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狩魔记之断刀行》 第一章宁远的刀 水原城 , 白石巷 ,一处民宅。 深夜,宁远手按腰刀站在庭院的走廊处警惕望着前方,前方本应是漆黑一片的厢房忽然亮起了灯光,灯光越来越亮,越亮越大,竟是两簇火团,片刻,厢房便燃起了大火,火光照亮了整座庭院 宁远依旧一动不动,两眼紧盯着厢房的火团,庭院不时响起梁木烧焦垮塌的声音,浓烈的烟熏将他笼罩其中,模糊了身影。 火团越来越大,升腾中映出一张人脸,人脸不停扭曲着,时而狰狞,时而哀号,状极痛苦异常。 “救,救救我吧,啊……”人脸发出一声凄呖,匍匐在地,迅速滚成一个火球,火球膨胀了起来,周身升腾起熊熊的火焰。蓦地,火球弹地而起,直向宁远射去。 宁远眯着眼睛,烟雾似乎遮敝了他的视线,直到火光快要触及脸庞,他按刀的手才动了下,刀光掠影,如雨后的彩虹,眼前的一切顿时清明,浓烟,火球……似乎从未出现过。 宁远走了过去,推开厢房门,“嘭”一具尸体应声倒下,死者全身乌黑,眼眶凹陷,额角至鼻梁处留有一线血缝。宁远蹲了下去,双指扺住额角,血缝骤地涨开,钻出一只形似蝌蚪的游离物,游离物刚要离开,一只手掌伸了过来,把它握在手中。 看着在掌中挣扎的魔物,宁远就象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满意点了下头,转身走出民宅。 “小远,怎么样啦,你没事吧?”门外,三个官差迎了过来,当先是个捕头四十来岁,浓须满面,正是水原城三班总头杨国栋。 “没事,杨叔,已经完事了。”宁远伸出紧握的拳头。 “太好了,小远,这次全靠你了,回去杨叔给你好好请功,” “王六,快点”,杨国栋说着往后喊了声。 捕快王六快步走上前来,拿出一个绘满花纹琉璃瓶子,宁远松开掌心将那游离物塞进瓶里。 接过王六递过来的瓶子,仔细看着困在里面的恶物,杨国栋总算松了口气,近来平原城连出七宗命案,弄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总算是有点交代了,我这就去向县尊禀报,小五,带着没有”他向后喊道。 “带着,带着”,捕快小五赶紧走了过来,拿出一个小包裹,眼光敬畏对着宁远说道:“远哥,这是先期答应的二百两银子,后续的等上头嘉奖下来我立马给你送去。” “好的,那我先走了,杨叔,小五,王六”,宁远也不客气,抓过包裹,转身离开。 宁老头后继有人啊!杨国栋看着宁远逐渐消失的背影,握紧了手里的琉璃瓶,“喀嚓”琉璃瓶裂成无数碎片,溅出点点寒芒。 “啊,杨捕头,你……”两个捕快的脖子上现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如注,“你……”他们话没说完,便捂着喉咙相继倒了下去,满脸的不甘。 “你们知道的太多了,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是李严那匹夫派来监视我的,这下只好请你们先走了。”杨国栋看都没看倒在血泊中的两个属下,蓦地出手,抓住了刚从碎瓶里飞出来的恶物,两眼露出贪婪的眼光,这就是心魔么?传说能让人增强一甲子功力的魔物。 魔物长有一对复眼,前肢短小,尾巴肥长。 魔物在他的掌心奋力挣扎着,长长的尾巴狠劲甩动,还挺烈的嘛,不过我喜欢,等我将你炼成药丸,到时拥有多一甲子修为的我必将成为水原城真正的主宰,哈哈,我将把所有对我心存不满的家伙统统扔进药鼎。