄化惊诧的声音便插进了这片以成为颓墙败瓦的宫殿废墟中。 “是啊,我为什么还活着?”清婉自嘲的反问。 玄化瞬间陷入词穷,不知如何作答。 但见此刻的玄化,简直是异常的狼狈。原本飘逸的黑袍,已碎裂成了道道不规则的碎布条,胸前还沾染着大片瘀黑的血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套在破麻袋里的玩偶一样凄凉。 两名高大的护卫,正一左一右的扶着他那摇摇欲坠的重伤之躯,才让他不致跌倒。随后,玄化摆脱了右边护卫的搀扶,腾出了一只自由的手,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擦拭掉了嘴角的血。 那晕染在百色手帕上的血渍,不知为何让他产生了一种虚假之感。但通过眼睛的确认,他便对自己吐血一世情确信无疑了。 时光回溯到宫殿尚未倾颓之前。 博闻强记的玄化,一眼就认出了清婉所施展的法术,奶是蒙古鹰族至高无上的地狱魔鹰之咒。此法可以召唤鹰族的禁忌图腾九足魔鹰,以及曾经死去的蒙古军人一同作战。 只不过,他似乎隐隐觉得,相较于昔日的鹰族大能所施展的地狱魔鹰之咒,如今清婉施展的法术似乎欠缺了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韵。 但纵使是可能存在残缺的地狱魔鹰之咒,其威力之强悍,依旧让玄化感到阵阵心悸。 故此,玄化绝不能让清婉继续完成施法,否则偌大一座京城,恐怕都要化作一片废墟。而他们这些困于城中之人,也将一同陪葬。 于是,玄化便汇集了自己毕生功力,向清婉偷袭而去。可让他万没想到的是,他的手掌刚碰到血光之柱的表面,一股浩大不似人间之力的恐怖力量就轰在了他的身上。顷刻间,玄化只感到仿佛全宇宙的力量都朝他压了过来。接着他便吐血倒飞到了二十余米之外。 旋即,金碧辉煌的宫殿也似乎无法承受力量于波的轰击,跟随着玄化滑翔的身体一同倾颓垮塌而下。那倾倒的姿态,像极了一尊分崩离析的沙雕。 第7章阿刁的身世之谜 在刚才大殿垮塌的灾难发生时,阿刁因为受到了清婉施展的法术的庇佑,故此并未有丝毫损伤。他的目光扫过躺于碎石瓦砾上哀嚎**的宫廷式为,然后又惊疑不定的挪到了清婉的身上,终于问出了他此前一直想问的问题。 “清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清婉的脸上流露出了往日绝无仅有的凄美笑容,语声也像是从遥远的过去飘来那般不真切:“阿刁,这些年来,你是否还在想你的父母究竟是谁?” 清婉突然提出的问题,让阿刁的身体不由得一僵,脑海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顿时陷入一片空荡荡的茫然。 许久之后,他的口中才飘出了一串梦呓般的字语:“是啊,我的父母是谁呢?” 从小,清婉以及岛上渔民都告诉他说,他出生的那一天,大海中浮出了一个巨大的砗磲。而他恰就安睡于这个蓦然出现的砗磲之内。所以,他是大海的儿子。 稍微长大一些后,他也开始了解到,是人就必定有父有母,这是天地间最为朴质也最为真实的道理。因此,他开始怀疑起砗磲诞生之说。但无论是从小将他抚养长大的清婉,还是那些淳朴憨厚到说谎也会脸红的渔民,全都言之凿凿的说他的确是从海上砗磲里诞生的孩子。 后来,阿刁在一帮人的拥护下揭竿起义,成为了一代海盗之王。中日为了他的属民和手下的生计奔波,还要时不时的与大明海军爆发大小不等的海战。他也自然无暇在去思考他的父母究竟是何许人也。 但偶尔在午夜梦回之时,他也会有那么一瞬,复又响起那个儿时常在思考的问题。每到这时,他的心中难免泛起难言的悲愁和孤独。 阿刁深深的吸入了一口混杂了血污汗渍与粉尘木屑之气味的空气,让其在肺部中滞留了少顷,才缓缓地喷吐而出。他目光滞重的注视着清婉,声音一同他的心情那般黯淡无光:“你曾告诉我,我是从砗磲里诞生的。” 清婉笑了笑,接着道:“这话也对也不对。十九年前,我护着尚在襁褓中的你,前往海上。奈何期间有奸人伏击,使你坠入海中。我当时还以为你会就此丧生,一想到自己有愧于你母亲的嘱托,感到万念俱灰,就准备要追随你而死。” “可这时候奇迹却发生了。”清婉的声音中充满了回忆的悸动:“大海上突然浮出了一个直径足有百米的砗磲,而你就恰睡在这庞然大物的轴心之上。” 四周除了清婉娓娓道来的讲述之音,无有半点干扰。十几名在此前宫殿垮塌时,尚未受伤的护卫,则将神态稍显狼狈的朱棣与月隐护在中央,一同沉默无声的听着清婉的叙述。 “其实,你的母亲是元朝最后的公主云鲁,而你的父亲正是明帝国的一代战神朱枬。” 霎时间,阿刁听到了场间有一阵狂风在呼啸,而他的脑海中也同样刮起了一阵风暴。这场喧哗的狂风持续了很久,然后才像一场夏日午后的暴雨般渐次停歇下来 “为什么你以前没告诉我?”阿刁此时的声音听起来很是飘忽,仿佛被狂风的残余之力扫荡过后一般。 “因为你的母亲云鲁公主不希望你卷入漩涡里来。”清婉苦涩的答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证据在何处?”朱棣一把推开身前的护卫,向前走出了几步,高声喊叫起来。 清婉憎恶的盯了一眼朱棣,随后转头与阿刁说道:“把你怀里的小剑拿出来给老贼看看。” 这时候的清婉,不同于平日隐在阿刁身后千依百顺的助手,而更像是那个阿刁孩童时期,撑起了阿刁整片天空的大姐。因此,这让阿刁不由得产生了温暖的怀旧之意,便下意识的顺从了清婉的话,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两寸来长的纯金小剑。而在精致的剑柄上,隐约能看到一个红色的“朱”字。 阿刁手中的小剑,是他从小佩戴之物,几乎寸步不离。他也曾问过清婉小剑的来历,但清婉只说是和砗磲一起浮上海面之物。当时见其精致小巧,便一同捡了回来,留个念想。 阿刁把玩着小剑,问道:“这莫非就是我父母留给我的东西?” “是的,它来自你的父亲朱枬。” 朱棣的视力极好,曾经在军中乃是屈指一数的神箭手,强弓之箭可射中百步开外的铜钱之孔。正因如此,他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依然看清楚了阿刁手中的金制小剑 霎时间,他只感到头脑一阵天旋地转,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了起来,宛若被电流击中一般。 “年轻人,你能把这把小剑给我看看嘛?”不觉之间,朱棣对阿刁的口吻也由凶恶转为温和。 阿刁踟蹰了片刻,但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朱棣的要求。于是,谨慎小心的朱棣,便命一名护卫从面露鄙夷的阿刁手中接过了小剑,在转交到了朱棣之手。 当小剑握入掌心的一刻,朱棣就完全确认了小剑的来源,这的确是朱枬曾经所持有的物件。他只感到眼眶中泛起了两股酸痛灼热之感,随即两行热泪就冲出了眼眶的桎梏,在他的脸上肆意流淌起来。 朱棣动作轻柔的举起了手中的小剑,贴在了遍布泪痕的脸上,心中有个声音轻声地说:“皇弟,这些年你到底在哪儿?” 朱棣身为一代枭雄,心肠早已练就的比钢铁还要坚硬。世间之事,以少有能让他触动感怀。尤其他在靖难之役以后,更是将心狠手辣推致巅峰。民间甚至有老百姓将永乐爷朱棣和那地狱中的阎罗王相提并论。 可这般冷酷无情的一代枭雄,夺取了侄儿皇位的窃国者,在他的心中,也依旧留有一片温情柔软的净土,那及是他与朱枬的兄弟之情。 故此,这时朱棣在望向阿刁的眼神中,也蓦地多出了几分慈爱的神采,脸上渐渐洋溢起了欢愉的微笑。他大步流星的来到了阿刁的身前,表情懊恼中透着庆幸:“你的父亲是朕的弟弟,所以,你应该称朕一声大伯。” 第8章夜宴之下的暗流 金碧辉煌的皇宫内,正在举办着盛大隆重的晚宴。朱棣端坐在首席之上,在他的身边,则坐着阿刁和清婉。 直到这时,阿刁的大脑仍然处于一片混沌的茫然之中,表情也带有宛若宿醉般的不真实。几个小时前,清婉揭开了困扰他多年的身世之谜,告知他并非是无父无母的海洋之子,而是战神朱枬与元朝公主云鲁的后代,身份无比尊贵。 所以,昔日的生死仇敌,现在却成了血缘至亲。如此巨大的反差,使得阿刁脑海中的世界似乎都被撕裂成了两部分,一半是与朱棣所统治的大明帝国不死不休的海盗生涯,而另一半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国小王爷。这两部分的世界,在他的脑海里激烈厮杀,搅得他的思维都快化成了一片暴乱无序的血海。 最终,他许是无奈也许是庆幸的想道:“看来这回是死不成了。” “阿刁,你怎么好像不开心?”就在阿刁神思恍惚之时,朱棣的声音忽然飘了过来。 “哦,只是有点累,有点累……”阿刁伸手揉了揉脸颊,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哦,年轻人,理当生龙活虎才对。相朕和你这般大的时候,连续几日日夜不休,依然神采奕奕啊。”说着,朱棣表示友好的拍了拍阿刁的肩膀,又发出了一串铿锵的哈哈大笑。但当他的目光瞟到阿刁身旁的清婉时,眼里则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冰冷杀机。 阿刁也象征性的对朱棣笑了笑。在他的眼前,朱棣仿佛幻化成了两副面孔,一幅是残暴凶狠的暴君,另一幅则是宽厚慈祥的伯父。他似乎觉得,脑海中的两个世界又开始厮杀起来了。 “说来你虽是我皇家之人,不过早年流落海外,也没能取一个正式的大名。如今既然已回归皇家,那就得选个良辰吉日,为你赐名,并且封王爵。”朱棣对阿刁说。 听闻朱棣此番说法,阿刁有些坐不住了,赶忙开口道:“这个,皇帝陛下,既然我选择了认祖归宗,那换回本家姓名也是理所应当,但封爵就不必了吧。” 朱棣的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有些不悦道:“你是我老朱家的后人,朕的侄儿,你不肯当王爷,难道还要回去做你那不成体统的海盗不成?” “皇帝陛下。既然您是我的大伯,我在与大明海军对抗那就是不孝,我自然不会如此行事。” 朱棣听闻阿刁这一番言语,脸上的不悦立马退却,重新浮上了开怀之色。但尚未等他继续要求阿刁服从命令,阿刁却再次开口道: “不过正所谓人各有志,王爵虽好,但并非是我所欲求。其实我只是想带着月隐一同返回海上,然后与清婉过上与世无争的日子罢了。希望陛下能够成全。而且话说回来,其实大多数海盗之所以成为海盗,那也是生活所迫。如果生活安康,谁又会去过那刀头舔血的生活呢?” “一派胡言。”朱棣一巴掌重击在桌案之上,怒声道:“如今我大明帝国国泰民安,武运昌隆,四方诸国无不称臣纳贡。你却说海盗匪类是被朕逼上梁山,简直是岂有此理!” “更为过分的是,你竟然敢胆口口声声的说要带走朕的爱妃,你不想要你的脑袋了吗?” 一时间,双方本以逐渐缓和的局面,重又变得剑拔弩张起来。喧闹的宴会像是被时空之神按下了暂停键,在场之人全都静默的不敢有丝毫举动。 “陛下,阿刁小王爷只不过是一时没想通,他以后肯定会理解您的良苦用心的。” 正当局面即将濒临崩溃之刻,妖娆美丽的月隐甩动着姿态优美的鱼尾,轻盈的跳到了朱棣等人的身旁,柔声化解了当下的危局。顿时,思竹之声重又在殿内奏响,众宾客继续觥筹交错,仿佛此前之事全然从时空中抽离而去,不复存在一般。 朱棣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阿刁:“看在隐爱妃的份上,朕先不与你计较。”说吧,他便径直离开了座位,与其余大臣交谈去了。 朱棣的身影走远之后,月隐便端着一杯酒敬向了阿刁,对他说道:“恭喜阿刁小王爷认祖归宗,从今以后,我们也都是一家人了。” 阿刁并不去接月隐递来了酒杯,只是目光定定的看着她的脸,压低声音威胁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赶紧从月隐的身体里滚出去,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月隐猛地一怔,瞪大了一双无辜的眼睛。随即她便咯咯的娇笑了起来,并用手轻拍着波涛汹涌的胸脯,说道:“小王爷这是哪里话来?本宫只不过是前几日被阴气冲了身子,但是现在已经全好了。莫非小王爷还把本宫当成妖魔鬼怪了不成?” 阿刁眼中的神色显得愈发阴冷,音量不大的话声中却透着一股凶狠的意味:“别给我装糊涂,你自己清楚。” 突然,月隐脸上的笑意骤然的退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阴森怨毒之色:“本宫的事情,本宫自然很清楚,但是只要外人不清楚,皇上不清楚,那一切自然就会安然无恙。” 说完这番话,月隐又重新恢复了此前的妖娆妩媚。变脸速度之快,仿佛从未有过变化一般:“小王爷说话真是有趣极了,不过本宫还要为皇上准备醒酒汤,就先失陪了。” 望着月隐的身影慢慢引入大殿外的阴影,阿刁神色凝重的问清婉:“你说她现在到底是怎样个情况?” 清婉迷惑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已经感受不到他体内的鬼魂了。” “可是她绝对不正常,有猫腻。” “这是必然,不过目前我们找不到症结所在,也难以对症下药。” 停顿了一会儿后,清婉又继续说道:“对了,阿刁,你要小心一个人,他可能还是会对你有所不利。” “谁?”阿刁问。 “朱棣。我刚才感受到了他的杀机。” 第9章朱棣的杀机 空旷的寝宫之内,不见一个宫女和太监,唯有朱棣端坐在一张雕龙画凤的椅子上。他的脸上贴着一层杀气腾腾的寒霜,这片寒霜所散发的冰寒,仿佛使得偌大的寝宫也都变成了一座冰窟。 他就这么沉默无声的坐了很久。午后火辣辣的太阳在静默中缓缓西斜,在地平线上变成了一颗橘红色的巨大蛋黄。 终于,朱棣脸上的寒霜渐渐地剥落,从里头挣出了一张无比疲惫颓败的脸。他很是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像是要把体内的所有空气都排空那般的悠长。 随后,他的面孔在“脖颈咔咔”脆响的伴奏中转向了南墙的方向,目光稍显呆滞的望向了墙上的一幅人物水彩画。这幅九尺来高的水彩画上,栩栩如生的画着一名意气风发的英俊青年,一身白衣飘逸出尘。而他的手中正握着两把三尺青锋剑,几滴殷红的鲜血在剑戟上宛若盛开的梅花。 朱棣的目光在画中青年的脸上驻留了许久,眼里闪烁着明暗不定的挣扎:“兄弟,你说为兄应该如何是好?” 朱棣与阿刁的伯侄相认,已经过去了大约一周左右的时间。而一周前的那场可怕的蒙古鬼军的入侵,也犹如噩梦醒来后一样了无痕迹,仿佛已过去了很久。 但是让朱棣倍感烦恼的是,尽管阿刁以和自己相认,不在将自己世同仇敌。但是阿刁多年从事海盗的固有观念与习性,依然与朱棣崇尚的帝国皇家风范发生了火星四溅的摩擦。 在朱棣原本的计划中,他是打算让阿刁继承其父朱枬的王位,再兼任海军将领一职。毕竟,虽然阿刁之前的海盗生涯让朱棣感到不愉,视为不成体统,但阿刁优秀的统兵素养和高强武艺,还是让朱棣觉得无比满意。 朱棣认为,他对阿刁的安排,已经尽到了为人伯父的义务,也对得起他那失踪多年,如今也不知是生是死的弟弟朱枬了。 可是阿刁却屡次拒绝了他的一片好意,始终坚持要与清婉一起离开应天府,返回龙空岛过那闲云野鹤的隐居生活,甚至时刻不忘想要带走月隐一世。因此,这大大激怒了平日里说一不二、独断专行的朱棣,认定这是阿刁和清婉对君主皇权的极大冒犯。 为此,他们多次在皇宫中激烈争执,吓得一旁侍候的宫女太监宛若寒风里的鸟群,不断瑟瑟发抖。 每一次阿刁对朱棣的回绝,以及寸步不让的声称要还月隐于自由,都会让朱棣内心的杀机添上几分。到了第六次以后,内心的杀机便从朦胧暧昧的迷雾中露出了整个身子,张牙舞爪的发出了帝王的威严。 朱棣想杀了阿刁和清婉!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弟弟朱枬,朱棣的心脏就会不禁一阵绞痛,蓦然的开始内疚起来。毕竟阿刁很有可能是朱枬惟一的子嗣。 并且,如果说他与朱枬的兄弟之情,让朱棣委实左右为难。那清婉的破坏力,则就是让这位堂堂帝王时常感到寝食难安,夜不能寐了。而这也正是导致朱棣迟迟不敢对阿刁下手的重要原因。 穷兵黩武的朱棣,一直很欣赏他的一位同行~宋朝开国之主赵匡胤所说的一句话:“卧榻之处,岂容他人安睡?” 但如今,在他的眼皮底下却出现了一个让他无法控制的强大力量,那及是曾经让应天府险些覆灭的鹰族后人清婉。 事后朱棣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依然能感受到从骨骼深处里传出来的深切颤抖,以及缭绕于灵魂之中的极大恐惧。这让朱棣产生了一种宛若光天化日下,被扒光衣服游街示众般的羞耻之感。 但与此同时,他的心中也生起了一团粘滞的疑云。既然清婉具有这般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为何不在被捕之前施展出来,而平白受了一顿牢狱之灾? 沿念及此,朱棣的眼前蓦地闪过了那时身份揭露后,他主动选择和解,清婉眼中刹那一闪的庆幸之色。 朱棣从椅子上迅速立起,大声喊道:“来人啊,给朕传唤国师玄化。” 国师府内,玄化正在闭幕打坐。这是他数十年如一日的例行操练,风雨无阻,不曾有一日停歇。 忽然,他睁开了双眼。 可在他那深邃如海的目光中,却飘过了一片晦暗不明的疑问。因为他响起了一周前,被血光之柱所反噬的可怕重伤。但这一周以来,他多次的反观内照,察觉伤势只不过是轻度的内脏震荡,根本没有大碍。。 其实不仅是玄化的身体所受创伤极小,当时同他一同倾颓垮塌的宫殿,后来在去查看时,也发现光景并未如当初所见的那般狼藉。法术退却之后在看来,宫殿纵使垮塌,但墙体与梁祝的形态还是基本保持完好。但那时候,玄化可是亲眼目睹一座宏伟奢华的宫殿,就在顷刻间如碎裂的沙雕那般,化作了纷纷扬扬的齑粉。 玄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条洁白如雪的手帕。这张手帕,在玄化的记忆中,一度承接了他大量的呕血。可是他后来却奇怪的发现,手帕上仅有几条淡淡的血痕罢了。 玄化把玩着手中的手帕,记起了当初他看着染血的手帕时,所产生的那种虚假之感。他不由得喃喃自语道:“莫非我果真的没受重伤?” 而就在此时,禅室的房门被敲响了。 “国师大人,圣上有请。” 于是,玄化收好了帕子,随着传话的小太监,走进了朱棣的寝宫。 朱棣给玄化赐座后,他便开门见山的冲玄化问道:“爱卿,对于清婉此女,你如何看?” 玄化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地开口说:“回禀陛下,微臣怀疑此女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强大。” “哦,何出此言?” “回陛下,微臣觉得,清婉所施展的地狱魔鹰之咒,很有可能是一场空前的骗术罢了。” 瞬时间,朱棣仿佛听到了心脏中传来一声弓弦崩断的弹响,不禁脸色巨变。:”卿可有根据?“ 玄化神态凝重的点了点头:“当然有。” 随后,玄化就和朱棣讲述起了近几日他所作的调查,以及自己的分析。 虽然那时地狱魔鹰之咒所召唤而来的蒙古大军声势骇人,,短时间内就占领了整座京师应天府,但实际上所造成的破坏却非常有限,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且后来,玄化也查考了许多平日里鲜为人知的文献卷宗。得知真正的地狱魔鹰之咒所召唤的死灵大军,其实是已死蒙古士兵的尸体,绝非是当初所见的那群无形无质的幽灵鬼魂。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玄化目光灼灼的望着同样面色凝重的朱棣,语气缓缓的说道:“那几百名被蒙古鬼军杀死的人,其实并没死。 第10章假死的王千禧 王千禧觉得自己好似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雾中游荡,身子轻飘飘的,踏出的脚步没有一丝儿声响。因此,他的心便懊恼了起来。心想:“这么轻的脚步,那群小兵仔子怎么能听到呢?” 王千禧不记得他来到此处已有多久,甚至都无法想起自己究竟是如何来到了这里。总之,等他反应过来后,他就已经在这茫茫无际的黑雾中,犹如一团空气那样飘荡住了。 就在王千禧正怀念他的身体还不是一团空气,尚能用上好的小牛皮的靴底在砖石路上敲出铿锵脚步之时,他的眼前猛然亮起了一道刺目的金光。 光芒仿佛一把利剑,迅猛的劈开了厚重的黑雾,轰在了他的身上。 忽然间,王千禧感到身体上传来了久违的沉重感,混沌的头脑也在逐渐的清醒。随即,一个执着的念头率先窜出了混沌,在他的意识里欢快的咆哮道道:“老子又可以响亮的走路了。” 但就在此刻,耳畔里却钻入了一种哀怨无助的哭泣之声。那哭声又细又尖,像是一条长长的虫子,通过耳道爬入了他的脑壳之内,让他感到了一阵头痛。 慢慢的,哭声在他的耳里越来越清晰,随之一股厌烦的熟悉之感也涌上了心头。这哭声犹如细长虫子的女子,声音像极了他的老婆。 王千禧按耐着内心的烦躁,又听了一会儿。终于,他确认了哭声的来源恰就是他的老婆,那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取来的村姑王氏。 于是,他愤怒的睁开了双眼,想要跃身来到王氏面前,在她那张粗俗的脸上来上一巴掌,然后大吼道:“哭什么哭!”但是尚未等他实行,脑袋却撞在了一块硬木板上,疼的他眼前一阵金星乱冒。 带到眼前的金星尽数退去,王千禧才惊骇的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一具被定死的棺材里头。所以他恐惧极了,口里发出了好似牲口被屠宰的巨大嚎叫。 叫声穿过棺材板,惊动了外头哭泣之人,随即哭声便立马戛然而止,就像是在鸣叫时被截断了脖子的公鸡。整个世界,只剩下了王千禧一人的哭喊之声。 他在棺材里惊慌失措的哭喊了许久,但不仅没等到有人来开棺,甚至棺外的响动也就此死去了。这时候,他无比热望的想听到老婆王氏那细细尖尖的哀哭。不过热望并未换来王氏的哭声,只是召唤出了他散发着恐惧的腥臊尿液。故此王千禧重又无助的哭了起来,声音听起来无比凄惨。痛殴棺材盖的双手也爆发出了往日绝不存在的巨力。棺材盖在他的猛力捶打中,竟有了些松脱之势。 而与此同时,棺材外也响起了一个怯生生的询问:“当家的,是……是你吗?” “废话,还不赶快给老子我打开。”王千禧着急的冲王氏大吼。 “当……当家的,这人有人路,鬼有鬼道。你既然已经走了,那就在下面好好过活吧,每年我都会给你烧纸的。你……你就别回来了。” 此刻,王千禧只觉得欲哭无泪,心想自己一定是全天下最倒霉之人。他有气无力的骂了一句:“去你妈的,老子根本没死,快放我出去。” 深夜里,清婉独自一人靠在庭院的梁祝上,眺望着天上的明月,面色中充满了说不尽的忧愁。 这里是朱棣为他们安排的住所,地处皇宫内的一隅。环境清幽,亭台水榭,楼台花园,无不展现着富丽堂皇的皇家气派。相较于海岛上的简陋住所,此处简直就是人间仙境一般。 可是居住其内的清婉,却并无丝毫的快乐。在她的眼里,入眼所见的每一处富丽装潢,全都成了那黄金牢笼的每一根束缚之栏。 所以,她开始思念起在海上与风浪搏斗的自由生活,以及岛屿中淳朴善良的土著之民。在她看来,那才是她与阿刁的真正家园。 可现在,他们离开海洋已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海水独有的咸湿之气,早就化作了久远记忆中的那份乡愁,在她的内心深处慢慢的发酵。 “也不知我们还有没有可重返海上的那一天?”清婉将纤手探出精雕细刻的围廊,摘下了一只花儿,轻声的喃喃自语。 这段时间,清婉和阿刁都感受到了一股风雨欲来的萧杀之气,预感到在不久的以后,会有一场更大的风暴向他们席卷而来。故此,他们近日以来的谈话也稀少了,只是时常对坐苦笑。 清婉其实很清楚,只要阿刁接纳了朱棣的橄榄枝,那一切的危机就会荡然无存,而阿刁也能就此平步青云,成为大明帝国中尊贵无比的王爷。 但是她也知道,这并不是阿刁所想要的生活,当然也不是她所期望的。所以,他们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朱棣愈来愈暴躁的好意。更何况,他们此次不顾生命安微、千里迢迢的赴死而来的目的还尚未达到,阿刁是不可能就此放弃的。 而且,就算他们最终选择留下,臣服于朱棣,也未必会获得他们梦寐以求的安全。毕竟清婉可是鹰族最后一名族人,大明帝国对于鹰族的政策,则是一个不留的通通杀光。如果朱棣要选择对清婉下手,那阿刁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可是反抗的结果,又会是螳臂当车,以卵击石的徒劳 忽然,沉浸在思考中的清婉,忽的察觉到肩上多出了一件外衣,身后也随之响起了阿刁关切的语声:“在想些什么呢?”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清婉用手拉紧了肩上的外衣。 “不会的,我们一定能回到海上。” “可是朱棣不让我们离开。” “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找机会救出月隐后,再设法一同逃出去。” 清婉的表情有些苦涩,她望着远处的庭院围墙,想到高墙之外一刻不停巡游着的大内侍卫,逃跑的念头便不堪重击的支离破碎了开来。 “恐怕没那么好逃走。”清婉苦笑着对阿刁说。 阿刁握紧了右拳,身上翻滚起了无奈与愤怒交织的情绪。半晌之后,他才叹气道:“都是我的一意孤行,才导致你与我一同被软禁。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带着你和月隐逃出去。” “嗯,我相信你。”清婉微笑着点头。 过了片刻,庭院里再一次响起了清婉担忧的语声:“阿刁,你说他们会不会发现我所施展的只不过是一场幻术?” 第11章地狱魔鹰大幻术 清婉的担忧,在阿刁的心中同样掀起了一片焦虑的波浪。“应该不会吧?看起来还是很真实的。”阿刁自我安慰般的说。 “可其实破绽还是有不少。等他们反应过来后,就不会在对我们有所顾忌了。” 阿刁的父亲名叫扶庚,是鹰族第三十三代族长,也是鹰族有史以来最为精彩绝艳的一名鹰族族长。他在二十几岁时,就以掌握了鹰族的三大密咒,其中尤属地狱魔鹰之咒最为精通娴熟。 但是这三大密咒,一旦施法,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则是极为庞大,实属一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术。故此,扶庚经过多年钻研,创立了一种空城计的幻术,名为地狱魔鹰大幻术。 此法术一旦施展,其威势堪比真正的地狱魔鹰之咒,声势极为浩大。但是却是一片徒有其表的空中楼阁,根本不具备现实的杀伤之力。但是地狱魔鹰之咒无论是在草原还是中原地带,都享有极其可怕的威名,所以只要敌人目睹了那恍若地狱魔鹰之咒的蜃景幻影,必定会恐惧的肝胆欲裂,根本生不起半点反抗之心。更有甚者,会在极端的恐惧中触发催眠效应,陷入假死状态。 到了后来,扶庚又再度简化了地狱魔鹰大幻术的施展成本,将法术封印在了吊坠之中。并且为了保护肉体脆弱的施法者,还一并封印进了一个护身咒。但凡施法者遭遇危机,吊坠内的护身咒就会自动触发,反弹而去。在附加上幻术那神鬼莫测的致幻能力,将会获得出奇制胜的神效。 清婉作为扶庚的爱女,自然获得了一枚可施展地狱魔鹰大幻术的吊坠。只不过这枚法术吊坠,如若需要激发,则需要施法者默念一遍冗长的咒文方能施展而出。 在鲛女宫营救月隐之时,清婉其实本想使用吊坠的法术之力。只不过这法术吊坠只能使用一次,法术一旦施展完毕,吊坠就会彻底粉碎,不复存在。 而这枚吊坠是其父扶庚留给清婉的唯一之物,她在使用时难免会有所不舍,由此导致了片刻的耽搁。等到她开始默念咒文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阿刁坚定有力的握住了清婉的右手,语气中充满了孤注一掷的决心:“在等一天,至多一天时间,我最后一次请求朱棣大伯放我们走。但如若他一意孤行,坚持要把我们留下,也不肯放了月隐,哪怕是要杀出一条血路,我也会劫了月隐,和你一起闯出去。” 清婉没有说话,只是把另一只手静静地伸了过去,再仅仅握住了阿刁的大手。 朱棣的寝宫内,朱棣挂着一脸强自压抑的冰冷肃杀,正沉默的听着玄化条理清晰的禀告。 “地狱魔鹰之咒现世的那天,城中有五百四十七人被杀死。可表皮却未有丝毫破损,只有一道淡淡的红痕存于表皮之上。至于城中的其余百姓,当天也有许多人昏迷不醒。不过事后的一道七天内,那些昏迷或死亡之人,却陆续睁开了眼,重新恢复了活动。微臣后来也派人去询问了这些昏迷或假死之人,他们全都说当时他们分明以被那群凶神恶煞的蒙古骑兵所杀死了。可不知怎的,昏睡了几天后,却重新返回了人世。”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朱棣的声音很闷,仿佛是在胸腔里充分发酵后的声音。” 玄化并未很快回答朱棣的询问,而是非常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在不疾不徐的回答道:“微臣曾在一些典籍中读过,在极西之地有一国家,名为希腊。大约在两千年以前,这个国家的人发明了一种可让人产生幻觉的法术,称为摄心术。后来,西域诸国不断深化研究该术法,由此便诞生了许多与其相关的术法神通。” “故此微臣猜测,清婉所施展的所谓地狱魔鹰之咒,并非是真正的地狱魔鹰之咒,而是徒有其表的西域幻术罢了。” “此事当真?”朱棣问。 玄化微微向前欠了欠身,答道:“虽不中,但不远以。” 朱棣单手拖腮,目光阴沉的思量了片刻,然后缓缓地开口道:“如此看来,清婉此女也并不是太可怕。” “是的,只不过是一派空城计。一旦拆穿,那就不值一哂。”玄化说道。 “但就不知她的那种幻术,是否还可再次施展。虽然徒有其表,但倘若京师中再度出现,那也会引发骚乱,影响朝廷的威严。更何况鹰族之人向来诡异莫测,也不知除了这幻术以外,此妖女还有何等不为人知的伎俩。”朱棣有些顾虑的说。 “微臣不知那幻术是否可反复施展,但臣有一样妙计,可让清婉伏诛。”玄化的表情猛然流露出一片狠辣之色。 第12章最后通牒 数天后的早晨,应天府中迎来了一场南下的冷空气,整座都城都笼罩在了一片萧杀的寒风之中。在这宛若深秋的清晨,一名高大白胖的老太监走进了阿刁和清婉的住所。 在老太监的下吧上,留着几根稀疏如枯叶的胡须,这使得他为此感到无比自豪,。只见他一首轻抚着须子,一边慢条斯理的对阿刁宣布了朱棣的口谕,让他前往朱棣所办公的宫殿,有极重要之事要与他相商。 恰巧阿刁也打算求见朱棣,好要再次表明自己的决心。故此他便随着老太监四平八稳的脚步,一同离开了住所。 在即将跨出门槛时,阿刁转身望着相送到大门处的清婉,低声对她说:“等我。” 清婉凝望着阿刁在大风中坚定地眼神,却不知怎的,她的心中蓦然生出了一种仿佛生离死别般的哀痛之情。但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声的点了点头。然后倚在朱漆大门上,瞧着阿刁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前方的拐角处。 阿刁一走,清婉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是被硬生生的挖去了一块,呈现出了一个黑洞一样的深坑,将她的所有精气神都瞬间收杀而去。有一瞬间,她甚至产生了一种已经死去的错觉。 清婉无精打采的关上了大门,慢悠悠的走向了屋内。那盘山的脚步,好似一个在寒风中无助的老妪。 回到屋内后,她从兜里掏出了那把最终证明了阿刁身份的小剑,放在掌心中仔细的端详起来。这把小剑,最初属于阿刁之父朱枬,其后被朱枬转赠于云鲁公主,以作为定情信物。而云鲁公主死后,小剑的归属权便转于了阿刁之手。但如今,小剑则归清婉所有了。 记得那时,阿刁郑重其事的把小剑交在了清婉的手里,但整个过程中,阿刁都未有一句表示。不过清婉心中很是清楚,阿刁将小剑转赠于她,仅仅是代表了感激与信任,除此以外并无其他含义。可是纵使如此,在清婉看来,这把小剑所承载的分量,其价值也已经远超过铸成小剑本身的黄金。 清婉望着小剑古朴的剑身,眼神就像望着阿刁本人那般的温柔。她就这么一直看了许久,才恋恋不舍的将其放回了兜里。 而就在这时,院外的朱漆大门在沉重的敲击下猛然炸响起来,音波迅速透过屋子,传入了清婉的耳里。清婉有些心有余悸的望着窗外的大门,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几分不安。 阿刁在老太监的带领下,一路穿过曲折的宫廷围廊与繁复的花园假山,终于来到了朱棣所办公的大殿内。阿刁草草的环视了一圈,此时宫殿内除了朱棣以外,还有另一位不知名的将军在场。 阿刁来到朱棣身前,深鞠了一躬,询问道:“皇帝陛下,请问您叫阿刁前来,是有何事指教呢?” 朱棣皱了皱眉,脸上瞬间划过少许不悦的阴影,但转瞬之后,又重新显出一派雍容大气的帝王之相。他神态**的指了指一旁的小椅子,说道:“赐座。” 于是,阿刁便依朱棣之意,坐在了那位不知名将军身旁的小椅子上。落座时,在宫殿中依旧顶盔掼甲的将军还转脸看了他一眼,目光如刀锋般锐利。 落座之后,阿刁又再次重复了下此前的问题。他希望早点听完朱棣所说之事,然后好和对方重新提出那老生常谈但无比重要的请求。 可接下来,朱棣并未直接回答阿刁的询问,只是和他介绍起了坐在他身旁的那名将军。在朱棣的介绍中,阿刁方才了解到,此人姓刘名方木,是大明帝国的秘密部队《羽林》的总负责人。 在朱棣的麾下,拥有数个秘密监察与执法部门。除了常规的锦衣卫与东厂以外,还有一个更为神秘的机构,那正是羽林。不同于锦衣卫与东厂的高调行事,嚣张跋扈的可止小儿夜啼,羽林则显得极其默默无闻。长期以来,都并不被世人所知晓。 最早创立羽林的其实并非是朱棣,而是其弟朱枬。当年,朱枬在江湖中四处网罗天下高手。凭借着高强的武艺和人格魅力,一时间也招揽了不少武林高手为其卖命。而这批人,就是羽林的草创班底。 至于刘方木,原本是在西北大漠中纵横驰骋、扬名十数载的绝世刀客。但后来在决斗中一招败于朱枬剑下,故此便答应朱枬的邀请,成为了羽林的首领。在之后的数年时光内,他随着朱枬一同出生入死,堪称朱枬的左膀右臂。 得知了刘方木的生平事迹之后,阿刁不由得在心中升起了几分敬意。因此他快速起身,给刘方木郑重地鞠了一躬。但与此同时,他心中也想起了那从未蒙面的父亲,眼神中不免流露出了怅惘之情。 “哈哈哈,小王爷不必客气。”刘方木立马起身,大手一把握住了阿刁的双臂,制止了他鞠下的身体:“想当年,我和你家老子朱枬一起闯荡天下,杀蒙古鞑子,那是何等的快哉。” 刘方木身高足有两米开外,膀大腰圆,脸上的胡须根根竖立,看上去就犹如一头人形巨熊般雄壮无比。相较之下,挺拔健壮的阿刁,简直就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白面书生。故此,阿刁刚鞠到六十度的身体变在也无法往下倾倒,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身来。 此后的两个多小时里,朱棣都在与阿刁东拉西扯的闲谈,时而还插进刘方木几句粗豪的语声。但每当阿刁询问起朱棣唤他前来的用意,却总被朱棣不着痕迹的避开。这让阿刁心里不禁疑窦暗生,可只能无可奈何的继续应承。 当时间快临近中午时,一名小太监便敲门走了近来,俯身在朱棣的耳畔低语了几句。这一刹那,阿刁发觉隐含在朱棣眉宇之间的焦虑与严肃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从内而外焕发的畅快。 接着,朱棣便转脸望向了阿刁,眼里蓦地凶光一闪,沉声说:“阿刁,朕多次让你彻底归顺朝廷,你始终推三阻四。而如今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加入羽林,为大明效力。” 第13章月隐的邀请(上) 鲛女宫内,清婉正独自一人端坐在湖畔的凉亭之中,目光稍显戒备的打探着四周的光景。这是她第三次来到鲛女宫,但这里的变化之大,让清婉不免觉得有些惊诧。 起初,这只不过是坐落在湖畔一隅的一间住所,虽也算造价不菲,规模比之普通民宅也是大了十倍有于。但和今日湖光山色气象万千的光景比起,那简直就是一间坐落在吐露旁的茅厕一般。 朱棣为了让娇女月隐居住的舒适,以把此处彻底划归到了皇宫建筑的范畴,并且强行征用了这片湖泊,以及湖畔四周的土地。此后,朱棣又下令大兴土木,湖畔四周的民宅尽数被拆毁,一座座华美的设施耸立而起。而最令人叹为观止的则是,那座目前还尚未竣工,并隐于狐面之下的水下宫殿。 清婉极目远眺向湖泊中央,只见狐面上此时停着十余艘大小不等的船只,各种经过特殊处理可防止湖水侵蚀的建筑材料,不断地从中抛下,坠入湖底。大批的蛙人在湖水中进进出出,异常艰苦的打造着这座水下宫殿。 清婉见此,口里发出了一声低不可闻的冷哼:“真是劳民伤财。” 早在两个小时以前,呆在住所里思念阿刁的清婉,蓦然听闻到炸响的敲门之声。于是,她揣着惊疑之情推门一看,发觉竟是两名宫女与数名侍卫。其中的那两名宫女,清婉一眼便认出了是朱棣派去侍奉月隐之人。她曾在宴会上瞧过一眼,因此尚有些印象存留。 其中的一名高个宫女,神色肃然的告知清婉,她们是奉月隐的命令前来,邀请清婉前去鲛女宫,有急事一叙。 那时候,清婉踟蹰不定的立在门口,心中飘过无数念头,不知道自己是否应当应邀前往。其实,在清婉的心底深处,始终都很不喜欢月隐,甚至还有着一种难以启齿的嫉妒之情缭绕其中。 清婉是一个心思极其敏感的女人,每当见到阿刁望向月隐之时,眼中闪过的那一抹惊艳,她的心里不免就会泛起一阵淡淡的酸味。加之清婉身为一名极为美丽的女子,在面对相貌比她更为倾城的女性时,芥蒂之意便更为深刻了几分。 但是她一想到阿刁对月隐的在意,如果就此置之不理,恐怕又会让阿刁不悦,内心的矛盾便如荒草一样蔓延了出来。 宫女好似看穿了藏在清婉那不动声色的表情之下的踟蹰,仅用一句话就将她的顾虑彻底捻为了粉末:“娘娘说了,此事和阿刁的性命安微相关。” 因此,她便只好揣着忐忑与焦虑之情,随着这两名宫女,离开了住所,来到了鲛女宫,落座于这座凉亭之中。 就在这时,距离凉亭附近的湖面忽然荡漾起了阵阵连衣,波浪翻滚中,浮现出了月隐性感动人的上身。水珠在她**的肌肤上轻盈跳动,闪耀着珍珠般的光泽。 “贵客迎门,有失远迎了。”月隐亭亭玉立的伫立于湖水之中,巧笑倩兮的向清婉深施了一礼。 “你说阿刁有生命危险?”清婉瞅着月隐健康而富有光泽的肤色,语气不冷不热的问。 可月隐只是淡淡的一笑,并未回答月隐的反问。随即她优雅的一转身,挥手指向了碧绿的湖水。 随着她的这一指点出,湖水便恍若沸腾般翻滚了起来,表面升腾起了无数气泡。几个呼吸后,沸腾的湖水才渐次平息,然后朝两侧掀开,露出了一条由湖水凝结而成的阶梯。 做完了这一切,月隐又在回转过身,望向清婉,朱唇中轻轻吐出了两个字:“请进。” 清婉目光死死地盯着若无其事的月隐,以及蓦然浮现的水中阶梯,脸上的表情明暗不定的跳跃,警兆在脑际中不断盘旋。此刻她以能猜测到,月隐此次叫她前来,八成未安好心。或许在前方等待着她的就是插翅难飞的天罗地网。 就在这一瞬间,清婉产生了扭头就走的念头,不在想理会月隐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可当她刚转过半个身子,月隐动人的声音却再次飘到了凉亭之中,将清婉原本坚决的去意击得粉碎:“如果不想阿刁死,那就请随我来。”话音刚落,月隐便率先走入了水中阶梯。 清婉脸上露出了苦笑,情知这回自己必然是走不成了,于是只能跟随着月隐的背影,踏进了湖水之内。她的双足一入水,就不禁发出了一声轻呼。清婉万没想到,脚踩于这本是柔软湿滑的水中,反馈而来的触感,竟然和走于砖石地上一样的踏实。 行在前方的月隐,听见了清婉惊讶的呼声,发出了一串银铃似的笑声,但是并未对清婉解释其中的原理。 她们在水中阶梯里大约向前行进出了五十米,眼前便出现了一座小巧精致的屋舍。屋舍通体由白水晶制成,在湖水的倒印中,反射着晶莹剔透的光辉。而清婉也惊奇的发现,这整片空间竟然被笼罩在了一个半圆形的无形罩子内,湖水由此被隔绝在了外头,而罩子内的空气很是新鲜,宛若置身森林深处般的清爽。 月隐甩动着鱼尾,跃入了屋舍外的一个人工开凿的水潭里,将鱼尾深藏在了水面之下。这时候,她的神情比起之前,显得愈发淡定从容了。 清婉静静地瞧着月隐的举措,觉得似乎有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但脑海中又一时无法建立起明晰的观念。所以她只好甩了甩头,把脑海里的思绪抛甩了出去。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清婉冷冷的问。 月隐看着如临大敌的清婉,轻笑道:“清婉大姐,你还真的很是关心阿刁大哥呢。” “请直接说主题。”清婉的神色依旧是不为所动。 “好吧,好吧。”月隐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接着又说道:“陛下想杀死阿刁。” 第14章月隐的邀请(下) 话语的音波迅速扩散,冲入了清婉的耳里,让她感到了阵阵发晕,脚步都险些失去平衡。 事实上,清婉早就察觉出了朱棣的杀意,但是或许是朱棣也在为此矛盾,这份杀意总透着一种犹豫踟蹰的意味。并且,清婉也很是清楚,如果朱棣倘若选择动手,最先选择下手的人应该是她,而非阿刁。所以,清婉尽管内心担忧,但也并未到走投无路那般的焦灼。 “为什么?”清婉的脸上不可遏制的浮现出了慌乱之情,声音也微微的打着颤。 月隐将身子靠在了水潭中的一座鲛人塑像上,开始不疾不徐的为她讲述其事情的来由。月隐告诉她说,因为阿刁多次抗拒朱棣的旨意,引得朱棣龙颜大怒,新生恼恨。后来,玄化又对朱棣禁言,说阿刁始终不肯彻底归顺大明帝国,说明反骨依然未退,随时都有重新造反的可能,故此建议朱棣除掉阿刁。 原本,朱棣对杀死亲侄儿一世心中还存有几分犹豫和抗拒,但耐不住玄化的屡进谗言,最终他还是采纳了对方的建议。 于是,就在今天早晨,朱棣传唤了阿刁,命令他加入羽林前卫,并为朝廷办到一件极重要之事。事成之后,就可答应阿刁提出的要求。 但其实这是朱棣的借刀杀人一石二鸟之际,他希望阿刁能就此死在完成艰巨任务的途中。如此这般既能除掉阿刁和完成朝廷之事,又省的让阿刁之血污了他的手,导致被天下人唾骂。但倘若阿刁侥幸死里逃生,那么他身边的羽林前卫,就会在他背后偷偷来上一剑,再伪造成意外身亡。 清婉听完了月隐的这番讲述,顿时间便觉得寒意从骨髓里渗透而出,使得她的牙齿不断打颤起来。好半晌后,她才哆嗦着问了一句:“为什么朱棣不先对我动手?” 清婉冷笑了一声:“阿刁大哥一死,你以为你还跑得了?”她优雅的拢了拢秀丽的发丝,再说到:“据我所知,那个国师玄化,早已设好了逮捕你的方案。若不是我提早把你叫来,或许你早就被他的狗腿子们围攻了吧。”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清婉苦恼的甩着头,仿佛想要把缠绕其中的烦恼统统甩拖一样:“朱棣想杀死我们,这都好理解。可我们和玄化无冤无仇,为什么他要步步紧逼?” “因为他嫉妒阿刁大哥的本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月隐用手轻拍着水面,漾起一片水花,目光不再望向清婉:“我只是不忍心,信不信由你。” 清婉定定的注视着月隐的脸,企图从她的神情中寻到一丝一毫谎言的痕迹。但是她盯了许久,月隐仍旧是那幅气定神闲的模样,不曾有半点变化。 “阿刁现在在哪儿?”清婉终于放弃了探究月隐想法的念头,语气无可奈何但又充满坚决的说:“我要救他。” 月隐伸手指了指上面,语气漫不经心的说:“帮手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具体事情你问他们吧。” 清婉又再看了一眼月隐,然后便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转身朝着来时的阶梯走去。在即将登上阶梯之时,她又忽然转头问了一句:“对了,你到底是鲛人月隐,还是妃子的鬼魂?” 月隐的脸上流露出了一抹诡秘的笑:“你说呢?” 清婉走出了湖底的屋舍。此时,她看到在凉亭里,正站着两名神情肃然的黑衣男子,腰上悬着长剑。她想:“莫非这就是月隐所说的帮手?” 她走上前去,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起来。其中一名身材更为壮实的男子承认了他们正是月隐口中所说的帮手。并且告知清婉他叫王五,另一人名叫张三。 清婉心知这必定是假名,但是在这节骨眼上,她也顾不得在思考许多,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阿刁现在在哪儿?” “已经出城,如果抓紧点,兴许能追上。”名叫张三的男子插话道。 与此同时,幽静的狐面之下,蓦然的响起了一个阴森的语声,在湖水中轻轻地摇曳:“玄化,你敢胆冒犯本宫,就要有承受本宫怒火的准备。” 波涛滚滚的长江,终年不休的发出巨大的咆哮,河水裹挟着砂砾成流而下,宛若一条黄白相间的巨龙。而在这条庞然巨龙的脊背上,此刻正行驶着一艘小船,借着湍急的水流,急速的朝下游方向驶去。 神色孤单的清婉矗立在船头上,目光眺望着翻滚的河流,仿佛是一尊被时光凝固的女神雕塑。大风吹动了她的长发,在空中狂舞,使这座雕塑增添了几分动感的韵味。 说来清婉已经在船头上矗立了几个小时了,因为唯有冰冷的大风,才能让她焦灼的内心稍稍冷却几分。 走出了鲛女宫之后,清婉便跟随着张三和王五马不停蹄的离开了应天府,坐上了这一艘漂流于长江上的小船,踏上了追赶阿刁那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的漫漫旅途。 可波澜壮阔的长江上,唯有他们所乘坐的小船孤单的漂流而下,却始终不见阿刁的半点行踪。 清婉伸手入怀,轻轻地握住了怀中的金制小剑,,心中惆怅的想到:“阿刁,你到底在哪儿?” 这时,清婉的身后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清婉转头一看,来人原来是王五。她的脸上便飘过了一片阴霾的乌云:“王五兄弟,我们到底多久才能见到阿刁?” 从一开始的时候,清婉便对这两人充满了戒备之情。她总觉得在这两人寡言少语的木然面孔下,隐藏着一条不怀好意的毒蛇。或许就在下一刻,将会趁她不被,便悄然的露出满嘴浸满毒液的獠牙。 王五的脸上挂着一种死人一般的表情,目光怔怔的看着清婉不悦的脸庞,并未对清婉的质询做出回答。清婉见此,心中的不悦愈加明显。她按捺着不快,又一次重复了自己的问题:“王五兄弟,我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阿刁?” “见不到了。”王五终于悠悠的开口说,声音里包含了一种死亡的气味。 “你什么意思?”清婉的身上陡然爆发出了冷冽的杀气,好看的眼睛也危险的眯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王五的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刃呈现如墨的漆黑,显然萃了巨毒。二话不说的就刺向了清婉的咽喉。 第15章江中险情 清婉不禁心下大骇,赶紧侧身躲过了这夺命的一刀,反手抽出长剑,就与王五战在了一处。一时间,甲板上刀光剑影连成了一片。 王五的的武功十分了得,一把半尺多长的匕首在他的手里,宛若穿花蝴蝶一般来回飘舞,招势迅捷而诡秘,步法也是快若游龙。好几次,清婉都险些被他手中的匕首刺了对穿。 而清婉则凭借着长剑尺寸上的优势,勉强与王五战成了平手。甚至在过了三十招以后,还略占了上风。但清婉身为女性,力量比起王五而言,还是逊色了些许。所以长此下去,等到清婉力量不济以后,后果也是着实难以预料。 “王五,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清婉愤怒的冲王五喊。 “奉国师之命,取你项上人头。” 王五面色平板的对清婉说了一句,随即手中的攻势仍旧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渐渐地,胜利的天平重又向他倾斜而去。 顿时间,清婉的心中一阵冰凉,绝望之情油然而生,她不无苦涩的想,自己千防万防,但是最终还是躲不开阴谋的算计。没想到月隐身边之人,居然已经被玄化所收买,看来这回性命恐怕不保。也不知阿刁此时正在何方,是否安然无恙。 随着胜利的天平不断向王五倾斜,清婉如今已被逼到了船舷的边缘,,眼看就要落入涛涛的黄河里。她眼见着自己八成生还无望,于是便一咬牙,决心置之死地而后生,遂将手中长剑向王五投掷而去。 飞射而出的长剑蕴含了清婉仅存的所有力量,撕裂汹涌的大风,呼啸着斩落了王五的右臂,然后在喷洒的血雨中越过另一测船舷,坠入河中消失不见。 可与此同时,一根冷箭却鸣叫着冲出了船舱,射向了清婉的右肩处。她只听到一声好似气囊被戳破的噗嗤声在耳畔响起,随即一道血剑便从肩胛处喷射而出。霎时间,清婉只觉得自己的躯体变成了一个空壳,力量与生命已全然逃逸而出。 清婉斜眼丿着插在右肩上的弓箭,脸上划过了一抹苦笑,干涩苍白的双唇中飘出了低不可闻的语声:“别了,阿刁。” 话音尚未传入风中,她的身体变不由自主的从船舷上跌落而下,卷入湍急的河流之中,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断臂失血的王五摇摇晃晃的来到了船舷边,低头望向翻涌前进的河水,苍白的脸上依旧未有明显的表情。随即她抬起仅剩的左手,在断臂处的穴位上点了几指,瞬间变止住了不停向外喷涌的鲜血。 少顷,张三手持着一把长弓来到了他的身旁,眼神同样望向了河水,语声平静的问道:“没事吧?” “死不了。” “你说她不会就此死了吧?”张三把长弓背到身后,转眼望向王五。 “恐怕不会。”王五的语声中透着默然。 就当清婉正生死未卜之时,皇宫之内也是一派剑拔弩张的光景。只见阿刁傲然的矗立于皇宫正中央,而在他的周围则包围着七八名手持刀剑的羽林前卫。 朱棣端坐于宽大的桌台后方,目光森然的盯着阿刁,口中所蹦出语声宛若骷髅活动之摩擦般,充斥着一种死亡的气味:“阿刁,你可敢再说一遍?” 阿刁朝朱棣深鞠了一躬,随后便目光坦然的与朱棣对视起来,朗声回道:“当然敢。陛下你不顾月隐本身之意愿,趁人之危将她掳掠霸占,实属小人所为。希望陛下能够痛改前非,还月隐于自由,方为君子之道、帝王之道。” “放肆!” 朱棣猛力的一拍桌案,突然炸响的拍击声,让众人的耳鼓都产生了片刻的嗡鸣回荡之音。随即她抬手指着阿刁的脸,颤抖的手指好似在狂风中摇摆的枯枝。嘴唇愤怒的颤抖,但却说不出一个字。 就在刚才,朱棣得知清婉已被斩杀,尸体落入长江消失不见。顿时间,滞留于朱棣心间的乌云骤然退却,胸中豪情顿生。随后,他便再次对阿刁提出了归顺朝廷的要求。可是阿刁也如同往日的回答那般,直接了当的拒绝了朱棣,并重又向他提出了释放月隐、且让他们回家的请求。这让朱棣因此勃然大怒,杀机瞬间沸腾到了顶点。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激烈的交锋,宛若千军万马的厮杀,空气也就此紧绷了起来,使得场间众人的呼吸也就此截断,胸口阵阵发闷。 突然,朱棣冷酷的一摆手,口中蹦出了两个字:“动手。” 在朱棣看来,解决了深浅不知的清婉后,此刻的阿刁纵使武功再高,那也是被拔了牙齿的猛虎,虽威势犹存,但威胁力已不值一惧。加之一旁的刘方木将军和众羽林前卫,全都是武功高强的铁血战士,拿下阿刁更是轻松地不在话下。 可是朱棣在自鸣得意的思绪支配下等了许久,却始终没有见到阿刁被五花大绑脱出宫殿之外的场景。他禁不住有些诧异,便伸手揉了揉眼睛。内心暗想或许这几日思虑太多,竟然都产生了错觉。在朱棣的认知中,此刻阿刁理应是在汹涌的烈火中开始慢慢成灰才是正理。 可等朱棣重新睁开眼睛,放眼望去,阿刁依然神色坦然而倔强的站在眼前,正用怒火肆意的眼神瞪着他的脸。 “岂有此理!我让你们把它拖下去烧死,难道你们都没听到吗?”朱棣怒声朝羽林前卫们大吼。 可这时,刘方木却神色**的走到了朱棣身前,语气滞重而坚定的说:“启禀陛下,阿刁不能杀。” 第4章招安 玄化稍稍愣了愣神,随即再次躬身道:“微臣以为不妥。” “为何不妥?” “阿刁虽然是反贼,但是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如果加以时日必能超越微臣。而且其刀枪不入十分了得,正好他也并非是乱党之羽。加之如今我大明朝虽国泰平安,但四周诸国也时有袭扰。故此微臣觉得此等天纵奇才,如果一杀了之,委实太过可惜。倘若将阿刁招安,那我大明朝必能添一名取敌方上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的猛将。” 朱棣闻听玄化此番劝诫,皱眉沉吟了起来。大殿内宛若空气全被抽离而走般的死寂。许久后,才传出了一阵手指头在桌面无规律敲击的声响。朱棣一边敲着桌面,发出杂乱无序的“笃笃笃”之声,一边开口道:“可是如何才能保证阿刁真心归顺?” 此时,阿刁正神态狼狈的扑倒在地,而他的手脚则被四名凶神恶煞的兵卒牢牢压制而住,任凭他如何扭动挣扎,全都化作徒劳的汗液。 就在刚才,阿刁欲徒暴起弑君,奈何手脚刚有动作,就被身旁如临大敌的护卫给按倒在地。至于一并被压上大殿的清婉,为了救护阿刁,心切之下企图随之反抗,也是被两名护卫按在了地上。 倒地的阿刁见朱棣意图收买自己,于是不屈的仰起了脖颈,怒吼道:“狗皇帝,不要白日做梦,休想让我成为你的奴才!” 朱棣转头望向玄化,笑道:“你看,这阿刁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依朕看来,还是把他的头砍了更省事些。” 玄化神色诡秘得的笑了笑:“陛下,我有办法让阿刁归顺,而且绝不反水。” “哦,什么办法?”朱棣饶有兴趣道。 玄化走到了阿刁身前,低头看着他兀自挣扎的模样。只见他那健壮有力的四肢,仿佛一组永不知疲倦的永动机,正一刻不停的扭动,想要挣脱这四名护卫的压制。而护卫们木然的脸上,也悄然滴落了疲惫的汗水。 玄化禁不住心底一阵惭愧,暗恨自己刚才的神思恍惚。倘若之前这些护卫尚未镇住暴动的阿刁,又恰逢他神游物外,那后果果真难以想象。 “阿刁,你必须归顺陛下……”玄化刚说了一句话,结果脸上就挨了阿刁一口浓稠的唾沫。但是玄化也不气恼,颇有唾面自干的高僧风范。他擦了擦脸上的唾沫,神色不变的继续说:“如果你不归顺,我就杀了清婉,你真的忍心让一个爱你的女人为你而死吗?” 清婉小麦色的脸蛋上默然一红,但口里却喊道:“阿刁,你别听他的,不用管我。” 可这时候的阿刁,却恍若未有听到清婉的呼喊,大脑在刹那之瞬成为茫然的空壳,激烈反抗的身体也像是死去了一般,无精打采的扑在了地上。 死寂重又覆盖了这座大殿。但十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去后,阿刁的喉头突然就像是一座不堪重负的水坝,猛然崩毁垮塌,嘴里迸发出了一声集毕生之力的嚎叫。声音拖的极长,在大殿内风卷残云的呼啸而过,玄化仿佛看到洪水般的音波将宫殿冲毁的狂暴光景。 可咆哮达至顶点之时,却又蓦地戛然而止,在短促的静止后,一串虚弱无力的语声才从阿刁的声带里缓缓挤出:“你必须保证清婉的安全,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 “如你所愿。”玄化朝阿刁点了点头,然后命那四名护卫扶起了如丧考妣的阿刁。只不过看那群护卫的架势,显然仍未放松对阿刁的戒备。 清婉早已哭成了个泪人,珠串似的泪水簌簌地不断往下落。她只对阿刁说了一句:“你这又何苦?”,喉咙就被哽咽所阻塞,在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阿刁扭头看了眼清婉,两瓣干涩发白的嘴唇嗫嚅着抽动,想要对她说些什么,但积郁在胸腔的话语刚冲到嘴边,就在齿缝间撞成了碎片,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扭头不看清婉,灰白阴冷的目光定定的注视玄化:“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协助大明海军,剿灭海盗国。” 阿刁愤怒的瞪大了双眼,鲜红的蛛网迅速爬满了他的眼白:“这不可能!” “据我所知,在你离开海盗国之前,你的权利以被架空,绝大多数海盗都抗拒你的命令。最后你在众叛亲离中,被迫辞去了海盗王之位,和这位清婉姑娘离开了大海。” 玄化的声音依旧显得很平静,脸上既不见胜利的骄狂,也无有居高临下的傲慢:“面对一群已经背叛你的叛徒,你又何必坚持过往的情分呢?” 阿刁将双拳紧握在一起,指关节因用力过大,还发出了“咔擦咔擦”的弹响,脸上的色彩也迅速的变换不停。少顷之后,他哑着嗓子说道:“你说的不错,他们的确是离弃了我。对于此事,我的心里也绝非毫无芥蒂。可是他们也曾是我的战友、朋友和亲人。” 说到此处,一幕幕过往的记忆在阿刁的脑际闪现:小时候,清婉带着他在海岛上生活,淳朴的岛民对他们的帮助;长大后,他又率领着海岛土著与流民揭竿而起,为了自由和生命不惜一战。在这段漫长的时光里,他看着无数的战友和乡亲流干了血,倒在他的面前,也看着无数逃避剥削的流民来到他的麾下,为着他们的梦想而战。 而他们,都曾尊称他为海盗王。 想到此处,阿刁便目光坚定的望向了玄化,话语掷地有声:“既然他们曾经称我为王,那我就绝不能向他们举起屠刀。” 玄化的眼里流露出了赞赏之色,很是佩服的向阿刁深鞠一躬:“您是一个有担当的英雄人物,在下自愧不如。” 可下一瞬,玄化的表情却骤然一变,冷声道:“可你真的确定要为了一群叛徒,而牺牲她的性命吗?” 随着话音落下,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就架在了清婉的脖颈上。 第16章血溅殿门 朱棣听闻此话,身上陡然升腾起了滔天的怒火,但转瞬之后,怒火又复归到阴沉的面孔之下。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死死掘住刘方木的脸,像是要从对方脸上剜下两块肉团似的用力。 “为什么?”朱棣深呼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再次压下了充塞于肺脏中的怒火,语声恶狠狠的从牙缝里一点一点的挤了出来。 “因为他是朱枬的儿子。”刘方木的面色一片坦然,语声坚定。 这个回答抽动了朱棣的眉间,使得它的两条粗重的眉毛在脸上痉挛似的跳动了起来,表情变得无比精彩。当大殿内的静默度过了十几个呼吸的时光以后,他才将目光从刘方木的脸上缓缓挪开,转向了沉默包围着阿刁的众羽林前卫。 “你们也要抗旨吗?”朱棣冷冷的问。 羽林前卫们并未作答,只是躬身向朱棣行了个礼,然后转身背对着阿刁,以行动表明了维护对方的坚定意志。 接下来,坚守于殿外的余下几十名羽林前卫也纷纷来到了殿门之前,神色坚决的给朱棣行礼后,就解下了佩戴于腰带上的武器,抛在了地上。 阿刁目睹此景,心中大为触动。就在前不久以前,他与这群不惜抗旨也要维护他的陌生人根本就是素不相识,但此刻他们却成为了替他承受朱棣怒火的第一堵围墙。猛然间,他的眼眶里涌起了一阵潮湿灼热之感,整个世界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水。 朱棣瞧着众人的沉默反抗,不禁怒极反笑了起来。他口里不断地说着好,而眼里的杀机也在激荡中愈来愈强烈。最后,他便大声朝宫殿外呼喝了一声,随即远处就传来了一阵轻微而规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向众人所在宫殿之方位行来。 片刻后,这片如细雨拍打地面的脚步声骤然在殿外停止,店门在门栓摩擦的嘎吱声中重又打开,几十名身穿绿色蟒袍的太监便就此闯入了众人的眼帘。 这群太监,不同于平日在大内深宫伺候皇帝嫔妃的普通宦官。在他们的身上,寻不到半丝弄臣小丑的浮夸矫揉之气,有的只是那从骨子里散发而出的犹如凶魂猛鬼般的阴森可怖。 在阿刁和羽林众人错愕的眼神里,太监们好似得到了无声的命令,安静的朝两侧分立,随后便露出了藏在其后的一名中年太监。接着,这名面如傅粉般白皙的中年太监先是给朱棣行了一个礼,然后才转脸对刘方木说了一句话:“刘将军,好久不见。” 刘方木冷哼了一声,眼神胸很的拍打在对方的脸上,不加掩饰的露出了明显的鄙夷之色,但那名中年太监依旧是神情自若的模样,好似全然不受刘方木的情绪所影响。 此刻出现的这群太监,他们来自另一个帝国的秘密部门东厂,而为首的中年太监,名叫司徒腾,是东厂的主事人。长期以来都与刘方木不和,私下也发生过多次大小不等的争斗,可谓结怨甚深。故此,东厂和羽林在朝中向来也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刘方木转身看向朱棣,声音嘶哑道:“皇上,你这是何意?” “朕平生最恨忤逆朕之人。所以今天不是阿刁死,就是你们死。”朱棣将双手交叉而握,漠然的脸上毫无慈悲。 霎时间,整座大殿死寂的不闻任何声响,宛若集体失聪一样的宁静。在这令人心慌的宁静中,时间以极为缓慢的步调蹒跚前行。 终于不知在过了多久后,刘方木才打破了这无边的沉默:“皇上,恕臣等无法从命。” 朱棣似乎对此答案早有预料,脸上那片荒芜的空城未有丝毫改变。他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对司徒腾说了一句:“动手吧。” 得到决杀令的司徒腾,表情一如此前那般平静的无有波澜,仿佛只是将要去给盆栽除草般的安然。他恭敬有加的再次对朱棣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又对刘方木说了一声得罪。礼罢之后,横抱于他胸前的血色长枪就快如闪电的动了起来,空中荡漾起一片如水的白光,席卷向了阻挡在他身前的几名羽林前卫。 这几名羽林前卫目睹此景,自知无法硬敌,便想要闪身躲开,但身体还尚未作出半分动作,脖颈的皮肤上就多出了一条细如红线的血痕。随即血痕迅速扩大,皮肉朝两侧翻卷而起,持续深化的裂口阻断了奔涌于气管内的呼喊。最后,他们的头颅总算轻盈的飘离开了躯体,在空中不停的喷血旋转。砰砰两声闷响中,爆成了两团红白相间的血肉。 就当他们的无头躯体砸向大地的一刻,聚拢于店门前的众前卫便在愤怒与惊恐中反应了过来,纷纷发出了大声的怒吼,想要上前围攻司徒腾。可接下来,带来死亡的长枪却以更加狂暴的来势,调转枪头,卷起更加璀璨的金色枪芒,扫向了这批欲图反抗的羽林前卫。 刘方木见司徒腾果真是杀意果决,竟要将自己的属下尽数杀死。尽管钟君之心阻挠这他的脚步,但维护属下之情更是不可遏制的从四肢内喷涌而出,故此他就要迈开步伐,冲上前去阻拦司徒腾的毒手。。 可是枪芒的来势极快,刘方木的脚步刚刚跨出,枪芒便划破长空,接连刺穿了众前卫的心窝。随后蕴含了奇异力量的枪芒又在体腔内产生爆炸。顿时间,大殿外外变成了一片尸山血海,天空也被染成了一片血红。 刘方木的胸膛里冲出了一声暴怒的大吼,这吼声仿佛一把大刀,剖开了他的胸膛,冲向了血雨漫天的天空。 而矗立于血雨之下的司徒腾,脸上却是绽放出了一个大功告成后的灿烂微笑。坠落的血雨来到他的周身两尺内,就被无形的气劲所弹开,浑身上下干干净净,无有丝毫血点。 紧接着,司徒腾继续轮转起手中长枪,就要刺向浴血而出的刘方木。可就在这时,朱棣威严的声音恰好插入了两人之间,阻断了新一厂的搏杀。 “好了,停手吧。” 第17章阿刁二度被捕 司徒腾淡然一笑,口中说了一句遵命,便重新将通体无垢、好似从未沾染血腥的长枪横抱回胸前,退到了众太监之前。 刘方木见此,顿时就像是失去了目标的弓箭,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儿后便神态茫然的失去了攻击的力量。他的脸上挂着一片灾难过后的颓墙败瓦,两科空洞涣散的瞳孔望着朱棣的方向,但其中只是倒印出了死亡的虚无。 “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刘方木的声音里透着悲痛过后的麻木。 “朕说过了,忤逆朕的人必死。” “既然如此,就请皇上杀了微臣。”刘方木惨笑着说。 此刻,刘方木心中充满了即将赴死的绝望,在他的耳畔,依稀间仿佛还听到了信仰悄然崩塌的声音。 这么多年以来,刘方木为大明帝国出生入死,,立夏汗马功劳,备受朱枬和朱棣的器重。所以对朝廷的忠诚也早已深入了其骨髓,化作了他的生命一部分。可如今,自己效忠的对象,却向他举起了屠刀。刘方木不想反抗,他只愿这是一场疲倦昏睡之时所做的噩梦。 但站在一旁,亲眼目睹这一切发生的阿刁,心中的想法却是截然不同。朱棣原本就是他的生死仇敌,尽管后来得知血缘关系的存在,只好冰释前嫌。但其间的矛盾却并未就此消亡,而是从狂暴的海浪转变成了隐于表面之下的汹涌暗流。到了今天,暗流又猛然爆发,就要向他吞噬而去。 而刚才他又眼睁睁的看着几十名羽林前卫为他而死,自己却无法及时伸出援手,内心中更是充斥了深深的内疚之情。 因此,新仇旧怨的累积之下,阿刁决定向朱棣出手。 随即,阿刁便猛地运起全身功力,汇集于右掌之中,飞身扑向了朱棣。此时,朱棣正毫无防备的端坐于桌案之后,身旁也并无一个侍卫。眼见着阿刁裹挟着强劲掌风的右掌已逼近了对方,只要在往前一尺,就能轰在朱棣的胸膛上,将他的胸口生生砸出一个大坑。 可与此同时,朱棣身前的桌案上,却骤然升起了一堵金色的光幕,阿刁的右掌与光幕相撞,发出了一声极为沉闷的轰响。随即他的身体变不由自主的倒飞而出,掌骨也在半空中渐渐粉碎,失去支撑的手掌便仿佛一滩烂泥似的瘫软了下来。 终于,阿刁的身体飞跃出了大殿的门槛,摔在了司徒腾的脚钱,满地的碎尸残骸之中。 朱棣见此,口里飘出了一阵得意猖狂的大笑。随着他的笑声,立于桌案上的光幕也是缓缓消退,乃至最终消失不见。 “阿刁小儿,只要朕在宫中,就休想有人对朕发起攻击。”朱棣开怀大笑道。 朱棣生性极其谨慎,且惜命无比。所以他除了让玄化给包括他在内的皇族之人施展了刀枪不入的术法以外,还在皇宫内部下了一个风水大镇。只要有人敢胆在皇宫内对他发动攻击,那就必将受到阵法的严酷反噬。 对此一无所知的阿刁,仓促之下对朱棣发动攻击,此刻便受到了严重的伤势。除了骨折的掌骨,他的内脏也是受到了不轻的伤害。倒在地上,半天无法动弹。 “把他们给我拖下去。”朱棣一眼扫过刘方木等人,以及重伤倒地的阿刁,冲东厂太监发号施令道。 话音刚落,就有几名太监迅速的来到阿刁身前,动作麻利的把它五花大绑了起来。而其余的东厂太监,也是手持绳索锁链,冲向了刘方木等人。 原本留在殿内的那七八名羽林前卫,在之前的屠杀中侥幸毫发无伤,现在面临气势汹汹的东厂太监,便打算暴起反抗。但他们的手刚触摸到刀柄,刘方木却厉声制止了他们的下一步行为。随后,他们便被一拥而上的东厂太监捆了起来。而刘方木也一样未作反抗,神色哀伤的让东厂太监捆绑而住,随同他的属下们一起被拖出了殿外。 在被压入牢车之前,映入阿刁眼中的最后一幕,便是刘方木那张哀莫大于心死的脸…… 这是一片终年不灭的火海,幽蓝色的火焰释放着灼热的高温,被高温炙烤得扭曲的空气里,飘荡着浓烈的硫磺之气。 清婉此刻就位于火海当中,承受着无尽烈焰焚身之苦。她不知在这片火海中以呆了多久,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好似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的意识也在这恐怖烈火中变得神思恍惚了。在清婉涣散的意识中,唯独还记得的是,她是被玄化收买的王五张三偷袭,身负箭伤的跌入长江之中,意识也随之化为乌有。而再等到意识回归时,她便出现在了这片火海之内。 “这莫非就是火海地狱?”清婉那干涸的大脑不禁苦涩的想到。 就在这片绝望的光景中,清婉又熬过了许久。在她已渐渐对这满世界窜动的火焰倍感麻木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下起了一阵小雨。 起先雨水非常的小,稀疏的雨水还尚未落入火海,就在半空中蒸发成了一片水汽。但是后来,天空中的雨慢慢的大了起来,愈来愈粗壮的雨柱从天上垂直而下,砸入咆哮德火海,掀起连绵不绝的爆炸。霎时间,清婉的境遇似乎比原先变得更加糟糕了。 不过又过了一段时间后,恐怖的火海终于败给了漫天而下的暴雨,彻底的熄灭。就在最后一颗火苗在雨点的撞击下化作乌有的刹那,清婉睁开了眼睛。 随即,一个盛满清水的瓦罐便映入了她的眼帘,她的喉头也感受到了一阵甘甜的清爽流下。清婉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好叫迷蒙的双眼尽可能的看清周围的景物。 待道视力完全恢复后,清婉的视线也顺着那拖着瓦罐的手臂,看到了此人的脸。 这是一名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老者,,眼里闪烁着慈祥的光芒。而她此刻栖身的地方,则是一间陈旧简陋的瓦房,但收拾的无比整洁。阳光透过窗台,斜射在她的脸上,让她感到了一阵发晕。 我这是在哪儿?“清婉劫后余生的问。 第18章劫后余生 “这是柳林村。”老者的声音很嘶哑,并有一种喉头中卡着浓痰的浑浊。 话声进入清婉的耳里,好半晌,她才将这一串高低不齐的语音在混沌的大脑中建构成文,理解了其中的含义。但柳林村之名,依然给与了她深深的陌生之感。于是她又再缓了一会后,有些艰难的继续问了一声:“老伯是在哪儿发现我的?” 于是,老者把手中瓦罐放回桌上,搬来一张凳子,坐在了清婉的床旁,和她讲述起了当初发现清婉的经历。 老者名叫张永顺,村民们都称他为张老伯。他是长江上的一名渔夫,老伴和儿女早在多年前死于战乱。这些年来,他都与双十年华的孙女相依为命。 七天之前,张老伯驾着一艘小渔船,去往一段人迹罕至的江域捕鱼,因为原本捕捞水产的江域已经多天寻不到一条鱼儿了。 那时,他刚把渔网抛下,心中祈祷河神能让他网住一网肥美的鱼,好解决近日以来的经济危机。但就在渔网刚落入江面的刹那,一个长条状的物事就从上游急速而下,在轰隆炸起的水花中,被卷进了渔网之中。 猛然增大的重量,让张老伯手中的渔网险些脱手而出。他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躯体,拽稳了手中之网。这蓦然出现的突变,让张老伯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脑海中也窜出了众多水中妖物的狰狞身影。 张老伯壮着胆子朝江中一看,随即一头被水浸湿的长发首先闯入了眼帘,,视线继续往下巡视,便看到了一名美丽女子负伤的上半身,正无力地在渔网中左右摇摆。 这一瞬间,他想起了海中鲛人的传说,心想鲛人怎么会来到长江上呢? 虽然张老伯的内心正在恐惧的颤抖,但他也不敢怠慢,赶紧就拉起了渔网,将负伤女子拉到了船上。这时他才看到了女子修长的双腿,方知这是一名人类女性。 清婉的体内渐渐地生出了些许微不足道的气力,手臂也因此开始得以活动。她勉强支起了上身,斜倚在床头,脸上露出了惊讶过后的茫然。 “老伯,你说我已经昏迷了七天时间了?” “是啊,七天了。”张老伯从椅子上缓缓站起,笑着对清婉说:“之前我和孙女都以为你醒不来了,没想到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听了这番话,清婉心中并未感到丝毫的快意,反倒涌起了巨大的不安和焦虑。她响起了此刻生死不知的阿刁,便恨不得立马背生双翼,跨越千山万水,来到阿刁的身旁。可时间以在她的昏迷中度过了七日,也不知这段时间阿刁是否依然安好。 沿念及此,清婉觉得自己不能再有片刻的耽搁。因此赶忙用手撑着床沿,想要从床上下来,去寻找阿刁。但她的身体刚挪动了一半,距离地面尚有一条腿的距离时,身体中的力气便终于再也无法支撑他的重量,随即就在一声悲伤的轻忽中跌倒在了床上。 倒于床上的清婉痛苦的抱住了脑袋,泪水瞬间就糊满了面颊。 张老伯见此,不禁心下大急,赶忙呼唤起了孙女翠芳。声音刚传出屋外,房门便应声打开,走进了一名皮肤黝黑的年轻村姑。 她快步来到了床旁,扶着清婉重新在床上睡好,并柔声安慰道:“姑娘,您一定是有急事吧?但一切都要等身体好些了才能去啊。” 清婉神色凄楚的把头歪在枕头上,泪水一刻不停的扑簌簌而下。许久之后,她的口中才发出了一声低不可闻的答应。 时间在清婉的养伤中缓慢的向前爬行。她只觉得这时间就像是一条对她充满了无限恶意的毛毛虫,任凭她如何焦急,时间依旧以它的步调不疾不徐的向前爬着。 终于,时间向前爬出了四天,清婉肩上的箭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其实说来,她所受之箭伤并不算特别严重。射入体内的箭头指示简单的一个锥形,其上并无钩刺或萃毒,而且命中位置也仅是普通的肌肉组织,骨骼与韧带都是完好无损。故此,虽然当时看似失血严重,但也只不过是寻常的皮肉伤罢了。 唯独影响较大的是清婉在脱力昏迷后坠入长江,口鼻中灌入大量江水所导致的窒息休克,连带引起的大脑缺氧。 清婉独自站在一面铜镜之前,上身不着寸缕,铜镜的表面倒印出了她模糊而动人的轮廓。她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右肩处,在那里如今正有着一个暗红色的原型伤疤。 伤疤在手指的按压下,依然有着隐隐的钝痛,但大体已经无碍。由此,她的心中也不免飘过了一片朦胧的疑云,心中有个细小的声音扪心自问:“他们为什么不用毒箭呢?” 忽然,房门被敲响了,门外飘进了村姑翠芳的声音:“姑娘,时辰不早了,赶紧用饭吧。” 清婉利索的答应了一句,然后就去一旁拿起衣服穿上。在弯腰取衣服时,她再次望了一眼铜镜,口里便发出了一声轻声的叹息。 清婉今年以三十三岁了,尽管看起来依旧青春靓丽,宛若双十年华的大姑娘。但她心里很清楚,自己与阿刁年龄上的巨大差距,这也是她一直不敢明确向阿刁表明内心爱意的重要原因。所以刚才听闻村姑翠芳唤她姑娘时,心中不免泛起一阵怅惘。 用过早饭,阿刁便在张老伯与孙女翠芳的送别中,走出了小院。现在,她要重新踏上寻找阿刁的旅程。 她的目光眺望向了万里无云的晴空,手中握紧了冷硬的刀柄,身上陡然散发出了冷冽的气势,口里轻声自语:“阿刁,千万别死,我马上就来。” 随后,她转身望向张老伯爷孙俩,抱拳道:“大恩不言谢,救命之恩,来日必有重报。” 张老伯憨厚的笑了笑,口中连声的说不用不用,而翠芳也是笑着向她摇着头,黝黑的脸上闪着友善的光芒。 于是,她便在两人的目送下,孤身走出了村头。最后,当村落即将变成一片模糊不清的轮廓之前,她再一次转头望向了村子的方向。 只见张老伯爷孙俩依然矗立于村头,目不斜视的凝望着她远去的方向。阳光打在他们脸上,罩上了一层灿烂的光晕,表情隐于其下暧昧不明。 这时,刮起了一阵大风,张老伯的衣衫下摆随风而起。接着,一块仿佛皇宫令牌的物件便突兀的出现在了张老伯的腰上,但遥远的距离,使得这一切就犹如虚影般的不真切。而下一刻,这两人便迅速的消失于村落的背景当中。 清婉用力的揉了揉双眼,轻声的嘀咕了一句:“眼睛怎么花了呢?” 第20章可笑 司徒腾迈着气派十足的步伐,走到了关押阿刁的牢房的栅栏前,饶有兴趣的打量起此刻的阿刁。在明亮的火光照耀中,阿刁展现出了一幅乞丐般的落魄潦倒之像。 只见他那被油垢层层裹覆的长发如同无序的稻草,杂乱无章的在头上卷成了一个鸡窝的轮廓;脸上则密布着同样油垢深重的络腮胡须,将他原本英俊逼人的面孔埋葬在了深处;黑乎乎的残破囚服上,散发出了各种身体分泌之物与尘土混杂的骇人臭气。唯有那双倍肆意蔓延的刘海与胡须包围的双眼,里头所放射的光芒似乎在火光的刺激中,愈来愈显得熠熠生辉。 “看来你过的很不好。”司徒腾收回了端详的目光,口里平静的说。 阿刁听罢,神态亦如此前一般,无有任何变化,口中未发一语,好似全然未有听闻到司徒腾的评断。 司徒腾也并不气恼,白皙阴柔的脸上展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他开始在尽数栅栏前来回踱起步,并将双手背在身后,神态显得一派闲事安然。 “你还是那么倔强,这样可不好。”他一边望着宛若泥塑木雕的阿刁,口里一边发出好似善意的劝诫。 阿刁的鼻腔中喷出了两道粗重的气流,以一声冷哼回答了对方的说法。随后便缓缓闭上了双眼,不在理会司徒腾。 其实,这已经是司徒腾第三次来到地牢之中了。 第一次到来的的时候,阿刁尚和同病相怜的刘方木相互作伴。面对带着朱棣劝降旨意而来的司徒腾,阿刁展现出了犹如狮子咆哮般巨大的愤怒。他奋力的将手臂举起,将手指隔空戳着司徒腾的脸,口中不断地大吼着给我滚。那粗如蟒蛇的锁链在阿刁抬起的手臂牵引下,都被绷直成了一条嘎吱作响的直线。 第二次到来的时候,刘方木已经离开了地牢,独留下了阿刁一人。那时,司徒腾再次向阿刁提出了归顺大明帝国的命令。而阿刁听罢后,口中依旧是怒骂不止,并强烈要求朱棣立刻释放月隐,且要求与清婉相见。但他的手臂不再如此前那样愤怒,而是软塌塌的垂挂在身体的两侧,活像两条死去的大蛇。 而这一次,阿刁只是用沉默应对了司徒腾的到来。 司徒腾又等了片刻,见阿刁始终保持缄默,于是便只好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了阴阳怪笑似的表情,口中说道:“皇上说了,如果你这一次再不肯归顺,还要提出那些无礼的要求,那么只能烧死你了。” “烧吧。”阿刁突然开口道:“你们都会有报应的。” 话音一落,司徒腾瞅向阿刁的眼神,便愈发饶有兴趣了起来。他先是在阿刁的全身上下扫视了一番,然后在转脸面对众属下,嘴里飘出了一阵纤细的笑声:“你们看,这位爷说我们会遭报应的。” 霎时间,牢房外响起了一片狂风般的大笑,如同俯冲的鸟群般扑向了阿刁。许久后,这一阵狂风才渐次的衰弱下来,变成了一片窸窸窣窣的窃笑声。 接下来,厚重的金属栅栏就被一把钥匙打了开来,阿刁在众太监的推拉下,脚步踉跄的走出了那不知呆了多久的牢房。 当他路过司徒腾的身旁时,便转脸看向了对方,言辞中首次出现了些许示弱的意味:“你能不能告诉我,清婉现在如何了?” 司徒腾迅速的捕捉住了阿刁声音中的虚弱,脸上的笑容便因此显得愈发和煦了,于是亲切的对她说道:“她死啦。” 清婉形单影只的行在旷野中,身后的影子被太阳拉成了一道弯曲细长的斑驳线条,亦如她此刻的心情那般的寂寥。 清婉离开柳林村后,便走上了这条返回应天府的路程。因为现在她得不到阿刁的丝毫消息,所以清婉只能重返应天府,企图在城中找到与阿刁有关的一些线索。 这几日,清婉时常也在回想此前的每一幕遭遇。随着她的不断思考,心中的疑惑也变得越来越多。这些疑问在她的心里疯狂蔓延,仿佛要撑破心脏冲出体外那般的汹涌。最后,她只能无奈的自责起自己,当初为何不先确认下阿刁是否还在城内? 在火辣辣的日光下,她疲惫的身影,路过了一片翠绿的田野,进入了一片苍凉的旷野。一阵呼啸的大风刮过,卷起了漫天喧嚣的沙尘。因此她抬起了手臂,护在脸前,以免砂砾冲入口鼻之内。 清婉在心里默默的计算着距离应天府的路程,。片刻后,她才小声的对自己鼓励道:“还剩五里地,很快就到了。” 当初清婉仓促之中出城,身上根本没有携带银钱。故此事到如今,她也无钱购置马匹赶路,只能徒步返回应天府了。 此刻,在她艰难前行的旅程中,阿刁那英气逼人的面庞又一次浮现在了她的脑际。被狂暴的风沙拍打得麻木的脸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微笑。 当阿刁从孩童渐渐长成一个少年的那时起,清婉对他的情感,便在悄然无声中产生了变化。清婉时常望着他愈来愈威武的身姿,眼神中散发出一种见到心爱男子那般的爱慕之情。并随着时间的推移,束缚在她眼里的爱慕也愈加浓郁。 而这些年下来,清婉那抑制在平静表面下的奔涌热情,阿刁也绝非一无所知。但是他却是选择了有意的回避,将全部精力投入了发展海盗的事业当中。 对此,清婉只能隐在阿刁伟岸的背影后,独自无声的叹息。 而后来,鲛人月隐的出现,彻底扰乱了他们原本那恒定不变的海盗生涯。并且,清婉也似乎隐隐的察觉到,当阿刁望向月隐之时,阿刁的眼里则不知不觉的开出了鲜艳的花朵。 当毒辣的太阳从清婉的头顶越过,开始朝西边的地平线降落的时候,她的眼前也再不是一望无际的荒凉旷野,翠绿的田野重又浮现在了眼中。而遥远的地平线上,也露出了应天府巍峨的轮廓。 第21章刺杀玄化 是夜,国师府内一片寂静,仿佛死去了一般。清婉身穿着一身侍女的服饰,悄无声息的走过空旷的走廊。 此刻套在她身上的服装,来自一名国师府的丫鬟。而那位服装的真正主人,如今正躺在一间杂物室里,人事不知的昏睡着。 两天前,清婉偷偷地混入了应天府。那时候的她,笼罩在一片风尘仆仆的沧桑之中,无人能看见她惊人的美貌。故此,她就像一滴落入大海的水珠,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清婉开始在城中寻找阿刁的下落,但是却无法寻到丝毫的消息。她甚至惊讶的察觉到,阿刁之名竟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在应天府中,成为了民众最唯恐避之不及的话题。只要她向人询问阿刁之事,她就能看到众人脸上那厌恶与恐惧交织的表情蓦然浮现,然后挥手低吼着让她快快离开。 可是早在前不久的日子,阿刁尚还是城中众人争相关注的焦点人物。那时大街小巷都在谈论战神朱枬栀子的回归,各个朝廷要员与王公贵族也是对阿刁热情相邀。阿刁宛然成为了大明帝国的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清婉有理由坚信,在这番莫名的突变背后,一定隐藏着对阿刁的可怕阴谋。 后来,她响起了他们的仇人玄化,心想或许能在此人那寻得阿刁的下落。于是便在这天晚上,尾随一名出门采购的丫鬟,将其击昏后,乔庄成对方的模样,混入了国师府内。 国师府每到晚上八点就万籁俱寂。清婉走在这安静的近乎诡异的大屋里,觉得自己就像是潜入巨人尸体的一只蚂蚁。她暗暗握紧了怀中的匕首,眯起的眼睛里也射出了两道细细的寒芒。 清婉来到了玄化的卧室钱。她轻轻地探手推开了房门,然后迅速的闪身进入,一个翻身就躲入了床底之下。根据她此前擒获的丫鬟的说法,每天晚上玄化都会在禅室中打坐修行,时间会一直持续到午夜,随后他才会返回寝室入睡。所以,清婉便提前藏入玄化的床底,等待着他的到来。 时间在等待中快速的流逝,转眼便过去了两个小时。当清婉已快要被满地如霜的月光所催眠时,房门悄然的打开了,玄化走了进来。 而与此同时,清婉猛然从床底之下一跃而出,仿佛一头雌豹般迅猛的来到了玄化的身前,将手中之匕首架在了对方的脖颈上。 “说,阿刁现在在哪儿?”清婉压低声音的问。 玄化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下被清婉所制住,脸上瞬间闪过了一抹诧异的神色,但转瞬之后又复归平静。他目光淡然的望了眼冷森森的匕首,接着视线向上抬升,看向了清婉满溢杀气的脸,终于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是你。”玄化说。 “是不是没想到?”清婉稍稍加重了施加于匕首的力量,玄化的脖颈上立即便出现了一条淡淡的血线。 “的确没想到,我以为你早已逃掉了。” 玄化此言,让清婉出现了片刻的迷茫,可接着又像一阵烟雾一样迅速消散了。她强忍着手刃仇人的欲望,冷声说道:“很可惜你并没能杀死我。” “是啊,有些可惜。”玄化很坦诚地说。 “少废话,你们把阿刁怎么样了?” “暂时还活着,但皇上执意要杀他。我在劝,可似乎皇上听不进去。” 这一番话落入清婉的耳里,让他感到心神大振,手中的匕首也是几欲脱手。早在半个月之前,清婉被月隐召入鲛女宫时,对方就告知她因为玄化屡进谗言,蛊惑朱棣杀死阿刁和清婉,最终便导致了朱棣要对他们痛施毒手。而此后的遭遇,也似乎证明了月隐的说法非虚。因此这段时间以来,在清婉的心中,始终把玄化视之为头号仇敌。可现在听闻玄化的回答,貌似又有另一番引擎。一时间,她的内心中乱成了一片。 于是她不解的怒斥道:“你说什么?难道不是你一直在蛊惑朱棣杀死我们?” “想杀死你是不假,但是我从未打算杀死阿刁。”他的脸上飘过了一抹苦笑:“再说了,我也没来得及对你动手,你就已在城中消失了。” 清婉死死地盯住玄化的眼睛,想要从中挖出名之为谎言的元素,但入眼所见的只有无可奈何的坦诚。许久之后,她才叹息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是月隐帮助你逃出应天府的吧?”玄化并未回答清婉,而是突然反问了一句。停顿了片刻,他又继续发话到:“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也是她假借我的名义对你动了手。” 随后,玄化便把自己所了解的情况,以及对他对月隐的推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清婉。 月隐自从被冤死妃嫔的鬼魂附体之后,便导致了性情大变。除了对待朱棣千依百顺以外,对待任何人都是狡诈阴险。可当初不知那附体的鬼魂究竟是采用了何等办法,竟然完美的在外人面前收拢了外溢的阴气,再加上她出色的演技和媚术,把朱棣迷得五迷三道,因此听信了她的谎言,坚持不让玄化进行驱魂。 但玄化对此的屡番坚持,终于让这报复心极重的冤魂所记恨,时时刻刻都想除掉玄化这颗眼中钉肉中刺。终于有一天,她等到了机会,得知朱棣要杀死清婉,并对阿刁夏达最后通牒。 于是她便在玄化下手之前,提前将清婉诱骗到了鲛女宫,谎称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正是嫉妒阿刁的玄化所为。随后,她又设法让清婉离开了应天府,再假借玄化的名义对清婉动手,可最终又故意给清婉留下了一条活路。 如此这般,她便给玄化在暗中制造了一名个人实力不俗的生死仇敌。只要时机允许,这名仇敌就会在被她所迷惑的情况下,对玄化挥动起手中的利剑。 清婉听完了玄化的这一番讲述,脑海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她将玄化的说法与自身的遭遇所对应,再结合上自己内心的几个疑惑,心中不禁愈加的迷茫起来。 霎时间,她响起了矗立于柳林村村头的张老伯,以及在他腰上一闪而过的金色令牌…… 第22章湖底凶杀 沿念及此,一股彻骨的寒意便从她的脊背攀爬而上,使她的身体禁不住的发起抖来。心中有个声音反复回响:“莫非恩人救我,其实别有用意?” 紧接着,她又想起了依然驻留于右肩上的箭疤,思绪因此变得愈加烦乱了起来。 突然,她猛地将手中匕首向前推动了一分,小声低吼道:“这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凭什么信你?” 顷刻间,玄化脖颈上的伤口又深入了些许,鲜血从肌肉翻卷的伤口中扑簌簌的流出,洒满了他的前胸。但玄化脸上的表情依旧镇定如常,好似眼前匕首全然不存在一般。 “那你又凭什么相信月隐呢?”玄化凝望着左右为难的清婉,轻声地问。 “或许我之前已经错了一次。”清婉深呼吸了几口飘散着血腥味的空气,平复了下烦乱的心绪:“但是我不能,也不敢在错第二次。你拿什么让我相信?” 话音一结束,房间中便陷入了令人心慌的沉默之中,除了血液缓缓从伤口渗出的声音,听不见丝毫声响。两人在僵持中度过了好几分钟的时间,天上的明月也不耐的躲进了乌云深处,带走了满屋的月光。 终于,玄化缓缓地开口了:“我拿不出让你相信我的证据。但是明日午时正是皇上烧死阿刁的食客,我到时候会去阻拦。我不会让朱枬绝后。” “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 “好,那我便信你一次。”话毕,清婉就撤回了架在玄化脖上的匕首,一个利落的鹞子翻身就跃出了窗户,遁入了远处的黑暗。当他的身影完全被黑暗淹没之时,远处还飘来了她细细的声音:“玄化,如果你敢骗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在鲛女宫的湖底,曾经救过清婉的张老伯以及其孙女翠芳,正毕恭毕敬的跪在月隐的身前,汇报着近日以来的经历。他们全都低着头,把视线牢牢定在地面之上,根本不敢抬头朝月隐望上一眼。 几分钟后,月隐听完了两人的讲述,脸上便浮现出了阴冷的得意之色:“很好,清婉在离开你们之时,可有和你们说过她的下一步打算?” 只见那个名叫翠芳的村姑。此刻她正身穿一身宫女的服饰,脸上的黝黑粗糙妆容早已退去,显现出的是白皙犹如凝脂的细腻肤质。并且口音也不再是曾经的一口乡村土话,而恢复成了一口地道的官话口音。 “启禀娘娘,清婉曾和小婢说过一句,她要去寻找一个对她极重要之人。除此以外,如若情况允许,还要杀了陷害他们的奸佞小人。 月隐听到此处,脸上的得意之情就仿佛哗哗喷涌的喷泉一样,肆无忌惮的涌了出来,口中发出了一阵妖 异的冷笑之声。笑声在湖底空间中悠悠回荡,产生了重重叠叠的冰冷回音。随即整片空间就笼罩在了一种不似人间所有的幽怨之意当中。 跪于地上的两人,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但脑袋依旧以九十度的直角耷拉着,视线像是上了锁一样定死在了身前的地面。 半晌后,月隐方才止住了冷笑,身上的幽怨之意也渐渐减退了。她目光灼灼的望着两人,继续问道:“那么她没有怀疑你们吧?” 恢复了原本中年人相貌的张老伯听罢,头颅向下点了点,沉声回答了一句没有。但随即脑海中浮现出了村头告别之刻,在他的腰上蓦然闪现的皇宫令牌,于是回答的声音出现了些许不易察觉的迟疑。 不过月隐的感知异常敏锐,迅速捕捉住了他在回答时刹那飘过的迟疑。因此脸上立马罩上了一层肃杀的寒霜,厉声喝道:“到底有没有?” “没……没有……”张老伯的身体猛然一抖,恐惧的汗水瞬间沁湿了他的衣衫。 “那为什么你在发抖?” “那是因为娘娘的凤威无穷,故此小人感到敬畏无比。” 张老伯的奉承,让月隐脸上稍稍露出了些满意的神色。而这时,跪于另一旁的翠芳也不断地说着好话,最终总算让月隐打消了疑心。 十几分钟后,月隐心满意足的朝他们摆了摆手,告知他们可以离开此地。两人便立马如蒙大赦一般的磕头谢恩,然后跪着掉转过身,朝出口处爬去。 可是那名宫女在转身的刹那,定在地上的视线不小心松脱了,随即失控的视线便仿佛一根无形的鱼线那般,轻飘飘的划过了月隐的鱼尾。 顿时间,月隐露出了奇耻大辱似的暴怒模样,口里也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她一边尖叫,身体一边不可遏制的打着摆子,简直就像狂风中摇摆的风筝。 两人见此,脸色霎时间一片惨白,眼中也就此蒙上了一层死亡的灰白色。他们不断的在地上扣头赔罪,口里如同诵经似的不停重复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可月隐根本不听他们的解释,口里兀自不停地重复看见了,接着便杀气腾腾的朝他们伸出了右手。紧接着,她的手中就冒出了一股黑色的浓稠雾气,散发出了奇寒无比的低温。黑雾眨眼间就笼罩了二人喊叫求饶的身体,并犹如废水一样翻滚着喷射出大量的气泡。 带到黑雾尽数退去后,地上只留下了两摊苍白的骨灰。 她目光仇恨的盯着地上的骨灰,似乎还不解气,于是他又接连甩出了两团绿色的鬼火,将骨灰全然焚为了虚无。 做完了这一切后,她那张因被愤怒和屈辱而扭曲的脸庞,总算是逐渐的平息了下来,恢复了原本的美丽姿容。随后她叹了一口气,就要上床躺下。 可下一刻,她的眼里就骤然流露出了痛苦挣扎之色,身体重又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表情也开始来回反复变化不停,时而凶狠狰狞,时而哀伤无助。又过了一会,悲伤的表情终于将凶狠之色扫入了脸孔深处,因此他的喉咙里也冲出了一声难过的呜咽。 第23章刀下留人 而这时的月隐,才是真正的鲛人女王月隐。 她痛苦的望着自己投入水中的倒影,脸上流露出了哭泣的表情,但却落不下一滴泪水。于是这欲哭无泪的痛楚,使得她愈加的哀伤了。 所以,月隐在这巨大的哀伤支配中,心中萌发了死志。她举起了完美无瑕的纤纤玉手,让手指对准了自己的咽喉,就要发力刺入其中。 修长的指甲如同锋利的小刀片,无声无息的就划破了她咽喉的肌肤,几颗嫣红的血珠顺着脖颈的弧度顺流而下。但是疼痛顽强的阻拦着她的手指的刺入,故此使得她出现了片刻的迟疑。可接下来月隐的眼中重新燃起了死亡的憧憬,于是她一咬牙,就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狠命的朝里刺了进去。不过就当指甲再往里侵入几毫米后,她的手指却毅然决然的骤停了。与此同时,独属月隐的哀愁神色仿佛退潮的海水一般眨眼就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冤死妃嫔的怨恨神情。 她将指甲轻轻拔出,用舌头舔尽了其上的血珠,冷笑着自言自语:“想死,没那么容易。” 随后,她给伤口处涂抹上了一些伤药,接着便神色疲倦的躺在了大床上,一动不动的蜷缩起了身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后,这片湖底空间中才复又响起了她惆怅的声音:“唉,本宫好像无法再彻底压制她了,这该如何是好?” 翌日中午,阿刁被绑在火刑架上,正午的烈阳在他的头顶欢呼。在这毒辣阳光的炙烤中,阿刁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燃烧起来了。 他在火刑架上已经呆了两个小时。只要在过上半个钟头,,一把烈火就会在他的脚下燃起,然后向上延伸,将他的整个身体吞入其中。 长时间的捆绑,让阿刁的手脚感到了阵阵酸麻。于是他扭动了下四肢,可是手脚却依然牢牢地定在火刑架上丝毫未动,所以他也只好放弃了挣扎。 据司徒腾所说,这台火刑架并非大明帝国的产物,而是从夕阳之国进口而来。考虑到阿刁刀枪不入,故此朱棣特批了这样一台火刑架来烧死阿刁。 阿刁斜眼看着束缚着她的火刑架,脸上露出了一个绝望的苦笑,喃喃地说道:“还真够下血本呢。” 时间过得飞快,似乎仅用了几个眨眼的功夫,行刑的时间就到了。刽子手脸上涂抹着鸡血,**着健壮的上身,步伐**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拱手道:“小王爷,在下只是奉皇上的命令,与你并无私仇,望你到时候在地府里莫要怪我。” 阿刁点了点头,平静的说:“知道了,动手吧。” 这一刻,他的脑际里再一次浮现出了清婉的身影,因此即将焚为灰烬的心脏不禁蓦地一疼,内疚之情霎时充斥了他的整个身心。 就在前不久之前,他从司徒腾之口听说了清婉的死讯,求生的意志就顷刻间垮塌了一大半。他觉得自己委实是一个无用的罪人,既没能救出月隐,结果还搭上了清婉无辜的生命。 明亮的火苗开始在他的脚下缓缓地升起,四周的空气在高温的炙烤中,也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爆破。紧接着,窜动的火苗就跳上了他的鞋子,并顺着库管慢慢爬升。他的皮肤也因此出现了些许烧焦的痕迹。 阿刁感受着高温所带来的灼痛,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心想着等到了地府之后,一定要好好地给清婉赔罪。 可就在这时,远处猛然传来了一声穿石裂云的呼吼:“刀下留人。” 喊声还尚未在刑场中完全扩散,就只见一道黑影拖着一串残影,如同一颗从天而降的流星一般来到了火刑架旁。紧接着,一阵狂暴的掌风铺向了愈烧愈旺的烈火,瞬间将其熄灭。 由于阿刁的精神抢在肉体之前追向了死亡的脚步,故此他并未注意到之前那一声刀下留人的呼喊,他只感到一阵突兀的大风袭来,包围着他的烈火就骤然消失了,因此心中便升起了疑惑,心想莫非自己已来到了地府? 阿刁试探的睁开了眼睛,可入眼所见并非是阴森凄惨的阴间地府,自己依然身处于东厂的行刑地里。而在他的身旁,则站着一身黑袍的玄化。 “为什么救我?”阿刁有些不敢置信的冲玄化问。 “因为你是朱枬的儿子。”玄化答。 随后,玄化转身望向了此处的行刑官司徒腾,要求对方不得处死阿刁,一切责任由他承担。 因为玄化的地位高于司徒腾,故此司徒腾在面对玄化的时候,展露出了一种好似老鼠见到猫的卑微神情。但毕竟此事重大,司徒腾也不敢直接答应玄化的要求,只能搓着手笑道:“国师阁下,这不大好吧?皇上那边不好交代。” “没关系,我现在就去和皇上说。”玄化的语气依旧淡然,但里头蕴含了不可抗拒的坚持。 最终,司徒腾同意了玄化的要求,把略微烧伤的阿刁从火刑架上解下,重新押回了地牢的方向。就在阿刁即将走出刑场之时,他转头望向了玄化,眼中闪过一抹难言的复杂。 皇宫内,朱棣正烦恼的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在了一块儿。这几天以来,他都时常如此,为此甚至睡眠也比往常少了许多。 他的烦恼并非来源于将被处死的阿刁,而是让他宠爱有加的月隐。因为月隐这几天不知因何缘故,时常用各种理由避而不见。即使相见,强颜欢笑中也难掩忧虑藏于其中。 朱棣对月隐的反常展现出了高度的重视,多次询问月隐到底是因何原因如此,但她总是故作左右而其他。朱棣因此感到很不悦,但由于他对月隐的宠爱,所以他也只好无可奈何,并未强逼她说出理由。 而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太监的声音:“皇上,国师玄化求见。” 第24章释放阿刁的条件 玄化在殿外守候了片刻,就被朱棣召见进了宫内。他先是给朱棣行了礼,然后就直奔主题的对朱棣说道:“恳请陛下宽恕阿刁不敬之罪。” 朱棣的脸上霎时飘过了一片阴沉的乌云,声音也就此变得冰冷:“据朕所知,阿刁现在已经被烧死了吧。” 玄化犹豫了一会儿,随即才对朱棣说起已让司徒腾推迟行刑一世。此话落入朱棣耳里,他顿时勃然大怒起来,拍着桌子怒吼道:“胡闹。” “他毕竟是朱枬的儿子,陛下您的侄儿。”玄化一边磕头谢罪,一边在口里坚持。 “朕杀死的侄儿也不只他一个。” 玄化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了前朝皇帝朱允炆的身影,内心中不禁暗暗叹息了一声。但是他依旧跪在朱棣身前,以沉默来坚持自己的看法。 朱棣目光胸很的瞪视着玄化,眼神好似要将其吞噬而下一样。许久之后,他眼中的噬人凶光才逐渐变暗,转为了些许吾乃与疲惫。 “朕如果不杀他,那朕的皇位或许就不牢靠。” “可阿刁并无夺权之心。” 朱棣神色阴沉的起身离开了座位,行到了窗旁,眺望向远处的花园。笼于宽大袖管内的拳头时而绷紧,时而松弛,在不易察觉间体现了他的纠结之情。 少顷,他转头望向玄化,声音闷闷地说:“如果卿答应朕一个条件,那朕就饶了阿刁便是。” “什么条件?” “把月隐变成人类。” 自从月隐出现在朱棣的生活中之后,朱棣就觉得那仿佛是一条悄然流进新房的清澈溪水,瞬间冲刷掉了积年征战沙场、权术弄人,以致杀戮无尽,万里江山变成尸山血海的疲倦之意,让他那颗苍老的心脏重新焕发了青春的跳跃。 因此,朱棣无比的重视月隐,为此他甚至不惜曾多日疏忽朝政,也远离了后宫内的万千佳丽妃嫔,时常住于鲛女宫内,与月隐长伴。 可近日以来,月隐的神态却总是显得异于寻常,这就像是在他那复又焕发活力的心河中抛下了一根遍布尖刺的木桩,堵塞了河道,搅乱了原本欢愉的河水。为此,朱棣最近也是时常愁容满面。 尽管月隐并未与朱棣说明过自己因何心情欠佳,但朱棣觉得自己或许也已经猜到了真正的理由。记得曾有过多次,月隐总是自卑而懊恼的对她说:“陛下,臣妾如果是一名人类女子就好了。” 其实对于朱棣来说,这一样是他梦寐以求的期望。 有许多次,朱棣眼望着月隐动人的姿态,怀抱着她曼妙的躯体,就会感到胸中燃起了一团奔腾跳跃的火焰,几欲将他焚为欲望的奴隶。可是最终却因为人类与鲛人的形体差异,让他的欲望之火只能在冰冷的现实面前化作了灰烬。 正因如此,朱棣也有过数次询问国师玄化,可有办法让月隐转变成人类。但玄化总是找各种理由推搪,始终不肯满足朱棣的梦想。所以朱棣在愤怒懊恼之余,胸中的那团火焰也烧的更旺了。 玄化从地上抬起了头,瞅向了朱棣坚定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了深切的无可奈何,声音低沉道:“这很难。” “只是很难,但不是绝不可以对吧。”朱棣说。 听闻此言,玄化沉默的闭上了嘴,心中的念头变作了两名小人,在他的身体内开始厮打了起来。 玄化曾经是一名僧侣。在深山古刹中,随同师傅一同修行礼佛,立誓不杀一命,长养慈悲之心。可是因他后来追随朱棣,协助对方杀戮无数生灵,破了出家时所立之誓言,故此被师傅逐出了师门。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便少了一名慈悲的僧侣,而多了一位阴狠诡诈的国师玄化。 可纵使如此,在玄化的内心深处,依然怀念着曾经在寺中修行的宁静时光。而且虽然他已满手血腥, 但是看待世界的方式仍具有某种出家人的无常与悲悯。 所以当朱棣要求他把月隐转变成人时,玄化的内心充满了抗拒。他认为造物有序,人不逆天,万事万物都有其运行之规律,强行逆转只会招自不可测的灾难降临。 正因如此,玄化首次抗拒了朱棣的旨意,哪怕对方是自己誓死效忠的君主。可对方的一次次请求,也让玄化的内心不断地遭遇着观念的摇摆,使他感到苦恼无比。 正当玄化陷入沉默的回忆之时,朱棣的语声重又在宫殿中寂寥的响起:“朕披荆斩棘,得了天下,从 今后治天下,要舍要弃要约束自己的地方数不胜数,这个女人,朕一定要得到,这件事,卿就依了朕吧。” 言罢,朱棣就一眨不眨的凝望着玄化,等待着他的回答。这一瞬间,玄化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恳求。 于是玄化轻叹了一口气,重新跪拜于朱棣身前,说道:“那微臣一定尽全力完成陛下的嘱托。” 地牢之内,阿刁身上仍旧捆绑着沉重的枷锁。那沉甸甸的重量,似乎已化作了阿刁身体的一部分。此刻她正姿态歪斜的倚在墙上,心中回想起了刚才由死转生的惊险过程。 他原本以为这一次一定是必死之局,心里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就在大伙刚燃起的刹那,玄化却从天而降,将他救了下来。 对方的行为,让阿刁感到了深深的不解。他实在是不理解,理应是他的敌人的玄化,为何会抗旨救他呢? 最后,阿刁想到了那从未蒙面的父亲朱枬,心中便蓦地冒出了一个念头,口里也跟着轻声自语道:“或许他是看在我父亲的份上才救我吧。” 这时,牢房外突然响起了一个清冷的语声:“是的,我不能让朱枬绝后。” 阿刁猛然抬头一望,竟发觉玄化不知在何时已来到了牢房之外,正目光深邃的望着他。 他吞咽了下稍显苦涩的唾沫,好半晌后,才声音嘶哑的问:“你能和我说说我的父亲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吗?” “你的父亲……”玄化的脸上浮现出了回忆的滞涩,语声幽幽的说:“那是一个勇敢而单纯的男人。” 第25章邪恶的祭祀 回忆的潮水吞没了玄化,随即便浮现出了朱枬的身影。 多年前的靖难之役,朱枬和玄化是朱棣的左膀右臂,两把最锋利的血刀。他们一路踩踏着亲人与同胞的尸体,杀入了应天府之中,夺走了朱允炆的皇位,将朱棣送上了帝王的宝座。 记得在登基大典结束后的某天晚上,朱枬来到了国师府,敲开了玄化的房门。他们对坐于月光下,谈起了有关国家与自身命运的话题,彼此都是唏嘘不已。 最后,当朱枬在离开国师府的前一刻,他转头望向玄化,语气不无怅惘的问道:“我们打了这么多年,杀了这么多人,终于把蒙古人赶跑了,却还要一直杀下去吗?皇兄变了。” 而玄化却是目光自信的摇了摇头,回答道:“将军少年成名,聪明好学,文武兼备,贫僧少年学成,亦非驽钝之人,可帝王的心思,我等去揣度,如太山丈尺,江海斗斛。将军,这个世界,不是你想象那么简单。” 朱枬沉默了许久,轻轻地推门走了出去,在房门即将关上的一瞬,门外传来了他坚定地回答:“不,这个世界,其实很简单。” 玄化低头望着坐于散发腐败气息的草席之上的阿刁,再一次重复道:“你的父亲,是一个勇敢而单纯的男人。 阿刁似乎被此话所触动,低头望着手腕上粗大的镣铐,脸上露出复杂难言的神采。 接下来,阿刁跟随着玄化走出了地牢。他眯眼望着地牢之外的强光,感到眼睛传来了宛若针刺的酸痛之感,于是他干脆闭上了双眼。 随后,他才声音低沉的对玄化说:“谢谢你救了我,但是清婉被杀之仇,我不可不报。” 玄化脸上飘过一抹诧异:“这是谁和你说的,司徒腾吗?” 阿刁并未回答,但脸上的悲痛与仇恨则显得愈加深重了。 玄化眼望着阿刁如丧考妣的模样,轻叹道:“你被骗了,清婉没死。” 三天后的午夜,正是月圆之刻。天上的那轮圆月似乎要比往日更大更亮,银白色的月光如天降大雪般,纷纷扬扬的铺洒于大地之上。 皇宫的某个宽敞的后院内,正中央有着一座巨大的祭坛。祭坛高三米,边长十五米,通体由上好的血桃木拼接而成,其上散发出了一阵阵隐晦不明的血腥之气。 相传血桃木是一种极其邪恶的法器,在世界上以消失了多年。它具有逆转阴阳,颠倒乾坤的可怕魔力。但由于其历史过于久远,实物难以考证,因此有许多人都认为那只不过是某种荒诞不济的传说而已。 在记载中,血桃木需要首先选好一颗上好的桃树,然后日日用婴儿之血浇灌,时间持续九九八十一天方能小成。而后又需要将浇灌了婴儿之血的桃树砍伐,切成同等大小的木块,埋入葬有万具尸体以上的乱葬岗之中。利用乱葬岗中的滔天怨气滋养血桃木。十年后便可大功告成,而百年以上的血桃木便是极品。 而此刻用来搭建祭坛的血桃木,正是采用百年血桃木所打造而成。至于放置在祭坛中央的那一副暗红色的棺材,采用的材料竟是时间以超过了千年的血桃木。 而这副棺材里头,正躺着陷入熟睡的月隐。 “爱卿,大概有几成把握?”朱棣矗立于棺材的左侧,紧张的凝望着棺中的月隐,语气凝重的问。 在他身旁的玄化深鞠一躬,回答道:“大概七成吧。” “好,那就劳烦爱卿了。” 三天前,玄化答应了朱棣的请求,要逆转阴阳,将鲛人月隐转变成人类。但此术法有违天道,手段也是伤天害理至极。它需要用血桃木搭建祭坛,在用百名年轻女子的心头血祭奠上古魔神,方能启动此术,让鲛人月隐逆天改命,转变成人。 朱棣多年以来网罗了各种奇珍异宝,简直犹如满天繁星般不可胜数,因此很快之内,朱棣就为玄化找来了足额的材料。随即祭坛便在一种让人感觉眼花缭乱的速度中迅速搭建而起。 而此时此刻,也正是施展邪术的良辰吉日。 玄化表情淡漠的望了一眼熟睡中睫毛轻颤的月隐,然后转头看向祭坛之下。只见此时正有一批手持武器的士兵押送着一百名年轻的宫女走入场间。宫女们脸上带着一种自知灾难降临,却不知是何等不幸的慌张神情,哭哭啼啼的望向巨大的血桃木祭坛。顿时间,她们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命运。 随即,面无表情的士兵举起了手中的长枪,枪尖对准众宫女的心窝,朝前轻轻一推,,便刺穿了她们的新房。伴随着枪尖扎穿人体的噗嗤生,以及宫女们短促而充满无尽怨恨的死前喊叫,地上便立即多出了一百句新鲜的尸体,滑腻粘稠的鲜血也很快覆盖了祭坛之下的地面。 朱棣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地的尸体,脸上无有丝毫表情,声音平静的说:“爱卿,一切都靠你了。” 玄化点了点头:“微臣必当不辱使命。” 接着,玄化的口里开始念诵起一种语音怪异的咒语,声音低沉而短促,仿佛亡灵的诅咒一般。霎时间,使得这片杀戮之地又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息。 玄化的念诵声很小,几乎低不可闻。但不知因何缘故,随着她口中咒语的念诵,远处蓦然也响起了一阵似有若无的呢喃之声。仔细听来,像是与他口中所念之咒语一般无二,但转瞬后似乎又消散无踪,了无痕迹。可紧接着,远处的呢喃之声却开始变得明晰了起来,配合着玄化口中咒语的韵律阴森森的回响。 声音开始在四周此起彼伏的出现,层层叠叠的堆叠向远方,而且音量也是越来越大。最后,竟成了恶魔的咆哮。 祭坛周围开始起风了。冷飕飕的风声呜咽着在人们头顶盘旋,嚎叫着钻入众人的衣领之中,当风声钻入衣领缝隙的时候,风的呜咽也变得愈发嘹亮。 而站在祭坛上旁观这一切的朱棣,健壮的躯体蓦然一抖,心中也升起了些许不祥之感。他拢了拢领口,心中祈祷各路神仙助他达成心愿。 第26章生不如死的月隐 流淌于地上的鲜血好似受到了玄化咒语的召唤,腾地飘上了半空,在空中如静态的雨帘一般悬停。请客后又来到祭坛的上方,聚拢成了一颗硕大的血球。而后,血球的表面涌起了串串血泡,不断地涌现又平复,像是有生命的活物。 玄化抬起了右手,干脆坚决的指向了半空的的血球,而另一首则指向了睡于棺中的月隐。忽然间,天空中蓦然亮起了一道闪电,紧接着便炸响了一声开天辟地般的雷鸣。 属于月隐真正的元神在无边的昏睡中,似乎感受到了一股浩大阴森的危机袭来,于是在求生意志的驱使下,挣扎着苏醒了过来。她一睁开眼,便看到了朝她不断逼近的血球。 月隐口中爆发了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声音像利剑一样刺破长空,久久缭绕不觉。而下一刻,血球便砰地一声碎裂了开来,化作一场血雨淋在了月隐的身上。霎时间,棺材内浸满了鲜血。 浸于鲜血之内的月隐,眼前只能看到一片深重的血红,而躯体也在神秘力量的束缚下,失去了活动能力 。随后,鲜血就顺着他全身的毛细孔渗透而进,并给她带来了巨大的疼痛之感。依稀间,因疼痛而神志模糊的月隐,耳畔听到了无数女子冤魂哀哭的声音。 棺中的鲜血不断地减少,然后涌进月隐的体内。她的身体宛若一个无底洞,此刻已吸收了超出她体积两倍的血量,但这一切依然未见有停止的迹象。洒在棺材四周的鲜血这时也动了起来,纷纷朝着棺材蠕动而去,与棺内雪水汇合一起涌向月隐。 当所有的鲜血都涌进她的体内,她便感到自己的鱼尾猛然传来了强烈的灼烧之感,仿佛正放在烈火中炙烤一般。 月隐再次发出了绝望的悲呼,心中也升起了极大的屈辱之感。她挣扎中抬眼望向朱棣,口中愤怒的喊道:“朱棣,你到底想做什么?” 朱棣目睹此刻悲愤的月隐,表情变得诧异而茫然,口中回道:“朕在帮你转变成人,爱妃忍耐片刻便好。” 此话落入月隐耳中,随即就犹如一声惊雷在她的脑海里轰隆隆的炸响开来,让他的大脑都出现了片刻的空白,脸上的惊愕也瞬间定格。 对于鲛人来说,鱼尾代表了她们所有的荣耀与尊严,是高贵神圣的象征。可如今朱棣却说要将月隐转变成人类,这也就意味着她的鱼尾即将不复存在。对他来说,这比死亡更加的可怕。 等她从极度的惊骇中反应过来,他便冲朱棣尖声喊叫道:“朱棣,你不能这样。” 朱棣见此,心中的迷惑变得愈加强烈,于是转头看向了已停止咒语念诵的玄化:“爱卿,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应该是鲛人月隐自身的元神苏醒了。” 朱棣的身体不禁猛地一震,立即联想起了月隐被鬼魂附体一世。当初,玄化和阿刁都说月隐被鬼魂所附体,但是月隐本人却始终否认此事,而且经检查也找不出她身体的异样之处。于是朱棣便认为那是玄化的杞人忧天,始终不肯让玄化采用激烈手段灭魂,唯恐疏忽中伤了月隐。 但此刻看来,鬼魂附体一说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真有其事。并且看月隐现在愤怒的神态,显然对朱棣充满了仇恨,对转变成人更是抱有激烈的抵触。一时间,朱棣也陷入了迷茫之中。 玄化看了看失声尖叫的月隐,对正处于迷茫中的朱棣说道:“陛下,如果现在停止,一切还来得及。” 朱棣的脸上浮现出水火不容般的矛盾挣扎,脸部肌肉扭曲的绞在了一块儿。十几个呼吸之后,他的眼中才忽的射出了凌厉狠辣的光芒,声音低沉的说:“坚持施法,不用停。” 玄化点了点头,回道:“遵命,陛下。” 与此同时,祭坛上响起了月隐声嘶力竭的诅咒。 这天晚上,阿刁的心绪始终难以平静,他似乎预感到正有什么大事正在发生。他望着窗外高大的院墙,一种出门的意念在他的心中咆哮。 三天前,他被玄化从东厂地牢带出之后,便重新住回了原先朱棣安排的住所。而后来被证实并无能力再次威胁朝廷的清婉,也被同时赦免,随同阿刁一起返回了此地。 这三天以来,他们全然处于被软禁之中,即使是走出这座院子也不被许可。为此阿刁也时常苦笑,自己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坐牢的地方。 可不知为何,本已渐渐麻木的心脏,今夜却在他的胸腔内如一面小鼓一样,疯狂的敲击了起来。阿刁烦躁的从椅子上站起,开始来来回回的在屋子内徘徊。脸上的茫然亦如那批献祭的宫女,恐惧着一种未知的恐惧。 清婉瞧着阿刁坐立不安的模样,不禁感到阵阵心疼。但与此同时,心中也泛起了深深的醋意。 因为她知道今夜阿刁为何如此焦躁不安,更知道今夜正在发生的事情。 依然是三天前,清婉如约潜入了国师府,找到了玄化。她从玄化的口中得知,阿刁此刻已从地牢中出来,搬回了原本所住的院子。但她依然处于被软禁的状态,必须等到月隐真正变成人形,阿刁方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后来,清婉便带着这个秘密一同回到了这个院子,陪伴在阿刁的身边。 这三天以来,每每当她看到阿刁忧虑月隐的模样,她总会产生将秘密吐露而出的冲动。可转瞬之后,又被她狠狠的压进了心底深处。她生怕阿刁再做出某些激怒朱棣的行为,失去那得之不易的生命。 除此之外,在她心中某个阴暗的角落,还藏着对月隐的深深极度。每当午夜梦回之时,她总会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月隐就此死掉,那该多好。” 而现在,尽管月隐并未死亡,可是对他来说,则比死亡更要可怕。 所以这天晚上,清婉的心情五味杂陈,不住地暗暗祈祷这天赶快过去,如此就可让阿刁获得安全与自由。可是她此刻望着似有所感的阿刁,一颗心变得更加凌乱了。 最后,清婉深呼吸了一口气,脸上出现了决绝之色。快步走到了阿刁的背后,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低声地说:“阿刁,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第27章阿刁大闹皇宫勇救月隐 “什么事情?”阿刁转身望向神色不安的清婉。 “月隐今晚估计会有危险?” 霎时间,血液井喷似的冲入阿刁的脑袋,让他的脸呈现出深邃的酡红。他一把抓住清婉的双肩,猛力摇晃了起来,口里不住地质问事情的根由。 被阿刁来回摇晃着的清婉,眼见阿刁失控的模样,心中泛起难言的苦涩。好半晌后,她才一狠心,将自己心中的秘密吐露了出来。 阿刁听罢,手中的动作便骤然停止,随即便软塌塌的垂落而下,像是两条耗空动力的发条。他目光无神的望着清婉,声音带有一种空洞的回响:“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不想让你死。”清婉不敢与阿刁对视,缓缓地低下了头。 “可是你会害死月隐的!”阿刁的胸膛中猛然冲出了一声嘶吼,在房间中轰鸣炸响。 清婉显然被吓了一跳,身体过电似的抖了抖,抬起头无助的望着阿刁,嘴唇颤动着却未发一语。阿刁见此,心中也蓦然升起了些许愧疚与无奈。于是他身体颓然的靠在墙上,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算了,不能全怪你。月隐现在在哪儿?” 月隐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晓。因此就在这一瞬间,阿刁的脸上出现了深深的绝望。但下一刻,他眼中却又闪烁起了坚毅的寒芒,心中也做出了决定。 接着,阿刁便二话不说的转身推开了门,朝院门处冲去,随即又飞起一脚,粗暴的踹开了厚重的院门。院门倾倒的巨大声响,惊动了附近的侍卫,他们立即便犹如汹涌的鼠群一般,冲到了阿刁的身前,将他团团包围了起来。 清婉吓得面无人色,赶紧跟着阿刁来到了院外,大声的喊道:“阿刁,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救月隐。”阿刁紧握着双拳,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似的,透着一股凶狠的意味。这时,为首的一名侍卫长,手里握着单刀,站在包围圈外,怒声向阿刁呼喝了起来:“阿刁,你想要 造反不成?” 阿刁顺着声音的方位,望向了侍卫长的脸。他那双目充血的凶暴目光,让对方不禁感到阵阵心寒,仿佛此刻正面对着一头失控的凶兽。 “月隐在哪里?我要找她。”阿刁声音低缓的说。 侍卫长听闻阿刁直呼朱棣最宠爱的黄飞知名,并口口声声的宣称要去寻找月隐,惊骇的心脏都出现了暂时的停跳。缓过神来后,侍卫长便愤怒的咆哮了一声,随即指挥着手下的侍卫去逮捕胆大妄为的阿刁。 但阿刁面对这二三十名膀大腰圆的侍卫,脸上丝毫不见畏惧之色,直接冲上前去,就与众人拳打脚踢的战在了一处。一时间,刀光剑影与拳脚呼啸的残影混成了一片。 经过了这一个来月的时间,阿刁体内所产生的力量愈发的雄浑,因此拳脚功夫也更加的精进。在与这群侍卫肉搏之时,也并无半点吃力之相。一分多钟后,众侍卫便在不断的痛苦哀鸣中,手中武器纷纷跌落,身体也随之失去控制,四仰八叉的摔成了一团。 打倒了众侍卫,阿刁也不坐片刻停留,接着便马不停蹄的朝皇宫别处窜去,想要争取早些找到月隐。 清婉目睹此景,自知无法劝阻陷入暴走的阿刁,只好叹息中跟上了阿刁的脚步。 “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清婉跑在阿刁的右侧,无可奈何的说。 “不用,太危险,我自己来。” 清婉苦笑的摇了摇头,仿佛在对他说:“你想送死,那我也只能陪着你。” 阿刁张嘴想要出言再次劝阻清婉,但清婉只是朝他神色坚决的摆了摆手,随后便率先跑在了阿刁的前头,以行动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阿刁望着身前不远的清婉,眼中露出了一抹愧疚与怨怪的复杂之色。可接着,他却悄然的抬起了右掌,打向了清婉的后颈。清婉只感到眼前一花,随后便人事不知的昏了过去。 阿刁动作麻利的接住了清婉即将倒地的身子,一个闪身,钻入了一旁无人的宫殿内,把清婉塞入了一个柜子之中。他望着清婉脸上兀自驻留的惊愕表情,轻声叹息地说:“清婉,别怪我,我是对你好。” 话音刚落,阿刁又在她的昏睡穴上点了几指,好让她昏迷的时间再加长一些。随即又虚掩上了柜门,又用布条卡住,预留了半指的空隙,好让空气流通。做完了这一切后,阿刁就快速的窜出了此地,继续在宫殿里乱闯乱撞的寻找起月隐。 此刻的皇宫,大部分强大的战力以集中在了祭坛的四周,如临大敌的预防意外的发生。这也导致了皇宫其余地方出现了平日少有的空虚之景,而余下的普通侍卫根本就不是阿刁的一招之敌。故此一路上,阿刁好似一头下山的疯虎,打倒了无数名企图上前阻拦的侍卫,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在皇宫里左突右冲的乱窜,口里还不断的大喊着月隐的名字。期望对方能听到他的呼喊之后,能做出些许回应。 短短十几分钟内,皇宫便乱成了一片。放眼所见,四处尽是那哭泣乱窜的宫女、慌不择路的太监,以及手持武器大声呼喝着冲到阿刁身旁,但是在一个照面后就被击飞的侍卫。 而就在这时,阿刁看见在他身前二十米外,一名夏八尚留有几根稀疏胡须的老太监,正哇哇大叫着朝前狂奔。他记起这名老太监恰是早前奉朱棣旨意,将他诱骗致朱棣的陷阱中的太监总管张国海,是朱棣的心腹之一。 于是他的脸上就露出了一抹冷笑,像是雄狮发现了积弱无力的猎物一般。可下一刻,他的口中便冲出了一声宛若惊雷的巨吼:“张国海,你往哪里跑?” 就在咆哮刚好冲入张国海的耳畔,振得他双腿发软两眼发花的刹那,阿刁就已在几个纵越间来到了他的身后,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将其从地面上拽了起来。 第29章鲛珠琉璃塔 第29章 鲛珠琉璃塔 这半年以来,刘总督时常觉得自己的生活就像是被碾盘碾压而过一般的七零八落。在他那幅强颜欢笑的谄媚笑脸的背后,藏着深深的无奈。 一切都要从他结识狐面那时说起。半年前的某一天,狐面毛遂自荐的闯入总督府,声称会给刘总督带来意想不到的大富贵。起初刘总督自然并不相信,但是当狐面三招两式就打倒了府内供奉的所有武术名家,以及施展了一些玄之又玄的法术神通之后,他便将狐面奉弱天人一般起来。之后,刘总督在狐面的帮助下,俘获了鲛人月隐,因此便获得了朱棣的赏识。可是紧接着,却又因阿刁清婉之事,让他险些丢官为民。 好不容易等到风波平息,九死一生的刘总督,总算侥幸的依然安坐于总督之位,这让他不由得放下了心间的大石。但好景不长,在某一个风雨交加的午后,他竟然发现自己的权利已被无声无息的架空了,自己的体内也被下了一种需要定期服用解药的奇毒。 而架空他的权利,并以奇毒挟制他以令海军的幕后黑手,正是他一度器重的谋士狐面。从此之后,他真正的噩梦便就此拉开了篇章。 这天,刘总督府的书房内,刘总督战战兢兢的跪于地上,脑袋垂头丧气的耷拉着,仿佛是一只斗败的公鸡。而书桌后方的宽背大椅上,则端坐着眉宇间洋溢着狂妄之色的狐面。 狐面老神在在的端起了桌上的茶盏,轻轻啜饮了一口滚烫的茶水,对刘总督缓缓问道:“老刘,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刘总督点了点头,跪着回答道:“回禀狐大师,有了,鲛人已经流泪。” 狐面一把将茶盏按在了桌面上,发出了珰的一声脆响,身体也兴奋地立了起来:“什么,你在说一遍。” 于是刘总督便忐忑的将刚才所说之话又再重复了一次,并补充了此事的前后因果来龙去脉。狐面听罢后,脸上的表情停顿了几秒钟,随即就向被烈火融化的冰雪一般迅速化开,笑意在他的脸上层层荡漾,口里也发出了猖狂的大笑。 “好啊,很好。”他拍着手欢声大叫了起来:“如此这般,大事便成了一半。” 少顷,他的笑声停了下来,目光冷酷的盯着大气不敢出的刘总督,声音冷酷地说:“不管付出多少代价,协助我弄到那科鲛珠。” 应天府的大街上,一行马队呼啸着急驰而过,扬起漫天喧嚣的沙尘。为首一人正是羽林的首领刘方木,而王千禧则在落后其半个马身处纵马而行,一脸的春风得意。在他两人的后方,便是十几名隶属于羽林的带刀侍卫。 忽然,王千禧仰起了脸,迎着迎面扑来的风沙,向刘方木喊了一声:“刘将军,还有多久到?” “快了,大约两条街。” 自打王千禧从假死中醒来之后,他的好日子便开始了。 因为他的离奇遭遇,故此受到了国师玄化的召见,让他述说魔鹰地狱大幻术肆虐京师时的恐怖光景。 于是他慷慨激昂的告诉玄化,自己是如何在杀气腾腾的蒙古大军面前临危不惧,组织起手下的士兵誓死反抗,但最终寡不敌众,耗尽最后一滴力量,被蒙古骑兵砍掉了脑袋。 对此说法,玄化只是报以一个似笑非笑的莫测神情。可是不久之后,此事传入刘方木耳中,王千禧却竟为此得到了重用。 即使当初刘方木做出了抗旨不尊的行为,但朱棣还是没能忍心杀掉这位拥有赫赫战功的得力战将。所以刘方木在地牢里呆了几天后,就被朱棣下令释放了出来,并官复原职。 而此后,刘方木又在偶然的情况下,得知了守卫南门的门千总王千禧与幻境中的蒙古大军输死拼杀的壮烈世纪,心生感慨,叹服此人不愧是一名真英雄。因此王千禧便在刘方木的亲自点名下,从六品的门千总升为了五品的羽林前卫。很快的,王千禧又接连受到了刘方木的赏识,官位再次升致从四品。 绕过了两条蜿蜒曲折的街道,他们一行人纵马来到了一座七层宝塔之前。在宝塔底层敞开的大门之上,挂着一个宽大的烫金匾额,上书《鲛珠琉璃塔》五个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他们从高头大马上翻身而下,走到门前,给门内的一名看门人出示了身份令牌,随即便陆续走入了塔中。只见塔身之内的空间非常狭窄,陡峭的楼梯阴森森的盘旋而上。众人以刘方木为首,依次向塔顶攀爬而上,不多时就来到了光线昏暗的塔顶。 刘方木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黄金制成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入了凹入墙内的供台上,然后转身对王千禧说:“千禧,你今夜就和兄弟们留守此处,等明天专门看守鲛珠的护卫前来交班。” 王千禧神态**的点了点头,朗声用苏北土话回答道:“刘将军,属下必当不辱使命。” 刘方木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给场中众人交代了几句话,随后就独自一人走下了鲛珠琉璃塔,跨上战马扬长而去。 接下来,王千禧便吩咐其中的十二名手下分别蹲守于宝塔的每一层,而自己独自一人留守于顶层,亲自看守起放有鲛珠的金盒。 等到塔顶只剩下他一个人,王千禧这才卸下了脸上的**,又脱下了上好的小牛皮缝制的靴子,一屁股坐在了供台前的蒲团上,像一个老农民一样抠起脚来。空气中霎时飘荡起了一阵浓烈的脚臭之气。 在这愈来愈浓烈的恶臭中,他口里得意的哼着艳曲小调,,将抠过脚的手指放在鼻尖陶醉的嗅闻了起来。接着眼神又瞟向了供台上的金河,伸手在上面重重的摸了两把,发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窃笑声。 两个月前,鲛人月隐被国师玄化成功的转变成了一名倾国倾城的人类美女,而她也因阿刁的誓死付出就此滴落了一滴珍贵无比的鲛人之泪。这也是她彻底远离鲛人身份之前,留下的最后一份证明过往身份之物。 泪水形成了鲛珠,被朱棣珍而又重的收藏在了皇宫的藏宝阁内。但是后来玄化告诉朱棣,鲛珠是一种致阴致寒的宝物,而皇宫中的君王之气则是至阳致刚。如果鲛珠长时间的存放于皇宫的藏宝阁内,十日一久,鲛珠就会有消融的危险。 于是玄化在朱棣的建议下,在应天府内选了一块阴气极重的地方,专门建造了一座七层宝塔,特此用来安放鲛珠。而宝塔也是经过风水大师精心设计,能够聚拢周围的阴气来滋养鲛珠。 天色渐渐地暗下来了,王千禧感到了腹中传来一阵强烈的饥饿之感。于是他收回了驻留于金盒上的贪婪目光,穿上了靴子,将恶臭重新笼回靴子里头,随即脸上再次浮现出了一幅**威武的派头。并朝楼下喊道: “来人啊,给本官去买点酒菜。” 第30章鲛珠失窃 用过了晚饭,王千禧口里轻哼着跑掉的小曲,一步三晃的朝塔顶走去。在他的脸上,挂着两片酒醉的酡红。 他的脚步声在黑漆漆的楼梯里四下碰撞,发出了隆隆作响的回音。王千禧听着这比往日更加响亮的脚步声,嘴角漾起的笑意显得愈发畅快了。不多时,他就来到了塔顶,推开了楼阁的木门。 突然,就在木门推开的刹那,他看见眼前飘过了一个散发着冷气的黑影,眨眼后就消失在了窗旁。他不禁吓了一跳,被酒精灌满的大脑也清醒了几分。他赶忙来到窗前,朝外张望了起来。可放眼四望,塔外只有深邃的黑暗,并无丝毫异常。 王千禧揉了揉眼睛,嘴里哼哼唧唧的嘀咕了一句:“原来是眼花了,差点吓了老子一跳。” 言罢,他就重新坐回了供台前的蒲团上,脱下靴子继续抠起脚来。 又过了一会后,王千禧的心中蓦然飘过了一个念头,此处只有自己一个人,何不打开金盒看看那传说中美轮美奂的鲛珠呢? 这个念头一旦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便犹如不可遏制的杂草一般,疯狂的滋生起来,转眼后就充塞了他的脑壳。他眼中的光芒也变得愈来愈亮,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仿佛是从脑壳里钻出的两科杂草。 最后,他终于按捺不住自身的好奇,决心偷偷打开金盒看看鲛珠究竟长得是何等模样。 王千禧小心翼翼的将金盒从供台上抱了下来,放在盘坐的腿上,然后又从兜里拿出了一枚钥匙。那是刘将军在离开之前,交由他保管的可开启金盒的钥匙。 王千禧把钥匙插入了锁孔,心中升起了一种莫可名状的兴奋,脑海中霎时幻想出了鲛珠夺目的光彩,以及鲛人美女妖娆的姿态,口水也因此滴滴哒哒的从嘴边滑落而下。 “老子就看一眼。”王千禧嘻嘻笑着说:“对,就看一眼……” 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哒声响起,金盒应声打开了。他蹑手蹑脚的先开了盒盖,可入眼所见却只是一个空荡荡的盒底,鲛珠早已不知所踪。 这天晚上,住在鲛珠琉璃塔附近的百姓,全都惊恐的听到了从塔内传出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很久以后,他们在聊天之时,还会时常说起:宝塔里诞生了一个妖怪,发出的吼声比猛兽还可怕。 应天府城外,狐面骑在一头黑色的骏马之上,朝着远方疾驰而去。在呼啸的大风里,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小巧的布袋。他轻轻拉开袋口,随即里头便迸射出了一道璀璨夺目的白光,霎时照亮了那片幽邃的夜空。 在这布袋中,迸射着璀璨光滑的神物,正视那颗从鲛珠琉璃塔中失窃的鲛珠。 在狐面原本的计划中,他本是打算勒令刘总督协助他潜入皇宫的藏宝阁,好盗取鲛珠。说来这个计划 其实非常危险,稍有差迟就会被皇宫中的守卫发现,落德一个腹背受敌最终万劫不复的下场。不过没想到命运眷顾了他们,在他们尚未行动之前,就从一名太监那得知朱棣即将把鲛珠从皇宫内运出,供奉在一座新建的宝塔之中。 而鲛珠一旦脱离了壁垒森严的皇宫,那就犹如失去了母羊庇佑的羊羔,在狐面这头比虎狼更加凶猛的狐狸眼中,那就只不过是探囊之物罢了。 于是,就在鲛珠刚送进鲛珠琉璃塔,正式的守卫又尚未到岗之前,狐面终于出手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让手下人装扮成饭馆的小厮,给看守鲛珠的羽林前卫们送来了酒菜,酒菜里还放了少量的软骨散。由于分量极少,不会引起羽林前卫们的警觉,但药力发挥后,也可让他们稍稍降低五感的敏锐程度。 故此,狐面便成功的躲过了众人的察觉,成功的潜入宝塔顶层,盗走了鲛珠。在离去时,他还恰巧遇到了折返归来的王千禧,他本以为对方会大喊大叫或是立即出手,毕竟少量的软骨散并不会影响到身手的敏捷。但对方却因为酗酒过度,头脑昏沉,竟忽略了从他眼皮底下逃走的狐面。 狐面收回了驻留在鲛珠之上的目光,恋恋不舍的将布袋揣入怀内。心中暗想道:“有了这颗鲛珠,便可熄灭镬铎火山的火,救出煞王,让天下沦为一片死域。想到此处,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狞笑。 与此同时,在另一片夜空下,月光皎洁的穿过窗台,洒在了熟睡的阿刁脸上。月光与暗影交织的纹理。,勾勒出了他略带忧愁的疲惫轮廓。 下一刻,他轻轻地睁开了眼睛,,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阿刁有些费力的撑起了身子,坐在了床旁,仰头望向了夜空中的新月。窗外吹进了一阵清冷的风,让他禁不住打了几个寒颤。愈合不久的伤口也传来了阵阵隐痛,随即她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伸手从床头拿起了一件外套,穿在了身上。 阿刁走下了床,在房间内随便活动了下身体,轻声叹息道:“这身体,恐怕得在过一个月才能彻底康复。” 两个月前,阿刁得知朱棣企图将月隐转变成人类,如此便可彻底霸占月隐。得知此事以后,他不坐片刻停留,单枪匹马的冲入了施法的现场,想要营救危难之中的月隐。 但是他还是来晚了一步,月隐最终还是在朱棣专断的意志中,无法逆转的变成了一名人类美女。而他也在朱棣身边的众侍卫的围攻下,身受重伤,险些丢掉了卿卿性命。 在他闭上眼睛陷入昏迷之前,他脑海中最深刻的印象便是月隐作为人类女性的那动人的模样。相较于鲛人的姿态,如今月隐的人类形体对于阿刁而言,那自然是更加具有诱惑力的美。 这一场漫长的昏迷,持续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当阿刁从昏天黑地的梦中醒来的时候,窗外的树叶已出现了微微的泛黄。 阿刁的苏醒,让清婉感到大为激动,甚至落下了欣喜的泪水。之后清婉告诉阿刁,由于他擅闯禁地,打死数名大内侍卫,朱棣异常震怒,想要将他当场格杀。但在玄化和月隐的苦苦相劝,以及碍于承诺的份上,最终朱棣还是放过了阿刁。 他醒来后的半个月,玄化走进了这座院子,前来看望他。那时阿刁的伤势又恢复了不少,,已能下地走动了。 他在清婉的搀扶中走出了房间,在院子内见到了神态亦如往日那般平静的玄化。但是在这微凉的秋风中,他们彼此却是沉默无言,久久未发一语。 过了许久之后,阿刁才开口说道:“你走吧。” 然后玄化便向他点了点头,回答说:“好的,再见。” 话音刚落,玄化便转身推开大门,走出了这座院子,消失于他的视线之中。 天空中飘过了一片淡淡的乌云,挡在了新月的脸前,遮蔽了大部分的月光,使得夜色显得愈加朦胧。 阿刁扫兴的收回了视线,关上了窗户,转身就要回到床上。 而这时,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清婉走了进来,向他问道:“怎么还没睡?” “醒来了,有点失眠。” “你不要想太多,都会过去的。” “嗯,我懂。” 阿刁重新躺回了床上。半晌后,他才略带惆怅的喃喃自语道:“也不知月隐现在情况如何了?” 第31章玉妃和月隐 鲛女宫外,一大群宫女太监簇拥着皇帝的銮舆浩浩荡荡的行来。当行到的大门前之时,为首的一名太监便用一种宛若唱戏般的腔调高喊道:“皇上驾到。” 高亢入云的喊声穿过洞开的大门长驱直入,随即鲛女宫内的众太监便接过了这声喊叫,仿佛一根接力棒似的向深宫传送,最终来到了月隐的卧房之中。 此刻月隐身穿一身火红色的华丽宫服,放射着烈火般的无穷魅力。只见她起身离开了梳妆台,姿态婀娜的走出卧房。然后微微侧头对一旁的宫女说道:“去准备晚宴,好迎接圣上驾到。” 坐于銮舆之内的朱棣,手里把玩着一个青铜镇纸,脸上隐隐飘过了些许忐忑和不安。因为前几次他的来访,全都被月隐拒之门外,也不知这一次他的到来月隐是否会欢迎。 自从月隐转变成人形后,似乎是刺激到了此前被冤魂所镇压的月隐的元神,故此月隐的状态极为的不稳定。身体时而被月隐所掌控,时而又被夺舍的冤魂所控制。在月隐自身意识作为主导时,她就对朱棣充满了抵触和仇恨,恨不得对其杀之后快;而如若轮到冤魂的意识夺得主控权,那她就会对朱棣展现出千依百顺的乖巧之举,尽显妩媚风流之色。 朱棣对此感到很是无可奈何,他曾询问玄化,如何能让月隐真心实意的爱上他。玄化自知朱棣已经彻底着魔,一味劝阻反而容易适得其反。只好告知朱棣,眼下月隐本身的意识对他充满了抗拒,所以恐怕只能灭杀了月隐本身的元神,让冤魂完全控制这具肉体方能做到。 对此,朱棣也曾认真思考过玄化所提出的办法的可行性,但是他又委实不忍心灭杀了月隐的元神,不过反过来帮助月隐本身的元神驱走冤魂,朱棣也同样下不了手。毕竟每当那妃子的冤魂出现的时候,她对朱棣的崇拜与顺服,都让朱棣感到了极大地满足感。 一时间,朱棣陷入了左右两难的困境。 月隐领着众宫女走出了鲛女宫,来到了銮舆前,向里头的朱棣优雅的施了一礼:“臣妾参见陛下,请陛下宽恕臣妾迟来之罪。。” 朱棣听闻月隐动人的声音响起,脸上的忧虑立马一扫而空。他随手放下了青铜镇纸,起身拉开门帘,大步走了下去。 朱棣一把拥住月隐,朗声大笑道:“无罪,无罪。” 随即她便搂着月隐,在一大群宫女太监的簇拥下,走进了鲛女宫。这时,月隐命吓人们准备的晚宴已经准备好了,,于是两人便欣然落座,朱棣又喝退了侍奉在一旁的所有宫女太监,房内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朱棣脸上荡漾着开怀的笑容,接过了月隐递上来的美酒,仰脖一饮而尽。而站在他旁边的月隐显得无比乖巧,见朱棣的杯中以空,赶紧拿起酒壶又为他斟满了一杯。 “爱妃,我们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吧?”朱棣忽然长叹了一句。 月隐脸上蓦地闪过一缕慌张,端于手中的酒壶也不禁晃了几晃,声音怯怯的说:“都是臣妾不好。” 朱棣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这也不能怪你。”他再次将杯中之酒饮尽,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严肃:“爱妃,有个问题,朕以前从未问过你,但今天朕想好好问问。” 月隐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她轻轻的放下了酒壶,低下头,语气黯然道:“陛下是否想问臣妾究竟是谁?” 朱棣认真的点了点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月隐,等待着她的答案。 话说道这份上,月隐心想恐怕已经无法继续逃避,只好目光悲哀的瞅着朱棣,声音幽幽地问道:“陛下,你还记得玉妃吗?” 朱棣的脑海里,依稀间听到了一声记忆冲破封印的声响,那些久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了上来。他记起多年以前,他有一名十分宠爱的妃子,正是玉妃。而这份帝王的宠爱在让玉妃扬眉吐气之余,也就此给她带来了杀身之祸。 那时,有数名嫉妒玉妃受宠的妃子暗中合谋,在玉妃的宫中放入了写有朱棣姓名的木偶,其上还扎着小针,然后又让人密告于朱棣,说玉妃企图用巫蛊之术害死朱棣。朱棣得知此事,大为震怒,下令将玉妃捻出了皇宫,软禁于皇宫附近的湖畔住所里。 而事情过去很久以后,朱棣方知玉妃是被人陷害,勃然大怒下杀了所有主谋之人,又心急火燎的去寻找玉妃。可这时候,玉妃早已香消玉殒。 朱棣沿念及此,眼中也充满了五味杂陈之色。他眼望着泪眼汪汪的月隐,老半晌后才有些接吧的说:玉妃,是你吗?”“ 月隐点了点头,哽咽的回答道:“陛下,正是臣妾我。” 接下来,控制着月隐躯体的玉妃鬼魂,便借助月隐之口对朱棣全盘脱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现在在和朱棣说话的月隐,的确并非月隐本人,而是附于月隐体内的一缕冤魂。生前是朱棣最宠爱的妃子玉妃,后被人逼死于如今的娇女湖中。 死后的她不甘心就此消散于天地间,也不愿下入地府重新轮回,只是一心想着与朱棣再续前缘。于是她就在这片湖中变成了一只水鬼,整日想着夺舍一名年轻貌美的宫女,好就此再回到朱棣身边。 但奈何这座湖畔居所在她死后却成了一座空屋。除了每个月的月底,会有一名老太监前来巡视检查以外,一直就无人问津,更遑论年轻貌美的宫女了。而且或许是天道的限制,鬼魂只能夺舍一次,一旦失败或是企图二次夺舍,那就会有魂飞魄散的危险。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太监在她的眼前来了又去,却无可奈何。 在这无尽的等待中,她度过了不知多少个春秋,而她的力量也在日积月累中愈来愈强。终于她也等来了自己夺舍的理想目标,那就是鲛人月隐。因为鲛人生**水,身体属阴,和水鬼的体质非常接近,故此可以让她的夺舍计划增加更多的成功率。 于是就在月隐入湖的当天,她便悄无声息的钻入了月隐的体内,迅速霸占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但由于一开始的契合度不够,故此导致了阴气外泄,这才让玄化与清婉感知到了她的存在。 不过她也是修炼多年的水鬼,法力比之尚未成年的月隐强了数倍,所以用了不到两天时间,便成功地收拢了外溢的阴气,并牢牢镇压了月隐的元神。顶多在午夜梦回之时,月隐的元神才能偶尔出来露个小脸,但转瞬之后又会被她镇压而下。 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日趋成年的月隐,元神的力量会逐步增强,但那也是一个较为漫长的过程。她相信到时候一定会想出新的办法来镇压住月隐的元神,甚至将其吞噬。 可让她万没想到的是,让月隐转变成人形的法术,大大的刺激到了月隐的元神,让她的镇压也是几欲溃败,由此便露出了马脚。 第33章美人计 静谧的禅室中,玄化正盘坐于蒲团之上,进入了一种物我两忘的禅定之境。月光洒在他没有表情的脸上,好似一座泥塑的佛像。 玄化尽管贵为大明帝国的国师,权倾朝野,但是他并未和大多数的朝廷要员那样从游宴乐,而是过着雷打不动的苦行僧式的生活。在每天的早上、中午、傍晚和午夜他都要在禅室中静坐冥想,没有一日停歇。而深知他这个习惯的朱棣与朝廷里的同僚们,除非遇到重要之事,自然也不会在这些时间点上来传唤或拜访玄化。 不过,今天国师府则迎来了一次例外,一名不速之客突兀的走进了国师府。 禅室的门被敲响了,门外传进了一名婢女的声音:“国师,月隐娘娘来访。” 玄化的脸上依然未有任何变化,仿佛全然没有听见婢女的通禀。他又在蒲团上静坐了好一会,才蓦地睁开了双眼。随即他将双眼转向禅室的门,那在黑暗里熠熠闪光的眼神,仿佛能穿过门板,望见在厅中等候的月隐似的。 “妖女深夜来访,恐怕不安好心啊。”他在心里这么想到。 月隐坐在会客厅中,安静的等候玄化的出现。他的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无可言喻的动人魅力。只是在那令人不易察觉的华丽服饰之下,隐藏着他略微急促的心跳。 他在会客厅中大约等了两刻钟,玄化才姗姗来迟的推门走了近来。只见玄化给月隐草率的鞠了一躬,然后便坐在了她对面的一张椅子上,语气平淡的问:“娘娘深夜来访,不知有何指示?” 月隐不动声色的按捺住稍显仓促的呼吸,端起茶杯啜饮了一口茶水,好掩盖心中的慌乱。 “国师大人,我有事情想和你说。”他把茶杯轻轻放下,鼓起勇气看着对面的玄化说道。 “哦,什么事。” 月隐看着对方那似乎永远都不存在表情变化的脸,不禁一阵语塞,想说的话卡在咽喉,竟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她不由得怀揣恶意的想,莫非这人的脸是坏死的吗? “娘娘,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是,那微臣就告退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恐怕会引人误会。”玄化见月隐半晌都没说话,索性直接站起身来,做出了送客的姿态。 “等等……”月隐立即叫住了玄化:“我想和你说的就是在我体内作祟的那个冤魂。” 玄化迈出了一半的脚步又收了回来,他转头认真的打量起眼前的月隐。只见月隐眼中目光澄澈,身上也没了平日的那股妖艳之气,显然此时说话的并非是那作祟的冤魂。 “说吧,我听着。”玄化重新坐回椅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月隐说道。 “我希望你能帮帮我。”月隐眼中瞬间噙满了泪水,泫然欲泣的与玄化说起了她的遭遇和当下的处境。她一边说,一边认真的观察着玄化的反应。当她说起自己夜夜被附身的冤魂所折磨,又险些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委身于朱棣时,她终于看到了对方眼中蓦然一闪的怜悯。 “只要你能帮我驱散体内的冤魂,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月隐突然握住了玄化的手,身子也随之朝玄化靠去。 玄化的瞳孔骤然紧缩成了一个针尖,赶忙甩手挣脱了月隐,闪身从椅子上站起,厉声说道:“月隐娘娘,你这是作何?” 月隐的身子扑了个空,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辱和愤恨,但很快又被她强压了下去。接着他一狠心就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将近乎**的完美娇躯展现在了玄化的眼前。 ”此刻的月隐,心中只剩下了复仇的欲念。 打从玉妃的冤魂附身在月隐的身上以后,月隐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无尽的痛苦,随时都有被玉妃吞噬元神的危险。她只能使劲浑身解数、耗空所有力量的做着殊死反抗。在这魂魄间的博弈中,他原本纯净无染的元神也不知不觉的受到了玉妃的影响,戴上了些许凶厉的气息。在加上,今日险些被玉妃的冤魂害得失去了清白,故此她心中的仇恨便一发不可收拾的爆发了。 于是月隐在泪水和仇恨的驱使中,做出了以美人计离间朱棣和玄化的决定。 月隐伸手朝玄化招了招,吐气如兰的说:“国师,快吻我。” 玄化向后退了两步,躲开了月隐的纤手,神态依然如平日般的平淡:“娘娘,请不要和微臣开玩笑,微臣先告退了。” 说吧,他便头也不回的转身推开了门,大步的走了出去。离去时,还不忘锁上了会客厅的门。 月隐只听到玄化的声音从走廊的深处隐隐约约的飘来:“今夜娘娘凤体欠安,故此神志有些混乱,但很快就会无恙,尔等不必在意。” 一望无际的大海上,一艘小船孤独的行驶。那小船的速度极快,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把割裂海面的长刀。翻涌着白色泡沫的海浪被这柄长刀切割成了两半,又在尾部汇合成了一条长长的白沫之尾,在海面上急速的向前挪移。 船舱的门帘被撩了起来,从中走出了一名相貌怪异的中年人,那正是在应天府中偷走了鲛珠的狐面。他信步走到了船头,迎着呼啸的海风,脸上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小船继续向前挺近,海水从浅蓝变成深蓝,又从深蓝变成了墨黑。最后当海水的颜色变得和夜空一样深邃了的时候,狐面便高举起了双臂,口里开始念念有词的吟诵了起来。 一个个怪异的音节从他的口里飘出,就像是钻出了地域之口的幽灵。在这轰轰作响的风浪之中,竟然无比的清晰响亮,隐隐有着压过风浪之声的势头。 突然,呼啸的海风停止了,永动不息的浪涛也静止了下来,大海好似死去了一般寂静。整片大海看上去仿佛是一个没有了生命的巨大水池,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恐怖之感。而与此同时,狐面的口中也迎送完了最后一个音节。 船头前方的海水,蓦然朝两侧缓缓裂开,露出了一条不断向下延伸的斜坡。四周依然无有丝毫声响,海水也不见半点波动。 第34章镬铎火山的火熄灭了 这艘不见风帆也无有人力划桨的小船,终于一头扎入了面前的水下斜坡,沿着斜坡的弧度,不断地向下行驶。而随着小船的挺近,海水也在船尾处缓缓聚拢, 狐面望着前方深邃的黑暗,目光如烈火般灼热,身体也微微的颤抖了起来,。一种迫不及待的心情让他再次施法加快了小船行进的速度,随即小船如闪电一样奔向了目的地。 过不多时,小船就来到了深邃的海底,距离海面至少也有万米之距。而万米之下的深海,压力异常巨大,哪怕是获得了强大水性的狐面也是倍感压力慎重。幸好他此前念诵的神秘咒语为他开辟了一条无水的通道,这才让他免于被那千钧之重的海水碾压成肉饼的下场。 小船继续向下行进。随着距离的不断深入,船身也开始摇晃了起来,仿佛是不堪承受巨大的压力一般。不过眼前的光景,也再不是那一尘不变的墨黑海水,而是出现了朦胧的红光,在黑蓝色的海水中若隐若现的摇曳。 狐面见此场景,口中发出了一声兴奋的欢呼,,激动的在摇晃不定的甲板上踱起步来。 海水中的红光愈来愈明亮,温度也在迅速的攀升,,一股股热浪透过深蓝色的海水扑面而来。最终,狐面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巍峨庞大的海底活火山。 只见这座落座于深海之底的火山,海拔足有千米,山体怪石嶙峋,形态狰狞可怖。如广场般巨大的火山口里,终年不休的喷射着炽热的岩浆。那红彤彤的岩浆与海水碰撞,在海中爆发了猛烈地爆炸,由此诞生了无穷无尽的水蒸气,如白色的雾海一样朝四下辐射而去。 狐面望着眼前壮观的场景,激动地喃喃自语:“镬铎火山,老夫来了。” 五行之中,水能克火,可一旦火性过强,水也会被强火反克。但是想要克制水性至尊的大海,放眼四望,也唯有这座在海底长燃不息的镬铎火山方能做到。镬铎火山的火性之强,甚至已能说是超越了五行的束缚,实属这天地间的一朵奇葩。 海水在小船周围激烈的翻滚,使得咒语所开辟出的水下通道也不稳定的颤动了起来,连带的让在其中行驶的小船也是不断地上下颠簸。狐面紧咬着牙关,用法力驱使小船缓缓的向火山口的上空靠近。 慢慢的,小船艰难的来到了火山口上方五百米的高度。狐面从船舷向下张望,海水与岩浆就在下方的海域中轰隆隆的对撞,剧烈的爆炸没有一刻停止。 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景象,狐面的思绪不禁被拉回了许久以前,那个让他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午后。 那时,狐面因残杀鲛人与众同僚一世败露,故此被阿刁施以问海之刑。他的身上被捆上大石,从彩虹台抛入海底。狐面本以为他会就此身亡,但没想到在弥留之际,海底忽然出现了一个阴森而强大的意志,询问他是否愿意臣服。如果他同意,那就可以就此获得新生。 于是,狐面从此便成了那强大意志的奴仆,他也因此死里逃生,并获得了许多种不可思议的神奇能力。而后来,那个强大的意志告诉狐面,它的名字叫做煞王。 至于狐面盗走鲛珠,并且来到镬铎火山,也是他的主人煞王所下达的命令。因为唯有至阴致寒的鲛珠,方能熄灭镬铎火山的火,解救出镇压在火山之下的煞王。 他从口袋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个布袋,轻轻地打开,随即一道比月光还要明亮的白光就从中闪耀而出。印照在他那张因兴奋而扭曲的脸上,竟反倒给他无端添加了几分神圣的韵味。 狐面把布袋中的鲛珠取了出来。没有了布袋的遮挡,鲛珠的光芒显得愈发夺目。只见他把鲛珠捧到脸前,贪婪的用舌头舔了舔,脸上露出了有些不舍的神情。但转瞬之后,他就将手中的鲛珠朝船下抛去。 鲛珠穿过微微荡漾的水下通道,卷入翻滚爆炸的海水。霎时间,这片狂暴的海域就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压下。随着这一科鲛珠坠向火山,那暴乱的海水便一米米的向下复归宁静,翻涌的白色水蒸气也随之不断消散。 鲛珠继续向下坠落,来到了距离火山口两百米的上方,轻轻触碰到了咆哮中的岩浆柱子。就见那翻滚的岩浆柱在海中骤然一停,定格数秒后,就像是泄了气的管子一样朝下退却。而鲛珠的上方,早已变成了一片宁静的深海。 鲛珠裹挟着逐渐变冷凝固的岩浆,落入了巨大的火山口,沉入了其内的岩浆之海里。顿时间,整座镬铎火山发生了剧烈的震动,山石崩裂,簌簌的不停往下翻滚坠落,发出了震人心魄的巨响,好似一头垂死挣扎的洪荒巨兽。 终于,这座自女娲补天时就已存在,并燃烧千万年也不曾熄灭的镬铎火山,就这么熄灭了。 狐面俯瞰着这座彻底冷却死亡的镬铎火山,脸上的笑意渐渐地荡漾而开,口中也随之爆发了猖狂的大笑。幽冷平静的海底中,,飘荡着他犹如恶魔的欢呼。 “恭迎煞王现世!。” 与此同时,火山口中缓缓浮现出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四足青铜顶。而青铜顶的每一脚之下,都压着一头发出巨大嚎叫的魔物。他们保持着跪拜的姿态,随着青铜顶一同网上升起。而他们正是煞王麾下的四大魔罗:蛊叟、犼、摩罗祖、以及巨童。 万年之前,他们随同煞王,被镇压在镬铎火山之下,中日承受烈火焚身之苦。无时无刻都在期待着煞王能够现世,带领他们脱离苦难,重新掌控这个世界。而今天,他们终于等到了火山熄灭的一刻。 四个魔罗终于停止了兴奋的嚎叫,他们扛着青铜顶,游到了狐面的身前,异口同声的说:“救护煞王有功,得赏。” 一时间,狐面只感到千万种纷繁缭乱的恐怖幻境,随着四大魔罗的语声冲入了他的脑海,让他的心神都险些失守。回过神来之后,他才无比恭敬的跪在了青铜顶之前,回答道:“小人不敢,解救煞王是小人分内之事。” “很好。等到这该死的开天鼎破开,煞王成功现世的那天,煞王不会亏待你的。”其中一名形象犹如孩童,但个头却足有三米多的魔物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他说了一句。而这头魔物,正是四大魔罗中的巨童。 话必,这四头魔物便拖着那名为开天鼎的青铜之顶,慢慢的飘向了海底的深处。远处悠悠的飘来了他们阴森的呢喃:“煞王出,天下乱,血光照四方。” 镬铎火山的熄灭,并未引起天下人的发觉。而此时的应天府中,则是疯狂流传着一件皇宫中的桃色绯闻。 前不久,朱棣的宠妃月隐深夜偷偷进入国师府,并且彻夜不归,一直等到天将明之时方从后门溜走。 此事被路过国师府的百姓无意中瞅见,立即便在城中传了开来。短短数日,就弄得满城风雨,妇孺皆知,纵使朝廷事后逮捕了几名传播消息的好事书生,依然难以挽回恶劣的影响。 而这件事情,自然也传入了朱棣的耳中。于是在这天下午,朱棣便在寝宫中单独传唤了玄化,向他询问起了那夜之事的来龙去脉。 玄化面对朱棣的质询,神色一片坦然,语言流畅自如。他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知给了朱棣,并苦笑道:“陛下,我真没想到鲛人居然也会玩心计,莫非是变成人类后,心也跟这变了?” “或许吧。”朱棣同样露出了苦笑。 “那陛下打算应当如何处理?” “随她闹去,量她也翻不出朕的手掌心。。” 停顿了一会后,朱棣才揉着太阳穴,语气疲惫的说:“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吧。朕知道爱卿不会做出背叛朕之事。如果再有人嚼舌头,杀了便是。” 第35章、陵园惊魂 对于应天府内甚嚣尘上的桃色绯闻,朝廷还尚未来得及处死带头传播的那几名书生,就已被在一种突如其来的巨大惊骇中,被城中的百姓给抛到了脑后。事情还得从两日前说起。 应天府北门外,有一片占地面积非常辽阔的林园,那是专门用来埋葬朝廷部分将官的林园。这片名为官德的林园环绕于茂密的树林之间,大多数时间人迹罕至,只有几名守陵人看守着此地。 王千禧是官德林园新来的守陵人,上任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当初由于他玩忽职守,导致两科价值连城的鲛珠被贼人窃走,至今尚未追回,引起朱棣勃然震怒。暴怒的朱棣要下令处死王千禧,以及另外那十二名羽林前卫,不过因为斩千破幕死死求情,最终朱棣才格外开恩放过了他们的性命,革除了那十二名前卫的官职,贬为庶民,至于王千禧,则是被发配到了官德林园,成为了一名不具官职的守陵人。 官德林园分为东西南北四片区域,每片区域需有两名守陵人看守。而王千禧就被发配到了南门守陵,可是此地却只有她一人值班。因为原本和她作伴的老守陵人张大爷,在前不久因病猝然与世长辞了。此后朝廷似乎也并无在往林园派遣新人的打算。所以无奈的王千禧只能承担起两个人的工作,每天的打扫与巡逻,让他感到身心俱疲。。 又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王千禧手里提着灯笼,从值班的小木屋里走出,到林园里巡逻。他的脚步软绵绵的,鞋跟无精打采的拖在地面,发出了犹如威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他的目光跟随着洒在脚前的橘黄色光芒,脸上带着长期宿醉的神色。乍看上去,就像是一名从地理飘出的鬼魂,与此地的环境竟然有着一种诡异的契合。 这里作为朝廷钦定的高级陵园,埋葬了不少因各种缘故没能进入祖坟的将官。这些脑满肠肥身家颇丰的官员死后,自然会把许多珍贵的财产作为陪葬之物,与他们的尸体一同带进官德陵园之中。故此官德园也成了盗墓贼最喜爱光顾的地方,只要稍不留意,就会有某位倒霉的官员之墓被贼人刨开。 所以每天晚上十一点,王千禧都要按时在自己所看守的区域里巡视一番,生怕盗墓贼刨了某位昔日将官的坟墓,让他丢了这份得之不易的工作。 纸灯笼发出的光芒有些朦胧,只能照见他身前两三米的范围。王千禧借着这暗淡的光芒,心不在焉的扫视着从他身旁向后退去的墓碑。一座座高大的墓碑在光影的交织中,展现出阴森森的轮廓。 一阵阴风刮过,扬起几片枯死的树叶,在空中纷纷扬扬的飘舞。他瑟缩的拢了拢沾满污渍的领口,好阻挡无孔不入的阴风钻入他的衣服里头。远处的数目,叶子全都掉光了,远远看上去,就像是无数个狞笑的绞刑架。 王千禧眼瞅着这入冬以后凄惶的光景,烦躁的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小声的咒骂道:“今天真他娘的冷啊。” 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想要早些巡视完这片区域,好可以返回温暖的小木屋,继续喝他的小酒。现在 一贫如洗的王千禧,也就只剩下了这么一个爱好。毕竟守陵人每月那微薄的月钱,根本无法让他去翠微楼 见那曾经的老相好小兰姑娘。 软塌塌的脚步声在静谧的陵园中连成了一片,窸窸窣窣的回响。很快,他就已巡视完了大半的墓碑,只要在巡视完前方的几十个墓碑,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响动。声音好似从地底发出,笃笃笃的敲击声极有规律,一下又一下的敲入他的心房。 血液里的酒精瞬间化作冷汗,从他的脊背中鼓鼓的涌出,打湿了他的棉袄。那猛然变得清醒了的大脑里,闪过了四个让他担忧的大字:有人盗墓。 王千禧出声于苏北的小农村,自小务农。十几岁时离开家乡,加入了军队。他靠着机灵的头脑和察言观色的本领,在军队中也有声有色的混了好多年。但论起他的武功战力,那就和他口袋中的银两一样的稀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王千禧对此丝毫也不在意,他以前就时常得意洋洋的与属下们说:“本官可是一名智慧型的人才啊,舞刀弄剑那只是你们这些丘八需要做的。。” 可是事到如今,王千禧首次对自己平日疏忽武艺感到了深深的懊悔。要知道,能敢于盗窃官德陵园的盗墓贼,那可都是响当当的悍匪,身上的武艺丝毫不弱于正儿八经的羽林前卫。 敲击声越来越响亮了,甚至地面也随之轻轻摇晃了起来,而王千禧的双腿也跟着不断地摇摆。他颤颤悠悠的躲到了一座墓碑的背后,又小心翼翼的探出半个脑袋,张望起前方的动静。 他记起,前方的那几十坐墓碑之下,埋葬的则是他的前任同僚们,出自羽林的几十名前卫。它曾听刘方木悲痛的介绍过,那都是为了守护一个名叫朱阿刁的小王爷,而被东厂的密探屠杀的英雄人物。 今晚的夜空,原本无星也无月,四周都笼于深重的黑暗中。但午夜过后,天空中忽然起风了,吹散了遮蔽月亮的乌云。随即洁白的月光倾泻而下,照亮了王千禧眼前的景象。 只见远处的十几座墓碑,如同醉酒一般在原地不停地摇晃,四周的泥土也在不住地翻涌。当墓碑的摇晃超过了两分钟后,它们便仿佛多米诺骨牌一样逐次倒塌而下。 翻涌的泥土中,慢慢的伸出了一双双惨白的手臂。不多时,十几具残破的尸体就从地理爬了出来,随即泥土从它们的身上扑簌簌的落下,露出了他们阴森的脸孔,以及身上破烂的官服。而目瞪口呆的王千禧,则通过尸体身上的官服,得知它们正是那批被处死的羽林前卫。 第36章死人复活 这群从地理爬出的尸体,身上全都缝满了密密麻麻的粗麻线。但随着他们的活动,麻线也随之松脱开来,内脏与碎肉如雪崩般落下,洒满了一地。 尸体们似乎是对此感到非常不满。,口中发出了古怪的呜咽声。然后它们动作僵硬的弯下腰,分别捡起了自己的肠子或是胳膊腿,然后耐心的与身体拼合在一起。场面无比的诡异恐怖。 王千禧还看到,其中有两句尸体的脑袋从脖颈上掉了下来,在地上如皮球般打着滚,好死不死的还滚到了她藏身的墓碑之前。那两具无头尸体先是焦躁的在原地转了几圈,随即便四肢匍匐在地,像是两头猎 犬似的爬了过来。 王千禧恐惧的屏住了呼吸,心跳似乎也在这一瞬间骤停。只见那两具无头尸体慢慢的爬到了墓碑附近,四只手在地上胡乱踅摸,有一次还险些摸到了他的脚。 终于,这两具无头尸体总算找到了自己的脑袋。它们手舞足蹈的捧起脑袋,放到了脖颈的断口上。随后又双手捧着脑袋轻轻挪了挪,看上去就好似是在调整帽子佩戴的角度一样。 忽然,这两具安上了脑袋的尸体,把头转向了墓碑,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王千禧顺着墓碑的夹角望见这一幕,吓得是魂飞天外。 不过幸好,尸体似乎并未发现他的踪迹,微笑完过后,它们便起身返回了众尸体当中。而此时,另外的那十余具尸体,也把自己身上掉落的零件装回了身体之内。 接着,他们仰天望向了天空中那轮弯月,口中发出了呼呼喝喝的笑声。在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声中,这群尸体的外表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 只见那些缝补着断口的密集粗麻线,快速的从尸体上剥落而下,而伤口也宛若时光加速一般滋生出了丑陋的肉芽,将尸体上的缺口覆盖而住。到了最后,他们那原本无血苍白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淡淡的血色。 它们复活了。 只听着其中一名复活的羽林前卫幽幽的说道:“今晚的月色可真美啊。” 话声一落,又有另一名羽林前卫附和道:“是啊,可惜不是红色的。” 这群复活的羽林前卫,口里一边轻声的聊着天,一边朝陵园外的方向走去。不多时,他们就翻过了陵园高高的围墙,消失在了远处的夜色之中。 直到这群复活的前卫消失了许久之后,王千禧那僵直的身体才缓缓地恢复了活动。他费尽的朝前迈出了一步,双腿就传来了剧烈的酸麻胀痛之感。随即他的身体变失去了平衡,一头栽倒在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裤裆已经是一片潮湿。 翌日清晨,天色将明未明之时,羽林总部的大门被人敲响了。 守门的侍卫不悦的听闻动静,烦躁的从梦中醒了过来。他披上衣服,来到了门前,一把将门拉开,正要冲外面抱怨一声:“吵啥吵,天还没亮呢。” 可与此同时,他却惊讶万分的看清了这群不速之客的脸,口中的抱怨也霎时被憋了回去。好半晌之后,他才伸手指着为首的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声音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不是孔大柱吗?” 他口中所说的孔大柱,正是在几个月前,被东厂的司徒腾所割掉脑袋的一名羽林前卫,也是他的同乡。早年和她一同在一家武馆习武,后来又一起进入了羽林,关系颇为密切。 孔大柱高兴地一把抱住了这名侍卫,拍着他的背部,大声地说:“哈哈,李小全,是不是没想到老歌能够回来?” 这名被他唤做李小全的侍卫,脸上依旧带着惊恐与茫然交错的神情:“孔……孔大柱,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你不是死了吗?”他的目光扫过这群复活之人身上肉芽纵横的疮疤,一颗心在胸腔里突突直跳。 “是啊。不过感谢煞王他老人家,我又还阳了。”孔大柱的笑声显得非常愉快,。他一首搂着身体僵 硬麻木的李小全,另一首指着身旁的另外十余个复活的前卫:“小全你快看,这都是还阳的兄弟们啊。” “哦,原……原来是这样,那……真的是太好了。”李小全很勉强的笑着。 “傻站着干嘛?都进去。” 孔大柱拽着李小全的胳膊,招呼着众人走进了大门内。李小全只感到对方的力气居然比以前大上了许多,抓着他的胳膊的那只手,就好似一把铁钱一样有力。 天渐渐地亮了,分驻在城中各处的羽林前卫也陆续走出了家门,依次进入了羽林的总部。可他们走进去之后,却始终再也没能走出来。而巍峨的高墙之后,也没有一丝声音流出。 阿刁走在应天府的大街上。在他的身后,紧紧跟随着两名腰配长刀的侍卫。那并非是他的随从,而是朱棣派来监视他的大内侍卫。 尽管自从月隐成功便成人形之后,朱棣如约赦免了阿刁和清婉的死罪。但在应天府之中,他的自由依然受到了严重的限制。如果需要出门,那就必须要提出申请,就算通过之后,也要在大内侍卫的监督下方能出行。 这种仿若囚徒的生活,自然让阿刁感到愤怒无比。但是月隐始终没能获得自由,他也不忍心与清婉飘然远离,只能日复一日的承受着这备受管制的生活。 而至于采用武力方式营救月隐的方案,如今已被阿刁束之高阁了。 自打在祭祀现场被那两名神秘剑客刺穿了身体以后,他便深深的知晓了一个不争的事实,在朱棣的身边,除了玄化以外,武林高手则是大有其在。如若他一意孤行,依然以武力冒进,丢了自己的生命是小,而连带让清婉丧生,或牵连了月隐,那他将会后悔不及。 所以阿刁纵使万般不甘,他也只能咬碎了牙齿,按捺住内心的冲动,耐心的寻找着万无一失的机会。 至于阿刁的这一次出行,依然是与月隐有关。他要去羽林的总部拜见刘方木将军,希望能在营救月隐一世上得到他的帮助。毕竟在整个大名朝廷中,也就只有刘方木将军尚能听得进他的声音。而这也或许是他目前惟一的机会。 羽林作为秘密执法部门,其总部只不过是一座十分普通的宅院,门前也无有侍卫站岗,门上也不见匾额,一切都显得无比低调。 阿刁眼望着大街尽头的羽林总部,心跳因紧张而微微急促。他在心中暗自祈祷,但愿刘方木能助他一臂之力,让他成功救出月隐。 第37章性情大变的复活者 第37章 性情大变的复活者 而就在阿刁大战孔大柱,生命危在旦夕之刻,刘方木也骑着高头大马来到了羽林总部的门前。 大多数的时候,刘方木都会在早晨七点准时到达羽林的总部。但昨日他外出执行特殊任务,深夜三点 方从外地归来,故此今日来到总部的时间便推迟了。 其实当他纵马来到街头之时,长期戎马生涯所训练出的敏锐直觉,就已让他感到前方正有一种怪异的 杀气缭绕其间。等他来到总部门前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总部遭遇了危机。一时间,他的身上陡然爆发了 狂暴的战意。 于是刘方木立即翻身下马,抽出刀锋锃亮的弯刀,艺高人胆大的就冲入了门内。与此同时,斜侧里就 亮起了两道冰冷的刀芒,阴险的刺向了刘方木。 刘方木轻松的挥刀格挡住了刀芒的来袭,反手又劈出一刀。随即半空中瞬间闪耀起一片弯月状的白色 刀芒,朝那两名偷袭之人斩去。伴随着两声几乎同时响起的噗嗤生,刀芒就深深的斩入了这两人的体内。 可是在他们肌肉翻卷的巨大伤口中,却没有一滴鲜血流出。而紧接着,这两人也仿佛毫发无伤一样, 继续对刘方木发起了第二波的攻击。 刘方木大骇之下抬眼观瞧,脸上立马变流露出了错愕之色,大喊道:“张天宝,吴国全,怎么是你们 俩?” 这两名对刘方木发动攻击的刀客,正就是从官德陵园里复活的羽林前卫之一。他们在曾经保护阿刁的 过程中,被司徒腾的奇异枪芒给炸成了一滩手脚分离、内脏外露的碎肉,可如今却不知因何缘故,竟然活 蹦乱跳的出现在了刘方木的眼前,并且性情大变的见人就杀。 刘方木情绪激动的冲他们哇哇大叫,不断质问他们究竟是人还是鬼,但两人只是阴测测的冷笑,并未 开口回答刘方木的问题。而且手中的攻势也是愈来愈猛烈,大有将刘方木欲致死地而后快之感。 这时,房子里又走出了许多名复活的羽林前卫,纷纷加入了针对刘方木的围剿之中。刘方木很快便感 到了压力骤然上升,顿生腹背受敌的憋屈之感。 原本这群羽林前卫,武功虽然还算不错,但是绝非刘方木一招之敌。即使一拥而上,那也只不过会在 三招五式之内被他制伏,但如今却让刘方木感到了一阵不小的压力。 “他妈的,他妈的,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刘方木口里愤愤的咒骂着。他的眼角余光扫见屋内残尸满 地的光景,知晓自己的属下恐怕都遇了难,心中不免一阵悲凉。 他在看眼前这帮昔日的好兄弟,见他们眼中红芒明灭不定,面目凶恶狰狞,心想他们绝非是那群昔日 的占有兄弟,八成是妖邪幻化成他们的模样出来为非作歹?故此心中无名怒火升腾而起,,手下的攻势也 不再有半点留情。 刘方木不愧是曾经纵横西北的大刀客,手中弯刀所向睥睨,不少复活的羽林前卫都在他的凌厉刀势之 下,重新变回了一动不动的死尸。 “来来来,你们这帮孙子,让老子挨个砍掉你们的脑袋。”羽林总部里响起了刘方木气势如虹的吼声。 话音刚落,便又有两名复活前卫的头颅离开了躯体,拖着猩红之尾飞向了高空。直到此时,这两科孤单 的头颅才发出了一声惊呼:“好快的刀!” 就在双方厮杀即将以刘方木的全面胜利而告终的时候,远处的小巷里,却忽然响起了一声凄厉高亢的喊 声。声音宛若冲天炮,划过大街与小巷,直破苍穹而去。 事件回溯到几分钟以前。 那时,阿刁在孔大柱的步步紧逼之下,以逐渐显出了颓势。如若战局仍旧以当下轨迹继续延长,那阿刁 的落败惨死几乎已是板上钉钉之事。为了扭转不利的危局,阿刁只能抛下心中的不忍,并选择铤而走险的 背水一战。 阿刁心中很清楚,纵使孔大柱如今的内功火候比起自己依然稍有不如,但也是相去不远,但是论起对 兵器的运用以及拳脚功夫,则远比他强上了许多。甚至哪怕是武功高绝的国师玄化,比起暴走的孔大柱来 说,也是少了几分悍勇狠辣之气,招数也没有对方来的诡异莫测。 想到此处,阿刁便先是彻底放弃了反击的攻势,把手中那把密布伤痕的长刀在周身舞的泼水不进,森白 刀光连成一片,勉力抵挡住了孔大柱凶狠霸道的刀法。 在这一攻一守的激战中,双方短时间内的交手,就超过了上百回合。而他们的动作也慢慢的不复一开始 时的迅猛敏捷,喘息之声轰隆作响。那双刀碰撞所产生的铿锵脆响,从宛若暴雨机打青石的连绵爆响,变 成了泉水叮咚般的舒缓韵律。 就在激战的交响走过第一百三十个回合之时,双刀协奏的爆鸣忽然出现了刹那之瞬的静止。阿刁立马就 抓住了这转瞬就将消逝的休止符,运起毕生的功力,改守为攻,势如破竹的冲向了孔大柱的近前。他的冲 势极快,仿佛一颗穿越大气层俯冲而下的流星,眨眼就来到了对方不足一尺处。 而这时,孔大柱才听到了一声虎啸山林般的大吼,蛮横的轰入了他的耳膜。他想赶紧闪身后退,避过突 然暴起的阿刁,可时间以不允许。于是,他只能横端起手中的长刀,推向了阿刁的腹部。想要在阿刁重创 他之前,先将阿刁斩于刀下。 最终,孔大柱的左脸上猛然喷洒出了嫣红的鲜血,如烟花一样在空中纷纷扬扬的飘洒。一条触目惊心的 刀伤从他的发际之处垂直向下,斩破了额头与眉骨,将左眼绞成一汪雪水,一直顺延到了下吧才宣告停止 。 与此同时,锐不可当的刀锋,无声的切开了阿刁的腹部,划出了一道二十多厘米长的豁口。裹覆在腹腔 内的肠子,欢腾跳跃的从中一涌而出,在体外兴奋似的摇摆甩动了起来。 出乎意料的重创,使得胜券在握的孔大柱顿感如遭雷击,神态状若风虎。胸膛中射出了一道集一声力量 的喊叫,冲天而去。一刹那间,阿刁仿佛看到了喊声将天幕刺穿的迅猛情形。 “我要杀了你!” 雪水将孔大柱仅剩的右眼也给迷蒙而住,让他的整个世界都变为一片猩红。他一边在空中胡乱挥舞着长 刀,口里还一边发出震人心魄的凶狠怒骂。 阿刁强忍着腹腔破裂大量失血的痛苦,紧咬着牙关不敢出声,一手扶着滑腻腻的肠子,小心翼翼的向后 撤退,以免惊动了完全陷入暴走的孔大柱。 他的眼前摇曳起了一片片如同水母一样的黑斑,耳畔也响起了嗡嗡的高频啸叫之音。他感到自己的生命 力正哗哗的从体内倾泻而出,整个世界陷入深邃的寒冷。但就在此时,他那倒错的视觉中,竟然见到一个 狰狞的黑影正缓缓地从孔大柱的头顶飘离而出,逐渐引入地下。 随即,他的五感便彻底休止,意识也分崩离析,复归到无知无觉的虚无之中。 第38章东厂惊变 就当羽林总部被搅得天翻地覆的时候,东厂中也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东厂的地牢内,一帮狱卒押送着四名衣衫褴褛的死囚,骂骂咧咧的向外走去。这四名死囚,正是几日 前在应天府中,最热衷传播玄化与月隐的桃色绯闻的始作俑者。 而此刻,他们则是要被押送到东厂的刑场之上,处以斩首之刑。他们每个人脸上全都带着惶恐的神情 ,仿佛预料到了自己即将奔赴死亡的未来。 高大健壮的刽子手们**着上身,脸上蒙着一层干涸的鸡血。一语不发的将四名死囚五花大绑了起来 ,又勒令他们跪在地上。刽子手们不理会死囚的呼喊求饶,只是默不作声的挥舞着手中锋利的鬼头刀,在 他们勃颈处比比划划,想要找到一个最佳的下刀角度。 随着一声尖利高亢的行刑口令响起,四把闪烁着银白色金属寒芒的鬼头刀,就在空中划过了一条夺命 的轨迹,斩向了死囚的脖子。霎时间,血柱从段颈中喷涌而出,冲天而上,四颗大好头颅也一同飞向了天 空。失去了头颅的躯体轰然倒地,在满是血污的土地上抽搐了片刻后就一动不动了。 刽子手朝行刑官点了点头,收起鬼头刀,然后就准备去收拾残尸。可突然,一名眼尖的刽子手惊恐的 瞧见,原本已经一动不动的无头躯体又动了起来。 起先只是尸体的手指动了动,接着颤动就像扩散的水波,一直蔓延到整个手臂,最终扩散到了整具尸 体的每一处。乍看上去,就像是尸体的表皮之下正蠕动着千万只蠕虫一样可怕。 捆缚着尸体手脚的牛筋在这愈来愈剧烈的颤动中,发出了被拉扯扭曲的哀鸣。这些用来捆缚死囚的牛 筋,全都是泡过水的上好牛筋,质地极其坚韧。纵使是大力士被其束缚住手脚也休想动弹半分,而当下却 显现出了不堪重负的颓势。猛然间,只听着一声声牛筋崩裂的声音响起,这四具无头尸体便获得了自由。 尸体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场间之人目睹此景,全都吓得双腿发软,双唇哆嗦着说不出只言片 语。只见那恢复了行动的无头尸体就像是长了一双无形之眼一般,脚步踉跄的走到了自己的头颅之前,弯 腰将其捡了起来,扣在了段颈之上。这一瞬间,它们脸上全都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全都必须死……”四个不知是人还是尸的死囚口中,悠悠的飘出了一句死亡的召唤。 “鬼啊!” 也不知是谁忽然喊了这一嗓子,随即就见在场的所有东厂之人都发了疯似的朝外跑去,惶惶犹如丧家 之犬。 应天府内消息传得飞快,极少有消息能够掩人耳目。几小时之前羽林总部发生的惨案,早就在官场中 传的沸沸扬扬,他们这些东厂的酷吏自然也是早已知晓。可没想到上一课他们还在幸灾乐祸的看着对手的 热闹,此刻却遭遇了几乎相同的恐怖经历。 尽管东厂之人平日行为跋扈嚣张,双手染满血腥,但那也只不过是针对普通百姓而言。现在见到如此 诡异的场景,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三魂七魄飞到了九霄云外。 行刑官是一名看起来刚满二十岁的小太监。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上,挂满了极度的惊恐。他一边大喊 着让属下来保护她,一边慌不择路的朝出口处跑去。 只瞧他的步伐一片紊乱,姿态东倒西歪,头上的帽子也在奔跑中甩了出去。慌乱中他也顾不上仔细观 看前方的路况,于是一不小心,便踩到了一滩尚未干涸的血迹,随即双脚一滑,身体就不由自主的飞了出 去,四仰八叉的摔了个狗啃泥。 可正当他绝望的发出哭声之时,他却感到有一只有力的手把它从地上搀扶了起来,还好心的帮他拍了 拍粘在身上的灰尘。顿时间,这名颇受司徒腾喜爱的小太监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感激之色,正想说上几 句场面话感谢一番。可是他一抬头,却看到了一张狞笑着的死囚之脸。 随即,他就感到胸口蓦地传来了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就只见一只惨白的手正深深的插在胸膛之内 。体腔内的血液被这只手封堵而住,一滴血液也没有流出。 最后,他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蛮横的袭来,生命便随之消散于天地之间了。 半个小时后,偌大的东厂内就成了一片死域,没有一人生还。只有满地的鲜血与七零八落的残尸,星 罗棋布的摊在地上,无声的宣告着不久前的一场疯狂杀戮。 空寂无人的吐露上,尘土随风飘扬。王千禧背着一个包裹,神态慌张的朝前走着。他已经有两夜没有 合眼了,双眼中充满了蛛网般的血丝,肿胀的双脚也证明了他的疲惫。 但纵然如此,他的脚步也不敢有片刻的停歇,依旧玩了命似的朝前走着。那双往日里爱昔有家的上好 牛皮靴,早已在日夜兼程的奔逃中磨烂了靴底。如今她脚上穿的是一双廉价的草鞋。 “快点,在快点……”王千禧用苏北土话喃喃自语的给自己打着气。他的呼吸非常粗重,肺脏就像是 两台陈旧的封箱一样轰然作响。 两天前,他在官德陵园里巡逻的时候,偶然撞见了十几名羽林前卫死而复活的恐怖场景。当时就吓得 他几乎晕死了过去。 王千禧看这群复活前卫的架势,显然和他曾经的假死不可同日而语,那可是货真价实的死而重生。而 且加之过程中的诡异莫测,以及复活前卫脸上的邪恶凶暴,这一切都给王千禧传递了极为不安的预感。 他不由得想,或许应天府中要遭大难了。 经过了半夜的踌躇,王千禧最终决定不辞而别,赶紧返回苏北老家避难。因为他觉得,自己身为目击 证人,如果依旧留在官德陵园中,恐怕会卷进一场可怕的风波。虽然这也有可能是一场从此翻身的机遇, 但更有能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悲惨下场。 