杨国栋正兴奋想着,“啪”魔物尾巴忽然折断,掉向地面,尾巴似有灵智,刚触及地面,便钻入地下,倏忽不见。 杨国栋一下便怔住了,有些不知所措,稍犹豫间,那魔物一双复眼便滴溜溜转动起来,泛射出一道道绿光,绿光对上了杨国栋的眼眶,杨国栋顿时眼神迷茫了起来。 宁远并不知道他抓到的魔物似乎又丢失了,他提着小包裹,轻快地行走在回家的夜色中。 老头或许是睡了,毕竟这么晚了,但是小静妹妹应该还在等我,这么多年,无论是在铺子还是在外办事,小静妹妹总会耐心等到他归来才肯去歇息,这丫头,傻傻的,他甜甜地笑着,想着妹妹那双圆亮的大眼睛,热切地盼望着,他的心就要被融化了,赶紧加快了脚步。 宁远的家在城郊的宁家村,离白石巷还颇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当然,最关键的是还要经过东城门,这么晚了,城门是不可能给他打开的,不过这倒难不倒他,东城角一荒芜的杂草堆里,宁远轻扒开草垛,露出了个矮小的地洞,宁远猫着腰快速钻了进去,复又回身将草垛拢上。 宁远离开墙角之后,草垛上现出一截跳动的尾巴,尾巴在草垛上蹦跳了几下,似是在眺望着远方,一会复由钻入地下,消失不见。 宁远疑惑不已,总觉得有什么不对,有人在身后一直偷偷跟踪自己,难道是错觉,或许真的是今天太累了产生的幻觉吧!宁远回首望着已被他远远抛在身后的城墙。管他的,真有不长眼敢打我的坏主意,大不了就是给他一刀了事,只是,可别让小静妹妹看到,那么血腥总会吓到她吧?宁远想着,抬头一看,一座破旧的小山村隐现身影,夜色中,村庄某个角落的一宅民房正照出淡淡的灯光。 宁远心头一热,快走几步。 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屋内静悄悄的,壁上的油灯还在滋滋地吸着豆油,灯下一张方桌上,趴着一个小姑娘,小姑娘六,七岁年纪,穿一件翠黄短祆,眼睛眯得紧紧的,似乎睡得正香,只是她趴下的桌面上,流有一滩口水,而她的嘴角还在不停慑嚅着,走近一听,似乎是“臭哥哥,坏哥哥……小静再也不理你了。” 宁远笑了,掏出手巾抹去小丫头嘴角的口水,把她抱到卧室床上放下,复又盖上棉被,这才轻轻走了出来。 “回来啦!”西厢房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 “嗯,爹你还没睡啊?” “嗯,那敢睡,小静这丫头非要等你来才肯睡,我抱她进去她又跑回来,一直就在那打瞌睡,这下好了,她睡着了吗?” “睡了,流了一大堆口水” “睡了就好,你也快去休息吧!” “好。” 宁远简单梳洗了下便躺到床上,好像又有什么不对,谁在盯梢我,他猛地坐起,那种感觉又突然消失了,宁远望着漆黑的窗外,第一次有了忧虑。 宁远并不是忧虑自己,他怕的是有时照看不到老头和小静。他对自己的实力是有着强大的信心,这源于他在被老头收养的第五个年头,那一次他在老头的房间里拔出了老头视若珍宝的半截断刀,那一刻,他突然就感到浑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以及对刀的无尽惬意,仿佛他本身就是刀的一部分。宁远挥了下断刀,刀气当时就掀翻了屋顶,老头却没有生气,直言这刀本来就是他的,那年风雨之夜老头在路边拾到晕迷的他,身边就躺着这半把断刀。这之后,老头就把他收在身边,取名宁远,多年来悉心教导,视若亲生。至于小静,也是老头不知从那捡到的孤儿,小静来时全身乌黑,气若游丝,好在这时宁远已经觉醒了能量,一番如潮的真气护满了小丫头全身,小静好了之后,就成了宁远时常挂在身上的葫芦,老沾着他。 想着这些,宁远下意识地就摸了下床头的断刀,这刀从那之后就从没离开过他的身边,开始时这刀是没有刀梢的,老头和他在打铁铺不知花了多少心思也没能为他配上刀套,通常不是断裂就是滑开,宁远都感到这刀是有灵性的,一直在使坏。直到又有一次刀气再把屋顶掀了个底朝天宁远大发脾气,威胁再不合作就把它永埋地下,这才稍微有了好转,现在一把刀套己能用上一两年了。宁远的手指摩挲过刀套,断刀发出一阵轻微龙吟之声,宁远翻身坐起,跃出房外,贯气于刀,沿着房子四周画了个圆圈。宁远的刀气能使妖魔现形,贯接成圆便能形成一个小阵,监测魔物踪迹。做完这些,宁远这才翻身回屋,安心睡下。 次日,天刚蒙亮,宁远便披衣来到庭院,意外发现老头也在,老头年事已高,身体己远不如前,这些年家里的事务都是宁远在操劳。 “爹,有事?”意识到老头可能是有话要说,宁远赶忙搬了张凳子过来。 “不用,爹我还没老到走不动,”老头摆了摆手说道:“小远啊,昨晚的行动还顺利吗?” “算顺利吧!魔物让我抓住交给杨叔了。”老头平时从不管这些的,今儿个怎么啦!“爹,究竟什么事?”宁远问道。 “也没什么事,”老头沉吟了下说道:“你觉得你杨叔怎么样?” “没怎么样吧,是好像有点焦虑什么的,但你总说的当差的不都是这样吗?”宁远说道。 “我觉得有点不太正常,他这个人能力是有的,但有点贪,有时会做出利欲熏心的事来,总之你多留点神就对了。” “嗯,我会的,爹您放心,我的能耐,别人不清楚您老还不清楚吗?”宁远说道。 宁远的能耐,大多是那次觉醒之后带来的,他也曾问过老头他究竟有多强,老头说大概在武道四到六段之间,具体多强他也说不清楚,但当年他当水原都头时颠峰武力值也只有武道三段。老头说起当年总是一阵唏嘘,宁远知道他又在想念往事,老头曾是水原城驻军都头,因性格耿直,得罪了不少人,在一次外出执行公务时遭人暗算,幸得当时部下楊国栋拼死力救,他才捡回条命,但从此他也失去一身修为,便回归老家,在宁家庄开了一家铁匠铺,而杨国栋此后也转到衙门做起了三班捕头,之后他倒也时不时探望过老头,在一次见过宁远的功夫后便极力推荐宁远入衙门当差,但老头年岁己高,小静又且年幼,宁远便婉言拒绝,杨国栋倒也没有强求,之后衙门但有解决不了或不便出手之事,杨国栋都会找上宁远。宁远也乐于增加一份收入,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都会一力应承,就如咋晚的捕魔之行。 “嗯,小远,你长大了。”老头欣慰点了头,继而他就急急说道:“快点做早餐,小静要醒过来了。” 天大地大小静最大,在这个家中,宁远现在是经济支柱,但若论家庭地位,宁远可比小静差远了,小丫头只要站在那里,睁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老头和宁远两人就心慌了,一如现在这样。 “小静,你起来啦”,老头非常和蔼地说道。 “嗯,”小丫头抿着嘴,眼角似乎噙着泪水,下一刻,她便飞扑到宁远的怀里,小脑袋使劲地钻呀钻,宁远只觉得胸 前一阵湿 热,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鼻涕。 “好啦,是哥哥不好啦,哥答应你以后一定早点回来,不让小静担心好不好?”宁远把小丫头抱了下来:“来,看看,哥给你带什么东西啦?” 宁远把小包裹拿了过来,从里面拿出一锭锭银子,“这是你的,你的,这还是你的……” “哇,”小静立即张大嘴巴:“我的,我的,都是我的”,最后,她一把抢过包裹,并小声说道“别让老爹看见,不然老爹又要喝酒了,” “女大不中留啊!