自从两个月前,他因丢失鲛珠,险些脑袋不保之后,他就变成了一只神经敏感的惊弓之鸟,再也承受 不起丝毫的风吹雨打,只想安安全全的度过余生。 吐露的尽头出现了一个村落的模样,在夕阳的印照中,犹如沐浴在鲜血之中。那正是王千禧的老家王 家村。 王千禧望着远处的村落,心头蓦然升起了些许不祥之感。他用力的甩了甩头,将心中的疑虑统统甩出 ,强自振奋了下疲惫的精神。心中暗暗告诉自己,不管如何,总算是到家了。 第39章化生子降世 王千禧拖着垂头丧气的脚步声,慢悠悠的来到了家门前,伸手敲响了房门。不久后,怀胎八月的王氏 便为他打开了门。 一到家中,王千禧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塌塌的趴在了床上,口里哼哼唧唧的不知在说着什么 。王氏首次见他做出如此颓唐的模样,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小心翼翼的询问了一句:“当家 的,你怎么啦?” “别提了,遇到了麻烦,老子不干了。”王千禧勉强翻了个身,如一个大字一样躺在床上。 “那……那这该如何是好啊?”王氏焦急的搓着双手,神态很是不安。王千禧并未告诉家中,他两个 月前已被朝廷发配到官德陵园守陵,因此王氏心中依旧认为自己的丈夫是一位响当当的朝廷要员,为此她 总在乡亲们面前夸赞王千禧能干。可这一切全都在今天城了梦幻泡影。 “当家的,你是不是得罪了更大的官儿,那得好好给人家赔罪啊,可不敢弃官出走的啊。”王氏怯生 生的劝导着王千禧。 “男人的事情,你个婆娘别管!”王千禧猛然从床上跳了起来,指着王氏的鼻子破口大骂。 被骂的王氏就像是寒风中的小鸟,哆哆嗦嗦的转身离开,一句话也不敢说。而就在这时,王千禧隐约 间看到王氏那高高鼓起的肚子上,浮现出了一张狰狞的鬼婴之脸,正朝着他得意洋洋的笑着。恍惚中,他 还听到了鬼婴发出的冷笑声。 王千禧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尖叫,然后嗖的一声钻到了被窝里头,哆哆嗦嗦的指着王氏大喊着有鬼有鬼 。王氏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赶忙询问他到底出了何事。好半晌后,王千禧方才平复了情绪。在看过去 ,那鬼婴之脸早就不知所踪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没事,老子应该是眼花了。”王千禧嘟嘟囔囔的说。 次日深夜,王氏顿感腹中阵阵绞痛袭来,自知很快就要临产。于是她壮着胆子叫醒了王千禧,让他去 找来产婆为她接生。王千禧不禁吓了一跳,没想到王氏的临产期竟然提前了。所以他也不敢怠慢,赶紧披 上衣服出门去找产婆。 不久后产婆就到了。在产婆的帮助下,王氏顺利的声下了一个八斤重的儿子。 王千禧得知消息,感到无比高兴。脸上一扫近几日的阴霾之色,发出了开怀的笑声,不住地说:“老 王家有后了,声了个带把的。” 可是产婆脸上却挂着忧心忡忡的表情,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王千禧见此,便不解的问:“李阿婆, 你这是什么意思嘛?难道我家声儿子还不好了?” 在王千禧的催问下,产婆才支支吾吾的说道:“老婆子我不是这意思,就是觉得这孩子有些不大正常 。” 王千禧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心想那只不过是产婆想要骗钱而捏造出的胡言乱语罢了。因为前来给王 氏接生的这位产婆,还兼任了村里的神婆一职。平常村里遇到了大事小情,村民都会找她请来鬼神预测一 番。王千禧对此并不相信,始终认为那是装神弄鬼的片举。 他还在私下里没少说过:“这个李阿婆,就是个骗棍。总是通过危言耸听去吓唬那帮土条,好骗他们 的钱。” 于是,王千禧不再理会李阿婆接下来又说了些什么,只是随手给她十几枚铜板作为接生的薪酬,就将对方 打发走了。 李阿婆走后,他就大大咧咧的推开了门,走到床旁,想要抱起儿子查看一番。只见床头上正躺着一个 白白胖胖的男婴,正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好奇的望着自己那笑嘻嘻的生父。他的皮肤白里透红,细嫩 无比,无有寻常刚出生婴儿的褶皱。 “嘿嘿嘿,让老子我抱抱。” 王千禧口里嘿嘿笑着,伸手就要抱起儿子。可这一瞬间,他却看到男婴身上骤然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尸 斑,原本纯真无瑕的笑容也变得阴森恐怖了起来。 他大叫着往后退去,身体狼狈的跌坐进分娩用的马桶中,神情极度惊恐。 “当家的,又怎么了?”王氏撑起了身子,伸手抱起了粉雕玉琢般的男婴,眼神抱怨的望了一眼浑身 溅满血污的王千禧。 王千禧狐疑的揉了揉眼睛。眼前的儿子分明依旧白嫩可爱,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尸斑。“可能是我疑神 疑鬼了吧?”他在心里这么想。 此后的几日,王氏分娩那一夜的诡异之景时常在他的眼前出现。可转眼之后,又恢复如常,好似那只 不过是他的一场幻觉一般。 王千禧感到压力越来越大,头上都悄然长出了几根白发,脚步也显得愈发疲软了。每每看到自己的儿 子的笑颜,他就会禁不住的发起抖来。他觉得那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一头索命的厉鬼。 这天下午,王千禧终于无法按捺心中的担忧,敲响了李阿婆的屋门。他想弄清李阿婆那天晚上所说之 话的具体含义,并找到解决之法。 李阿婆坐在院子中,神态安详的晒着太阳,仿佛早就知道王千禧会来。不等王千禧开口,她就开门见 山的说道:“你的儿子是个化生子,你知道吗?” 王千禧的身体猛然一震:“李阿婆,这话可不敢乱讲的哦。” 所谓的化生子,奶是怨气深重的厉鬼投胎而成,而且在生下的那一刻,就已经是一具死婴。如此这般 ,方能称之为化生子。所以化生子比起一般冤魂投胎的鬼婴来说,怨气更加强烈,生下不久就会克死自己 的父母,并随着成长,还会逐渐克死周围之人。 王千禧只听到李阿婆的声音冷冷的传来:“如果不想死,那就在今天午夜之时,把你儿子杀了。” 第40章杀子 王千禧垂头丧气的离开了李阿婆的家中。他的脚步犹如幽灵一样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声响。而他的脑 海中,则不断地回放着之前李阿婆告诉他的事情。 那天晚上,李阿婆在睡前就感到了阵阵心悸。她总感觉今夜村里会有大事发生。似乎是为了配合她的 心境,窗外的乌鸦也比以前教的更起劲了。 她在不安中入睡。梦中遇到了一名浑身染血的男婴,坐在房梁上摇晃着身子,眼神凶恶的盯着她,口 中还发出了咯咯的笑声。声音中透着不怀好意的威胁之意。 然后,她被王千禧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方从这诡异的梦魇中挣脱了出来。 她随同王千禧来到对方的家中,为王氏接生。当时,王氏在剧烈的痛苦中,竟昏迷了过去,她不禁感 到心下大急,误以为这次恐怕要一尸两命。 可是下一刻,她却见证了一幕令人匪夷所思的恐怖场景。她只见从王氏的下体中,蓦然伸出了一只小 手。紧接着,一个白胖的男婴就拖着脐带,从王氏的体内手脚并用的钻了出来,并露出两排锋利的牙齿, 自行咬断了脐带。 随即,男婴又转过头来,对李阿婆露出了一个邪祟的微笑。这一瞬间,它看到在男婴的身上,长满了 大大小小的尸斑。 李阿婆的目光犹如两团躲在干尸头颅中的鬼火,在这暗淡的冬日阳光中,显出一种阴冷的智慧。她定 定的望着目瞪口呆的王千禧,声音幽幽的说:“天已经变了。你若不想死,那就杀了他。” 这句话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了王千禧最大的梦魇。每当午夜梦回响起这句话,他就会感到 骨髓里都透出了深切的寒意。 家很快就到了。王千禧丧魂落魄的走进家门,便看到王氏正抱着儿子在喂奶,眉头不禁抽了抽。儿子 看到他,于是就张开了两只白藕状的小胳膊,想要让他抱,口里还发出了欢快的笑声。 “当家的,你抱抱孩子吧。”王氏见此,便将儿子举到了王千禧的面前。 他吓得急忙往后退去,连声摆手拒绝。此刻在王千禧的眼里,儿子那天真的笑容背后,必定隐藏了一 个正对他狞笑不止的厉鬼冤魂。 王氏莫名其妙的瞅了王千禧一眼,心想当家的不知是抽了哪门子疯,这几日总是神经兮兮的,看到孩 子就相看到洪水猛兽一般。 王千禧做到了屋中另一头的椅子上,竟可能的远离了儿子的所在位置。他先看了看王氏,又瞅了瞅王 氏怀中的儿子。只见儿子口中的白牙在阳光的反射中,放射着冷冷的光泽。他思考了一会,才吞吞吐吐的 说道:”你不觉得儿子那么小就长了牙齿,很不正常吗?“ “不觉得,我娘说,这是孩子发育好,有福气哩。” 王千禧摇了摇头,心中暗骂了一句妇人之见,随即便起身返回了卧房,反手直接关上了门。 深夜,王千禧悄悄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他的动作很轻微,一旁的王氏依然处于熟睡中,并未发觉他 的举动。 他披上衣服,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儿子的小床前,望着儿子安睡中的脸,心中激荡起了矛盾的挣扎。 根据李阿婆所说,今夜是儿子出生的第七天,也正是化生子力量最弱小的时候。所以王千禧需要在今 夜将儿子用刀斧**,方能彻底断绝化生子的生机。如果过了今夜,化生子的力量则会大幅增强,到时候 寻常利器已无法奈何化生子分毫了。 最终,心中的杀意战胜了骨肉亲情。王千禧轻轻地抱起儿子,又从柴房提上一把斧子,就朝村边的方 向走去。孩子睡得很沉,并未发觉他的父亲的图谋。 来到了村边的一片采石场,王千禧将儿子放在地上。举起了手中的斧头,坐式就要劈下。但斧头落到 一半,又犹豫不决的停在了半空。仿佛这近在咫尺的距离,蓦然变成了远隔千山万水的天涯海角。 苏北的冬天,地面上积着一层薄薄的雪。寒气渗入襁褓,冻醒了熟睡中的男婴。他睁开了双眼,乌溜 溜的黑眼珠滴溜溜乱转。最终看向了手持斧头僵立于当场的父亲。 忽然间,孩子笑了起来,口中发出了一串童稚的笑声,口里还含混不清地说:“爹爹抱,爹爹抱。” 王千禧发出了一声无力地悲呼,斧头也脱手落到了一旁。随即他双手抱着头,痛苦无比的蹲在了地上 。一时间,心绪乱成了一团交错的麻绳。 他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抱起了地上的儿子,起身就要返回家中。可刚走出几步,脚步又停了下来, 有个念头猛然在他的心头不断回响,刚出生七天的婴儿,为何懂得说话? 而这时,他的眼角余光也瞟见了儿子咧开的嘴里,那一排整齐光洁的牙齿。脑海中便浮现出了儿子从 王氏的体内爬出,张嘴咬断脐带的可怖景象。 顿时间,他只感到双手一软,孩子便直直跌落而下,摔在地上大哭了起来。哭声非常嘹亮,在空旷的 采石场中尖利的回响。 王千禧心中不禁一慌,生怕引起村民们的注意,赶紧低声呵斥孩子不要哭。但是孩子的哭声却变得愈 发嘹亮了起来,好似一群攻击在集体打鸣。 他的脸上闪过了一抹凶厉的神色,手忙脚乱的从地上捡起了斧头,哆嗦着在儿子眼前挥舞,:“闭嘴 ,不要哭,不然老子杀了你。” 孩子似乎被吓住了,哭声骤然间停止,瞪着大眼睛傻傻的看着斧头的刃口。可停顿还不超过十秒钟, 他的口中继续喷射出了嘹亮的哭声,声音比斧头更锋利。 “去你妈的,老子让你哭。” 精神高度紧张的王千禧再次被哭声刺激到了。只见他口里怒吼了一声,随即斧头便应声落下,斩入了 儿子的腹部之中,带起了一片嫣红的血花。 “让你哭,老子让你哭。” 王千禧脸上充斥着歇斯底里的神情,不断挥舞着斧头,一斧接着一斧朝自己的儿子砍去。肉末和鲜血 四下飞溅,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魔鬼。 最后,他的儿子终于被他劈成了一堆不成人形的肉泥,与地上的沙土混在一起,成为了滋养大地的肥 料。 王千禧看着这摊肉泥,一把甩掉了手中的斧头,坐在地上嚎哭了起来。他将双手在干净的沙土上奋力 的磨蹭着,想要擦掉手上的血渍。 半个小时后,王千禧悄悄地回到了家中。他需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清理掉身上的血衣,以及洗干净身上 的血污。可是心中却有个声音对她说:“永远也洗不掉了。” 可是等他做完了一切,推开门一看,自己的儿子却好端端的躺在襁褓之中,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正对他开心地笑着…… 第41章火海 孩子纯真的笑颜,在王千禧的眼中变成了魔鬼的嘴脸,张牙舞爪的朝他扑来。他吓得连连后退,脚跟撞到门槛,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王氏被他发出的动静吵醒,不满的睁开了眼,转头望向了门口:“当家的,大晚上的,你怎么坐地上啊?” 王千禧脸上的血色如潮水般退去,惨白惨白的,像是祭奠亡者的纸扎小人。他手指哆嗦着指向孩子,声音不稳定的上下起伏着:“他……他……是鬼啊!……” 王氏生气了。她不顾寒冷的空气,直接掀开被子,起身抱起孩子,撩起上衣给孩子喂起奶。:“当家的,孩子又哪儿招惹你了?” 要放在平日,王氏如果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他早就拍着桌子破口大骂了。可是现在,碍于王氏怀中那诡异的儿子,王千禧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选择了沉默。 一整个晚上,王千禧都没能合上眼,满脑袋尽是斧头堕入儿子身体的画面,时刻担心着儿子的报复,辗转反侧的无法入眠。等到第二天天刚亮,王千禧就早早起了床。早餐也没吃,就急火火的赶往了李阿婆的家。 他刚来到院门前,心中就浮现了不祥的预感,大门竟然大刺刺的敞开着,任凭冬季的风雪不请自来的一贯而入。 李阿婆生性谨慎,对乡亲们总是带有似有若无的戒备。她在望向人的时候,眼里的光芒就像是夜里的野猫一样锐利。而她的家,平常都锁着门,只有出入的时候才会偶尔打开。在乡亲们的记忆中,她家的大门还从未如今日这样不设防的大敞着。 王千禧揣着忐忑之情,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院内空荡荡的,唯有风雪在呼啸,刮得正房的门来回摇摆,发出砰砰的扇响。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伸手顶住在风中摇摆的房门,迈步走进正房,抬头就看到了挂在房梁上的李阿婆,两只小脚在他的鼻子下方晃来晃去。 王千禧大叫一声,踉跄的退出正房。他的目光对上了李阿婆死不瞑目的双眼,就在这一瞬间,他清晰的看到李阿婆空洞的眼里,红光蓦然一亮,那涣散的瞳孔中也出现了自己儿子的身影。 他转身朝外跑去,脚步跌跌撞撞。在跨过门槛时,还不小心摔了一跤。他不顾擦伤的手脚,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窜了起来,仿佛一只从废水中跃出的青蛙。 大门在王千禧身后关上了,风雪中发出砰地一声巨响。隐隐约约间,他还听到了两声凶狠的笑声,一个来源于李阿婆,另一个则属于他的儿子王发财。 王千禧心中的恐惧更甚,他不敢在原地停留,慌不择路的向前奔跑。风雪扑打在他的身上,又向后退去,发出鬼哭狼嚎的呜咽。 王家村仅有几十户人口,田产也并不多,是一个小村子。没用多长时间,他就跑过了大半个村子,来到了村头。他扶着村头的一颗树叶全落光的枯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的热汗一经涌出,就变成了冰碴子。 王千禧扭头望着村落的方向,表情纠结到了一块,就像是被暴力碾压而过的包子。他想,自己没能成功杀死儿子,反倒把它激怒了,李阿婆正是儿子泄愤的第一个目标,那么下一个是否就会轮到自己呢? 王千禧在原地跺着脚,一幅踟蹰不定的模样。他想要回去看看,可是却没那个勇气。正当这时,李阿婆家的方向,忽然亮起了一团橘黄色的光芒,那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大火越烧越旺,漆黑的烟柱从烈火中冒出,冲天而上,又如泼墨似的散开,罨住了远处的天空,一时变为黑暗。随即村中各处,再燃起几把新火,冲散了天上的黑烟,与旧火连成了一片,形成了火的海洋。小小的村落在火海中发出哀鸣,房屋倒下去,惊醒的村民化为嚎叫的火人,在颓垣败瓦中奔跑翻滚,发出肉被烤焦的刺鼻气味。 王千禧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靠着身后的枯树,发出大声的嚎哭。他的哭声很悲凉,在烈火燃烧村落的噼噼啪啪的背景中,宛若一首葬歌的主部。 他抬起巴掌,狠狠的抽打着脸颊,霎时间脸上便出现了红红的巴掌印。他感到很自责,早知道无法弄死自己的孽种,就应该连夜去求助李阿婆,而不应该拖到翌日清晨再动身。导致措施良机,害死了一村的父老乡亲,害死了自己的老婆王氏。 他泪眼朦胧的望向家的方向,心中发出了以前不曾有过的叹息:“老婆,我对不起你啊。” 火海开始向村庄的外围扩散,即将逼近村头的枯树。王千禧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扶着树干站起身,最后望了一眼王家村,转身就朝着大雪中走去。 烈火中,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埋葬了他的足迹,同时也遮蔽了另一串小小的脚印。王千禧一次也没有回头…… 阿刁离开以后,海盗国的日子愈发的难过了。大明海军的围剿不曾有一日停歇,没有了阿刁的海盗国,就像是失去大脑的巨人,只能在连绵不绝的攻势下,茫然的撤退。半年内,海盗国就已经失去了三成的领土。 海魁站在战舰的船头,遥望着海平线。灿烂的光芒从天而降,如一道道金丝,笼罩了天海,呈现出了一片橙红色的世界。 他现在要去往珍珠岛。这是他当上海盗王之后,首次奔赴此地。 望着海平线上隐隐浮现的小岛轮廓,海魁的心情无比复杂,。脑海中飘过了许多人,许多事,最终脑中景象定格在了阿刁的脸上。 海魁是一名勇力绝伦的武将,深受海盗们的爱戴。可惜她武力有余,但智谋不足。在尚未发生夺权之事前,他是阿刁麾下的头号猛将。后来,他成功夺权,成为了新一任的海盗王,阿刁也黯然离场。 这时候,海魁智谋方面的欠缺,便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以前他只需要带领众手下,挥刀与敌军作战;可如今还需要亲自策划作战方案,管理整个海盗国的大事小情。 他开始频繁的出错。每一次的失误,便会带来一次败仗。每一次败仗,就会损失一片领土。而每一次领土的遗失,他的微信就会降低一分。 于是,海魁后悔了,他思念起尚有阿刁统领海盗的日子。他深深的感觉到,一个军事天才,远比一个莽夫更可贵。 正当海魁正陷入懊悔的回忆中之时,战舰已经悄然的接近了珍珠岛。与此同时,岛屿上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 第42章绝望 只见万里无云的晴空中,忽然划过了一道明亮的闪电,迅疾的劈在了彩虹台上。霎时间,十块猝然崩裂,大块大块的落入大海。紧接着,又是一道闪电劈来,残缺了一块的彩虹台便燃起了熊熊火焰,犹如一场悲凉的火葬。 海魁极目远眺,望见了远处升起的这团火焰,心中充满了惊骇和不安。他赶紧勒令船员加快划桨,他要第一时间赶到珍珠岛,扑灭燎原的大火。 此次他前往珍珠岛,正是要收集一批珍珠,好换来军费。随着战局的不断溃败,人员和物资的损耗也是非常巨大,如果再得不到补充,那海盗国的覆灭也就不远了。 战舰快速的驶向珍珠岛,所有的船员们都做好了救火的准备。只是心急如焚的他们并没注意到,横跨于岛上的巨大红明,就在闪电劈下的时候,竟蓦然消失了。 应天府中,复活的亡者血洗羽林和东厂的凶案,在城内不胫而走,如一场袭遍全城的大风,吹进了所有人的耳里。一时间,百姓们人心惶惶,倒也忘却了不久前月隐和玄化的桃色绯闻。 但深居于鲛女宫内的月隐,对这些事情却是全然不知,因为她的心中已充满了巨大的烦恼,再也塞不下其他的事情。 她在恐惧中发现,自打从国师府返回之后,她的魂力就在难以逆转的锐减着。像是崩溃的沙雕,纵使她如何奋力挽救,但是依然无法阻挡愈来愈快的崩溃之势。 其实事到如今,也并非毫无征兆。鲛人一旦失去了鱼尾,那就等于丧失了力量的源泉。而玉妃的冤魂又是积年的老鬼,魂力强劲,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对新躯体的操控自然也是更加得心应手。于是此消彼长之下,月隐便一步步的被逼向了死亡的深渊。 现在月隐清醒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大部分的时候,她都在沉睡。而玉妃也小的这具躯体的主人,如今已经油尽灯枯,即将死亡,故此她并没做出过分的事情,唯恐激怒濒临死亡的月隐,让对方来个鱼死网破。 天亮了,晨光透过轻薄的纱帐,洒在月隐的脸上。他的睫毛轻轻地动了动,随即便悠悠的睁开了双眼,眼神中带有一种受惊小鹿似的神采。 她扭头望向窗的方向。清晨的太阳十分柔和,让她凄凉的心里增添了几分温暖,于是心中便有个声音留恋的说:“如此美好的阳光,也不知下次还有没有机会再看到。” 距离月隐上一次的清醒,已经过去了三天时间。她本以为自己再也无法醒过来,但没想到在这个平凡的清晨,她还是意外的睁开了双眼,见到了这个世界。 正当她陷入感怀之时,门外却传来了宫女的声音:“娘娘,皇上求见。” 她的双眉不悦的蹙了起来,本想一口回绝,但转瞬之后还是说道:“让他进来吧。” 月隐洗漱更衣,来到会客厅,见到了朱棣。这是那次不快的会面之后,他们第一次相见。再一次见到朱棣,只见他脸上蓦然多出了深深的憔悴,脸色泛白,双眼通红,似乎是彻夜未眠的模样。 “你来干什么?”月隐冷冷的问。 “你还好吗?”朱棣直勾勾的望着月隐,声音嘶哑的反问。 “我很不好。”月隐将双臂环抱在胸前,做出防备的姿态:“尤其是见到你以后。” 月隐的回答,让朱棣倍受打击。他像是一只斗败的攻击,垂头丧气的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无力地问“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 月隐依旧冷冷的望着朱棣,既不同意,但也并不阻止。 停顿了片刻,朱棣便打开了话匣,叙述起他从半年前初见月隐那时起,直到近期以来的心情。他的声音有些干涩,神色显得不太自然,显然是不大习惯与人如此掏心掏肺的讲话。不过慢慢的,他的神态放松了下来,声音也不再局促,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 “这段时间,朕没能看到你,心里感到非常难受。纵使朕贵为一代帝王,但无法获得心爱女子的芳心,那又有何用?”朱棣很激动地说。 月隐依然保持着环抱双臂的姿态,目光中照旧没有丝毫温度:“你说完了?”她忽然伸手一指门口:“如果说完了,那就请走吧。” “你当真要如此绝情?”朱棣猛然站起,失声大吼。 “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是被你的人绑架而来,随后又被你百般加害。我和你根本就无情,何谈什么绝情?”月隐的脸上带着憎恶:“总之,你爱我,与我无关。” 朱棣怒睁着双眼,仿佛要喷出火焰:“好一个与朕无关。” 月隐直视着他的双眼,没有半点退让,犹如一尊冰雕的每人,冰冷中透着平静。终于,朱棣眼中的怒火渐渐地退了下去,颓唐重新爬上了他的脸颊。他步伐蹒跚的走向门口。这一霎那,他的背影看起来无比的苍老。 走出了门口,朱棣重又转过身,喟然的说:“你放心,朕会让你无恙。” 朱棣来到了国师府。不等侍女禀报,他就熟稔的穿过会客厅与重重走廊,走进了玄化的书房,见到了正在批阅公文的玄化。 “朕知道你有办法救月隐。你说,应该怎么做才好?”他开门见山的问道。 关于月隐的元神即将消亡之事,朱棣也非常了解,曾经一度让他感到无比的矛盾。一方面他非常乐德见到此事的发生,只要月隐的元神被玉妃成功地吞噬,那他就可以得到一名既有月隐的美貌,但又具备玉妃的千依百顺的绝代佳人。可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对那真正的月隐,太过残忍了。她忘不掉月隐眼中那深切的痛楚。 玄化放下了毛笔,沉吟的望着朱棣,好半晌后他才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要劳烦陛下帮忙。” “不管什么代价,一定不能让月隐的元神消亡。”朱棣斩钉截铁的说。 第43章重生 一周后的清晨,在曾经展开血祭的广场上,血桃木的祭坛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由上好的雷击桃木所制成的祭坛。 不同于被怨婴之血污秽的血桃木,雷击桃木则是至阳至刚的材料,蕴含了强大的阳气,具有辟邪的效用。 一轮红日从地平线上挣了出来,在与人视线同高的天空上,散发着温暖的金光。光芒照耀着祭坛,也照耀着祭坛上的三个人,让他们犹如天界的天神一般辉煌。而这三个人分别是朱棣、玄化和月隐。 月隐忐忑的捏着衣角,充满戒备的瞅着朱棣和玄化,心中暗自祈祷他们并没有欺骗自己。早在一周前,朱棣去而复返的回到鲛女宫,说将会为她举办一场驱邪之法,让她彻底摆脱附体之苦。 起初月隐并不相信,认为那必定又是朱棣的把戏。不过朱棣却交给了她一张黄色的符纸,声称那是玄化所绘制的镇邪符。只要月隐随身佩戴,在一周内,便可镇压住玉妃的鬼魂,使她保持清醒。 月隐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半信半疑的接过这张所谓的镇邪符,放在了兜内。结果这一周里,玉妃的鬼魂果真再也没有出来作祟。于是到了这天,月隐便如约来到了此地,想要看看他们究竟会做些什么。 毕竟对月隐来说,再也没有比元神被吞噬更悲凉的结局了。 玄化目不斜视的凝望着太阳,眼皮一眨不眨,强光对他竟造不成丝毫影响。许久后,他才收回了视线,转头对月隐说:“娘娘,时辰到了,可以施法了。” 月隐怀疑的望了眼玄化,又瞅了瞅朱棣,神态显得很是踌躇,但最后她还是应对方的要求,伸出了一只细嫩的胳膊:“你们如果骗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玄化沉默的掏出一把小刀,在月隐的终止上割出了一条细细的伤口,又在她的第二指关节上系上了一条红色的细线。而红色细线的另一头,则拴在了朱棣右手的终止上。 玄化的口中开始念念有词,音节含混短促,谁也听不清他究竟念了什么。随着她口中咒语的念诵,东方天空中的红日,骤然射出了一道紫色的光芒,跨越无尽长空飞向祭坛。就在紫光笼罩祭坛的刹那,朱棣手中的小刀蓦地一挥,在朱棣的终止上划破了一个小口子。 一颗嫣红的血珠从伤口中窜出,滑到了红色的细线上。随即,那颗血珠就仿佛拥有意识一般,顺着细线朝前滚去。让人惊奇的是,血珠的滚动,并未在细线上留下血痕。 毫无损耗的血珠,滚过长长的细线,爬上了月隐的终止。在指尖上停顿了片刻,仿佛是为了确定前方的方向似的,然后才义无反顾的滚向了月隐指上的那道伤口,一眨眼就钻了进去。 顿时间,月隐只感到一股狂暴的热流冲进了体内,如同一把烧红的铁剑,劈开了他的手指,又顺势而上,斩裂她的手掌,破开她的手臂,再切割肩膀,撞入体腔,在身体内掀起了痛苦的海啸。恍惚中,月隐觉得自己的身体都传出了皮肉被烤焦的吱吱声。 “朱棣,你骗我?”月隐发出痛苦的大喊。 朱棣见此,不由得也慌了神,赶忙转眼瞟向玄化,以眼神询问对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玄化只是自信的点了点头,眼神澄澈而肯定,暗示朱棣这只不过是正常反应,这让朱棣总算是稍稍放下了心。 不久后,月隐的叫喊也渐次的减弱了,无力地靠在椅子上,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一滩滚烫的血水。而就在这时,从她的头顶之上,突然冒出了一个黑影。 这黑影朦朦胧胧,如一阵缥缈的烟雾,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仔细看去,还能依稀辨认出那是一个女子的轮廓。那便是被逼出月隐体外的玉妃之魂。 朱棣心中涌起五味杂陈之感,语气干涩的说:“玉妃,是你吗?” 空中响起了一个飘忽的女声:“陛下,正是臣妾,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妄图夺舍复生,必遭天谴。陛下念你一片痴心,对你网开一面,你为何还不知好歹?”玄化插话道。 在原本的计划中,驱邪的仪式其实要在正午三刻举行。倚仗正午浩大的阳气,一举剿灭玉妃的冤魂,让她永不超生。但是朱棣感念玉妃的一片痴心,以及曾经的情谊,不忍见到玉妃落德魂飞魄散的下场。故此才把时间转到了阳气初生,尚未达致顶点的清晨,给玉妃留下了一条生路。 黑影在空中不稳定的晃动起来,似乎情绪非常激动。一两分钟后,晃动才宣告停止,空中再次响起了它的语声:“多谢陛下的厚爱,臣妾只是很不甘心。” 这时,朱棣开口了,脸上也带着不忍的痛楚:“你每年的祭日,朕都会去给你扫墓。” “如此这般,臣妾便安心走了。陛下,你多保重。”玉妃得到了朱棣的承诺,终于放下了执念。随即黑影便在空中缓缓消散,归入了地府。当空中最后一缕黑影淡去,一声缥缈的叹息也在众人的耳畔响起,仿佛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天外。 朱棣感到脸上一阵冰凉,伸手一摸,发觉脸上竟多出了两道泪痕。他随手擦了擦,口里咕哝着烟尘迷了眼,弄得眼睛好不难受。 待道脸上的泪痕全然消失,他才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月隐,然后与玄化说道:“爱卿,时间不早了,上朝去吧。” 言罢,他便和玄化一起走下了祭坛。他一次也没有回头望上一眼。 月隐望着朱棣的背影消失在远处,心中蓦然生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个男人,似乎也并不那么可恶。 晁唐上,跪满了数不清的大臣,黑压压的一片。他们神色肃穆,尽管双膝跪地,但腰板却挺得比值,宛若折断的标枪。 朱棣刚走入晁唐,便感受到了众大臣散发出的凝重之感,他的心中不禁一惊。目光认真的扫视了一圈,发觉台下跪着的众大臣中,除了往日长剑的官僚,竟然还有好多位已经退隐的前任臣子。 第九十三章、晁唐危局 朱棣正要张嘴发问,那跪于下方的数百名大臣却率先开口了。浩浩荡荡的声音在殿内回响,宛若千军万马卷土而来。:“恳请陛下以社稷苍生为重,斩杀妖女月隐。” 朱棣脸上的表情猛然僵住,眼角余光丿见一旁的玄化神色茫然,显然也并不知晓今天会有此事发生。 “你们想造反吗?”朱棣怒声咆哮。 大臣们面对朱棣的怒火,没有分毫畏惧,展现出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坚定意志。他们纷纷列举出近期以来,在大明帝国内发生的各种人世异象,种种怪诞离奇的案件,他们一致认为,全都是因为朱棣宠幸妖女月隐,才导致了天下大乱。故此他们要求朱棣烧死月隐,还天下于太平。 “陛下,如果不烧死这妖女,那国将不国啊!”一名须发皆白的老陈挥舞着双臂,声嘶力竭的喊道。 一时间,国将不国的呼声连成了一片,轰轰隆隆的冲破晁唐,传向了远处,惊得宫女太监们全都呆立当场,不敢出声。朱棣望着这群抗议的臣子,气得双手直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皇上,据微臣所知,这名妖女不仅霍乱天下,而且对待吓人的手段也是异常残忍,稍有不如意就会毒打吓人。短短数月间,鲛女宫内被打死的太监宫女已超过了百人。如此穷凶极恶的妖女,陛下还要护着她吗?”这时,一名年轻的文臣也挺起胸膛,振振有词的说道。 “那只不过是有冤魂扰乱了月隐娘娘的神志,现在已经完全无恙了。”朱棣愤怒的拍着龙椅的扶手,怒斥众官僚:“这么多的公务你们不管,却来对朕的家事指手画脚,你们真是闲的没事干了。|” “皇帝贵为天子,代表国家气韵。如果天子宠幸妖女和小人,那国家就会受到破坏。”一名武将出言反驳。话毕,他还暗暗瞪了一眼玄化。 朱棣听着众大臣的喧哗,感到这些吵嚷的声音全都挤进了脑壳,在里头变作一群小人,疯狂的厮打起来。他的脸色发青,双眼通红,手指紧抠着龙椅的扶手,青筋根根凸显。杀气在他的心中蔓延。 与此同时,一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官员忽然喊了一嗓子:“如果是建文帝在位时,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陛下,你醒悟吧。” 此话一出,积郁在朱棣胸腔里的怒火猛然爆发,就像是一颗点燃的**。他指着这名年轻官员,声色俱厉的呼喊道:“来人啊,给我把他拖下去砍了。” 话音刚落,司徒腾便蓦然的出现在了晁唐之上,没人看清他是从何处进来的,就好似从空气中浮现一样。司徒腾径直来到了那位大臣的面前,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像拖一条死狗似的往外脱去。他手脚乱蹬的挣扎,但却挣不开司徒腾的铁手,脸色被憋的一片胀红。 司徒腾刚把他脱出晁唐大门,就拔出了腰上的单刀。随即手中单刀一挥,寒光闪过,头颅便扑通一声坠落在地。腔子里的血骤然喷射而出,溅了司徒腾一脸。 司徒腾伸出猩红的舌头,舔去嘴边的鲜血,脸上露出陶醉的神色。提着无头的死尸,转身对朱棣说:“启禀皇上,逆贼已死。” 血腥的一幕,立即震慑住了晁唐之上的所有臣子,纷纷静默了下来,众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惊慌之情。 朱棣目光阴冷的扫过场间众人,问道:“还有谁想找死,朕成全他。” 静默持续了好几分钟,只听着晁唐上接连响起粗重的喘息,可是却无人发言。朱棣眼望着他们的反应,感到很满意,于是说道:“有事起奏,无事……” 可话刚说到一半,就有一名大臣蓦地喊了一嗓子,打断了朱棣的话语:“陛下,大不了把我们都杀了。为了苍生社稷,死有何惧?” 霎时间,他掷地有声的话语得到了激烈的响应,朝堂上再次恢复了此前的喧哗,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朱棣本已放松的表情,再一次绷紧,眼中的凶光也明灭不定的闪烁起来。他真想杀光了这群敢胆冒犯帝王尊严的大臣,但是他也知道,这只不过是痴人说梦。 大明帝国建立数十年,纵使期间发生了不少对文人的迫害,但文人集团也在以势不可挡之势组建而起 ,帝王的权利因此便受到了潜移默化的制约 。任凭朱棣生性再暴虐,手段在严酷,那也主要是针对政变期间而言。在和平年代,杀死一名出言不逊的官员以儆效尤,已经是朱棣权利的极限,如果在过分一些,恐怕会导致朝廷秩序的全面崩盘。 司徒腾手里提着无头死尸,鲜血染红了地面。他眺望着晁唐上朱棣那张踟蹰不定的脸,自知见好就收的道理,于是便悄然的退了下去,重新隐回了黑暗中。 最后,早朝在压抑的气氛中不欢而散。朱棣自然没有答应大臣们的要求,但是大臣们也同样宣称,只要朱棣一天不答应,他们就会每天不断的要求朱棣烧死月隐,直到朱棣答应为止。 此后的几天,朱棣在晁唐上,见到大臣们为了胁迫他答应要求,使出了各种花样,有企图用头撞墙自杀的、有满地打滚的、有破口大骂的、还有涕泪纵横不停磕头的,种种怪像,不一而足。 除此以外,来自各地官员和皇室成员的请愿,犹如雪片一般纷纷扬扬的飘进了宫中。让这个冬天,愈发显得寒冷了起来。 面对如此浩大的请愿规模,朱棣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而向来支持他的玄化,也在暗示他应当丢卒保帅,不应该为了一个女人得罪帝国所有的官员。 不过尽管如此,朱棣还是不愿杀死月隐。他不忍心让这个刚刚看到生活燃起一丝希望的女子,再次看到人世的黑暗。于是,万般无奈的朱棣,在这天晚上,召见了阿刁,对她说:“阿刁,朕快保不住月隐了,你带他走吧。” 第44章出城 阿刁猛然听到朱棣的此番话语,惊得连连咳嗽起来,脸上便出现了酒醉般的酡红。咳嗽牵动了腹部的伤口,传来了牵拉似的疼痛,一波波犹如海浪,于是让他的咳嗽愈发剧烈。 距离他上次被复活的羽林前卫刺伤,已经过去了好些时日,伤口也基本愈合,可以正常的行走坐卧。不过重伤初愈,身子还是有些虚弱,如果稍加用力,伤口处依然会产生阵痛。 “陛下,你此话当真?”他不可置信的问。 “君无戏言。” “能否告诉我是为什么?”阿刁脸上露出警惕之色。 朱棣长叹一口气,愁容瞬间遮蔽了他的脸。思忖了一会后,朱棣还是把近期全国官员呼吁烧死月隐一世告诉了他。 “朕真没想到,这帮官僚竟然暗通一汽,他们是想把朕架空吗?”朱棣愤然的一拍桌案,咬牙切齿的说。 阿刁的神情也显得无比愤慨,只不过他愤慨的只是众官僚企图烧死月隐之事。“所以你想让我带走月隐,好躲避他们?”阿刁声音低低地说。 “没错。” “那我什么时候动身?” “越快越好。” 阿刁听罢,直接转身开门,迈步走了出去。萧瑟的寒风中,飘来了她掷地有声的话语:“那我现在就去。” 一个小时后,阿刁带着清婉,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鲛女宫前。此前朱棣已经派人通禀过,于是他们不费什么力气,就顺利的进入了宫中,见到了月隐。 这是月隐变成人形后,阿刁第二次见到她。比起上一次浑身浸满鲜血的模样,如今烛光下的月隐,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魅力。 阿刁望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月隐,胸腔中充满了千言万语,但最终也只不过是化成了一句话:“月隐,你还好吗?” 月隐先是忧郁的摇了摇头,但转瞬之后,她又点了点头,双眼中出现了以往不曾有过的沧桑。随即,她便给阿刁和清婉两人深深的鞠了一躬,无比感激地说:“阿刁大哥,清婉大姐,谢谢你们。”说完,两行热泪便夺眶而出。 清婉见此,心中蓦然一疼,知晓现在的月隐无论从外表到内在,的确已经变成了一名人类女子,再也无法返回从前的鲛人身份。这对一名拥有女王血脉的鲛人来说,莫过于最为残酷的刑罚。霎时间,萦绕于她心中的那点醋意和记恨,也被荡涤一空。 清婉赶忙走上前去,亲热的拉起月隐的双手,柔声安慰:“没事的,没事的,我们现在就带你走。” 月隐点点头,喉头发出了一声哽咽的答应。站在一旁的阿刁,目睹此情此景,胸口也觉得堵塞而住般的难受,眼中也泛起微微的潮湿。 “月隐,东西收拾好了吗?我们快些走吧。”他转头望向别处,压低声音的说道。 月隐苦笑了一下,回答说:“我没什么好收拾的,这里的东西,我全都不想带走。” “那好,那我们就赶紧上路吧。” 于是,三人起身走出宫殿,朝后门的方向走去。他们想趁着夜色的掩护,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这座步步杀机的都城。而他们离去的时候,不曾惊动宫内的太监和宫女们。 与此同时,夜幕笼罩的国师府中,玄化依旧端坐于禅室的蒲团上。但在此刻,他并未如往日那般静坐冥想,而是正在做着一场占卜。 在他的身前,摆着一个龟壳,其上有着几道深深浅浅的裂纹。玄化目不转睛的盯着龟壳上的裂纹,口中念念有词。旋即,龟壳上的裂纹开始了二度分裂,扭曲交错中,形成了朱枬二字。 这一瞬间,玄化瞪大了双眼,眼中的光芒异常明亮,好似两轮小型的明月。口里轻声的说道:“果然如此。” 玄化缓缓地站起了身,绕过身前占卜用的龟壳,推门走了出去。他信步来到了书房中,又伸手推开了一个书架,眼前便出现了一间十几平方的密室。 他走了进去,脚步很轻,像是恐怕惊扰了密室内的某些存在。只见这间不大的密室中,摆满了各色的盔甲与兵器,全都是锈迹斑斑的模样,遍布了刀剑磕碰的伤痕,显然曾经遭遇了无数场凶险的厮杀。但如今他们全都一动不动的沉睡于密室的黑暗里,好像死去了一般。 东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铁弓,那属于昔日的一代战神朱枬。而朱枬离去之后,便再也无人见过这张铁弓的出现,不过如今看来,原来是被玄化暗中保存在了此地。 玄化小心翼翼的伸出右手,抚摸着铁弓上的斑斑锈迹,轻声的喃喃自语:“朱枬,莫非天下异象的诞生,果真与你相关?” 近期,整个大明帝国境内,发生了无数场令人闻风丧胆的恐怖异象。每一天,全国各地都会传来复活之人大开杀戒,或是恶婴降世的消息,给这个威武的帝国都罩上了一片鬼气森森的乌云。 玄化身为大明帝国的国师,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他派出了许多探子,分散到全国各地,观察研究怪像的发生原因,并协助朱棣组织官兵,到发生危局之处展开救援。 可是数日下来,却未见成效。于是他万般无奈,只能尝试着通过占卜来寻求事情的真相。就在刚才,玄化便在占卜的龟壳上看到了朱枬的名字。 尽管他在占卜中得到了答案,但是此答案也太过笼统抽象,事情的真相依旧埋在迷雾之中,仍需要玄化努力寻找。他紧皱着眉头,在脑海中奋力寻找可能的线索。 玄化轻轻的拉动弓弦,尘封多年的弓弦宝刀未老,发出了清脆的弹响。突然,在他高速运转的大脑中,也陡然响起了一声鸣音,一个念头随之而生。 他迅速的离开了密室,推上了书架。没有通知府内的吓人一声,就悄然的离开了国师府,前往了阿刁住所的方向。 他走在空寂的大街上,仰望头顶璀璨的夜空,心中默默的说:“阿刁,这下全靠你的了。” 过不多时,他就来到了阿刁的住所之前,那是落坐于皇宫外两条街处的一座院子。。打从阿刁在羽林总部勇抗暴乱的复活者之后,便受到了朱棣的重新赏识,加之曾经给与玄化的承诺,因此对阿刁的监管也减轻了不少。故此他不需要在朱棣的眼皮底下生活,可以搬出原来重兵把守的住所。 但是当玄化走到院子之前,却发现门前冷冷清清,竟没有一名士兵看守。他不禁心生疑惑,纵使阿刁的自由度已大幅提升,但是只要阿刁尚在应天府内,身边又怎会没有一个耳目存在呢? 第45章会谈 而这时候,阿刁和清婉月隐两人,早已连夜离开了应天府。他亲自驾驶着一架马车,在旷野上飞驰。星光下,他刚毅的脸庞上闪烁着兴奋的神采,胸中充斥着壮怀激烈之感。 他们去往的方向是南边,因为那是大海的方向。只有回到海上,他们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拉车的那四批高头大马,非常的健壮,体力悠长,奔出几十里地也未见疲色。这是朱棣暗中派人为他们准备的,全都选自最好的马匹。 两个小时后,他们行出了无人的旷野,幽邃的树林,以及蛙鸣声声的田野,眼前出现了一座小镇,在前方闪烁着点点稀疏的灯火。 阿刁擦了擦额头上疲惫的汗水,心中暗自说:“总算到了可以休息的地方了。” 可就在此刻,前方十几米处,猛然亮起了几个明亮的火把,将夜幕照德一片发亮。火光映照中,出现了玄化的身影。而在他的身后,则是十几名手持火炬的黑衣男子,腰中佩刀,脸上神色冰冷肃然。 阿刁大惊失色,口里赶忙发出嘘声,拉动缰绳,阻止了马车的前行。他警惕的望着蓦然而出的玄化,冷声喝问道:“国师大人,你怎么在这儿?” 玄化淡然一笑,走上前来,仰头与阿刁对视:“找你有点事。” “什么事?” “我们过去谈谈。”玄化伸手一指不远处的另一架马车。 阿刁拽了拽手中的缰绳,显得有些踟蹰。而玄化目光淡然的望着他,也并不催促。最后,阿刁还是放下了缰绳,回身与车内的两女说了几句,就随同玄化一起走向了另一架马车。 走入马车,彼此落座后,玄化便率先开口道:“找你还真不容易,幸好总算是追上了。” 阿刁对玄化的手眼通天并不觉得奇怪,他也无心询问玄化究竟是用何种办法才追上了他们,他只是在担心,在这个节骨眼上,玄化的出现,到底带有什么意义,是否会对月隐造成威胁。 “现在可以说了吧?”阿刁面无表情的直奔主题,明显不愿与玄化闲谈。 只见玄化面上的轻松之色缓缓退去,露出了忧虑的本色,如同退潮之后阴郁的沙滩。他思忖了片刻,才缓缓地说:“因为当今的天下大乱,和你父亲有关。” 阿刁猛然站起身来,神态显得有些焦急,冷声问道:“怎么一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于是接下来,玄化便一五一十的将他此前占卜的情况,全部告知了阿刁。最后又补充道:“所以我想来想去,只有你能有望找到你的父亲朱枬。” 听到父亲的名字,阿刁不禁有点心动。对于这位曾经立夏赫赫战功,但是却在巅峰之时飘然远离的父亲,他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同时也知道有太多与父亲相关的历史,都掩埋在了历史的尘埃中。他渴望了解这一切,渴望接触到这些隐秘,他更希望能在有生之日,见到自己的生父朱枬一面。 可是这番激动的念头,在他的大脑中旋转了几圈后,却又复归平静。他冷漠的摇了摇头,无所谓的重新坐了下来,表示道:“不感兴趣,这个国家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玄化一怔,半晌都未有言语,他没想到阿刁会如此回答。不过当他看到阿刁不耐烦的起身,正要准备下车,他便赶忙叫住了阿刁,无比诚恳的说:“你要知道,这天下不止是皇上的天下,也是你父亲亲手打下的天下,他虽然满手杀戮,但苍生是他此生最重的守护。你身上流着他的血,英雄的血。难道在你眼里,只有大海才是你该守护的吗?” 阿刁的脚步骤然一停,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在应天府的这段时间,他在皇宫大臣的口中,市井百姓的口中,乃至相依为命的清婉口中,都没少听到关于其父朱枬的生平事迹。每个人的口中,都有一个不大一样的朱枬,有的是英武不凡,有的则是杀伐决断,,而也有的是长袖善舞,但他们全都有同一个共性,那就是英雄气概。 沿念及此,他禁不住扪心自问:“我的行为,配得上英雄之名吗?” 但尽管心中的念头已经开始动摇,但是阿刁的口中依然倔强道:“我只不过是个海盗,父辈的光荣,一样与我无关。” 玄化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先回去好好想想吧,我明天再来找你。”说吧,他就闭上了眼睛,也闭上了嘴巴,不再理会阿刁。 阿刁在原地尴尬的站了片刻,也轻声的叹了一口气。叹息很轻很缓,但似乎充满了难以述说的千言万语。随后,他便弯腰走出了马车,返回自己的马车,一抖缰绳,驱车进入了夜幕中的小镇。 当阿刁的马车已经走远,马蹄之声也吞没在深沉的黑暗中,一名黑衣男子才悄然的走上了玄化所在的马车,低声的询问:“国师大人,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没关系,他迟早会答应我。”玄化依旧紧闭双眼,仿佛入定的老僧。 “如果要是不答应呢?” “那就只能用月隐的性命来要挟他了。” “如果皇上知道了怎么办?” 玄化停顿了少顷,看来这个问题也让他感到了些许苦恼,两条眉毛也纠结在了一块儿,像是两条扭曲的蚯蚓。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相信陛下到时候也会理解我的一片良苦用心的。”寂寥的黑暗中,响起了玄化冷冷的语声。 第46章阿刁归来(1) 阿刁驾驶着马车,急速的驶过镇上的小鹿。钉有铁掌的马蹄在青石路上,敲击出了一阵连绵的脆响。不少沉睡的小镇居民听闻动静,睁开了稀松的双眼,但转瞬之后重又跌入梦乡。 阿刁一路上根本未停,马车便如一阵风似的穿过小镇,驶向了更遥远的黑暗。 月隐在颠簸的车厢中,进入了不安稳的睡眠。她的脸上,仍旧带着忧虑的神色,口中说着不清晰的梦呓。而一旁的清婉,尽管也感到疲倦,但仍旧保持着清醒,一只手搭在剑柄上,随时防备着暗中出现的偷袭。 清婉等了许久,见马车始终未有停下的迹象,心中便升起了疑惑。他撩起窗帘,向外望去,发觉此刻他们已经远离了小镇,来到了一条陌生的吐露上。 清婉见此,就要出声询问阿刁,但望见一旁沉睡的月隐,便赶紧收住了话语。然后她就蹑手蹑脚的起身,来到车厢前方,将门推开一条小缝,压低声音询问道:“阿刁,怎么不在镇子里找家客栈?” 阿刁冷笑了一声,回答道:“如果我们若是选择留下,那明日玄化必定会以月隐的性命要挟我们。” “怎么会如此?”清婉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门又推开了一些,闪身来到了马车的前头,坐在了阿刁的身旁。 由于阿刁之前忙着赶路,故此还尚未将他与玄化的会谈内容告知清婉。现在阿刁便将事情的始末全然说出,并讥讽的说:“玄化这人的性格,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心狠手辣,为达目标不折手段。如果我要是误以为他不会留什么后手,那我们明日肯定落入他的圈套。” 清婉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心有戚戚焉地说:“的确是这样,玄化这人纵使谈不上泯灭人性,良知全无,但也是狡诈凶狠异常,和她说话不可不防。” 停顿了一会,清婉又在问道:“那么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 “先随便找个偏僻的村子,把月隐藏起来,躲过这个风头再说。” 等到东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马车的右前方,也出现了一个小村落的轮廓。阿刁和清婉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心中都在想:“只要月隐安全了,那我们都可以获得安全。” 而就在阿刁和清婉二人暗自庆幸的时候,玄化则是感到恼怒无比。他万没想到,阿刁竟然对他的怀疑如此之深,宁可放弃眼前可做休憩的小镇,连夜赶路,也要躲开他的视线。他不禁后悔自己为什么会掉以轻心,竟没有让手下之人随时跟踪,而是放任自流,盲目的相信对方必定会老老实实的留在原地。 蓦然间,他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名之为守株待兔的典故,脸上也感到一阵阵的发烧。于是他只能望着朕上那座唯一的客栈,苦笑道:“真是大意了。” 这时,从他的身后,走出了一名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虎头虎脑的模样,脸颊上的两个小酒窝煞是可爱。与周围那群气质肃杀的黑衣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见小男孩忽然一跃而起,奋力的在玄化的肩膀上拍了一掌,大声的问道:“嘿,小玄子,你在找那个阿刁吗?还要不要上路了?” 顿时间,玄化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显然对这个小男孩感到很是无可奈何,但是他还是尽力正了正神色,声音肃然的说:“算了,不等了。我们还是上路吧。” 小男孩有些不高兴的撇了撇嘴,语气无比懊丧:“真是扫兴。昨天大爷我在战马上睡着了,小玄子你也不叫我醒来。我还打算看看这个阿刁到底长得啥样呢,有没有三头六臂,青面獠牙,脑袋上长犄角。” 他兀自不停的在那说着,玄化的嘴角僵硬的抽动了几下,但并没有接话,选择了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小男孩感到无聊,于是放弃了对玄化的言语轰炸,瞄准了身旁的一名黑衣人。 他再次跃起,以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力度在对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口中恨恨的抱怨:“黑衣二号,全都怪你知道不?当时大爷趴在你的马上,你为什么不叫大爷我醒来?为什么不叫大爷我醒来?快给大爷我道歉啊混蛋。” 被他称作黑衣二号的男子,僵硬的脸上也划过了几分郁闷的乌云,口中低声反驳道:“血娃大爷,小的有名字,不叫黑衣二号。” “你们这帮黑衣鬼,全都和傀儡一样无口无心无表情,要什么名字?”小男孩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接着,他又转脸瞅向另一名黑衣男子,大言不惭的问道:“你说是吧,黑衣三号?” 黑衣三号的步伐晃了几晃,随即便骤然加快了一倍,眨眼间就来到了众人的前头,口中小声说着:“我先去备马,先去备马。” 不多时,血娃的身边就空出了老大一块儿,所有人都尽可能的与他拉开了距离。只要她一走进,对方就会加快步伐,始终不肯靠近他的周身三米之内。血娃对此感到非常苦恼,但却毫无办法,只能哇哇怪叫着追赶而去。 这个被称作血娃的小男孩,谁也不知道他的大名究竟叫做什么,更不知道它来自何方。唯独知道的是,就在几天前,他便神秘的出现在了国师府内。而玄化对他也很是器重,要求手下之人不得怠慢。后来,他也随同玄化一行人,出了应天府,来到此地寻找阿刁。 且说这两日,玄化寻遍了整座小镇,以及周围的偌大一片区域,也不见阿刁三人的身影。所以无奈服输的玄化,现在也只好率领众人离开小镇,准备前往此次出行的真正目的地。他们走出小镇,玄化坐于马车上,黑衣人分别骑上战马,调转方向就要驶向前方。 至于小男孩血娃,则说是要去附近的饭馆买点吃食,好在路上食用,让他们先走一步。众人知晓血娃的轻功了得,追上他们并非难事,便随他去了。 而血娃刚走,一旁的小树林中,就走出了一人,朗声说道:“且慢,还有我呢。” 马队的进程霎时停止,马车的窗帘被撩了起来,玄化透过车窗,朝喊话之人望去,竟发现那是风尘仆仆的阿刁。 第47章阿刁归来(2) 玄化一扫脸上的乌云,笑道:“你来了。” 阿刁径直走到玄化的马车前,推门走了进去,一屁股坐在了玄化对面的座位上:“是的,我来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本想不来,但最后我还是改了主意。”阿刁望着对方同样布满风霜的脸,淡淡的说。 马队开始重新行驶。摇摆的车厢中,两人都陷入了默默无语。许久后,阿刁才接着开口道:“其实昨天你们差点发现我们了。” “哦,你是那名庄稼老汉?”玄化忽然响起了什么,饶有兴趣的问。 “是的,你终于反应过来了。”阿刁笑着答道。 两天前的晚上,阿刁驾驶着马车,一路星夜兼程,来到了小镇南边二十里外的一个小村子。他们敲开了其中一户人家,请求住宿。起先村民并不答应,生怕人高马大的阿刁是过路的贼人,但后来见到从车上走下的清婉和月隐两位美人,便消了警惕之心,热情的留宿了他们。 不过就在昨天,玄化发觉阿刁三人不告而别,于是下令对小镇以及附近众村落展开地毯式搜查,其中就包括了他们藏身的村子。 幸好阿刁早有预料,与村民谎称月隐是自己的妹妹,被欺男霸女的官兵看上,企图强抢,于是他们只能苍黄而逃。一路上,好不容易才甩拖了官兵的追踪,可是恐怕过不多时,那群穷凶极恶的官兵就会尾随而来。而为了彻底躲开官兵的追杀,他们需要乔装改扮成村民的模样,来躲过对方的眼目。 淳朴的村民听闻他们的悲惨故事,都感到气愤不已,承诺一定会帮他们掩护身份。所以,阿刁便乔装改扮成了村中的一名庄稼老汉,而清婉和月隐也伪装成了两名浓眉大眼、皮肤黝黑的村妇模样。 事情果然没有出乎阿刁的预料,玄化一行人在本地官府的配合下,很快就搜到了他们藏身的村落。但是他们三人的乔装改扮委实太过成功,竟把火眼金睛的玄化也骗了过去。 玄化听完阿刁的讲述,愣了老大一会,表情不知是哭还是笑,随即他便爆发了洪亮的大笑。这笑声在车厢里反复回荡,显得有些振耳。 一直以来,阿刁留给玄化的印象都是勇气有余,但智谋不足的莽汉形象。他可以为了自己喜欢的女子,在朝廷里绞个天翻地覆,可惜却不懂得什么叫审时度势,什么又是顾全大局。记得玄化曾在朱棣面前,用八个字评价了他眼中的阿刁: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而现在再看来,其实阿刁也并不缺乏敏锐的眼光和机巧的智谋。只不过一开始就被玉妃的冤魂打乱了布局,加之深处于禁卫森严的京师当中,失了天时地利人和,难免腹背受敌,导致步步受挫。 况且,阿刁对月隐那暗藏的情愫,旁人也能看得出来。他眼瞅着月隐落入敌人之手,自己却无能为力,心中难免会乱了方寸。 此刻,在玄化的脑海中,竟蓦然浮现了一句在后世耳熟能详的话语:“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玄化的大笑持续了两分多钟。待道笑声停止,他才伸手拍了拍阿刁的肩膀,又是叹息又是拜服的说:“你为什么当时不选择一直逃,而选择留在附近?” “我倒是想逃来着,奈何我重伤初愈,而月隐法力全失,身子骨比我还虚弱,,又怎能跑的远?”阿刁无可奈何道:“再者,想必你也布下了天罗地网,恐怕我们逃到哪儿,都躲不开你的追踪。索性乔庄成村民,赌一把运起。” 玄化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他明白了阿刁此法的用意,内心对阿刁的敬佩不由得更多了几分。那时候,他将阿刁三人的画像命手下之人,以快马加鞭之势向各官府传达,要求沿路搜查可疑人物。而他们则带着当地官府的众衙役,针对以小镇为中心的二十里方圆内,对人口逐一排查。 但是搜查了力度,也主要是集中在小镇向外辐射的五里内,,出了这个范围,排查就开始变得疏忽。而到了二十里外,那就基本已经是潦草的走个过场而已。 沿念及此,玄化轻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叹道:“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利用了我们思维的盲区和疲劳的程度。” 对于玄化的夸奖,阿刁只是淡淡一笑。然后他转头望向窗外的景色,表情若有所思:“在你们的人马离开村子后,我的心始终没能平静。我总想起我离开时,你对我说的那番话,看来我终究是没法忽视父辈的光辉的。” “不仅是你,我也不曾有一天忘却你父亲的光辉事迹。”玄化饱含感情的说。 而就在这时,行驶中的马车,车门被忽的推开,血娃犹如闲庭散步般的跨进了车厢,打破了此间的凝重气氛。只瞧他的手里捧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高举的葫芦口正对着他大张的嘴,酒水不停的倾泻而下,灌入他的口中,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响。那属于烈性白酒的浓香,霎时弥漫了整个车厢。 血娃一直往口里灌了好几斤白酒,才通的一声放下了酒葫芦,合上盖子,恋恋不舍的擦了擦嘴角的酒水:“真是好酒啊。”他豪迈的大声说,只是那奶声奶气的腔调,让他看起来充满了滑稽和童稚。 玄化沉下脸,压低声音训斥了一句:“小小年纪,喝什么酒?” “梁山好汉不和老和尚一般见识。”血娃拍了拍小胸脯,很是不以为然。忽然,他的目光注意到了一旁的阿刁,乌黑的眼珠子蓦地亮了起来,指着阿刁大叫道:“你不就是那个阿刁吗?大爷我见过你的画像。” “不错,在下阿刁。”阿刁一边坦然回答,一边将疑惑的眼神瞟向玄化,意思像是在说:“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会如此顽劣?” 玄化尴尬了笑了一下,旋即简单的介绍了一句这是远房亲戚的孩子,名叫血娃,便闭上了口,似乎不愿在多谈下去。阿刁尽管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无意于打听玄化的私事,因此也选择了缄默。车厢内,只剩下了血娃独自一人呱噪不停的语声。 第48章去往大海 马队继续向前行驶,刚绕过一座小山坡,迎面就行来了一匹白马,马上正坐着清婉。白马的来势很快,眨眼间就来到了马队的前头,她冲着众人喊道:“我要见阿刁和玄化。” 玄化和阿刁听闻动静,连忙朝窗外一看,脸上不由得都露出了惊讶之色。“清婉,你怎么来了?月隐呢?”阿刁问。 “月隐已经被安排到了另一个安全的地方。”清婉回答说。 众黑衣人见对方与车上之人相识,便为清婉让开了一条路。清婉驾马来到了停下的马车旁边,翻身而下,将马交给了一名黑衣人,随即就走上马车,坐在了阿刁的身旁。 她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气息不稳的继续说:“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所以安顿好月隐后,我就跟来了。”说完,她还暗暗瞅了一眼对面的玄化。 阿刁听罢,心中涌起感动之余,却又蓦然升起了几分愧疚之意。他了解清婉对他的心思,奈何自己的心中已装下了另一个倩影,。因此对于清婉的深情厚谊,他只能在心中暗自叹息一声。 “月隐现在在哪儿?”阿刁岔开了关于她的话题,依然有些不放心的询问道。只不过他用的并非是官话,而是根据福建一带的方言修改而成的海盗行话。 “我把她送到了一家山上的尼姑庵暂时隐蔽,以带发修行的名义。那里非常安全,不会有人发现。”清婉同样用海盗的行话回答。 阿刁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转而用官话问道:“那你还好吧?” “我还好。” 玄化听着他们的一问一答,识趣的闭上了双眼。他知道这两人依然对他很不放心,生怕他再次以月隐的安微要挟他们,所以才选择用它听不懂的海盗行话交流。对此,玄化其实非常理解,也知晓自己的行为有时也太过不堪,只不过为了帝国的基业,他也不得不如此。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忽然,阿刁转头对玄化问道。 玄化笑了起来,说出了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三个字:“去海上。” 辽阔的大海上,一艘天王级海船劈波斩浪的向前行驶。甲板上,正站着阿刁、玄化、清婉和血娃四人,另有几百名面色肃然的精壮汉子,正在海船的各处不停地忙碌着。 阿刁眺望着浪尖上的海鸥,冲玄化问道:“这几日,我问你为何要到此地,你始终语焉不详。而如今已来到了海上,你难道还想隐瞒下去?” 阿刁的心情非常不好,时刻处于火山爆发的边缘。因为就在这几日,他得知了海盗国的近况。半数领域已经沦陷,新任海盗王海魁不知所踪,而仅剩的领域,也分裂成了好几股各自为政的势力。 玄化揉了揉鼻子,又望了一眼神态焦躁的阿刁:“阿刁,我知道你为什么感到不快。不过大明海军也不归我管,你冲我甩脸色也没用的。” 见阿刁的脸色似乎愈发阴沉,玄化这才转了一个话题:“阿刁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这次我们要去的地方正是龙空岛,曾经的海盗国首都。” 接下来,玄化便告知了他们,近期龙空岛上所发生的怪异之事。前不久,海盗王海魁在去往珍珠岛的路途中,神秘的消失了。随同他一同消失的,还有一艘天王级的战舰,以及船上的八百名战士。 经此以后,海盗国的势力便四分五裂,而首都龙空岛也被大明海军攻下。曾经在海上威名赫赫的海盗国,便已名存实亡。 随后,大明海军在龙空岛上,展开了一场血腥的大清洗。大批海盗与流民被屠杀,死亡人数超过五万人,加之侥幸逃出的一批,龙空岛近乎变成了一座荒岛。十室九空的好不凄凉,四处都是倒地的尸体与战争过后的颓垣败瓦。 事后海军统计人数,龙空岛上幸存之人,只剩下了一万二千人。 可就在屠杀发生过后的第三天,怪事就在龙空岛上悄然出现。死去的人竟然逐一复活了! “哇哦,真是太刺激了,那后来呢?”血娃不顾阿刁和清婉冰冷的眼神,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兴奋的又蹦又跳,仿佛遇到了天大的好事。 玄化瞪了一眼血娃,想让他适可而止,但对方依然故我,他也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后来的情况不是很清楚。因为只有一名海军逃出了龙空岛,把此事告知了朝廷。而后来,朝廷几次派人过去,都一无所获,前去之人也再也没能回来。” 阿刁倒吸了一口冷气。对于近期所发生的死人复活之事,她作为亲身目睹者,显然深知那群复活者的可怕。没想到,在龙空岛上,竟发生了比应天府内更为惊悚的情形。 “那逃出的那名海军呢?”他声音干涩的问。 “已经死了。” 霎时间,众人觉得四周的海风,似乎更加的寒冷了。他们仿佛预感到,在这片深邃的大海深处,正有一双冰冷的眼睛猛然睁了开来,充满恶意的凝望向他们。 这时,只听玄化又在补充道:“那个小伙子,当我见到她的时候,已经身受重伤,将消息说完后便断气了。可就在当天晚上,他又活了过来,杀死了几十名官兵。最后被我切成了十几块,才彻底不动了。” 话音刚落,众人的视野中,便出现了龙空岛的轮廓。 第49章九鬼一魇 众人凝望着远处的龙空岛,心中都倍感压力慎重,仿佛压上了一块千钧巨石一般。半晌之后,才听到阿刁声音嘶哑的问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些?” “早说晚说都无所谓了,事实上,我原本计划的目的地并非大海。”玄化向前走了几步,倚靠在了船头的围栏上:“我得知此事之时,也恰就是你从我眼前逃走后的第二天。” “所以你改变了计划?”清婉插话道。 “是的,毕竟这儿的问题更严重些。” 龙空岛越来越近了,慢慢的,在众人眼前展现出了完整的轮廓。那是一座笼罩在一片灰雾中的岛屿,空寂的不见一丝人烟。 岛上的码头,已经在激烈的海战中摧毁,,只剩下了一片满目疮痍的废墟。天王级的海轮没法靠岸,只能选择在海中抛锚停播,再用几艘快艇将人依次运到岛上。 半个小时后,阿刁一行人总算踏上了龙空岛的土地。只见在他们的四周,围绕着浓稠的灰雾,而远处的光景,也在这灰雾的遮蔽下,显得一片朦胧。 阿刁伸手在灰雾中感受了一番,随即手上便传来了丝丝凉凉的潮湿之感,除此以外,并无异样。而与此同时,他却望见在不远的海岸边,似乎坐着一个人。 阿刁不禁大惊,张嘴就要叫喊出声,不过最终还是按捺了下来。他用手捅了捅一旁的清婉,附耳小声说道:“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个人?” 清婉顺着阿刁手指的方向忘了过去,也同样看到了那个人影。他们俩彼此对望了一番,都察觉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之意。 为了不致打草惊蛇,他们并未通知附近的众人,而是打算两人一起先走过去查看一下情况。随着距离的拉近,那个人影在他们的视网膜中也愈发清晰。现在已经可以确认,那正是一个人的背影,一个男人的背影。 他们的步伐很缓慢,但用不多时,也已经来到了那个神秘男子的背后四五米之处。不过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那人从开始到现在,始终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一般。但是他们又能清晰的听到,从他的口里,正飘出了一阵细小的语声,声音短促而低沉,仿佛此间还伴随着吱吱嘎嘎的磨牙之声,显然他并非是一尊雕塑。 阿刁转头丿了一眼清婉,见到对方的脸上正挂着惊疑不定的表情,他心想,自己脸上的表情也一定和她一样。 可突然,那人猛然的转过了身,死死地盯住了他们俩。而这一霎那,他们也看清楚了对方的相貌,清婉便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尖叫。 只见那是一张老者的脸,但脸型却变成了宛若犬科动物的形态,嘴巴朝前长长的突出,嘴里的牙齿泛着点点寒光。依稀间,阿刁通过对方脸上残存的人类轮廓,回忆起了他的身份,那正是半年多前,阿刁带着月隐返回海盗国之时,将他们捞起的那位老渔民。 “老伯,你这是怎么了?”阿刁伸手扶助身体摇晃的清婉,强自保持着镇定。 “嘿嘿嘿……”奇怪的老渔民口中,发出了嘶哑不似人生的怪笑。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阿刁,不怀好意的宣布道:“在你们之中,有七个魇魅。你们需要在七日之内,将他们找出,不然你们都得死。” 话声刚落,怪异老者的嘴巴就夸张的大张开来,嘴角几乎快咧到了后脑勺,鲜红的舌头中间分叉,如蛇一般朝外咝咝的喷吐。而下一刻,他的脑袋就在砰地一声闷响中,骤然炸裂开来,**与鲜血四下迸射,洒在了阿刁和清婉的身上,也溅到了闻声赶来的玄化等人的身上,让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从血池地狱中爬出的一群恶鬼。 “怎么回事?”玄化如临大敌的盯着倒地的残尸,冲阿刁和清婉喊道。 阿刁擦了一把脸上的红白之物,然后一五一十的和玄化讲了刚才他们所经历的遭遇:“比起我曾经见到的复活者,刚才那位比他们来的更加诡异。”阿刁心有余悸的又瞅了一眼残尸,声音也微微的打着颤,显然此番场景对他的冲击还尚未退去。 玄化听罢,心中反复回想着老者与阿刁所说的魇魅,双眉都凝成了一根麻绳。他不禁悲哀的想:“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在亡灵的世界中,魇魅是比冤魂更为可怕的一种存在。所谓九鬼一魇,如果有九个生命瞬间被暴力夺去生命,它们的怨念不散,就会形成一个魇魅,血流漂杵的战争年代正是魇魅大量出现的时期。 为摆脱塚遁的追捕,这些魇魅四散而逃,它们无法逃到陆上人类的世界,因为那里阳气太重,所以很多魇魅只能飘忽于海上。 而近期,大明帝国中有许多人都死于非命,便给魇魅的诞生,缔造了绝佳的机会。 尽管玄化的心中,早已做好了与魇魅斗法的准备,但此时听到魇魅之名,还是让他感到难以接受:“他真的说的是七个魇魅吗?”玄化不太置信的问。 阿刁点了点头:“是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众所周知,魇魅就犹如猛兽中的老虎,喜好独来独往。以前从未听说过,魇魅也能聚集在一处。”阿刁同样感到了费解。 “依我看,那或许只不过是危言耸听。”这时,清婉忽然开口了:“我想,这只不过是为了让我们自乱阵脚而玩的把戏。如果我们信以为真,就会开始自相残杀。” “这位姐姐说的很有道理,小爷我赞成。”血娃捧着酒葫芦,从玄化身后钻了出来,朝清婉竖了个大拇指。清婉见此,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顿时扫去了原本的肃然之色。 玄化不顾血娃的抗议,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酒葫芦:“清婉姑娘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凡事小心为上,对于老鬼说的话也不可掉以轻心。” 而就在他们正讨论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喊声刺破浓稠的灰雾,冲进了众人的耳畔。 “不好啦,死人啦!” 紧接着,便传来了船员们惊慌的叫喊,人群顿时乱成了一片。 第50章空城 他们赶忙寻声奔去,来到近前,便看到在一块海边的礁石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七八句尸体。大部分都是被快刀割断了咽喉,还没来得及发出呼声,就已成为了一句没有生命力的死尸。 “到底是谁干的?”玄化声音阴寒的问。\ “是……是他!”一名身材瘦小、脸上带有雀斑的船员伸手一指礁石下的一具尸体,结结巴巴的说:“他……他刚才疯了,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就杀了好些人。” 玄化立即定睛端详,发觉船员所指的那名凶手,恰是血娃口中的黑衣二号。只见他的双眼暴怒的大睁着,面部肌肉扭曲,手中的刀子深深的插入黑衣三号的胸膛,死亡便将他的神情永恒定格在了这一瞬间。而他的咽喉也被对方死死扼住,喉结也成了一滩绵软的烂肉。 同时目睹此景的阿刁,脑海中迅速的浮现了一幅惨烈血腥的画面:众人分别从小船里走出,登上海岸。其中有一批人,他们选择了一块海边的礁石作为登陆点。可是他们的双足刚踏上礁石,被魇魅附身的黑衣二号就突然对他们出手了。 众人还来不及发出呼声,就在黑衣二号的刀锋下失去了生命。随后,他又跃下礁石,挥刀砍向了黑衣三号,但遭遇了对方临死前的猛烈反击,双双身亡。 而这一切,全都发生在几秒钟之内。 就当阿刁在脑海中还原了此前的凶险一幕时,那分明已经死去的黑衣二号,却又有了动静。只见他的眼珠忽然动了动,,口里传出了一阵阴狠的笑声。随即他的脖颈开始缓缓转动,胫骨随之发出粗糙的弹响,最终将脸转向了玄化与阿刁所处的方向,。 “还有六个魇魅,就在你们其中。嘿嘿嘿。” 说完这话,他便闭上了眼睛,而脸上却依然保持着那诡异的笑容。 众人见此,心中的恐慌之情比之刚才更甚,其中有不少人都就此萌发了逃离的念头,只是碍于玄化的威严,只能不安的留在原地。在这其中,要属血娃最为恐惧。他眼睁睁的看着往日经常给自己跑腿的黑衣二号,竟然会以此种方式结束生命,于是他禁不住的被吓傻了,身子一个劲的往玄化身后钻,口里还不住地念叨着二爷一路走好,不要来找我。但是没多久,他又鬼鬼祟祟的探出半个脑袋,紧张兮兮的瞧着众人与满地的尸体。 刚一上岛就出师不利,玄化心中倍感烦躁。他无暇理会血娃的言行,声音依旧冰寒的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 玄化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这缓速流动 的粘稠黑雾里,却显得异常清晰,准确无误的传入了众人的耳畔。稍等了一会,便有人声音哆嗦的回答:“启禀国师,我们也不知道。” 玄化听闻此言,脸色立马沉了下去,就要出言训斥这帮属下。不过一旁的阿刁及时制止了他的怒火:“玄化,魇魅诡异莫测,加之我们并无警惕之心,遗漏了某些消息也是在所难免,你就不用苛责他们了。” 玄化转念一想,阿刁所说也尚有一定道理。凶杀的整个过程,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加之灰雾迷蒙,想让众人准确无误的了解魇魅是啥时候附身黑衣二号,也委实太过为难于人。 “算了,收殓尸体,然后准备继续前进吧。”他无力地摆了摆手,眼神扫过黑衣二号扭曲可怖的面孔,心中飘过了一声悲哀的叹息。 随后,他们就草草收殓了死者的尸体,继续往龙空岛内深入。海浪在他们的身后,舒缓的循环往复,犹如一首阴郁的丧歌。 不多时,大海便消失在了他们的身后,海潮之声也渐渐地隐去。眼前则出现了一座巍峨气派的城池,正中央高挂一张石制匾额,上书《龙空城》三个大字。 走近一些,他们便看到城门正大刺刺的敞开着,吊桥横跨护城河,整座城池展现出不设防的姿态。这时,一阵阴风刮过,又稍稍吹散了城门前的灰雾,他们便看到了里头荒凉无人的光景。 阿刁眼望着这凄凉的龙空城,心中的不祥之感愈来愈强,他觉得在这诡异的荒城中,一定会有更为可怕的事情等着他们。于是,他便低声对一旁的清婉交代了一句:“这里诡异的很,你走在我身后,万事小心。” 清婉也并不推辞,点了点头,握着剑柄就走到了阿刁的身后:“你也一样。”清婉答应说。 接下来,众人以阿刁玄化为首,排成两条长龙式的队伍,万般谨慎的走进了龙空城中。 龙空城作为岛上最大的城池,平日里都是一派车水马龙的喧哗之相,而且由于并无宵禁令,每个晚上,也照样有人出来巡游玩耍,简直就是一座海上的不夜城。 可是在看当下的龙空城,那空寂的大路上,却不见一个人影,也不见拉车的罗马,整座城市就像是死去了一般。 阿刁的目光警惕的扫视着街道四处,朦胧的大街上,竟连头死牛也不存在。“真是奇怪,那些复活的人呢?怎么也不见了?”他在心中纳闷的想到。 在这荒凉的死域中,除了众人压抑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唯独能听到的声音,便是那飘荡于间的阴风。风声如泣如诉的呜咽,宛若冤死女鬼的哀哭,慢慢的飘过空旷的街道,钻入街道两旁洞开的门窗,不禁让人产生此地并非人间的凄惶之感。 风,越来越冷了,而飘荡于四周的灰雾,也愈加的厚重。几米之外,便只能看到一片阴郁的灰黑色。 当他们走过两条破败的街道,即将绕到第三条街上之时,身后却猛然传来了几声短促的惨叫。随即,队伍便骚动了起来,如同退潮的海水似的,快速的朝阿刁等人的所在方向涌来。很快的,他们便淹没在了混乱的人群之中。 裹挟于人海之中的玄化,声嘶力竭的呼喝,勒令众人切勿随意奔跑,要保持镇定。可是众人却恍若聪耳不闻,依然疯狂的朝前奔跑,而远处还时不时传来几声惨叫,,让这混乱的场面愈发骚乱起来。 此次玄化待道龙空岛上的人马,除了那十几名黑衣人,以及阿刁等人以外,主要便是由海军的官兵组成。其实他本不放心这群海军的官兵,但是考虑到探查偌大一座龙空岛,人手少了可不行,于是就从海军中吊了一批人手。不过如今看来,他们的临战素质,还是让玄化感到了深深的失望。 玄化心中一边暗自咒骂刘总督给他推荐的人手,一边大声召集起自己的黑衣卫。幸好,由他亲自训练的黑衣卫并未让他失望,展现出了临危不乱的镇定姿态,很快就聚拢到了他的身旁。而与此同时,阿刁也拉着清婉,推开混乱的人群走了过来,大声对她说:”我们过去看看,到底是谁在搞鬼。“。 可话音刚落,一颗流血的人头就从灰雾中滚了出来,砰地一声撞在了阿刁的脚边。紧接着,不远处的灰雾中,又接连抛出了十几个段肢和头颅,重重的摔在了他们的脚边。鲜血迅疾的蔓延而开,地面上立即被染成了一片血红。 与此同时,浓稠得犹如实质的灰雾中,走出了一个身影。他的脚步很缓慢,拖地的鞋跟发出拖泥带水的声响,就像一个蹒跚的老人。等到在走近一些,他们便看到了他身上的暗红色的衣服,那是由血浸润出的颜色。 众人紧握着手中的刀剑,如临大敌的盯着眼前的这个血色的身影,却无人敢率先出手。因为众人都在对方的身上,感到了一种深邃阴冷的杀气,哪怕是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猛将,在他面前也要相形见绌。 那个血红的身影,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众人前方四五米处,低垂着脑袋,似乎对众人并无丝毫兴趣。僵立了片刻后,他才缓缓地抬起了手,手中不知举着什么东西。随后,便响起了一阵咀嚼的声音。 蓦然间,那不知何时停下的阴风,又再次吹了起来。凝滞的灰雾复又翻滚涌动,眼前景象时而朦胧,时而清晰。于是,在忽隐忽现的灰雾之河里,众人看清了这个血色的身影。 他正是那名身材瘦小、脸上带有雀斑的船员。而在他的手中,正握着一节人的手臂。只见那快被啃光了的手臂,露出了白晃晃的骨骼。 突然,他笑了起来,声音好似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嘿嘿嘿,我是第六个。” 话声还尚未说完,他就抛下了手中的人臂,旋即闪身扑了上来,双指戳向了玄化的双眼。 玄化没想到此人的来势竟然会如此迅猛,等他想要做出反应的时候,此人的双指就已经距离双眼不足五厘米了。而手指刺破灰雾引起的气爆,犹如两根尖针,则率先刺入了他的双眼,让他的双眼刺痛的无法视物。 这一瞬间,死亡的恐怖充塞了玄化的新房,心中有个声音绝望的呐喊:“我命休以。” 第51章愈来愈强的魇魅 眼看着玄化就要丧生于此人之手,一道明亮的剑光却蓦地一闪,挡在了玄化的面前。那宛若金刚打造的两根手指,与剑光的主体相互碰撞,发出当啷一声爆鸣,刺得众人耳鼓一阵生疼。 被魇魅附身的此人立即吃痛的缩回了手,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口中咝咝的吸着冷气。随即他低头一瞧,发觉自己的食指和终止竟然被建峰薛去了一层,脸上不禁露出暴虐之色。他抬起头来,眼神胸很的巡视,想要看清偷袭之人的脸。而此时,阿刁的声音便冰冷的响了起来:“李小二,给我住手。” 刚才出手之人正是阿刁。自从这个名为李小二的船员从灰雾中走出,他便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随时准备发动攻击。于是就在刚才,他终于成功阻挡了李小二迅猛的突袭。 阿刁手中紧握长剑,挡在了玄化的身前,目光凌厉的与李小二对视。藏于李小二体内的梦魇,在与阿刁的目光对碰中,似乎感到了阿刁身上散发而出的某种气势,让他感到了犹如面对天敌般惊恐。。但下一刻,他的凶性却再次爆发而出,怪叫着就扑了上去,要与阿刁拼命。 与此同时,阿刁手中的长剑,则灵巧的转了个弯儿,剑尖直刺李小二的咽喉。青蓝色的剑气通过狭长的剑身,从剑尖喷吐而出,犹如眼镜蛇分叉的信子,追上了他的咽喉,划出了一条细细 的血线,仅差一点就能将他的咽喉洞穿。 双方你来我往的过了数十招。被魇魅附体的李小二异常的悍勇,双掌之中还时不时的激射出道道阴气,发出刺骨的冰寒。阴气略过之处,灰雾受寒而凝结,化作无数颗灰色的冰粒子,速速的往下落。 阿刁不敢硬接这奇寒的阴气,而是在李小二的周围不停地闪转腾挪,犹如穿花蝴蝶似的快速游走,手中长剑见缝插针的刺向对方。 随后,回过神来的众人,也一同加入了对李小二的围攻之中。顿时间,李小二腹背受敌,身上多处受伤,发出了犹如垂死野兽般的嘶吼。 血娃手中握着一把牛角尖刀,姿态鬼祟的来到了李小二的身后,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想要偷钱的小贼。他盯着李小二激战中晃动不止的臀部,口中发出了一阵不怀好意的坏笑:“嘿嘿嘿,让你看看小爷我的厉害。” 血娃一边说着,就一边举起了手中的牛角尖刀,轻轻地刺向了李小二的臀部。锋利的尖刀眨眼间就刺破了裤子,携带着血娃满满的恶意,毫不留情的捅入了他的屯大肌之中。 随即,一小股血箭便从伤口中喷射而出,疼得他口中连连怪叫。可万没想到,负伤之后的李小二,竟展现出了更为凶悍的姿态。 他的身上陡然爆发出了一股奇寒无比的阴气,将众人的攻势全都反弹而开。随后便转过身去,伸手就要去掐血娃的脖子。阿刁赶忙拍出一掌,想要拦阻,但是阴气把他的半边身子都给冻住,让他的掌力只有正常状态的三成。只见李小二只是随便反手一抓,便抓住了阿刁的手腕,还在其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血痕。然后阿刁便在李小二的宁晓忠,被他一把抛飞了出去。 可就在这时,黏在李小二手上的一丝血迹,却忽然闪烁起了一点红光,那是他抓破阿刁的手腕之时,所残留于手上的血。紧接着,这红光愈来愈明亮,转眼间,他的整只手都笼罩在了一片如火的红光当中,并发出了灼热的高温。 李小二疼得满地打滚,可月滚,这红光蔓延的月厉害,不多时他就照在了一片鲜红的光明之内。伴随着他的声声惨叫,最终红光也复归消散,出现在众人眼帘里的,却是一具好似浑身水分全拖干的尸体。 “你没事儿吧?”清婉担忧的冲到阿刁面前,拉起他的手,紧张兮兮的询问。 “我没事。”阿刁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望着不远处的死尸,表情若有所思:“他好像是碰到了我的血,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清婉的心脏也猛跳了几下,不由得扭头多看了几眼已彻底死去的李小二。她的脑海中,快速的回放着此前那一幕的画面。尽管由于场面混乱而激烈,不少细节并未看清,但李小二抓伤阿刁的手腕,又将其抛出的场景,她却牢牢地记在了心中。 “莫非阿刁的血,果真具有辟邪的功效吗?”清婉在心中暗暗的问着自己。 一同赶到他身边的玄化与血娃,听闻他们两人的对白,眼中都蓦然闪过了一抹冷厉的光芒。可仅用了不到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全然消失无踪,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 “阿刁,救命之恩,没齿难忘。”玄化给阿刁深鞠了一躬,声音显得无比真诚:“如果不是你刚才仗义出手,恐怕我必死无疑。” 阿刁并未发现此前玄化眼中的寒芒,于是他便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没事。我们如今深处险地,自然应当互帮互助。” 玄化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你说的没错。” 言罢,玄化就重新清点了下身旁属下的人数,发觉黑衣侍卫仅剩下了十人,其余的几名在刚才的厮杀中,已被魇魅附体的李小二杀死了。 玄化皱着双眉,心情感到有些压抑。毕竟死去的黑衣侍卫,全都是由他亲手培养出来的死士,每一个人的死亡,都会让他感到痛惜。 而当他的视线再次扫过李小二干枯的尸体时,他的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了同样被魇魅附体的黑衣二号,一个惊悚的念头便随之而生,脸色也出现了少有的苍白之色。 他想到,刚才被魇魅附体的李小二,本身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船员,并未接受过专门的武术训练。可是他展现出来的强大战力,却超过了同样被魇魅附体的黑衣二号,而黑衣二号本身的武功水平,纵使比起他和阿刁要弱上不少,但也算是一名武林高手。 “莫非接下来即将出现的魇魅,会比之前出现的更强大?”在玄化的心中,有个不安的声音如此问道。 “你怎么了?”阿刁见到玄化的脸上的血色不断地退去,便好心的问了一句。 玄化本不想说,但犹豫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将他的猜测告诉了阿刁等人:“如果我的推测成立,那第三个魇魅,将会强大的让我们无法想象。”他忧心忡忡的说。 听了玄化的说法,众人都顿时大惊失色,生怕事情真会如此发展下去。最沉不住气的是血娃,立即就跳了起来,大呼小叫的说:“刚才那孙子,就差点把小爷我搞死,如果在来一个更强的,那小爷我还不得挂了。小玄子,小婴子,你们得想个办法。” 被唤作小玄子和小婴子的两人,肃然的表情纠结的抽动了好几下,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听而不闻。阿刁扫视了一眼大街,见到奇怪的灰雾已经减退了不少,可见度被延伸到了几十米。 但此时的大街上,在场的海军官兵,却只剩下了三四十人,其余的大部分早在刚才的骚乱中,不知逃到了何处。 “我们先得把他们全找回来,不然太危险了。”阿刁略带焦急的对众人说。此刻他一想到尚有五个高深莫测的魇魅藏匿于这数百人之中,他就恨不得肋生双翼,将他们全部找回来审查一遍。 他的提议得到了一致响应。随即,玄化便带着这几十人,开始沿街追寻逃散的官兵。可是他们花了一天的时间,寻回的人数却只有百八十人,仅是原本总人数的三成。除去他们统计的四十六名死亡人口,还有五百三十二人不知所踪。 随后,玄化把能找到的所有人,全部聚拢在了广场上,开始逐一排查询问,要求他们说出自己的身份来历,家中人口数量。因为魇魅附体之后,短时间还尚无法融合宿主的记忆,只要回答不上,或是语焉不详,那就可认定是被魇魅所附体了。 玄化的记忆力极好,且心细如发,记得每个人的身份来历。但经过一轮询问,他却发现所有人都能与他脑海中的履历表一一对应,并无任何的异常。 可是到了第二日,魇魅又开始杀人了! 死亡伴随着愈来愈粘稠的灰雾而来临,短短五个小时内,死亡人数就达到了三十四人。不同于此前的职来职往,血腥暴虐,此次的魇魅,则显得诡异莫测,从始至终,没有人见过他到底长得是什么样子。并且,每个被杀死之人,胸前都会留下一个血掌印,而且表情惊恐扭曲,却无法发出丝毫声音求援。 于是,恐慌在仅存的人们心中滋生,理智的堤坝最终被恐惧的洪涛所摧毁。