女大不中留啊!”老头在旁立马做叹气状,嘴角的皱纹皱得更深了。 “好了,吃饭,做功课。”宁远拍了下小丫头的头。 “好啦,知道了,”小丫头愤愤嚷嚷着:“都说了,别老拍我的头,本来就不高,再拍就不长了。” “知道了,快点吃,”宁远无视小丫头愤愤的目光,依旧在她的脑袋上轻拍了下,惹得小丫头又是一阵白眼。 饭后就是功课,这是他们这几年以来一直存在的习惯。“来啦”小静抹了下嘴巴,雀跃着跑了过来,对于她来说,跟哥呆在一起,就是世间最舒心的事,尽管她对于功课一点都不感兴趣。 “哥,我还是要玩佛珠吗?”小静很是委屈。对于一个小女孩,天天对着颗佛珠说着感悟的事情,宁远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无趣,但他也没有办法,让小静修炼自己的功法,小丫头坚持还没一刻钟就呼呼睡去,更别持有什么效果了。最后还是老头心细,注意到小静的情况可能跟宁远有些相似,小静的手腕间一直戴着颗佛珠,便让小静试着沟通,终于在小静磨尽耐心恨不得将它咬碎时感受到这颗佛珠传来的气机,好像里面有扇门在等她推开,小静很是兴奋,数度想把它推开,看看里面有什么好玩的,结果,这一推从去年就推到现在快一整年了。 “好吧!要不你就今天歇一天吧。”宁远明白有些事情欲速则不达,“不过,你可不能乱跑啊!嗯,也不能来打扰我”,宁远想了下说道。 “嗯,我就在这里看着哥哥”,小静说着,就真的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宁远,仿佛看着世间最美好的事物。 宁远每天的功课,更多的是感悟,对于功法他根本就不用去记忆,自然烂熟于心,但感悟是种很虚无的事情,有时你一天能悟上三四次,有时十年五载也不见得有一次。宁远每天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的内心变得更加空灵。现在他正静静的随下心来,感受着世间的一切。 世间万物自有规律,就如太阳每天必从东方升起,此时天边已经露出了红晕,霞光染红了飘过的白云,白云朵朵,随风摇曳,就像前边那个打着红伞的白衣姑娘。 姑娘莲步款款,朱唇轻启:“大爷,这里可是宁家庄。” 第二章宁静的机关鸟 老头自从修为尽失,便对修炼一通漠视,现在每天跟着早起,更多的是一种看护。这姑娘明眼不凡,眼看走近,老头赶紧摆手:“姑娘止步,这里正是宁家村,姑娘有话请讲。” 姑娘闻言止步,深深看了老头一眼,心中骇然不已,心想这老头明明毫无修为,为何却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想着出宫时姥姥一再强调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切不可小瞧天下之人,遂正了正体态,恭敬说道:“前辈见谅,晚辈离火宫离红叶因追寻魔物至此,刚才若有失礼,还望勿怪。” 老头摆了摆手,“前辈实不敢当,老夫一不在官场,二不存江湖,就凡夫俗子一个,至于你所说的魔物,实不晓得,也未见过。” 是么,离红叶心中凝惑不已,自己明明跟踪到魔物的气息,可踏入庄内,就全无消息,离红叶又扫了四下一眼,这下更是震惊,那个盘膝入神的少年,头上气旋明显,而且这气旋怎么象是一把刀,这不是天启以上才能有么?姥姥说了,只有启开天门方能聚气为魂,可是能打开天启之门,整个玄黄大陆,也不过十指之数,眼前这少年,最多也就十七、八年纪吧,还有那小女孩,虽然头顶没有气旋,可那气息却是若隐若现,这都是什么人啊? 