众人相互猜忌,分别指责他人就是凶手,最终大打出手,陷入一片乱战。 玄化和阿刁深知这是魇魅的阴谋,想要挑动人们心中的猜忌与仇恨,好让人们自相残杀。可是奈何他们双拳难敌四手,根本无法制止这近百人的暴乱。甚至到了后来,他们还陷入了众人疯狂的重围之中。 最后,他们在失去理智的官兵的追打中,一直向外撤退,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重围。可与此同时,他们却惊骇的发现,清婉和血娃竟不知在什么时候不见了。 第52章走出灰雾 大街上的灰雾越来越浓了,甚至达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在这彼此相闻而不相见的光景中,阿刁绞尽脑汁的回响刚才所发生的每一幕。 他记得,在乱战之中,清婉和血娃始终追随在他俩的身后,为他们防御背后的偷袭。直到他们冲出众人的包围,在大街上狂奔的时候,阿刁还依然能清楚听到清婉的脚步声,以及血娃哇哇乱叫的咒骂。 可是他却回响不起,究竟是在途经第几条街道之时,身后就变得一片安静。等他们回过神来,清婉和血娃早就不知所踪了。 而与此同时,阿刁也惊骇的发现,他们奔逃出的距离太远了,似乎已经超过了龙空城应有的面积。 沿念及此,冷汗瞬间涌出了毛孔,濡湿了他的衣衫。只听他声音暗哑的说:“玄化,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跑的太久了。” “是的,我也发现了。”浓雾中,响起了玄化忧虑的声音。 “那接下来应该如何办?”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们齐齐的叹了一口气,随即便无奈的迈开步伐,一前一后的朝街道的另一头走去。由于灰雾遮蔽了双眼,故此他们走的很缓慢,很仔细。而走在前头的阿刁,还一边走路,一边用手中的长剑胡乱的在身前刺戳,好防止灰雾中有人对他暗中下手。 突然,长剑刺中了一面坚硬的墙,发出铁石摩擦的噪音。阿刁便知道此路已来到了尽头,因此便招呼着身后的玄化掉头,准备沿着这堵墙朝右侧走去 可是他连续呼唤了好几声,身后却没有传来一声回应。阿刁的心不禁猛地往下沉,不祥的预感再次涌起。他一边强自按捺住心中的不安,一边若无其事的朝后伸出手,想要看看玄化是否还跟随在他的后方。可是手臂划过之处,全都是毫无分量的灰雾,正随着他的手臂轻轻摇曳。 突然,他的手摸到了一团滑腻湿热的东西,下意识的用手捏紧,发觉那竟是一团长长的头发。这头发仿佛拥有生命似的,在他的手中狠命的挣扎扭动。 阿刁大喊一声,猛力的撤回手,可那团头发却牢牢地黏在他的手上,一同被抽了过来。随即,阿刁就感到怀中多出了一个圆球状的物事,伸手一摸,那居然是一个人头,正咧开大嘴,像是发出了无声的大笑。 阿刁立马甩手把人头抛出了老远,扯着脖子面对灰雾大吼:“是谁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话声在这茫然的空间中回荡,发出了重重叠叠的回音,宛若置身于幽冥死域。待道这水波似的回音彻底消散之后,阿刁的前方才想起了一个阴冷的女声:“阿刁,你猜猜我是谁?” 霎时间,阿刁只感到眼前一阵金星乱闪,大脑就像是被抛入漩涡中一样,眩晕的让他直想呕吐。那女声竟然是失踪了的清婉! “该死的魇魅,你快给我从清婉的身体里滚出来。”阿刁一想到魇魅正附身在清婉的体内,他就狂怒的想摧毁眼前的一切。 清婉发出了一阵猖狂的冷笑,而与此同时,一个奶声奶气、可是却透着无尽阴狠之意的笑声,也随之在灰雾中回荡起来。 “小婴子,你可不能只记得清婉姐姐,却把我忘了呀。” 阿刁听着这两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不断地朝他逼近,惊骇与愤怒就犹如不断升温的热气,将他的颅骨都快要撑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次出现的梦魇并不止一个,而是有两个,并且还附身在了清婉和血娃的身上。 阿刁一步步的向后撤退,心乱如麻的不知如何是好。奈何屋漏偏逢连夜雨,却在此时,四周响起了密密麻麻的脚步之声,并伴随着粗重犹如野兽的喘息。 “阿刁,你不是一直在想,那些复活者都去了哪儿吗?”清婉阴冷的声音,很应景的响了起来:“现在,他们如你所愿,全部都来了。” 紧接着,一道冰寒的剑气就呼啸着袭向了阿刁的面门,他赶紧低头闪躲,身后便立即响起了碎石炸裂的声响。随即,剑气顺势下劈,就要将弯腰低头的阿刁一劈两半。千钧一发之刻,阿刁一个驴打滚,才险之又险的躲过了这凌厉的剑气。 可说时迟,那时快,剑气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继续破开灰雾,追赶向阿刁。不过阿刁这回也已有准备,姿态狼狈但极为迅速的滚到了对方的脚边,就要挥剑向前横扫。 但剑峰在距离对方的脚踝还尚有十几厘米时,阿刁的剑势就骤然一停,随即立马抽身后退。因为他从对方剑法的轨迹中,知道她正是清婉。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忍心向清婉出手的。 “该死,给我杀了他。”险些被斩去双足的清婉发出了尖利的叫喊,。 话声一落,阿刁便听到身旁响起了许多急促的脚步,将他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而住。然后,一双双有力的大手就钳住了他的四肢,并用力的朝不同方向拉扯。看这架势,他们是想要将阿刁活生生的撕成碎片。 阿刁的四肢被拉得咔咔作响,想要反抗,却生不出半点力气。那些拉扯着他的手,动作极其的缓慢,像是要让他在死前承受更大的痛苦。他不由得悲从心来,想着恐怕这回是必死无疑了。 剧痛使得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大量的灰雾被吸入肺中,汗水鼓鼓的流出,在地上汇成了滩滩水渍。突然,就在弥留之际,阿刁的脑海中猛然窜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 眼看自己就即将惨死,他再也顾不上许多,立马遵循心中的猜想,死死地闭上了呼吸,紧闭双目,并运转起了鲛人女王传授他的水下生存之法。 这一刹那,不仅是他的口鼻呼吸,甚至就连他的全身每一个毛细孔,都全然的闭锁了起来。同时间,他也开启了真气循环往复的内呼吸法。 随着内呼吸的运转,阿刁便感到了拉扯他四肢的力量在逐步的减弱,最终彻底的消失不见了。而周围也变得非常的安静,没有一丝的声响。 死一般的安静持续了很久之后,远处却忽然传来了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于是,阿刁这才睁开了眼。发觉自己挣躺在一块大石上,而目力所及的远处,正是他们此前登陆的海滩。而四周那浓稠的灰雾,此时已荡然无存。 阿刁从大石上翻身而下,活动了下手脚,口中喃喃自语:“原来如此。” 这时,他的目光瞥见了附近的草丛中,似乎有两块人形的突起,他赶忙走上前查看,于是便看到了昏迷的清婉和血娃。 阿刁检查了下他们的脉搏,脉象平稳有力,身体并无大碍,他这才放下了心。然后阿刁解下清婉身上的水壶,给他俩喂了点水。冰冷的水刺激食管,终于让他们在一阵咳嗽中苏醒了过来。 “哎呦喂,这不是小婴子吗,你丫的总算正常了?”血娃刚醒转过来,就立马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模样。他敏捷的从草地上跃起,一首叉腰,一首指着阿刁的鼻子,表情显得无比趾高气扬:“我说小婴子,你也意志太薄弱了吧,怎么会被魇魅给上了身呢?” “救你了不起,行了吧?”清婉起身拍了下血娃的后脑勺,没好气的训斥了一句:“魇魅诡异莫测,你阿刁大哥不小心着了道,那也没什么。” 饶是血娃平常总是一副大爷做派,就连玄化也敢毫不留情的调侃,但他却对清婉带有一种面对姐姐似的敬畏,故而他也只好揉着脑袋,神态委屈的闭上了嘴。 可阿刁听了他们的对话,不禁被怔住了,搞不清这究竟是什么状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你们被魇魅附了身吧?”阿刁奇怪的问。 此言一出,清婉和血娃也陷入了错愕。随后,他们三人彼此交代了自己经历的情况。经过对照,他们发现在官兵暴乱之前,他们的记忆是完全一致的。而在此后,清婉和血娃却说是阿刁被魇魅附了身,一路追杀他们,最终险些惨遭阿刁的毒手。 了解了事情的全貌,阿刁不由得苦笑了起来:“看来这幻境果然厉害,竟给我们造成了不同的幻觉。” “的确非常可怕。那你是怎么发现那灰雾有鬼的呢?”清婉心有余悸的问。 “一开始我也没想到,只是我在临死前一刻,忽然福至心灵,想到每一次魇魅的出现,都会伴随着灰雾的加重。我就在想,这二者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反正左右是一死,索性临死前做个尝试。没想到,果然成功了。” “原来如此。”清婉眼中露出佩服的神色,但随即又暗淡了下去:“不过其他的人,恐怕已经遭遇了不幸了。” 听了清婉此话,一旁抱着酒葫芦的血娃,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忧虑之色,轻声地说:“也不知道小玄子现在怎么样了?” 阿刁暗叹了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了玄化的身影,他不无悲哀的在心中说道:“恐怕你这回是九死一生了。” 对于玄化此人,阿刁的观感很是复杂。一方面他感激玄化曾救了自己,但另一方面也憎恨他对月隐所做的一切。不过事到如今,她也只是真诚的祈祷,但愿这亦敌亦友的玄化,能够逃出虎口。 阿刁远眺着龙空城的方向,轻声地对他们说:“估计下一波的灰雾马上就要来临,我先传授你们抵御灰雾之法,然后我们再去寻找玄化。” 血娃用嘴叼着酒葫芦的壶口,小声的问道:“小婴子,你说他还活着吗?” “我想会的吧,正所谓祸害活千年。” 第53章再入龙空城 而后,阿刁便将内呼吸之法教给了清婉和血娃。方法很简单,他俩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基本学会了。 “你们比我想象中学得更快。”阿刁很满意的赞赏了一句,目光眺望向龙空城的方向:“好了,那我们现在抓紧赶路吧。” 两人都没有什么异议,于是跟随在阿刁的身后,快步的朝龙空城的方向进发。龙空城距离海边仅不到两里地,他们的脚力又极为不错,故而过不多时,就已来到了城门之前。 真实的龙空城,和幻境中的情形几乎一般无二。洞开的城门内,望不见一个人影,一片凄凉荒芜的光景。唯独不同的是,四周并无灰雾缭绕,空气透明而纯净,能见度非常的好。 “这里诡异的很,你们走在我身后,一切小心。”阿刁拔出了长剑,横在胸前,当先走向了城门前的吊桥。清婉和血娃无声的点了点头,听从了他的命令,跟随在其后,小心翼翼的往里走去。 刚进入城中,远处便响起了一阵诡异阴冷的笑声,重重叠叠的钻进了他们的耳里。这笑声就如一阵在风中飘荡的烟雾,让人分不清具体的方位;又仿佛是包藏了无穷恶意的和声,依稀间,他们在里头听到了一个孩子掉进水井时的惊恐叫声,无数棺材同时破裂的粉碎声,深夜狂风突然吹开屋门的巨响,老人临终时喘息般的**。 血娃嗖的一声的躲到了清婉的身后,小手仅仅攥着她的衣角,小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小……小婴子,清婉大……大姐,这是什么动静啊?” 清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得神色慌乱。他下意识的抓住了血娃的手腕,像是想从这同样惊恐的孩子的体内,攫取到让她镇定的力量:“没事,装神弄鬼而已。” 走在他们前方五六米处的阿刁,被这恐怖的笑声给逼了回来。他一步一步的退到清婉和血娃的身前,,挥动手中长剑,朝虚空中怒斥。 “是谁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突然,四周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可以听见胸膛里的心跳声。 阿刁手中的长剑蓦然一僵,他没想到,这笑声竟会在自己的怒斥之后停了下来,莫非是发出笑声的存在,对他产生了畏惧? 他讪讪的收回了手,狐疑的目光慢慢扫过街道的四周。眼前所见,仍旧是荒凉的街道,以及街道两旁门窗洞开的空屋。而与此同时,身后响起了一阵低沉的轰鸣,大地也随之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阿刁赶紧转身回望,却看到了城门缓缓合上的过程。他立马就瞪大了眼,一个闪身就朝城门处追去,想要在城门彻底闭合前,阻挡住城门的闭锁。 瞬间,他的肾上腺素权利的爆发而出,速度快得在身后脱出了道道残影,五十米的距离,仅用了不到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跑完。而就在他的双手即将顶住落下的城门时,下落的城门却骤然加快了速度,擦过他的指尖,轰隆巨响中与大地汇合在了一起。 “该死!” 阿刁愤怒的捏紧了拳头,被城门蹭破的指尖,渗出嫣红的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了地上。这时候,清婉和血娃也回过了神,急冲冲的跑了过来,来到了阿刁的身旁。 “你没事吧?”清婉关切的问。 阿刁动作僵硬的松开了拳头,无力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清婉显得有些不安。 “既来之则安之吧。既然他们不让我们离开,那我们就往里走走。” 话毕,他们就转身离开了城门,迈步朝城中心走去。而行进的过程中,时不时又有恐怖的笑声或鬼哭狼嚎响起。起先他们都感到了很是惊惶,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却始终不见险情出现,他们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开始怀疑起这一切诡异事件的始作俑者。 “阿刁,你说为什么这东西始终光打雷不下雨?”清婉贴近阿刁,小声的在他耳旁说道。 阿刁脸上露出淡淡的冷笑之色:“我想这背后的主谋,恐怕并没有能力对我们发动正面攻击,只能在背后装神弄鬼。我们只要稳住心神,他自然就没了可趁之机。” 最后,他们三人来到了幻境中也曾出现过的广场。只不过此时此地则显得干干净净,没有丝毫打斗留下的痕迹。而此时,缭绕于城中的怪声也消失无踪了。 阿刁一屁股坐在了一级台阶上,揉了揉稍显疲乏的小腿:“我们就在这等着吧,等着他什么时候露出尾巴。” “小婴子,你真的有办法搞死这魇魅?”血娃抱着酒葫芦,坐在了阿刁的身旁。他侧头望着阿刁淡定的脸,显得不大信任。 或许可以吧,到时候记得运转内呼吸之法。”阿刁平淡的说。 “要是不可以怎么办?”血娃听阿刁的语气也并非斩钉截铁,他脸上的忧色更加沉重了。其实早在笑声响起之时,这平日胆大包天的孩子就已经吓破了胆。 阿刁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那就只能死了,没办法。” 清婉看着血娃忧心忡忡的模样,有些不忍心,便上前安慰了他一番。但血娃只是无精打采的应付了几句,就耷拉着脑袋,再也不说话了。这一刻,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未老先衰的小老头儿。 夜晚快到了,天色无可逆转的暗了下来。暗淡的天光,照在只有三个活人的荒城里,宛若荒凉的坟场。与此同时,四周飘荡起了朦胧的灰雾。 阿刁猛然睁开了眼,双目如电的盯着广场中斑驳的灰雾团,声音比冰雪更要寒冷:“他来了。” 话音刚落,广场的尽头就出现了一人,朝着他们的方向缓步的走来。等走近后一看,发觉他竟是此前神秘消失的玄化。 “三位,好久不见了。” 玄化的嗓音非常的低沉沙哑,且还透着丝丝金属般的铿锵之音,,让人感觉他的声带中像是放了两块粗糙的铁板。 阿刁目光平静的看着玄化,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少顷,他向玄化点了点头,说道:“来得好。” “你好像并不感到惊讶?”玄化饶有兴趣的问。 “有什么好惊讶的?”阿刁同样用饶有兴趣的目光打量着对方:“对了,我应该是称呼你做魇魅,还是海魁?” 第一百零四章、魇魅·雾妖 玄化的脸色陡然大变,向后连退出了数步,失声说道:“你说什么?” 阿刁看着他的反应,脸上露出了有些高深莫测的笑容,揶揄的说:“到了这份上,就不必在藏着掖着了吧?” 玄化的身体僵立在广场中央,表情阴晴不定的快速变化,体现出了他此刻心情的复杂与混乱。许久之后,他才长叹了一口气:“好吧,如你所愿。” 话声刚落,就只见玄化的面孔开始扭曲,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脸上用力的揉搓一样,,而身形也在咔啪作响的骨节弹响中,悄然发生着转变。不多时,他的脸型就变得方正了起来,身材也随之变得粗壮高大,那正是海魁的模样。 他看着自己转变成功的身体,活动了下手脚,发现身上的衣服似乎不大合身,眉头就不悦的蹙在了一块。然后她又抬头看着阿刁,冲他抱怨了一句::“这秃头的内衣有点窄,真是烦死了。” 阿刁目不转睛的看着海魁的举动,眼皮一次也没有眨过:“你是什么时候上了海魁的身的?”他的声音很平静,很好的将他的情绪隐藏在了其中。只不过在无人瞅见的袖口里,他笼在其中的拳头,却是捏的嘎巴作响。 海魁瞪着铜铃一样的大眼,瞅着阿刁,嘎嘎的怪笑了起来:“我就是海魁,海魁就是我。你为什么要说我是冒牌货?” “海魁这样的糙汉子,怎么会和个娘们似的抱怨衣服不合身?”阿刁的声音忽然冷了几分。 海魁顿了一下,随即佩服的鼓起掌来:“不错不错,你这小子脑袋瓜还挺灵光。”接着,他的脸色又是忽的一沉,声音鬼鬼祟祟的说道:“那你猜猜看,我是谁?” “你是魇魅吧,久仰。”阿刁皮笑肉不笑的冲他拱了拱手。 “嘻嘻,不对不对,回答错误。”海魁手舞足蹈的在广场上晃了起来,口里还不住地发出嘻嘻的笑声,让人感到无比的诡异。 一两分钟后,海魁方才停止了这番怪异的举动,继续冲阿刁问道:“对了,那你是怎么知道我附身的是海魁,而不是玄化?”说道最后一句时,海魁的声音猛然变得尖利刺耳,声音犹如刺向耳膜的利剑,呼啸着冲来。 “其实早在你附身那名叫李小二的船员的时候,我就在怀疑了。尽管你隐藏的较好,但动作招势偶尔还是会显出海魁的特征。” “就这个?”海魁双臂交叉的放在腹前,,有点不相信的问。 “不仅如此。最后让我确定这番猜测的,其实是你当时企图杀死我的方法。”阿刁站起身来,很是自信的说道。 霎时间,海魁的脸上出现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很是懊悔的说:“因为海魁喜欢让几名大力士抓住死囚的四肢,将人活活撕碎。” “是的。”阿刁答:“尽管我以前多次处罚,也难以让海魁改掉这个恶习。而你们这些鬼东西,在附身人体后,久了后也难免会被宿主反向影响。我说的没错吧?” 广场上,再次响起了稀疏的鼓掌声。海魁一边鼓着掌,一边很是兴奋的看着阿刁,那灼灼的目光,在愈来愈浓烈的灰雾中,依旧闪烁着噬人的光芒。 “很好,我就喜欢杀死聪明人,你非常的让我满意啊。” 阿刁哧笑了一声,并未作答,但眼神里却有着几分不懈。他的神态落入海魁的眼里,对方却显得愈发兴奋,望向他的眼神就像是一头盯着老鼠的猫。 “你回答了我这么多问题,那我也把如何附身海魁的经历告诉你好了,作为你临死前的嘉奖。”海魁说。 接下来,他便叙述起了附身海魁的经过。 几个月前,海魁带领一批海盗,前往珍珠岛。但在即将登岛之前,岛上的彩虹台却遭遇了史无前例的雷击。于是,这女娲飞升的彩虹台,就在一片雷火弥漫的天灾中,化成了一片碎石瓦砾。 海魁一行人目睹此景,立马心焦如焚的上岛查看。可是在岛上等待着他们的却是一帮性情大变的珍珠岛海盗,二话不说的就对他们发动了攻击。这帮人出手狠辣,一交手,海魁的半数手下就惨死于刀下。 而那些死去的手下,没过几个呼吸,竟然又恢复了行动。可是复活之后,却是性情大变,转头开始对付起幸存的同伴们。 在这此消彼长的夹击中,最后侥幸存活的人,也就只剩下了海魁一人。他慌不择路的逃向了岛屿中央,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身后的追兵。 此后,海魁在岛上藏匿了起来,。那群性情大变的海盗多次搜寻未果,,便放弃了对他的搜捕。而这段时间里,海魁也通过暗中观察,弄清了这群海盗原来全都是死而复生之人,只是不知为何复活之后就会变成这般模样。 他在岛上整整藏匿了半个月,时刻寻找着逃离珍珠岛的机会。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成功地偷到了一艘小船,就准备离岛。 可就在这时,海上飘来了一个黑影,还没等海魁反应过来,就钻进了他的体内。他只感到一阵强烈的天旋地转袭来,就段去了意识和五感的关联。 海魁的讲述很投入,手势大开大合,甚至脸上还带有几分恐惧的表情。阿刁望着他,冰冷的声音里充满了讽刺:“你还真以为你是海魁?” 海魁的手势停了下来,目光定定的看着阿刁,瞳孔里竟燃烧着愤恨的光。但转瞬之后,他又嘻嘻笑着说:“反正我不管,我现在就是海魁了,当魇魅一点儿也不好玩。” “你还敢说你不是魇魅?” 海魁伸手抚摸了下脸上的胡须:“,神情陶醉的说:“那都是老皇历了。” 在海魁做陶醉状时,四周的灰雾,却比刚才猛然浓稠了数倍,然后如潮般涌向了阿刁众人。在这沉甸甸的浓雾里,不断地回荡起海魁疯狂的声音:“我、现、在、是、雾、妖……” 第54章玄化的出现 刹那之间,阿刁就只觉得这灰雾好似化作了一座巍峨的大山,将他牢牢地镇压而下。那庞大的重力,无差别的作用于他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骼之上,让他即使想动一下眼皮也难以办到。 此刻,在阿刁那一动不动的瞳孔里,冒出了不可置信的光芒。他没想到,原本成效卓著的内呼吸法,竟然无法抵挡住这灰雾的浪潮,闭锁的毛细孔被瞬时冲开,灰雾便长驱直入的闯入体内。 海魁狂笑着走到阿刁的身前,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高高的举起:“哈哈哈哈!是不是感到很意外,很惊讶?。” 海魁一边说着,一边就摇晃起被他掐住脖子的阿刁:“当时因为我的力量尚未恢复,所以你们才能抵挡住幻雾的公鸡。而如今,你们就只有待宰羔羊的份了。” 阿刁在半空中,如同一个木偶似的来回摇晃。好半晌后,阿刁终于拼劲了浑身的力气,勉励的冲开了声带的桎梏,向海魁发出了疑问:“我还想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随即,海魁便把阿刁拉到了眼前,近距离的端详着他惨白的脸色,语气中充满了调侃之意:“哦,死到临头了还不甘心是吧?那我告诉你也行。”言罢,又发出了一阵疯狂的大笑声。 附身海魁的魇魅,来自茫茫的大海深处。在海上,向它这般的魇魅,可谓是数不胜数。全都是为了躲避大路上强盛的阳气,才在海上四处游荡。 而魇魅的来源,是基于九个被瞬间被暴力夺去生命的亡灵,由于它们的怨气久久不散,就会在相互的吸引融合中,诞生出更为诡异的魇魅。 而它,从拥有意识的那天起,就不记得自己究竟是由哪九个戾气深重的冤魂形成。它只记得,几个气势汹汹的道士,手持各种镇邪法器,一路对它穷追猛打。它是好不容易,才逃到了大海上,躲过了这些道士的追杀。 在那段亡命天涯的日子里,由于它总是用与生俱来的灰雾幻境反击追兵,故此他们也将它称作雾鬼。从那以后,雾鬼也就成了它的名字。 雾鬼在海上漂流了许久。专门通过暗杀往来于海上的水手船夫,来增加自己的力量。甚至有一次,它还吞噬了另外一名魇魅,让它的力量几乎翻上了一倍。而它也从对方的记忆中,获得了一个重大的秘密。 只要能夺取十万名复活者的生命,那就能脱去鬼身,化作大妖。 所谓的大妖,不同于普通的动物所修炼成精的妖物,那是一种法力更为浩瀚也更为莫测的存在。在亡灵的世界中,大妖也是比魇魅更加强大的存在。每一个魇魅,都渴望修炼成大妖。 而在彩虹台被摧毁的那天,雾鬼也终于等到了机会。正在珍珠岛一代游荡的雾鬼,立即便感到了珍珠岛上猛然爆发的巨大邪气。那一瞬间,在它的眼里,那根本就是一座全然笼罩在深红色的邪煞之气中的岛屿。 与此同时,雾鬼也感受到了岛屿上蓦然多出的一群复活者。此后,雾鬼就隐藏在岛屿上,一次吞噬了许多的复活者的邪气。而那些丧失了邪气的复活者,便化作了一滩焦黑的灰烬。 而当海魁即将逃离珍珠岛之时,却不幸的被雾鬼发现了,于是就成为了它夺舍复生的牺牲品。 占据了海魁身体的雾鬼,在吞噬了所有珍珠岛上的复活者之后,便离开了此岛,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因为它还需要在吞噬九万多个复活者,才能修炼成妖。 不久后,雾鬼终于再次寻到了机会,正是沦陷的龙空岛。 两个月后,雾鬼总算吞噬了岛上所有的复活者,而此时距离它成功话妖,也仅剩下了最后几天时间。不过如同蟒蛇蜕皮一样,即将化妖成功的雾鬼,则是它最为虚弱的食客。可恰逢此时,阿刁一行人却登陆了龙空岛。 “这下你全明白了吧?”占据着海魁躯体的雾鬼,一脸狰狞的提着阿刁,咬牙切齿的说:“为了避免你们破坏我的计划,我只能先下手为强。” 阿刁听完它的此番讲述,倒没有显出任何惊讶之色,显得很是平静。可是阿刁这番神态落入海魁的眼里,反而让他感到了有些狐疑,他想莫非是把这家伙给掐的糊涂了?于是他稍稍松了松手指,好让阿刁的呼吸顺畅一些。 “你怕不怕?你们将成为我成妖的祭品。”海魁阴森森的瞟过阿刁,以及在一旁早已石化的清婉和血娃,,显得很是得意。 但阿刁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讽刺之色,冷冷的说:“蠢货。” “你说什么?”雾鬼立马勃然大怒,就要掐死他眼中的这无名小卒。 可是与此同时,雾鬼的胸前却突然多出了一节染血的剑峰,透出胸腔足有一尺多长。它的身体骤然一僵,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茫然。随即它缓缓低头,瞅向胸前的那节剑峰,表情渐渐地变得惊恐。 紧接着,剑峰迅速的从雾鬼的胸前隐去,,它的身体也随之向后倾倒。于是,掐着阿刁脖子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松了开来,阿刁便犹如一个破麻袋似的,跌落在地。 “阿刁,你还好吗?”这时,雾鬼的身后却响起了玄化的声音,带着些许关切之意。 “如果你在晚来一些,恐怕就只能给我收尸了。”阿刁揉了揉淤青了一片的脖子,苦笑着说。 “没办法,想人不知鬼不觉的靠近这东西,需要在它得意忘形的时候才行。” “好吧,那也是。”阿刁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 刚才的那一剑,从海魁的背心处刺入,穿过心脏,又从胸前透体而出。这给藏于心脏之内的雾鬼造成了极重的伤害,这几乎是不可挽回的。 它一首捂着胸前不断渗血的伤口,一手指着玄化,失声说道:“这怎么可能?你不是失踪了吗?” 第55章魇魅的覆灭 玄化冷笑了一声:“难道就许你阴谋骇人,不许我们设计反击了?” 海魁瞪着玄化,一副恨之入骨的模样,但是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坐在地上,发出如牛般的粗重喘息。 随着夺舍海魁的雾鬼受创,四周的灰雾也在急速的减退,因此,清婉和血娃也从此前的浑身麻痹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清婉踉跄的站起身,看着眼前这峰回路转的变故,彻底的糊涂了:“阿刁,玄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玄化微笑着走进海魁,随手一剑刺穿他的右胸,将他牢牢地定在地上。在海魁的巨大嚎叫中,他轻声的说道:“这个,还是让阿刁给你解释吧。” 阿刁看着被定在地上的海魁,脸上露出了不忍的神色,但随即就被他很好的演示了过去。只是心底有一声叹息在悄然的响起:“海魁兄弟,别怪我们,就算没有她那一剑,你也没法恢复了。魇魅不比普通冤魂,被其附身绝无生还之理。” “是啊,小婴子,你说说,你不是说小玄子被魇魅抓走了吗?怎么你们到头来狼狈为奸,把魇魅坑的那么惨啊。”血娃见阿刁半天未有反应,便催促了一句。 说话的同时,血娃还抱着他的酒葫芦,上前给海魁来上了一脚,一脸的骄横得意。之前那见到鬼怪就畏首畏尾的模样,早就荡然无踪了。 “哦,这个啊。”阿刁听到血娃的连声催促,这才回过了神。他伸手揉了揉脸,回忆道:“这还得从我怀疑魇魅附身之人正是海魁说起。” 由于发狂的李小二在与众人对打时,显现出了海魁的部分武功招式,这便让阿刁心底产生了怀疑。此后,这个怀疑始终缭绕于他的心间,慢慢的生根发芽,让他难以忘怀。 到了后来,广场上爆发了自相残杀,他们也被昔日手下不分青红皂白的追击。在逃跑的过程中,阿刁又响起了这个怀疑,于是便告诉了玄化。 尽管当时,玄化对此说法也表示了部分怀疑,不过依然得到了他的高度重视。故而,他们便在短短的几分钟内,设计了一个引蛇出洞的计划。 玄化故意在奔跑的途中,与阿刁分散开来,然后又利用早年习得的藏匿之法,收敛了浑身的契机,终于暂时的躲过了魇魅的追踪。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果然不出阿刁的预料,阿刁最终证明了那名为雾鬼的魇魅夺舍的目标,正是失踪多时的海魁。而与此同时,始终藏匿一旁的玄化,也在趁其不备之刻对海魁发动了偷袭。 那夺舍海魁的雾鬼听完此番讲述,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最终只愤恨的咒骂了一句,就闭上了双眼。随即,海魁的头顶上,就飘出了一缕灰黑色的烟雾,在清冷的威风中,彻底的消散了。 而雾鬼魂飞魄散的同时,海魁的双眼却又重新的睁了开来。不过此刻占据这具躯体的意识,则恢复成了海魁本身的意识。 只见他眼中本来涣散的光芒,慢慢的聚拢,最终聚焦在了阿刁的身上。口中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兄弟,我对不起你啊。” 顿时间,两行热泪从阿刁的眼中夺眶而出。他快步来到了海魁的身前,俯下身去,满脸尽是悲伤之色,握着对方的手,却说不出一句话。 “如果我当初不把你赶走,想必今天也不至于落德如此下场。”海魁的脸上,浮现出了回光返照的酡红。 “都是过去的事了,没啥大不了的。”阿刁的喉头有些哽咽。 海魁脸上露出了一抹感激之色,脸色便显得愈发红润了起来。可转眼之后,血色却犹如退潮的海水,迅速的退去。众人看着海魁此刻的模样,脸上都出现了恻然之情,不忍再看。 忽然,阿刁响起了雾鬼提到的珍珠岛,便赶忙向海魁询问道:“对了,海魁,珍珠岛真的出事了?” 海魁点了点头,承认了确有其事,并告知阿刁岛上的彩虹也已经消失,随即他便闭上了双眼,不过那失血的嘴唇依然在轻轻地颤动。阿刁低下头,将耳朵凑近他的嘴边。他只听到海魁用细如蚊蝇的声音,轻声的对他又说了一遍:“阿刁,对不起。” 话音一落,海魁就断了呼吸,就此死去了。 后来,他们在城外的一片空地上,埋葬了海魁,并为他竖立了一块墓碑,其上用剑峰刻着一列大字:海盗王海魁之墓。 做完了这一切,阿刁一行四人便离开了龙空岛,坐上了来时的船,返回大陆。甲板上,阿刁眺望着渐次消失在海平线上的龙空岛,心潮起伏。 此次龙空岛之行,共有数百人,但现在依然幸存的,却只剩下了他们四个。而龙空岛上的所有生灵,无论是死而复生的复活者,还是正常的人类,全都在雾鬼的疯狂献祭中死于非命。 “此事之后,龙空岛恐怕是要成为附近渔民口中的鬼岛了。”阿刁不无感慨的对清婉说。 “是啊。”清婉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随即她又侧脸望向了若有所思的阿刁:“对了,你恨海魁吗?” 阿刁愣了一会,接着便笑道:“说真的,以前还真有一些,不过现在怎么还恨得起来呢?” “那也是。” 随后,他们便陷入了沉默,只是站在船头,沐浴着呼啸的海风,眼望着龙空岛的方向。只不过,此刻海平线上已经望不见龙空岛了。 “也不知道接下来,玄化还要让我们去哪儿?”清婉拢了拢被海风吹乱的发丝,再次开口道。 “去苏北,这也是原本我们要去的地方。”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了玄化的声音:“苏北的王家村,出了一个可怕的化生子,杀了不少人了。若不是龙空岛之事更为棘手,我们应该是先去解决他的。” 阿刁告诉他们,近期在苏北出现的那名化生子,生性异常凶恶,连续屠戮了附近的十几个村落,死亡的村民已经超过了千人。而且被他杀死的村民,全都会变成那种不人不鬼的复活者,并且聚拢在他的身旁,受他调遣,宛然就成了一个可怕的恶魔婴王。 接下来的半个月,他们便赶赴了苏北,经过了一番艰苦卓绝的追踪,总算是找到了化生子的下落。那时,他们看到化生子正要杀死自己的生父,于是众人悍然出手,打断了化生子的暴行。 在一番九死一生的战斗后,他们最终成功的灭掉了化生子,,救下了化生子的父亲王千禧。可正当他们准备庆祝天下太平,更为可怕的事情却又发生了。 第56章天象异变 深邃的海底,黑暗德不见一丝光亮,唯有一个巨大吴鹏的漩涡终年不休的旋转着,发出轰隆隆的骇人声响。在漩涡的底部,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原型大洞,被漩涡搅动的海水,持续不断的涌入其内,好似一头巨兽的大口。 深入洞中,便来到了另一片不为人知的海底空间。而此处竟要比洞外更为的黑暗,那是一种绝对荒芜的黑色,能够勾起人心底深处最大的恐惧。 继续往下深入,茫然武技的黑暗中,又出现了一点若隐若现的红光,红得比血还要凄厉,还要妖艳。至于红光的来源,则是一座由累累骸骨堆叠而成的骷髅山。而那些妖异的红光,便是无数骷髅的眼眶中射出的目光。 这座骷髅山,名为海心巅,便是煞王的老巢。 海心巅的顶端,有一座骷髅砌成的宫殿。此时,在里头的大殿中,四大魔罗正围在开天鼎的周围,满眼的崇敬。 这四个煞王麾下的魔罗,各个长得都是形态诡异,神态狰狞。 为首的魔罗,名为蛊叟。他形似一名白发苍苍的老翁,一头白发垂挂到腰际,不过细看之下,却会发现那每根白发,竟然都是一条条细长的白色蠕虫,正随着她身体的摇摆,在空中扭曲的蠕动。 在蛊叟的身旁,是煞王麾下排行第二的魔罗,名为犼,是一头外形无比诡异的怪兽。在它的身上,集合了许多动物的特征,它的头上的角似鹿;头似驼;耳似猫;眼似虾;嘴似驴;发似狮;颈似蛇;腹似蜃;鳞似鲤;前爪似鹰后爪又似虎。 至于第三名魔罗,他的外形像极了西方神话传说中的魔鬼。浑身表皮焦黑扭曲,头上长着分叉的角,双爪中擒着铁叉。而他的名字,叫做魔罗祖。 至于最后一名魔罗,他看起来则要比头三名显得正常了许多,外形酷似一名孩童。只不过那三米多高的身量,以及浑身爆炸般的强健肌肉,在配合上他那张孩童的脸孔,总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为何之感。 只见这四名魔罗,口中开始吟诵起了古怪的音调,手舞足蹈的围着开天鼎旋转了起来。随即,他们的身上都飘出了漆黑色的烟雾,张牙舞爪的连成了一片。烟雾翻滚中,形成了一把煞气四射的黑雾大剑。 猛然间,四大魔罗发出了巨大的吼声,声震四里,整座骷髅宫殿也随之摇晃起来。伴随着这声咆哮,黑雾大剑就狠狠的劈在了开天鼎上。 紧接着,开天鼎上就爆发出了一片刺目的金光,与黑雾大剑搅在了一团。几个眨眼之后,金光与黑雾大剑相互湮灭,统统消失不见了。 随即殿内变得死一样的寂静,光芒也被收杀而去,。可突然,一道血光蓦然的出现在了开天鼎的表面,然后越来越亮,最终形成了一道血光之柱,冲破骷髅宫殿,摄像了茫茫的大海。 这血光形成的柱子,劈波斩浪的在海中穿行。几分钟后,海面上陡然掀起滔天巨浪,一道一米多粗的血光冲天而去。顿时间,血色染红了大半个天空。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尊骷髅宫殿内的开天鼎,此刻已光芒全消。但细看过去,便可发现开天鼎上多出了一条弯曲的缝隙。其内正有一个阴森的语声传出: “你们四个做的非常好。” 四大魔罗听闻嘉奖,眼中全都迸射出了激动兴奋的光芒,,纷纷匍匐在地,口中齐齐说道:“多谢煞王!” “本王已经沉睡了太久了,也不知这个该死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模样?”开天鼎内,又再传出了煞王的语声,显得很是沧桑:“让我来看看这个世界,看看我的仇敌们过得怎样。” 话声一落,开天鼎的缝隙中,重又射出了一道细细的血光,随即就穿过骷髅宫殿,在海中不断加粗,变成一道比此前更为雄伟的血光之柱,顶天立地般的矗立于海天之间。 与此同时,血光之柱中,也传出了煞王的声音,刹那就传遍了天上地下:“本王回来了。” 九天之上,五彩祥云之间,漂浮着一座金光四射的城池,那便是掌管三界六道的天庭。天庭中,众多神仙天人,身罩吴彩霞光,在美轮美奂的天宫中穿行,神圣而**。 这是一个秩序井然的世界,犹如一架和谐运转的机械,周而复始的展现无尽的威严。从盘古开天辟地起,就始终如此,除了万年之前的那段一闪而过的黑暗时代。 但是今天,这消失多年的噩梦,又重新出现在了天庭众仙的眼前。只见在天庭的南面天空,刹那间就笼罩在了一片血光之中。随即血光迅速扩散,遮天蔽日的笼罩了天庭。 镇守天庭东西南北的四神兽,感受到强大的危机袭来,于是纷纷从沉睡中惊醒,,怒睁起双眼,想要看看是何方妖孽敢胆冒犯天庭的威严。不过就在这一刻,阴森的死亡预感就将它们所笼罩而住。于是,他们眼中的愤怒就被恐惧取代,心中也响起了万年以前的那场可怕浩劫,只好悻悻的躲进了云层的深处,再也不敢露头。 就当天庭在煞王的万丈邪光的赵耀中颤抖不已时,镇守四海的龙宫,所感到的危机则更甚前者。海水在煞王的魔威影响下,变成了咆哮的血海。大批大批的海中生灵悲惨的死去,连绵的红树林也全枯死。而东海、南海、西海和北海的龙宫,还发生了剧烈的地震,成片的宫殿接连倒塌,许多虾兵蟹将手足无措的哀嚎奔逃,灰头土脸的龙王看起来就像是潦倒的乞丐。 至于阴间地府,也同样难以幸免。血光突破空间的蔽障,阴阳的距离,气势汹汹而来。在阴间镇守亡灵的塚遁,也在与血光的正面对抗中,受到了不轻的伤势。 而随着塚遁的负伤,他对天下冤魂魇魅的震慑之力也随之削弱,故此,无数冤魂魇魅摆脱了束缚,鬼哭狼嚎的倾巢而动,。一时间,整个人间陷入了更大的霍乱之中。 第57章失踪的开天鼎 而刚刚剿灭了化生子的阿刁一行人,也在回程的途中,感受到了这可怕的天象异变,不禁面面相觑。 “玄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阿刁眼望着如血般嫣红的天空,心中充满了振骇 玄化仰着头,同样望着天空,一脸的凝重:“不知道,我的卦象算不出来,有一股很可怕的力量遮蔽了天机。” “那我们还要去找我的父亲吗?”阿刁的声音有些颤抖。 “当然需要。”玄化斩钉截铁的说:“只不过,恐怕我们又得先去南海一趟。”说完这话,玄化也不禁露出了苦笑。 这两日,人间的天空,已经没有了白天与黑夜的分别,全然笼罩于这令人压抑的血红之中。而根据玄化探查到的消息,这血光起先出现于南海之上,随后才迅速扩散,遍布了天空的每一个角落。 “好吧,就这么办。”阿刁对此没有什么异议,只是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随即便纵马行到了前头。而玄化、清婉和血娃三人,也紧随而上,奔入了浓重的血光之中。 四天后,他们总算离开了大陆,来到了海上。而此时的天空,血光也渐渐地淡下去了,天空开始恢复原本的颜色。只不过这几日,人间的霍乱却是越来越多。这一路上,他们见了太多的不幸和恐怖,而如今也无暇他顾了。 “但愿此行能够一切顺利吧。”阿刁望着淡红色的海水,心中轻声的呢喃。 这时,他们乘坐的小船前方,海水突然翻涌了起来,里头冒出了一艘造型古怪的大船。甲板上,站着几名虾头人身的龙宫卫士,冲他们一拱手,说道:“南海龙王有请。” 玄化冲着龙宫卫士回了一礼:“多谢。” 言罢,他便带着阿刁三人,一同走上了龙宫的大船。旋即,大船就升起了一层无形的光照,并缓缓地沉入了海中,朝着龙宫的方向快速的驶去。 阿刁看着眼前这奇特的一幕,即使此前玄化早有介绍,但他的心中依然充满了震惊。没想到,玄化竟然会认识南海龙王。 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南海的龙宫。此时的龙宫,大多数的宫殿已经被摧毁。放眼四望,尽是凋敝的废墟。唯一完好的宫殿,便是如今龙王用来接待他们的一座偏殿,边长不过六七米,平日用来存放杂物之用。 一见面,龙王就像是老熟人一样走上前来,拉着玄化的手,大倒起苦水:“玄化老弟,老龙我苦啊。你看看,我的宫殿都成了什么样子了?” 玄化好言安慰了龙王几句,等对方心情稍微平静了后,他才说道:“龙王陛下,我这次前来拜访,是有重要之事像你询问。” “哦,什么事?”龙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血光最早出现于南海的方向。这正好是您的管辖范围,所以我想问问您,是否知道其中的原因?” 龙王慢慢的放下了手,脸上浮现沉吟之色。许久之后,他才欲言又止的说了一句:“你们听到了那个声音吗?” 玄化知道龙王口中所指的声音,正是在血光出现的那天,变故全地的可怖之音,于是赶忙点了点头:“当然听到了。怎么,龙王您知道那自称本王的人是 谁?” “我,八成还真知道。”龙王的眼神有些闪烁,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顿时间,阿刁四人的目光都同时聚集在了龙王的身上,眼中写满了询问之意。龙王被这目光看德好不难受,于是便一咬牙,将内心的恐惧倾吐了出来。 根据龙王的说法,那个声音的主人是一尊上古恶神,名为煞王。他从混沌钟而生,法力无边至欺天灭地。万年之前,煞王破开无尽虚空,降临三界,掀起一场旷世浩劫,屠戮亿万生灵。最后,三皇才合力将它制伏,以心神铸成法器开天鼎,囚困住煞王,又将这开天鼎压在镬铎火山之下,令煞王沉睡不醒,人世终得太平。 “您是说这煞王重又现世了?”一旁的阿刁听到此处,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骇然,出声询问道。 龙王望了一眼阿刁,回答道:“本王也不敢完全确定。不过根据他当时所说之话,加之如此恐怖的天象异变,除了煞王,似乎也无人能够做到。” 停顿了片刻,龙王又接着说道:“为今之计,只能去镬铎火山看一看那开天鼎是否完好了。” 众人心想也是如此,于是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镬铎火山。距离尚有数里之时,他们便产生了极为不安的预感。因为他们从龙王口中得知,镬铎火山的火强盛的早已突破五行的束缚,纵使深埋于海底,也依旧永燃不止。可是眼看着镬铎火山越来越近,他们却未见到水火相克所产生的狂暴之景。 最终,他们来到了镬铎火山的山顶之上,看着漆黑冰冷的火山口,众人都陷入了巨大惊愕后的沉默,心中有个声音反复回想:“镬铎火山的火灭了!” 突然间,龙王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催促:“快快快,给我下去。” 话音一落,虾兵蟹将们就催动大船,急速的钻入了火山口之中。几个眨眼的功夫后,大船就停在了火山的内部。只见在火山内部的正中央,有着一座古朴的祭坛,祭坛的四角,有着四根柱子,其上迁出一条铁链,铁链的一端呈现出不规则的扭曲,显然是被蛮力所拉断的样子。而祭坛的正中央,空空荡荡,只有地上残留的印记,正无声的述说着开天鼎的不翼而飞。 龙王见此,一屁股跌坐在了甲板之上,脸上充斥了绝望之情,口中不断地呢喃:“完了,全完了。” 而阿刁众人,之前已经在龙王的口中,得知了此处的祭坛正是存放开天鼎所用。而如今开天鼎的不翼而飞,便证明了煞王果然脱离了镬铎火山的压制。一时间,他们的心中也同样充满了绝望。 好久后,玄化方才从绝望中走出,向龙王询问道:“龙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龙王愣了片刻,旋即才回答道:“有。” 言罢,龙王就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闪闪发亮的明珠。 第58章殇魂 龙王抚摸着手中的明珠,脸上充满了爱惜之色,仿佛是在看着自己的孩子。少顷,他才告诉众人说,这颗明珠名为定海珠,是用来稳定南海的龙脉所用。除此以外,定海珠还有另外一个神效,那就是可以看到三界六道之内,曾经所发生的事情。 随后,龙王便将功力输入定海珠内,激发定海珠的威能。随着功力的注入,定海珠逐渐闪耀起了乳白色的光。光芒越来越亮,最终充斥了整个火山的内部,晃得众人一阵眼晕。 紧接着,这夺目的白光里,又缓缓浮现出了一幅巨大的影像,便是煞王脱困的整个过程。 他们看到狐面独自驾船潜入镬铎火山一代,把月隐的鲛珠投入暴怒的火海,随即镬铎火山便就此熄灭,开天鼎从中逃逸而出,一同离去的还有同时被镇压的煞王麾下的四大魔罗。 此后,四大魔罗一路将开天鼎护送进煞王的老巢海心巅。他们各有法力,想合力捣毁开天鼎,没想到最终只将开天鼎冲出一道细细的裂痕。这裂痕虽细,煞王的瞑音却可从中溢出,于是万丈邪光射向三界。天庭震撼,龙宫动摇,塚遁受冲,最遭殃的是人间——魇魅受了煞王瞑音的邪力,无需再受塚遁的制约,无需再循生死之道,为祸人间,这也就是人世间为什么会出现之前那些异相的原因。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完了这一切,心神全都陷入了巨大惊愕之后的茫然,半晌都未有言语。好几分钟后,才是阿刁首先打破了场间的沉默。 “没想到当初一念之人,没有直接处死狐面,竟然会导致出如此后果。”他的语声充满了愤恨与懊悔。 “事到如今,在自责也无济于事。”玄化神态淡然的安慰了一句,随即转头望向南海龙王。 此时,龙王依然处于怔呆的情绪之中,并未注意到两人的对话。镬铎火山属于南海的管辖范围,如今出了这般天大的祸端,不仅让他的领海受到了严重的损失,而且一旦天庭怪罪下来,他也难逃罪责,弄不好可是会落得一个被革除神位,打入轮回的凄凉下场。 玄化看着龙王那泥塑木雕般僵硬的脸,立即便猜到了他此刻心中的想法,于是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龙王,你也别太担心了。如今天庭也正是用人之际,不会轻易的为难于你。” 龙王胡乱的抹了一把脸,脸上勉强恢复了点血色:“你说的也是,不过本王还是担心啊。要知道这些年里,天庭中也并不太平,各方势力相互倾轧,丝毫不比你们人间朝廷来德安宁。我就怕一不小心,变成了他们斗争的牺牲品啊。” 南海龙王名为敖丰,早年一场机缘巧合之下,与玄化结识,并成了知己。因此此刻他也并不忌讳,将内心的忧虑一股脑的倾吐了出来。 “你说的我也懂,所以我们更不能消极怠慢,必须在天庭责难之前,解决此事,方是上策。”玄化说。 “你说的也是,不过煞王法力通天彻地,就凭我们恐怕不行吧?”龙王听了玄化的鼓励,有些心动了,但是依然有着些顾虑。 这时,从进入火山口之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阿刁,忽然开口说道:“依我看,饶是煞王法力无边,但大体还束缚于开天鼎中,危害尚能控制在一定范围。故此我觉得只要能解决他手下的那四个魔怪,那就有机会成功。” 阿刁此番话说完,龙王这才将注意力转到了阿刁身上。此前由于阿刁的过分低调,他都差点快忽略了阿刁的存在。一想到刚才自己的失态,被对方全都看去,龙王就感到心头升起一阵尴尬。 “你说的很好。古语有云,擒贼先擒王,不过这回看来,我们应当是擒王先擒贼才是。”龙王揉着鼻子,讪笑了两声,掩饰住了刚才一闪而过的尴尬。 而与此同时,本已经淡去的空中影像,却又蓦然的浮现了出来。众人见此,不禁大惊出声,纷纷将目光转向了这重又出现的影像。 只见这遮蔽了大半片火山口的影像,仍旧是聚焦于海心巅之中。四大魔罗分别盘坐于开天鼎的东西南北四个角落,面向开天鼎,神态肃穆得不似魔怪,甚至竟有了一种怪异的神圣之感。 至于坐于东面的蛊叟,在他的面前,正摆着一块圆形的沙盘,其内装着满满一盘的黑色细沙。而盘内的细沙,随着蛊叟口中咒语的韵律,以顺时针方向缓缓转动。 但旋转持续了三分钟后,细沙便骤然停止了转动,而沙盘的正中央,也悄然的浮现出了两个由黑色细沙组成的汉字:殇魂。字体熊健有力,杀气凛然,仿佛每一个笔画都有凌厉的剑气刺出一般。 蛊叟望着沙盘上的殇魂二字,一脸的不解。于是转头向黑暗处召唤了一声:“狐面,你给本座过来。” 话音一落,狐面就从角落的黑暗处钻了出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搓着双手向蛊叟鞠了一躬:“蛊叟大护法,小的在呢,请问您老有何吩咐?” 蛊叟伸手一指沙盘上的殇魂二字,冲他问道:“你可认识殇魂?” 狐面顺着蛊叟的手指头,鬼头鬼脑的朝沙盘望了一眼,随即便答道:“这个小的还真听说过,这不就是大明战神朱枬的佩剑吗。” “此话当真?”蛊叟兴奋的站了起来,一把提起了狐面,大声的嚷道。 “当……当……当真……”狐面在半空中手脚胡乱的摆动,无比惊恐的说。 “很好,很好。”蛊叟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随即便高兴地把狐面扔了出去,再跪于开天鼎之前,恭敬的说:“回禀煞王,能够破开开天鼎的兵器,属下已经预测到了,名为殇魂,据说是中原之国的将领朱枬的佩剑。” 许久之后,开天鼎上的缝隙里,才慢慢露出了一道红光,照在了蛊叟的身上。那散发着红光的裂缝,像极了恶魔眯着的独眼。 “非常好。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找到殇魂和它的主人。” 第59章战前风波 来自煞王的恐怖冥音,穿越了虚拟的影像,在镬铎火山内振聋发聩的回响,犹如一场声浪的海啸。与此同时,那不知远隔在多少里之外的煞王,竟然感受到了有人窥探。于是开天鼎轰鸣中旋转了半圈,那从裂缝中流逸而出的血光,刹那就笼罩了怔呆的众人。 这场间的五人,同时间都听到了脑壳深处猛然爆发的一声巨响,眼前也是一阵缭乱的金星漂浮。而下一刻,这骇人的影像就犹如投入了石子的水潭,掀起阵阵涟漪,影像随之支离破碎,最终消失不见。 不知过去了多久,众人方从刚才那无边的振骇中苏醒了过来。他们面面相觑的彼此对视,都在旁人的脸上看到了深深的惊惧。 “我说……”突然,玄化开口了,但所发出的声音却嘶哑的像是老迈的车轴发出的摩擦之声,令他都感觉到了一丝惊讶:“我说,我们必须在四大魔罗之前,寻找到殇魂双剑,以及朱枬。” “双剑?”阿刁挑了挑眉毛。他没想到此前蛊叟口中的殇魂,竟是两把宝剑。 “是的,殇魂是一对双剑。” “能和我说说嘛?”阿刁轻轻敲着发胀的太阳穴,向玄化问道。 玄化沉吟了片刻,并未直接回答阿刁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你听过涂氏一族吗?” “:听说过,传说中是一个善造绝世神兵的家族,不过后来据说遭遇了天谴,全族死绝了。” 玄化点了点头:“你说的也不错,不过并不全面。” 接下来,玄化便和众人说起了殇魂双剑的来源,以及双剑和阿刁之父朱枬的关系。 北冥为极北苦寒之地,一年有大半时间笼罩在冰川之下,涂氏一族生来抗寒,祖居于冰窖之中。涂氏一族赖以生存的技巧是造剑,他们造剑不局限于材料,哪怕是木剑,冰剑都威力无穷,较之一般的打铁匠更为技术高超,每到春暖花开之际,他们便全族出动,寻找世间最好的造剑材料,打造稀世名剑。 多年前,涂氏一族的族长偶然在冰川之下发现了一块千年寒铁,另一位涂氏长老又在火山口附近找到了一块可以不溶于火山熔浆的少见刚石,以这两块世间罕见的材料打造而出的便是后世闻名的“殇魂双剑”。 双剑打造没多久,整个北冥就一片黑暗,冰川开始融化,万物失去生气,涂氏一族更是在短短几十年间人丁凋零,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人。 而后来,殇魂双剑辗转到了朱枬手中,并在他手中发挥了惊人的威力,天下闻风丧胆。 “原来如此。”阿刁听完了玄化的讲述,好半晌后方从那段战火连天的历史中抽身而出,返回了现实。他随意瞟了一眼血娃,发现血娃似乎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这让他感到有些不解。不过玄化的下一番话,却打断了他的狐疑。 “对于我刚才所说的,必须要赶在煞王的脚步之前,率先找到殇魂双剑和朱枬,你们应该没有什么异议吧?“ “我没有异议。”阿刁首先表了个态:“反正我们原本的打算就是要寻找到我的父亲,正好两件事并在一起。” 而龙王敖丰、清婉、血娃三人也纷纷表示赞同,于是便得到了一致通过。 “好,事不宜迟,我现在立即派遣属下,协助你们寻找。”龙王挺起了胸膛,恢复了南海之主的威严,斩钉截铁的说道。 而与此同时,四大魔罗也派遣手下的无数魇魅与冤魂,分散到大海和陆地之上,疯狂的搜寻起殇魂双剑的下落。 随后的一个月时间里,双方的人马展开了不同程度的厮杀,互有伤亡。而紧张的气氛,也在这不断加剧的摩擦中愈来愈强。 但是任凭双方搜遍了天涯海角,甚至利用各色法宝术法探查,却始终不见殇魂双剑和朱枬的影子,仿佛那已经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 而这一日,在勉强重建的南海龙宫里,南海龙王敖丰召见了所有的内阁大臣,其中还有阿刁玄化等人在一旁作陪。 龙王敖丰端坐于王座之上,目光逐一扫过众大臣,开门见山的说道:“诸位爱卿,此次唤你们前来,是要商讨下,近期与煞王的势力所发生的冲突,不知诸位爱卿对此事如何看?” 这时,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站起了身。此人面庞白净无须,身材挺拔,长着一副美男子的相貌。但是注意端详,却能看到在他的头顶两侧,则生有两个短短的犄角,证明了他属于龙族的身份。 他先是恭敬地给龙王敖丰深鞠了一躬,然后才朗声说道:“回禀陛下,依微臣所见,为了我南海水族的八百万子民,我们不该去寻找什么殇魂双剑,更不该去招惹煞王一派,理当与他们和平共处才是。” “好一个和平共处。相虞,你说德倒是轻巧,难道不觉得这无异于养虎为患?”忽然,在相虞的对面,站起了一名高大威猛的龙族大汉,气势汹汹的质问道。 相虞抬眼一看,原来发话之人正是南海龙太子敖冲。随即他便淡淡一笑,反问了一句:“那依太子殿下之意,我们应该不顾八百万子民的生死存亡,坚持与这等恐怖势力死磕到底?” “口口声声八百万子民,八百万子民,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太子敖冲烦躁的在大殿上来回踱着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不就是贪生怕死,想躲在你那如花似玉的老婆怀里苟且偷生。” 相虞的脸色立马由白转红,声音里也戴上了明显的怒气:“太子殿下,请注意你的言辞,不要辱没了我们龙族的逶迤” 平日里,龙太子敖冲就与元帅相虞彼此厌恶,大小摩擦也发生了不知凡几,这在南海之中早已是家喻户晓之事。不过相此刻这般撕破脸皮,仍旧并不多见。 “好啊,你居然敢胆说本太子辱没了龙族逶迤,你是在质疑我父王一脉的血统吗?”敖冲闻听相虞的讽刺,立即就指着对方鼻子破口大骂了起来。只瞧着他的唾沫就像是瀑布似的,哗哗的喷到了相虞的脸上。 “我可没有这么说。太子殿下如果你执意要混淆视听,那我也没办法。”相虞擦了擦脸上的唾沫,向后退出了两部,不加掩饰的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眼看着,双方的摩擦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升级,大殿内充斥了硝烟的味道。而这时,龙王敖丰一声怒喝,这才打断了他俩的争执:“别吵了!你们身为高贵的龙族一员,怎能和那水草间的小鱼小虾一样不顾身份?” 龙王敖丰的眼神慢慢的扫过敖冲和相虞的脸庞,那严厉的眼神,让他们都不甘的闭上了嘴,不再敢多说一句话。而下一刻,敖丰又抛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提议,这便让本已沉寂的大殿重又沸腾了起来。 “我决定,要与煞王正式开战。” 率先做出反应的依然是相虞,他抢步来到了敖丰的王座之前,声音急切的说:“陛下,请三思啊。这一开战,我们南海水族恐怕要伤亡过半。请陛下为了苍生而三思。” 随即,殿内的多数大臣也齐齐躬身喊道:“请陛下为了苍生而三思。” 龙王敖丰见此光景,表情变得愈发阴沉了。他目光不易察觉的扫向敖冲,而敖冲也很快领会了其父眼神中的暗示,于是也同样抢步上前,大声地说:“煞王奶上古恶神,如果我们放任不管,那迟早将酿成不可挽回的祸患,所以我们必须在萌芽期间将其扼杀才是正道。” 敖冲此话一出,支持他的观点的大臣也纷纷表态,声称理当与煞王决一死战,绝不能姑息身旁有此等威胁存在。只不过,响应的大臣比起相虞一派来说,却是少得可怜,仅占了总人数的四分之一。 就当双方吵得不可开交之时,在一边旁听的阿刁,却突然站起了身来,朗声打断了众大臣的争论。 “诸位请停一停,听我说上两句。”他朝殿内的众大臣抱拳施了一礼,声音掷地有声:“想必大家都已知晓,我正是殇魂双剑之主朱枬的儿子。这段时间,为了寻找殇魂双剑和我的父亲,大家都付出了不少的代价。我想,为此私下骂我的人,恐怕也不在少数吧?” 阿刁话说到此处,殿内的众大臣脸上的表情,显得各不相同,有人会心微笑,而也有人则是怒目相对 阿刁目光平静的扫视了一眼,继续开口道:“ 。当然,这也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只不过我们设想一下,如若我们对此置之不理,那后果又会怎样呢?” “煞王会得到殇魂双剑,劈开开天鼎。”敖冲神态激动的插了一句话。 “没错,煞王最终会彻底破封而出。”阿刁神色感激的向敖冲点了点头:“等到煞王完全降世,那作为最为靠近煞王势力的南海水族,是否会会首当其冲的成为他们的刀下亡魂呢?” 这时,一直闭着眼睛的玄化也睁开了双眼,出声道:“在我们人类世界,曾经有个皇帝说,卧榻之处,岂容他人安睡?而你们认为煞王会容许你们在他的卧榻之处安睡吗?” 一时间,殿内窸窸窣窣的议论之声骤然消失,仿佛空气被抽离而出一样的彻底。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阴晴不定。 与此同时,龙王敖丰也一拍王座扶手,语气不容拒绝的说道:“好了,本王已经决定,三日之后,就与煞王正式开战!” 第60章遭遇埋伏 三天后的清晨,南海龙王敖丰亲自统帅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赶赴幽冥海,那正是煞王老巢的唯一入口。 这来自水族的二十万大军,全都由各色化形的水族生物组成,其中包括了虾头人、**人、鲨头人等等。只见各种千奇百怪的生物,手持着寒光锃亮的兵器,以方阵队列在大海中快速穿行,使得平静的海面之下都掀起了道道波涛。 其中龙王敖丰、龙太子敖冲,大臣相虞,以及阿刁一行人,坐着一艘可在海中穿行的指挥舰,一马当先的行在前头。他们的目光齐齐凝视着深蓝色的前方,面色一片肃然。 蓦然间,在玄化的眼中,飘过了一片阴霾的乌云。而因大战在即之故,变得心思敏感的龙王敖丰,一眼便看到了他的神态,于是出声询问道:“我的老朋友,为何你看起来心事重重?” “我在想,为什么这几天,煞王的势力竟会如此平静?” 龙王敖丰面露自豪之色,朗声笑道:“那是因为本王的计划极为隐秘,本王决定出征一世,除了内阁大臣与你们知晓,并无丝毫外泄。那些小兵,直到出征前的一刻,才方知作战的内容。“ 说着,龙王敖丰便豪迈的一挥手,一副挥斥方遒的气派:“所以,此次出征,必能打得煞王势力一个出其不备。” 可是玄化听完此话,脸上的忧虑却并未减去,反而又浓上了几分:“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说对方不知我们的作战计划,对此并无准备,这倒好理解。不过为何就连往昔以来,最为寻常的小范围摩擦,也突然消失了呢?” “哈哈哈……”龙王敖丰发出了开怀的笑声:“玄化,你啊,什么都好,就是疑心太重。像这样的情况,这个月不是也出现过一次吗,最终证明只是他们暂时休养生息去了而已。” 玄化望着丝毫不以为然的龙王敖丰,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也只是轻叹了一口气,便闭上了嘴,再也不作声了。 此次出征,虽然最早的鼓动者是玄化,但后来响应最为积极地却是敖丰和敖冲父子俩。毕竟煞王并非善男信女,而是曾经屠戮亿万生灵,企图将三界六道都复归混沌的绝世大魔王。可以说,一切生灵,若不投降,进而成为煞王的奴隶,那就皆是煞王的敌人,绝无调和余地。而南海水族就位于煞王势力的附近,那首当其冲受到冲击的,必然是他们。 致万年前的那场浩劫结束以后,敖丰作为天庭委派的南海龙王,受命统治南海已有了进万年的时间。如无意外,那龙王的宝座将在他的家族中继续传承下去。可是只要煞王的势力一旦做大,那这一切都江成为梦幻泡影。这也便是龙王父子为何会如此死硬的坚持出征的原因所在。 时值中午之际,大军终于来到了幽冥海。水族大军那浩荡的声势,终于打破了此处的寂静,那泛有淡红色光泽的海水,卷起了无数个小小的淡红色漩涡。 龙王敖丰的目光,透过指挥舰外的光照,在幽冥海中来回的巡视。此处除了他所统领的二十万水族大军以外,不见丝毫身影, 甚至就连浮游生物也并不存在。 “玄化,你看看,我就说他们不知道吧。”龙王敖丰笑呵呵的拍着玄化的肩膀,很是得意的模样。 “唔,或许是我多心了吧。”玄化耸了耸肩,回答道。 可玄化话音刚落,阿刁却立马伸手指向右前方,紧张的喊道:“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场间众人忽的一惊,连忙转头望向阿刁所指的方向。便看到在距离指挥舰尚有五六里外的右前方,蓦然出现了一片密集的黑影,犹如在海中飞行的蝗虫一般,嗡鸣着向他们飞来。 仔细定睛一看,发觉那竟是成千上万的魔怪所组成的军团,密密麻麻的连成一片,直至木力不能及的远方。 而与此同时,又有两名手足无措的水族士兵冲上了指挥舰,大呼小叫的喊道:“不好啦,后方发现敌军来袭!” 屋漏偏逢连夜雨,没想到除了前方的敌军以外,后方还有另一批敌军一并而至,这让龙太子敖冲不禁勃然大怒。他一把提起了其中一名水族士兵,大吼道:“什么?给本太子说清楚点。” 被敖冲提在手中的水族士兵,是一名由螃蟹化形而来的小妖,以拥有了人类的体型和面部,但前臂仍是属于螃蟹的两只巨大钳子。他惊慌的在半空中挥舞着两只钳子,声音打颤的说:“回禀太……太子,我们发现在后方大约三里外,正有一只魔怪组成的大军紧紧相随。” “他妈的,这群王八蛋。”龙太子敖冲愤怒的骂了一声,随即又猛力摇晃起抓在手中的蟹钳士兵:“你说,总共有多少头魔怪,快说啊。” 但可怜的蟹钳士兵被敖冲摇得面色惨白,眼神涣散,紧张到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自然没法回答敖冲的问题。一旁的相虞见此,不悦的皱了皱眉,走上前来,伸手救下了敖冲手中的蟹钳士兵。 “太子殿下,你总是那么着急,你看吓得这位兄弟都说不出话来了。” 龙太子见相虞从他手中接走了人,本已有些不悦,而随后又听闻对方的埋怨,心中便更为恼怒,就要出声反驳。不过当他看到来自父亲敖丰那责备的眼神,便只好讪讪的闭上了嘴。 “你别慌,把事情和我们在说一遍,说的具体点。”相虞脸上带着慈和的微笑,温言安慰着那名吓坏了的蟹钳士兵。 相虞是南海水族的两大元帅之一,另一名便是龙太子敖冲。不同于生性冲动,喜爱训斥属下的敖冲,相虞平日里则是乐善好施,对待手下兵卒犹如弟兄一般,故此深受水族全体将士的爱戴。正因如此,这名蟹钳士兵见心目中的偶像,如此温言细雨的与他说话,不由得便安定了下来。 他告诉众人,就在刚才,后方的几名押送粮草的后勤兵,无意中发现在他们的后方,总会若隐若现的出现片片黑影。起先,他们以为是海中某些灵智未开的大型生物,但随着黑影的渐渐清晰,他们终于惊骇的发现,那竟是成群结队的魔怪大军。而粗略估计,魔怪组成的大军大约则有十万之巨。 第61章突围而出 “那后来呢?”龙王敖丰听此噩耗,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出声询问道。说话间,他还不住地朝后方张望,生怕看到魔怪大军从后方杀来的身影。不过放眼望去,他眼中所见的水族军团,并无丝毫异样。 “后来,后来,他们就始终跟着我们,既不靠近,也不远离,就像是在盯梢一样。蟹钳士兵的脸上出现了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苦恼的用蟹钳敲着脑袋。 而就在他们说话之间,出现于右前方的魔怪大军,又朝他们靠近了两里海域,此刻距离他们大约只剩下了三里左右的距离。 可是不知因何缘故,魔怪大军当行到此处后,却骤然停下了脚步,安静的悬停于海水之中,仿佛变成了一群死去的雕塑。 但是过不多时,他们便得到了答案。因为随后又有两拨士兵通禀,在水族大军的左右两侧,分别又出现了两拨魔怪军团,人数加起来约有十多万人。 终于,魔怪大军从黑暗中,露出了冰冷的獠牙,以前后左右的方位,对水族大军实现了全面包围。而此时在放眼四望,便能看到在大军不远的前方,竟是密密麻麻的狰狞魔怪,大有乌云压成之势。 “该死的,我们被包围了。”龙太子敖冲愤怒的挥拳砸向船舷围栏,那巨大的力量,使得金属打造的围栏都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凹坑。 “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孙子,把计划泄露给了敌军。如果让我找出来,一定将他撕成碎片。”敖冲不顾被反震之力弄得肿痛的拳头,一边大力用拳头敲着船舷围栏,一边发出声嘶力竭的叫嚣。 而就在这时,被龙王任命为谋士的阿刁向前走了一步,出生道:“太子殿下,现在并不是抓内鬼的时候。为今之计,我们应当先安抚军心,然后设法突围出去。” 听了阿刁的建议,龙太子敖冲也冷静了些许。他收回了拳头,用铜铃般大的双眼盯着阿刁,沉声问道:“那依你看,我们应当如何突围?” 笼太子敖冲尽管生性冲动,但毕竟也是南海水族的两大元帅之一,并不缺乏军事方面的素养。他稍加思考,便明白此刻阿刁提出的突围方案,的确具有较高的可行性。 根据粗略统计,包围着水族大军的魔怪,少说也达到了四十万,是水族将士的两倍。而且由于敌暗我明,毫无准备之故,水族大军的局势便愈加被动。如若在这种不利的局面下选择硬拼,恐怕将会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左侧的敌军力量稍显薄弱,我们可集中所有力量,权利攻打左侧敌军,从中杀出。”阿刁手握围栏,眺望着远处的魔怪军团,回答说。 阿刁的建议得到了南海水族高层的通过,于是龙王敖丰下令极其全体将士,权利攻打左侧敌军。只见浩浩荡荡的水族大军调转了个头,对向原本左侧的敌军,阵型形成了一把尖刀的没模样。 随即在龙王敖丰的一声号令下,水族全体将士都爆发了背水一战的勇气,如一把烧红的铁刀一般,胸很的插入了敌军的阵列之中。霎时间,敌军的阵列就像是沸腾的水一样,疯狂的翻滚了起来。不多时,就只见大片大片的血迹染红了海水,丧失全部生命力的尸体也随着血海一同漂浮,整个世界变成了腥臭的血池地狱。 水族大军的突围,遭遇到了魔怪军团的猛力反击。饶是水族大军爆发了置之死地的决心,一时间仍然无法冲出重围。而位于另外三个方位的魔怪军团也随之闻声而动,气势汹汹的包围而来。 眼看着水族大军就要陷入四面埋伏之际,阿刁猛然发了一声喊:“大家都拼了吧,这时弱不能冲出去,那就必死无疑。” 说罢,他就拔出了腰中长剑,冲出笼罩于指挥舰的光照,投入了无尽的厮杀之中。而指挥舰上的众人见此,也纷纷拔出了武器,一同投入了作战。 这一场昏天黑地的大战,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双方都付出了巨大的伤亡,水族大军以牺牲十万人的代价,杀死了对方二十万的魔怪,最终逃向了一座无人的小岛,等待援兵的救援。 而余下的二十万明魔怪大军,则是围绕于海岛的四周,随时准备着发动下一波的攻击。 是夜,大战中侥幸存活的水族将士,全都在疲惫中进入了梦乡。而心事重重的龙王敖丰却无心睡眠,他披上了衣服,独自走出了王帐,并未惊动任何一名属下。 龙王敖丰信步走向了海边。孤单的沙滩,只有一颗高耸的椰子树矗立于于一旁。他走到椰子树前,目光忧郁的凝望海中深沉的夜色。 敖丰不禁想到,在这片深重的黑暗中,到底又隐藏了多少魔怪呢? 可与此同时,在椰子树后方,蓦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影子,几乎遮蔽的后方的整片天空。随着这影子的出现,和煦的海风陡然变得急促了起来,充满了无尽的肃杀之意。 龙王敖丰立即便感到了这可怕的杀机袭来,他猛然转头,于是就望见了这一步一步朝他逼来的巨大影子。随即,无边的黑暗就将他彻底的笼罩而住…… 次日林晨,巡逻的水族士兵,在椰子树下发现了昏睡不醒的龙王敖丰。他们惊骇的大呼小叫,赶忙将龙王敖丰抬回了王帐,又去请军中的大夫前来救治。不过大夫还在路上的时候,龙王敖丰却又奇迹般的醒了过来。 而这时,得知消息的随军大臣,以及阿刁一行人也感到了王帐,纷纷询问龙王敖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龙王敖丰对此问题,似乎显得有些烦躁,他只是揉了揉鼻子,很是心不在焉的回答了一句操劳过度导致昏睡,就挥手将众人打发离开了。 等到众人狐疑的离开后,龙王敖丰才表情沉郁的再次离开了王帐,悄无声息的返回了昨夜所见的椰子树之下。 他一首握着剑柄,一首轻抚着椰子树粗糙的表皮,口中喃喃自语:“为什么会这样?” 这颗椰子树只是普通的椰子树,并非草木成精的妖物,自然无法回答龙王敖丰的问题。龙王敖丰喃喃自语了一阵后,终于兴致索然的停了下来。可下一刻,他的脸上便露出了狠厉之色,反手抽出宝剑就砍向了树身。 一道白光闪过,数米之高的椰子树便拦腰而断,无力地横倒在了一旁。龙王敖丰手持宝剑,凝望着被他斩断的椰子树,神态充满了疲惫。 第62章性情大变的龙王敖丰 龙王敖丰稍显失常的行为,被高层严密的封锁了,除了在知情者的心中留下了些许狐疑,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而此后不久,另一件大事的发生,也迅速让所有人转移了注意力。 煞王退兵了! 就在当天的傍晚,在岛屿四周瞭望的哨兵发现,围绕着岛屿的魔怪开始陆陆续续的撤离。几个小时后,海上便再也看不到一个魔怪的影子,整片大海恢复了原本的清明。 众人都感到了无比的惊奇,不知道煞王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是否有着更大的陷阱在前方等着他们。故此谁也不敢率先走出这座岛屿,眼巴巴的期望着援兵早日到来。 第二天的中午,援兵总算到了。那是一只由东海龙王所统辖的水族大军,大约有个十来万人。只见辽阔的海面上,遍布了各色盔明甲亮的水族士兵。不少固守岛上的南海残兵,目睹这群邻居们威风凛凛的神态,不由得都留下了悲喜交加的泪水。 东海龙王是南海龙王敖丰的表弟,不久前接到表兄敖丰的飞剑传书,于是赶紧召集了一只大军,马不停蹄的赶往此地。两人见面,字有一番唏嘘感慨,纷纷哀叹自从煞王重现之后,四海都不在太平了。 “唉,王兄,这煞王只是破开一小部分的封印就如此了得,如果让他完全破封而出,那这个天下可不彻底完了。”东海龙王忧心忡忡的说 。“走一步算一步吧,为今之计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那王兄你多保重,既然此地已经无恙,那我也就先回东海了,免得煞王趁其不备来场偷袭,那可就不美了。” “嗯,好的,王弟一路小心,为兄先走一步。。”敖丰冲东海龙王拱了拱手,便率领大军走进了大海。阳光照在敖丰魁伟的身躯上,竟在他身后脱出了两条漆黑的影子。 东海龙王瞅着表兄敖丰身后多出的一条影子,不大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心想莫非是自己眼花了不成?而等他在睁开眼睛,放眼望去,却发现南海龙王敖丰已经潜入了海中,消失不见了。 几日之后,龙太子敖冲浑身裹挟着巨大的愤怒,犹如一座行动的火山似的,大步流星的冲向了南海龙宫,~龙王敖丰的住所。他要去见他的父亲敖丰,质问父亲为何要撤掉自己的兵权。 此时的南海龙宫,已经得到了全然的重建,比之被摧毁之前,甚至显得更要奢靡华贵了几分。那金碧辉煌的宫殿,处处展现着财富和权势的巨大魔力。 不过陷入暴怒的龙太子敖冲,自然无暇他顾宫殿的华美,他蛮横的推开阻拦他的宫女和侍卫,径直闯入了敖丰的内殿之中。 随即,敖冲便看到此刻在内殿里正举办着一场宴席。灯光迷离,美酒与佳肴的香气缭绕其间,一旁还有美丽的鲛人唱着动人的歌谣,而为首处坐着的正是龙王敖丰。可除此以外,一旁作陪的人却还有他的素日仇敌相虞。 “都他妈给我闭嘴!”龙太子敖冲来到一名乐师身前,夺过他手中正弹奏着的琴,一把摔在了地上。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立马变吸引了场间众人的注意力。 龙王敖丰一拍桌案,朝敖冲怒喝了一声:“敖冲,你到底想做什么?” “父王,你难道疯了吗?”敖冲激动地浑身直抖,大声嚷道:“你为什么要撤掉我的兵权,重用相虞这个弄臣小人?” “放肆!” 龙王敖丰闻听此言,不禁勃然大怒。他一摔手中酒杯,遥指着敖冲的鼻子:“你给我出去。” “龙太子敖冲一听此言,反而愈加愤恨。他怒极反笑的坐在了一张酒桌的边缘,倔强的耿启了脖子:父王如果你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走了。” “既然你要说法,那本王就给你一个。”这时,龙王敖丰却是平静了下来。他伸手接过侍女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上的酒水,:“说法就是因为你生性冲动,暴躁易怒,所以并不适合再担任元帅一职。而本王又考虑到相虞平日里始终勤勤恳恳,心地仁厚,深受全体将士的爱戴,,如此不可多得的帅才理当得到重用。” “父王你这是一派胡言!”龙太子敖冲怒吼着起身,又反手一拳将酒桌一劈两半,酒水与菜肴随之洒满了一地:“谁不知道我敖冲自打从军以来,为南海水族立下无数汗马功劳,。每次战意,我都是身先士卒,冲在最前线。” 敖冲一边说着,就一边脱下了上衣,露出了一身遍布各色伤痕的健硕肌肉。他抬手指着身上的伤痕,神态激动地说:“你们看看,这都是我为水族受的伤。而今天,父王却一句轻飘飘的生性冲动,暴躁易怒,就想把我的功劳一笔抹杀。况且,试问哪个血性军人没有点脾气,这简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敖冲还在不停地说着,而龙王敖丰的脸却已经挂不住了,他愠怒的一拍桌案,低喝道:“够了,你身为人子,有这么对父亲说话的道理吗?也不嫌丢人现眼。” 敖冲蓦然一怔,似乎这顶不孝的帽子也让他感到了些许压力。于是他便调转了枪头,把怒火指向了相虞。 “”好,那先不说这事,先来说说这个小人。父王你撤掉我的兵权也都罢了,为什么要把我的兵都移交给他?“ 相虞面对龙太子敖冲暴风骤雨的指责,脸上依旧保持着淡定之色,并未露出丝毫的火气。只见相虞轻轻地推开了敖冲就要戳到他脸上的手指头,温和的解释道:“太子殿下,您对我有意见,我也没办法。不过您的这个指责未免就太没道理了,我南海水军的元帅,除您以外就是我,因而龙王殿下将兵权移交给我 ,那也是顺理成章之事啊。” 接着,相虞看着愤怒得说不出话的敖冲,话风又随即一转:“当然了,我相信太子殿下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将领。所以您应当稍安勿躁,相信以后我们还是能共同携手,扬我南海水军的赫赫威名” 第63章离开南海 龙太子敖冲听了相虞这番看似安慰、却实为贬低的话语,气得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我明白你了意思了,你是说我现在还不配和你相提并论。” 说着,敖冲便一拳砸向酒坛。陶制的酒坛应声破碎,酒水四下飞溅,可飞溅的酒水尚未洒出三尺,就被龙太子敖冲拳头上所散发的刚猛拳劲给蒸发带进了。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一个靠趋炎附势,欺上瞒下往上爬的小丑,居然敢瞧不起本太子!” “我可没这个意思,太子殿下你多虑了。”相虞说。 敖冲将一张表情扭曲的脸凑近了相虞,咬牙切齿的说:“不要狡辩,我知道你这小人心里是怎么想的。总之,我一定会揭露你这个卑鄙小人的无耻嘴脸的,你等着瞧。” 相虞把身体往后靠了靠,与敖冲那张唾液乱飞的大口拉开了距离,又轻轻掸了掸溅在袖口上的几滴酒水:“你请便。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好一个公道自在人心。”龙太子敖冲撑起了身体,气咻咻的反身朝殿门走去:“父王,我会证明给你看的,相虞她妈就是个小人。” 龙王敖丰凝望着敖冲渐行渐远的身影,表情一片蓦然。在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似乎散发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等到龙太子敖冲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龙王陶峰才语气淡然的说了一句:“别管那逆子,一切照旧吧。” 言罢,动人的歌声就再次响起,满地的杯盘碎片也被扫去,砸毁的桌椅也被换掉,龙宫中重新复归了之前的歌舞升平。 苍茫的大地上,阿刁骑着一头黑色的骏马急驰,身后卷起了一道灰黄色的尘土。而在他的身旁,血娃却抱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宛若闲庭信步一般在一旁追赶,竟丝毫也不比阿刁胯下的骏马慢上半分。 “喂,小婴子,我们这要找到什么时候啊?小爷我无聊死啦。”血娃大声的冲阿刁抱怨道。 “找到为止。”阿刁的回答异同他脸上的表情,简单中充满了执拗的力量。 “哇靠,我们都找了三个多月了,在找下去,小爷我就要无聊死了。你看看,这都是啥破地方,连根草都没有,怎么比得上天天有小娘子唱 小曲儿的南海龙宫啊。” 阿刁听着血娃的抱怨,目光眺望着天边一抹明媚的云彩,而眼中却飘过了一片灰暗的神色,心中蓦地想:“是啊,离开南海龙宫也有三个多月了。” 那时候,阿刁随同龙王敖丰的军队,一路撤回了南海水族的本部。本打算一边寻找殇魂双剑与朱枬的下落,一边重新组织有生力量对抗煞王的势力,但是万没想到,煞王的势力还尚未发动下一波攻击,南海水族的高层却产生了分歧。 首先是原本积极主战的龙王敖丰在回来之后,竟就此一蹶不振,罢黜了主战派的龙太子敖冲的兵权,转而大力重用求和派的元帅相虞。突遭冷遇的敖冲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他拉拢了所有主战的力量,向龙王敖丰逼供,其中便包括了阿刁和玄化等人。 不过他们的提议,却遭到了龙王敖丰的强硬拒绝,声称此前的那场大战,水族已经伤了元气,需要修生养息,不可再动刀兵。 依然不甘心服输的龙太子敖冲,随后又是几番奔走疾呼,奈何却未见丝毫成效,恼怒的龙王敖丰还把他的元帅一职也给罢免了。看这架势,如若龙太子敖冲再不服软,恐怕就连太子的宝座也会就此丢去。 最终,龙太子敖冲只能选择在酒精中麻醉自己,断了那争雄的念头。而同时遭遇冷遇的阿刁和玄化,也都感到性情大变的龙王已经不再可靠,于是只好选择离开了南海,企图仰仗自己的力量寻到殇魂双剑与朱枬。 黑色的骏马继续在大地上急驰,血娃也依然抱着酒葫芦在旁跟随,终于,他们行过了这片寸草不生的大地,闯入了一片青葱的树林。 他们继续在蜿蜒的林间小道中飞驰,不多时,树林也消失在他们的身后,眼前出现了一座稍显荒凉的小镇。于是他们便进入了这座小镇之中。连日赶路而倍感疲惫的阿刁不禁心想,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休憩的地方。 自从他们离开了南海之后,就兵分成了三路。玄化返回京师应天府,汇报此前的遭遇,并请求朝廷的支援。而清婉被阿刁派去寻找隐于尼姑庵中的月隐,好将已经手无缚鸡之力的月隐保护起来。如今天下一片大乱,纵使是深山之中,也并无安宁可言,至于阿刁和血娃两人,则走上了浪迹天涯,寻找殇魂双剑与朱枬的慢慢之路。 “喂,我说小婴子,这小镇可真够破的,你说这儿会有大酒楼和小娘子唱曲儿吗?”血娃伸手捅了捅阿刁的腰间,嘟嘟囔囔的说。 阿刁咬了咬后槽牙,脸上出现了宛若牙疼般的表情,直接无视了血娃的问题。但血娃却丝毫不以为意,依旧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唉,我说啊。这一路上看下来,还就属南海龙宫里的鲛人小娘子最美,可惜却不长腿。”说着,他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仿佛意犹未尽的模样。 “闭嘴。” 阿刁终于受不了血娃的满口荤话,出言指责道:“你个小孩子,成天不学好,尽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长大了还得了?” 血娃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显然对阿刁的批评表示了强烈的不屑:“土包子一个,懒得和你一般见识。” 几个月前,他们尚在南海中做客之时,血娃就时常混入龙宫观看鲛人的歌舞。从此之后,血娃便对曼妙的歌舞念念不忘,来到了陆地上,也要时常跑到青楼看清倌人表演歌舞。对此,阿刁没少批评这位早熟的顽劣孩童,可是却始终不见成效。 就当他们一边低声争吵,一边沿路寻找旅馆之时,路旁却走出了一名手持拂尘的老道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一扬手中拂尘,朗声对阿刁说道:“这位侠士,频道观你的面相,器宇轩昂,天庭饱满,可眉宇之间隐有愁容缭绕,想必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吧?” 第64章蜃 阿刁看着马前的老道士,心中感到惊疑不已。让他感到惊疑的,并非是老道士口中所说的话语,在他看来,那只不过是江湖神棍用来骗财的借口罢了。关键的是,刚才老道士的蓦然出现,竟没有发出丝毫的声息,成功地躲过了阿刁的感知。 要知道阿刁倚仗着鲛人女王所赠的鲛绡之力,以及所传授之术法,功力早已突飞猛进,哪怕就是功参造化的玄化,如今比起阿刁来说也是稍有不如。可饶是如此,这看似寻常的老道士却能轻松地遮蔽阿刁的感知,不得不让阿刁心中倍感顾忌。 阿刁一拉手中缰绳,让胯下黑马朝后退出了两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老道士,想要从对方那张平凡无奇的老脸上看出些许端倪。他看着看着,眉头就不禁皱在了一块,因为对面的老道士身上居然没有半点气息波动,宛若浮现在空气中的幻影一样,若不是眼睛清晰的确认,便会让人觉得其实那里并没有人的存在。 “敢问道长来自哪家道馆,道号几何?”阿刁索性开门见山的向老道士发问道。 “无量天尊。”老道士双眼微眯,口念了一声道号,但是却并未直接回答阿刁的询问:“频道四海为家,天下皆为道馆。至于道号,只不过是是虚名罢了,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哦,既然道长不肯说,那在下就告辞了,道长一路走好。”阿刁见老道士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便冲血娃使了一个眼色,调转马头就要离开。眼前的老道士深浅不知,阿刁觉得当下还是寻找父亲与殇魂双剑要紧,尽少招惹麻烦为妙。 血娃虽然平常看似疯疯癫癫,但眼力价也丝毫不弱。他早就赶到了老道士的诡异莫测,于是他也不说什么,转身就要跟随着阿刁离开。 可是就在这时,老道士却一个飘身,又闪到了阿刁的马前,速度之快宛若瞬移,空气中就连一丝残影也没有留下。阿刁见老道士又突然出现在马前,惊得赶紧拉住缰绳,不悦的喝问道:“这位道长,你这是何意?” 老道士依然是此前那幅神态淡然的模样,他慢悠悠的扫了阿刁和血娃一眼,好似行将就木的姿态,可口中所冒出的话语,却在阿刁的心中炸响了一声惊雷。 “如果频道没有算错的话,侠士是要寻找你失踪多年的父亲吧?” “你怎么知道?”阿刁下意识的握紧了剑柄。 “频道不仅知道你正在寻找父亲的下落,还知道你要寻找其父的一对宝剑。” 此话一出,阿刁的脊背上就冒出了冰冷的汗水,迅速的打湿了他的衣衫。许久之后,阿刁才朝老道士拱了拱手,声音嘶哑的说道:“这位道长,请问您的来意是?” 这时,阿刁的心中冒出了一个让他极为不安的念头,这名老道士难不成是煞王派出的一枚爪牙?于是阿刁不敢有半点的掉以轻心,尽管双手仍保持着抱拳的姿势,但眼神却是定定的注视着老道士,浑身的肌肉也慢慢绷紧,随时防备着对方突施毒手。 老道士看着阿刁紧张的神情,忽然笑了起来,脸上重重叠叠的咒文就像是一张微笑的渔网:“。而下一刻,老道士却转身朝着小镇的出口处走去,风中飘来了他略带笑意的语声。 “你父亲是天上的天晴元帅转世,若已死,便会重返仙班。你可去往南天门,设法由此进入天庭寻你父亲。” 话还尚未说完,老道士就已经消失不见,唯有语声在空中悠悠的回响,。而随着语声的最终消散,眼前的小镇也随之无声的晃动了起来,就好似一片水中的倒影。几个呼吸后,小镇便如同一团雾气似的散开了。这时他们才发现,他们仍身处于此前的荒凉旷野之中。 阿刁看着眼前的突变,一脸的错愕。但转瞬之后就猛然回过神来,他赶紧冲着旷野大喊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喊声刚停,半空中就蓦然飘来了一个空洞的声音。听其音色,便是此前那名消失了的老道士。 “你的父亲曾对我有恩,所以我才指点你一二。我要走了,天路莫测,你自己一路小心吧。” 空洞的声音渐行渐远,不断地向西边飘去,乃至复归寂静。阿刁等了好久,却始终没再听到这声音的响起。于是阿刁的目光不甘心的在旷野中来回的踅摸,想要从这一片荒凉中掘出小镇和树林,以及那名神秘莫测的老道士,可却一无所获。最后,他完全放弃了努力,翻身从马上下来,抱着脑袋自言自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爷我好像知道原因。”忽然,血娃开口了。他望着逐渐西斜的落日,,小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像是想起了什么。。 阿刁猛然一震,赶忙说道:“那你说。” “我们刚才好像是遇到蜃了。 “你说的是能够制造海市蜃楼的那个蜃?”阿刁有点不相信。 “是的,应该就是那东西。” “这里既非大海,也非沙漠,怎会出现此等妖物呢?”阿刁响起关于海市蜃楼的传说,心中的狐疑更强了。相传中,蜃是一种巨大无比的妖物,能够制造幻境,喜好生活在海洋和沙漠之中。 血娃一撇嘴,伸手来回指着周围的光景说道:“那你看看这里的环境,和沙漠有多大的区别?” 阿刁也跟着抬眼瞅了瞅:“差别是不大,不过此处毕竟没有沙漠来的那么浩瀚无边。” “那就不知道这头蜃为好好的沙漠不去,却要留在这块对他来说和茅厕差不多大的地方了。”血娃不以为然的耸了耸鼻子,打开酒葫芦灌了一口白酒。浓香的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滑落,血娃伸手一擦,接着说道:“不过小爷敢以人头保证,尽管这头蜃有点神经不正常,但是那绝对是如假包换的蜃。之前我还不敢确认,但它这一走,我便能确定了。” “那你说它刚才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哪知道?”血娃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阿刁,可下一刻,他的话风却是猛然一转,贼笑着说道:“嘿嘿嘿,不过我可知道南天门在哪儿,小婴子,还不快来求求小爷我。” 第65章南天门 最后,阿刁好说歹说,总算是以十斤花雕酒的条件,从血娃那换来了南天门的具体所在位置。 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天庭始终都位居三界六道之首,统领着数以万计的众生相。天庭共有四座大门,相传是盘古的四颗牙齿所化而成。其中北天门通往冥府与阿修罗界,西天门通往西方极乐世界,东天门通往无尽虚空,而南天门则是通往人间。 故而在人间,便有一个传说,只要凡人能寻到南天门,并由此门进入天庭,就能脱去肉体凡胎,一步成神。 不过千百万年来,无数英雄豪杰、圣贤大能搜遍整个天下,却始终没能目睹到南天门的真容。唯有在人间的历史长河中,留下了许多段登天失败的悲歌。所以到了后来,也再也没人去寻找南天门了,于是南天门便成了犹如盘古开天一般几乎不可考的传说。 可是如今,阿刁却在一个吊儿郎当的小男孩的口中,听说了南天门的所在位置,这不得不让他感到万分诧异。即使阿刁此刻以来到了五指山的脚下,及是血娃所称的南天门出没之地,他的心中依然充满了深深的怀疑。 “血娃,你说老实话,真的不是为了骗酒喝才如此说的?” 正在抱着酒葫芦,对嘴仰脖猛灌花雕酒的血娃,听了阿刁这不知第几次的置疑,仍是感到很是恼怒。他立马停下了灌酒的动作,啪的一声合上了壶盖,然后便朝阿刁竖起了一根终止:“小婴子,你真是太伤小爷的心了,你怎么能怀疑小爷我?难道小爷在你那颗龌龊的小心灵中,就是一个为了骗点酒喝就胡说八道的人吗?”? 阿刁定定的看着血娃,嘴唇紧闭,以坚定不移的眼神回答了血娃的反问。于是,他俩就犹如两只炸毛的斗鸡似的,彼此对视了许久。最终,血娃败下了阵来,无奈的一耸肩膀,蹲坐在了草地上。 “小婴子啊小婴子,小爷我真是拿你没辙。”他揉了揉腿肚子,坦白道:“小爷当然没有骗你,不过这里是否真的是南天门的所在,小爷我也不大确定。” 阿刁一听此言,一股怒火便是从心中喷涌而出,不过他还是涵养极好的按捺着怒气,竟可能平静的问道:“怎么回事?” 血娃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个吗……小爷我以前看过族中一名长辈写的邮寄。这名长辈,他喜好游山玩水,探秘种种险地,其中自然便包括了寻找南天门。” 根据血娃的说法,他的这名长辈,在寻找南天门的路途中,寻得了一张去往南天门的地图。根据地图的指示,南天门便在五指山上。 于是,血娃的这名长辈获得此图之后,便兴高采烈的奔赴了五指山。可是他的行踪却被仇家知晓,遂在五指山附近遭遇了伏击。一场激烈的交战后,双双同归于尽,而地图也就此不知所踪。 听完了血娃的讲述,阿刁的表情显得很是精彩,半晌也说不出话来。他一屁股坐在了血娃一旁的草地上,仰望着围绕于山顶上的白云,苦笑着说:“五指山这么大,那你说这南天门能藏在什么地方?” “小时候,我也听爷爷说起过此事。爷爷说,那名长辈在临行前,曾和他说,每当正午太阳最盛之时,在山顶之上,便能望见南天门。” 阿刁愣了片刻,才不相信的斥了一句:“这是什么鬼话?” 血娃摘下一根草茎,塞到脚趾缝中摩挲了几下,贼笑着说道:“管它是鬼话还是人话,反正来也来了,那就上去看看呗。” 阿刁心想也是这个理,故而便赶紧起身,和血娃一起朝山上走去。此时正是上午十点钟左右,距离正午尚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以他们的搅成,想要在正午之前登到山顶绰绰有余。 陡峭的山坡上,只见两个风驰电掣的身影划出两条淡淡的虚影,不断地朝山顶的方向行去。不到一个小时后,他们便站在了主峰的山顶之上。 又等了一会,头顶的太阳也如约而至的爆发出了所有热力。明亮的阳光就犹如一团团金黄色的火焰,从天而降,汹涌的撒向山顶。 阿刁在这如火的烈日中,咪上了双眼,手搭凉棚看向虚空,想要寻找到南天门的蛛丝马迹,可是放眼四望,除了那明晃晃的阳光,四周却别无他物。 可正当阿刁要向血娃发问之时,他却惊讶的发现,在南边的虚空中,,竟蓦然的浮现了一道淡淡的光影。那光影由金色的阳光组成,在虚空中形成了一座小桥的模样,若隐若现的在虚空中慢慢摇曳。若不仔细看,便会忽略了它的存在。 “快看,那是什么?”阿刁伸手一指南边的光桥,冲血娃大声喊道。 血娃顺着阿刁的手指定睛观瞧,也看到了那座光桥的轮廓,他的脸色就立马涨红了:“这一定是通往南天门的天桥,我们快过去!” 他们俩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感到了山顶的边缘,就要向外迈出脚。但是下一瞬,他们望着眼前那依然几乎淡不可见的光桥,又踌躇的收回了腿。 “这……这看起来比传说中的奈何桥还不结实啊,就这个样子,小爷我怎么过去?”血娃反复的抬起脚又放下,一脸的犹豫不决。 眼见着寻觅多时的线索就在眼前,可是却无从获得,这让阿刁的脸色也变得无比难看。不过阿刁只是犹豫了一小会,就毅然决然的朝外迈出了一只脚。 血娃看到阿刁如此冒险的做法,惊得跳了起来:“喂喂喂,你不要命啦?” “没事,我只是试一下。” 阿刁慢慢的把右腿卖出,踏向越来越淡的光桥,而左腿则犹如一根钢钉,稳稳地扎在山顶上。他是想亲身感受下,眼前所见的光桥,到底只是一片虚影,还是确实存在的实物。可与此同时,一阵猛烈地山峰呼啸而来,犹如咆哮的凶兽。阿刁那矗立于山顶边缘的身子,也在狂风中随之摇晃了起来。 “小婴子,当心啊。”血娃大叫一声,伸手拉住了阿刁的胳膊。可就在这一刹那,一阵更加狂暴的山峰袭来,两人的身子便失去了平衡。随即他们就像是两块被急流卷走的舢板一样,落入了山下。 第66章昆仑城 半空中,他们发出了巨大的嚎叫,死亡的恐怖迅速掘住了他们的心房。可是等了许久,却始终未感受到身体坠在地面的剧痛袭来。随即他们便狐疑的停止了嚎叫,转眼一看,竟发现他们此刻正漂浮于大风呼啸的虚空之中。而他们的身下,正是那若隐若现的光桥。 血娃好奇的伸出了手,想要抚摸下身下的光桥,可是他的手却净值的穿过了那片比蝉翼还要轻薄的光桥,惊得他立即缩回了手。 “嘿,小婴子,这光桥可真是神奇得很,我们要不往前走走?”血娃抓紧了阿刁的胳膊,紧张中难掩猎奇的说道。 “好,向前走走。”阿刁点头道。 接下来,阿刁便试探似的站起了身,发觉尽管脚下虚浮,但是却并未使他向下坠落。故而他就拉着血娃,亦步亦趋的顺着光桥的轮廓向前走去。 他们向前一直走出了好几里,云彩在他们身边迅速略过,风声如同雷鸣般的扇响。好几次,他们都险些从光桥上坠下,幸好阿刁眼疾手快,才不至踏空而亡。 终于,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巨大无比的金色大门,好似连接了天与地的距离,让人一眼也望不到头。在阳光的印照下,闪耀着威严的金光。 “这就是南天门吗??血娃仰头望着眼前的金色大门,面露错愕之色。 而他的话声刚落,金色大门就发出了磅礴的轰鸣之音,音波又形成大风,吹散了门前的云彩。阿刁和血娃在这宛若整个天地发出的巨响中,勉励保持着稳定。 随着轰鸣之声的接连响起,金色大门也缓缓地朝两侧打了开来。几个呼吸后,金色大门便完全的打开,露出了门后那截然不同的世界,那正是仙人们居住的天庭。 与此同时,门内的半空中,蓦然涌出了一大片金黄色的光芒,然后金光又迅速聚拢,变成了一头庞大的金色巨龙。可不知因何缘故,金色巨龙的尾部,却没有龙鳞附着其上,因此便让这头巨龙的威武打了一个折扣。 “凡人,竟敢惊扰天庭,该当何罪?”龙口中发出了巨大的咆哮。 饶是阿刁英勇绝伦,但是在面对这头金色巨龙之时,还是感到了极大地压力,仿佛是一头幼小的羊羔在面对狼王那般的无助。好不容易,他才鼓起了勇气,将来意告知了那头金色巨龙。 巨龙听完了阿刁的来意,眼中流露出了人性化的沉思。少顷,它才以自认为轻柔的音量说道:“唔,你就是天晴元帅转世人间时所留下的子嗣。既然如此,那便不追究你们冒犯天庭之罪了,速速离去吧。” 阿刁自然不肯就此放弃,故而便是一番苦苦相求。金色巨龙起先是不为所动,但随后眼中也流露出了些许迟疑之色。阿刁见此,于是便再次央求道:“龙大人,在下只不过是想见父亲一面,绝不会冒犯天庭的威严。只要龙大人您能答应在下的请求,那无论什么条件,在下必当全利办到。” “不要龙大人龙大人的叫,大家都教我秃尾龙,你也这么称呼本龙好了。”秃尾龙道:“不过你要知道,你只不过是一介凡人。身上毫无仙灵之气。如果本龙就这么放你进天庭,那你立马就会被天兵天将发现。到时候,你我都会有危险。” “那可有什么办法避过天兵天将的耳目?”阿刁依然不甘心道。 秃尾龙沉吟了片刻,方才回答道:“办法倒是有一个。” “什么办法?” “本龙给你一件仙衣,你穿上后,周身会被仙灵之气笼罩,如此便可躲过巡查。”说到此处,秃尾龙停顿了几秒钟,随即话风一转道:“可是仙衣无比珍贵,纵使你是天晴元帅之子,也段无白拿之理。” “那在下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才可以换得一件仙衣?”阿刁忐忑的问。 “本龙感受到,在你的体内藏有鲛绡之力,这可以治好我积年的暗伤。如果你要是同意交换,那本龙就把仙衣送你,再放你通行。” 阿刁不禁一怔,没想到秃尾龙会向他索要鲛绡。他在前不久方才知晓,之所以他能多次刀枪不入,而且即使伤重也能快速恢复,便是倚仗着鲛绡之力。如果失去了鲛绡,那对阿刁而言,无疑是字段一臂般的牺牲。 可是阿刁转瞬又想,身为人子,竟无法见到父亲一面,那是多大的悲凉和不孝?相比之下,鲛绡又算些什么呢? 沿念及此,阿刁便咬牙同意了秃尾龙的提议:“好,在下同意交换。” 随即,秃尾龙便张开了龙口,里头飞出了一件放射着五彩宝光的仙衣,径直飘到了阿刁的身前。刹那间,仙衣就自动穿在了阿刁的身上。 紧接着,秃尾龙的口中又发出了一道白光,笼罩住了阿刁的全身。只见阿刁的身体在白光中禁脔似的颤抖了几下,鲛绡便从他的体内剥离而出,飞入了秃尾龙的口中。 “好了,交易已经完成,你赶快进去吧。” 秃尾龙非常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随后便一摆龙尾,卷起一阵大风,把阿刁卷入了天庭。而下一刻,还没等血娃发出抗议,龙尾又再一次卷起一阵大风,将血娃吹飞了出去。 在秃尾龙的放声大笑中,血娃灰头土脸的落回了五指山主峰的山顶,而南天门也随之缓缓关闭上了。 再说阿刁,被秃尾龙卷入天庭后,他便怀揣着无限的期待,去打听父亲朱枬的下落。但是天庭是比人间更要广博的一片空间,阿刁人生地不熟,根本不知道应该从何寻找。 好在身披仙衣的阿刁,成功的让天庭众仙误以为他是一名新近的后背,故而对他则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阿刁也从而打听到了一条非常有用的线索,在天庭的昆仑城中,有一座藏经阁,里头藏有无数珍宝与典籍。其中便存有一部天神榜,上面记录了所有神仙的生死与去向。 得知此事的阿刁,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昆仑城的方向。幸好在天庭中,腾云驾雾,瞬间千万里之类的神通,都会成为信手拈来的本能,因而大大减少了阿刁赶路的时间。 可是来到昆仑城之后,阿刁却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遇中,因为昆仑城作为天庭的中心,有着众多天兵天将的把守,想要人不知鬼不觉的躲过监视,混入藏经阁实属不易。 阿刁在昆仑城中盘桓了数日,却始终寻不到潜入藏经阁的办法,他的心情也因此变得愈来愈焦灼,他甚至考虑着就此硬闯进去。 这天,阿刁心情烦闷的在瑶池畔散步,思考着潜入藏经阁的办法。奈何千头万绪,却寻不到任何一条有用的线索。 他苦恼的望着自己水中的倒影,心中便响起了父亲朱枬。它曾听玄化和朱棣说过,他的脸型轮廓,与父亲朱枬有着几分相似。因此,他不由得自嘲似的喃喃自语道:“也不知父亲见了我之后,是会觉得虎父无犬子,还是觉得我太不成器?” 接着阿刁又想起,他还在人间之时,曾在关羽庙中与海盗众兄弟结义,说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豪言。那时,他仰望着手持青龙偃月刀的关羽塑像,在心里轻声的对自己说:“或许,我的父亲就像是关二爷一样勇猛威武的一代豪杰吧?” 而正当阿刁正陷入过往的记忆之刻,远处则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西校之声,瞬间将他拉回了现实。他转头回望,发现原来是西王母的侍女在瑶池上泛舟。 瑶池分有内外两池。此刻阿刁所处之地便是外瑶池,允许寻常仙人随意游玩;而内瑶池则是西王母的专属领地,只有每年开蟠桃大会之时,才会向天庭的上仙们开放。 阿刁看了一阵,便扫兴的收回了目光,准备转身离开瑶池。如今对他而言,只有寻找到父亲朱枬才是唯一重要之事,即使瑶池的风景在美,天庭的仙女在动人,都难以让他的心掀起波澜。 可是与此同时,那正在瑶池上泛舟的仙女们的一番对话,却让阿刁的脚步停了下来。 “喂,你听说了吗?藏经阁居然要在三日后向天庭众仙开放。” “真的吗?那我到时候可要去,我早就想看看藏经阁三层的天女心经了,听说对美颜有奇效哦。” “美得你,开放的只是下两层,第三层不开啦。” “唉,真可惜。”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第三层还存有天神榜,那可不是给我们这些小仙女随意观看的东西。” 第67章天神榜中无朱枬 阿刁听了这几位小仙女的谈论,不禁心中一喜。这段时间,他也曾多次到藏经阁一带盘桓,可是由于藏经阁并不向外开放的缘故,加之又有重兵把守,他总是无法靠近。而三日后藏经阁破天荒的对外开放,或许这便是阿刁唯一可混入其中的机会。 沿念及此,阿刁便赶紧离开了瑶池,返回住处,等待着三天后藏经阁的开启。 时间在阿刁的煎熬中慢慢度过,终于,他等到了藏经阁开启的时候。这天,阿刁大清早就离开了他所暂居的洞府,前往了藏经阁。 刚到近前,阿刁就见到了此处早有大批的神仙等待在门前,恭候着藏经阁的开启。不多时,藏经阁如约的开启了,众仙在顶盔掼甲的天兵天将的审视中,依次进入藏经阁内。 阿刁随着人流,同样缓步走入其中。一进到里面,阿刁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这表面上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一座三层小阁楼,里头竟然是一片广袤无边的原野。 在这片辽阔的原野中,有无数颗光团漂浮其上,犹如泛着荧光的萤火虫。每一个光团上,还闪耀着各色不同的文字,全都是各种仙法或密集的名字。众仙欣喜不已的飞翔于原野上,浏览着光团上的文字,如果遇到中意的,便会伸手触摸下光团,随即就会被光团吸扯入其中。 阿刁在来到藏经阁之前,便已经听人说过,这些光团全都是不同的小世界,分别蕴藏了不同的法则奥义。只要能进入其中,便可领悟相应的法则。 阿刁快速的飞过原野,众多光团从他的身边飘过。有几次,他都想停下来,进入光团之中,领悟无上的天道法则。不过想到此次之行的目的还尚未达到,他便放弃了这个念头,继续朝前赶路。 一个小时后,阿刁的眼前出现了一座金光闪闪的天梯,那正是登上藏经阁第二层的入口。于是,阿刁便踏上了天梯,随即眼前一花,等到视觉恢复如常时,就已经来到了藏经阁的第二层。 藏经阁的第二层,是一片更加辽阔的原野,只不过此处的光团却比第一层少了大半。但是每一个光团所散发出的威压,则要比第一层的光团更加强大。阿刁随意扫了一眼光团上的文字,发觉那全都是一些在天庭中大名鼎鼎的仙法。 阿刁依然未作停留,继续朝前飞驰,终于眼前再一次出现了另一座金光闪耀的天梯,那正是登上第三层的入口。 就在她距离天梯尚有几百米距离之时,天梯前就蓦然浮现出了两名威风凛凛的天兵,手持着长枪,勒令阿刁立即止步。可阿刁对此宛若未觉,继续朝前飞奔。两名天兵不禁勃然大怒,就要向阿刁出手,而与此同时,阿刁口里却大喊道:“两位上仙,不好了,那边有人打了起来。” 这两名天兵听到阿刁口中所喊之话,纷纷放下了手中长枪,沉着脸说道:“是谁敢胆在藏经阁中闹事,你前方带路,我们过去看看。” “阿刁搓着手,一脸的惊惶,口里一边说着,脚步就一边朝两名天兵靠近:“小仙我也不认识他们。总之就是有两名法力比我高墙的大仙为了抢一本秘籍,在那边大打出手。两位上仙快些和我过去吧,迟了恐怕就要有人陨落了。” 两名天兵自然没有察觉阿刁的心思,点点头就起身朝前走去。突然,阿刁脸上的惊惶消失了,猛然大喝一声,就朝着两名天兵的脖颈轰出了两拳。 两名发觉上当的天兵想要闪躲,可是已经来不及,如刀锋般锐利的拳风就呼啸而至,砰砰两声闷响中就打中了两人的脖颈。霎时间,他们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袭来,就双双昏死了过去。 随后,阿刁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两条捆仙索,将昏死的天兵五花大绑了起来。这捆仙索是他前两日在昆仑城中的一家法器商店购得,虽然只是两条下等捆仙索,但是想束缚两名昏死的天兵几个时辰也是绰绰有余了。 做完了这一切,阿刁就急匆匆的登上了藏经阁的三楼。花了一番功夫之后,他总算在此找到了传说中的天神榜。 天神榜是一块三四米长的石板,上书《天神榜》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只要将精神力送入天神榜内,就可得知里头所蕴藏的天机。 在天庭混迹的这段日子里,阿刁也早已学会了外放精神力的方法。于是他立即放出了自己的精神力,灌入了天神榜之中。随即,眼前便出现了众多仙人的模样,一旁还有一片密密麻麻的文字介绍着此人的生平经历,以及当前是否陨落,或未来的走向。 但是阿刁在天神榜里搜寻了好几遍,却始终未发现父亲朱枬的名字,甚至天晴元帅一栏也是显示空缺。一时间,阿刁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而就在阿刁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两名被阿刁打晕的天兵也醒了过来。短暂的茫然后,他们总算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竟然有人趁他们不被,将他们击昏,闯上了藏经阁的三楼。 他们的心中既是愤怒又充满了恐惧,一方面他们愤怒渔竟然有人敢胆在藏经阁内出手,另一方面也恐惧此事败露之后,天庭会降罪于他们。 故而,这两名天兵也不敢声张,只是默不作声的挣扎,想要尽早挣脱身上的捆仙索,好登上三楼寻找阿刁。可饶是他们身为天兵,法力颇为不俗,但是想在一时半刻间挣脱捆仙索也没法办到,即使这只是最为下等的两件法器。 而就在这时,前方却走来了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他看到这两名兀自在地上挣扎扭动的天兵,脸色也不由得一怔,随即出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是谁敢胆把你们捆绑起来?” 其中一名天兵闻声抬头一看,发现说话的男子正是天庭中位高权重的天启元帅,心中就是一片冰凉,暗自叹息恐怕此事就要败露了,想必到时候,他们就要被天庭革除仙位,打入轮回。一想到此,他的脸色就变得无比惨白。 天启元帅见这名天兵只是惊恐的望着他,却不出声,心中也猜到了对方的想法。故此他便不悦的皱了皱眉,随后指着另一名天兵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你说。” 接下来,天启元帅便从对方的口中得知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禁不住勃然大怒起来。随即他便迈开大步,径直冲上了天梯,去寻那名冒犯天庭威严的仙人,想要将他打入轮回。他急切之下,甚至都忘了还有两名天兵还被捆仙索所捆绑,正等着他施救。 天启元帅一冲入藏经阁的三楼,便一眼望见了坐于天神榜之前的阿刁,于是大吼一声,伸手就抓向了阿刁的肩膀。只见空中立马浮现出了一道虚幻的掌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在了阿刁的右肩膀之上,随即就将阿刁提了起来。 “大胆贼人,居然敢殴打天兵,擅闯藏经阁,你可知罪?” 心神正处于茫然之中的阿刁,猛然听到耳畔响起了一声炸雷般的大吼,因此便惊醒了过来,抬眼就看到了天启元帅那张愤怒的脸庞。 “你是和人,为何擅闯藏经阁?” 天启元帅继续保持着掌影的轮廓,将阿刁拎于半空,目光不善的打量着阿刁。突然,他的目光被阿刁身上的仙衣所吸引,立刻就被拉直了。 “你居然是凡人?说,是谁把仙衣交给你的,混入天庭想做什么?” 天启元帅的吼声犹如数个惊雷同时炸响,震得阿刁的双耳阵阵嗡鸣,好半晌他才勉强恢复了听力,随即便回答道:“不错,我是一名凡人。不过我曾听说,我的父亲朱枬是天庭的天晴元帅,所以我来此寻找家父。” 天启元帅从阿刁的口中听闻朱枬之名,脸色在刹那间就转变了好几次,身体也激动的颤抖了起来:“小子,你此话可当真?” “自然当真。”阿刁神色坦然的回答道。 “好,本帅要搜寻你的神魂,如果你在说谎,那就休怪本帅无礼了。” 天启元帅的话音刚落,阿刁就看到对方的双眼中射出了两道金光,如同两把锋利的长枪一般,直直的插入了他的眼睛。阿刁只感到双眼一阵酸痛,随即他的记忆就在脑海中快速的重放了一遍。 几分钟后,天启元帅总算是了解了真相,于是便缓缓地散去了掌影,激动地看着阿刁:“你……你果然是天晴元帅之子!” 这一瞬间,一幕幕久远的记忆,也开始在天启元帅的脑海中快速回放。多年以前,天庭中有两大元帅,正是他和朱枬的前世天晴元帅。可是后来天晴元帅转世成人,然后就此消失无踪,天庭中便只剩下了天启元帅一名元帅了。。 许久之后,天启元帅方从记忆中抽身出来。他目光慈祥的望着阿刁,温言说道:“你赶紧走吧,天庭不是你久呆之地。” 而阿刁正想说些什么,旋即就被天启元帅挥手打断了:“不用担心,本帅和你的父亲曾是至交好友,本帅一定会设法帮你寻到你的父亲的。说实话,这些年来,本帅也在疑惑,他到底去了哪里。就算是身亡,也会回归天庭才是。” 言罢,天启元帅就抬手在虚空出轰出了一拳。随着这一拳的轰出,半空中便出现了一个幽邃的黑洞,传出了狂猛的吸力。接着,天启元帅又是一挥手,将阿刁送入了黑洞之中。 在落入黑洞的刹那,阿刁的耳里,听到了天启元帅最后的语声:“你身上的仙衣,本帅先收回了,毕竟仙家之物不适合出现在人间。等本帅有了消息,会去人间告知与你。” 第68章前往合墟 送走了阿刁,天启元帅才脸色阴沉的返回了藏经阁的二楼。他一摆手,手中就放射出了一片耀目的白光,白光如水般洒在两名天兵的身上,随即捆仙索就松脱了开来。 恢复了自由的天兵,从地上站起身,忐忑的看着天启元帅。他们的嘴唇苍白的不见一丝血色,想要开口求情,但一想到天启元帅平日里那严酷的作风,又不敢开口,陷入了张嘴结舌的困境之中。 可让他们万没想到的是,天启元帅只是目光淡然的扫了他们一眼,就径直从他们的身边走了过去。等到天启元帅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原野,空中才飘来了他威严的语声:“那名贼人已经被我打入轮回,不过今日之事,你们不得外传。“” 与此同时,阿刁穿过了幽邃的黑洞,最终重新落在了五指山主峰的山顶上。他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血娃错愕的脸。两人都愣了一会后,血娃才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哇哇哇,小婴子,你怎么被老天爷屙了出来啊?” “怎么说话的呢?”阿刁重重的在血娃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我是被天庭的天启元帅送了下来。” 血娃气恼的揉了揉生疼的脑袋,愤愤然的盯着阿刁骂道:“丧天良的小婴子,亏小爷我还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删上等了你这么久,你居然不懂感恩的殴打小爷我。” 他一屁股坐在了一块山石上,继续用愤怒的眼神盯着阿刁:“不过小爷我宽宏大量,不和你这种无知小儿一般见识。对了,你在天庭上都遇到了什么?” 阿刁看着血娃这幅气恼的模样,觉得十分有趣,禁不住发出了一阵开怀的大笑。随后,阿刁便把他在天庭中的遭遇告诉了血娃。当他说道搜遍天神榜,也没有看见父亲朱枬的名字之时,不禁虎目含泪,显然是伤心到了极点。 可这时,血娃却面色古怪的打断了阿刁:“那啥,小婴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 “什么好消息和坏消息?”阿刁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狐疑的问了一句。 “好消息就是,前不久,我们的人终于找到你家老子的下落了,小爷我正是专程留在此地,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的。。” 此言一出,阿刁的眼睛立马就瞪大了,脸色也在以闪电般的速度迅速胀红。可是下一刻,血娃却话风一转:“坏消息是你家老子在厚土之下的合墟。” 阿刁被血娃的这番消息给弄蒙了,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血娃在他的耳畔呼唤了好多声,阿刁才大梦初醒的问了一句:“合墟,这是什么地方?” 血娃狠狠白了一眼阿刁,一脸的鄙视,斥责道:“小婴子,你真没有文化,居然连合墟都不知道。出门别说认识我,小爷丢不起这个人。” 讽刺了一番后,血娃才和阿刁介绍起合墟的情况。合墟位于厚土之下,是一片三界六道一切生命都不复存在的无极之地。 合墟的可怕,甚至达到了三界无有任何生灵敢接近的地步,但凡知晓此地的生灵都会对此地谈之色变。即使是刚刚从地狱逃出来的厉鬼恶魂走投无路了,也不敢踏足这个地方。 相传合墟的来源,是在上古时期,地心之火爆发,三界生灵涂炭,神灵以“冰魄”方能镇压,为了不伤及生灵,地心之火被压制在厚土之极,故而冰魄与地心之火齐发,莫说是人和鬼了,甚至是神仙也不敢靠近 阿刁听完了血娃的讲述,脸上仍旧是带有不敢置信的神色:“你说我的父亲在这个万物死绝的合墟,那么我父亲到底是生还是死?” “当然是鉴于声与死之间,是一个非生非死之人。”血娃掰开酒葫芦的壶盖,灌了一口酒,摇头晃脑的说道。 “那你说我的父亲为什么会在这么一个鬼地方?” 血娃茫然的摇了摇头:“小爷我哪儿知道。不过我和小玄子都猜测,你家老子很有可能是为了元神不散,又不入轮回,故此才去到了那个不生不死的鬼地方。” “那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阿刁的声音忽然有些哽咽了起来。 “或许是为了守住殇魂双剑吧?”血娃有些迟疑的说:“前两天,小玄子来找小爷我的时候,他曾说过,你家老子失踪前的两个月,就有些不大正常,有时会说一些令人费解的话。但是如今回想起来,他似乎是预言到了煞王的出世。” 听完此言,阿刁沉默了片刻,然后他才神色坚定的向血娃问道:“那可有什么办法能到合墟?” 血娃看着阿刁坚毅的表情,便知道阿刁已作出了决定,于是他也少见的收敛起了脸上的戏谑之色,沉声答道:“随我来吧,我们去找小玄子,他有办法。” 几日之后,阿刁和血娃走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山洞,他们在蜿蜒的山洞中行出了许久,眼前便出现了一个散发着冷气的地下悬崖,深邃的望不到尽头,仿佛另一头便是宇宙的深处。 而他们也在悬崖边上,看到了多日不见的玄化。这时,只听玄化的声音悠悠的在这片诡异的地下空间中响了起来:“这便是进入合墟的入口。阿刁,你准备好了吗?” 第69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准备好了。”阿刁目光镇定的望着无尽的深渊,沉声回答。 言罢,阿刁便在玄化的指示下,来到了一条垂于悬崖边的绳索旁。他伸手抓住绳索,入手一阵冰凉,随即他又用力晃了几晃,悬崖之下便传来了绳索拍击峭壁的空洞回响。 “你靠着这根绳索下到悬崖底部,走出谷底,将会遇到一个路口。一头通往幽冥,另一头则通往合墟。”玄化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来,检查起绳索系的是否牢靠。忽然,他响起了什么,伸手便从背后的包裹里抽出了一把长刀,塞到了阿刁的手中。 “合墟是一片极为奇异的空间,在阴与阳之间。故而除了阳气鼎盛之人以外,他人一旦步入其中就会顷刻间丧生。我和血娃都并非阳气鼎盛之人,没办法和你一同下去,这把七杀刀就送给你防身吧,此刀对魑魅魍魉、冤魂厉鬼具有数倍加成的杀伤力。” 阿刁点了点头,随手就摘下了自己的佩剑,然后将玄化的七杀刀挂在了腰带上。但见这把七杀刀,罩于一个镶满珠宝的刀鞘之内,乍看上去就像是一把无比奢华但却百无一用的礼器。不过细看之下,却能发现此刀上却会时不时的散发出淡淡的血芒,并隐隐有着鬼哭狼嚎之声传出,摄人心魄。 最后,阿刁冲他俩挥了挥手,说了一句告辞,就双手紧握住了绳索,从悬崖上翻身而下,开始一步步的向下滑去。 半个小时候,阿刁终于踏在了悬崖的底部。他放眼四望,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一丝光亮。纵然阿刁的目力极好,也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些许轮廓。谷底宽约十来米,并无大型植被和动物的踪迹。 阿刁按照玄化的指示,迈步朝左侧行去。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蓦地浮现了一丝红光,一闪一闪的宛若鬼怪的独眼,在暗幕中放射着令人不安的光彩。 又朝前行出了上百步,阿刁总算走出了谷底,眼前出现了一个岔路的路口。而至于眼前那一撮诡异的红光,竟然是来自一个身披盔甲的男人的独眼之中。 阿刁的脚步声惊动了这名怪异的独眼男子,因而他眼中的红光也随之愈发明亮,并牢牢地锁住了阿刁这位不速之客。与此同时,也传出了他嘶哑的声音。 “你是何人?为何来到此地?” 这嘶哑的声音,犹如刀刃在岩石上剧烈摩擦所发出,极端的坚硬刺耳。阿刁不禁皱了皱眉,但转瞬后又恢复如常的回答道:“我是阿刁,要前去合墟找我的家父朱枬。” 独眼男子对阿刁的回答感到了有些诧异,眼中的红光闪烁的也愈发剧烈了起来:“什么,你说你的父亲是朱枬?” “没错,家父正是朱枬,不知前辈是否认识?”阿刁的心中,已提起了十二分的戒备,但是表面上依然是故作坦然的回答。 独眼男子的面容埋在阴影里,除了那只熠熠生辉的红色独眼,根本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他沉默了许久,随后才语声平板板的说道:“朱枬,本座自然是认识的,不过你阳寿未尽,所以不能去见他,请回吧。” 阿刁暗自握紧了刀柄,毫不退让的说:“如果我非要过去呢?” “那你就必须死。” “抱歉,这两者我都不能接受。”说话间,阿刁就猛然拔出了七杀刀,一刀就斩向了这独眼男子的脖颈。 瞬时间,刀身上闪耀起了璀璨的刀芒,如火把上喷涌的火焰一般,冲出刀锋的桎梏,迅疾的向前延伸。眼看着,只要在往前半尺,这如火的刀芒就能干脆利落的割断这独眼男子的咽喉。 可与此同时,这独眼男子只是漫不经心的一抬手,就用小臂挡住了刀芒的进犯。旋即,刀芒便在独眼男子的小臂上爆炸开来,溅起了一片夺目的火花,并发出了一阵金铁交鸣般的爆响。 “你这是找死!”独眼男子语气冰寒的说。 “抱歉,如果你不让我过去,我只能用我手中的长刀说话了。”就在这一句话内,阿刁便向对方连续斩出了七十二刀,刀芒几乎快连成了一片金色的刀网。 “很好,既然你想送死,那就别怪本座辣手无情。”独眼男子像是被阿刁的做法激出了真火,旋即也是抢步上前,朝阿刁就轰出了五掌。澎湃的掌力犹如重重叠叠的海啸,咆哮着与阿刁的刀芒碰撞,又在空中湮灭爆散,犹如一场小型的烟花展演。 一时间,连绵的爆炸在岔路之前响成了一片。等到爆炸的于波渐渐散去,独眼男子才惊讶的发觉阿刁竟然未死在他的掌下。这一刻,他才真正重视起了阿刁的实力。 “很好,你竟然能接下本座的上百招,而未落下风。看来本座是要拿出点真本事了。请记住,杀你的正是魂魄的守护者塚遁。” 话音刚落,塚遁的体内就爆发出了比之前更要强盛的气势,竟在岔路前形成了一阵狂暴的龙卷风,气势汹汹的卷向了阿刁。 可就在这时,他们的身后,却忽然走出了四个散发着无尽混乱之气的黑影,二话不说就朝他们两人发动了攻击。幸好阿刁和塚遁闪躲及时,才不至受伤。 塚遁不禁勃然大怒,转眼一看,发觉来人竟然是煞王麾下的四大魔罗,于是胸中的怒火便愈发旺盛,出声怒喝道:“煞王的四头走狗,你们为何来到此地?难道要提前掀起和冥界的大战吗?” 四大魔罗听了塚遁及不客气的叱问,他们也并不生气,并且还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怪笑。其中为首的蛊叟还讽刺道:“嘿嘿嘿,塚遁,这么多年没见,你的伤怎么还没好,真是个废物。” “是啊是啊,难怪万年前是我们的手下败将,今天还会成为我们的手下败将。”魔罗祖也不甘人后的奚落道。 “塚遁老狗,你要不要赶紧投降?不然我可是会吃掉你的脑子,尽管老狗的脑子一点也没有龙脑好吃。”而犼也舔了舔鬃毛密布的脸,阴森森的说。 塚遁听着四大魔罗猫戏老鼠般的挖苦,情绪却渐渐平静了下来。他转眼看向一旁蓄势待发的阿刁,出言问道:“看得出你对这四头怪物也很是憎恶,不如我们暂且先联手对付他们?” “好主意,正合我意。”阿刁微笑的晃了晃手中的七杀刀,随即便率先冲向了狞笑着的蛊叟。 第70章合墟之战 刀芒划过深沉的黑暗,迅疾的扑向蛊叟的咽喉,速度之快,甚至就连音爆之声也未来得及同时到达,而被甩到了后方。 刀芒在蛊叟的瞳孔中映射出了明亮的倒影,愈来愈量。与此同时,蛊叟的脸上,却蓦地划过了一丝诡异的狞笑。随即,蛊叟的白色长发就动了起来,犹如千百条恶心的细长蠕虫,在空中疯狂的暴涨,铺天盖地的卷向了刀芒。 霎时间,刀芒就割裂了无数的长发。而那些飘散的长发中,竟也传出了尖锐的惨叫,,好似虫子临死之前发出的哀鸣。 刀芒势如破竹的向前,一寸寸的逼近既定的目标,而阻挡其的白色长发,则是前赴后继的扑向前去。 最终,刀芒在不知斩断了多少根嚎叫的白发后,无奈的消散在了空气之中。紧接着,剩余的白发就刹那间划过了蛊叟与阿刁之间的距离,来到了阿刁的身前。 阿刁眼见着白发裹挟着腥风来到眼前,他自然不敢让这诡异莫名的白发沾染其身,赶紧向后撤退,逃出了白发攻击的范围。 可下一刻,阿刁的身后就传来了一阵狂暴的尽风,并伴随着一阵天真烂漫的孩童笑声一同袭来。阿刁不敢怠慢,反手一刀朝身后斩去。可就在这时,那天真烂漫的孩童笑声却陡然变得阴森可怖了起来,阿刁只感到那笑声像是变成了一根锋利的刚锥,扑哧一声就扎进了他的脑壳。 传字脑壳深处的剧痛,使得阿刁手中的刀法不由得慢了几分,故而长刀只是斩过了虚浮的空气,并未命中目标。 “嘿嘿嘿,小畜生,你赔老夫的头发。” 同时间,蛊叟的长发也是紧随而至。阿刁想要闪躲,可是脑中的剧痛尚未消退,动作便比往常迟滞,因而蛊叟的白色长发就缠上了他的手臂。 阿刁大惊之下猛力甩动手臂,想要挣脱白色长发的桎梏,可是那黏腻的发丝却是越聚月多,不断地顺着他的手臂爬向全身。转眼后,阿刁就被白色长发层层包裹而住,仅留下一个脑袋露在外头。 “该死,你放开我。”阿刁一边猛力挣扎,一边大吼道。可是不管阿刁如何挣扎,缠绕在他身上的头发却没有丝毫的松脱。 解决了阿刁,蛊叟和巨童便将目光投向了与另两名魔罗作战的塚遁。但见塚遁在两名魔罗的夹击下,已经渐渐显出了体力不支的疲态。 蛊叟和巨童对视一眼,随即便星照不宣的加入了战团。一时间,胜利的天平又像四大魔罗一方大幅倾斜而去。 又经过了几分钟的交战,最终塚遁也是不敌被俘,同样被蛊叟甩出的发丝裹成了大半个蚕茧。只见塚遁的独眼里冒出了恶狠狠的光,死死地盯着蛊叟说道:“如果不是本座的伤势依然未愈,你们休想擒住本座。” “嘿嘿嘿,你也不怕把牛皮吹上了天。你厉害,那为什么万年前还是被我们哥几个打成了重伤?”蛊叟笑眯眯的望着挣扎中的塚遁说道。 “那是因为你们偷袭。”塚遁恨恨地说,但回应他的只是一阵如鸟群俯冲而下的大笑。 “好了,不和你废话了,我们去见那个姓朱的小子。”说罢,蛊叟就又甩出了两撮头发,卷向了捆绑阿刁和塚遁的发团,将其提了起来,然后率先走进了合墟。而另外三头魔罗也跟随其后,一并走了进去。 两个小时候,他们在一片被火海环绕的冰山上见到了朱棣.在这以前,阿刁曾多次想过朱棣如今究竟是什么模样,但却没有想到竟会是眼前的这个样子。 朱棣已经死了。他放弃了轮回的权利,灵魂日夜守护着殇魂双剑。他依然身穿着当年的战袍,英姿勃发,威风凛凛。可是在这战袍之下,却是一具苍白的骷髅。 来人的脚步声,惊动了这已经化作骷髅的朱棣。在他那空洞的双眼里,蓦地冒出了两团蓝汪汪的鬼火,幽冷的语声也从颅骨之内传了出来。 “你们是谁,为何惊扰我的安眠?” 停歇了片刻,他的目光便注意到了束缚于发丝之中的塚遁,那冰寒的声音中也戴上了些许波动:“塚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这时,蛊叟将阿刁和塚遁扔在了地上,向前走了两步,目光扫过朱棣和他身后的两把长剑:“嘿嘿嘿,你就是朱棣?” “不错,你又是何人?”朱棣警惕道。 “老朽是煞王麾下的护法魔罗蛊叟。”蛊叟伸手指了下自己,然后又伸手指了下身旁的三头魔罗:“他们是煞王麾下的另外三名护法,魔罗祖,犼和巨童。我们并称四大魔罗。” 朱棣打量了四大魔罗片刻,从他们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不似人间所有的魔气,因此心中愈发警惕:“那你们来此是作何,为何要拘禁塚遁?” “你交出双剑,归顺于我王,你可入轮回,再次成为一代战神,重拾往日荣光。”蛊叟面色肃然的说。说着,他又抬脚踢了踢塚遁:“可别像这位一样不识抬举,拒绝我们的好意。” 朱棣冷笑了一声,反问道:“你以为我会惧怕你们的威胁?” 话音刚落,从他的骷髅之身上就猛然爆发出了浩荡磅礴的气势,宛若开天辟地般的威能,瞬间就扫荡了整片合墟,众人也在这骇人的气势之下,双膝发软,几欲跌倒。 朱棣的强悍,出乎了蛊叟的预料。他在心中暗骂自己托大的同时,也立即换上了另一幅表情,并用无比真诚的声音说道:“抱歉,请原谅老朽刚才的无理。 不过你好好想想,在这生命寂灭的无极之地,难道你不曾于梦里再见到你的金戈铁马、吴钩犀甲吗? 不曾再见到你的旌旗招展、一呼百应吗? 你是战场上的画家,红色是你的唯一的颜料。战场像梦境一样吸引着你,那是比现实更真切的梦境。 如果你拒绝了我王,一旦海底大门打开,我的魔族倾巢而出,到时,你不仅保护不了你的双剑,连你残存的幽魂,也终将魂飞魄散。” 朱棣眼眶里的鬼火,忽明忽灭的闪烁不定,仿佛代表了他此刻踟蹰的心情。蛊叟见此,于是便已法术展现出了一幅画面。 只见巨幅的影像中,出现了一座残破古旧的木桥,其下正有涛涛血河咆哮而过,那便是冥河之上的奈何桥。 桥边,站着一个身影孤单的女子。只不过,在萧瑟的阴风中,她的身影犹如烟雾一般飘渺不定,仿佛下一刻就要随风而逝。 朱棣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女子正是自己的爱妻云鲁,不禁悲从心来,可是早已化作枯骨的他,却无泪水可流,无肝肠可段,只能发出悲切的呼号。 蛊叟看着朱棣痛苦不已的模样,脸上露出了一瞬不易察觉的笑意:“朱棣,你看到了吧?你的妻子云鲁正在奈何桥边等你,这一等就是二十年了。现在,她的魂魄已经承受不住阴风的摧残,或许是下一刻,她就将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难道你还要对此无动于衷吗?” “别说了。”朱棣大叫着打断了蛊叟,爆头蹲在了地上,发出了犹如野兽垂死前般的呜咽:“我同意你们的要求,我们走吧。” 阿刁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他想要出声阻拦,可是望着虚拟影像中那从未蒙面的母亲,喉头就像是被硬物阻塞般滞涩,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就在朱棣即将随同四大魔罗离开此地之时,远处却响起了一声振聋发聩的大吼:“天晴元帅,不许走。” 众人赶忙寻声回望,就见远处飞来了一道白色的剑光,刹那之间就来到了众人前方十米处。在那道剑光之上,矗立之人竟是天启元帅。 旋即,天启元帅一挥手,两道剑光就从他的袖口中飞出,斩断了阿刁和塚遁身上的发丝。接着他俩就仿佛被无形巨手抓住一般,飞到了天启元帅的身后。 “你没事吧?”天启元帅冲阿刁关切的问了一句。 “还好,我没事。”阿刁活动了下酸痛的四肢,感激的说。他没想到,天启元帅会在这个关键时刻找到朱棣的下落,绝望的心里也升起了些许希望。 接下来,天启元帅又转眼望向了朱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天晴元帅,你糊涂啊,你怎么能和他们混在一起,难道天下苍生你都不管不顾了吗?” 身死之后的朱棣,恢复了曾是天晴元帅的记忆,故而便认出了天启元帅正是昔日的好友。因而他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但说出的话依旧冰冷:“我的夫人眼见着就要魂飞魄散,我哪还有闲心管天下苍生的死活?” 天启元帅见朱棣态度如此冷硬,顿感一阵语塞。好半晌后,他才面色阴沉的问道:“天晴,你当真要助纣为虐?” 朱棣停顿了许久,方才冷冷的回道:“是的。” “好吧,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天启元帅言罢,就朝朱棣轰出了一拳。随即,空中便浮现出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金色拳影,呼啸着压向了朱棣。 朱棣面对泰山压顶般的金色拳影,姿态显得从容淡定。他不疾不徐的从地上拔出了殇魂双剑,在身前支成了一个十字,于是在他的身前,就顷刻出现了一张铭刻着十字的光盾,阻挡住了金色的拳影。 紧接着,朱棣右手中的长剑便朝前一斩,空中顿时形成一道长达十米的剑光,攻向了天启元帅。但见剑光斩断天启元帅的重重防护,最终在天启元帅的胸前爆出了一片夺目的血花。 第71章风舆遇难 天启元帅怒吼中退出了上百米距离,但剑光却犹如附骨之驱一样紧随而至,。天启元帅拼劲仙灵之力,再次竖起护身屏障阻挡,但那本可阻挡数名上仙全力一击的护身屏障却还是寸寸破碎。最终,剑光横在了天启元帅的咽喉处,只要在向前半寸,那他就会就此陨落。 “看在我们往日的交情上,你速速退去,我不杀你。”朱棣冷声说。 “好,好,好,算你有种。”天启元帅显然是气急了,连说了三个好,然后便驾着剑光转身而走。 而朱棣望着昔日好友远去的背影,眼中的鬼火忽的黯淡了几分。几分钟后,他才对四大魔罗说道:“我们走吧。” 可就在这时,阿刁却是挺身而出。他向前走了几步,隔着十多米的距离,与朱棣遥遥相对。纵然此前这对父子已经得知了彼此的身份,但还尚未说过一句话,此刻相互对视中,双方都感到了些许尴尬。 最终,还是阿刁首先打破了沉默:“父亲,罢手吧。”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你戎马一生,还没杀够吗?你的双剑之下有多少怨灵不散?你还要多少人因为你的欲望而死?” “给我住嘴!”朱棣勃然大怒,冲阿刁怒吼道。 阿刁紧闭上了双眼,两行热泪随之从眼角渗出,濡湿了面颊。只听他轻声的呢喃道:“父亲,别怪我,这是您逼我的。” 话音刚落,他就趁四大魔罗不备,从魔罗之一的巨童的手中夺回了七杀刀,挥刀冲向了朱棣。四大魔罗见此,就要上前阻拦,但阿刁的冲势极为迅猛,还没等四大魔罗迈出步伐,他就已经来到了朱棣的身前。 可就在这时,朱棣的胸膛中却射出了两道金光,打在了阿刁的胸膛上,顿时鲜血犹如井喷一样喷涌而出,染红了脚下的冰山。 朱棣望着倒地的阿刁,声音冷漠道:“逆子,去见你的母亲吧。” 随后,朱棣便与四大魔罗离开了此地。至于塚遁,则在天启元帅败逃之时,就已经悄然的离开,去寻找救援去了。最后,合墟中,只剩下了奄奄一息的阿刁。 当合墟隐退于身后,朱棣这才依依不舍的转头回望,心中有个声音轻轻的说:“孩子,一切全靠你了。弱不成,那我们一家三口便在奈何桥畔相见吧。” 与此同时,风舆独自一人矗立于悬崖旁。她低头望着这片深邃的黑暗,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了阿刁的脸庞。随即,大量的记忆便涌向了她的眼前。 合墟是一片扭曲的时空,故而时间流速与人间大不相同。阿刁在里头仅过去了几个小时,可是人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在这半个月里,人间又发生了许许多多的灾难,因此玄化和血娃也无法坐以待毙,早在十天前就返回了应天府。 再说风舆,她受阿刁的委托,前去保护月隐。不过来到月隐藏身的尼姑庵,却发现正有一群复活者将其团团包围,想要杀死里面所有的人。 风舆自然无法坐视不管,他击退了数名复活者,冲入尼姑庵,找到了月隐,想要将其护送出去。可没想到,尼姑庵外的复活者却是越聚越多,眼看着就要冲破门窗杀了进来。 幸好就在此时,一批肖勇的骑兵从林中杀出,打退了此地所有的复活者。事后,风舆方知是玄化派人暗中跟随着她,好寻找月隐的下落,进而才在她的危难之刻前来救援。 之后,相虞本想护送月隐去到草原,毕竟比起中原来说,草原还是要更加安全,魇魅与复活者的霍乱在草原仍不多见。可是让风舆万没想到的是,月隐却执意要返回应天府。 最后,风舆只好把月隐送回了应天府。而她也在城中,遇到了刚从合墟入口返回的玄化,并从对方的口中得知了阿刁的去向。 得知阿刁竟前往了九死一生之地,风舆是一刻也坐不住,当天就出城赶往了合墟的入口。经过了七天七夜的奔波,此刻她终于来到了这片阴森的悬崖边。 曾经阿刁用过的绳索,依然固定在悬崖边上。风舆伸手拉了拉,试了下绳索的牢固程度,觉得无恙后,就要顺着绳索下去。 而就在此刻,悬崖中却骤然升起了阴寒刺骨的魔气,紧接着,四大魔罗便环绕着朱棣飞了上来。风舆抬眼望去,一眼便认出了这四大魔罗的身份,拉动绳索的动作也不由得僵住了。 就在风舆认出四大魔罗的同时,他们也认出了风舆的身份,曾与南海水族共同与煞王作对的人类。于是,魔罗祖便狞笑着从手中甩出了一道黑气,打向了风舆的胸口。 黑气入体,风舆的皮肤上就迅速泛起了灰暗的色泽,随之身体也失去了知觉,如同一个木雕一般,直直的坠向了悬崖深处。 四大魔罗看着风舆的身影被黑暗所吞没,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便继续环绕着朱棣,飞出了这片山洞,去往了煞王的老巢海心巅。 第72章长生天 这是一片泛着点点荧光的草原,纵然穷尽目力,也望不到边界。天空是金色的,光芒温暖而柔和,但天上却没有星体,。这便是蒙古人传说中的长生天。 它既是蒙古人心目中的神之,也是一片自足的天地。它无始也无终,亘古不变。 而就在这永恒的草原上,一名闭幕盘坐的蒙古男子蓦然睁开了眼。他的目光无比的深邃,宛若包含了一片世界,故而也无有丝毫人类的情绪。 可转瞬之后,他的眼里却泛起了波动,平静的脸上也同时流露出了深深的担忧。只见他缓缓地抬起了右手,指向了虚空处。随即那片虚空就像是被扰动的水潭,荡漾起了层层涟漪。 “扶庚,你想要做什么?”这时,蒙古男子的身后,却突然出现了一只站立的巨鹰,口中竟发出了人的语言。 “鹰王,我的女儿风舆有难,我要救她。”这个名为扶庚的蒙古男子说。 “你忘了我们来此之时,所发下的誓言吗?”鹰王的声音中戴上了些许严厉。 “我没忘。”扶庚的手出现了片刻的迟疑,虚空中的涟漪也慢慢的停止了下来。 多年前,明朝大军深入蒙古,击溃了元朝残部,鹰族和狼族也随之被灭。不过除了风舆侥幸存活以外,鹰族的族长扶庚也被族中所信仰的图腾鹰王救走。后来,扶庚便随同鹰王远离了人世,进入了蒙古人心目中的神之领域长生天,一片没有纷争的世外桃源。而代价则是从此以后,心中不得再有情爱与牵挂。 “既然你没忘,那就罢手吧。人世间的纷争,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唯有长生天永存。”鹰王道。 扶庚的手僵在半空中,如狂风中的枯叶般颤抖不已,亦如他此刻的心情。鹰王目光平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决定。 “对不起,鹰王,我还是无法做到不闻不问。” 最后,扶庚还是做出了决定,他要去救此刻危在旦夕的风舆。于是,他不再犹豫的点出了一指,随即虚空中的涟漪骤然大盛,最终出现了一个圆形的洞口,其外正是那阴森的悬崖,风舆正人事不知的坠落而下。 而就在风舆即将坠地身亡的刹那,一道无形的吸力控制住了风舆的身体,接着她便在无形之力的引导下,飞进了长生天之中。 而就在风舆落入草地之时,草中蕴含的强大生命力,就蜂拥的灌入了她的体内,几个呼吸间就冲散了缭绕于五脏六腑中的魔气。随后,风舆便悠悠的睁开了眼,望见了一脸慈祥的扶庚,惊愕之情便不由自主的爬上了她的脸颊:“阿爸,怎么是您?” 她记得,自己的父亲扶庚早在多年以前,就已战死,甚至就连尸首也没有留下,可此刻扶庚却好端端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沿念及此,他的脸上便露出了一丝苦笑:“阿爸,我已经死了吗?” 扶庚亲切的抚摸着风舆的秀发:“傻孩子,你没死,阿爸也没死。” 接下来,扶庚便把当年他被鹰王所救,之后遁入长生天之事,以及刚才他感知到风舆有难,故而出手施救一世通通告诉了风舆。 听了扶庚的讲述,风舆顿感惊喜交加,泪水扑簌簌而下,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和苦难都从泪水里释放而出一样。随后,她就一边哭着,一边把自己这些年来的遭遇,也一股脑的告诉了父亲扶庚。 “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啊。”扶庚心疼的将风舆揽入怀中,拍着风舆的背说道:“不过这已经都过去了,以后你就在长生天中陪着父亲吧。在这里,不会有煞王的威胁,不会在有苦难。” 可是风舆闻听此言,脸上却不见丝毫欢喜,反倒是出现了抗拒之色。 “阿爸,对不起,我不能在长生天中陪着您。”风舆还是咬牙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为什么?”扶庚惊讶的说:“为了那个叫阿刁的小子吗?” 风舆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不行,阿爸不能在看着你去冒险。”扶庚连连摇头,一口就回绝了风舆的要求。 瞬时间,风舆的脸色就变得一片惨白。她噗咚一声就跪在了扶庚的身前,起球道:“阿爸,请原谅女儿的不孝,我必须回去,不然他会死的。”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煞王的威胁,那不是你可以抵挡的。”扶庚背着手,脸色阴沉的在草地上踱着步。 “纵然身死,我也不能弃他不顾。”风舆斩钉截铁的回答道:“而且,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弄到殇魂双剑,将其毁灭,一定能遏止煞王的野心。” “就凭你们吗?”扶庚有些生气的说。 “或许光凭我们还做不到,可是只要阿爸您能帮忙,我相信一定可以。”风舆充满期盼的望向了父亲。 扶庚看着态度如此坚决的风舆,自知已经无法再劝。纵然他想强留风舆在长生天内,可是以风舆的心境,终究还是会被长生天所排斥。 “立誓皈依长生天之人,必须抛弃人世间所有的情爱与牵挂,否则将会失去力量。就在刚才,阿爸为了救你,已经破了誓言。所以,阿爸帮不了你了。” 停顿了少顷,扶庚又接着说道:“也罢,既然你一心想回去,阿爸也没法强留你。那就趁着阿爸的力量尚未完全消退,阿爸再送你一程吧。” 话音刚落,扶庚就再一次伸手点向了虚空,涟漪退去之后,空中重新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大洞,其外正是合墟的入口。 接着,他又伸手指向风舆,随即指尖就射出了一道柔和的白光,钻入了风舆的体内。那正是来自长生天的祝福,得此祝福之人,哪怕是身在合墟这样的死地,都会受到长生天的庇佑,不被恶劣的环境所害。 接下来,扶庚便流着泪,挥手将风舆送出了长生天。时空通道关闭的刹那,印在风舆眼中的最后一幕,便是父亲扶庚那张流着泪的笑颜。 第73章阿刁之死 风舆眼里噙着热泪,转身奔入合墟。她不敢回头,生怕泪水就此决堤而下。不多时,她的眼前便出现了一片翻腾的火海,释放着灼人的热浪。 而在火海中,则有许多跟高大的石柱拔地而起,一直延伸到火海中央的冰山旁。故而人可借助石柱作为落脚点,走到冰山上。只不过若有片刻的迟疑,那翻涌的火浪便会将来人焚为灰烬。 风舆战战兢兢的走上了石柱,火浪就在她的脚旁翻涌,使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但是她转念一想,自己有长生天的祝福所庇佑,不禁心中安定了不少,但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突然,一波火浪高高扬起,竟然超过了石柱顶端数米的高度,然后呼啸着席卷向风舆所立足的石柱。风舆赶紧向前纵越,跳到了十多米外的另一根石柱之上,险险躲过了火浪的拍击。 可下一刻,又是一波火浪卷来,尚未调匀气息的风舆已经躲无可躲,她只能紧张的闭上了双眼, 等待着死亡的降临。随即,火浪就毫不留情的拍向了风舆,而与此同时,她的身上却闪耀起了一阵柔和的白光,将她的周身笼罩的密不透风,让她避免了被火浪焚为灰烬的下场。 风舆尝出了一口气,原来长生天的祝福要比她想象中更要强大,于是总算是彻底放了心。接下来,她也不再停顿,接连越过根根石柱,来到了冰山上。 没多大功夫,风舆就来到了山顶,见到了重伤昏迷中的阿刁。她一把扑上前去,慌张的从兜内拿出疗伤的药丸,喂进了阿刁的口中,不断呼喊着阿刁的名字。 几分钟之后,阿刁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见到了泪眼涟涟的风舆,苦笑道:“风舆,你怎么来了?” “如果我晚来一步,恐怕就见不到你了。”风舆哭着说。 阿刁笑了笑,抬起手来想要帮风舆擦掉脸上的泪水,但手臂只举到了一半,就无力地垂了下去。风舆见此,心酸的又落下了不少眼泪,索性拉起阿刁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胡乱的擦了起来。 “是谁把你伤城了这个样子?”风舆慢慢的将阿刁的上身扶起,哽咽的问道。 “是我的父亲朱棣。” 风舆立即就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道:“怎么会是他?” “我也没想到,最终找到的竟是这样一个父亲。”阿刁苦涩的大笑道,而笑声又牵动了胸膛上的伤口,使得他不住地剧烈咳嗽了起来,鲜血鼓鼓的从口中冒出。 风舆赶忙拍着阿刁的背,帮他顺着气,又给他喂下了几颗疗伤的药丸,几分钟后,咳嗽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对了,你的鲛绡呢?可以用它疗伤啊。”风舆忽然对阿刁说道。 阿刁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告诉风舆,为了去天庭寻找父亲,已经把鲛绡送给了守卫南天门的秃尾龙。“我的伤,我清楚,我已经活不了几天了。”阿刁靠在风舆的身上,微笑着说。 就在刚才,风舆也检查过了阿刁的伤势,纵然她并非行医出身,但是也能看出那两剑已经穿透了阿刁的双肺,弱换了旁人,恐怕就会当场身亡。只是没想到,唯一期望的救命之物也早已不在。 最终,明了阿刁已经时日不多的风舆,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背起了阿刁,走进了火海。长生天的祝福所形成的光照里,风舆轻声的对阿刁说道:“走,我们回家。” 几天后,他们回到了童年所生活的海岛上。而这时,阿刁的伤势也愈发严重了,全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沉睡。 这天清晨,风舆背着阿刁,来到了海边的礁石上。她轻轻地帮助阿刁躺倒,然后把阿刁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柔声的呼唤道:“阿刁,快醒醒,太阳就要出来了。” 阿刁的眼皮动了动,好半晌后才缓缓地睁开了眼。他冲风舆微笑了一下,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谢谢你,风舆。” “说什么傻话呢?”阿刁轻柔的抚摸着阿刁的头发,笑道。 与此同时,一轮红日从海平线上升了起来,将温暖的阳光撒向了海面。他们安静的望着这美丽的海上日出,低声的说着话,等待着最后一课的来临。 只听风舆问道:“你父亲说,你们一家三口,会在奈何桥边相会,共入轮回。那你说,你们都会转世成什么人呢?” 而阿刁却反问道:“你见过我娘,那你觉得,她想转世成什么人?” “公主说过,她想做一个普通的放牧女孩,坐在草地上,看着她雪白雪白的小羊羔在雪白雪白的云朵下面吃草。” “那我就想做个渔家小子,每天都能驾船到海上,听着海风吹,看着海鸥飞,还有你。” “那你父亲呢?”风舆好奇的问。 阿刁沉吟了片刻,才笑着回答道:“他还会成为一个万夫不敌的将军吧?我看到,当他听到“金戈铁马”“吴钩犀甲”几个字的时候,拳头都不由自主地握紧了,那个只剩一把骷髅的拳头。男人,有几个心 里不沸腾热血,不向往纵横沙场的呢?我爹是男人中的男人,我爹是我最大的骄傲,可是……”说着说着,阿刁原本显得欢悦的声音却是渐渐地低沉了下来,最终戛然而止,化作了一声悲凉的叹息。 之后,他们俩停止了交谈。阿刁安静的躺在风舆的腿上,轻轻地闭着双目,,而风舆则是目不转睛的望着阿刁的脸,眼里写满了深情和不舍。 又过了几分钟,阿刁的呼吸终于停止了,生命离开了他的躯体。风舆仅仅抱着阿刁不断变凉的身子,放声痛哭。 第74章朱棣的寂灭 可突然,阿刁胸膛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愈合。转眼间,就已经恢复如初。紧接着,两道金光又从他的体**出,在空中调转个头,就直直的插入了礁石。旋即光芒退去,露出了殇魂双剑的真容。 而这时,本已死去的阿刁,生命力又重新复归体内,漠然中睁开了双眼。他狐疑的望了望同样错愕的风舆,又起身看了看插在身旁的殇魂双剑,脸上终于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阿刁伸出双手,紧握住殇魂双剑的剑柄,无比郑重的从礁石内拔出。当剑身全然拔出的刹那,双剑上便传出了铿锵的剑鸣之音,声震四里。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殇魂双剑。”阿刁一边端详着手中的殇魂双剑,一边激动地呢喃。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真是太好了。”直到这时,风舆方从巨大的错愕中醒转了过来。她一把抱住了阿刁,激动地语无伦次。 “原来父亲手中的殇魂双剑是假的,他把真正的殇魂双剑打入了我的体内。等到我将死的瞬间,真正的殇魂双剑方才会激活,并让我还阳。” 风舆这才如梦方醒的说道:“原来我们冤枉了他!” “是的,恐怕他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阿刁忧虑的望向的大海。 与此同时,海心巅中,朱棣手持假的殇魂双剑,站在开天鼎之前。在他的身后,是仅仅盯着他的四大魔罗。自打朱棣进入这间大殿以来,他们的目光就不曾有一刻离开朱棣的周身,生怕他在这节骨眼在上又做出什么小动作。 “朱棣,只要你用你手中的殇魂双剑劈开这尊开天鼎,那煞王就将亲自施法送你们进入轮回。要知道,你作为不生不死之人,想入轮回,弱没有煞王他老人家的帮忙,断然是不能做到的。所以希望你不要有所保留。” 对于蛊叟的言语敲打,朱棣表面上未见出丝毫异样,当然,如今身为骷髅的他,也不可能拥有表现万千情绪的表情。 随即,朱棣默不作声的高举起了手中的双剑,作势就要劈向开天鼎。可突然,他就猛然一转身,手中的双剑也随之脱手而出,在空中幻化成了两把巨大的镰刀,斩向了四大魔罗。而他们在猝不及防之下,被这两把镰刀砍中,也分别受了不同程度的创伤。 而紧接着,朱棣的身上就燃起了蓝色的火焰,刹那间就将他焚为了灰烬。随即,火焰中竟爆发出了朱枬的大笑声,扑向了开天鼎的那道裂缝。 直到这时,煞王才明白了朱棣的打算,他竟然要以燃烧元神的代价,将开天鼎封印。于是开天鼎内便传出了煞王不甘的怒吼,血芒疯狂的撞向开天鼎上的裂缝,想要驱散附着其上的元神之火。 但煞王的反击为时已晚,任凭他如何冲撞,朱棣的这团元神之火始终牢牢地封堵着裂缝。又过了片刻后,这道裂缝竟缓缓地弥合上了。 四大魔罗见此,纷纷发出了恐惧的喊叫。他们拖着负伤的身子,扑到了开天鼎上,猛力的敲打了起来,想要听到煞王的回应,可是煞王的声音已经被彻底阻隔了。 远隔千里之外的阿刁,在这一刻,感受到了父亲朱棣的元神寂灭,他不禁悲哭出声。从此以后,他永远失去了父亲。 同时间,奈何桥畔的云鲁忽然抬起了头,望向的暗红色的天空,两行清泪无声垂落。一直苦口婆心劝他离开的孟婆,也放下了茶碗,走到了云鲁的身旁,担忧的望着她。 云鲁缓缓地转眼望向了孟婆,声音凄凉的说:“我等了他二十年,最终等来了一场空。” 孟婆轻叹道:“他再也不会有转世为人、为神,哪怕为畜、为妖的机会了,所以,请你忘尽前尘旧事,重入轮回,重新开始灿烂的人生,把他的那份灿烂也活出来。” 许久之后,云鲁才艰难的点了点头:“也罢,既然他已经不在了,那我也该走了。”说完,云鲁就走到了孟婆的茶摊旁,拿起一碗孟婆汤一饮而下,头也不回的走上了奈何桥。 朱棣以永远寂灭的代价,修复了开天鼎,因而人间的种种异象,也慢慢的消失无踪,人间终于恢复了太平。 与此同时,意识到上当受骗的四大魔罗,也发誓哪怕阿刁带着真正的殇魂双剑藏到了天涯海角,他们也必要将其找出。 就在四大魔罗满世界寻找阿刁之时,阿刁则带着殇魂双剑重新来到了南天门,见到了南天门的守卫秃尾龙。 再一次看到秃尾龙,就只见他那原本光秃秃的龙尾上,竟长出了稀疏的龙鳞。由此可见,鲛绡治愈了万年前的那场浩劫中,他被犼打伤的龙尾。 或许是伤势权欲的缘故,秃尾龙心情显得非常好,一扫上次的威严形象,热情的和阿刁打起了招呼:“阿刁是吧,这次来天庭想做些什么?” 阿刁先是恭敬地给秃尾龙鞠了一躬,然后便将他的来意告诉了对方。由于殇魂双剑属于神兵,凡人根本无法轻易破坏,故此他希望天庭能收下殇魂双剑,或者将其毁灭,好就此绝了煞王破封而出的机会。 但没想到秃尾龙听罢,眼中却闪过了阴沉之色,声音也重又变得冷漠:“天庭大帝已在几日前交代过了,此事天庭不管。” 阿刁正要把殇魂双剑从背上解下,就听到了秃尾龙的一口回绝,不由得就僵在了当场。只听着秃尾龙继续说道:“大帝有旨:今日之事皆因凡人欲望所致。大神女娲慈悲,以元神庇佑尔等,尔等不知感念,怙恶不悛,若遭灭顶之灾,也是天意。自生自灭,各安天命去吧!” 第75章刺杀 阿刁带着殇魂双剑,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天庭。刚回到五指山主峰,他就看到了翘首以盼的血娃。 “嘿,小婴子,情况怎么样?成功了吗?”血娃又蹦又跳的来到了阿刁的身前,仰脸看着阿刁。 “没有,失败了。”阿刁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怎么回事?”这时,血娃也注意到了阿刁身后的剑匣,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于是,阿刁便把秃尾龙所说之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血娃,最后叹道:“在我下来之后,天庭已经关闭了天门,不再理会人间的死活。看来我们只能孤军奋战了。” 血娃沉默了许久,表情阴晴不定的变化了数次,一副极为犹豫的模样。正当阿刁正要开口询问血娃发生 了何事,她就抢先开口道:“阿刁大哥,你能把殇魂双剑给我看看嘛?” 阿刁不禁错愕的愣在了当场。从他认识血娃的那天起,这个活泼跳脱的小男孩,还从未出现过如此凝重悲怆的神态,更别说叫他阿刁大哥了。 故而,被血娃的这番态度转变弄蒙了的阿刁,便想也没想就把剑匣取了下来,抽出殇魂双剑交给了血娃。血娃接过双剑后,目光凝重的在其上端详了起来。阿刁几次想开口询问,都因对方的古怪神态而闭上了嘴。 突然,血娃的眼中挣扎之色蓦然一闪,随即就猛然抬起了头,然后抬剑举着阿刁的身后,大叫到:“快看,那是什么?” 阿刁赶紧转身望去,却并无异样之处,入眼所见,唯有飘荡于山顶周围的朵朵白云。而同一时间,身后就骤然袭来了一阵冰冷的杀气,他的脊背上也随之竖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阿刁心中暗叫一声不好,顾不得多想,身体奋力的朝一侧倾倒。紧接着,锋利的剑峰就擦过了阿刁强健的背阔肌,划出了一道一尺来长的伤口。 他咬牙忍着背上的剧痛,一把扑倒在地,随即又在剑刃斩向脖颈之前,相滚地葫芦似的滚出了好几米,怒声大吼道:“血娃,你想做什么?” 只见血娃的表情痛苦的扭曲在了一块,手中紧握着殇魂双剑,身体不停地发着抖,好似在山风中不由自主狂摆的山草。 “阿刁大哥,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血娃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再次提剑冲了上来。 血娃的进攻,竟是全然放弃了防守,剑法招招狠辣,直曲阿刁的要害部位。阿刁面对如同发了狂一般的血娃,显得处处受制,既不能让对方继续伤了自己,也不好打伤对方。一时间,阿刁也陷入了手足无措的被动之中。 但奈何血娃还是一个孩子,饶是武技不俗,可惜却体力比起成年人尚有一段距离,故而过了十几招后,就渐渐露出了疲色。于是,阿刁就趁着血娃的脚步现出的片刻迟滞,冲到了他的身前,打下了他手中的殇魂双剑,并将其提了起来。 血娃还想反抗,而阿刁却眼疾手快的点中了他的穴道,让他瞬间失去了反抗能力。“我一直把你当做弟弟,为什么要偷袭于我?”阿刁瞪着擒在手中的血娃,目光里写满了不解与悲愤。 “对……对不起,阿刁大哥,其实我……”血娃测过了脸,不敢与阿刁的目光对视,声音吞吞吐吐,说到后来已经低的如同蚊蝇。 “大声点,别吞吞吐吐。”阿刁一把将血娃搁在了一块山石上,严厉地说。 而正在这时,阿刁的身后却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别怪他,这都是我的命令。” 阿刁立刻绷紧了弦,转身望向声音来源之处,发觉说话之人竟是玄化。他看到,玄化正步伐悠闲的行在登山的小路上,话声还没停歇多久,玄化就已从半山腰来到了山顶上。 阿刁慢慢的弯下腰,捡起了落在地上的殇魂双剑,将剑尖指向了玄化:“我给你十吸的时间来解释。” “你知道血娃的身世来历吗?”玄化丝毫不惧,走到了凭举的双剑之前半尺处,突然反问了一句,只是还没等阿刁回话,玄化却又自顾自的介绍了起来:“恐怕你做梦也没想到,血娃其实是北冥涂氏的后人。” 玄化此言一出,确实让阿刁感到了非常的意外,而与此同时,他也响起了殇魂双剑的来源,那正是涂氏一族打造而成。他不禁在内心中想,莫非血娃与这殇魂双剑有何关系? 阿刁的表情变化落入玄化的眼里,他立马变知晓了阿刁此时此刻的想法,于是便继续将真相吐露而出:“事情还是要从殇魂双剑的铸造说起。 多年前,涂氏一族的族长偶然在冰川之下发现了一块千年寒铁,另一位涂氏长老又在火山口附近找到了一块可以不溶于火山熔浆的少见刚石,以这两块世间罕见的材料打造而出的便是后世闻名的殇魂双剑。 可是双剑打造没多久,整个北冥就一片黑暗,冰川开始融化,万物失去生气,涂氏一族更是在短短几十年间人丁凋零,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人。 随后,殇魂双剑辗转到了朱棣手中。而朱棣也凭着殇魂双剑的无敌威力,杀戮无数,闯下了尸山血海堆砌而成的赫赫威名。 因而,族里老人们都说,由于双剑杀戮太重,故而双剑的缔造者也受到了牵连。涂氏一族认定只有毁了殇魂双剑才能让整个北冥恢复以往繁荣,重见天日。” “所以,血娃就要用殇魂双剑来杀我?”阿刁听到此处,声音有些冰冷的插了一句话,面色充满了讽刺。 玄化苦笑了一下,又摇了摇头:“这只是最后迫不得已的选择。你听我慢慢讲。” 接下来,玄化便继续告诉阿刁。  根据涂氏先人记载,殇魂双剑在制造时留有一些余材,将余材喂给北冥特有的一种稀罕的五彩冰虫,此虫吃了余材,就会上瘾,进而指引出殇魂双剑的位置所在。 正因如此,血娃便在玄化早年结识的一名北冥涂氏长老的引荐下,带着五彩冰虫的幼虫投靠了玄化。而等到后来五彩冰虫成熟后,那冰虫也不负期望的为他们指出了殇魂双剑和朱棣的下落。 “原来是你发现了我父亲身在合墟。”阿刁恍然大悟的望了一眼血娃,而后者却赶忙羞愧的垂下了头,仍旧不敢与阿刁对视。 “后来得知真正的殇魂双剑在你的手里,我感到很高兴,于是让你上天庭,请求天庭大帝毁灭双剑。”玄化沉重的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不过这段时间来,天庭的不管不问,让我始终担心他们会拒绝此请求。所以,我就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天庭拒绝毁灭双剑,那就用你的心头之血将其毁灭吧。” 第76章殇魂双剑丢失 阿刁闻听此言,身躯不禁猛然一震:“你这是什么意思?” 玄化苦笑了一声:“你知道,无论把殇魂双剑藏在人间的哪个角落,终究都会被四大魔罗发现的。所以就只剩下了唯一的办法,那就是逢朔日子时,以至阳之人的“心血”祭奠双剑上无处皈依的怨灵,双剑便不再具有劈开开天鼎的魔力。而这至阳”之人,天上地下,也就唯有身为战神”之子的你了。” 此时此刻,阿刁的脸上丧失了所有的表情,眼神也是一片空洞。当所有的真相都已经揭晓,他竟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无力。最终,他也只能不无苦涩的说道:“好吧,一切如你所愿。”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距离朔日仅剩下了几天。阿刁也在玄化的半监视和半护送下,进入了一座重兵把守的沿海之城,等待着在朔日那天,阿刁以心头之血祭奠被殇魂双剑杀死的怨灵。 消息不胫而走,整日翘首以盼着阿刁归来的风舆也得知了此事。于是她一刻也未有耽搁,一路流着眼泪,星夜兼程的感到了阿刁所在的沿海之城。 见到阿刁的第一课,她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就抢过了阿刁怀中的殇魂双剑,想要用毕生的内力将其捣毁。而双剑在风舆的内力强攻下却是丝毫无损,甚至就连一丝划痕也没有出现。 风舆尝试了多次,依然未见成效。终于,她的精神在这一刻崩溃,随手抛下殇魂双剑,如同丢弃两团废铁,跪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阿刁脸上却始终带着温和的微笑。他慢慢的走上前来,捡起地上的殇魂双剑,将其放回剑匣。然后又伸手扶起痛哭的风舆,轻抚着她的秀发安慰道:“几十年来,殇魂双剑之下的亡灵能为我血祭奠得以安息,这是我的荣誉,终不负是我父亲的儿子。” “真的没有别的可能了吗?”风舆抽吸着鼻子,伤心的问。 阿刁微笑着摇了摇头,眼睛的深处飘过了一片不易察觉的哀伤。 而就在此时,房外却传来了一个雄浑的语声:“其实阿刁不一定要死的。” 他们两人听到此话,禁不住都呆立在了当场,脸上写满震惊。随即,房门就被推了开来,龙王敖丰大步流星的跨入房中,而之前发话之人也正就是敖丰。 说来在几个月前,龙王敖丰由于受了败仗的打击,打算撤兵罢战,就此闭关自守,因而阿刁一行人就与南海水族不欢而散,就此分道扬镳了。 可是前不久,已经选择闭关自守的南海水族,照旧没有摆脱煞王势力的屠刀。四大魔罗兴兵五十万,率先对南海水族发动了偷袭。此战下来,南海水族伤亡不可计数 直到此时,龙王敖丰方才恍然悔悟,重新加入了反抗煞王的队列,进而与阿刁等人缘归于好,恢复了盟友的关系。 “敖丰陛下,请问您刚才的话做何姐?”风舆很快就从惊愕中反应了过来,一擦脸上的泪水,急冲冲的问道。 龙王敖丰笑着看了一眼他们,解释道:“玄化的话只说了一半,能以心血祭双剑的人除了阿刁,还有朱棣。他身为人皇,也是至阳之人。就在昨日,本王用定海珠看到了朱棣曾用血祭奠王菲怨灵的往事,这便是最好的说明。” 阿刁闻听此言,眉梢颤动了几下,似乎有些激动。而转瞬之后,他又重新恢复了那万物看淡后的平静:“算了,还是我来吧。” 霎时间,风舆和龙王敖丰都错愕的瞪大了眼,一副万分不解的神色。 “那是为什么?”龙王敖丰抢在风舆之前,问出了这个共同的疑问。 阿刁并没有很快回答龙王敖丰的问题,他先是沉默了片刻。在他的脑海中,无数纷乱的影像和声音电光火石般的略过。他想起,曾经风舆对他说过的一件事,月隐拒绝了避世的提议,而是坚持返回了应天府,返回了朱棣的身边。 阿刁用力的甩了甩头,将脑海中纷乱的思绪甩出,自嘲似的笑了笑:“他是皇帝,这个世界上有更多人需要他,所以还是我比较合适。更何况,他还是我的伯父,纵然他无情无义,我又怎能去害他性命?” 阿刁的回答出乎了龙王敖丰的意料,他有些生气,正想要继续规劝,却被阿刁挥手制止了。最后,敖丰也只好无奈的一摇头,转身走出了房间。在走出房门的刹那,他还转头望了一眼风舆,只见对方的眼里正闪烁着令人看不透的光芒。 时间在众人的压抑与悲伤中,缓缓地向前推进,最终来到了朔日子时。 阿刁端坐在一座祭坛上,在他的身旁,放着存放有殇魂双剑的剑匣。玄化一脸复杂的走上祭坛,将金钵和匕首放在阿刁的身前,说道:“时间到了,开始吧。” 阿刁点了点头,举起匕首,对准胸口就要刺下。可就在此时,他的眼前飘过了父亲的幻影,脸上带着微笑,仿佛在对她说:“不要放弃希望。” 突然,阿刁的手停在了半空,旋即又缓缓地落下,匕首随之落到祭坛上。那匕首落地的声音,惊动了早已因为不忍而闭上眼睛的玄化,于是,他便不解的睁开了眼睛。 “你为什么不动手?”玄化看着阿刁的眼睛,淡淡的问道。 “魔罗还在为祸人间,现在需要我像我父亲那样执剑抗敌,殇魂能劈开天鼎,亦能斩四魔罗。等我除了四大魔罗,再以“心血”祭双剑亡灵。”阿刁的神态很坦然,声音也充满了坚决。 玄化与阿刁对视了许久,最终,玄化还是答应了阿刁的决定:“好,希望你信守诺言。” 阿刁傲然的起身,朗声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随即,阿刁顺手掀开剑匣,想要取出殇魂双剑。但是他们却惊讶的发现,剑匣之内空空如也,殇魂双剑早已不知所踪。 第77章刺杀朱棣 鲛女宫中,朱棣与月隐秉烛夜谈,这还是月隐返回应天府之后,朱棣首次能如此近距离的与她说话,这让朱棣的内心充满了欢喜。 几个月前,月隐拒绝了风舆送她去草原避难的提议,坚持返回了这座曾经一度让她感到痛苦和屈辱的城池。她的决定,自然让许多人都感到了不解,而每每被问起,月隐也只是摇头苦笑,因为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驱使她如此做的心绪。 月隐的归来,是在秘密中进行的,只有少数几人知晓。当然,朱棣作为大明王朝说一不二的帝王,他肯定属于这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之一。 故而在这段时间里,朱棣时常秘密到鲛女宫中探访。起初,月隐始终避而不见,慢慢的,月隐的态度也开始变化,时常会隔着帘子与朱棣交谈。终于在这天晚上,月隐主动撤去了帘子。 朱棣望着正在摆弄茶叶的月隐,烛火的光辉映照着她完美的侧脸,有着一种朦胧的美。朱棣不禁看的痴了,喃喃地说道:“月隐,你长得真美。” 月隐微微的垂下了头,轻声的嗯了一声,依稀间,可以看到她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朱棣一边望着月隐动人的面容,一边悄悄地握住了月隐的手。月隐本能的挣扎了一下,见挣扎不脱,就索性让朱棣握住了。 正当朱棣打算有进一步的举动之时,窗口处就突然有个黑影一闪,随即一道冷冽的劲风便袭向了朱棣的面门。朱棣大惊之下,猛然一侧身,随即他的肩膀上就飙射出了一条血剑。 “不好,有刺客。” 朱棣怒吼一声,拉着月隐就要逃向门口。而这时,在月光的反射中,一道狭长的寒芒就再次袭向了朱棣,这次瞄准的目标则是他的心口处。 眼看着寒芒快速的逼近朱棣,下一刻就会将朱棣刺个对穿,说时迟那时快,就只见月隐奋力的甩拖了朱棣的大手,一把就铺在了朱棣的身前。 随着一声利刃刺入人体的噗嗤声传来,月隐的背上就出现了一朵鲜血凝成的桃花。此番变故,让那刺客也感到了十分意外,竟发出了一声女子的呼声,随即赶忙往回收招,这才堪堪避过了月隐的要害部位。 “月隐,你疯了吗?”女刺客手握长剑,激动地对月隐大喊:“你难道忘了它是怎么对待你的,你居然为他挡剑!” 月隐倒在朱棣的怀里,虚弱的转头望去,看到刺客竟是风舆,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些许诧异之色:“风舆姐姐,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风舆看着月隐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感到可恨可气又可怜。旋即她就一挥手中长剑,低声地说:“你快让开,让我杀了这狗皇帝,然后好带你去治伤。” 可是月隐听了风舆的话,不仅没有让开,反倒咬牙挺起身子挡住了朱棣,坚持道:“对不起,风舆姐姐,我不能让开。” “给我一个理由。”风舆攥紧了长剑,尽力压抑着声音中的愤怒。 月隐莞尔一笑,轻轻地说出了三个字:“我爱他。” 直到这时,因为月隐的挺身而出所惊呆的朱棣,终于回过了神来。他一把搂紧了面无血色的月隐,口里慌张的大吼大叫:“快来人啊,娘娘受伤了。” 随即,朱棣的身体中就爆发出了堪比青年人的力量,抱起月隐就冲出了房间。风舆立即提剑追出,想要在侍卫感到之前结束朱棣的性命。 他们一路追出了好几间相连的房间,朱棣在心里暗恨自己为何要驱散宫中的侍卫,导致风舆今夜有了可趁之机。不过上天最终还是眷顾了他,就在风舆的剑尖即将刺中他的后颈的一瞬,大批的侍卫终于赶了过来,挡住了风舆的绝杀一剑。 “给我杀了她!”朱棣抱着已经昏迷的月隐,躲到了侍卫的身后,声嘶力竭的喊道。 话音未落,黑压压的侍卫就如同狼群一般围住了风舆,并一步步的收拢着包围圈。风舆望着四面八方而来的宫廷侍卫,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苦涩,心说:“阿刁,我终究还是没能杀死朱棣,用他的心头之血来祭奠殇魂双剑。” 殇魂双剑由烈阳之剑和寒冰之剑组成。此时握在风舆手中的长剑,正是寒冰之剑。传说中,此剑只要由功力通神的大能施展,便可具有冻结一切的力量。可纵然风舆在年青一代的武者之中功力非凡,但距离大能之境仍有着巨大的差距,故而殇魂双剑在她的手中,也只不过是两把寻常的利刃罢了。 而此刻包围着她的大群侍卫,却是皇宫中数一数二的好手,每一个人的武艺都并不弱于风舆。她望着堵住了所有退路的众侍卫,风舆感到了死亡正在朝她走来。 包围圈越来越小,一把把出窍的刀剑闪烁着寒光,不断的逼近。风舆心如死灰的举起寒冰之剑,横在颈前就要自刎而死。可就在这时,远处的院墙上,一个人影就犹如黑暗中降临的大鸟一般,扑向了杀气腾腾的包围圈。几个照面间,包围圈就溃散了开来,侍卫们抱头鼠窜。 风舆抬眼一瞧,发现来人竟是阿刁,顿时间,眼眶就红了。 “你没事吧?”阿刁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风舆回答了一句,喉头就已梗塞而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阿刁安慰似的拍了拍风舆的肩膀,旋即又转眼望向了朱棣:“皇帝陛下,之前是个误会,请见谅。” 就在刚才,月隐已经被送去了太医院救治。而朱棣却仍留在现场,他要看着误伤月隐的风舆被就地格杀方能安心。可万没想到,就在这节骨眼上,阿刁却突然赶到,救下了对方。 “好一个误会,你也要造反吗?”朱棣忽然怒极反笑了起来。 “我们没有造反的意思。陛下,您请听我说。”对于风舆想让朱棣替他而死的举动,阿刁总感到有些理亏,故此只好低眉顺眼的解释:“我们最近终于寻到了殇魂双剑,可是……” “给我闭嘴,朕不要听你的解释。”朱棣的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愤恨,他不想听阿刁的任何解释,觉得只有杀死伤害月隐之人,杀光一切与他作对之人才能消除心头之恨。 恰在这时,司徒腾也带着东厂的大批属下赶到了鲛女宫,于是朱棣便恶狠狠的下令道:“司徒腾,给我杀死他们。” 第78章刺杀朱棣(二) 可恰在这时,刚关上的院门又被猛然推开,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众人转头回望,就见一脸风霜的玄化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 “陛下,且慢。”玄化大喊着冲到朱棣的面前:“如今大敌当前,请陛下以大局为重,宽恕阿刁和风舆的不敬之罪。” “朱棣一脸的冷笑:”如果要是朕动作慢点,就早已被逆贼刺死了,而且朕的爱妃此刻还生死未卜,你居然还让朕顾全大局,宽恕他们?“ 玄化擦着脸上不断流淌的汗水,眼中充满焦急:“可是如今四大魔罗为祸世间,煞王随时都有可能现世,倘若我们在这时内斗,那人间恐怕……” “不用说了!”还没等玄化说完,朱棣就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烦躁的一摆手:“不管你今天说破天,朕都要杀了这两名逆贼,方解心头之恨。” 玄化还想在规劝一番,开口正要说话,身后却走来了四名东厂的太监,将玄化围在了中央。站在他面前的一名东厂太监,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国师大人,请回吧,不要让卑职难做了。” “你们给我让开。”玄化烦躁的去推身前的太监。手刚伸到一半,四名东厂太监就齐齐的出手抓向了玄化。 正当玄化在与东厂太监纠缠之时,司徒腾也率领着十几名东厂的好手袭向了阿刁和风舆,一时间,刀光剑影连成了一片。 在围攻阿刁和风舆的东厂太监中,当属司徒腾武功最强,故而阿刁抛下了其余的十几名东厂太监,留给风舆对付,他则横剑挡住司徒腾,要先解决这名心腹大患。 但见司徒腾手持一把亮银色的长枪,快速的一抖枪身,空中随即荡漾起十几朵枪花,分成上中下三部分,刺向了阿刁。 眼见着枪花在眨眼间就逼到了身前,阿刁从容的向后退出了半步,手中的烈阳之剑如风车般旋转起来剑身与枪花发生碰撞,爆出一片片火花。 紧接着,阿刁又向前挺近了一步,烈阳之剑也直刺司徒腾的心口。只见一道火红色的剑气,犹如毒蛇吐出的信子,从剑尖延伸而出,嘶嘶怪叫中就撕裂了司徒腾的前襟,刺入了司徒腾的胸膛。 说时迟那时快,司徒腾赶紧排出肺中空气,随即胸膛就向内凹陷了两寸,脚步也踉跄着朝后撤退,这才险险的躲过了被开膛破腹的下场。 接着,司徒腾下意识的低头一瞧,就见胸口处多出了一个半寸深的剑伤,脸上立即就写满了不可置信的振骇。 “你怎么变得如此厉害?”司徒腾警惕的将长枪横在胸前,,厉声问道。 阿刁冷笑了一声,并不回答司徒腾的问题,只是再次挺身向前,手中烈阳之剑如同倾泻的暴雨一般刺向对方。 司徒腾赶忙举枪格挡,于是宝剑与长枪叮叮当当的碰撞,不多时,枪身上就遍布了殇魂,可烈阳之剑依然完好如新。 阿刁的每一次出剑,力道都极大,震得司徒腾双手发麻,胸中气血不断翻腾。司徒腾心里暗自叫苦,心说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个曾经他根本没放在眼里的海盗头子,今日竟有了如此恐怖的实力。 司徒腾的双手愈来愈无力,手中长枪此刻犹如大山般沉重,因而防御的招势也渐渐地慢了下来。可突然,阿刁的剑法却陡然提速了一倍,犹如晴天中劈下的闪电,迅速突破司徒腾的防御,斩向他的脖颈。 司徒腾完全没有看清烈阳之剑袭来的轨迹,只是感到脖颈一阵冰凉,他眼中的世界就开始颠倒翻转了起来。然后,他听到一声重物坠地的声响,双眼的视线也平行于阿刁的双脚上,最后永远的定格。 阿刁一脚踢开司徒腾的头颅,又飞身向前,刺死两名企图在背后偷袭风舆的东厂太监。而直到这时,司徒腾那无头的躯体这才轰然倒地。 与此同时,风舆终于突破了重围,杀到了朱棣的身前,二话不说就挥剑斩向朱棣。其余的东厂太监和玄化见此,大吼着就要冲过来救驾,但是距离太远,显然已经来不及。 扑哧一声,寒冰之剑斩在了朱棣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如同泉涌般迸射而出。朱棣发出了绝望的惨叫,随即身体就向后仰倒,摔在了地上。 接下来,风舆一不做二不休,一剑就深深的捅入朱棣的胸膛。力道之大,甚至将朱棣刺了个对穿,寒冰之剑深入土地,将其钉在了地上。 玄化发了疯似的冲过来,一掌拍向风舆:“妖女,给我去死。” 玄化这含怒一掌,包含了他全身的功力,呼啸的掌风刮乱了风舆的长发,如果拍中,那风舆必定会死于当场。但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蓦然从后方伸来,拽住风舆的肩膀,将她朝后一拉,因而便避过了玄化的夺命一掌。 “你没事儿吧?”阿刁把风舆拽到了身后,关切的看着她。 “我没事。”风舆说。 “那就好。” 阿刁收回视线,望向奄奄一息的朱棣,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却没有说出一个字。玄化则跪在朱棣的身前,嚎啕大哭。他伸手去点朱棣胸前的穴位,想要为他止血,可是鲜血却依然喷涌不止。而一旁的东厂太监,全都吓得呆立在了当场,仿佛一只只失去了生命的木偶。 朱棣的气息越来越弱,眼看着就要死去。忽然,玄化一咬牙,握住了朱棣胸前的剑刃。锋利的剑刃割破他的手掌,鲜血鼓鼓的留下。 “玄化,你要做什么?”阿刁急忙出声问道。他以为玄化要拔出寒冰之剑,可寒冰之剑一旦拔出,那朱棣就将立刻身亡。 玄化并未回答阿刁,只是更加用力的握住了剑刃,口中也开始喃喃自语般的念起了咒语,结果奇迹发生了,随着咒语的念诵,朱棣胸口处慢慢的止了血,而剑刃也像是被无形之力推送一般,一点一点的被推了出来。 同一时间,玄化的身上也亮起了一片夺目的红光,犹如燃起了一团烈火。 几分钟后,寒冰之剑终于被推出了朱棣的胸膛,而神奇的是,胸膛上那触目惊心的剑伤也消失无踪了,就像从未出现一般。在反观玄化,身上的红光却愈来愈明亮,,然后红光又顺着他的手臂涌入了朱棣的体内。 当红光全涌进朱棣的身体之后,朱棣总算是睁开了眼,恢复如常了。不过玄化却倒在地上,浑身的精气神都消失殆尽,面部塌陷,好似一具刚出土的干尸。 第79章玄化之死 朱棣一脸茫然的做起身,见到形容枯槁的玄化,立即大惊失色的喊道:“玄化爱卿,你怎么了?” 好半晌后,玄化的眼皮才勉力的撑了开来,只见他的瞳孔已经涣散,显现出了一种死亡前的预兆。 “陛下,微臣我就要走了,请陛下答应微臣临死前的请求,不要伤害阿刁。”玄化的语声气若游丝的 飘出,若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朱棣附耳在玄化的嘴旁,眼里噙满热泪,他不住地点头说:“好的,朕答应你。” 这时,阿刁也反映了过来,赶紧来到玄化身旁,拉住玄化那变成枯树般的手:“玄化,你刚才都做了什么?”阿刁已经隐隐可以猜到,刚才玄化为了救治朱棣,必定付出了极大地代价。 玄化脸上露出了苦笑的表情:“没什么,只不过我把陛下的伤换到了我的身上。“ 说话间,在玄化的胸膛上,就蓦然的出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竟和朱棣此前的剑伤一般无二。 随后,玄化才断断续续的告诉他们。其实,所谓能让皇家之人刀枪不入的法术,根本就不存在,那只不过是一个谎言。无非是每一次朱棣遭遇刺杀之时,玄化会将朱棣的伤害转嫁到自己的身上。只可惜这一次的受创太过突然,并且伤势过重,这才暴露了秘密。 最后,玄化的目光扫过殇魂双剑,蓦然说了一句:“真没想到,殇魂双剑已经被人掉包了。不过这样也好,弱是真剑,那陛下的伤就回天乏术了。” 言罢,玄化就闭上了双眼,生命彻底的离开了他的躯体。 就在阿刁众人哀悼玄化之死的时候,南海龙宫中正是一派歌舞升平。来自东海、北海和西海的三位龙王,受南海龙王敖丰的邀请,前来赴宴,共同商讨联合起兵抗击煞王一世。 南海龙王端坐于首席之上,手中高举着酒杯,意气风发的说道:“三位兄弟,让我们干了这杯酒。从今天以后,联军就正式成立了!” 另三位龙王听罢,全都激动的站起身来,表达出自己抗击煞王的决心,然后便端起酒杯,仰脖一饮而尽。可酒水刚入腹,他们就感到五脏六腑仿佛燃起了烈火,浑身的力量也在迅速的削减。 “你在酒里放了什么?”东海龙王倒在地上,表情痛苦的指着南海龙王敖丰大喊道。 此时,龙王敖丰一改此前的豪迈爽朗,整个人都散发出了阴冷邪祟的气息,口里不住地冷笑:“真是废话,放的肯定是毒药啊,难不成还给你们吃仙丹不成?” “王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北海龙王不甘心的低吼。 没想到此话一出,龙王敖丰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声嘶力竭,眼泪都快流了下来。等到笑声停歇后,龙王敖丰才突然鬼祟的反问了一句:“你们真的确定,我就是敖丰吗?” 话音刚落,龙王敖丰的身形就开始发生了扭曲,最终变成了一头形貌可怖的魔怪。三位龙王看着这一步一步逼来的魔怪,眼中的恐惧也越来越甚。在他们临死前的一刻,他们终于响起了这头魔怪的身份,那正是四大魔罗中专吃龙脑的犼。 一个月后,龙太子敖冲带领着残兵败将,一路躲避四大魔罗的追杀,逃到了大陆之上,见到了阿刁和风舆。 如今的敖冲,神色中充满了憔悴,身形也瘦了一圈。说话时,还总是紧握着剑柄,眼神警惕的四下张望,生怕追兵从一旁杀出。这是他这一个月来,不断败逃所养成的习惯。 “太子殿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阿刁伸手拍了拍龙太子敖冲的手臂,已做安慰。 一个月前,朱棣按照玄化临死前的要求,并未为难阿刁和风舆。于是他们便顺利的离开了应天府,去寻找被掉包的殇魂双剑。而今天,他们遇到了龙太子敖冲,终于得知了殇魂双剑的下落。 敖冲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说道:“殇魂双剑是被父王盗走的,如今双剑在四大魔罗的手中。” 尽管他们之前已经猜到了答案,但此刻在龙太子敖冲的口中确认了这个消息,依然让他们感到了无比的振骇。 “我需要知道过程。”阿刁按捺住焦急的情绪,沉声说道。 “你们还记得我们曾经败逃到孤岛上那时,我的父王曾神秘失踪了一夜吗?”敖冲突然反问道。 “记得,你是说?”阿刁的心中涌起了一阵不安。 敖冲的双眼里泛起了晶莹的泪花,哽咽的说:“其实,那时候父王就已经死了。” 原来,就在他们首战落败,逃到孤岛上的那时候,专吃龙脑的犼就偷偷的潜入了岛中。趁着龙王敖丰落单,就暗中将其杀死,并吞吃了龙脑,伪装成敖丰的模样。 随后,假冒成龙王敖丰的犼便就此勒令南海水族停战,逼走了阿刁等人。但后来,得知殇魂双剑竟落入了阿刁的手中,于是犼便假意宣布重新发动战争,取得阿刁等人的信任,然后又掉包换走殇魂双剑,并故意告知风舆可用朱棣之血毁灭殇魂双剑。果然,风舆中计,带着假的殇魂双剑去刺杀朱棣。 第80章别情 听完龙太子敖冲说完这一切,他们都沉默了下来,一时间,屋内犹如死亡一般寂静。许久之后,阿刁才出声问道:“也就是说,如今四大水族几乎全军覆灭?” 他的声音很嘶哑,好似一个干渴的沙漠旅人所发出的声音,这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敖冲愣了好一会,才做出了回答:“是的,所以目前只能倚仗人类势力的反抗了。” “可是煞王的老巢深居海底,人类大军可没法深入。”阿刁忧心忡忡的说。 “我有一个办法。”敖冲说,他的表情有些狰狞,像是做出了重大的决定:“我只要把我的龙魄磨成齑粉,让将士们饮下,那众将士就可获得自由穿行大海的能力。” “你说真的?”阿刁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当然。”龙太子敖冲说出了他的决定,神色反倒比起刚才淡定了许多:“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否则人间将沦为任由煞王荼毒的修罗地狱。” 停顿了片刻,敖冲又叹道:“这也权当做我为父王赎的罪吧。” 一个月之后,朱棣御驾亲征,率领大明帝国百万水师,朝幽冥海进发,同时到来的竟还有蒙古的残部。因为他们知道,在煞王的恐怖魔威的威胁下,一切矛盾都只不过是过眼烟云。如果不共同抗击,那人间将永无希望。 远征的海军,共有上百艘天王级战舰和无数搜快艇组成,浩浩荡荡的连成了一片,仿佛要遮蔽整片大海。为首的指挥舰中,坐着亲征的朱棣、龙太子敖冲、蒙古的可汗、以及阿刁和风舆等人。 阿刁手扶着船舷旁的围栏,看着背着手眺望远方的朱棣,很是感慨的说:“没想到我们也有合作的一天。” “若不是玄化求情,你和风舆早就死了,哪还能和朕合作。”朱棣说。 “是啊,说来我还真得该感谢玄化,他救了我好几次了,尽管我以前很不喜欢他。”阿刁揉了揉脸颊,动作很用力,像是想揉掉脸上的悲伤。 “你的却要好好感谢他。”朱棣喟叹道:“这一次,就让我们共同联手,为了天下苍生,也为了帮玄化复仇而战吧。” 这时,站在不远处的龙太子敖冲,也转头过来,迎着呼啸的海风大喊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到时候,你们也别忘了提着犼的头去祭奠我的父王。” “放心吧,不杀四大魔罗,誓不为人。”阿刁斩钉截铁的说,随即他又转眼望向龙太子敖冲,再次确认道:“不过,太子殿下,你真的决定好了?” 龙太子敖冲的眼皮眨也不眨,神态格外的镇定。,回道:“是的。” 随即,他就从身后一名侍卫的手里接过了一把匕首,将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窝:“诸位,此次远征,祝你们马到功成。” 言罢,他就将匕首捅入了心窝。匕首插的很深,仅留下半截木柄留在外头,鲜血也因此被阻隔,并未喷溅出来。而下一刻,龙太子敖冲就大吼一声,猛力将匕首从心窝里抽出,一道灼热的血剑也随之被从中抽离而出,径直越过船头,射入了大海。 紧接着,龙太子敖冲又手持染血的匕首,在空中虚画了几个符文。当最后一笔完成,他浑身的力量也终于消失殆尽。匕首当啷一声掉在甲板上,他的身躯也仰面倒下。 一道金光缓缓地从龙太子敖冲的伤口中钻出,汇集在上方一米处,最终形成了一条一米多长的金色的光龙。随即,光龙仰起龙首,朝天空发出了一声高亢入云的龙鸣,音波宛若实质般扩散。顿时间,风云变色,乌云笼罩了整片天空,雷光交织闪烁。 “快,把磨盘拿过来。”突然,朱棣的一声大吼,惊醒了被眼前景象惊得目瞪口呆的众人。旋即就只见几名身强力壮的士兵,扛着一个巨大的玉制磨盘冲出船舱,来到近前。 与此同时,朱棣和阿刁也分别抓住了光龙的龙首和龙尾,拖向了那座玉制磨盘。光龙在他们二人手里,显得很安静,没有丝毫的反抗。 于是,光龙就被缓缓的投入了磨盘之中,一旁的两名士兵也赶紧转动起磨盘。在光龙一声声压抑的哀鸣中,光龙 最终被磨成了一坛金色的细碎光粒。 阿刁留着热泪,轻轻地将手伸入坛中,光粒像是无形的沙粒般在他的指缝间跳动。身旁早有士兵准备好了一杯杯水酒,他小心翼翼的将光粒分拣出来,投入酒杯之中。光粒一接触到酒,就立即与酒水相容,再也看不见了。 融入了敖冲的龙魄的酒水,被一杯杯的送下去,让众将士们饮下。最终,所有的将士都喝下了此酒,拥有了深入海底的能力。 阿刁那悲伤的目光,慢慢的扫过已经变得空空荡荡的坛子,以及连绵致目力穷尽之处的舰船。最后,他将目光投向了前方的大海,哽咽的声音也在这时斩钉截铁的说道:“此战必除灭四大魔罗,我们不能让敖冲的血白流。” “对,绝不能白流。”场间的众人都异口同声的说道。 就在此时,两名小太监一同举着一个大型的号角走了上来,朱棣单手就接过了号角,举到嘴前,用力的吹响了战争的最强音。 刹那间,低沉的号角声传遍了大海,无数名杀气腾腾的海军便跳下船只,跃入大海。他们在海中如履平地,速度竟比行在地面之时更快上了几分。 转眼间,海上的战舰就已全部一空,所有的将士都潜入了那茫茫的海底,奔向了海心巅。 就在大军赶赴海心巅的路程中,海心巅的大殿之内,四大魔罗正兴高采烈的围绕在开天鼎旁,准备要用殇魂双剑展开开天鼎,让煞王重返世间。 四大魔罗之首的蛊叟,此刻手中握着真正的殇魂双剑,一脸的春风得意,哈哈大笑道:“我终于领了双剑合璧的秘诀,这回煞王他老人家就可重获自由了。” 另外三个魔罗听闻此言,全都兴奋的嗷嗷直叫,吼声震动大殿,就像引起了一场小小的地震。 原来,若想发挥殇魂双剑最大的威力,必须让烈阳之剑和寒冰之剑合二为一,形成一把具有冰火两种极端之力的神剑。 蛊叟不愧是四大魔罗中学识最为渊博的存在,经过了他一个来月的钻研,终究让他发现了殇魂双剑中这最高的秘诀。 他们欢呼了好一阵后,蛊叟这才出言打断了他们,说道:“好了,都安静一下。恐怕现在人类已经发现了殇魂双剑被掉包一世,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要赶在人类攻打过来之前,救出煞王。” 说完,蛊叟就掀开面前的木盒,取出了殇魂双剑,握于双手之中。随即,蛊叟运起全身功力,身上顿时闪耀起五彩斑斓的光芒。 不多时,殇魂双剑也随之发生了异变,只见蛊叟左手中的烈阳之剑,如同一把烧红的铁棍一般,通体发出了明亮的红芒,而在他右手中的寒冰之剑,却是变成了一把散发着白色寒霜的冰剑。 蛊叟聚金汇神的盯着手中的双剑,面部的肌肉不断地抽动,显得很吃力。他的双臂开始慢慢的向内靠拢,速度奇慢无比,双臂也止不住的颤抖,好似手中握着的双剑有着万斤之重。 纵然速度非常缓慢,但殇魂双剑之间的距离照旧一寸寸的缩短,眼看着就要挨在了一起,而蛊叟的眼 神也因此越来越明亮,透出了一股极度疯狂的兴奋之色。 就在双剑之间的距离仅剩下一寸之时,蛊叟就突然张开了大口,猛然喷出了一口鲜血,喷洒在了双剑的剑身之上。霎时间,双剑发出了咝咝的鸣叫,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好似拥有了生命,想要逃脱蛊叟的魔掌。 没等双剑挣脱,蛊叟就陡然发力,狠狠的将双剑合并在了一块。随即,他的手中就爆发出了一阵夺目的白光。待道白光消失之后,蛊叟的手中便出现了一把长达五尺的大剑。 但见这把大剑,通体呈现如墨的漆黑,剑身上不断地升腾起道道黑雾。仔细看去,那些黑雾中,还有着一个个痛苦的人脸浮光掠影般的闪过。 蛊叟眼见大功告成,发出了猖狂的大笑,得意的挥舞起手中的大剑。随着大剑的挥舞,剑中还传来了一阵阵阴森的鬼哭狼嚎。 “哈哈哈哈,这才是真正的殇魂魔剑啊,就连姓朱的小子也没发现这秘密。”蛊叟大笑道。 此时的殇魂,由于被蛊叟的魔血所浸染,魔力完全被释放而出,成为了彻头彻尾的魔剑。纵然隔着老远,依然能感到剑上所传来的恐怖之意。 蛊叟一边大笑,一边高举起殇魂魔剑,作势就要劈向开天鼎。可就在这时,一道寒光刺破厚重的殿门,袭向了蛊叟的手腕。 扑哧一声,蛊叟的双手手腕齐齐斩断,两道血泉喷涌而出,而殇魂魔剑也跌落在了地上。 “是谁,给本座出来?”蛊叟舞动着断手的双臂,声嘶力竭的咆哮道。他的目光死死盯住紧闭的殿门,发誓定要把偷袭之人碎尸万段。 蛊叟的吼声刚刚落下,那厚达两尺的殿门就遭遇了猛烈地重击,轰隆巨响中,便四分五裂的炸裂开来,飞入了大殿之内。与此同时,一条绳索也从门外甩了进来,快速卷起地上的殇魂魔剑,拽入了殿门之外。 “是我,好久不见了。”弥漫的烟尘中,阿刁微笑着迈步走出,手中握着黑气缭绕的殇魂魔剑。在他的身后,跟随着几十名杀气腾腾的将士,虎视眈眈的看着四大魔罗。 “你们怎么来的如此之快?”魔罗祖看着这群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惊怒交加的喊道。 阿刁脸上的讽刺愈发明显,不屑地说道:“不是我们来的太快,只是你们的情报有误罢了。” 在此次人类大军远征之前,大名帝国就放出了许多虚假的情报,从而成功的蒙骗了四大魔罗。于是,远征的人类大军一路长驱直入,魔军尚未组织起有效反抗就以覆没。加之四大魔罗为了劈开开天鼎,释放煞王,这几日始终闭关不出,并以禁制封印了此坐大殿,导致了四大魔罗无法及时得到人类大军来袭的战报。 “看来真是我们大意了,真没想到,一群蝼蚁也能掀起大浪,不过难道你以为手持殇魂,就真的能打败我们吗?”蛊叟咬牙切齿的说。 此时,他的断腕总算是止住了血,肉芽也在一点点的冒出,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能长出一双心手。 “打不打得过,那就先打了再说。”阿刁冷笑一声,随即一挥手中殇魂魔剑,一道漆黑的剑气就激射而出,斩向蛊叟。 魔气所凝成的剑气,如同一道光一般斩下,刹那间就来到了蛊叟的面前。蛊叟赶忙朝后退出几步,紧接着,另外三个魔罗则是抢步向前,站在了蛊叟的身旁。只见这四大魔罗同时吐气开声,从他们的血盆大口里,便喷射出了四道血红的雾剑,砰砰几声巨响中与黑色剑气发生了碰撞。 借着爆炸的阻隔,四大魔罗就迅速的结成了一个阵法。旋即,阿刁众人就感到眼前一花,落入了阵法所营造的独立空间之中。 只见这片空间,是一片白骨森森的乱坟场,天空呈现令人压抑的暗红色。阿刁独自一人站在一座白骨磊成的小山上,放眼四望,不见一个同伴的身影。 突然,身下的白骨小山发生了地震,无数骷髅从高处滚下。阿刁抬起腿来就要下山,,可就在这时,一只巨大吴鹏的骨手就从一旁伸出,遮天蔽日般的打向了阿刁。 阿刁头也不回,反手挥出了一剑,一道黑光闪过,骨手应声而段。而同时间,阿刁也跳下了垮塌的骨删。 阿刁的双脚刚落地,整个乱坟场就动了起来,目光所及之处,所有的骷髅都张牙舞爪的站起身,扑向了阿刁,宛若一片骷髅的海洋。 面对这漫天遍野的骷髅大军,阿刁丝毫不惧,不闪不避的就迎了上去。刹那间,以阿刁为核心,黑光如同涟漪般扩散,扑杀而来的骷髅一旦接触到黑光就纷纷崩溃开来,化作了齑粉。 此时位于阵眼上的四大魔罗,观看到阵法空间中阿刁大杀四方的情形,眼中充满了愤怒的杀机。脾气最为暴躁的魔罗祖,甚至恨不得亲自冲入阵法之中,手刃了阿刁。 而这时,又只见阿刁在阵法的空间中,连续斩出了数道剑气,整个空间都随之摇晃,眼看着就要破碎开来。于是阵法空间的震荡,全反噬在了四大魔罗的身上,这让他们全都喷出了好几口鲜血。 “老大,殇魂已被你的魔血所浸染,可为什么这小子还能运用自如?”巨童一边勉励支撑着阵法的维持,一边吃力的说道。 “该死!”蛊叟恨恨的骂了一句,恍然大悟道:“殇魂毕竟是朱棣曾经的佩剑,朱棣虽死,但其意志早已融入殇魂,所以阿刁作为朱棣的子嗣,便能得到殇魂的认可。”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要不要冲进去和她拼了?”魔罗祖喊道。 “不用了,还是我出来吧。”这时,魔罗祖的身后,却蓦然响起了阿刁的声音。 魔罗祖大惊失色,想不通阿刁到底是怎么来到了他的身后。他下意识的转头回望,就看到阿刁竟不知何时已撕裂了阵法的空间,举见朝他刺了过来。他想要闪身躲开,可是却迟了一步,一把闪烁着黑色幽光的长剑就已无声的从他的背后刺入,又从胸膛中穿出。 魔罗祖低头望着胸前多出的一节剑身,张嘴想要呼喊,可转瞬后就化作了一阵黑烟,消散无踪了。 接下来,阿刁又仿佛无影无形的魅影一般,出现在了另三个魔罗的身前,分别刺出了一剑,洞穿了他们的咽喉。 蛊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咽喉处鼓鼓的冒着血。他的功力,比起另外三个魔罗要更加深厚,故而在众剑之后没有立马身亡。 蛊叟瞪着阿刁,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忽然,他又唧唧怪笑了起来:“你别得意,你死定了,整个人间都死定了。”话音一落,蛊叟就同样化作了一阵黑烟,彻底的消散于天地之间。 随着四大魔罗的死,阵法空间便全然宣告了终结,残存的十几名将士也出现在了大殿之内,其中便有风舆和蒙古可汗。 风舆激动地跑到阿刁的身前,留着热泪说道:“成功了,我们成功了。”同时间,大殿内也爆发了震耳欲聋的欢呼。 可是不同于场间残存之人的狂喜,阿刁却全无高兴之色,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蛊叟死前的诅咒。他隐隐预感到,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 而就在这时,一股来自莽荒时代的恐怖威压瞬间就笼罩了这片天地,众人的心脏也因此而瞬间骤停。随即,只见位于正中央的开天鼎就一寸寸的消失,仿佛正被一张无形大口吞吃掉一样。 “哈哈哈哈,愚蠢的凡人,全都给我陪葬吧。”开天鼎中,传出了煞王疯狂的大笑。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蒙古可汗惊恐的喊道。 “愚蠢的凡人,本王就让你死个明白。”煞王的魔音继续从开天鼎内传出:“你们杀死了巨童。殊不知,巨童尽管没有另外三位魔罗的巨大法力,但是他却是打开洪荒之门的钥匙。只要巨童一死,上古水魑就会重返世间。等到上古水魑成功吞噬了本王,那整个人间就将不复存在。” “你这个疯子。”风舆望着已经消失了一半的开天鼎,眼中充满了绝望。 尽管上古水魑从未在人间出现过,但是人间始终有着上古水魑的传说。它不像煞王那般充满了强烈的野心和统治欲,但是却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只要它一旦出现在世间,哪怕它什么也不做,整个世界都将崩毁。因而众人听闻此消息之后,无不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哈哈哈哈,本王就是疯子,你们都给我陪葬吧。” 就在这人间即将毁灭的危急时刻,蒙古可汗却猛然扯下了胸前的一个狼头吊坠,,转头和场间之人说:“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我除了是蒙古可汗以外,还是狼族最后的祭司。今天,我将以我的生命为代价,发动狼族的终极法术,毁灭洪荒之门,阻止上古水魑的现世。” 他一边说着,就一边举着狼头吊坠冲向了开天鼎。那小小的狼头吊坠,发出了犹如太阳般夺目的光芒。 几个月后,阿刁等人光荣凯旋而归。这日,朱棣立下遗照,要以帝王心头之血祭奠殇魂魔剑。 纵然四大魔罗已经魂飞魄散,因为蒙古可汗的牺牲而中断献祭的煞王,也依旧封印于开天鼎内,但只要死于殇魂之下的怨灵无法获得安宁,那早晚还会有魔罗恶魇再生,盗取双剑,劈开开天鼎。尤其是,殇魂双剑合二为一,变成了魔威更加强大的殇魂魔剑,如若放任不管,长此下去,甚至还会对生人产生影响,让人神智错乱,沉迷杀戮。 因此,朱棣便决定牺牲自己,毁灭殇魂魔剑,断了煞王付出的一切可能。 祭坛旁,朱棣微笑着擦去月隐的泪水,柔声地说:“朕走了,爱妃保重。” 月隐没有说话,只是一首拽着朱棣的衣袖,似乎是想用行动挽回朱棣的脚步。而她的泪水,也让朱棣的表情出现了片刻的迟疑,但最终还是被决然所取代了。 朱棣轻轻地拍了拍月隐的手背,然后慢慢的从对方的手中扯回了衣袖,再次说了一声保重,就头也不回的登上了祭坛。随后,他站在高高的祭坛上,俯瞰远处的皇城,轻声的自语道:“朕征伐多年,好大喜功,好疑多杀,虽有功于社稷,但杀戮过重,若损阳寿,也是天意。” 言罢,朱棣就安静的等待着手下之人将殇魂魔剑送上祭坛。到那时,他将用魔剑刺穿自己的胸膛,以帝王的纯阳真血毁灭这把传奇的魔剑。 可就在这时,一名老太监却慌慌张张的冲上了祭坛,手里还拿着一张纸条。朱棣不解其意,故而出声询问道:“这是何意,为何还不把魔剑送来?” 老太监哆嗦着将纸条递上前来,回答道:“就在刚才,阿刁王爷偷走了殇魂魔剑,还留下了这张纸条。 朱棣一把夺过纸条,定睛看去,就见纸条上写着:“你半生杀戮,敌友无赦,而今经历了这么多,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好帝王,开创新的太平盛世。” 顿时间,朱棣泪如泉涌,心中有个声音不断回荡:“阿刁,朕对不起你。” 美丽的大海上,阿刁独自驾着一艘小船,驶向初升的朝阳。在这壮丽的人间美景中,阿刁将殇魂魔剑义无反顾的刺入了胸膛。霎时间,海面上一片血红。 第81章进城 血海玉灵芝的守护兽不觉得这个人发现了自己,可又觉得浑身上下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出现。 逃又逃不掉了,巨大的土块瞬间出现在他的身边。只不过这些土块对于阿刁来说基本就是没有用的。 甚至连阻拦的作用都没有起到分毫,剑已经刺穿了野兽的脑袋,挣扎了几下之后就死去了。 这可是血海玉灵芝的守护兽啊,即便是自己这些人一起上去木琳觉得能有百分之五十的胜算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可如今到了阿刁的手里,就这样的轻轻的几下就已经结束了所有的攻击,简直就是神乎其技啊。 “阿刁前辈不愧是阿刁这个前辈啊,这个攻击在小辈之中绝对算得上是顶尖人物了。” 阿刁挥手示意木琳停止拍马屁的行为,天空之中红光一闪,看来是他突破了,血海玉灵芝不愧是血海玉灵芝,居然能帮助赤鸿把瓶项给突破了。 “这些丹药你看一下,各种都有,不管是帮助修行的还是疗伤的,这些丹药可远远不止血海玉灵芝的代价了,加上这个守护兽也给你……” 这么多的东西,莫非是想要谋得自己什么东西吗?可自己这样的一个人又有什么东西值得如此高手去谋得的啊。 “前辈,这些东西虽然很珍贵,可远远超过了血海玉灵芝本身的价值了,晚辈觉得受之有愧啊。” 阿刁看着木琳的动作,心里也十分的满意。这个人还算是有培养的价值,没有完全的被眼前的利益给冲昏了头脑。 “你很不错。我就和你说实话吧。”阿刁微微的感慨了一下,仿佛脑袋又回到了当初的时候。 木琳听了许久这才明白了,原来自己和自己的家族居然在之前对阿刁无意之中有帮助啊,难怪这阿刁号称杀人不眨眼却没有杀害自己的一个护卫。 “这样的话你明白了吗?而且今天晚上我们需要在你们的地盘借宿一宿,这些东西如果不接受的话那么你的意思是是要和我们开战了吗?” “哪里敢,哪里敢,既然是长辈赐下的礼物,那么晚辈自然没有理由推脱什么。” 木琳一脸的讨好的样子,要知道这些丹药足够让木家成为这一带最强大的家族了,到时候给自己家族带来的不仅仅是有些小利润了。 赤鸿回来额时候,虽然身上有点脏,看上去灰头土脸的,但是谁都不敢去笑他。要知道这个男人在突破之前就如此的恐怖了,突破之后的实力又会强大什么样子的地步啊。 “突破了就好啊,我们出发吧,今天先在木家住一天,等明天我们就起程。”阿刁知道,此时的赤鸿需要调养,本事的气息还不是很稳定。 木琳把自己乘坐的马车让给了阿刁一行人,自己则是亲手做起了车夫来了。 “你看,吴家的大少爷居然做起车夫来了,这里面的人应该是何等的珍贵啊,居然如此的让吴家骄傲的大少爷去做下人做的事情啊。” 阿刁的车队一进城,所有的人都认出了这男子是吴家的大少爷,只不过吴家的大少爷居然为人赶马车,这简直就是大姑娘坐花桥头一回啊。 “大哥居然真的在给人赶马车,果然大哥背叛了木家了,居然给家族的敌人做这样的事情,难道他就没有做为一点大家族子弟应该有的骄傲吗?走,四妹,我们去找爷爷告状去。” 女子听二哥说自己的大哥居然做这样的事情,本来她还不相信,可现在倒地方一看,果然如此,哪里还能容她不相信啊。 女子点点头,大哥堕落成这个样子,绝对是需要拯救的才对啊:“三姐你说的对,只有这样才能防止家族里面出现叛徒。” 两人说完就消失了,只留下了无数的人看着底下的马车。城市里面的夜市还没有散去,如今出现了吴家大公子赶马车这样的事情,出来看的人就更多了。 “怎么样,赤鸿,现在感觉如何!要不要与我一战啊。”阿刁笑着说道。 赤鸿摇摇头,虽然说现在的他实力提高了不少,但是却还不是少爷的对手:“少爷您说笑了,我不是您的对手,而且这个地方如今也不是交战的好地方啊,如果少爷想要打的话,那么等之后再交手也不迟啊。” 阿刁点点头,本来是想要找个便利舒适的办法进入城里面的,但是现在看来完全就是惹到了不必要惹的麻烦了啊。 只不过自己受人之托,要来帮助这个所谓的木家一次,丹药自己还一点没有给他们木家呢,这些丹药如今的阿刁早就已经看不上了,但是对于这样的小家族的话却是如同巨宝一般的存在了。 “你说什么。你大哥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帮着三个年轻的外人欺负你吗?真是的,你爷爷帮你做主,不就是一个小娘皮吗?我还不相信了,我们这个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你配不上的。” 老人十分的生气,这个孙子眼睛高的很,寻常的姑娘家他根本就看不上,如今好不容易出现一个让他看得上的姑娘他大哥居然不让他娶回来,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啊。 “二哥,你怎么回来了啊先,不是和大哥他一起去找血海玉灵芝的吗?怎么大哥才进城而已你就到家了啊。” 木琳进城了!两个男子同时站了起来。只不过只是一个惊讶一个微微的有些害怕。 “这个忤逆子,居然现在这个时候就敢进城,我看他是不想继承这个木家的家主了,还有你小子害怕什么害怕,他是你的哥哥不是你的对手,真是的,你们两个兄弟简直完全不是继承木家的材料啊。” 老人十分的痛恨自己的这个二儿子木心,和他的哥哥木琳的很辣无情相反,这个小子完全就是草包一个。 只不过这也只怪自己实在是太宠爱他了才会这样的…… “好,好,你小子既然害怕的话就给我躲在这里一辈子好了,不要再出木家的大门一步,走,美美,梅梅,我们去看看你那个不孝子大哥,这个木家迟早有一天是会被他给败光的。” “爷爷,你不用生气,大哥这么做肯定是他有他的理由的,而且如今叔叔他们都不在,我们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比较的好。”两女不无担心的说道,大哥如此恭敬的人物绝对不是自己能够抵挡的。 “你们怕?我老头子我可不怕,这人就要活得有尊严才行。”老人很生气,自己的孙子孙女辈的人为什么如此的胆小怕事啊,一点也都没有自己的儿子辈有上进心。 第82章逼迫 老女白了自己的爷爷一眼,的确自己的叔叔伯伯们的确很拼搏,可现在他们之中十个人只不过活下来三个而已,其他的大部分都被人给杀掉了,像这样的奋斗自己还是少来点的比较的好啊。 “爷爷说的是啊,孙女明白了,孙女一定好好的学习长辈的精神,绝对不会让我们木家在我们这一代走向没落的。”虽然说心里不认可,但是两个女人嘴上还是说着好话。 “好的,这样的话我就安心了,你们也知道,我们木家这一代的人丁并不旺盛,分家的人早盼着我们家族实力没落取而代之呢,你们绝对不能让我们感到失望啊。” 几个人说话之间,木琳的人已经到了木家的门口了,只不过木家的看守却不让木琳进去。 “你说什么,我唐唐的木家的大少爷,如今想要进自己家的门都进不去了吗?你说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拦下我的人。” 木琳十分的生气,本来是自己讨好吴家三少爷的时候,可现在居然被一个下人给破坏了。 “少爷,求您放过小的吧,小的就是一个当差的,上面吩咐下来的事情小的也不能不按照要求来啊……还请您见谅了,除非从小人的尸体上走过去,不然今天您休想进这个大门。” 看着守门人一副死都不让的样子木琳就十分的火大,自己到底还算不算是这个家的少爷了。 “好!好!好!你既然如此的想要寻死的话,那么本少爷就成全你好了。”木琳一鞭子就要打上去,只不过鞭子还没有到仆人的身上的时候就被什么人给制止了。 “老夫这还没死呢你个不孝子就敢在老夫的门前杀人了,今天我非得代替你死去的爹娘好好的教训你一番才行了。” 老人很生气,自己有这么个孙子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传承自己的家业啊! “爷爷如果想要考校孙儿的本事的话孙儿自然是愿意的,爷爷请……”木琳很生气,自己的爷爷平常的时候就不喜欢调皮的自己,如今居然还想要把自己给扫地出门去。 “你们两个暂且停一下,木家什么事情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你们的事情要等老夫的事情办好之后才行,” 阿刁浑身的气劲一震,马车直接被震成了粉末一般的存在了。老人放弃了自己的孙子,直接虎视眈眈的看着阿刁,只要这个年轻人敢有一丝的异动的话他就会出手把他给击杀了。 “小小的年纪就敢在老人家的面前自称老夫,难道你觉得自己是老寿星上吊吗?” 老人挺生气的:“我说琳琳,你怎么和这样的人交朋友,记住了,下次这样没有礼貌的朋友你还是不要来往的比较的好,不然当心我打断你的腿。咱们木家虽然家小势小,但是也不是什么人想要攀附就能攀附的上的。” 老人的话一出木琳就暗自觉得不好了,可自己现在又不能把阿刁的身份给说出来,看来是老天爷注定下来的命运了吧,说不定自己这些人连那个前辈送给自己的那些丹药都得不到了。 “可爷爷,他是孙儿的朋友啊,你就让他住进来一段时间好了好不好。”木琳的请求直接被无视了。 “开什么玩笑,这样的朋友你马上给我断掉,不然今天你也不用回来了。来人,给我把大少爷给绑回房间去。” 老人虽然说要把自己的大孙子给赶出去,但是却还是让下人把他给绑了起来。虽然说木琳有一定的本事了,只不过却还是猛虎经不住群狼啊,直接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木琳被送入了府里面,一个人从府里面走了出来。这个人就是木府的二少爷,那个想要娶南宫月清的男子。 “爷爷,血海玉灵芝就是被这个人给拿走了……”男子看见阿刁要走,急忙就大喊了起来。 血海玉灵芝找到了?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啊,只不过这个好消息很快就被自己的孙子带来的坏消息给压了下去。 血海玉灵芝居然被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给拿走了,成为这个地方的大家族的希望就被眼前这个年轻人给拿走了。 “来人,给我把这个年轻人给围起来。”木家的人一听自己家主的话纷纷的动了起来,大门也紧锁了,空中甚至还出现了网,如果阿刁想要从空中逃出去的话恐怕就得直接被拦下来了。 “年轻人,年轻气盛是好事情,但是有些东西不是你这个年纪的人想要抢走就能抢走的,赶紧的把东西给还给我们的话我们说不定可以饶你不死哦。” 木家的二少爷自然是明白的,这个年轻人的实力,只有把自己捆在木家这条大船上才能让他有所顾忌起来吧。 “你是说的真的吗?这个 年轻人居然拿走了我们家族需要的血海玉灵芝吗?” 老人脸色通红,随时都要爆发出来的感觉,如今的他寿命有限的很,如果不赶紧的靠着天才地宝来提升实力的话,那么自己突破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的。 等自己死了,小一辈的人还没有成长起来,到时候不要说往上去了,不知道多少家族会称火打劫,到时候木家还能不能存在还是另外的一回事啊。 “你个小畜生,今天你既然拿走了我们家族的希望,只要你肯把血海玉灵芝给交出来,老夫愿意用等价的宝贝交换。如果不肯的话,那么就不要怪老朽无情了。” 如此的年轻就能打败木琳,这个本事可不小啊,只不过不小又能怎么样,年龄的差距在那里呢。 “有些时候你应该明白的,实在和年龄的差距没有太大的关系,更多的时候天赋决定了一切。如果你执意要打的话我也没有意见,虽然我不会杀你,但是你的那个孙儿的命我是不会给你留的。” 老人攻过来的时候阿刁动了,速度之快是老人前所未见的。这人绝对不是一个年轻人这么简单的事情。 老人感到恐惧了,外面的世界多大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今天居然会惹到了自己惹不起的人,看来自己命要休矣了。 阿刁没有理会老人,直接绕过老人去给他身后的二孙子几个巴掌当场就打昏了过去,老人虽然心疼,可也明白这些事情根本就无可奈何了,自己的孙子肯定是死定了。 其他人被阿刁这速度给吓到了,呆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上吧就是送死,不上吧一会等这个人走了恐怕就得生不如死了。 第83章收复木家 “你们木家虽然是被我抢了血海玉灵芝,但是我也补偿了你们不少的东西了。今天居然还敢攻击我,要不是看在以前的老友的面前的份上,我今天绝对会杀你们个片甲不留的。” 阿刁很生气,底下的人也不是什么菜鸟,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少爷他们找到了血海玉灵芝,但是却被眼前这个少年拿走了。 二少爷不满意这个结果结果跑回来告状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简直就是作孽啊,大家族里面怎么出了这样的人才啊。 “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接下来我会把我朋友让我给你们的意思交给你们老爷的。你们的家族现在还很弱小,记住了!只有不断的努力修炼,你们今后才能见到外面更加的广阔的世界的。” 阿刁这一番话说下去,不知道多少人兴奋了起来。这个世界很大,可他们真的有实力能去外面吗? 不,外面一定能的,之前只是资源缺乏才会如此的,如今这个年轻人给自己这些人带来了无数的修炼资源,绝对能出人头地的。 一群人直接跪了下来,言语此时已经无法用来表达他们心里面的感激了。老人也挺感谢他的,他始终都没有想到,拯救了自己的家族的人不是自己的子孙,而是一个外来的年轻人而已。 “少年,谢谢你,今后你就是这个家族的族长了,老朽也没有什么能用来感谢你的了,除了这个家族之外。” 阿刁摇摇手,这样的家族他根本就看不上眼:“这里是你的养老的地方,而我的天空还在外面,希望下次回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还能见到你。” 阿刁拿出了一个空间戒指,光说一个空间戒指就是价值连城的了。用空间戒指来装的药物,可以想象里面的药物是何其的珍贵啊。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了,请务必手下木家作为下属家族吧。”老人鞠躬恳求道,只不过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阿刁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真是的,虽然知道你看不上木家这个小家族,但是总有一天,木家会成为你幕后的力量之一的。”老人对天发誓了起来。 阿刁悄然离去,木家不适合他呆了,去宾馆借宿一宿就是了。 “怎么,少爷,此行不顺利吗?需要我去把木家的人给杀个干净吗?”赤鸿笑着说道。 “你什么时候居然会开这种玩笑了,如果你真的想去杀的话恐怕也就不会和我说了,只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彻底的解决了,你也就安心就行了。” 倒是此去柳烟郡主要是去游玩的,顺带还有一些需要询问一下修炼方面的某些问题。 “阿刁,我们去柳烟郡玩吗?这可实在是太好了,虽然很早之前就听说那里很好玩了,但是我还从来都没有去过呢。” 南宫月清兴奋了起来,居然能去这么好玩的地方实在是太好了:“我一定要好好的把柳烟郡的所有的地方都好好的转一圈。” “不行,这一次我们是以修行为主的,带上你一个女子实在是多有不便啊,我看也就算了吧,你爷爷他们肯定想呢了,要不你就回去看看好了。”阿刁笑着说道。 南宫月清哪里肯答应啊:“我都是你的女人了,你怎么能忍心抛弃你的女人就这样一个人离去啊。” 赤鸿笑了,阿刁白了他一眼,忽然心生一计出来:“赤鸿,你先出去吧,今天晚上我们夫妻之间要做些夫妻之间应该做的事情,你在的话实在是多有不便啊。” 赤鸿点点头就离去了,留下了好奇的南宫月清,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那个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啊。 “阿刁,什么是夫妻之间应该做的事情啊,咦,你怎么脱衣服啊!你耍流氓啊!” 阿刁一脸的无辜的样子:“你都说我们是夫妻了,你不脱衣服我们怎么做夫妻之间应该做的事情啊。” 南宫月清点点头,可旋即脸红这跑了出去。这个死流氓居然想和自己生孩子吗?可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啊。 “少主哦,你小子真是一肚子的坏水,其实我们带上她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啊,至少能有个人给我们做饭的。” 赤鸿笑着说道,阿刁摇摇头,这个女人忽然如此的热情的凑上来肯定有什么事情,如果真的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刚才恐怕就不会跑出房间了。 “好了,你也不用去想这么多的事情了,今天晚上我们就离开这里去柳烟郡,其他的事情都不用去管了。” 赤鸿点点头,盘坐下来修炼起来,阿刁也是如此,一丝丝的能量慢慢的在筋脉里面转了一圈之后回到了丹田里面去了。 虽然说回到了丹田之中,但是这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用不了半个月的时间,自己恐怕又要到一个瓶项了。 可阿刁对接下来的功法还没有完全的半点的理解,这才是现在最头痛的事情。 路到山前必有路,阿刁相信自己肯定有办法解决的,而且柳烟郡还有白衣先生在那边。白衣先生的实力是所有的人有目共睹的,只要有他在,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那么我们就回柳烟郡好了。”阿刁笑着说道,赤鸿点点头。 “我们这次回去是直接回家族还是在外面寻乐子啊。”赤鸿好奇的问道。 “先不表露身份,我们隐藏身份去参加初试,这次的比试很有趣,如果我们回到家族之中的话肯定会有免费直接进入决赛的资格了,那样的话还有什么乐子呢。” 赤鸿点点头,的确他们的实力直接进入决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不过这样一来的话就会少掉很多的乐趣了。 “好的,我听少爷的吩咐,只是希望这一次的比试里面能有很多的高手就好了。” 看着赤鸿一脸的求打的样子阿刁就笑了:“等明天路上我和你比试一下,看看你这次进步之后实力到了何种的地步了。” “好的,少爷,恭敬不如从命好……” 南宫月清看着阿刁房间里面等熄灭了暗暗有些可惜,如果刚才不是自己被吓得逃出来的话,恐怕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吧。 只不过后悔是没有用的,既然阿刁他们说他们会在半路比武,也就是意味着今天的他们肯定是走不掉的。 想要用比试的办法赶走自己,然后乘机偷偷摸摸的离去是吗?开玩笑,这样的事情自己绝对不会让他们成功的。 第84章偷偷离开 只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去睡觉。知道了今天晚上阿刁他们不会走之后,南宫月清微微的安心下来了。这人一心安就比较的容易犯困,南宫月清打着哈欠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睡了吧她!” “肯定是睡了少爷,我们现在就离去吗?。” 赤鸿打开了窗户,在桌子上留下了钱之后就离开了,阿刁紧随其后:“快点走吧,万一那个女人醒来了,我们就走不掉了啊。” 柳烟郡之中的吴家,无数的人坐在一起,如今的三少爷还没有回来,可马上就要到决定谁会被保送去参赛的时候了。 “我觉得三少爷的实力虽然差了点,但是本事挺高的,尤其是实战能力更是强的很,所以我觉得这保送的名额里面理所应当的有三少爷的一份。” 男子笑着说道,只不过不少的人觉得这不科学。三少爷的境界很低,但是论战斗力,越级挑战完全的就是家常便饭了啊。 “我觉得也是如此的,不过我虽然认可三少爷的实力,但是三少爷的境界毕竟实在是太低了,如果这个名额给了他恐怕就真的难以服众了啊,不如就让三少爷自己去参加初赛吧。” “是的,让三少爷自己去参加初赛,不是说三少爷的实力很强大吗?既然强大的话,那么占据这一份保送名额又有什么用啊。” 一瞬间,大部分的人都觉得应该不把保送名额给阿刁少爷。中间的老人点点头,的确,这一来阿刁如今的境界的确没有资格获得这个东西,虽然说阿刁的实力很强大。 而且阿刁也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名额的,他肯定会有他的准备的:“你们也不用闹了,阿刁既然没有回来参加这一次的大会,也就是说他已经自动放弃了,你们谁想要谁就去竞争就行了。” 族长的恶化一出,其他的人顿时就兴奋了起来。阿刁要是接受的话肯定还有一张保送名额是给赤鸿的。 如今倒是哈了,有两个名额空了下来,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这完全的就是诱惑啊。 不管是想要进入其中获得锻炼的人还是进入其中想要获得一点的名声的人,这个地方都是一个很好的去处。 “阿刁少爷,这里已经很偏僻了,小人赤鸿跟您请教了。”赤鸿做了个揖之后就出手了。 阿刁也没有说什么,默默的取出了青莲出来:“哪里敢当,赤鸿你还得手下留情才是啊。” 两人你来我往之间很快就过了百招了,阿刁见招卸招两人打的不亦乐乎。 “少主果然就是少主,连绝招都没有出我就奈何不了少主什么了。”剑架在脖子上,赤鸿完全的明白自己和少主之间的差距,但是当她真的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觉得很伤心的。 “没事的,总有一天你肯定会变强大的。到时候我们再决一雌雄。”阿刁笑着说道,赤鸿点点头,这一天迟早有一天会来的。 冥这东西虽然说阿刁吸收了,但是很多的事情它就一种东西存在在阿刁那边,对于该怎么运用他阿刁还是一知半解的。 冥慢慢的在阿刁的身体里面运转着,好像是一条河流似的,直到丹田才停留了下来。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呢,怎么样才能更加的快速的提高自己的实力,让自己吸收更多的能力呢。 阿刁还在思考的时候马车忽然就停了下来。也是时候快到柳烟郡了,自己好久都没有来到这个地方了。 “走,赤鸿,我们去老地方吃一顿,这好久没有去那里吃饭了,没有理由不去啊。” 赤鸿点点头,虽然在外面吃的东西不少,但是还很少能吃到柳烟郡那个老地方的菜好吃的了。 “哦,这不是阿刁吴少爷吗?今天怎么有空光临本小店啊。来人啊,给吴少爷准备上好的饭菜。” 掌柜的这一喊,无数的人顿时愣住了。吴家的少爷回来了,吴家只有一个少爷出去历练的,那个就是吴家的三少爷阿刁,怎么现如今回来了,莫非是在外面遇到什么时候灰溜溜的跑回来了吗? 所有的人哈哈大笑了起来,只不过笑归笑,阿刁回到柳烟郡的事情还是很快就传了出去。 “阿刁回来了?这个小家伙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的,算了,年轻人行事肯定有年轻人的打算,我看也就这样吧。只不过也不知道他会给老生带来什么样子的惊喜啊。” 吴家之中无数的人在讨论了起来,吴家三少爷这个传奇一般的人物,无数的人在猜测他这一次回来是不是打算参加柳烟郡的比武的啊。 柳烟郡大比武,这个可以说是相当的吸引人的,前百名都可以被上好的实力吸收培养,成为新一代的领军人物。 即便是不参加任何的势力的人也能有不少的丰厚的奖励呢,这些奖励完全可以让这些武士们感到心动。 “吴家的少爷吗?他的确很厉害,当初的他越级好几个阶级挑战呢听说,说不定能在这比试之中大放异彩啊。” 旁人听了顿时就不以为然起来,越级挑战吗?“开什么玩笑,当初的事情肯定是以讹传讹的,越级挑战是多么的困难的事情,越级一层实力挑战还可以理解,但是越级这么多层,即便对手站着让他打恐怕也未必能赢吧。 其他的人纷纷的点点头,这就和一个小孩子拿着木头打东西似的,如果他去拿这木头去打一个比他大了一点的孩子肯定能赢,可如果他去拿着这个打一座大山说不定还会被自己震伤吧。” 很多的人这么一想纷纷的点头起来,的确如此,看来这个事情果然是假的了:“可不少的人好像看见了,不管了,总之不久之后就会有官方的小道的资料出来了,到时候在赌博台子上看看他到底值多少就知道了。” 如果说阿刁越级挑战的事情是真的的话,那么前十之中的肯定有他,如果是假的的话,排名赌压之中自然也不会有他的名字了。 南宫月清一觉醒来就直接去了阿刁住的地方,只不过打开门的时候屋子里面哪里还有什么人啊,甚至房间都已经被打扫的一干二净了。 看到这个地方,南宫月清顿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莫非这个小子先会柳烟郡了吗? “小二,这屋子里面的人什么时候先走的啊。”南宫月清很是生气的问道。 第85章追逐 小二看着这个姑娘,真是可怜的人啊,多半又是被骗色然后抛弃的人吧。只不过南宫月清如此的美,就算是被抛弃了也绝对不是自己这种人能要的起的。 “不知道,早上起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已经不在了,留下了银子就走人了,姑娘你就放弃吧,有些男人不是值得你拥有一辈子的男人……” 小二的话还没有说完,南宫月清就消失不见了,吓得小二急忙的揉着眼睛,怎么可能,莫非这个人就是传说之中的仙姑吗? 可惜此时被小二成为仙姑的南宫月清正在火头上,一边走一边大骂不止:“该死的阿刁,回去也不带上我,等下次见面的时候绝对要他好看。” 只不过南宫月清转念一想,阿刁干嘛要躲着自己,是因为自己不够漂亮吗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啊。 “算了,马上柳烟郡的大比武就要开始了,他肯定是会去参加的,那么我也要去参加,只要努力,总有一天会在大比武上面遇到他的。” 柳烟郡的饭馆里面,一个男子看着来往的人。这些人大部分都拿着武器,想必是冲着这次大比武的奖金还有地位来的。 参加肯定都有奖金的,如果能进入后面的比试,甚至可以为自己在好点的家族里面谋求个位置。 只要有了这个位置,至少这辈子再也不用担心吃喝用度了。而且柳烟郡一直很和平,从来没有大的斗争发生过。 “这些人怎么样赤鸿。”阿刁笑着说道。 赤鸿摇摇头,虽然说比一般的护卫看上去要厉害一些,但是大部分的人还是不够看的。 “不行,这些人之中能进前百名的一个也没有。而且我们再这里做什么啊少爷,难道就是为了专门看这些实力差的人吗?” 阿刁摇摇头,自己是隐姓埋名进来的,虽然说有人认出了自己,但是大部分的人只是听说自己回来了,具体自己的位置很少有人知道。 “小二,给我们来间包间,这些钱是打赏你的,一会我有些事情要问你一下。”阿刁丢了一个金子过去。 小二急忙接住了,这样的事情是好事情啊,反正如今来这里打听消息的武士多半是想要知道一些对手的信息来做准备吧。 一锭金子,虽然需要上缴一半,但是留下的一半也可以抵得上自己半年的工资了。 “客观,您的上好小菜,这些菜都是本店的特色菜,保证您吃了还想吃。”小二把菜放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伺候在左右,等着阿刁他们问问题。 阿刁两人吃完,小二上前收拾了一下盘子:“两位应该是参加本郡的大比武的吧,有什么需要打听的消息小人都可以为两位提供。” 阿刁点点头:“恩,我想知道如今的这些参赛者的实力如何。” 知道了消息之后阿刁就直接离去了,虽然说那些参赛者的境界的确很高,但是阿刁却不感觉到一丝的害怕。 “真是个奇怪的人,明明境界这么低却一点也没有任何的担心的地方,甚至站在他的面前都觉得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危机感,说不定在下一届大比武的时候这个年轻人就会是一代俊杰了吧。” 小二目送着阿刁远去嘀咕着说道,但是他却始终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将会成为这一次比武之中的焦点人物。 “你先回去吧,我感觉到了先生就在附近,我要去看望他一下顺带请他帮我解决下修炼上的事情。” 自从上次突破之后,修炼的进度就慢了下来,也不知道是需要吸收的能量多了还是说是自己的功法已经落后了。 冥这个东西霸道万分,有时候阿刁不敢轻易的做尝试,只有问下白衣先生这样的老前辈才行了。 “前辈,晚辈阿刁拜见……”阿刁轻轻的敲了下门,恭敬的站在门口。 门无风自开,阿刁信步走了进去。屋子里面的摆设虽然很简单,但是看上去却相当的舒服,仿佛大道至简一般的感觉。 “阿刁,你果然是天才,没有辜负老夫的期望,如今居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境界了,说吧,这次你来肯定是有什么疑惑的吧。” 白衣先生泯了口茶笑着说道,阿刁点点头,的确他在修炼上是有问题需要问的。 “先生你也知道,我吸收了冥,可却没有得到适应的功法,如今……”阿刁叹了口气。 “说吧,没事的,这一切都是你的命。你比比人幸运了很多,只是可惜你注定无法走上常人的道路,一切都需要你自己摸索才行。” 阿刁点点头,把最近的事情给说了出来。白衣先生点点头:“你既然知道自己现在的吸收宛如一条小溪一般无法满足需求,那么你就应该尝试着扩充一下吸收的来源才行。” 白衣先生顿了一顿:“你应该知道大海吧,可你知道大海里面的水为什么会这么多吗?而且从来也都没有干枯的时候,即便是那些大河干枯它都一直都是如此。” 阿刁想了想:“先生说的有道理,海纳百川,无数的川流汇入大海才形成了那样的场面,我明白了,我修炼的功法也是一样的,必须形成无数的汇入点才行啊。” 白衣先生错愕了,只不过细细的想来的确应该如此,只是可惜常人没有阿刁这样的特殊体质,万一失败很多人甚至需要几十年的事情才能恢复。 可阿刁却只要几个时辰就能好了,这就是阿刁的优势。打磨好每一处穴位,让这些穴位统一在整体之中又形成独立的个体,那么将来不管是在修炼方面还是在战斗方面都能有不小的优势。 看来阿刁是长大了,自己也能安心的离开这个地方了,等阿刁成功的修炼好第二个穴位之后。 阿刁浸入了修炼之中,无数的穴位形成了江流,只是这些江流里面却只有一个地方是能量进入的地方。 虽然说如此,但是想要开辟出第二个灵力的入口阿刁一时间还是觉得无从下手的感觉。 如果贸然就让某个穴位吸收外界的灵力的话恐怕会让某一处的灵力迅速的膨胀起来,到时候经脉说不定就不能承受住这些能力爆裂开来了。 只有一丝丝的慢慢来才行,阿刁慢慢的把能量渗入,渐渐的形成了一条小溪,逐渐的,一个新的回路出现了。 这个新的回路出现之后阿刁的修炼速度顿时就快了一大截,这就是白衣先生所谓的好处吗?真是太让人惊喜了,虽然说还不知道以后的道路能不能成,但是至少已经给他打开了一条道路了。 第86章重要的五天 “阿刁,你做的很不错,至少在他的眼中你已经成功了,本来以为你需要好几天的功夫才能初步完成的,但是只用了一天就完成了。” 白衣先生笑着说道,这下他终于决心离去了:“这里是我的功法,你可以拿去参照一下,这五天里面我会好好的教导你一下的。” 五天的时间吗?阿刁点点头,虽然大概知道白衣先生肯定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是当他听到白衣先生只在这个世界停留五天的时间之后就感到十分的悲伤起来。 还有五天的时间就要离别了吗?真不知道再见面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了啊。 “不要悲伤,这个世界远远的比你想象的要大的多,当然比你想象之中的要厉害的多,你的天赋很不错,总有一天你肯定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我再见面的。” 阿刁抬起头来:“真的吗先生?我能达到传说之中的境界吗?” 传说之中的境界?“阿刁,传说之中的境界算得上是什么,等你以后你就会明白的,传说之中的世界只不过是一个新的起点而已,外面的世界高手如云,那个境界的人在他们的眼睛里面只不过是蝼蚁而已。” “是吗?那么先生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境界啊。”阿刁很好奇的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总有一天你会追随上我的脚步的,到时候你就自然会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了。” 赤鸿看了看阿刁让人送来的书信,这几天不回来了吗?在白衣先生那边吗?白衣先生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如此的帮助自己的少爷。 只不过只要是没有什么恶意的话自然是最好的了。赤鸿虽然担心少爷,但是更多的还是担心自己的实力不够。 这些年来,虽然说自己的境界比少爷高了不少,但是也只有在自己的少爷身边赤鸿才明白,境界什么的根本不是决定性的东西。 自己的确比少爷的境界高,可却始终都不是少爷的对手,而且还是在少爷放水的情况下才如此的。 “一定要好好的修炼才行,绝对不能给少爷添麻烦。”赤鸿站了起来,拿着武器舞动了起来,一定一定要努力。 白衣先生看着赤鸿满意的点点头,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的上是小阿刁的随从,将来肯定会有大出息的如果不在中途夭折的话。 毕竟修炼这样的事情逆天而行,稍微有不慎就会掉入万丈深渊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凡尘巅峰之后就是真正的开始,在那个地方,凡尘巅峰这样的传说之中的境界几乎随处可见,一个小孩子出生之后只需要训练一年不到的时间就会有如此的实力了。 “一年不到的时间!这怎么可能,这样的话传说之中的境界不就随处可见了吗?”阿刁十分的惊恐起来,如果这些人来到这个国家的话那么这个国家还有未来吗? “你也不用担心这么多,你的潜力还在他们之上,等你到了那个境界的时候你就明白的,现在的你考虑这些还早了一些。记得好好的修炼我传授给你的功法。” 阿刁点点头,虽然很多的事情不能知道,但是他还是想要知道上界的东西,毕竟这么厉害的地方肯定有这个地方见不到的东西的。 “先生,要不你给我讲下那边的世界吧。”阿刁笑着问道。 白衣先生点点头,在那个地方土地比起眼前这个世界大了足足有上百倍,人口无数。在那个世界里面也是以实力为尊的,只要你拥有强大的实力就能享受到对应的权利。 阿刁点点头,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如此的,没有实力去享受自己不能享受的东西,唯一的可能就只有被其他的人杀掉。 而且就算被杀掉也没有地方可以伸冤报仇,谁让你自己的实力差呢,自己的实力差还不安分点,这不是活该是什么啊。 “除非了这些东西之外,上界的风景食物都和美!还有各种你想不到的东西。”阿刁好奇的看着白衣先生,好多好玩的东西吗?具体的好玩的东西又是什么啊。 阿刁好奇的目光让白衣先生紧张了起来。老实说除了个体的实力远远超越了这个世界之外他再也想不到那个地方有什么好的了。 “这些得靠你自己去发现了,如果你想要再这边终老的话我也没有什么意见,但是如果你想成为人上人的话,那么就努力修炼,让自己尽快的突破到那个传说之中的境界。” 阿刁点点头,这自然是当然的,连白衣先生都觉得那个世界好,那么那个世界肯定是相当的美好的。 “这里是一枚戒指,你收着。里面有几层东西,等你突破到对应的境界的时候你就会获得对应的丹药。” 阿刁点点头,这个东西是好东西,丹药无数的人为之努力奋斗一辈子,可自己这命,不用去拼搏,白衣先生自己就送了这么多的丹药。 “你要记住了,天下没有免费的馅饼,记住了,赶紧的提升你的实力,现在的你还不足以帮到我。” 阿刁点点头,白衣先生对他的恩情简直就是比海还要深,没有白衣先生的话恐怕阿刁早就已经死了。 “您安心好了,我肯定会最快程度的进入凡尘巅峰的。”阿刁磕完头抬起来的时候白衣先生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真是前辈高人啊,神鬼莫测的本事啊这简直就是,如果我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本事的话就好了。” 总有一天阿刁会离开这个世界去看看白衣先生还有白衣先生最里面那个传奇的世界的。阿刁明白,自己走的路和别人完全的不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的任何经验可以帮助自己。 只不过白衣先生留下来的秘籍倒是神奇,居然能让自己修炼,而且还相得益彰的感觉。海纳百川,丹田就是海,经脉就是川,只有让那些川的尽头能制造出水流来的话,那么修炼起来一定会很方便的。 虽然不知道其他的人能不能,但是阿刁已经找不到比这个更加有效的修炼办法了。 “他果然是回来了,只不过居然无人看见他,还有五天的时间就是初试了,那个男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耐得住寂寞闭关修炼呢。” 第86章凝气初镜 南宫月清很生气,只不过她还有事情要找那个男人。只不过阿刁那个王八蛋还真不自量力,居然会议凝气初境这样的境界去参加这样的大会。 这个大会之中凝气中镜的人都不多见,如今出现了他,恐怕不知道多少人要开心了。 只不过吴家的势力倒是不小,居然在柳烟郡里面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也许那个男人根本就不用去初试,直接靠着家族的势力进入就好了。 “我觉得这个安排不合理啊,凭什么你说就把这样的人放入前十名的猜想中。这个男人明明只有凝气初镜的实力而已。” 男子大骂道,这不是纯碎的开人玩笑吗?莫非你以为实力最差就能放进冷门里面吗?根本就是不会有人买的。 “客人,你要想要买就买,不想要买可以放弃,至于理由你完全可以找人了解一下,这个男人到底有多么的恐怖你就明白了。” 是的!这个男人相当的恐怖,不管其他的人怎么怀疑,亲自和他交手过的南宫月清怎么可能会忘记。伐丹境界的人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就是大叔,你不买我买!买他一万两黄金,如果你们谁想要跟的话就跟,不跟的话就别啰嗦。” 男子看着南宫月清,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这小娘皮真不给自己的面子:“我们走!” 男子离去之后,南宫月清走上前几步拿了收据:“小哥,你知道这个人的实力怎么样啊,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啊。” 男子摇摇头,这个东西都是他的老板安排下来的。至于这个人是谁他就不知道了,只不过他也觉得吧买这个人不值得。 “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可小姐你买了这么多真的没有问题吗?” 男子十分的担心起眼前这个美女来,虽然说阿刁看上去很帅,家里面也有权有势的,但是其本事的实力不强大。 “谢谢你的好意,我觉得他肯定能赢的。”南宫月清笑着说道。 “又是一个疯子,真不知道这人有什么好的,实力还没有我强大呢。”啰嗦是归啰嗦,但是男子却并没有勇气去参加。 废话,上面的战斗是不计生死的,万一对手失手把自己给打死了,自己根本就没有地方去说理去啊。 “下一个,谁要押注的赶紧押注啊,还有最后的三天时间可以押注了,过了时间就不进行押注了。”男子大喊了一声,希望所有的人都能注意到他的存在。 大比武是整个柳烟郡最热闹的时候了,许多的高手都慕名而来,皇室也会乘着这个时候招收一些中级看的过眼的人物来。 “什么,你的招数刚才不对,如果我这样的话肯定能打败你,你不用不服气!”男子用刀比划着,只要轻轻的借力把对方的武器磕飞,自己就能轻而易举的杀掉对手了。 “你说什么,就凭借你就想要把我的武器磕飞?不要说我不给你机会,走,我们去角斗场一较高下,看看是你的蒋家刀法厉害还是我王家枪牛。” 男子十分的不服气的说道,一脸不去就算孬种的样子看着对方满脸的麻子笑着,人丑就丑了,做事情还不知道低调一点。 “江林,你赶紧的答应他吧。好好的教训他一顿,让他明白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拥有的不仅仅是麻子。” 江林怒目而视,什么叫做他只有麻子啊,他可是这个世界第一美少年,拜倒在他身下的美女数都数不过来了,怎么可能会是丑八怪啊。 “好,走吧,我们决斗去。”蒋琳大骂着,谁不去谁就是孬种。 阿刁笑着从附近走过。去年的这个时候也有很多的人会在这个时候决斗。只有在这个时候找人决斗才不会被人拒绝。 大比武的时候,只要实力相差不多的人如果拒绝对方的决斗的话,那么他在柳烟郡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 只不过这些事情和阿刁无关,此时的他是出来吃东西的,每一年每一年都是如此。人多了不仅仅是热闹,连四面八方的食物都带到了这个地方来了。 赤鸿走在大街上,忽然看见了阿刁的身影激动的不得了,刚想要喊的时候却被阿刁给制止了:“这不是赤大哥吗?小弟吴刁,真是好久不见啊,怎么样,今天请我吃点什么吧。” 阿刁的话赤鸿自然明白,少爷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自然是没有问题啊吴刁兄弟,你想要吃什么随便点就是了。不用和哥哥客气的。” 阿刁和赤鸿走进了一家幽静的饭馆,要了一间包间:“怎么样,小二,知道最近那些高手的消息吗?” 小二点点头,如今最热门的事情就是了,所有的人都在打听对手的消息。 “你可找对人了,这次参加比试的人甚至有人只差了一步就到了伐脉境界的巅峰了,虽然您的本事不错,但是想要进入前十名还是有些困难的。” 小二看着赤鸿小心翼翼的说道,虽然说这个地方看上去好像是以一个凝气境界初期的小辈为主的。可在小二的眼睛里面,赤鸿才是这次参加比赛的人,至于那个少主一般的人多半是出来体验生活的。 被人当成了是一个无用的富二代了,阿刁也不生气,吃着自己的菜听着小二说道,脑袋里面不断的转动着各种人物的信息,的确,这次大比武好像和之前的大比武比起来好像是厉害了不少。 “好了,我都知道了,你下去吧。”小二拿了赏钱之后就离去了。 “少主,我看这次大比武肯定有着其他的目的,不然这么多的青年才俊怎么可能汇聚到我们柳烟郡来呢,莫非是和皇室的人有关系吗?” 和皇室的人有关系,的确是如此的,不然阿刁也想不出什么原因。皇帝如今已经年迈体弱了传闻,底下的皇子们的斗争也已经放到了明面上来了。 “这些人之中,有些出息的就是大皇子和六皇子这些少数的皇子了,其他的那些坐吃山空的还有一些公主倒是不足为虑,只不过我们吴家作为柳烟郡的大势力之一恐怕要有难处了啊。” 虽然说前不久阿刁暗中送去不少的丹药让家族里面的人加紧修炼,可现在也不知道效果究竟如何了。 “算了,家里面的事情我们暂时管不到,这也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那些人自己会处理好的,如果他们处理不好的话,吴家也没有必要再以大家族的身份生存下去了。” 第87章吴家的三公子 阿刁暗自决定了,如果家里面的长辈们真的处理不好的话,那么吴家如果继续占据着如今的地位就行了,要想更进一步对于这样的吴家来说恐怕是灾难而不是福气了。 “少爷说的是,这些天我们还需要四处转转,这大比武在即了,柳烟郡什么好玩的事情都会有的。”赤鸿笑着,仿佛看到了自己去找人打架的样子了。 “你也真是的,这次的比武不比从前了,能不出手的话还是不要出手的,别把自己的底牌给暴露了。只是如果要出手的话,绝对的不要留手知道吗?” 不出手就算了,一出手就要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战斗,免得暴露了更多的底牌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行,少爷就听你的就是了。”赤鸿也是明白的,自己的实力本来在这些人之中就算不上强的,如果再惹是生非的话,恐怕真的无缘百强了。 “咦,居然有个凝气初期的人来参赛吗?我记得前段时间来参赛的最低的都是凝气中期巅峰了,只不过这样的一个小家伙来真的行吗?” 简直就是浪费时间而已吧。看到阿刁来报名,不少的人纷纷窃窃私语起来,没有一个人看好阿刁,毕竟境界放在那里啊。 “小家伙,你真的是来报名的吗?我看你的实力虽然不错,但是离普通的选手的实力还是有些差距的,要不明年再来吧。” 填写登记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问道,毕竟有个如此的年轻的伐脉境界的随从的话那么家族的实力肯定是不容小觑的。 “不用了,给我登记就是了,我叫阿刁,这个是我的朋友赤红。”阿刁他们几个人带着面具根本就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阿刁,你就是那个在百里家的那个阿刁吗?”不少的人听到这个名字直接跳了出来。虽然听说阿刁能越级挑战,但是此时看到他本人的时候不少的人还是惊呆了。 只是凝气初期而已啊,怎么可能会这么强力的。 “这报名还需要调查户口吗?”阿刁黑着连沉声说道。 女子被阿刁的话一惊,急忙道歉起来,一边取出这次比赛特制的号码牌出来交给了阿刁:“吴先生,这是你们两人的比赛号码牌,这些号码牌无法复制,每个人只能拥有一个。” 阿刁两人离去之后,顿时有几个人站起来尾随了起来。 吴家的三公子阿刁,他在百里家里面的表现让所有的人感到吃惊。虽然说只有凝气初镜的实力,但是想必即便是普通的伐脉境界的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吧。 “这是肯定的,你也不看看吴家的三公子阿刁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物。”男人十分的骄傲的说道,好像他自己都是吴家的人似的了。 “什么样子的人物啊叔叔。”男子的话顿时就引起了一个小男孩的关注,阿刁的威名他知道,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听说阿刁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物。 如今这男人一副我和阿刁很熟悉的样子自然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了? 阿刁是什么样子的人物?男子愣住了,阿刁的确是英雄了得的人物,但是哪里了得了他还真的不知道:“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么多做什么,总之,你只要明白,阿刁将来肯定会成为我们柳烟郡的传说的!” 柳烟郡的传说,柳烟郡的传说是这么容易做的吗?其他的人纷纷白了男子一眼。的确,吴家的三公子的确实力不错,但是境界实在是太低了,比起同龄的那些天才都差了不少,更加不要说那些天才之中的妖孽人物了。 “的确是如此的,吴家的公子这样的人物实在是太耀眼了,即便是半路上被什么人给毁掉也在情理之中。” 这些人是本郡的人物,吴家的三公子虽然妖孽,但是毕竟还有吴家的人在后面给他撑腰啊。如果自己还想要在柳烟郡混下去的话,那么首先第一个不能动的人就是他。 甚至不少的人都想要去保护他。不要说这可能能成为吴家的一员了,只要阿刁他不死在柳烟郡的范围里面,这柳烟郡至少不会被吴家给闹的天翻地覆鸡犬不宁了。 众人相当的有默契的点点头,只不过还没有等他们做出什么样子的反应的时候阿刁两人早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了。 一路走着,阿刁他们四处的转悠着,只不过速度很快,根本就不给人任何的思考时间。 “看来我们应该是被发现了啊,吴家的三公子不愧是吴家的三公子,我们散去吧,现在这个时候不宜节外生枝,不然给那位大人的计划造成不好的影响的话就麻烦了。” 阿刁感觉到跟踪自己的气息居然消失了,顿时惊讶的停住了脚。看来对方的目的并不是单独的针对的自己。 皇位的更替,除了这个事情之外阿刁想不到其他的事情了。 “话说上古时期,这个世界有着无数的巨龙,这些巨龙以人类为食,惨无人道,直到有一天出现了……” 说话之间阿刁居然来到了一个茶楼一般的地方。这个地方是修炼者交流的地方,同时也有着说书的人。 这些说书的人就是调节一下这里的气氛的人物,给那些小孩子一点娱乐身心和基础文化的地方。 曾经的阿刁曾经一直沉浸在这个地方,听着那些说书人口中美好的未来。只不过现在的他明白了,英雄虽然耀眼,但是幕后的艰辛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的明白呢。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吧。”阿刁听着里面的声音顿时就想起了之前的回忆,好久没有来这样的地方了。 赤鸿点点头,这个地方他小时候也一直在这里玩,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个地方的激励的话,如今的他恐怕还得不到如此的成就啊。 两人取下了面具走了进去:“给我们来一个包间,既要那些能看到说书的地方,又能看见那些能演讲的包间。” 女人看了一眼阿刁他们两人,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被阿刁手里的金票给制止住了。这个地方,只要有钱什么样子的服务享受不到啊。 南宫月清进入了柳烟郡就一直被一个白家的少爷给骚扰个不停,此时的南宫月清才明白,原来自己一个人行动是如此的不便啊。 “小姑娘,我看你年纪轻轻的一个人多不好啊,不如就做我的女人吧,我白家可是这个地方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了,嫁给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而且会让你修炼上好的功法的。” 第88章跟踪 白磷色迷迷的眼神让南宫月清感到十分的不爽,只不过她却没有打算动手。这个男人如此的色迷迷的看着自己,果然不是自己的魅力下降了,只不过是因为阿刁那个家伙实在是太无情了。 女子没有动手,白磷十分的开心。论实力自己比眼前这个女人差了不止一点点。还好这个女人是散修,周围没有一个护卫,而且这样都没有反击,兴许是个只知道闭门造车的人,根本就没有和多少外人接触过吧。 这样的女人才是理想之中的女人,清纯美丽,想到这个地方白磷就忍不住兴奋了起来。周围的人纷纷的离他们远了一些,白家的白磷又要发春了,虽然那个姑娘的实力不错,但是想来是逃不出白磷的手掌心了。 “怎么样,从了我吧,好吃好喝的等着你啊,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啊。”白磷继续笑着说道,手忍不住伸了出来想要抓住南宫月清的小手却被直接打掉了。 “你给我滚,不要在我的面前碍手碍脚的,不然当心我杀掉你。”南宫月清怒了,这个小子简直就是给脸不要脸,自己没有理会他他还蹬鼻子上眼了。 杀掉自己?白磷听着南宫月清的话就笑了。这个女人要杀掉自己:“哈哈,你听见了没有,这个女人居然说要杀掉自己,你听说过有这么好笑的笑话没有啊。” 南宫月清的话被白磷当成了笑话,南宫月清一头的黑线,见过无耻的男人,但是却从来也都没有见过如此的无耻的男人,简直就是不要脸到了极点了。 “怎么,小姑娘你不要害羞啊,这样吧,去我的房间,在床上你想要怎么杀掉我就怎么杀掉我,随便你玩什么花样都行的。” 南宫月清闻言大怒,这个男人真是个登徒子:“你个登徒子,找死。”南宫晴玥再也忍不住了,只不过却依旧没有拔剑。这个人不能杀,白家虽然她不看在眼里,但是此时正是自己参加大比武的时机,绝对不能因为这么小的一件事情把其他事情给耽误了。 看到南宫月清出手白磷笑了,只要她先出手,那么他就有无数的理由让她成为自己的囚犯,然后再成为自己的女人…… 南宫月清出手从不留情,尤其是对于这样的登徒子,没有几下就被打入了绝境之中。 白磷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女人给吊打了,而且还是一个被自己骚扰的女人。 手下的护卫看见主子如此的模样,当场就惊呆了。只是长期跟着白磷混的人明白了过来,原来自己的少主是看上了这个女人了啊。 “上!”没有废话,这些护卫也不去讲什么江湖道义,既然自己的主子打不过,那么这些人一起上自然无可厚非。 如果不去救自己的主子被眼前这个女人给杀掉的话,那么他们的结局就可想而知了。上,只是在名气上有了污点,可不上的话说不定自己就会被白家的人给杀掉了。 “来的好!”南宫月清看着这些人上来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暗暗的说了一声好。本来白磷一个人就不够自己打的,如今上来这么几个人勉强算是练练手吧。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这个女人胆子真大,虽然有几分本事,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啊,你就算本事再高,孤身一人惹到当地的大家族也够你喝一壶的了。 “我看未必,这个女人肯定是有她的后台的,说不定这白家的人在她的眼中其实和蝼蚁差不多。” “是吗?可如果你说的话是真的话,那么就在刚才那个女人就应该直接下杀手了啊,我看肯定不是这样的,说不定这个女人就是得到了某个前辈传承的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 正当所有的人远远的议论的识海,南宫月清早已经把这些人给打败了:“真是不禁打,不过倒是出了一身的汗,不如去茶楼喝口茶休息下的比较的好啊。” 南宫月清想了想还是决定了,茶楼这样的地方修炼者比较的多,是个好去处,既可以调养身心,又可以在出现瓶项的时候来这边找一下灵感。 “你不能走,有本事你就不要走,我们白家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的,除非你答应成为我们少爷的女人。” 男子疼的捂住胸膛,但是还是忍住疼痛喊了出来。 做这个白痴一般的白家少爷的女人?开什么玩笑,怎么不去死啊:“你给我去死吧,真是的,看着你我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 南宫月清一剑刺下,还没有等她的剑到那个仆人的脑袋的时候,那个仆人直接被吓昏了过去。 “真是个废物,有什么样子的主子就有什么样子的仆人,真不知道柳烟郡怎么会让你们这样的家族存在的,简直就是柳烟郡的耻辱啊。” 南宫月清的话让周围的人都师傅呢的认可。这些年来,白家的人欺男霸女这样的事情做的还算少吗?要不是白家家大业大,恐怕白磷都不知道要被人打死多少次了。 白磷吓的根本不敢有所动作,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恐怖了,看来只有等家里面的长辈来了才行了。 不过只要等叔叔他们来了之后,哼!小娘皮,你的好日子就到了,我倒是要好好的看看你在那个上面是不是也和现在一般的灵活。 白磷想着就笑了,南宫月清没有去理会这个疯子,即便他的后台来了她都不怕,虽然未必能赢,但是只要自己出事的话他肯定会出现的。 如同白马王子一般的来到她的身边,然后把一切的敌人都给打倒。只是可惜想虽然是这么想的,可南宫月清自己就是一个高手,这些虫子一般的存在不用她的王子来帮忙她一样可以解决。 白磷被放倒了,一时间无数的消息从这里传了出去,很快就来到了白家的线人的耳朵里面。 什么?白磷少爷居然被人给打了,这可是家住最喜欢的孩子之一了,虽然好色,但是年纪轻轻的实力和天赋也算得上是白家数一数二的了。 “这可不行,赶紧的把这个消息给传递上去,还有让人跟踪好你个女人,记住了,这次估计要有大行动了,表现的好点,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哦。” 下面的人纷纷的兴奋了起来。的确是这样,虽然白磷少爷被打了,但是是麻烦事情的同时不一样也是自己表现的机会吗? 第89章海纳百川 消息很快就到了白家家主的耳朵里面,顿时椅子上的把手被男人愤怒的捏碎了。 “你说是,白磷被一个小姑娘打了。怎么可能,不要说白磷如今已经是伐脉境界的高手了,他身边还有几个这样境界的护卫,怎么可能会被一个比她还小的人给打了啊。” 白家的家住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如果那个女人是大家族的人的话白磷又怎么可能如此的轻易的就能靠近呢。 莫非是一个得到了好的传承的女散修吗?想到了这个地方男子不由得心动了起来了。 如果能把她给抓来的话,肯成为磷儿的女人就算了,如果不行的话就算杀掉也一定要从这个女人的嘴里把那个传承给弄到手。 “你说说当初的情景吧,还有那个女人的位置随时都要报告我知道。”白家的家主很是威严的说道。 “好的,事情是这样的,少主他发现一个女人单独的走着……就这样,少主想给家里添些实力才这样做的。” 白家的家主满意的点点头,那个女人果然是一头肥羊级别的存在啊:“真是不错,虽然说大比武我们得不到多少好处,但是这个女人看起来好像不比大比武的好处差多少啊,走,我们赶紧的去茶楼,免得被其他的人个惦记上了。” 白家的家住发现了南宫月清居然如此之后顿时就着急了,所谓手快有手慢无不就是这样的吗? 南宫月清进入了茶楼想要付钱的时候就远远的看见了阿刁两人也在那边。“真是太巧了,居然能在这个地方遇到他们,果然是不错啊。” 快步的冲了上去:“喂,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你们了啊,怎么当初走的这么快,也不知道等我一下的啊。” 阿刁看着忽然来到的南宫月清很是无奈,这个女人真是的,居然这么快就找到自己了。 “是啊,真是巧啊,南宫小姐也是来这边休息的吧,相请不如偶遇,这样吧,今天我请客,我们好好的在这里喝杯茶交流一下心得好了。” 南宫月清点点头,和其他的人在一起还不如和这位吴家的三少爷在一起让她感觉舒服的多。 “那就有劳公子了。”南宫月清笑着答谢了起来,这倒是让阿刁感到后背一凉,这女人不会是想要玩什么阴谋诡计吧。 三人没有说什么直接上了楼,那些坐在底下的人的声音如果他们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还有那个说书的人说得话也是如此。 “你看上去好像变了,至于哪里变了我有点说不清楚了,虽然说好像还是凝气初期,但是却给人一种面对和自己差不多甚至还要厉害一些的人物的时候的感觉了。” 赤鸿点点头,他面对自己家的少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明明自己已经有伐脉净金额的实力了,可依旧不是少主的对手。 “这些东西其实很简单,海纳百川,只要领悟了这句话你们就会明白我的话了。” 南宫月清听到了阿刁的话眼睛一亮,莫非这个就是秘诀吗?只不过的确可以把经脉比作是河流,把丹田比做是大海。可如何能把一条河流变成数百条河流啊。 难道要形成无数的分支吗?那么灵力在经脉里面就要暴走了,不要说修炼了,没有经脉爆裂而亡就已经算是好的了啊。 果然阿刁根本就不是一般的人物,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修炼的功法的,看来多半是他自创的了。 想到了这里,赤鸿和南宫月清顿时心灰意冷了起来,自己还是去听下常人的理解吧,听阿刁说的话简直就是自找不痛快啊。 阿刁十分尴尬的笑了笑,果然这个办法如同白毅先生所说的一样别人是无法学习的,只不过白衣先生留下了不少的绝技,虽然大部分只是理论上的,但是对于阿刁来说这些东西才是宝藏啊。 除了功法之外,白衣先生还留下了一个储物戒指,里面封了好几层,只有等自己到了对应的实力才有可能获得其中的宝物。 “什么,你确认那些人进入了这个茶楼了吗?没有开玩笑吗?你可知道这个茶楼是什么样子的来历吗?虽然说我白家的人不害怕,但是也绝对不想平白无故的去招惹这样的一个敌人啊。” 白家的家主十分的生气的问道,把带路的人给吓了个半死:“白老爷,俺真的没有骗你,俺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亲需要抚养,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还有孩子她妈都依靠着我呢……” 男子说的生动,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起来,这个地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子的事情。 “这个男人真是可怜啊!”不少的人心中暗暗的感慨着,只不过谁也都不敢说出去,眼前这个男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看谁不顺眼绝对不会让他活过第二天的早上。 “你小子装什么蒜,赶紧的给我站起来,别逼老夫一刀把你杀了。”白家的家主十分的生气,虽然说他很想要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被这么多人指指点点的他怎么可能会平复的下来。 “哦,这不是白伯父吗?怎么有空来我这小茶楼一坐啊。”茶楼之中走出来一个男子,笑嘻嘻的看着白家的家主,恭敬的鞠了一躬。 “侄儿你也不用和伯父客气,今天有人打伤了我的孩子,有人说她现在来了这茶楼之中,我看侄儿你赶紧的把所有的客人给赶回来让伯父看一下,免得等会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就不好了。” 白家的家主笑着说道,眼睛里面却充满了杀意,如果眼前这个男人敢拒绝的话,他不介意把这茶楼给血洗了。 “伯父这是在威胁小侄吗?虽然这茶楼不大,但是他们既然来我这个地方了,那么小侄无法让伯父您这么做。还请伯父看在家父的面子上……” 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白家的家主冷哼了一声,他白烟郎今生害怕过什么人了,不要说是小小的茶楼楼主了,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今天这件事情也绝对不能善罢甘休的。 “不想死的给我让开,你那个父亲到现在还不知道生死,我白烟郎给谁的面子也不会给一个死人的面子的。” 如果这个年轻人的父亲还活着的话也许白烟郎会知道收敛一下,可如今不仅仅是这个年轻人的父亲不在了,甚至那个男人消失之前还带走了这个地方不少的精英。 第90章打斗 “你是让还是不让!今天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这里我必须进去!”白烟郎十分的火大,被一个小辈拦着还像个什么样子。 男子看着白烟郎的眼睛,明白了这件事情早已经没有了半点回旋的余地了:“行,既然这样的话伯父您请就是了。” 男子十分的恨啊,可他如今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对付伐脉境界的人,更加不用说白烟郎还是一个化丹境界的高手。 白烟郎冷哼了一声,还算你小子识相。 “怎么,忽然安静了下来。”阿刁睁开眼睛,四周早已经没有了一丝的交流的声音。 取而代之的是打斗的声音,还有一些陌生人的声音,好像是白家的人来了,南宫月清一听外面的声音顿时跳了起来,可始终眉头紧皱没有却没有冲出去。 莫非这个事情和南宫月清有关系吗:“我说南宫姑娘,外面的人莫非是你惹来的吗?阵势还真是不小啊,三个伐脉境界的人,还有一个化丹境界的人,看来是白家的老祖出现了。” 赤鸿听了阿刁的话急忙往外面望去,果然和阿刁说的一般,只不过眼前这个南宫月清并不像是一个惹是生非的人啊。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不然我们没有必要去帮你对付白家的人。”阿刁见南宫月清支支吾吾了起来,心里顿时很生气,都这个时候了难道还想要隐瞒一些什么吗? 本来南宫月清被人骚扰就已经不开心了,如今却被自己的心上人给训斥了一顿,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呜呜呜的抽了起来。 “不要哭!真是的,烦人不烦人啊,好好的说话行不行,不然你马上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阿刁大骂道,这一声怒吼声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白家的老祖宗在这里找人,是谁敢在那边如此的放肆。 他要敢自己走吗?他真的不要自己了吗?南宫月清很伤心,这个男人是她第一个看上的男人,可如今他却对自己如此的无情。 “走就走,难道我还怕你不成吗?难道说我南宫月清离开了你就生存不下去了吗?我还不信了,我们再见……” “少主,这……我们难道就这么让她去送死吗?虽然她是一个伐脉境界的高手,但是毕竟外面不仅仅是有三个伐脉境界的高手,还有一个更是到了化丹境界了啊。” 一个化丹境界的高手,即便是遇到五个以上的伐脉境界的高手对付起来都是游刃有余的。 “这个不用担心,你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啊。首先我们还是静观其变的比较的好啊。” 光天化日之下,虽然说这个世界是以实力说话的,但是这并不代表能无原则的做任何的事情。 如果一个人无原则的做事情是会引起恐慌的,毕竟这样的事情会慢慢的影响到无数的人的利益,不管是谁都会想方设法的去把那个不按原则做事的人给抹杀掉的。 化丹境界虽然在自己这些小辈的眼睛里面算是高的了,但是对于这个世界的其他的人来说,化丹境界甚至连修行的开始都算不上。 白烟郎绝对不会没有理由就来抓人的,绝对是有理由的:“我们随时准备出手,虽然只是猜想,但是多半白烟郎是不怀好意的。” 果然,南宫月清出去没有多久就被人给发现了:“来人啊,这个小娘皮在这边,赶紧的来支援吧。” 众人围着南宫月清,只是不时的靠近下,但是却又不敢靠的太近,免得被南宫月清给抓到了破绽把阵势给破掉了。 南宫月清虽然有着一身的本事,但是眼前这些人不仅仅是一般的修炼者,而且还根本就打不着,好像还懂得躲闪的阵法,一时间南宫月清也拿这些人没有办法。 看到南宫月清出现,众人才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肯定是白家想要这个女人给嫁入白家。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啊。 虽然可怜南宫月清,但是却还是没有人敢走一步上前帮助南宫月清。毕竟白烟郎的实力放在那边呢。 “你就是南宫月清吧,真是个漂亮的姑娘,难怪磷儿他如此的喜欢你,这也算是天注良缘了,你今天就和我一起回去,然后和磷儿晚婚就行了。” 白烟郎笑着说道,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自己的儿子。不说这相貌了,只要有这身武力在,就算长的丑点他也一点都不会在乎的。 “你做梦,我就算嫁给阿猪阿猫阿狗也绝对不会嫁给你的儿子的,都是一样的流氓,我今天要和你们拼了。” 南宫月清不再留手,一把飞刀直接贯穿了这些白家走狗的心脏:“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敬佩你是老前辈让你一马的,不要以为我南宫月清这么好欺负。” 南宫月清使出了全力,她只是一个伐脉境界的高手,面对对手是化丹境界的时候她不敢有什么留手。在一个如此的厉害的人物面前留手的话简直就是找死的行为。 只不过对手好像明显的没有把她给放在严重的感觉,甚至连出手都没有愿意出手:“阿大,你去和他玩玩,记住了,人要活的,我还需要他给我们周结生儿育女呢。” 这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白家要想要发展,首先就要有优秀的传承,除了优秀的传承之外还要一个优秀的母体。 此时的南宫月清十分的符合这个标准,修炼者的生命是很长的,白烟郎相信她能活着看见自己的家族繁荣昌盛的时候。 三个罚单境界最胖的人站了起来。如果不是手里面有着两个巨大的锤子的话恐怕别人只会觉得这个人简直就是个死胖子,是一个废物而已。 “请教了!”阿大的身体强度十分的厉害,一般的暗器根本休想要伤他分毫,可他又力大无穷,只要一个境界的人被阿大打一下的话恐怕是很难救回来的了。 南宫月清和阿大交战着,是不是的用卸力的办法勉强才化解了阿大的攻击。只不过几十招过去了,南宫月清终于一个失误被阿大给打了出去。 还好南宫月清用剑拦下了直接的冲击,虽然如此还是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让她不断的往后面退着,眼看就要来到墙壁上了。 只要这一次撞击,即便南宫月清躲过了阿大的这次攻击,可只要她撞到墙壁的话,那么余波就会让她昏迷过去的,到时候就可以生擒她了。 第91章英雄救美 虽然说阿大也觉得这个女人很漂亮,但是漂亮能干什么,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东西还是实力。 “真是个傻女人,都说了让你把事情给说出来了,怎么?到现在为止还不肯说出来吗?”阿刁一掌按住了南宫月清,南宫月清因为冲击力直接倒入了阿刁的怀抱。 感觉着阿刁温暖的怀抱还有十分 具有男人味的气息南宫月清不由得陶醉了起来。 “我说你做什么!赶紧的站起来!”阿刁怒喝道,周围的几个人顿时不平起来了。如此漂亮的女神如果肯倒在自己的怀抱里面的话,不要说是一分钟了,即便是一辈子他们也都愿意。 只不过阿刁不是他们,他还是选择了让南宫月清站起来。南宫月清的确漂亮,但是阿刁也明白,有些女人能碰有些女人是沾都沾不得的存在。 白烟郎看着自己未来的孙媳妇居然如此的两眼桃花的看着这个男人。居然只是凝气初镜而已。 一个凝气初镜的男人,她的目光居然已经低到了这样的地步了。 凝气初镜的男人,凝气初镜的男人居然能拦下南宫月清,如果换做是一般的人的话恐怕早就被**了,可他仅仅以一个凝气初镜的实力就做到了。 他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货色,说不定是隐藏了实力的高手,要么就是拥有传说之中超级大家族的传承的人。 可不管是哪一个,像阿大这样的人物都是招惹不起的。虽然白烟郎的命令他会听,但是却绝对不敢下杀手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来这里捣乱是不是不想活了啊。”白烟郎十分的生气的说道。 “哦,怎么又是这句话啊。虽然我很佩服你,但是你想要让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还真是做不到,你就请吧,晚辈虽然知道自己打不过你,但是我们之间的战斗是必须的。” 战斗是必须的?真的以为自己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了吗?看着阿刁的自信白烟郎忍不住笑了,就是一个禁地之蛙而已,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你们三个上吧,对手也是三个人,只不过自己记住了,我儿媳妇的命你们要是敢伤到的话就别怪我无情了。” 白烟郎还指望着南宫月清给他生重孙呢,怎么这么容易就会让她去死啊。 “少爷,你不能进去,老爷说里面正在交战,还不适合进去啊。”白磷听说找到了南宫月清顿时就兴奋了起来。 “不用担心什么。我们家族是柳烟郡的三大势力之一,除非是那些上了品级的家族,否则我们谁的面子都不需要给的。” 那些品级家族的人哪一个不是醉心修炼的,对于外面的事情只要让他们过得舒服根本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来理会的。 “那个小子是谁,居然握着南宫月清的手在和她说话。”白磷直接闯了进来,不少的人认出了他来不仅仅没有为难他,甚至还为他临时弄出一个通道来。 此时的白磷两眼通红,南宫月清居然没有看上自己,反而和一个实力低下的人在一起,简直就是耻辱啊。 “来人给我抓起来,这些王八蛋居然敢这样做,还不赶紧的给老子放手,不然老子的八千部下会把你打的片甲不留的。” 男子的话让所有的人一愣,这个小少爷好厉害,居然有八千部下这么多的人,只有阿刁一个人如同白痴一般的看着他。 这个人简直完全的就是富二代的典型啊,什么事情都不会还这般的嚣张:“直接给打断一条腿吧,算是刚才的回礼就是了。” 刚才的阿大给了南宫月清一击,如今这个废物少爷也理所应当的来这么一下。赤鸿点点头,手上没有丝毫的迟疑,直接出手就把白磷的脚给打断了。 “仗势欺人的东西,下次让我看见一次我就打断你的一条狗腿。这东西还给你们!” 白烟郎愣住了,这个年轻人说打就打,面对着自己这样的化丹境界的高手依旧没有一丝的变化,莫非这个人就是吴家的那个人吗? 怎么可能,不是说吴家的那个人人高马大的吗?眼前的这个人虽然看上去不瘦,但是和人高马大却完全的没有丝毫的联系啊。 “好,很好。你们今天是注意要付出代价的了!阿大,阿二,阿三,今天不是他们死就是你们亡明白吗?” 三个大喊听到身后的那个人的声音顿时后背一凉,这个凝气初镜的男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本来不用卷入这样的事情来的,可今天却弄成了这样不死不休的局面。 “算你们倒霉了,记住了,明年的今天我们会给你们烧掉纸钱的。”阿大残冷的笑着说道,身子却不听的往前面冲,根本没有丝毫的停留。 阿刁看着三人的动作顿时就笑了。的确冲的很快,但是快有的时候不仅仅是自己有利,也对敌人有利啊。 只要自己的手指微微的一动,无数的刀剑就会一齐出去,然后将三个人给命中。 阿大一愣,什么时候出现的刀剑,速度很快,关键是这数量简直根本就没有可以躲避的空间啊。 阿二笑了,如此的雕虫小技还想要难倒自己骂?阿二用手把前面的两个人一拉,无数的灵力化成的盾牌出现在了四周,把三个人团团围住了。 外面不时的响起金属撞击的声音。赤鸿和没有等待什么,阿刁的这次攻击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只要阻拦一下对手的势头就行了。 这士气就是这样的,一鼓作气……赤鸿跳了起来,灵力盾牌在阿刁最后一剑之下消失了。 还没有等三个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赤鸿宛如羊入虎群一般的砍了下去,直接把阿二给砍成了两半。 血腥味充斥着整个茶楼,仅仅只是一招就赢了。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啊。 阿大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无数的刀剑插在了他的身体上,一股巨大的无力感顿时席卷了他的身体,然后知觉一点点的消失了。 阿三愣住了,自己还没有出手呢,就这样在几个眨眼的功夫居然就发生了这么多,还有那个凝气初阶的人真的只有凝气初镜吗?居然直接杀掉了阿大,这简直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啊。 阿刁暗暗的吞了一口逆血,阿大是这里面实力最强大的一个人,同时也是象征,只要有这个象征在的话这些人根本就无法彻底的打败。 第92章白烟郎 只是现在阿三甚至连战斗的愿望都没有了,如果不是白烟郎在身后压阵的话他恐怕早就已经逃跑了。简直就是太妖孽了,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妖孽的人物。 “你们三个人很厉害,但是你们实在是太笨了,居然这么快就展露出了你们的潜力来了。那么接下来老爷爷我就只能请你们在这里长眠了。” 阿刁笑了:“老人家你也太客气了,您已经这么大了,想必这活也已经活够了,还不如早些去的好,也可以给年轻人多一点的发展的空间啊。” 如果不知情的人路过可能会觉得这里在上演一副爷孙两人在相互推让着什么东西的感觉似的, “也就是说,你们是不愿意引项就戮了吗?好,既然如此今天我就要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力量。” 白烟郎生气的吼叫起来,一股股的巨大的能量出现在了白烟郎的身上,看上去十分的恐怖的样子。 “他终于要动手了吗?也不知道今天的他想要杀掉什么啊。”柳烟郡里面不少的人都感觉到了这一股巨大的能量。虽然说白家已经晋级到一流家装很多时间了,可十分的可惜的是根本没有任何的实力进入更上层的家族里面了。 “算了,赶紧的让线报去看看,如果是有什么值得上传的消息就传回来吧。”被逼的白烟郎居然出手了,不知道对手是什么样子的人。 “两个伐脉境界还有一个凝气阶段的小子在交战!这怎么可能,伐脉境界里面的高手能微微的抵抗一下也就算了,连凝气初镜的人什么时候也这么厉害了啊。” 不对,等等?凝气初镜的人?莫非是吴家的三少爷吗?那个神秘的男人看来果然是回到了柳烟郡来了。 只不过也不知道吴家的三少爷到底是怎么惹到麻烦的。虽然说吴家也是三大势力之一,但是这只是表面上的而已,对于吴家来说,就算是一般的六品家族都比不上吴家,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白家呢。 “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让那个女人成为我孙媳妇然后自废修炼就可以离去了,不然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你们肯定明白的……” 白烟郎要动手了,阿三急忙爆退,免得自己被自己的主子给误伤了就不好了。 阿刁三个人警惕的看着对手,虽然知道自己不是白烟郎的对手,但是他们有三个人,面对如此实力的对手不试试又怎么可能会甘心啊。 真是一个好小伙子,吴家出了这样的人才也算是不错了,唯一可惜的就是现在还只有凝气初镜的实力。 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只要阿刁出现一丝的危机他就会出手相救的,只不过如今他倒是想要好好的看看他们三个人对战化丹境界的白烟郎的时候会有什么样子出色的表现。 白眼狼出手快如闪电,每一招都是杀招。这些招数之下,赤鸿和南宫月清隐隐觉得自己的行动被封锁了。 唯有阿刁,靠着自身的功法隐隐摆脱了这种奇怪的感觉。果然,化丹境界的人不是自己现这个实力就能去面对的对手。 拉着两人勉强的躲过了白烟郎的一击。白烟郎十分的惊讶的看着阿刁,其他的两人倒是不足为惧,虽然有些底蕴,但是却也算不上是什么可怕的人物。 只有这个男人,他才是自己的心腹大患啊。明明只有凝气初镜的实力,但是却顶住了自己的威压,甚至还带着两个人躲过了自己的攻击。 “你!很好,只是可惜你如此优秀的话那么就不要怪我了,我绝对不会让你毁掉我白家的百年基业的。” 白眼狼怒目而视,随时都会出手的样子。阿刁也笑了,今天的他算是倒霉了,看来是在劫难逃了。 化丹境界现在还不可力敌,只要被打到,即便是擦伤也绝对不会好受的,毕竟实力的差距放在那边呢。 阿刁躲着,白烟郎丝毫的不肯让他松懈半分。阿三就是附近,本来想要乘着空隙给阿刁来上这么一下的,但是忽然空中传来一声响声,伴随着这破空声一块石头世界贯穿了他的脑袋。 鲜血直流:“白烟郎,你好大的胆子,连吴家的人你都敢动。” 阿三刚死,白烟郎忽然感觉到一阵巨大的危机感,急忙舍弃了阿刁跳了起来,原地的地板顿时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洞。 这,这是什么威力!看着这个巨大的石洞,白烟郎顿时吃惊了。这绝对不仅仅是化丹境界的实力了,莫非这就是虚魂境界的实力吗? 阿刁看着这个洞口安心了,吴家的人看来没有辜负自己的希望。就这个实力,绝对有资格进入更高的层次了。 “看来传闻是真的,莫非吴家如今的实力早已经超出了一流家族的实力了吗?真不知道吴家的人走了什么狗屎运才有这样的机遇的。” 既然有人出手了,那么眼前这个人就是吴家的三公子阿刁了吗,白烟郎看了一眼阿刁暗暗的想着。 “吴公子,我们都是柳烟郡的大势力。这个女人伤了我的儿子,你今天请一定要把他交给我,不然我们两家没完。” 白烟郎警惕的看着四周,只要暗中这个人再出手的话他肯定会逃跑的,留在这里简直就是找死。虽然自己在一般的人的眼里是神一般的存在,但是对于某个暗中的人来说,自己就是一只蝼蚁而已。 就算不是一只一般的蝼蚁也只能算是一只比较的大的蝼蚁而已,那个人想要什么时候杀掉自己就可以什么时候杀掉自己。 “白前辈你见笑了!这个事情说实话只不过是令孙的咎由自取而已。这些年来被白磷糟蹋的女人还少吗?不要得寸进尺,不然今天你们白家就给我从柳烟郡的实力里面消失吧。” 阿刁的话让白烟郎一愣。这个凝气初镜的小子居然想要让白家从柳烟郡之中消失,只不过想到了刚才的那一击白烟郎还是闭上了嘴巴。 “你小子别给脸不要脸啊,我可告诉你,我还就是不相信了,你一个个小小的凝气初镜的小杂毛你们吴家的人回来管你的死活。” 白烟郎思量了一下还是决定杀掉阿刁,可刚动又是一声破空声,吓得白烟郎急忙逃窜了出去。对方不是要自己的命,只要自己不为难这个小辈就行了。 该死的,明明是吴家重视的恩可却偏偏身边连一个护卫都没有,甚至还离家出走去闯荡江湖,真不知道吴家的人是怎么想的。 第93章前辈相助 “给我等着吧小子,今天的事情我会把场子给找回来的……”白烟郎虽然跑了,但是嘴上却从不服软。 马上就要参加大比武了,吴家的那个小杂毛虽然躲避的本事厉害。但是大比武的擂台也就这么大,他再能躲又能躲到什么地方去啊。 只要在大比武上动手杀掉阿刁,即便是吴家的人也不能有什么反对的意见的。只是可惜了那个女人,如果能得到那个女人口中的秘密的话,白家迟早有一天是会超越吴家的。 “多谢前辈相助了。”虽然阿刁不知道救自己的人是谁,但是却还是相当的感激的做了个揖。 空中没有丝毫的动静,看来那个前辈已经走了。人既然不想见自己的话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有缘再相会的话阿刁肯定会报答这一次的救命之恩的。 茶楼里面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随着这个事情还有一个名字被众人所熟悉。吴家的三公子,虽然没有看出他的实力又多高,但是能躲过白烟郎十几招的人物进入百强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可惜,他只会躲避,到了后期这是一个弊端,顶多也就止步在前十了,绝对没有再进一步的希望了。 “谁说的,吴家的三公子阿刁当时在茶楼里面那个是攻守皆备啊,甚至还杀掉两个伐脉境界的高手的,我觉得前五肯定没有问题的。” 男子很生气,自己就买了阿刁吴公子前五,可这个小子居然敢污蔑吴家三公子的实力。 “杀掉,吴家的三公子的确厉害,但是在那一战之中只是辅助而已吧。我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要是你有吴家公子的秘籍和武器的话你肯定也能做到的。” 阿刁带着面具听着这周围的人说着,不定声色的离开了。明天就是初选了,还是先抽时间回家去看一看吧,反正已经被正式发现了。 阿刁本来想给自己的家人一个惊喜,可现在看来根本不可能了。 “你要悄悄的二回吴家一次?”赤鸿十分的惊讶看着自己的少主,当初的少主是为什么会出去历练的他自然是知道的,可现在就这样回去是不是有点…… “赤鸿,你想要说什么我知道,但是我阿刁毕竟算是吴家的人啊,总不能有家不回吧。而且如今的吴家实力也需要提升啊。” 的确如此,阿刁的目标绝对不仅仅是止步在柳烟郡的,他将来的世界很大很大,可吴家未来一定会成为别人威胁他的软肋的,不如好好的提升一下实力。 “你说的对,如今的皇室正在更替之中,尤其是这一次的大比武,根本就已经算不上是比武了,只大势力对青年才俊的瓜分,我看在不久的将来恐怕就要有一场腥风血雨了啊。” 阿刁点点头,将来,不,在不久的未来事情就会发生,吴家能做的事情除了不断的提高实力之外也就只有不断的提高实力了。 “我们吴家不求有什么功绩,但是如果这一次谁要是敢动吴家的主意,那么将来肯定要灭掉他全族。” 吴家的三公子阿刁?一个凝气初镜的人物居然这么受到欢迎?大皇子看着手里面的资料笑了。 “六弟你看,这东西太夸张了。凝气初镜的小子居然能和化丹境界的人不分胜负,这不是逗我玩又是什么,我说你们情报部门的人真的有好好的核对一下这个资料的正确性吗?” 大皇子很生气,这样简单的东西都会弄错,自己的情报网是多么的差劲,将来万一要是因为这个让老八给钻了空子的话…… “大哥,你也不用生气,我已经让人去把白家的家主给叫来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答复的。事情的正确不正确我看还是我们亲自问一下吧。” 大皇子点点头,也好。如果是真的的话,那么吴家还真是一股不弱的战力啊,只不过这么多年吴家表现的一直如同一流家族的实力而已,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啊。 “不会的,如果真的有什么阴谋的话,那一次事情恐怕就已经爆发了。我看还是只要给吴家一个下马威就行了,不要做的过激,万一让吴家着急投靠了老八的话……” 大皇子点点头,的确是如此:“我们去见下那个白家的家主吧。” 阿刁看了几眼修炼之中的大哥他们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吴家的未来都靠这些人了。 “谁!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边。”吴家的记住看着阿刁所在的角落轻轻的说道。 阿刁笑着从黑暗里面走了出来:“不愧是吴家家主啊,这实力真是厉害啊,佩服佩服。” 男子白了这个滑头的小子一看:“你回来了就好啊,回来了就好。不错,凝气初镜了!真的很不错,你的实力比不得别人,起步的比别人晚,不过却是我们吴家最有出息的人了。” 自己的这个孙子比谁都厉害,如今的他能有这样的实力全是靠着自己的孙子的福啊。 “爷爷你说笑了,如果不是你的天赋高的话,就算孙儿把全世界的丹药弄来恐怕都没有用啊。” 吴家的家住笑了:“这一次来恐怕不是仅仅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的吧?怎么样,你对这次皇位的争夺看好谁呢?” 阿刁笑了,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自己的爷爷:“爷爷,你应该按照收集过一些资料的吧,我想以如今的我们吴家的实力,想要调查那些王子还是轻而易举的就能做到的吧。” 男子点点头,这样的事情他自然是有去做的。只是这一次和以前的不一样了。这一次有竞争力的只有三个皇子而已,其他的皇子早就在争斗之中要么死掉了,要么就被分配到了很偏远的地方,根本就不可能回来参加皇位的竞争。 “也就是说,这些皇子里面有竞争力的也就只有三个人了吗?大皇子,六皇子还有八皇子。” 阿刁看着这些资料思考着。纸面上是大皇子赢的可能打一些,毕竟六皇子只是喜欢吃喝嫖赌而已,只要大皇子给他一定的好处肯定没有问题。 八皇子勤勤恳恳的,没有出现过任何的不检点的举动。这样的人倒是一个皇帝的好的候选人啊,只是担心他如今的表现是假的,是做出来给人看的话…… “我觉得表面上六皇子投靠了谁的话谁就会赢。三个皇子的实力都差不多,唯有六皇子只好吃喝嫖赌这一口才勉强留到了这样的地步。” 第94章六皇子 的确如此,六皇子完全没有参加斗争,到了如今,本来是最弱的他居然有了竞争皇位的实力了。 “你说的对,八皇子的确看上去很适合做皇帝,但是也需要好好的观察一下。这个事情交给你去做就好了。反正他们肯定是会参加大比武的,到时候只要你一声令下,整个吴家我都会为你调动的。” 老人家的话很明确,只要阿刁看好哪个王子,吴家就会支持哪个王子。外人虽然不知道吴家的实力,但是阿刁和老爷子怎么能不明白呢,如果吴家参与的话,甚至完全的能影响到胜利的天秤了。 “爷爷,这使不得啊,我只不过是一个凝气初镜的人而已,完全当不得如此的大任的。而且吴家的未来绝对不能放在我的手里。” 阿刁放下了装着丹药的储物戒指就离开了,老人家看着阿刁远去的背影无奈的笑了:“那个小子果然还是没有放下之前的事情啊,只不过也是,这个事情的确是吴家的错啊,如果有办法补偿他的话自己绝对不会舍不得这条老命的。” 白烟郎听到自己居然被大皇子召见了顿时吓了一跳?莫非吴家已经被大皇子给看中了想要灭掉自己白家吗?可这不能啊,虽然白家的实力的确比吴家弱,但是也相差不远的啊。 如果大皇子想要灭掉白家的话恐怕付出的未必有能从吴家那里得到的东西多啊。 “进去吧,大皇子在里面等着你呢!”白烟郎思量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直接被下人给一脚踢了进去,顿时就摔了一个狗吃屎的样子。 “这就是吴家的家主吗?”居然直接被人给踢了进来,大皇子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吴家的家主,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毫无反应就被一个实力比他低的人给踢进来了啊。 六皇子也很吃惊,的确如此,莫非他和凝气初镜的人真的打了一个不相上下,然后现在看上去有点精神失常了吗? “你真的是白家的家主吗?”六皇子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白烟郎,这人不是是假的吧,还是说这个白家的家主连一点的节操也都没有的。 “是,回六皇子殿下的话,小的的确就是白烟郎,白家的家主白烟郎。”白烟郎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此时正是皇家皇位更替的时候,最有潜力的人就是大皇子,六皇子还有八皇子。可如今六皇子明显以大皇子马首是瞻了,看来皇位的争夺根本就不会有半点的一问了。 肯定是大皇子的囊中之物了,只是这两人交自己来到这里?莫非是想要收复自己的势力吗? “恩,他的确就是白家的家主,化丹境界的实力没有错,白家还没有第二个化丹境界的人。” 大皇子听着身后的人的话点点头,这个世界果然是以实力为尊的,即便是化丹境界的人看到自己都要感到害怕。 “白烟郎,想必你应该明白的吧,我来叫你的事情,怎么样,考虑一下吧,不然……” 白烟郎听见大皇子的冷哼顿时吓的哆嗦起来。看来自己想的是真的,虽然自己的势力不算小,但是只要大皇子和六皇子灭掉了八皇子自己的后果可以想象了。 “大皇子说得哪里的话,我这样的一个小门小户的当然觉得大皇子比八皇子要英明的多,将来那个位置肯定是您的。” 听着白烟郎的话大皇子十分的满意的点点头:“这丹药你吃下,如果敢反抗的话那么就不用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白烟郎看着这颗丹药还有大皇子的眼睛慢慢的站了起来。如果自己不吃的话,甚至连这个大门都走不出去吧,可如果吃了,自己也未必能好到哪里去啊。 “大皇子,小人是忠心于你的的,这丹药能不能省掉啊,我怕浪费了您这么宝贵的一颗丹药。”白烟郎直接跪了下去恳求着, 大皇子哪里回去理会白烟郎:“是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吃啊,你可考虑好,我喂你的话就不止这些丹药了……” 白烟郎愣了一下,这一颗毒药就算了,万一两颗不同的毒药复合起来毒性更厉害的话自己还有活路吗? “大皇子说的是,小人怎么能脏了大皇子的手啊,这丹药小人吃,吃,小人自己吃就行了。” 大皇子眼睛之中的凶光愈来愈强,白烟郎都觉得自己快要哭了。自己马上就要上百岁的人了,可如今却被一个小辈给逼到了这样的地步。 “吃了就好,本皇子还有不少的事情要问你的,听说前不久你败给了一个年轻人叫什么阿刁的,好像是吴家的三公子,有没有这个事情?” 自己败给了吴家的三公子,怎么自己不知道这个事情啊。白烟郎愣住了,到底是谁在外面乱说的。 “大皇子,小人怎么可能败给一个凝气初镜的人呢。只不过那个小子修炼的功法好像听特殊的样子,小人在二十招里恐怕无法打倒他。” 大皇子点点头,既然这样的话倒是没有什么稀奇的事情。这个世界的功法有很多,许多特殊的即便是他都不知道,更加的不要说只是一个一流家族的族长而已。 “这事情也怪不到你的头上了,只不过吴家的人居然想要保持中立,你记住了,让你的人在大比武里面做掉他,这里是十颗强行提高实力的丹药,能强行提高一个小境界,只不过如果给实力低下的人的话能提高更多的实力。” 这个东西能提高实力吗?白烟郎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这么宝贵的东西,如果自己吃下这个东西的话,那么在整个柳烟郡里面也很少有人会成为自己的对手了。 “这东西有副作用,会衰弱十天以上,如果资质特别差的人还会被耗尽潜力,到时候要想要再提升实力的话恐怕就难如登天了。” 大皇子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进入了白烟郎的耳朵里面。这么好的东西居然有如此之大的危害,看来自己是绝对的不能用了,用了这个白家还有出路吗? 大皇子看出了白烟郎的担心:“你完全不用害怕,你们的损失等我登基了都会好好的补偿给你们的,可如果你敢反抗的话,你可以试试,看看你有多少小命可以让我杀的。” “而且你也明白,吴家的三公子的潜力谁都知道,你认为其他的势力就会眼睁睁的看着吴家壮大起来而无动无衷吗?” 第95章大皇子到访 大皇子的话犹如有了魔力一般似的,听的白烟郎只点头。的确是如此的,而且就算是牺牲一些凝气巅峰的弟子也没有什么,只要能获得了大皇子的认可,什么好处自己得不到啊。 “大皇子你就放心吧,您交待的任务我白家绝对的不会打折扣的。”白烟郎笑着说道。 南宫月清跟着阿刁走在大街上,心里面十分的满足,但是她也明白,自己也许根本就不可能会和他在一起。 修炼者的眼睛里面只有修炼,没有儿女私情,这一路上走来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她很感谢看着阿刁,因为他她这一路上变得相当的有趣了。 “阿刁,马上就要大比武了,我总觉得之后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可又说不上来什么事情,莫非是这个国家的上层会……” 阿刁点点头,的确是如此的,上面如今已经出现了许多的分歧,只要等皇帝驾崩的话皇子们之间就必定会有战争的。 “你又不用担心什么,这个大战根本就不会波及到你,只是千万要当心,这么多的人看上你了,别到时候被人给虏去当压寨夫人了。” 阿刁和南宫月清调笑着,心理面却着实有些烦恼。虽然说嘴上一点也都不在乎,但是吴家作为柳烟郡三大势力之一肯定会被拉入战团之中的,即便是中立也毫无作用。 “少主,前面是大皇子他们的人,我们要不要和他们接触一下,毕竟事关吴家的利益啊。” 阿刁点点头,的确应该接触下,毕竟大皇子是名义上第一位的继承人啊,万一皇帝忽然驾崩没有留下遗诏的话登基的人只可能是大皇子。 “大少爷,大皇子好像正在和三公子接触,我担心大少爷身边就只有赤鸿一个人的话是会吃亏,要不要我们去帮忙一下。” 吴家大公子点点头,的确,自己的三弟再怎么样都是自己的弟弟,是吴家的人,怎么能被大皇子给看低了啊。 “走吧,我们去给三弟助助威,免得弱了我们家族的气势就不好了,大皇子又怎么样,在我们六品家族的面前,就算是皇帝也要给三分薄面的,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皇子呢。” 男人满不在乎的说道,身为吴家未来的继承人绝对不能怕事,不仅不能怕事,还要把事情给完美的处理。 “皇子,前面有人看见阿刁他们走进了食香楼,要不要我们去和他接触一下呢。虽然说吴家的阿刁是老三,但是内线却说这个男人在吴家的地位并不低啊。” 大皇子点点头:“如此的青年才俊如果不去会会的实在是可惜了,如果说他比白家更值得培养的话倒是不介意放弃白家的。” 白家的家主虽然说是一个化丹境界的高手,但是本质上却是墙头草而已,根本没有半点值得培养的地方。而且这个人人如其名,将来喂肥了指不定不会回反咬你一口的。 阿刁找了一个楼下的位置坐了下去。不少的人色迷迷的看着南宫月清,但是这些人也明白南宫月清这个大美女旁边的人是谁。 他可是现在的知名人物啊,在白家的家主白烟郎的手下保持不败的人物,如果实力不高的话还真的没有谁敢上前骚扰。 “吴少爷,楼上有我们为您准备的包间,这底下人多嘴杂,要不您换个位置坐坐吧。” 小二看见阿刁坐了下来顿时有些吃惊。这个人真的是最近的热门人物吗?怎么感觉和一般的人一样,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厉害的地方来呢。 “你去把你们店里面的上好的特色菜给我上来,再来电最好的酒,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一会还有客人来,我们有事要说。” 有客人有事情还不去包间坐着,吴家是缺钱的主吗:“吴少爷,您的包间不用钱的,老板说了要让有资格进入前百强的人吃好喝好才行的。” 小二说完就觉得后悔了,吴家的三少爷,那个是缺钱的人吗?如果吴家的这位爷不高兴的话,因为自己的刚才那句话,即便自己被杀掉了也不会有人来理会的。 “好了,你也不用紧张,等下让人把五张餐桌合并到一起,来的人物绝对不是什么小人物,你给准备好就是了。” 小二点点头,能被吴家三公子称为是大人物的人绝对不是什么无名之辈。这还没有走出去几步就远远的看到了大皇子走了过来。 莫非阿刁吴家三少爷说的人就是大皇子吗?虽然说外面传言皇帝马上就要驾崩了,本来还以为是假的,现在看来不管怎么样,皇帝让位估计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小二愣住那个地方,直到大皇子的手下推了他一把这才从惊讶之中醒悟了过来。 “参加皇子千岁,殿下来这里莫非是来找阿刁吴公子的吗?”小二小心翼翼的问道,毕竟万一自己让眼前这位爷不高兴的虎说不定自己就会直接被杀掉,而且连一点补偿和申冤的地方都不会有。 大皇子点点头:“带路吧,赏他。” 小二看着手里多出来的钱,心里激动的不得了,急忙带着大皇子就往阿刁的地方走去。 四周早已经空出了不少的位置给大皇子的人坐下,除了一只角的客人没有让位,只不过也没有人敢说些什么,毕竟那个地方的人身份比较的特殊。 “哦,这不是吴家的大公子吗?真是幸会幸会了,我是大皇子,不知道我能不能坐在这个地方?” 男子摇摇头:“皇子殿下你还是去找我三弟吧。这次你的事情我爷爷说了让三弟做主,只不过你记住了,如果在场外出现意外的话那么别怪我吴家不给面子了。” “你小子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如此和大皇子说话。”大皇子身后的男人听着吴家大公子的话很生气。的确吴家是一个不小的势力,但是大皇子作为皇储却也不是一个小家族的少爷能骂的。 “你找死!”大皇子身后的男子含怒出手,吴家的大少爷面对如此的威势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化丹境界巅峰,真是不错的实力,只不过你的实力在本少爷的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吴家大公子笑着说道,随意的出了一拳就把男子给飞了。男子倒退了好几步才停了下来。虽然生气,但是他却也明白吴家的大公子手下留情了。 “真是好本事啊!这一掌至少有虚魂初镜了,想不到如今的吴家居然有了如此的实力,即便是一般的六品家族我看也未必能比得上吴家吧。” 看着自己的手下被打飞大皇子也不生气,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更加的开心起来了。 第96章拉拢失败 吴家的三公子居然能有如此的权力,看来他靠的不是武力而是智力啊,可惜啊可惜。 “吴公子你坐吧,既然你做不了吴家的主的话,那么我就只有去找吴家的主事的人说话了,只不过真是没有想到,吴大公子如此的天赋居然都做不到吴家未来的家主的位置上,我为你感到可惜啊。” 大皇子笑着说道,只要的道理吴家大公子的帮助,借助他的嫉妒心消灭掉阿刁这个碍事的人就行了。 阿刁的确很聪明,如果让他成为了吴家的家主的话,那么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子的事情呢。 “大皇子你就不用打我的主意了,再不走的话别逼我动武了。”看大皇子赖着不走,吴家大公子顿时有点生气起来。 大皇子没有说什么,冷哼了一声就走了。废物,真是废物。难道他不知道成为了吴家的家主的话修炼资源获得的就会更多吗?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修炼上才能走的更远吗? 大皇子坐了下来,小二急忙吩咐人把菜给上了上去。虽然说大皇子的身份尊贵,但是谁都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大皇子的人被打了大皇子连屁都没有放一个还和人一起吃饭呢。这说明了什么,吴家如今已经不再是当初和白家他们齐名的三大势力了,而是成为了即便是在六品家族里面也算得上是一流的大家族了。 “阿刁?你们吴家莫非就是以这样的态度来应付我这个大皇子的吗?难道你们不想活了吗?” 大皇子坐了下来可却没有一个人招呼他,这样的事情从他出生到现在为止从来也都没有出现过,可偏偏却在这样的一个小地方出现了。 大皇子皮笑肉不笑,只要阿刁点头说要对付大皇子,那么他就有办法去对付阿刁了。 反抗大皇子就是反抗皇室,皇子在外就是皇家的标志,如果有人敢反抗的话后果可想而知,满门灭族。 到时候就算吴家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六品家族的实力又如何?皇室难道还会害怕一个小小的六品家族吗? “大皇子说笑了,我哪里敢对付皇族啊,只不过就是不知道大皇子是不是想要对我们吴家这样的忠烈之家做些什么呢。只要大皇子您有皇帝陛下的诏书,吴家自然引项受戮了,可如果大皇子没有的话那么是不是应该算是背叛帝国呢。” 背叛帝国!这可是一定天大的帽子啊,就算是大皇子也不敢怎么样。只是没有想到吴家的三公子居然会以此来反击自己。 “吴公子真是说的真是的,整个江山都是我父皇的,我还需要用什么理由去背叛啊,就算是你们也只是我的臣民而已,我想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然……” 大皇子一脸的我是皇储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样子看着阿刁,心里却有些暗暗的心烦起来,这个阿刁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自己都说道这个样子他连一点改色都没有。 “大皇子真是厉害,居然能决定皇位的继承权,只不过小人只是一介草民而已,对这些事情不算太了解,但是小民也知道,只要皇帝陛下在世一天,小民应该听从的人就是皇帝陛下而不是大皇子您。” 阿刁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但是在他的心理面却早已经决定好了,皇帝又算个什么东西,等自己有实力了一样不鸟他。 至于这个地方的什么破政治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要不是自己姓吴的话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真是不错,不愧是父亲看中的人,只是可惜他不肯成为吴家的继承人,不然我吴家大公子的位置让给他又何妨啊。” 吴家大公子心里微微的有些感慨,自己看中的东西在自己的弟弟眼中却是一个一文不值的东西,这人和人有时候相比的话会被气死的。 “小凡,来!张口,本大美女喂你吃东西。”南宫月清对于大皇子的目光很讨厌,明明是将来的皇帝,可对美色的抵抗力一点也都不如阿刁来的强。 大皇子脸色微变,看着南宫月清手里面的食物进入了阿刁的口中。自己是大皇子,可自己的女神如今却成为了这个该死的小家族的三公子的女人,简直就是该死啊。 阿刁心理面微微的开心了起来,直接拉过南宫月清拉在身边,看上去十分的恩爱的样子,除了有心人之外,其他的人并没有发现阿刁其实和南宫月清之间还是有些距离的。 只不过这却并没有放在南宫月清和大皇子的眼中:“好小子,你给我记住了,这样的女人绝对不是你这样的无名小卒能拥有的,你们吴家给我等着,给我等倒霉吧。” 大皇子忽然站了起来破口大骂起阿刁来。这不动别人还不知道,一动所有的人都明白了,拉拢吴家的事情多半是失败了。 只不过这一次失败的原因却没有人能猜到,居然是因为大皇子看上了对方的女人。看上对方的女人也就算了,可没有想到却如此明目张胆的要和对方抢夺这个女人。 “慢走不送!”阿刁这次没有给他好脸色看。只是他此时发明白,看来皇帝的病情估计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一口气上不去死掉了。 “少爷,那个人真的是大皇子吗?我怎么感觉他和个地痞流氓没有什么区别啊。”赤鸿冷哼了一声看着大皇子走出了饭馆。 “你少说两句比较的好,虽然说大皇子这个人没有什么大用,不堪成为皇帝,但是毕竟他是大皇子,我们吴家虽然不惧,但是也得万分的小心行事啊。” 南宫月清点点头,身子微微的离阿刁远了一些。刚才情况特殊没有发现,如今却看见自己和阿刁走的如此的近,哪里有不害羞的道理啊。 “你们两个真是的,老是政治啊习武啊什么的,有什么好的,这菜都冷了,再这样下去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啊。大哥,来这边坐下一起吃饭吧。” 南宫月清笑着说道,但是眼睛里面却闪过了一丝的悲伤,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东西,只是这一丝的变化转瞬即逝,根本不给人任何的思考的时间。 “弟妹说笑了,我三弟以后还需要你多关照啊,他的本事从小就不错,如果现在不让人给看着点的话恐怕将来还真没有人管的了了。” 阿刁看着自己的大哥说笑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他的目标是修炼,对于儿女私情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去理会太多比较的好。 第97章暗算 “知道了大哥,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会好好的修炼的,绝对不会让他感到丝毫的寂寞的。” 南宫月清说完就不断的往阿刁的碗里夹着菜,阿刁机械一般的吃着,也不拒绝也没有丝毫的表示。 如今的阿刁自己本事还小,不要说传说之中的存在,就算是在这柳烟郡里面能杀掉他的人也不占少数。 现在是皇位竞争的关键时候,自己带着家族这么一下子恐怕大皇子会记恨了吧,只不过大皇子那边不行的话,恐怕吴家就只有从六皇子和八皇子两人上面选了。 阿刁苦恼的时候,远在帝都的皇宫之中,许多的人来来回回的跑着,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太医,怎么样,皇帝的伤势究竟如何了?”女子十分的着急起来。这昨天还好好的皇帝今天怎么就快死了似的啊。 “回皇后娘娘的话,陛下早已经病入膏肓了,只怕这些天的好起来都只不过是个错觉而已啊。再过十几天,我只怕陛下会撑不住了啊。”太医有些颤栗的说着,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的话就会被眼前这个人直接给一刀杀掉了。 只不过女子的反应却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根本就没有生气,也没有丝毫的伤心,只是挥手让他下去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莫非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吗? 即使是真的有猫腻,这和他一个小小的太医有什么关系吗? 大皇子退走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柳烟郡,伴随着这消息出名的还有一个人物——吴家的阿刁。 阿刁和伐脉境界的人打了个不相上下,这简直就是凝气初镜的光荣啊,还是第一次有人知道居然还有人会如此的逆天。 这两个境界的差距可是天上地下的啊! “我看这是吴家的阿刁少爷有了什么样子的奇遇才会如此的,不然以一个柳烟郡小小的一流势力的实力想要培养出这样的天才根本就没有可能。” 壮汉的话一出口顿时就被无数的人物反对了起来。吴家昨天表现出来的实力至少得到六品家族才可能拥有,但是世事无绝对啊,说不定就真的只能培养出这样的几个天才而已。 “六品家族啊,这可不是什么小势力了啊,如今皇位更替在即,我看这说不得马上就会哪个皇子给拉手去了。” 要知道六品家族在皇朝里面并不多,甚至一个六品家族的实力可以和皇子们手下的实力相抗衡了。 白家的白磷很是生气,虽然自己那个时候没有死,但是却委实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了。 “这个小王八蛋,绝对不能让他活下去。”其他的人虽然不知道,但是他白磷却是明白的。 阿刁他的本事确实不差,但是多半用于辅助他人的,自身的攻击并不算是强大,说不定只要凝气中期的人就直接的能打败他了。 “的确是如此啊,磷儿你的脑袋真是灵活,既然如此的话,那么我们就去找这次的裁判,说不得也要让这个小子死在我们白家人的手里,一雪前耻这次一定要。”白烟郎咬牙切齿的说道。 阿刁走在大街上,四处都散发着战意。对于一个如此的天才来说谁都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甚至还起了想要杀掉阿刁的念头。 只不过这些念头阿刁甚至理会都懒得理会,如果靠着思想就能干掉自己的话,那么他早就死掉了无数次了。 赤鸿虽然表面上轻松,但是心里面也紧张的要死了,自己和自己的少主实力差不多,如果真的有人来刺杀的话自己肯定保护不了少主了。 “你们两个不用紧张,紧张什么啊。人就算要杀掉我也不会在这样光明正大的地方的,肯定是背后悄悄的给我一刀子,尤其是那个大比武的时候更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可以说在那里杀掉了自己的话,不仅仅不会给自己的势力带来丝毫的麻烦,甚至还能让自己扬名立万,这样的事情何乐不为啊,干嘛非得刺杀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啊。 “的确是如此的,那么你要小心啊少主,比试的时候我们也没有丝毫的办法帮到您。还请一定要小心啊。” 赤鸿有些担忧的说道,虽然说自己的少主走的路线和别人的不一样,但是表现出来的实力却还是很让人担忧的。 “赤鸿啊,你就不用去担心你家的少主了,如果遇到了什么不可力敌的人物的话你觉得你就一定能赢了吗?”南宫月清笑着说道,平常聪明的赤鸿怎么事情到了自己的主子的头上了就开始担心了啊。 “好了,你们也要注意些安全,外面的那些谣言不可信,还有,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能在决赛的时候见面。” 南宫月清和赤鸿点点头,虽然这个目标很难,但是不去尝试下的话又怎么可能会甘心啊。 白烟郎来到了比赛现场,直接走了进去,拿着通行证一路畅通无阻的走了进去:“高前辈真的好久不见了啊,这么久没有见现在身体如何。” 男子看着白烟郎走进来笑了笑:“我的身体倒是还好,只不过你们白家的人越活越活回去了。居然被一个小辈打成这个样子,你们今后恐怕会有**烦啊。” 柳烟郡的三大势力很快就要消失两个了,一个是柳烟郡的吴家,还有一个就算柳烟郡的白家。 只是这两个大家族被除名三大势力的原因是不同的。吴家是因为实力高了,至于白家,白家的公子两个凝气初镜的小子都打不过,这样的家族迟早会被人给打垮的。 “高前辈说的是啊,只是如今家族的大部分精英已经丧命,我怕即便将来……” “将来的事情将来再来,如今你要考虑的事情就是如何杀掉阿刁,让白家为这个不争的事实画上一个休止符。只要阿刁在这场比武里面被人杀掉了,那么自然那些传闻就不攻自破了不是。” 白磷激动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男人实在是太厉害了,翻手覆雨的手段简直太厉害了,只要等阿刁死掉了,那么阿刁身边的那个女人不就是自己的了吗? “谢谢爷爷,小人我就这就去安排。”白烟郎看着自己的孙子走了之后不由得叹了口气。 “老家伙,你也看到了,这个狎昵根本就是一点都不争气啊,眼睛里面只有女人而已,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这个毛病给改掉就好了。” 第98章全国大赛里的挑衅 男子笑了,这年少青春的哪里会有不好色的男人啊:“我说老伙计你啊,这也担心那也担心的这是不行的。年少好色好啊,只要心里面有人救回去努力,说不定还能努力成为一个超越了化丹境界的高手也说不定啊。” 化丹境界,还要那个小子能进入化丹境界就好了,超越化丹境界?对那个小子来说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先不说这个事情,我要给你帮我安排一下吴家那个小子的对手,你应该也听说了吧,我要弄死他。” 高微波听了白烟郎的话之后愣住了:“莫非这个小子真的和传说中的一样和你手下的伐脉境界的人战斗过了吗?” 白烟郎虽然不想承认还是还是点点头:“虽然他没有亲自动手,但是如果没有他的话,我的手下就不会死了。这个人需要在有帮手的时候才会强大,如果没有帮手的话他就像是一只没有翅膀的鸟,想怎么飞都飞不高的,加上自己的安排,他不想死都没有可能了。” 男子沉思了一会:“可以,这个忙我就帮了,但是能不能杀掉他就要看你的实力了,如果你杀不掉的话我也是不会帮你解决后面的事情的。” 白烟郎点点头,心里却十分的生气,老家伙,都这个时候了还冥顽不灵的,直接下暗手做掉那个阿刁也就算了。如此的夜长梦多。 阿刁第一次出战,四周的观众席上都坐满了人,所有的人都想要看一下这传说之中的人物的实力。 虽然说是一个凝气初镜的人,但是战斗力和修为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啊。只是可惜这样的一个天才却注定是柳烟郡吴家的,和自己毫无瓜葛。 不是自己家族的天才,那么直接抹杀掉比较的好。这个比赛是可以杀人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这也是所有的势力喜闻乐见的事情。 “哼,阿刁啊阿刁,上次在酒楼你不给我面子,那么这一次就让白家的人给点脸色你看看。” 大皇子在暗中笑着,只要阿刁死掉了,自己就有千百种的办法去对付吴家,甚至完全又自信去收复吴家这个势力。 吴家的人大部分都是死脑筋,除了修炼之外根本就毫无是处,但是也正是因为他们只会修炼。只不过倒是没有想到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希尔呢居然走到了如此的地步了。 除非是皇家的老祖宗出马,否则要想要消灭掉吴家的话大皇子觉得自己的实力肯定会所剩无几的,到时候自己就再也没有实力和八弟去争夺皇位了。 自己的实力没有的话六皇子也不会投靠自己了,到时候就更加的雪上加霜了,所以现在只有忍耐了。 忍耐下来,任何找一个时机再出手,到时候就不害怕吴家还有老八能把自己怎么样了,至于老六他啊,如果一直沉迷酒色也就算了,万一有什么其他的想法的话也一起出掉。 吴家的人看着大比武的参赛人员,虽然说自己这些人的实力大部分都是靠着他来的,但是阿刁本身的境界却还是让人担忧。 这样的比武最差的人都是凝气中期的,可他就一个凝气初镜。虽然说外面传言无数,但是这样的鬼话一般的人还会相信,可他们这样的修炼世家又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啊。 境界和境界之间的差距,即便是一个小境界的差距都是很大的,更加不要说差了还不止一个大境界了。 阿刁要是说辅助赤鸿和南宫姑娘杀了他们的话倒是可以相信,但是光靠着阿刁一个人,在没有看到事情的真相面前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白家那边肯定做了不少的准备了吧。吴家的人虽然想帮忙,但是却也找不到任何的机会了已经。 比试的序列已经出来了,这可不仅仅是权利的问题了啊。还一个白家,居然玩这样的花样,简直就是不要脸啊。 “爷爷,这是大皇子追加的草药和丹药,大皇子说了,这一次不仅仅要杀掉阿刁,还有一个更加的重要的事情要做,拉拢天下的豪杰。” 白烟郎点点头,这个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皇宫里如今的情况居然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站在大皇子的队伍里面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算了,我知道了,你就好好的给大皇子做事情吧,大皇子将来肯定不是一个一般的人物,以后你伺候好了大皇子的话,说不定我们白家也有可能超越吴家了。” 超越吴家,明明都是一流大族,但是现在自己却面临掉入二流家族的范围里面。可吴家的情况却和自己相反,不仅仅一点事情也都没有,甚至马上就要成为超越六品家族的存在了。 “爹您就安心好了,只要是我能收买的人我都已经收买了,只要阿刁中途不退出的话那么他就死定了。” 白磷十分的开心的笑着,等阿刁死掉之后自己一定要去抓住那个女人,只有那个女人自己是绝对不会让给阿刁的。 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阿刁和赤鸿他们没有分在一起,这也算是幸运的事情了。只不过却也有不好的事情。 “咦,小子你居然只有凝气初期,怎么?就你这个实力还想要走过场吗?和你说你还是乖乖的滚蛋吧,免得被我打一顿。” 男子长的十分的粗狂,声音也十分的豪爽,只是这实力却只有凝气中期而已。 “哦,大块头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只要你能遇到我我自然会和你好好的指教一下的,到时候输了可别哭鼻子。” 自己会输?开玩笑,自己可是有着白家送给自己的丹药的,只不过还真是可惜,这个丹药用过之后就很难再提高实力了。 可自己却在这个时候需要钱去救自己的母亲。只要有了这个丹药自己绝对能赢三场,但时候钱到手之后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了。 “关你什么事情啊,总之你得给我小心点,我不想欺负一个小孩子,不行的话一会就赶紧的逃跑认输就行了,真不知道你这个小家伙的胆子这么这么大的。” 大汉的声音越来也低,要不是因为吴丹的实力不差根本就听不到。只不过这句话让是让阿刁一惊,看来事情和自己想的没有多好差别。 第99章大皇子 白家的人投靠了大皇子,只不过没有想到居然只是为了杀掉自己一个无名小卒而已。虽然自己是无名小卒,但是阿刁一惊决定好了,既然人要欺负自己的话,那么这一次的场子一定要找回来。 裁判在上面说了一通,然后直接上了流水席。这也算是一个福利,等吃饱了下午正式开始比试大赛。 阿刁走了一圈,结果发现了不少,果然八皇子和六皇子也来到了柳烟郡了,莫非真的要变天了吗? “公子,老爷让我告诉您一声,这次大比武之后两个月里面一定要找一个值得自己支持的皇子,到时候即便皇帝死了也能有个好下场的。” 阿刁白了一眼,那又怎么样,只要老爷子到了那个地步的话还怕皇室做什么,直接反抗独立就行了。 男子直接把纸给了阿刁就离开了,阿刁打开了纸之后脸色瞬间就变了。难怪会是 如此的,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事情啊。 不对,其实早就应该猜到了,可看到了这个东西之后却还是让人膛目结舌了起来:“这次的问题不小啊,只不过只要走好下一步棋自然没有任何的问题的,凝气中期,这样的实力应该很快就到了吧。”阿刁尝试着运转了一下真气,虽然马上就要突破到凝气中镜了,可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的感觉似的。 可就是这小小的一层阿刁却始终都突破不了,好像是缺少了点什么可又不知道是哪里出错了。 柳烟郡这次大比武初试分为家族战,门派战和散修战。每一战斗有不少的人参加,但是毕竟名额是有限的。 这三个分类之中族战,门派战和散修战各取四0人,四0人和20人。 这些人就是这次比试的前百之人!在这前百人之中再度决出前十。这前十名的人可以前往昊日王朝参与昊日大比。 昊天大比是昊天王朝最大的比试了,只不过柳烟郡在其中算是佼佼者了。不然大皇子和八皇子也不会到这个地方来啊,当然,时间和地方位置这些也对此有不少的影响。 “大哥居然到了这个地方,只不过你们确定你们的情报没有错吗?这里居然有一个如此的强大的势力吗?父皇的人昨天好像和吴家的家主有接触,据说好像受了不小的伤啊。” 八皇子点点头,心里面却开始思量了起来,这吴家的家主短时间是不可能会恢复的了,只不过即便是这样也不能让他们投靠了大哥他们。 阿刁明白自己的处境,此时的他知道自己能做的就是取得更好的名次才行。如今爷爷受伤了,自己如果不表现出超乎常人的天赋的话,那么吴家这么大的基业恐怕就得毁掉了。 阿刁走了出去,等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等到了自己。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才上台就遇到了白家的人。 这个白家的人就是刚才遇到的那个胖子,难怪会无缘无故的就来找自己的麻烦,看来是没有错的了。 “原来真是你小子啊,只不过就你这个胆量,真不知道上面的人为什么会如此的看重你的,在我眼中你简直就是一个废物而已。连我都不敢打,你还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白飞的话顿时引起了无数的人的关注。莫非真的和白飞所说的一样吗?这个阿刁就是一个废物,被人给欺负了也不敢还手的废物。 只不过这样的废物为什么会出现在擂台之上,而且还有这如此之多的战绩,莫非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吴家捣的鬼吗?仅仅只是想要用阿刁的天赋拖延下时间吗?只是皇位更换在即,想要脱身不参与其中根本就不可能。 就算是你想要不参与,但是这么大的势力三个皇子怎么可能会错过啊。吴家这一次完蛋了,所有的人不由得暗暗的想到,毕竟三个皇子是这么好糊弄的吗? “来吧,你们白家的人都是这么多的废话吗?”阿刁很不耐烦的说道,什么样子的主子有什么样子的人。 “不知道你们家的主子现在怎么样了,伤有没有好点啊,需不需要我再给他这么一下子啊你说。” 阿刁说着还用手做了一些示范,这些示范让观众席上的人哈哈大笑了起来。但是在白飞的眼中这却是挑衅。十足的挑衅啊这是。 “你小子很好,既然如此,那么就不要怪我没有给你面子。”男子咬咬牙,直接把手里的药给丢进了嘴里。 这可是明显的嗑药行为啊。虽然观众席上出现不少的嘘声,但是更多的却是欢呼声。阿刁被人嗑药吊打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而且白家和吴家如今已经势同水火了,如今白家的人要杀掉吴家的天才少年阿刁,那么两家肯定会有大战。 虽然说白家死掉了三个伐脉境界的高手,可吴家的记住那是重伤啊。 吴家的底蕴不如白家,长期耗下去的话失败的肯定是吴家。而且即便赢的人是吴家又怎么样,到时候哪个想要消灭吴家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啊。 男子磕了药之后修为一路的暴涨了起来,很快就到了凝气境界的巅峰,只差了一点就要进入伐脉境界了。 虽然说有些可惜,但是此时的白飞明白自己还是有些潜力的,运气好的话突破到化丹境界成为家族里面数一数二的人物,然后什么样子的女人找不到啊。 男子的变化虽然让人很吃惊,可阿刁却连正眼都不看一眼。只是这样的话又能怎么样,难道说随意的磕个药就能唬人了吗? 阿刁的身上有两把剑,一把叫做青莲,专门对付实力高强的人用的。还有一把就是无名宝剑,如今的白飞已经足够让他使用武器了。 是的!完全已经足够了,毕竟阿刁只不过是一个凝气初镜的修炼者而已啊。两人不断的绕着比试的场地绕了起来。 白飞警惕的看着阿刁。少主说过这个人的本事不算高,但是却十分的阴险和敏姐,出手还有防御的时候只要万分小心肯定没有丝毫的问题的。 只不过男子虽然明白,可哪里会有耐心去等这么长的时间啊。这个神奇的丹药虽然好,但是用了之后还是会消耗体力的。 “哦,不错啊,没有想到你居然会有这样的丹药,真是佩服啊,只不过你知道吗?你永远都不可能赢我的。” 男子一剑砍了下去,阿刁轻轻的一拦,一股巨大的气流瞬间充斥在了整个擂台上,要不是擂台上面有防雨罩,恐怕还会影响到其他的人的比试呢。 第100章比拼 “这真的是一个小孩子应该有的战斗力吗?实在是太厉害了,如果灭不掉的话做朋友也好啊,只是可惜了,只是不知道皇室那些人会怎么处理叶家的事情。” 男子被这阵风吹力量后退了几步才停了下来,刚才的一击自己居然输掉了吗?莫非谣言是真的吗? 男子后退了几步,可阿刁怎么可能会让他就这样离去,当即就追了上去,两人你来我往之间走了上百招才让阿刁找到了一丝的破绽。 阿刁转身一翻腾就进入了白飞的死角,这地方绝对的好,对方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会直接被杀掉。 男子惊愕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的犹豫,然后一颗丹药直接被丢到了口中:“对不起了,如果这一次不耗尽潜力的话恐怕就真的得死在对方的手里了。” 阿刁出手很快,一个瞬间就解决了所有的战斗,男子被打飞了,虽然还没有失败,可他却拿出了第二颗丹药,这丹药出现的时候不少的人心都凉了。 也不知道该说是阿刁的事情即便没有那么强大,可走江湖还是够用了的了。 两颗品级很低的逆天丹被白飞给吞下了肚子,此时的他明白,自己只有三盏茶功夫的功夫了。伐脉境界的实力果然十分的强大,甚至给了白飞一种自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感觉。 这种变化让他充满了自信,这次的任务一定会完成的,虽然今后的自己再也没有了后路了,但是完成这次任务上面给的钱足够让他和他的家人生活一辈子的了。 阿刁虽然吃惊,但是却也没有时间去惊吓,铺天盖地的剑光劈了过来,速度十分的快,甚至比起一般的伐脉境界的高手还要厉害上了不少。 “怎么,吴家的三公子,怎么不反击啊,你不是很厉害的吗?我看你还嚣张吗?你嚣张啊,你倒是嚣张给我看一下啊。” 阿刁没有说话,只是用剑护住自身的四周。他不能动用青莲,青莲是他的底盘,而且如果用了青莲,这次的比试还有多大的意义啊。 “父亲大人,阿刁好像没有用它背后的那把宝剑啊,只是用了这普普通通的武器,我只怕这白飞不是对手啊。真是的,明明是个凝气初镜的人而已,居然有如此的强大的战斗力。” 白飞十分的羡慕嫉妒恨起来了,如果自己有这样的实力的话肯定能做出许多的大事来。 白烟郎点点头,的确是如此,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白飞输掉比赛是迟早的事情:“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了,阿刁这个人高大自负,一般的人绝对进入不了他的眼睛,我想大皇子估计是得不到吴家的帮助了。吴家的势力这么大,既然不能给大皇子用的话,那么后果你应该是知道的。” 白磷点点头,六品家族又怎么样,大皇子有的是手段去对付他们:“只是父亲大人,据说八皇子十分的有孝心,而且深得民众喜爱,自己的辖区里面管理得简直就是天堂一般的世界,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治国明君啊……” 白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白烟郎给制止住了,治国明君?开玩笑,治国明君又能怎么样,大皇子早已经控制了帝都了,想什么时候让皇帝死就什么时候让皇帝死,只不过这话白烟郎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 “说完要当心点,有些事情你放在肚子里面就行了,不然引起无端的争斗。虽然书八皇子的名声的确不错,但是你也知道的,还是大皇子更加的有可能胜利,加上他对我们白家可以说恩宠有佳,这样的事情我白烟郎是绝对不会做的。” 白磷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点头,自己的父亲说的有道理,如果没有大皇子的帮助,也许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杀掉阿刁那个王八蛋东西。 “八皇子,这柳烟郡是全国大比武的开端,同时也是势力最多的一个郡县了。虽然说高端武力没有多少,这里是资料请您过目。” 八皇子点点头,如今的行事对大皇子有利,但是自己还是有机会的,父皇大人是向着自己的,只要抓到大皇子的把柄的话就行了。 而且大皇子自小就荒淫无道,和六皇子是一个样子的。如果让大皇子上位的话,只怕这将来帝国会直接葬送在他的手里啊。 “你辛苦了,台上比武的那个年轻人莫非就是阿刁吗?虽然好像没有传说之中的那么厉害,但是能做一个伐脉境界的人走下以凝气初镜这样的实力坚持到了现在实属不易啊。”八皇子笑着看着阿刁,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八皇子殿下,您是不知道,这个阿刁所用的武器就是他背后的青莲,微臣觉得吧,阿刁只是在利用对手磨练自己的实力,恐怕用不了多久白飞他就会战败的。”男子小心的说道。 “哦,是这样吗?可惜啊,我看他的眼神注定是不可能会让自己家的实力卷入这次纷争的,到时候大哥他肯定会出手的,这么好的一个人,绝对就不能毁在大哥的手里面。” 八皇子不断的点头,既然不能直接拉拢的话那么就成为朋友好了。阿刁表现出来的实力做这个已经足够了。甚至将来阿刁还能帮助帝国走的更远,就像帮助吴家一般。 吴家在不久之前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但是此时已经进入了六品家族的上层,不可以不说这里面没有猫腻啊。 “怎么?力气用尽了吗?你还真是厉害啊,居然整整攻击了我这么长的时间,看来你们白家的人都只不过如此啊。” 阿刁笑着说道,手里的剑不再只是防守了。轻轻的一挑一甩,剑光一下子充斥在了附近,在白飞的身上划出了几道口子。 白飞吃痛后退了几步,这个变态,居然这么快就开始反击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只不过有反击之力又怎么样,自己还有机会,自己一定还有机会的。 “爷爷,三弟在大比武上比武会不会出事情啊,要不我让他不要去了,毕竟三弟还年轻啊,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男子十分的担忧起来。 “这倒是不用担心,那个小子既然上去的话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只不过如今外面不少的势力每天都来查看我们吴家,还如此的偷偷摸摸的,我看我们还是小心点的比较的好啊,省的被那些人给发现了我们的秘密了。” 第101章深藏不露 吴家的家主的伤势如今已经痊愈了,甚至在修为上也更进一步突破了虚魂境界了,如今已经是神游境界的强者了。 “好的,父亲,只不过我们吴家分为外院和内院,这外院就不用去提防了,至于内院,虽然位置相当的保密,但是还是得以防万一,万一要是被人发现的话就只能杀掉了。” 男子没有说话,神游境界这样的境界整个皇朝不是没有的,只是只有皇室之中才有一个而已。面对那位成名已久的高手吴家自认毫无抵抗能力。 只是即便没有抵抗能力,在这样的天下大乱的局势下自保还是可以说道的吧,而且阿刁虽然境界上下载的实力不高,但是心思却相当的缜密,说不定心理面走啊已经有了其他的打算也说不定啊。 “这些事情我们不用去管了,安心等你三弟的回复再行动,那个小子鬼点子肯定多,只不过也真是的,没有想到你们如今不知不觉之中都已经成为了一个可以独立的人了,想当初你们还是……” 自己的孙子都长大了,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的能让人开心的事情了。白家的家主甚至有了一种想要把整个白家都直接托付给年轻人再也不管这些事情的冲动了。 只是如今幼鸟还没有完全的长大成人。虽然说大孙子的本事不错,如今以纪念馆进入了化丹境界,但离虚魂境界还有不少的路要走。 更重要的是大孙子虽然本事强大,但是这头脑却是不如老二和老三的。至于老二这个人甘于平凡,与世无争,虽然说各方面都不差,但却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 老三更是如此,虽然战斗力和头脑都很好,可毕竟境界实在是太差了。只不过未来的他肯定能成为超越老大的人物。 可吴家没有时间去等啊。即便是等了,阿刁他肯定目标不会仅仅只是放在这个小小的柳烟郡的,甚至连昊天王朝他都未必会放在眼中。 “真是头疼,老管家,走吧,你去大比武的地方看看,让那些宵小明白,老夫就算不在了,吴家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人欺负的存在。” 白飞手里的到如同毒蛇一般,找找不离阿刁的要害,好像两人有什么生死大仇一般。阿刁心里面也是那个恨啊,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让这个人如此的嫉恨自己啊。 虽然说他是白家安排的人,可也不用这样拼命啊。虽然心里面唠叨,但是阿刁的手里面的剑也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白飞劈头一刀砍了下来,阿刁也不去硬挡,直接从空档饶了过去。这小子既然不让自己活下去的话,那么自己肯定也不会让他活下去的。 只是白飞毕竟是伐脉境界的高手,虽然说阿刁的攻击很强,但是却还是没有逃过白飞的观察,一剑直接拦在了自己的要害前面。 “这就是差距你明白吗?你的境界不如我,观察能力也自然要比我差上很多,怎么样,乖乖的束手就擒吧,说不定你投降的话上面的人还会对你进行宽大处理啊。” 白飞的话让吴飞吃了一惊。难怪这白家如此厉害的要杀掉自己,感情不是被自己给逼疯了啊,只是白家身后的人到底是谁呢。 是皇子还是其他的势力呢:“大皇子还真的英明啊,居然肯花这么大的本钱来劝降小弟我,实在是感动的要死了啊,要不让我考虑一下吧。” 大皇子被人夸奖,白飞作为底下的人自然是十分的骄傲的,自己的主子英明,那么自己在主子的领导下也不是相当的英明的人物吗? “那个是自然的,大皇子对你可是相当的额看中的,不然也不会如此啊……你套我的话,你个该死的王八蛋,今天我一定要杀掉你才行啊。” 场面上的防护罩是隔音的,也是为了防止台上的人被观众给干扰了,同时也是为了防止其他的人被其他的选手给影响了就不好了。 “怎么回事,两人不刚打了一场,还以为要观察一下再打呢,现在看来恐怕白家的那个白飞要输掉了啊。” 观众席上的人看着白飞忽然就进攻了起来,完全的忽视掉了战斗的节奏,心里面不由得暗暗的觉得十分的可惜起来。 白飞虽然说连续嗑药两次,但是这药可是以自身的潜力作为消耗的,而且丹药是相当的珍贵的,真不知道白家的人怎么会有如此的珍贵的药物的。 “还不一定啊,虽然说白家的人乱了节奏,但是吴家的三公子阿刁毕竟只是一个凝气初镜的人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的实力。” 其他的人纷纷的白了这个男子一眼。虽然说传言可能不是真的。但是眼前的事实谁都可以看见啊。阿刁已经和白家的白飞打了这么长的时间了,没有一点真本事怎么可能会做到。 “我们就静静的看着就是了,其他的地方的比试以已经差不多了,如今这块地方应该也快到收尾的时候了吧。” 阿刁此时觉得差不多了,应付伐脉境界的高手,甚至节奏方面也没有丝毫额问题。甚至如果对手是伐脉境界的巅峰阿刁都觉得自己可以喝他一战了。 一个箭步,白飞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事情就看见自己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明明感觉到了阿刁进攻了,可为什么却没有躲避开来呢,这怎么可能,自己已经是一个伐脉境界的高手了,可却始终还是赢不了阿刁吗? “真是的,自以为是的家伙,以为能感知到就很了不起了吗?感知到又有什么用们身体来不及反应一切都是白说的。” 阿刁笑着走了下去,果然这本事还是得一步一步的练出来的,虽然说神丹妙药的确不错,但是那些东西还是少用比较好,像如今这样,虽然实力又了,可没有一个合理的使用这个实力的人来使用也是没有用的。 “阿刁真是不错啊,居然赢了,而且还赢的如此的漂亮,看来今后有有了一个好帮手了,看来大哥和六弟的陌路就要来了。” 八皇子看着阿刁走了过去,急忙赢了上去:“吴公子真是厉害啊,在下……” 阿刁笑了笑:“你应该就是八皇子吧,只不过我吴家实在是没有想加入皇族的争斗的打算,我们吴家会效忠成为皇帝的人,但是绝对不是皇子。” 第102章偷袭 八皇子的手下很生气,这吴家的三公子怎么能这样。都成为皇帝了谁还需要他的帮助啊。只不过八皇子还没有说话他自然不好开口说些什么了。 “好的,吴公子既然有这样的承诺的话我就安心了,你和我大哥接触过,想必你应该明白如果我大哥和六哥做了皇帝的话天下会是个什么样子的。我就不多说了,这令牌是我的,见令牌如同见我本人。” 阿刁点点头收下了令牌,和八皇子说了一会话之后就离去了,这样的态度让八皇子的手下很不满意。 “八皇子殿下您就是太仁慈了,这样的一个小子对待您这样未来的皇帝居然还敢如此的傲慢,我看不如直接灭掉他比较的好,免得将来成为心腹大患就不好了。” 八皇子摇摇头,这个人很有个性,从来也都不会轻易的承诺人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八皇子,如果阿刁真的承诺下什么的话,那么他一定会用自己的生命去完成的。 “相信我的眼光,这个人绝对是不错的。”八皇子笑着说道,将来如果自己不顺利的话,他肯定会来帮忙的。 赵凯被杀,肖烈逃走,阿刁的实力得到了很大的进步,甚至已经跻身天才的地步了。尤其是刚才的一战,郭涛明白了,原来是那个神秘空间里面获得了最大的好处的人其实并不是自己,而是眼前的这个人啊。 虽然不知道阿刁得到了什么样子的好处,但是郭涛明白,这个好处并不小啊,甚至可以说即便是虚魂境界的人见了都要心动的。 “这样的好处绝对不能让他独占了,只不过现在的他实力还小,还有机会从他的手里把传承给抢回来。” 想到了这个地方,郭涛有些忍不住了。他九死一生从那个地方出来,好处却没有一分是自己的。 阿刁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心里顿时明白了过来。郭涛肯定是来找自己的麻烦的,只不过如今的他早已经今非昔比了,就算郭涛真的要为难他的话他也一点都不害怕。 “怎么,阿刁,这个地说哈有些不方便不是吗?跟我走吧,我们哥两也该找个地方好好的聊聊了啊。” 阿刁点点头,的确应该找个地方好好的聊聊了,不然他自己做什么事情都会觉得不舒服,老师被人给盯着的感觉都不想要啊。 阿刁点点头,跟着郭涛走入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巷子之中。“郭前辈一定是想要问在那个地方得到了什么传承吗?晚辈还是那一句话什么也都没有。如果前辈想要较量的话我倒是一点都不介意的。” 阿刁笑着说道,只不过他的动作却让郭涛笑了。以为人人都是那个靠着丹药强行突破的傻蛋一样啊,自己可是货真价实的伐脉境界的高手,比起白飞那个废物不知道要厉害了多少了。 “你就不要逗我了,我是不会时间给你去等你的两个同伴的。赶紧的把你得到的东西传给我,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吧。” 后果?阿刁从来都不害怕什么后果,那个老爷子的传承谁都不用想要得到:“你想都不用想,东西我是不会交给你的,至于你吧,也得永远的”给我留在这个 地方才行了。” 郭涛一愣,这个小子在说什么胡话,就他一个人想要杀掉自己,不要说杀掉自己了,就算真的打的过自己自己难道就不能逃跑吗?这个地方又不是柳烟郡上面的擂台,自己即便是想要逃跑都不可能做得到的擂台。 “不要给我废话了,是交还是不交,不交的话你就给我去死吧。”郭涛的话还没有说话直接冲了上来。只不过还没有等他冲到阿刁的面前的时候,一阵强雷的危机感就出现了。 危险!有相当的危险的东西靠近。不等他多想,无数的刀剑直接从四周刺来,完全的没有任何的死角。 这个王八蛋居然敢偷袭自己。只不过这一招实在是太厉害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炼成的。 郭涛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么多的事情,身体急忙抱团,灵力外放了出去,这才勉强保护了要害没有被人给伤到。 “真行,果然那个地方的传承不容小觑啊,我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郭涛此时才明白过来,那个阿刁今天早上背着的那把剑没有用却依旧背着的原因真的是有的,只不过这个原因却差点让他付出了血的代价。 还好阿刁的境界比较的低,不然这一次注定是要死在这个地方了。阿刁看着远处笑了,真是个没用的人啊,到死都是这般的没有用。 只不过既然那个小子在那边的话,郭涛肯定是死定了,自己也不用去走这趟浑水了,还是回去好好的享受一下休闲的时光吧。 郭涛很是好奇,即便阿刁的速度比不上自己,但是却没有追来,这倒是个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个王八蛋也知道知难而退啊,还是说是怕了小爷我了,也难怪,如果他不是靠着偷袭的话说不定死的人就是他了。” 郭涛停了下来,最里面不由得大骂起来,下次的时候一定要让那个小子直接死掉。绝对不会再给他任何的出手的机会的。 “郭涛,好久不见了。你的确有机会出手偷袭的本来,但是今天开始比注定要死在我的手里了。” 郭涛大吃一惊!他居然还活着吗?没有想到本来以为必死的人居然还活着。 “木生,你怎么可能会没有死,怎么可能,你一定是冤魂吧,你个冤魂你不要过来,你过来干什么,再过来当心我就真的不客气了啊。” 不客气,木生冷笑了一声。如果在没有受伤之前郭涛说出这样的话来的话他还会思考一下的,但是现在这个事情根本就不用去想,郭涛早已经没有了生还的可能了。 “你真的想要拦下我吗?你和我的实力想去不远,你可真的考虑好了吗?要是我同归于尽的话你肯定也得不到什么好处的,不如让开,我绝对不会为难你的。” 郭涛冷哼了一声,身上的灵力不断的在经脉里面运转了起来,想要把身上的伤口给彻底的治愈。只不过很快他的脸色就白了下来,这小王八蛋的武器上居然有毒,而且还是剧毒。 第103章相劝 “你莫非知道他的武器上有毒吗?你们真是狠啊,居然这么想让我死掉,明明……” 郭涛的话还没有说话就直接被木生给制住了,他的眼睛看向森林深处:“吴家三少爷,你既然来了又何不出来一见呢,你肯定有话要问这小子吧,不如让我催眠他一下就是了。” 木生本来只是想要杀掉郭涛来泄恨的,但是既然吴家的三少爷上来了,那么就让他知道一些消息也无所谓了,权当给卖给人情。 虽然说现在的吴家三少爷的实力还不高,但是木生相信这吴家的三少爷将来肯定不是池中物,必定能化作飞龙翱翔在空中的。 “好的,那就多谢你了木中大哥。”阿刁也明白木生的打算,也没有客气些什么。 只是郭涛听说要拿他开刀的时候顿时惊呆了,自己怎么能说出幕后的黑手是谁呢,绝对不会说的…… 十几分钟之后,木中满意的点点头,没有想到这个郭涛的来历还真的不简单:“阿刁兄弟你要小心了,这修炼的道路危险至极,切记小心大胆,切记切记啊。” 阿刁点点头,这样的事情他自然知道。世界上做什么东西不是要小心大胆啊,不小心的话怎么死的也都不知道,不大胆的话只怕这修炼资源要等到猴年马月才会到自己的口袋里面。 阿刁第一场比赛就赢了,而且还是完胜,猫爪老鼠一般的就把白家的一个伐脉境界的人给打败了。 虽然说白家给的东西十分的诱人,但是诱人也是要有命去享用的啊,没有命去享用这些好东西,再多的好东西也只不过是个数字而已。 “白家老爷,这个东西还给您,这些丹药我们实在是用不起啊,您也看到了,那个吴家的小子境界虽然差,但是实力却是实打实的厉害啊。根本就找不到丝毫的破绽啊,我看除了您出手之外就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办法了。” 男子的话让白烟郎十分的生气,这算什么事情啊,如果自己能出手的话,他还用得着这样大费周章的把这些礼物给送出去吗?如今大皇子已经走了,眼看根本就完不成任务。 “是啊,白家的老爷子,您也不用生气,换做任何的一个人都没有办法完成,如果您想要杀掉我们来泄气的话那么我们也就只喝试试了。” 试试?好啊,试试就试试好了。几个无名小卒而已,居然敢如此的嚣张,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爷爷,算了,您忘记了大皇子说的话了啊。”白磷看见自己的爷爷要发火,急忙就拉住了白家的老爷子。 其他的人看了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谁都在赌博,自己这些人即便是磕了药也未必真的能和白家的老爷子白烟郎抗衡。 只不过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现在是白家最关键的时候,白家肯定不敢这么轻易的就大开杀戒的。 白磷的话顿时就让白烟郎安静了下来,想了一想克制朱丽自己的情绪:“你们放下东西滚吧,记住了,下次如果再让我看见你们的话你们就不用走出柳烟郡了。” 其他的人纷纷答应了下来。出了这样的事情谁还会留在柳烟郡啊,直接就走好了,免得什么时候被白家这记仇的老爷子给遇到的话直接就这么一下。 白家的老爷子可是化丹境界的高手啊,不要说轻轻地一下子,就算是被他的拳风给擦到了的话都未必能有好处啊。 “磷儿,你说这下子该怎么办啊,大皇子那边是肯定交代不了了。我们白家真的就要这么……” 白磷摇摇头:“老爷子您就不用多说了,这个事情我想大皇子本来就没有指望我们成功,恐怕他另外会有安排,让我来只是为了检验一下吴家的实力而已。只不过真是没有想到,吴家的实力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 “下面有请接下来的选手,刘佳楠和阿刁上场。”裁判说完阿刁和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走了上来。 “这个男人看上去好帅,肯定是为了对方阿刁才用上的。”观众台上,一个女人疯狂的喊了出来。 阿刁是个帅哥,他的对手也是帅哥。只是这两个人不管谁受伤的话恐怕全场观众席上的女观众都会为之心碎的。 “你花痴什么啊花痴。这武力是靠长相来区分的吗?这武力是靠着长年累月的锻炼和修行来的,怎么能用长相来区分啊。是吃什么吃大的啊你,我看你简直就是吃那个什么长大的,明明就是吴大人更胜一筹啊。” 女子很生气,虽然说那个新上来的男子的实力的确也不错,但是相对于阿刁来说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吴先生,你这样的选择以后会让吴家进入绝望的,大皇子是什么样子的人物,他绝对不仅仅是那个八皇子能够比的。” 阿刁白了男子一眼,大皇子都要杀掉了自己了难道还想要自己投靠他吗?简直开玩笑啊。 “小子,你要认输就认输好了。我们吴家是绝对不会参与到皇位的竞争的,如果你想要让我投靠大皇子什么的我是绝对做不到的,能让我们效忠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昊天王朝的陛下,除了他再也没有其他的人了。” 阿刁虽然嘴上这么多,但是心里却暗暗的加了一句—即便是皇帝,如果想要动吴家的话吴家的人也是不会束手就擒的。 “好的,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就让我看下你的本事吧,希望你在今后的日子里面能在大皇子的实力下存活下来吧。” 阿刁觉得男子要进攻的时候,忽然从男子的手里面出现了一块白色的手帕。这个东西是认输的标志。 男子居然认输了。阿刁没有想到本来如此的高傲的男子居然投降了:“你真的投降了?不为你的皇子殿下好好的战斗一番吗?” 战斗?战斗也是需要实力。如果用自己的实力和不对等级别的人战斗的话不等于送死没有差别吗? “吴公子的实力的确比我强,只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未来的某一天吴公子你就是死人,我绝对不会和死人一半计较的你你就放心吧。” 男子说完就离去了。阿刁白了他一眼。如果说思想真的能死人的话那么还需要战斗做什么啊? “真是啰嗦,就算我死也不会死在你这样的人的手里。”阿刁看了他一眼就离去了,真是一个白痴,和他战斗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第104章走火入魔之兆 阿刁的心里面很是郁闷,这都算什么事情啊,一天里面居然没有人敢和自己抗争的,直接就认输了。 “我说阿刁啊,你难道还不知道满足吗?都没有人敢和你战斗了啊,你看看我,虽然说现在已经到了伐脉境界,可即便是凝气境界的人见到我都不可以放弃啊,都是你这个凝气初镜的人战斗了伐脉境界的人的功劳啊。”赤鸿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南宫情也点点头表示认可,的确是如此的,要是没有阿刁这个凝气境界的榜样的话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凝气阶段的人遇到比自己高了不少的人的时候还不放弃的。 “谁让你们不争气啊,如果你向我这样杀伐果断的话不就好了。”阿刁哈哈大笑了起来。赤鸿白了阿刁一眼,谁的情况会和他一样啊。 参加比试的人大部分的人都是有背景的,虽然说杀掉那个人表面上是没有事情的,但是暗地里面呢。 暗地里面别人能放过你吗?你杀掉了对方家里面的顶梁柱别人还会放弃报仇吗?不直接冲到里家里面找你算账就算是好的了。 “好了,你们也不用说这么多了,我们柳烟郡虽然说是第一个开始比武的,但是你们的目标可不仅仅是这个啊,还有昊天王朝的比试等着你们呢,千万不要骄傲自满知道吗?”吴家的老子笑的很开心,能有这样的后代他自然是相当的骄傲的。 阿刁点点头,的确是如此的,心浮气躁是修炼的大忌。 “爷爷说的有道理,而且这件事情还没有一个定论呢。昊天王朝的是理科不是一个小小的柳烟郡能相比的。”南宫月清笑着说道。 如今的阿刁虽然说实力不差,但是和真正的高手相比却还是差了不少的。如果说现在阿刁骄傲自满的话,将来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南宫姑娘说笑了,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你安心就是了。我们少爷是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的。”赤鸿笑着说道,南宫月清对少爷有点意思谁都知道,但是对于这份情谊少爷却从来也都没有理会,宛如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说明似的。 “好了,你们也不要去调戏阿刁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和阿刁说下,你们先回避一下吧。” 赤鸿和南宫月清点头离去。阿刁马上就要出发了,作为阿刁的爷爷的他自然有些话要交代了。 阿刁看着自己的爷爷,虽然这事情是他让他的爷爷做的,但是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是越少有人知道的越好。 “怎么?那个喜欢你的小姑娘呢不信任吗?”阿刁的爷爷作为一个过来人自然能明白这个女孩对阿刁的心思,可自己的孙子却对这样一个出色的女人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阿刁点点头,的确是一点也都不信任的。身为一个如此的厉害的女修,举手抬足之间大家闺秀的风范十足,一看就是个大户人家的女子。 “是的,我的确是相当的不信任这个人的。尤其是她的身份我觉得她也许是京城那个南宫家族的人吧。” 阿刁的话让老爷子一阵的深思。的确,如果是南宫家的女人的哈倒是可以理解的:“你还是小心点的比较的好啊。爷爷虽然不知道你得到了什么样子的奇遇,但是如果处理的不好的话恐怕会成为你的灾难的啊。” 阿刁点点头,这样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这个您就安心好了,这里有些丹药,尤其是这一瓶里面的丹药。我看爷爷你现在已经到了巅峰了,只要吃下这颗丹药之后绝对能突破到神游境界的。” 只要进入了神游境界,即便大皇子想要动吴家也需要思量一下。老爷子接过自己的孙子手里的丹药,手却忍不住抖了起来。 这个可是能让自己进入神游境界的丹药啊!本来老爷子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止步在化丹境界了,可没有想到短短的数年的时间里面自己就会进入神游境界了,这简直就是做梦一样啊。 只不过自己的孙子能轻而易举的拿出如此贵重的丹药,莫非他的手里还有更加的珍贵的丹药吗?老头子的心里面顿时出现了无数的念头,一定要把他手里的丹药全部都抢来,这样的话自己就再也不需要为了丹药而担心了。 这样的念头虽然起了,但是却还被扑灭了。自己的孙子自己都去抢,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 “爷爷,你醒了啊。是孙儿不好,差点就害的您走火入魔了。”阿刁哭着说道,但是他的心里却暗暗的感到侥幸。还有自己的爷爷对自己这个孙子一直不错,不然今天自己早已经死在了他的手里了。 “真是对不起,刚才居然差点走火入魔; ,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呢啊,让爷爷检查一下。” 吴家的家住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盘坐在了地上修炼了,只是他却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居然会坐在地上。 “没事的爷爷。你就是忽然坐了下来,然后修炼了起来而已,什么事情也都没有做,只不过您没事的话孙儿先回去了。” 吴家的家住挥挥手,还真是万幸啊。还是赶紧的让自己的孙子离开这里比较的好,免得自己再控制不住自己发生一些什么事情的话就悔之晚矣了。 阿刁出去之后背上都被汗水给大石了,刚才还真的惊险的一幕啊,要不是自己反应的快的话说不定就已经被自己的爷爷给杀掉了。 果然修炼者是没有多大的亲情的,为了这修炼资源,再深厚的感情都有可能被当成垃圾给丢掉。 阿刁当时回过神的时候看见自己的爷爷两眼通红就明白了过来,自己的爷爷起了心魔了。因为自己能如此的轻轻松松的拿出这么多的丹药而他却连一点也都没有。 “爷爷,爷爷,我是你的孙子啊,你放轻松,慢慢的放轻松,然后坐下就是了。”阿刁刚动,老头子的手就攻了过来,要不是阿刁躲的夸的话说不定现在已经死掉了。 这一击之后吴家的家主的脑袋上忽然慢慢的复杂起来,人生百味不断的在他的额头上更替着。 任何出现了一丝的清明,阿刁乘着这个时候控制着自己的爷爷的手,慢慢的借力让自己的爷爷坐了下来。 虽然说看起来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但是两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才会造成如此的雷的原因的。 第105章混战 “阿刁?你怎么一头的汗水啊,看来你的爷爷对你可真好啊,居然深夜给你辅导功课。如今你已经得到了去昊天王朝的大比试的资格了,走吧,一起去那边好好的玩玩吧,这次算是我做东就是了。”南宫月清笑着说道。 你做东?南宫月清的话让阿刁大吃一惊起来,果然这女人真的是京城的,而且多半肯定是那个南宫家族的吧。 只不过是不是南宫家族的人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啊,自己走自己的独木桥她过她的阳关道就是了。 “好啊,只不过到时候我可是很能吃的,选帝都里面最好吃的东西,到时候可别被我们吃穷了啊。” 吃穷自己?南宫月清冷笑了一声。要吃穷自己这几个人是不够的,至少也得叫上无数的人过来才行啊。 “行啊,到时候你们随便吃就好了,别跟我客气,不然当心我跟谁急了啊。”南宫月清笑着说道。此时的她马上就要回到自己的家乡了,甚至话都多了出来了。 “这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过几天那些人就要去京城了,一定要想办法把阿刁给拉下马才行啊。” 可拉阿刁下马哪里是这么的简单事情,白家让人去刺杀他,可结果无一不是失败告终吗?哪里有一次是成功的啊。 “我看我们要不就算了!其实我觉得吴家老爷子的恶化没有错啊,这皇帝的更替和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有什么关系啊,谁做皇帝难道我们就不吃喝拉撒了。”男子的话一出不少的人纷纷统一了起来。 “你们怎么能这样想啊,如果我们帮助大皇子等位的话我们就开国元老了,这样的待遇和一般的臣子的待遇是完全不同的啊。” 白烟郎有些着急起来,虽然说这些势力的实力都不大,可毕竟数目还是相当的可观的,如果能把这些人给全部拉到大皇子的殿下的旗下的话肯定能给大皇子带来更多的帮助。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筹码相对的就增加了,这样一来也就可以避免了自己成为炮灰的家族。只要等大皇子成功即位之后,虽然自己不能成为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但是至少比起现在的吴家来说肯定是要好上不少的。 “白大哥,这事情我们真的不能答应您,您也知道这历代的皇位更换得死掉多少的人啊,我不能让自己的家族去冒险,而且我们的实力你也知道,及时去了也没有什么用处的。” 其他的人纷纷的点头离去了,皇帝还没有死就已经这样了,要是死掉之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子的事情呢。 白烟郎看着其他的人离去心里顿时就火大了起来,这些人算是个什么东西啊,居然敢如此的看不起大皇子他。 这次自己说什么都要完成任务。虽然说百强已经出现了,但是还有一场大混战啊,这大混战的人是可以自己选的。 只要自己再做些手脚,靠着大皇子的威名没有谁敢不给自己这个面子的。白烟郎心里面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一次一定让自己的两个手下去做掉阿刁。 阿刁此时早已经被认定为是柳烟郡的十大强者之一了,只不过这十大强者只限于这次参加比试的年轻人而已。 虽然说只是年轻人之中的十大高手,可毕竟阿刁只是一个凝气初镜的人而已,以如此的境界成为十大高手,即便是在柳烟郡的历史之中也是唯一的一次了。 十大混战里会出现二十个胜利者。一组有四个人,最先从组里面取得胜利的二十组的人参加柳烟郡的决赛。 任何再从前二十名之中选出前十,前十之中选出前五和后五,后五名的人混战,坚持到最后的成为第六名,前十名之中其他的名次按照到底的先后进行排名。 这百人之中选出了六强,六强进行抽签赛选出前三,然后前三进行抽签,一人轮空,另外的两人进行比试,赢的人直接和另外一个人进行冠军的争夺。 虽然这看上去不瘦很公平的样子,但是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完全的公平的事情啊。都是要靠着实力和运气的。 不管你拥有哪一个都可以笑到最后,只不过如果你的实力不好的话那么最后也肯定是不怎么可能夺冠的。 两个伐脉境界的高手,还有一个虽然不是白家的人,但是却早已经和白家的人说好了,只要让阿刁失败甚至死亡的话这好处都是非常的丰厚的。 “阿刁,万一白家的人不知道死活再来招惹你你打算怎么办啊?”南宫月清十分的好奇起来,虽然说阿刁的本事很高,但是对方可是有着至少两个以上伐脉境界的高手的啊。 “管他去呢,如果对方敢来的话刚好可以做我的垫脚石啊,让我的实力在提高一层就是了。”阿刁笑着说道,南宫月清冷哼了一声,真是一个厚脸皮的家伙,也一点也不知道死活。 莫非真的觉得自己打败以一个靠着丹药来强行提升到伐脉境界的人就觉得这个世界很小了吗? “你啊,总是这个样子,你就不能微微的谦虚一点吗?不管你了,我去参加我的比赛了,可别输掉了哦。”南宫月清笑着说道。 柳烟郡之中的比赛完全就是小儿过家家的,南宫月清甚至都觉得自己根本就不需要把比赛比完,只要进入了前二十之中就行了。 南宫月清的话让阿刁很是无语,他的话对于这些参加预选之中的人甚至一点的战斗的欲望也都没有。 “你才是如此的,除了我们这些一半的境界的人,还有那些化丹境界的人甚至直接的有资格就能去昊天王朝的都城了,如果你真的有本事的话也不会在这里了。” 南宫月清很是生气,这阿刁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南宫月清很是生气,直接抬脚就想给阿刁一个断子绝孙脚。 只是这一脚却踢了一个空,阿刁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后退了几步之后就离开。 “小子,真是有你的,只不过你以为这样就算了吗?之后有你的好看的。” 赤鸿看着发火的南宫月清顿时背后一凉,这个小姑奶奶还真是惹不得啊,只有自己的少爷才能克制住他。虽然看上去他们两个非常的不合拍,可总觉得又好像是天作之合的感觉似的。 第106章无相神功 阿刁上台,还没有动手对方就已经认输了。心理面虽然很不服气,可他却也没有敢用自己的生命去做赌注的勇气。 “真是的,如今的那些人一点尊严也都没有的,难道不知道即便是打不过也要打吗?虽然这些人只不过是大会的表演的部分,可这样没用,将来怎么可能会成为整个比赛擂台上的主角啊。”白家的人之中有一个年轻人十分的高傲的看着台上的人,嘴里骂骂咧咧的好像就是一个市井泼皮一般的感觉,要不是他身边两个美诺天仙的女子,恐怕早就被人给打成猪头了。 女子嬉笑着说道:“哪里比得上少爷啊,少爷你可是柳烟郡年轻人之中的第一人啊,即便是老爷都比不上您,再过几年的时间白家还不是少爷您说了算的。” 女子的话惹得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这话你可不要乱说,我生是白家的人,死在白家的鬼,说什么也一定要辅助家主他把白家给弄好的。至于你们,到时候什么荣华富贵你们享受不到啊。” 阿刁进入了前十之后就直接弃权了,这边的比赛再怎么厉害也都是白费功夫,不如回去好好的钻研一下白衣先生还有那些在秘境里面获得的武学秘籍才行,这样等到了昊天王朝的决战的时候自己才有可能以这样的实力去和那些化丹境界甚至是虚魂境界的人斗上一斗。 “你真的要放弃吗?”对方看着阿刁十分的生气,本来的他想要努力一把再弃权的,可如今看来人根本就不屑于一个小小的柳烟郡大比试的名次啊。 “你要好好的努力,希望我们能在今后的比试之中遇到吧。”阿刁表现的越是风轻云淡的,这白家的人就是愈发的生气起来,自己好不容易安排的后手就这样被阿刁给无形的卸去了。 阿刁回到了家之后心里面对自己的修为也很无奈。虽然说自己进步的不慢了,只是现在的自己修为上海是差了别人很多很多的,甚至完全的没有一点的可比性。 阿刁拿出了从秘境之中带出来的宝典:无相神功。这个功法可以让修炼者身上的能量全部进行改良,甚至能变成任何的一种属性的,到时候不管是修炼上面样子的功法都事半功倍的。 而且这无相神功的厉害之处并不是在修炼上,而是在进攻上。不仅仅可以模拟出对方的攻击来,甚至威力因为这无相神功提供的真气的量远远大于别人,这威力自然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阿刁的心思全部进入了这里,让自己的战斗力增强是现在的首要目的,至少让修为到凝气中镜,不然说什么阿刁都没有信心和那些化丹境界的人交战,至于那些传说之中的高手那就得看之后的机遇了。 “你说什么?那个人还活着吗?还不赶紧的让那个谁进来。吴家的三少爷进步神速啊,我看这将来的昊天大比试被他夺冠的话就不好了。” 各家的族长纷纷的聚首商量起了阿刁的事情。只不过改变他们心思的原因只有一个,那次神秘空间的探险去的小辈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了,而且还有人活着出来指证各家的天才都是阿刁给杀掉的。 阿刁杀掉了所有的家族的天才,如果在阿刁进入秘境之前有人说出来的话恐怕还真的没有人会相信的,但是此时就不同了!阿刁他的本事谁都见到了,虽然不能说是小字辈之中的顶尖人物,但是说他是是那一次进入秘境之中的数一数二的高手却是不为过的。 白家的恩看着众人的反应十分的高兴,本来还以为这件事情多半是成不了的了,可如今看来却能行。 阿刁啊阿刁,虽然不知道他的本事是不是真的传自那个神秘的空间,但是此时只要有证人就行了,只要有证人证明各个家族的天才是他杀掉的阿刁的麻烦不可能会少的。 整不死他也要让他身败名裂,到时候大皇子如果要杀掉他的话就轻而易举了,这样一来白家在大皇子的眼中的地位才能微微的给保住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吗白烟郎?那个肖家的小子活着从里面走出来了吗?可是他的人呢,还有那个所谓的郭涛如今已经不见了,这也不能说一定是阿刁做的啊。” 白烟郎是大皇子的人,虽然说大皇子的势力的确比吴家大了不少。 可大了不少又怎么样,这柳烟郡又不是他的地盘,万一这事情是白家做的鬼的话自己岂不是要被他当枪使了吗? “就是啊,这事情你必须要说清楚,不然谁知道那个肖家的小子是不是你说出来糊弄人的啊。” 白烟郎看着底下的人笑了,这就是所谓的柳烟郡的大家族吗?果然只是有些市井小民而已,连知道了自己的子孙被谁杀掉的可能出现的时候也不敢去质问一下的,非得来问自己这个提供证据的人。 “肖烈。肖家的那个肖烈想必大家都认识吧。”白烟郎笑着说道,就是这个肖烈看见了所有的过程,只不过这个小子人比较的滑头才逃过了一劫。 肖烈吗?原来是那个肖烈啊,本来所有的人都觉得肖烈进入那个神秘空间只是去寻死的,可现在看来他倒是成为了这个事情的唯一见证人了。 “肖烈你出来吧,说说你知道的事情。”白烟郎大喝一声,顿时从门背后走出一个男子,男子很瘦,要不是他以前经常淘皮捣蛋被众人知道,恐怕就没人能认出他了。 “的确是他,他就是肖家的肖烈,只不过居然如此的消瘦,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莫非是担惊受怕才会如此的吗?只不过既然肖烈出现了,那么说不定还会有郭涛的消息也说不定啊。” 其他的人点点头,再看向肖烈的时候只见肖烈不断的后退着,好像是害怕眼前的这些人会把他给吃掉的感觉似的。 “肖烈,你不用害怕,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吧,这里的叔叔伯伯们会为你撑腰的,只是如果你不把事情说出来,那么阿刁找到你的话我们就爱莫能助了啊。” 肖烈点点头,本来大家还好好的,有些人死在了神秘空间的机关之中,但是大部分的人还是到了目的地。 目的地里面有许多的丹药还有奇特的修炼功法,其中最厉害的一本就是传说之中的功法之一无相神功。 是无相神功吗?那个传闻之中能改善人资质的功法吗?那样的功法出现了,难怪阿刁会起了杀心了。 第107章离间 “你和郭涛既然逃了出来,那么郭涛又在哪里啊。”明白了来龙去脉之后众人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郭涛,他不是和这个肖烈一起逃出来的吗?可如今的人在哪里啊。 “还不快说!”看着肖烈瑟瑟发抖很满意出息的样子,白烟郎心中的怒气就上来了,好像是在疼恨肖烈这个男人一点男子汉气概也都没有。 肖烈被白烟郎这么一吓唬才断断续续的把话给说了出来。原来两人出来之后,郭涛想要去找阿刁分赃,然后用这个事情威胁他。 只不过虽然他现在去找阿刁了,可人却始终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得了好处离开了还是被阿刁给杀掉了。 肖烈说完之后又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给说了出来,众人听了一阵的火大,居然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虽然说功法和资源的确是谁都需要的,但是为了这些能不讲道义到 了这样的地步的人还是很少见的。 “郭涛不见了的话,我要去找阿刁理论一下,为什么我的孙子帮了他这么多他不分点丹药也就算了还如此的恶毒。这让我怎么和他死去的爹交代啊。” 老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着,一副这次不把事情说明白的话阿刁就不用去参加整个昊天王朝的大比武了。 其他的人纷纷点头,虽然他们的实力的确是不如吴家的,但是这么多的人也不是吴家想能怎么样的就能怎么样的。 “走,我们一起去吴家瞧瞧,看看这次吴家的老爷子会怎么对待这件事情,杀掉了这么多的人,我想即便是吴家的老爷子也不能这样的。” 吴家的前堂之中,无数的前辈高人坐着看着吴家的老爷子,只不过邻家的老爷子虽然受到了重伤,但是还是没有一个人敢对他不敬。 毕竟是老一辈的高人了,如果不是重伤的话即便是这里所有的人加起来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老爷子,我们这次来的事情你也肯定是猜到了,秘境之中活着出来的人就只有阿刁一个,还有一些勉强从您的孙子的手里活着逃出来的人。” 吴家的老爷子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男子,直接把那个男子给吓的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吴家的老爷子,房主他忽然暴走的话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 吴家的老爷子顿了一顿,喝了一口水:“哦,这么少的人活着走了出来,我的那个不孝孙子阿刁居然也能活着走出来吗?实在是太好了,只不过如果没有你们来通知老夫的话,老夫甚至觉得阿刁那个小王八蛋已经死掉了。” 吴家的老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其他的人纷纷的白了这个老头子一眼,这个老王八蛋装什么蒜啊,他能不知道吗?阿刁早已经进入大比武之中进行比武了。只不过人老爷子如今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道赶紧的恢复自己的实力,哪里能顾得上去看那些比赛啊。 “老爷子,您最近可能忙着事情没有时间去理会外面的事情,但是您的孙子的确进入了前百强之中了,甚至还有资格去昊天王朝参加比赛呢。” 旁边的人看见吴家的老爷子一脸的迷糊急忙提醒道。吴家的老爷子的脸上忽然出现了喜色:“这是好事情啊,阿刁他现在是什么实力了,莫非已经进入了凝气境界了。只不过我, 如今的柳烟郡怎么变得如此的没落了啊,居然让一个凝气境界的人进入了百强之中。” 老爷子的话如同箭一般射入了众人的心中。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们心里面难以启齿的事情,可如今却被提到了台面上来了。 “老爷子这……”男子支支吾吾了起来,总觉得说阿刁的本事高也不行,说阿刁的本事差的话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了吗? “我知道你想多什么,我吴家的子孙吗?有这样的本事也是很正常的,怎么样,不如一起留下来吃个饭吧,今天我吴家做东你们看怎么样。” 其他的人纷纷的点头,这吴老爷子要请客他怎么可能会不给面子啊。虽然说吴老爷子受了伤,但是谁知道如今这柳烟郡第一高手的实力恢复了多少了啊。 “吴老爷子,其实我们来这里是有事情要说的,关于秘境之中的事情,您的孙子滥杀无辜,甚至为了法宝想要把我们的后代斩尽杀绝,这样的人一定需要审判,将来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们柳烟郡是会出大事情的。” 白烟郎的话一说其他的人纷纷的点头,胆大是好事情,但是也不能对自己的同胞下手啊。而且外面的世界如此的广阔,谁能保证这个小子会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吗? “你们都说完了?你们说的对,管家,阿刁可曾回来了吗?”吴家的家主虽然看上去很生气,但是嘴里面却是十分的着急的,肯定是很久都没有见到自己的孙子了十分的思念吧。 “小姐,我们要不要帮忙啊。”一个秀丽的女子紧张的问自己的主人,只是那个主任头上盖着纱巾,丝毫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来路。 可她的声音却是十分的动听的,要不是她的实力强劲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不可,这是柳烟郡自己的事情,我们还没有必要灿合这么多,走吧,出去转转就是了,等会直接离开。” 女人的话让无数的男子感到心碎了,女神就这么离开了。只不过他们的心理面也是无可奈何的,毕竟谁都不敢贸然出手对付一个这样的女人。 “你们说的对,男子汉就该这样。只不过小孙子如今还没有消息,要不先吃饭,等吃了饭在做打算就是了。” 白烟郎很是无奈的点点头。主角都不在的话这个戏份还怎么唱。只是阿刁手里面的决赛资格还没有拿到走,离开柳烟郡是不可能的事情。 “行,我们先吃饭不管怎么样,明天都会对阿刁进行审问的,您也应该知道,我们身为男子汉,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做的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做的。” 吴老爷子点点头,示意下面的人赶紧的做菜上来:“你说的对,这些事情我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的,你们就安心就是了。” 白烟郎也很满意,如果吴家的家主说道却做不到的话那么吴家在柳烟郡之中也就算是完了。 第108章境界不是唯一标准 “好,这饭我白烟郎不吃了,改天再请老爷子你去飞燕楼赔罪。”白烟郎道了个歉就离去了,其他的人纷纷站了起来。 吴家虽然说是名门望族,但是却也同样是一个后起之秀。如今自己是来寻仇的,又怎么可能会吃吴家的东西呢。 吴家的老爷子也不生气,只是微笑着送其他的人离开了。阿刁如今还在闭关,明天就差不多该出关了。只不过如今的事情倒是十分的麻烦的。 这杀人越货的事情吴家的老爷子也做了不少的,但是还从来都没有和阿刁一样明目张胆的。 杀掉几个势力的人也就算了,可得罪了这么多的势力居然还让证人活着离开了。简直就是猪一样,虽然说他的收获早已经超过了付出,只要再等十几天,吴家注定是会成为柳烟郡真正的第一,到时候即便是柳烟郡所有的势力为难阿刁,吴家的老爷子都有自信保护他。 “怎么样,调查清楚没有,活着出来告状的人是谁?”阿刁的老爷子的拐杖直接敲击在了地上厉声问道。 四周的人顿时安静了,这样的事情他们怎么会知道啊:“爷爷,我看也就算了吧,这样的事情我们一时间怎么查到啊,只不过您也明白,三弟他肯定有实力去摆平这些的,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万一三弟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们也好即使的出手啊。” 自己的大孙子的话让吴家的老爷子一愣,好像的确是这样的。 “行,既然如此的话等阿刁他出来之后让他来我这里一趟,这件事情我得好好的问问他。这寻常的人杀掉也就杀掉了,怎么连吴家自己家的盟友也都不放过啊,这样下去还有谁会帮助我们吴家。” 阿刁还不知道外面已经因为他的事情乱成了什么样子了,依旧在暗室里面不断的修炼着,好像随时都能突破境界的样子。 空气的气流慢慢的从外面吹到阿刁的身上,可空气却没有直接吹在阿刁的身上,只是围着他转了一圈就直接凭空消失了。 这样的事情不断的在循环的发生着,虽然暗室之中的气压没有见丝毫的降低,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 只有一些有心的人才会发现,地上出现了微微的抖动,一些细小的石子在不停的跳动着,好像是被什么人给控制着的感觉似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会有这样的事情啊。难道说三弟他如今就要突破了吗?” 男子十分的惊讶,自己的三弟如今进入凝气初镜才多少天啊,虽然说经历了不少的事情,但是这进步实在是太快了。 “你也不用惊讶这些什么啊,如果你有他这样的天赋的话说不定能做的更好。可你记住了,你的实力不如他,他是不会来和你竞争吴家家主的位置的。” 老人的话让男子一惊。这个老爷子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只不过也正是因为说出了这样的话来他才会安心。 三弟他虽然很强大,但是既然三弟不和他竞争家主的位置的话倒是可以说是一个十分的强大的盟友。 “爷爷你说的对,我们吴家将来还指望着三弟他帮村着,如果没有三弟的话,如今的我也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啊。” 老人冷哼了一声,还知道这些就算是好的了。如今的吴家都是靠着阿刁的帮助才会有如此的成就的。 虽然说吴家的成长相当的迅速,但是同样的弊端也是相当的明显的。吴家的新一代的人的眼光和那些真正的大家族相比的话实在是差了太多了。 今天要不是自己承诺把吴家的家主的位置让给阿刁的哥哥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啊。 “老爷子让人佩服啊,只不过我觉得阿刁他绝对不会和他的大哥为难的,他的眼光很高,甚至未来整个昊天王朝都未必会在他的眼中。”南宫月清笑着说道。 吴家的老爷子点点头,自己都差点没有发现这个丫头在附近,看来这个女人肯定是南宫家族的人了。 “南宫姑娘你说的有道理,阿刁他绝对不会和这个小子一样,将来是有大路要走的!”老爷子的认可让男子惊呆了。 昊天王朝,传说其中还有着神游境界的高手。神游境界的高手啊,翻手就就能把整个吴家的人都给灭杀掉的存在啊。 三弟居然能达到这样的水平吗?虽然心里面觉得十分的羡慕嫉妒恨,但是同样也明白自己只有真心的对自己的三弟好,将来的三弟真正的成长起来之后才会记得自己。 “爷爷,三弟既然已经快要出关了,我们是不是准备让他先离开这个地方啊,一切等到了京城之后再说。” 老爷子摇摇头,阿刁的目的就是为了这次比武的丹药还有功法。虽然说阿刁的未来无限的光明,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他什么都不需要了。 “这不行,你弟弟既然参加了这次比试想必是有他的打算的,一会我们先问问他的打算你说怎么样南宫姑娘。” 南宫月清点点头:“这是你们吴家的事情, 我一个外人实在是不应该多说些什么的。只是个人觉得阿刁参加这次仪式实在是有些节外生枝了。” 毕竟阿刁杀掉了这么多的人嫌疑还没有洗刷掉:“在找到有利的证据反驳他们之前,阿刁实在不适宜再外出了。” 其他的人点点头,南宫月清的话实在是相当的有道理的。一切等;阿刁真正的成长起来之后再出去闯荡也不迟啊。 “南宫姑娘多谢你的美意了,小人虽然不才,但是也绝对不会做出这样鸡鸣狗盗的事情。当初的人是白家的人杀的,白家的人又要杀掉我这次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吴家老爷子点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说的清楚了,可说出去会有人相信这个事情吗?不要说别人不相信了,即便是吴家的老爷子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可这事情没有证据说出去也是没有用的啊?”老爷子十分的担忧的说道。 “证据?耨写事情主要有气势就行了,证据又算得了什么啊,没有证据难道就能瞎被人冤枉了吗?老爷子你就安心好了,这一次昊天王朝的大比武我是一定要去的,而且还要光明正大的去,让全天下的人都明白,境界不是唯一判断实力的标准。” 境界不是判断实力唯一的标准?阿刁这句话一出顿时让四周的人都惊呆了。 境界低的人怎么可能会在境界高的人的对手啊,这不是在开玩笑又是什么啊。只不过他们摇头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 第109章看穿 这个不可能出现的存在不就在自己的眼前吗?活生生的奇迹啊,从来都没有看见过如此的奇迹了。 “你说的对,既然这样的话我就相信你一次就是了。明天之后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南宫月清笑着说道。 阿刁点点头,这个女人从开始就透着神秘,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势力的人,但是想来势力肯定是不小的。 “我很期待你的秘密。马上就要去昊天王朝了,希望能在决赛之中遇到你吧。”阿刁自信的笑着。 在决赛之中遇到自己?虽然说这些比赛不是一天天的连续进行的,这其中有着不少的空隙可以调整自己。 历代的参赛者之中无数的人甚至因为压力连续突破了好几层,然后有了不错的成绩。可凝气境界的人进去不要说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了,更加不要说妄图夺冠了。 如果下一次大比武的时候我倒是想要和你比拼一下的,但是如今的你却不行,你还没有到那个实力呢。 阿刁冷哼了一声,什么叫做还没有到那个境界的啊,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既然别人能做到在比试中突破,那么自己为什么不行啊。 参赛的年轻人最差的是伐脉境界,前百名之中基本全部都是化丹境界的强者,如今这样的形式肯定不止九十多个化丹境界的高手。 化丹境界的高手居然如此之多。阿刁虽然觉得自己如今的本事已经不在白烟郎之下了,如今的他面对白烟郎他绝对有自信战而胜之。 柳烟郡百强已经出来了,无数的翘首以盼等待着出征前的表演也马上就要进行了。 各路的修炼者纷纷在台上表演节目,但是只有少数的人坐在观众席之中眉头紧锁,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感觉似的。 阿刁这个人谁都知道,虽然说第一场比较就用了暴力血腥的手段,但是之后却没有杀掉什么人。 要知道即便是一个人投降,但是这投降也是需要时间的。如果阿刁想要杀掉他们夺得他们手里面的宝贝的恶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阿刁却并没有这么做,甚至为难都没有为难他们,这样的一个人真的会是杀掉他们的后代的人吗? 如果之前,即便说是这些人也不会说什么的。每一个家族之中都不可能只有一个传承人的,大部分都是备了好多个后代的,万一其中有一个人中途夭折的话也不至于让自己的家族给断了传承。 “我的意见也是如此,一会看着形势来就行了,但是哪一边都不要偏帮什么,我只怕这只是上层的一个利益的分歧而已啊。” 的确是如此的,一个利益的分歧,他们这些小家族只不过是被拉来走个过场的,不管结果怎么样都轮不到他们去拿好处。 台上的表演再精彩也都没有后堂的审问来的紧张。无数的人纷纷从这个地方绕了过去,根本就不敢直接从后堂走到前台。 这里戒备森严,也不知道是在审问什么样子的重要犯人才会如此的,一股闲人勿进的气势顿时就震住了所有的人。 “阿刁,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对于这样的事情你必须做出道歉和赔偿,然后自费功力,不然即便是;吴家……吴家也不可能保全的了你,你还是好好的考虑一下吧。” 白烟郎的话让其他的人纷纷的白眼。这个开价实在是太高了。这一次是来要些好吃和赔偿的就行了,又不是来和吴家进行生死决战的。 只不过他们也明白,吴家的家住此时已经受伤,不管现在恢复的如何都没有实力和在座的所有的家族为敌的。 “哦,你们就这么肯定这事情是阿刁做的吗?难道不觉得应该让当事人说点话吗?” 白磷笑着说道,阿刁是个急性子。他肯定是解释不清楚当天发生的事情的,而且即便说了也不可能会有人能证明他的话是对的。 “人不是我杀的,我得到的东西也不是从死人手里抢来的。”阿刁冷冷的笑着,好像是在说即便是我抢的你们又能拿我怎么着的样子。 这让一干家族的族长很是火大,吴家的老爷看不起自己也就算了,如今出来一个吴家的小辈也是如此的高傲。看不起人也是需要资本的,一个小小的凝气中期的人居然也敢看不起自己这些人。 可要打阿刁吧却又没有人出手,传闻之中阿刁在凝气初镜的时候就能躲过白烟郎的攻击,如今实力进入了凝气中期是什么实力谁都不敢去尝试一下,更何况还有吴家的家主在一边呢。 “老实说吧,我觉得白家家主的话有些不对之处。”吴家的家主看着这形势也问不出什么的,而且问出了什么对他也没有丝毫的好处。 吴家的老爷子一开口顿时四下就安静了下来。虽然说吴家成为超级大势力的时间不久,但是吴家的老爷子在柳烟郡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尤其是如今吴家的老爷子的实力还得到了不小的提高。 “这抓人一要认证,二要物证。白家的家住和我们阿刁的矛盾想必各位也都知道,他看中了我吴家的朋友想要抢夺过去做他的女人被拒绝找了吴家多少麻烦。” 吴家家主这一张嘴就让所有的人吃惊了!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吗?怎么自己都不知道啊,虽然早就看出吴家和白家好像不合,可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理由。 吴家三公子的女朋友被白家那个只知道吃喝嫖赌的人看上了,吴家三公子阿刁怎么可能会答应,然后吴家就被白家给记恨了,给报复了。 “吴老爷子,你说话要有证据。我们白家的人可是文明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杀人越货的事情啊。” 白家的家主很是生气,白磷也十分的恼火:“就是说啊,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啊,你以为我是你孙子啊。” 吴家的家主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南宫月清的真实身份还不能让人知道,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的话还不知道多少人会来到这个柳烟郡之中啊。 “证据我们有,大家都知道郭涛和肖烈吗?前不久他们会来告诉了我这个事情,郭涛要去找阿刁算账,可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想必大家都知道他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测了。” 众人点点头:“不还有个肖烈吗?为什么不让他出来说上一说啊,难道说这个肖烈是白家安排的托吗?” 白烟郎冷笑了一声,虽然白家算不上什么大家族,但是却好歹也是柳烟郡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了,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第110章昊日王朝 “我白家光明正大,不像阿刁这个小畜生一般,看见宝贝就想抢,抢不到就要杀人,什么空间之处的人都是他杀掉的,像他这样的人根本就无法代表我们的柳烟郡去参加比试。而且这个比试大部分都是化丹境界的高手,即便是他去了又能做些什么啊?” 其他的人纷纷点头,虽然那阿刁的实力不错,但是毕竟境界还是太低了,即便是去了也没有用的。 “白家的家住说的有道理,我肖烈也觉得阿刁作为一个人居然无辜残害同胞,是没有权利去参加比试的,我觉得应该取消他的名次,然后让别人来做这个位置才是。” 肖烈站了起来大声的说道,阿刁愣住了,居然是他。只不过这些人也真是厚脸皮啊,明明人都是他杀的,但是却如此的黑白颠倒。 南宫月清冷冷的看着肖烈,想要看看他到底脸皮有多厚。只是可惜她除了发现他的脸皮很厚之外就再也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了。 “我特觉得应该取消他的比试资格,这样的人绝对不能让他丢脸丢到王都那边去,吴家家主你觉得如何啊?” 男子笑着说道,这边论辈分吴家的老爷子算是最高的,什么事情都最好是要问下吴家的老爷子比较的好啊。 “你们看着来就是了,但是老夫绝对不会让吴家的人受辱的,及时是白家的家住想要这么做也是不可能的。” 吴家老爷子的话一出其他的人顿时愣住了,这吴家莫非是想要横插一手来包庇阿刁吗? “大家赶紧解决一下这个事情,一会这南宫家的使者就要来这里了,要是让他看到这样乱糟糟的会肯定会影响到整个柳烟郡的形象的。” 白烟郎的话顿时就提醒了大家,的确现在这个时候是速战速决的时候,虽然使者的装束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等使者看到这边的选拔如此的乱的时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轻点的话就会重新选拔,要是这个使者较真一点的话说不定整个柳烟郡就会被取消参加比试的资格了。 这话一出其他的人顿时就乱了,纷纷开始数落了起阿刁来,阿刁又懒得理会这些无聊的人。 这事情不要说不是他做的,即便是他做的又能怎么样啊,难道说还能把他怎么样吗?这弱肉强食本来就是自然界的法则。 “你怎么不说话,以为你不说话就可以没有错了吗?我可告诉你,这么多的人死在你的手里,你要是不表示点什么的话大家都不会这么算了的。” “就是说,赶紧的取消他的参赛资格,再这样下去简直没玩没了了。”不少的人有些不耐烦起来了。死掉的人已经死掉了,要是再因为那些事情把昊天王朝比试这个事情给错过的话谁都不愿意啊。 “赶紧的取消了吧,真是的,这个人怎么这样,做错了事情难道连道歉都不会啊!”阿刁不说话其他的人顿时就更加的有劲了,仿佛是他们抓到了阿刁的把柄似的了。 “这又不是他的错!”南宫月清忽然站了出来拦在阿刁面前,义正言辞的说道,她再也忍不住阿刁被这样诬陷了。 “呵呵,这小子还是不是男人,居然让一个女人来替自己说话,倒是躲在后面不害臊!” “你!”南宫月清憋着一肚子气,恰好阿刁又抓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多说话。 “南宫小姐也只是好意帮助我,还望有什么事冲着我来。”阿刁说道,心里面也是十分的感激的,这一路上没有白白的帮她。 这两路人正要起冲突时,一阵响亮的男声在门口传来:“今儿个这可是显得热闹了,我倒要看看是谁惹着南宫小姐不高兴了。” 阿刁一行人看向门口,进来的人一身华服,正当阿刁纳闷这人是谁的时候,南宫月清开了口,道:“你倒是来给评评理。” 那对着阿刁不屑的粗莽大汉也收敛了神色,忽然抱了抱拳笑着说道:“原来是南宫使者大人啊,使者确实您来的时候正好啊。这小子自己没本事,就会躲在女人身后,哼。” 南宫木看向阿刁。若说起这南宫木,可是不少人知道的,他是昊日王朝的居然是接引使者,而功力则是达到了虚魂巅峰的武者,一般人惹不得,所以众人对他也是恭恭敬敬。 “到底发生了何事。”南宫木问道。 “还不是这人,说话做事才没个分寸,功力不高又如何,你何故对他冷嘲热讽的,这不是瞧不起人吗!” 南宫月清说道,没等南宫木答话,那大汉也叫板了起来:“功力低下就别来昊日王朝丢脸了,要是丢你自己的脸是小事,若是来参赛的,哼,可别把祖宗的脸都丢尽!” 这话虽然是对着南宫月清说的,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指着阿刁而来的,阿刁紧握着双拳,他深知自己打不过这人,却又不甘咽下这一口恶气。 “这位兄弟,既然这位小兄弟也是来昊月王朝参加大比境界的,何不好好相处?至于南宫小姐只是仗义执言,还望不要鲁莽行事才好。” 南宫木的话虽然看似劝解那大汉,但最后说的确实含有警告的意味,南宫家的小姐可是你惹不起的。 大汉没再说话,倒是转身悠悠的离去了。 “多谢使者。”阿刁对着南宫木抱了抱拳。 南宫木点了点头,道:“南宫姑娘,如今你要是带着他去参加大比境界的比赛报名场的话,请吧。” 南宫月清不去看南宫木,对着阿刁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就顺利的进了城。 “我叫阿刁。”经过南宫木身边的时候阿刁小声的说了一句。 “在下南宫木。” 待两人走进了城中,南宫木才缓缓答道。阿刁一怔,再看向走在前面的南宫月清,她像是没听到一般,兀自走着。听到这话的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为何这接引使者几次三番的维护南宫月清。 不过见南宫月清也没有要告诉他的样子,阿刁也知趣,不问。如果她想说,自然会说的吧。 终于进了昊日王朝,阿刁的心又紧张了一个新高度。 原因便是这昊日王朝汇聚了所有年轻的天才,各种境界不一的都有,哪怕只是弱一点,都有可能在比赛上被刷下去。 虽然阿刁的境界不高,但他却能感应南宫月清的境界在伐脉境界,而且实战能力比以前高了不少。 他走在街上都能感受到浓浓的杀气,这王朝里聚集的奇门怪才,没见识过得可多着呢。 第103章未来女婿 这下子终于有机会能去一饱眼福,而自己也要趁这个时间多练习一下自己的修为,还有白衣先生交给自己的绝招。 “喂,你慢点。”阿刁还没在自己的想法中回过神,就被南宫月清叫住。 “怎么了?”阿刁迟疑的说道,这南宫月清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吞吞吐吐的了。 南宫月清神色又犹豫了起来,半晌才说道:“我跟你说个一直没有和你说的事儿,其实,我是南宫家族的嫡女,南宫月清。你刚才看到的,也是南宫家的人。” 阿刁楞了一愣,随后点点头,倒也没有了别的反应,南宫家的嫡女又怎么样,即便她是公主,首先她也是自己的朋友。 说起昊日王朝帝都中的三大家族之一的南宫家族他可是听说过的,能并列三大家族之一,实力自然低不了。而如今他也自然不敢小看了面前这位,南宫家族的嫡女,南宫月清,肯定隐藏了什么惊世憾俗的绝招了。 自己想要在一时之间提高境界恐怕是妄谈,而有南宫月清这个好朋友在身边,不失为一件好事,至少能给自己带来不少自己不知道的修炼捷径和小窍门。 南宫木一直在身后注意着阿刁,她可是怕这个年轻人对自家小姐不利,虽然她清楚着阿刁的修为低只有凝气境界,可是一路走来,这个人的头脑还是极为厉害的,十分擅长战斗这一点她可是发现了。 如果这个人变成南宫家的敌人的话,可还真是个麻烦。 南宫木的出现化解了阿刁的烦恼,居然之后再也没有人去提及秘境的事情了。阿刁也松了一口气。 等过了这段时间之后,及时这些人再想要找自己的麻烦的话也是需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到底够不够了。 “阿刁,这些日子以来真的很感谢你的帮助,怎么样,去帝都的话我做东怎么样,去我们南宫家族去坐坐吧。” 南宫月清笑着说道,甚至连其中我们南宫家族几个字都没有注意到,南宫木想要提醒下自家的小姐这阿刁不是南宫家族的人,至少在娶了小姐之前绝对算不上是南宫家族的人。 但是话到了嘴边又没有说出口来,毕竟自家小姐的婚事他去啰嗦个什么啊。而且眼前这个男人的境界虽然低,但是既然能有资格进入百强之中哪里又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啊。 “既然如此,那么我和赤鸿只有叨扰一段时间了,只是柳烟郡那边不怎么好交代啊。”阿刁有些为难的说,虽然他不害怕那些人,但是毕竟他们手里还掌握着自己能不能参赛的关键东西的啊。 “吴公子,这事情你不用担心,虽然我们南宫家族还不是什么昊天第一势力,但是决定个谁能不能参赛什么的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啊。” 南宫清月十分的认可的点头道,而且阿刁在柳烟郡这边也是靠着真实的实力才赢的,他们又什么权利剥夺阿刁的资格啊。 当然这些人自从知道南宫月清的身份之后就更加的不敢拿阿刁怎么样了!要知道阿刁可是南宫家的女婿啊,连南宫家的女婿都敢去招惹,难道说活得不耐烦了吗? 只不过阿刁那个小子还真能忍耐啊,要不是这次来的使者是南宫家族的话,恐怕这辈子也都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啊。 “前辈,我们少爷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的,你也明白,少爷从来没有借助自家的势力还有柳烟郡的影响去做什么侍寝,那些丹药虽然的确价值不菲,可少爷他也从那里……” 从那里啊原来!南宫木点点头,看来的确是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传承了,将来的成就肯定不会低于自己的。这样的话眼前这个男子和自己家的公主结婚的话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你也不用客气了,我相信你的实力,但是这一次你在柳烟郡的这个位置还是让给他们吧,免得他们啰嗦,你也好和他们把关系清楚,到时候不管是你赢了还是输了也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成绩的。” 阿刁点点头,能这样的话自然是最好了:“那么我就多谢南宫前辈了,虽然说我并不在乎他们怎么说,但是这比试的通行证他们如果不给我的话我也没有半点的办法。” 吴家的家主点点头,年轻人的决定他们作为老一辈的人也不好去多干涉什么了:“阿刁,你这样做的打算我也知道,但是你不要怪爷爷啰嗦,这些事情虽然是他们的不对,但是柳烟郡毕竟是你的故乡啊,你还是手下留情点的比较的好。” 阿刁点点头,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用着急的爷爷关照的,他全部都知道。只是如果遇到了白家的人的话他肯定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你说什么,柳烟郡的吴家的三公子会来我们这里住几天?这算什么事情啊,莫非他是你女儿的相好的吗?就知道这个丫头出去没有什么好事情,你看现在好了,给你带回来这么一个男人回来了。” 南宫家的大厅之中,一个女人又哭又闹的,仿佛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其他的人很无奈,毕竟是自己的主母,他们也不敢做什么事情来。 “好了!你闹腾什么闹腾啊!人只不过是来住几天而已啊,你鬼叫什么啊,你的儿子本事要是大的话干嘛不自己去参加预选赛非要用掉我们南宫家的推荐名额啊。” 男子狠是生气,这样的女人完全就是无理取闹啊。自己的女儿做什么事情还用得着她来管吗? “好啊,死老头子,你倒是好是,居然帮着一个外人来对付我们母子了!那个阿刁有什么好的,南宫木叔叔不是说了,这个人只有凝气中镜,怎么可能担得起重任啊,还不如让你化丹巅峰的儿子去啊。” 女人哭着,其实男人也觉得她的话有道理。虽然说阿刁能在凝气初镜完败化丹境界的高手,但是之后的比试完全就是认输的,根本就没有半点参考的价值。 只不过南宫木这么多了的话他又有什么好办法,总不能说你的眼光太差了这件事不行那件事不行的吧。 而且信里还说了,这个人是自己未来的女婿,一个小小的名额又算的了什么的:“你烦不烦,不过你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绝地要让我的女儿看到这个小子的可恶的面目才行啊,事情你安排,但是记住了,如果他死掉的恶化就算这个名额空着我也不会给他的。” 第104章白宿夜 南宫族长看着自己的儿子很是生气,做为一个南宫家族的人不知道好好的修炼,整天就知道这些没有用的事情,如今倒是好了,还学会告状了。 男子看见自己的父亲发火顿时就后退了几步,心里十分的害怕了起来,自己的父亲不会是要打自己吧。 “你怕什么怕是,你难道觉得自己还打不过一个凝气境界的小子吗?我这些年来都白教导了你了吗?” 女人也很生气,自己的儿子还真是烂泥糊不上墙啊,连一个凝气阶段的小子都怕,还怎么去参加大赛啊。 “娘,我去就是了,我去就是了,你不要生气,我怎么可能打不过一个凝气境界的小子啊,可他是我的妹夫啊,我担心会打伤了他。” 南宫族长白了自己的儿子一眼,什么都没有做就这么敢说:“你有这个闲工夫在这边说怎么不去啊,非得等我打你一顿吗?” 南宫族长跳了出来,顿时把人给吓的跑了出去。女子白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哪里有这么吓唬小孩子的啊。 “你可记住你刚才的恶化了,只要我们儿子把那个小子挑战了,然后打成了重伤,这个名额就不送人了啊。” 南宫族长点点头,这个是当人的,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说到绝对会做到的。而且这个事情也是自己的女儿南宫月清安排的,南宫月清这是要给自己的夫君一个立威的机会啊。 打败了自己的小儿子,以一个凝气境界的实力打败一个化丹境界的巅峰高手,还需要去证明什么东西吗? 阿刁毫不意外的被定为十大种子选手之一,分在第三擂台,与三人战斗。 终于到了开战的时候,阿刁纵身一跃,便上了擂台,矫健利落的身影不由得让台下的观众一阵叫好,白家那边的人却是气的够呛。 阿刁紧紧地盯着擂台对面,终于,从擂台下走上来他的对手,是两个白家人,他认识的,白宿夜和白罗封,这两人是货真价实的伐脉境界,阿刁冷冷地笑了一声,他是在想不到,白家人居然可以如此卑鄙,让两个伐脉境界的人来与他打擂台战。 “白宿夜,白罗封,你们白家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让你们两个伐脉境界的人上台!”阿刁盯着白宿夜和白罗封,眼里寒光四射,犹如利剑。 白宿夜和白罗封一时被他的眼神惊到,竟没有了动作,过了好久,终于从擂台另一侧走上来一个青年,他提着一把刀,三两步走到擂台中央,声音里颇有几分不耐烦:“你们要打便打,哪来的这么多废话?再不打全都认输好了,磨磨唧唧的,也好意思来打擂台!” 阿刁听了这话倒是没有太大反应,倒是激起了白宿夜的脾气,“哪里来的小子,居然敢这么猖狂!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最后上台的青年不屑的看了一眼白宿夜,竟是直接无视了他,向阿刁抱拳道:“我是楚良,今日一战,请多指教!” 阿刁拔出剑,剑身的锐利的光芒映着他眼底的精光,竟微微的有些慑人,他脸上现出一种势在必得的表情,“请!” 阿刁话音未落,白宿夜和白罗封已经各自拿出武器向阿刁攻击而来,白宿夜的武器是一把银斧,是白家家主在白宿夜成为伐脉境界赐予他的,绝非凡品,阿刁看到白宿夜拿出武器,眼底多了几分谨慎。 白罗封不比白宿夜,他的武器是一把匕首,也因此他的武器几乎没有出现在外人面前,无论见过多少次白罗封杀人,依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武器究竟是什么样子。 但是,这一次,阿刁看清了白罗封的匕首。 那把匕首通身血红,如同在鲜血中锻造一般,幽幽的散发着寒光,让他瞳孔一缩,这把匕首上有毒! 然而阿刁的神色依然没有任何变化,他目光紧紧追随着白罗封的匕首,一刻都不敢放松,相对于白宿夜,白罗封才是真正的难以对付的对手。 阿刁用余光打量了一番楚良,他在心中已经制定好了计划,先解决了白罗封,白宿夜和楚良到时再说。 还未开始交战,台上紧张的气氛就已经感染了台下的观众,下面喝彩声一片,也不能影响到台上几人的丝毫情绪。 阿刁举起长剑,剑尖指着白罗封,他的眼睛里终于没有了往常的漫不经心,这是真正的阿刁。这样认真起来的阿刁,让白罗封也不由得震惊。 阿刁扯出一丝冷笑,大喝一声,往白罗封身前冲去,属于凝气境界的防御自动开启,台下的观众立刻一阵唏嘘,他们没想到,阿刁区区一个凝气境界,居然敢与两个伐脉境界的人打擂台,也当真是有勇气。 阿刁用尽全力的一剑被白宿夜的斧子拦住,白宿夜一把将阿刁的剑挡开,神情冷硬的道“你的对手是我!” 白宿夜的斧子的力道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阿刁被这一变故惊得不轻,他立刻回过神来,手中的剑换了个方向,一剑刺向白宿夜,却再次被白宿夜挡开,他的虎口被震得发麻,嘴角一丝鲜血流出来。 台下的观众立刻欢呼着,他们着实没想到,阿刁一个凝气境界的人,居然也能和伐脉境界的白宿夜打上几个回合,而且没有要输的迹象,看来这场擂台赛也比前几年多了几分看点。 阿刁和白宿夜打得难舍难分,擂台另一边的楚良和白罗封也正在对峙着。 楚良的武器是一把弯刀,对上白罗封的匕首根本没有半点优势,但是他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露怯,楚良比起白罗封看来,几乎没有胜算,就连台下的观众也是这样认为。 坐在看台上的白家众人脸上露出轻蔑的笑,无论如何,胜利只能是属于他们白家的,谁也别想夺走。 阿刁一个不留神,白宿夜的斧子擦过他的肩膀,他肩上立刻血如泉涌,很快浸湿了他的大半个身子,但他的表情仍然没有半分动容,依旧如初开始的那样坚毅,不容置疑。 白宿夜看到这里,也没了最开始的轻视,认真打量起阿刁来,也终于把阿刁当成了一个真正的对手。 “阿刁,我不想要你的的姓名,奈何这是家主的命令,你趁早认输,家主也不能奈你何,不必把姓名牺牲在这种无意义的擂台上。”白宿夜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第105章要他的命 阿刁有几分意外,他瞥了一眼肩上的伤,居然还笑了出来,连台下的观众都不解,他的话这样说出来,令人心惊,“强者永不畏惧死亡,更不拒绝失败。我今日,是生是死,是赢是输,都要在这个擂台上战斗到最后一刻。这是属于一个战士的荣耀!不容任何人质疑!” 这几句话的功夫,阿刁的衣服已经全被鲜血染透,空气中浮动着浓郁的血腥味,给这场擂台赛更多添了几分悲壮的色彩。 阿刁紧紧地握住他的剑,剑尖在虚空中划过,映着他满身血红,有种难以言说的孤寂与苍凉,他的语气坚定决绝,犹如一个濒死的剑客,仍不愿意放弃:“再来!” 那边和白罗封打得难舍难分的楚良往这边看了一眼,又立刻去专注于他自己的对手。 台下的观众此刻已经完全静下来了,再也没有了几人才出场时的欢呼,这场战斗,目前为止,并不激烈,却最激烈。 这是多少年来,他们见过的,最震撼人心的一场战斗,多少年后,他们都无法忘记,曾有一个凝气境界的战士,与伐脉境界的对手,在这个擂台上坚持了这样久。 楚良看着对面如同没有武器一般的白罗封,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这个白罗封,比白宿夜还要危险。 可他无法感知白罗封究竟危险在哪里。 “楚良。”白罗封突然开口,让楚良一阵诧异。 楚良没有接话,保持着防御的姿势,没有一丝松懈的看着已经拿出匕首的白罗封,瞳孔微微一缩,他正眼看了一眼白罗封,终于还是开口:“劝我认输的话就不必说了,我今日便是死在这里,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白罗封听到这里便笑了,他扯出一个嘲讽的笑,“没有要你认输,你怎么样才不会有人关心,我和白宿夜要的,只是阿刁的性命而已。” “你们要阿刁的性命?在这个擂台上?”楚良震惊地回头,看到正在与白宿夜苦苦交战的阿刁。 “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你最好识时务一些,我们是白家人,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有,在这里跟我们作对,你绝对没有好下场。”白罗封眼见楚良有几分动摇,于是再接再厉的说。 楚良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 楚良一转身,直接把手中的弯刀砍向阿刁的后背,阿刁正全身心的与白宿夜交战,哪里能注意到背后的动静?他更加想不到在这一刻的功夫,楚良已经被白罗封收买,决定来与他为敌。 阿刁生生的受下了楚良的这一刀,他身子一个踉跄,差一点倒在了地上,他半天才回过神来,握着长剑的手还有些微微的颤抖,他难以置信的抬头,看着白罗封和白宿夜,“我早该想到的,你们这样卑鄙!” “阿刁,你自找死路,不肯认输,也不能怪我们无情。”白宿夜神色冷凝,看着阿刁的目光带了没有掩藏的杀意。 阿刁终于被这话激起了愤怒,他大喝一声,不管不顾身上几乎可以致命的伤,握紧长剑向白宿夜冲去,长剑带起的雷霆万钧的气势竟让白宿夜有一瞬间的颤抖,仅仅是一个回合,白宿夜身上已经多添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 白宿夜震惊地看着他身上属于阿刁的剑带来的伤,连笑了三声,声音里全是狠厉:“阿刁,今日定是你的死期!” 那边的楚良和白罗封也加入了与阿刁的打斗,这样一来,本就严重受伤的阿刁渐渐有些难以抵挡,他仍然没有任何要输的样子,看台上的观众早已经忘记了要欢呼庆祝,全都凝声静气,目不转睛的盯着擂台,看那个凝气境界的人竟然能在两个伐脉境界的手中坚持那么久还没有要输的趋势。 白罗封趁着阿刁与白宿夜交战的空隙,绕到阿刁身侧,刚拿出匕首,便被阿刁察觉意图,阿刁死死地盯着白罗封,一双眼睛几乎被仇恨填满,阿刁大吼一声,也不顾正面白宿夜的攻击,直接对上了白罗封的匕首。 白宿夜的斧子这一次直接砍在了他的右臂,他因为要对付白罗封,整个人都暴露在白宿夜的攻击范围内,这一斧子下来,阿刁有那么一刻怀疑,他的右臂几乎要被砍断。 受了这么重的伤,阿刁的表情仍然没有丝毫的变化,他费力地紧紧握着长剑,鲜血顺着剑尖滴落下来,落在地上,很快染红了他脚下的地面。 “呵呵,”阿刁低低地笑了一声,鲜血的大量流失让他微微有些晕眩,他的剑轻轻颤动着,鲜血更多的留下来,他终于开口:“我今日,绝不会输。” 话音刚落,阿刁猛地向楚良冲过去,楚良措不及防被他的剑刺中,根本没有半分躲闪的时间,楚良震惊地看着他的伤,直到身体感知到疼痛才回过神来。 在阿刁攻击楚良的时候,白罗封早已经找好了时机,几乎是阿刁刺中楚良的同一时刻,白罗封的匕首刺进了阿刁的后背,阿刁身子下意识的一颤,几乎就要晕倒,强烈的晕眩感让他险些窒息,他仍在坚持着不肯放弃。 台上的几人很久都没有再有什么动作,然而,空气中的肃杀气氛比最开始厮杀时要浓烈不知多少倍,台下的观众看的早已忘记了要喝彩欢呼,只看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白家家主看着擂台上的一切,气得面色铁青,他还是低估了这个阿刁!在两个伐脉境界的攻击下居然还能坚持到现在!更别说还有个楚良。 阿刁竟然还在笑,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抬起头,目光坚定决绝,“再来!” 白宿夜被他的气势惊得后退,却在看到白罗封的伤势后不得不迎上阿刁的攻击,电光火石间,白宿夜已经被阿刁的剑刺穿了右肩,剑身刺入身体的声音让阿刁不由自主的兴奋,他飞快的自白宿夜的肩上拔出剑,又是一剑刺出去。 只不过,这一剑,被楚良的弯刀拦在了半空。 阿刁的动作僵硬了片刻,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根本没有办法再支撑多久,这场战斗,必须尽快结束,否则,他必输无疑。 楚良挡住了阿刁对白宿夜的攻击,正与阿刁僵持着,那边的白罗封找准时机,匕首再一次刺中了阿刁。 第106章强者之战 阿刁猛地转身,挥剑挑开了白罗封的匕首,剑气划过白罗封的手腕,顿时白罗封的手腕血如泉涌,伤可见骨。 阿刁死死地盯住白宿夜,不顾一切的向他冲去,竟是有同归于尽的气势,白宿夜已经被他的气势镇住,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便是深入骨髓的疼痛。 阿刁完全不在意背后楚良和白罗封的攻击,只心心念念着打败白宿夜,他的长剑一次又一次的险些刺中白宿夜,却几乎都被白宿夜险险的躲开了,阿刁被白宿夜刺激的红了眼,更加不要命的攻击。 白罗封的匕首再一次刺中阿刁,几乎是同一时刻,阿刁的长剑刺穿白宿夜的前胸,剑身刺过骨骼的声音让台上的人头皮发麻,也让白家人震惊。 看台上的观众沉寂了许久,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而白家家主早已不见踪影。 前十强排名战开启,毫无疑问,比赛进行到了这一时刻,已经是万人瞩目的时刻了,虽然还没有开始进行比武,但是整个比武赛场之上,早就已经是人头汹涌,一眼望去,满是人头,肩膀接着肩膀,头连着头了。 整个比武赛场之上,无数人聚齐到了一起,许多人都是围在一起,激烈的议论着这一次的大比,而在他们的口中,更多的是讨论着那一个选手更加的厉害,那一个选手,将可以晋级排名。 太阳虽然高照,但是,却难以抵挡得住众人们热情的心,所有人,都在等候着比赛的开始。 因为,今天可是前十排名战,前十名的选手,那代表可都是实力之上的强者,而对于实力之上的强者,有谁会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强者之战呢? 当然,来到了这里的,可不止止是观众而已,还有着整个昊天王朝的各大势力人物,他们也都是纷纷来到了比赛场地,关注着这场万人瞩目的比赛。 而且,你要知道,这些人来到这里,可不止止像观众一样,只是为了看比赛而已,这些各大势力的人,早就已经做好准备,随时招揽这些年轻强者,为自己的家族势力效力。 毕竟,前十名的选手,那可是非常了不起的强者,谁不愿意招收这样的强者,为自己的家族效力呢? 而整个比赛场地上面,热闹一片,喧闹声不断响起,没有一处的安静之地。 “你们说?这次大比的冠军,将会是谁呢?” “现在这个时候,谁都不能肯定,每个选手的实力都很强,如若非要说谁的好,恐怕,以目前来看,可不好说。” “对啊,尤其是有些选手,在之前的比赛,似乎根本就没有展现出自己真实的实力,隐瞒自己的实力,让人看不出他的底细来,所以说,这次大比的冠军,到底会是谁?实在是说不准啊。” “我倒是更看好阿刁,虽然他之前的实力并不是很出彩,但也足够让人叫绝了,这次,他绝对是冠军的种子选手。” “阿刁,吴家的那个家伙,哼,我看未必吧,这次是十强排名战,恐怕,他就没有办法再次晋级了。” “这话怎么说?” 听到这句话,当即,一些人都是不由得看向了那个人起来。 见此,那人不由得神秘一笑了起来,便是开口说道:“你们等会看着就知道了,反正,阿刁虽然实力强,但是,这一次,却是输定了。” 而说出了这句话之后,那人便是慢慢的走了开来。 听到那人的话语之后,所有人都是脸色上微愕了一下起来,有些听不民那人的话语,但是,谁都没有多想,接着进入激烈的读者论坛当中了。 这时,一道身影缓缓的来到比武赛场之上,眼睛漆黑分明,明亮的双眼,直接便是扫视了热闹无比的比武赛场一眼,嘴角便是不由得轻轻的翘了起来。 “十强之战,今天,必是令人激动的时刻啊。”望着热闹无比的比武场地,这名少年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起来。 “吴丹,十强强者之一。” 当看到这名少年出现在比武赛场之上了之后,当即,便是不由得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了起来,而有些人,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名少年,正是十强选手之一的阿刁。 要知道,在这次的大比当中,可是有着不少人,都很看好他的啊,自然就有人在注意着他了。 当然了,也有人对阿刁噗之以鼻,不以为然的,看见阿刁之后,便是轻哼了一声,直接转过头去,仿佛,他们都并不看好阿刁一样。 “呵呵。”而听见这些人的叫声,阿刁不由得咧嘴呵呵一笑了起来,今天的比武情况,似乎比之前更加的热烈了,也的确,比武进行到了现在,自然会更加的惹人注意了。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毫不理会其他人的一些目光,阿刁便是往着比武场地的左方向走了过去起来,前方,便是十强选手的休息之地。 不过,阿刁并没有着急到达十强选手的休息之地休息,而是一边慢慢往前走着,一边慢慢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阿刁发现,今天来到的大人物可真不少啊,随处可见,都是大势力来到的大人物,昊日王朝的各大势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到了这里,可见,这些大势力,是多么的注意着这场万人瞩目的战斗啊。 很快,阿刁便是到来了十强选手的休息之地,他刚来之时,只不过有着五名选手到达这里而已,还有着四名选手并没有到达这里。 当即,阿刁凡随意找了一个较好的地方,但是直接坐了下去,微微的闭上双眼,呼气养神了起来,现在这个时候,也就只有等待着比武的开始了。 而一边闭目养神之时,阿刁一边在回想着自己的修炼,现在的他达到了凝气境界,不过,虽然他的实力只是达到凝气境界而已,但是,真正可以发挥出来的实力,却是堪比伐脉颠峰的实力强者。 可以说,就算激战于真正的伐脉强者,他也是毫无畏惧。 “只是,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恐怕,还是难以取得了这次大比的冠军啊。”阿刁的心中不由得暗暗想道。 虽然说,他并不惧怕于伐脉强者,但是,这次大比当中,恐怕,会有更强大的实力选手吧。 而以他现在的凝气境界的实力,想要取得这次大比的寇军,恐怕,还是有些难,至少,也不会那么轻易。 第107章李猛 而正在阿刁闭目养神之时,耳边便是听到了一些人议论声了起来。 “吴天,这次比武,也不知道会不会碰上你。” “呵呵,碰上的话,我们倒是可以有要会大战一场了。” “是么?我倒是很想想试一下,是你的实力更强,还是我的实力更强。” “哼,你们两个别只记着自己的事情,可别忘了正事。” 而这时,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听到这道声音响起,阿刁不由得缓缓的睁开双眼起来,顺意识的望向刚才那个说话之人。而刚才那个说话之人,则是带着几分阴沉之色,眼睛虽然低沉,却是精光不断闪动,这一看,就知道是实力绝对不凡。 而坐在他旁边的则是两位年轻强者,岁数和阿刁差不多,但是嘴角之上,却都带着几分阴险之色,给人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 “小子,看什么看,等会比武可得小心点。”而那人似乎了是注意到了阿刁的目光,当即便是不由得带着几分阴险之色,开口说道。 闻言,阿刁不由得嘴角轻翘了一下起来,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开口说道:“比武的时候,就知道谁该小心了。” “呵呵,那就等着睢吧。”闻言,那人嘴角一咧,便是将目光,转向了他处起来。那种阴险的笑意,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哼。”见此,阿刁也是轻哼一声,把目光转了过去,暗中则是想道:这三人,似乎关系很不错,而且,像一伙的。 “小子,把这里让开,我们要坐这里。” 然而,正在阿刁打算继续闭目养神之时,耳边却是响起了一道十分之不适听的话语。 听到了这句话语之后,阿刁的脑袋不由得慢慢的抬了起来,看向那个刚才说话之人,只见这个家伙,是一个满脸胡子,长得十分粗犷的家伙,一身的肌肉,就如同一个暴发狂一般。 而他,正瞪着一双恶狠的眼睛,在盯着阿刁,似乎是要对阿刁动手一样。 在他旁边,则是站着两名一脸傲气的家伙,毕竟是十强选手之一,自然都是了不起的修炼天才,才会有如此之浓重的傲气。 见此,阿刁不由得脸色淡然的开口说道:“不好意思?我不打算换位置,你们自己过去吧。” 说守之后,阿刁便是不再多看那三人一眼,直接转过头了起来。 虽然这些家伙,都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可是,阿刁又岂会害怕他们。 闻言,那其中一个傲气十足的家伙,不由得扫视了阿刁一眼,便是狂气十足的开口说道:“我劝你还是乖乖的离开这里的好,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到这里,那个狂气十足的家伙,便是不由得爆发出一丝气势,狠狠的对着阿刁压了过去起来。 见此,阿刁不由得谈谈一笑,脸色上没有任何的变动,开口说道:“伐脉中期的实力而已,也不过如此?怎么,想如此来吓人么?我只能告诉你,你的实力,还太弱了一点,一点都不吓人。” “你……。”听到了阿刁的话语之后,那人的脸色上不由得一怒了起来,狠狠的瞪着阿刁,这个傲得已经有些狂妄的家伙,没想到,阿刁居然会如此的无视他。 当即,那人不由得一下子就感到火大了起来,开口说道:“你这是在找死?” 闻言,阿刁不由得眉毛一挑,转眼扫视了那人一眼,便是淡然无比的开口说道:“怎么?你想现在就跟我动手,我劝你还是别动的话,否则的话,你等会连上场比武的机会都没有。” “你……你……。”听到了阿刁的话语之后,那人不由得气得直接便是说不出话了起来。 而这时,他旁边那个粗脸的强壮家伙,更是脸色上一狠了起来,猛喝道:“看样子,你的实力是很强,这么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既然如此,就让我现在,就来好好的领教一下你的实力,看你能强到什么样的地步。” “喝。”而说到这里之时,那人不上得猛然爆喝了一声起来,强大气势一下子就散发开来,居然是伐脉中期的强者,而拳头一握,已经是直接凝聚出了令人强悍的力量波动了起来。 看样子,这个家伙,已经是爆发出力量,要对阿刁动手了。 “呵呵,真有意思?没想到比武还没开始,这个场面,就已经开始变得火爆了。”而看到这边的一幕之后,当即,旁边的一个十强选手,不由得嘴角一咧,轻笑了一下起来,很有意味的看着这一边。 选手矛盾 “李猛,住手。” 然而,正在那个家伙,打算要对阿刁直接出手之时,却猛然间响起了一声爆喝声了起来,声音当中,充满了雄厚的力量,虽然整个比武赛场十分之吵闹,却是可以让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呃。”而听到这道厉喝声之后,李猛不由得脸色一凝,赶紧便是停下手来,看着那个说话之人,开口说道:“怎么了,唐中,让我出手教训这个家伙,把他打惨了之后,他就知道乖乖听话了。” “住口。”听到了李猛的话语,那个叫做唐中的家伙,不由得直接吐出了这两个字来。 让人很奇怪的是,李猛看起来就是一个脾气火爆男,但是,听到那人的话语之后,居然是肯乖乖的收回了自己的双手起来。 见此,阿刁不由得多看了那个叫做唐中的家伙一眼了起来,这个家伙,看起来一样是傲气十足,不过,傲气当中,还带着几分沉稳之色,想来,这人虽然骄傲,但是,却并不会狂妄行事,不会如同李猛一样,一但发火,就想动手。 而唐中扫视了阿刁一眼之后,便是看着李猛开口说道:“现在还没到比武,过早的爆露出自己的实力,等会比武,就让人有所防备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么?就算你击败他,可还有其他人呢?” “这你可就说错了,他恐怕没有那个实力击败得了我吧。”闻言,阿刁不由得嘴角一翘,然脸淡色的开口说道。 “你……”一听到阿刁的话语,李猛不由得脸色上便是一怒了起来,拳头一握,就是恨不得想要对阿刁动手啊。 可是,被唐中狠狠的瞪了一眼之后,他还是乖乖的把自己的拳头收了回去。 阻止要动手的李猛之后,唐中这才是将目光看向了阿刁起来,扫视了阿刁几眼,便是冷冷的开口说道:“你就是吴家的阿刁吧。” 第108章挑衅 “呵呵,原来我这么有名,可惜,我可不认得你。”闻言,阿刁不由得轻笑了几下,随意的开口说道。 听到了阿刁的话语之后,唐中却是并没有发怒,便是咧嘴冷冷一笑,开口说道:“说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那是当然的,别人对我不客气,我自然没必要对别人客气。”阿刁扫视了他一眼,而唐中也是在冷冷的盯着他。 见此,唐中不由得开口说道:“很好,不过,请你记住现在这一幕,等会比武之时,你会为止而付出代价的。” “是么?”闻言,阿刁不由得看向了唐中一眼了起来,便是毫不示弱的开口说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就算是吧,我就是在威胁你。”唐中直接冷冷一笑。威胁的味道十足。 可是,听到了唐中如此之威胁十足的话语之后,阿刁却是奇怪的咧嘴一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只可惜,你威胁不了我,因为,你没那个实力,等你有那个实力之后,再来威胁我吧。” 说到这里,阿刁便是不由得转过脑袋来,似乎,丝毫也是没有把唐中放在眼里一样。 见此,唐中的脸色上不由得难看了几分起来,冰冷无比的盯着阿刁,死死的握着拳头,如果现在不是在比武赛场之上的话,恐怕,他都忍不住,直接对阿刁出手了吧。 要知道,唐中可是修炼天才啊,又岂能容忍别人,如此之无视自己的话语。 “好,好,那你就等着吧,你最好期待,等会在比武之上,别碰上我,否则的话,你会死得很惨的。”唐中咬牙说道。 “自己走人吧,我不想和一个狂大到认不清自己的人说话,这里,我已经坐在这里了。”而阿刁则是头也不回的开口说道。 闻言,唐中狠狠的咬了咬牙齿,便是开口说道:“哼,我们走。” 说完,便是转头离去了起来,见此,李猛不由得狠狠的瞪了吴丹一眼,开口说道:“小子,你等着,一但比武擂台上,碰到了我,你死定了。” 而说到这里,他们这才是转身离开了起来。 “哼,真是扫兴啊,我还以为有好戏看呢?却没想到,还没动手,就已经结束了,这也太没意思了吧。”看见这一幕,旁边的一位青年,当即,便是不由得露出丝丝扫兴的神色了起来。 毕竟,他们本来还以为,有好戏可看呢?谁想到,就这么结束了呢?自然会感到几分扫兴。 要知道,来到这里休息的,可都是十强选手,这十强选手,谁会惧怕谁呢?恨不得得多激烈点呢? “扫兴么?不用焦急,让我来吧,我还相在比武之前热热身呢?”听到那个青年的话语之后,他旁边一位脸庞青秀之人,便是不由得嘴角一咧,带着几分危险的气息,缓缓的站了起来。 然后,便是一步一步的往着阿刁走了过去起来。 “哟,龙海,你这是给我来场好戏看看啊,这可比刚才有意思多了,连动手的胆子都不敢,真是胆子太小了。”见此,那个青年当即便是不由得嘴角一咧了起来,接着带着几分激动的神色,往着阿刁这边看望了过来。 “又有麻烦要找上来了么?真是无奈啊。”阿刁不由得轻轻的摇了摇头起来,扫视那个叫做龙海的家伙一眼,他早就感觉到了,这个家伙,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意思,向着自己走来。 而龙海走到了阿刁面前之后,便是嘴角一翘了起来,露出危险的气息,气势猛然一涨,狂爆的力量,直接便是涌动了起来,气波一下子压开,让人心惊不已。 “对我而言,不需要有任何事情,只需要我想对你动手,就可以直接动手。”龙海直接嘴角一吐。 “喝。”而直接,龙海拳头一握,带着强大的力量,便是对着阿刁便是狠狠的一拳击了过去起来。 见此,阿刁不由得眼睛一凝,直接便是抬手一拳,无惧的击了过去。 “嘭。”瞬间,双拳相撞,便是爆发出一声力量的沉闷之响了起来。 当即,两人都是不由得同时脸色上一凝,龙海更是脚下一踏,“踏踏……”的连缓后退了好几步开外了起来,当即,不由得露出几分震惊之色,看向了阿刁起来。 似乎,阿刁可以爆发出如此之强悍的力量,让人有有些吃惊一样。 而阿刁整个身体被龙海的强大力量,震动了一下,却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害。 “好家伙,你的实力不错啊,怪不得,你可以进入十强之列了。”当即,龙海不由得看着阿刁咧嘴阴笑了几下起来。 “哼,不比你差吧。”闻言,阿刁不由得嘴角轻哼了一声起来,冷冷开口说道,心中也是有些想不到,这个家伙,居然不说过多的废话,就对自己动手了。 也幸好,自己早有所准备,否则的话,应付起来,还真是有些困难啊。 毕竟,通过刚才的那一拳,阿刁可以感觉得出来,这个叫做龙海的家伙,实力可并不弱啊。 都是十强的选手 ,就算有实力之差,恐怕,也不会相差太多吧。 “咦?那个家伙,居然把龙海给震退了,看样子,他的实力,可不弱啊。”而不远处的那个青年,看到了这一幕之后,当即,便是不由和眼睛微眯了一下起来,深看了阿刁几眼,便是开口说道:“这个叫做阿刁的家伙,恐怕,自己可不能小看他了。” 另一边,当龙海听到了阿刁的话语之后,当即,便是不由得咧嘴哈哈一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哈哈,你以为我的实力只是如此而已,那你可就看错我了,刚才,我只不过是试探性的一击而已,我的真正实力,还没有全部发挥出来呢?” “是吗?我没告诉你,我刚才只不过随手一挡而已,你就已经被震退了。”闻言,阿刁不由得随意的说道。 “你……。”听到了阿刁的话语之后,龙海不由得脸色上一怒了起来。 旁边不远处的青年看到这一幕之后,不由得开口说道:“行了,龙海,别小看了对手,回来吧,等到比武开始之时,才是我们大展身手的时候。” 听到那个青年的话语之后,龙海不由得狠狠的瞪了阿刁一眼起来,便是开口说道;“哼,我承认你的实力,的确不比我弱,可是,你也并不比我强,你的实力,可以做我的对手,不过,等会我在比武擂台之上,亲手击败你。” 第110章决战 说到这句话之时,龙海狠狠的瞪了阿刁一眼之后,这才是慢慢的转身离去起来。 “哼哼,这些家伙……都是傲狂无比的家伙,完全以为自己赢定了。”闻言,阿刁不由得轻轻的摇了摇头起来,对于阿刁而言,轻视对手,毫无疑问这是在自我找死而已。 不过,让阿刁感到好奇的是,不是龙海,而是那个青年,那个青年的绝对不简单的人物,否则的话,龙海又怎么会听从他的话语呢? 还有刚才的那个唐中,绝非普通之人,这些人,似乎,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啊。 “阿刁,记住,等会在比武擂台上,多撑一会,否则的话,可就没有意思了。”而这时,那个青年对着阿刁阴沉一笑了起来,阴险的目光,带着一丝阴险的味道。 “哼。”见此,阿刁不由得轻哼了一声,扫视了这些人一眼。 而这时,十强选手,已经都集合在这里了,不过,通过这些人,却让阿刁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这十强选手居然都是三人一伙的集在一起的。除了他之外,其他九强年轻选手,都是分成三派。 照理说,这应该是这样才对。 毕竟,这可是在比武啊,比武只能是把对方当作对手,岂能如此和平的集合在一起呢?如果是以前的话,各大强者选手,来自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势力,面对自己的对手之时,都是冷面对。 可是,现在的这一幕,气氛却是让人感觉很是诡异,这些家伙,似乎早就是已经联合在一起一样。 “看样子,这次比武,绝对不会安静了。”见此,阿刁不由得轻轻的摇了摇头起来,便是闭目养神起来,等待着比武的开始吧。 开始 太阳升空,已经到了中午之时了。 而这时,也是将开战时刻,所有的人,都是顶着热辣的阳光,等待着这时刻的到来。 主审官站在比武擂台之上,扫视了激烈无比的场面一眼,便是凝声宣布道“现在,是十强决战时刻,决出三强选手,现在,请选手们,进行随意抽签,决定自己的比武对手。” 终于,决战时刻,马上就要开始了。 而听到了主审官的话语之后,终于,所有的人们,脸色上更加的激动了起来。 十强决战,为了公平起见,是通过随意抽签,然后,来决定自己的比武对手是谁?然后 ,决出三强选手,而其中,一定有失败的,直接会退出三强争夺战。 当即,阿刁也是不由得过去抽签了起来,他所抽到的是三号,也就是说,他将在第三场比武当中上场,而做他的对手,则是跟他一样,抽到三号的家伙。 “你们抽到的是几号?” “五号,你呢?” “一号?不知道,那个家伙,抽了多少号,我倒是希望,可以和他战斗一场。”说出这句话之时,那个家伙,当即便是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阿刁起来。 感觉到这道透着一丝挑衅的目光之后,阿刁不由得顺意识的望了过去起来,只见是龙海那个家伙,正在冷冷的盯着他。 “小子,你抽到的是几号,可敢告诉我,如果碰到我的话,你就死定了。”而这时,刚才和阿刁闹得有些不乐的李猛,便直接是怒声怒气的盯着阿刁,开口说道。 看见是李猛这个家伙,阿刁不由得随意的说道:“三号。” “三号?哈哈,太好了,老子抽到也是三号,小子,这一次,你死定了。”而听到了阿刁的话语之后,李猛不由得高兴无比的咧嘴哈哈大笑了起来,似乎,在他的眼中,阿刁对上了他,阿刁就已经输定了一样。 “哼,愚蠢的家伙。”见此,阿刁不由得轻轻的摇了摇头,便是将目光转向了远处起来,在阿刁的眼里,像李猛这种轻视别人的家伙,根本就没有必要多加理会。 而这时,主审官站在了比武擂台之上,凝声喝道:“现在,我宣布,十强决战赛,开始,有请抽到一号的比武选手,上擂台决战。” 听到了主审官的话语之后,当即,两道身影都是不由得纵身一跃,直接便是灵活无比的站在比武擂台之上了起来。 而看见这一幕之后,便是不由得引起台下之人,一阵激烈的喝彩了起来,都是一阵议论“不愧是十强选手啊,实力就是不一样。” 阿刁不由得扫视了比武擂台上的两人一眼,赫然是龙海和那个阴沉的青年。 “决战开始。”主审官直接宣布。 而听到主审官的话语之后,当即,台下一道道炽热无比的目光,都是集中到比武擂台之上了起来。脸色上都是激动无比。 “喝。” 而随着主审官声音一落,比武擂台上的两人便都是气势一爆,直接便是往着对方猛然冲了过去起来。 “嘭。”然后,瞬间,便是双拳击在一起了起来,响起了一声沉闷之响,两人一接触之下,便都是瞬间退了开来。 然后,再次凝聚力量,向着对方冲了上去。 “好激烈的战斗啊,真是太厉害了。” “对啊,不愧是十强之战,太强悍了。” 望着比武擂台上两人激战,台下的众人们,都是不由得一阵激烈的议论了起来。 “呃,这两人的战斗方式,根本就没有用上自己真正的实力。”而目睹着比武擂台上两人之后,当即,阿刁不由得双眼一凝了起来,因为,他一眼就看了来了,比武擂台上的两人,都没有用尽全力和对方硬拼。 而且,一但接触之下,便是马上分开开来,根本就是不和对方硬战,而且,招式上面,也似乎太过于简单了,根本就没有用出自己的真本事来和对方相战。 虽然,看上去,两人倒是打得难分难解的模样,可是,骗一下台下的观众倒是可以,但是,却骗不了阿刁。 更何况,龙海的实力阿刁还是知道一点的,毕竟,刚才他可是和龙海对拼过一拳,龙海的实力,绝不止比武擂台上表现出来的实力而已。 “这两人,是在假打么?”见此,阿刁不由得心中暗暗想道了起来。 而这时,那个青年直接便是拳头一握,凝聚出了强大无比的力量,对着龙海便是狠狠的击了过去起来。 “嘭。”一声沉闷之响,龙海直接便是被击飞了出去起来。 “哇,好强啊。”看见这一幕,台下观众们顿时直接哇叫了起来。 第19章身陷囹圄 阴暗潮湿的牢房内,阿刁正被粗大的锁链束缚着双手双脚。身体的每一次挪动,都会带动一阵锁链连环碰撞的金属鸣响,声音透过金属栅栏的缝隙,一直传向幽邃的监牢深处。 一滴冰冷的水珠在天花板上摇晃了起来,仿佛蠕动的虫子。不久后,水珠终于在地心引力的牵引下,朝阿刁的头顶上坠落而去。水珠在阿刁的头皮上摔成了四分五裂,发出了清脆的啪嗒声。 猛然间,一股寒意顺着头皮袭遍了阿刁的全身,他便从浑浑噩噩中醒转了过来。阿刁睁开了眼,涣散的视线在光景凄凉的牢房中环视了起来。 只见这是一间大约五平米不到的小牢房。在他的身前不足一臂处,是一道极为兼顾的金属栅栏,由金刚和玄铁所制之合金铸成。天花板极矮,阿刁只要站起身来,挺直腰板,脑袋就会与那长满青苔的天花板发生碰撞。在他的臀部以下,是一滩泛着馊味的草席,而牢房的一脚,则摆着一个马桶,此刻正肆无忌惮的释放着让人眼花缭乱的恶臭。 阿刁长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烦躁的表情。接着他发泄似的扯动起束缚双臂的锁链,于是被惊扰的锁链便发出了一连串刺耳的高频碰撞之音,声音在空旷的地下空间里隆隆作响,宛若雷鸣。 声音尚未消散,从牢门比值延伸向前的远处,,突然就亮起了一团火光。随即火光快速的向前,眨眼间就来到了阿刁的牢门之前。而与此同时,狱卒愤怒的咆哮声也在牢房中轰然炸响:“吵什么吵?给老子安静点!” 当狱卒将愤怒从声音里全部喷射完毕后,他便踏着自己吼声的于波,转身朝来时方向离去了。阿刁望着狱卒手里的火光飘然远离,目光中的亮光也渐渐地熄灭。 许久之后,他那呆滞的眼球才忽然动了动,像是冬眠过后悄然苏醒的小动物。随后,生涩的眼球望向了对面一间空荡荡的牢房,眼中浮现出了刘方木将军的虚幻身影。 对面的那间牢房,早在几天以前属于刘方木,可后来他却被狱卒领走了,只留下了阿刁一人。 那时,阿刁和刘方木等人被东厂的太监全部擒获,随即便马不停蹄的押送进了这座属于东厂管辖的地牢里。地牢非常深邃,距离地面约有几十米深。每一间牢房中,都关押着形态惨不忍睹的囚徒,甚至有不少牢房里,则只剩下了一堆灰白的骷髅。 刘方木被太监们安排在了阿刁的对面一间牢房。因此,他们便可以在身陷囹圄的悲惨境遇中,苦中作乐的聊起天来。但随着漫无边际的时间不断发散,他们的语言也逐渐的走向死亡,最后也只剩下了彼此沉默苦笑。 但后来,地牢里走进了一帮神气活现的太监,二话不说的就领走了刘方木。他不知道他们要把刘方木带向何方,而刘方木自己也同样不知道等待着他的究竟是何等境遇。 当刘方木拖着一堆锁链从阿刁的身前路过时,他们的眼神在明暗不定的空气中对碰了刹那,清晰无误的瞧见了对方脸上无可奈何的笑容。 “小兄弟,我先走了。”刘方木说。 “嗯,保重。” “你也保重。” 话毕,刘方木就被那群太监推推搡搡的押出了这片地牢,彻底走出了阿刁的视野之外。此后的时光,阿刁的舞台上便只剩下了自己独自一人,以及一间间环绕着他的空牢房,像是一群无声也无视觉的观众。 偶尔,会有一名狱卒走上这座舞台,快速的巡视一圈,然后以更快的速度迅速离场。每当狱卒来临之时,阿刁心里总是很高兴,虽然对方的表情和声音全都透着凶狠的力量。可纵使如此,阿刁也会感到这片死水一般的舞台忽然多出了点生气,仿佛空旷的天空中飞过了一只乌鸦那样让人惊喜。 天花板上的水渍月聚月多了,呈现出了一片人头大的黑斑,散发出一阵略带腐败气息的味道。紧接着,又是一滴水珠坠落而下,在阿刁的头颅上敲出了清脆嘹亮的声响。随即,碎裂的水珠拉响了冲锋的号角,水珠一滴一滴的不断落下,迅速打湿了阿刁的长发。 于是,他便在这水滴叮咚的单调旋律里响起,自己不知多久没有洗发了? 时间在水滴坠落的嘀嗒声中坚定不移的前进,尽管阿刁已经忘了它的存在。所以,阿刁周围那些尚能记住时间的事务,也在他的恍若不觉中悄然产生改变,天花板上的水渍干枯了,墙上的青苔又长高了两寸,他身上的衣服也在油垢的加固中,展现出了宛若盔甲似的坚硬。 也不知是哪一天,牢门前方的远处,蓦地响起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在空旷死寂的地牢里骤然扩大,好似千军万马奔来般的壮阔。 阿刁紧闭的双目被这突兀的脚步声所惊动,于是他便掀起了笨重的眼皮。转瞬之后,他那呆滞的眼睛也慢慢散发出了伶俐的光芒,嘴角漾起了一个冷笑的弧度。 随着脚步声的临近,在火光的印照中,牢门前方出现了十几名身穿绿色蟒袍的东厂太监,而为首之人正是东厂的第一把手司徒腾。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