离红叶越看越心惊,幸好我有天眼通,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气息,这个咱惹不起啊!离红叶虽有一颗降魔之心,但也知晓蚂蚁与大象的区别,既然人家都说没有了,再纠缠若是惹得人家翻脸可真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想到这里她也就拱了下手,“既然如此,那晚辈打扰了,告辞。” “嗯”,老头也不接话,望着女孩远去的背影,一双眉毛皱得几乎要挤在一块。 修炼的时间总过得特别快,当然能记得时间的永远都是宁静小妹妹,小丫头坐在那里,一只手不停掰着手指,口中念念有词:“五、四、三、二、一,好了,到了啊,”小丫头雀跃着站起来:“哥,开工啰。” “嗯”,宁远站了起来,结束今早的修行,牵起小丫头纤嫩的小手,“爹,我们走了。” “嗯”。 “老爹,再见”小宁静朝老头挥了下手立即高兴地喊道:“哥,咱有钱了啊,你可答应的要给做机关鸟的啊!” “嗯,可是啊,小静,咱们的钱好像还不够啊!” “啊!那,那做什么够呢?” “嗯,我想想呐,把机关两个字去掉就差不多了。” …… 宁家庄是东城郊一片最大的村庄群落,估有一千多户,一万多人口,这么多人,自然就形成了一个市集,宁老头的打铁铺就在市集的边角处。 兄妹两人来到铺前,宁远熟练地打开铺门,小宁静也快手快脚帮哥拿这搬那,两人很快就把店面摆弄整齐。老头已很久没再来铁铺了,他年纪已大,近年来更少走动,而铁铺也就那么点生意,毕竟是农村一地,平常也就些零碎买卖,当不了多大动作。以宁远现在的能耐,只要材料充足,他一天都能打出成百上千套,是以更多的时间是兄妹两人在玩弄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这不,店面刚打开,小宁静就在铺前东瞅瞅,西瞄瞄,然后就兴奋地往店里喊:“哥,没生意”。 宁远不禁惋尔,这小丫头片子简直就没把生意当回事,偏生还是个小财迷。 小宁静当然兴奋,没生意就意味着哥有时间,哥有时间嘛当然就能帮她做机关鸟了,哥可是说了,那铁玩意儿做成了能带她飞上天,长这么大哥可从来没骗过她,这让她很是惦念,而且这玩意儿已经快做成了。 老头的铁铺前期是没有后院的,宁远接手后觉得地方不够,尤其是他和小静有时还要捣腾一些玩意,就把院后将近二亩的空地买了下来,当成他们的测试场,小静要的玩意机关鸟就在这里。 “嗯,知道了。”宁远应了声走进后院,后院角落里有序堆放着各种原材料,而前面则是一个由巨大铁架子搭成的作坊台,作坊台上凌乱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机关零件,有爪子,有眼睛,有翅膀……是的,整只机关鸟的各种零件基本都已完工,现在就只剩下组装整合了。宁远来到作坊台上,手一招,机关鸟的各种零件便有序排列起来,“咔嚓,咔嚓”各种零件在宁远手势的虚点之下快速拼凑在一起,很快一只体格庞大的机关鸟便呈现出刍形,这是一只青雕式样的机关鸟,青雕在这里可是种体型庞大的凶禽,光翼展就将近一丈,一爪之力,连成年牛虎都禁不起。 “哥”,小宁静在店面看顾着生意,这下刚卖出把铁镐,瞅瞅又没啥人来了,立马就朝里头跑来,“哥,好了没呐,我都帮你卖了五斤钉子,两把镰刀,一把镐子了。”小丫头嘟着嘴,满脸的不乐意,看看我都帮了你那么多了啊!你还不造快点。 “嗯,快了快了,”宁远嘴里应着,挂在腰间半截断刀便飞了出来,落在机关零件的接合部位,随即那里便生出一道蓝色的火光,火光随着刀尖移动,在各个接合处不停跳跃着,就像一只只扑火的飞蛾。 飞蛾燃烧了自己,成就了刹那的辉煌。火光消逝,断刀飞回刀梢,一只栩栩如生的青禽便呈现在眼前。 “哇!”小宁静立即雀跃起来,“哥,哥,我能骑了是吧!”说着她便欢快跑过来,爬上机关鸟的背上。 “嗯,骑是能骑,”宁远笑了笑,也跨上机关鸟背上,伸出手指按在一个凹槽处。 “扑索”机关鸟的双翅摆动了下,接着全身便象活过来似的,灵敏异常,“嘭嘭”机关鸟迈动脚步着脚步在院子里走动起来。 “哥,哥,能飞吗?” “嗯,当然了”宁远按着凹槽处的手指一用力,机关鸟便“扑扑”拍打起翅膀,飞向半空。 “哇,哥,哥,我来,我来行吗?”小宁静兴奋得眉眼都笑弯了。 “哦,这个可不行哦!” “为什么呐?” “因为他要能量啊!就像我们要吃饭一样,看,就是哥手指按的这里,哥要不断给它能量它才能听我们使唤,嗯,当然如果你没能量,也可以用能量石代替,就放在这凹槽里”,宁远说道。 “哦”小宁静一脸的不开心,宁远驾着鸟儿落地她还愣坐在鸟背上不肯下来,这不是欺负我嘛,明知我没觉醒,偏还要弄什么能量石才能用,这里那有什么能量石啊。骗我不知道,分明就是要我天天跟他修炼嘛! 看着小宁静一脸不情愿,他也没有办法,这些知识都是他觉醒时传来的,现在他也只能一步步实践着,这里确实没有能量石,当然他也是动着小心思,希望借此激起小丫头修炼的热情。 “小静啊,别急,等你跟哥一样了有能量就可以让它带你飞了呀!你放心,这鸟是你专用的,哥保证以后没有人可以动它。” “嗯,我就知道,你就是希望我天天念佛嘛,”小宁静气愤愤说道。脸色一阵阵的变幻,“哼,我就不相信了,我会擢不动你”她嘴里不停嘀咕着,然后伸出手指在凹槽处使劲地掇着,擢着…… 小宁静也不知戳了多久,许是最后手指都没劲了,她才停了下来,宁远正想把她抱下来,谁知小丫头倔劲上来了,嚷嚷不就是能量吗?她今天就要把它领悟出来,说着就真的入神修炼。 看来今天驾驭不了机关鸟她是不会下来的,难得她有天这么认真地想修炼,宁远也就嘱咐了下就回到店面照看生意了。 农家铁铺的生意是枯燥无味的,一件铁制农具在农民手里可以反复使用多年,所以也就谈不上时常购置,每天的成交量都是屈指可数,当然,再差的生意,普通的生活保障还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他还经常接些衙门的差。 宁远坐在店面无聊打着盹,其实他是很享受这样的生活,简简单单,宁静又安祥,虽然有时候不免他也会想起自己的身世,但随即又想到就算知晓了又能怎样?难道他还能放下老头与小静,既然父母都能狠心把他抛弃这么多年,不如就彼此安静地过日子吧,现在这样的日子,挺好的。 宁远喜欢安静的日子,但生活不可能事事尽他意,就在他小憩 一会时,就听到翅膀振动发出的“扑索”声,接着就是小宁静在后院激动的狂呼声,“哥,哥,快来,我能飞了,我能飞了……” 什么,能飞了,小宁静难道真的觉醒了,怎么这么安静?宁远可是记得当初他觉醒时把整个屋顶都给掀翻了。宁远一个箭步向后院掠去,就看见小宁静正驾驶着机关鸟摇摇晃晃离开地面。 “哥,哥,我厉害吧?我能飞了耶!”一看见宁远过来,小丫头就得意狂呼,也不管机关鸟还在左摇右摆,“哥,哥,我厉害吧?我能飞了耶!” “嗯,嗯,厉害厉害,我家小宁静当然厉害了,你小心点,别摔下来,小静,你是觉醒了吗?”相比于能不能飞,宁远更关心的是小丫头是否觉醒了。 “哦,还没呐!不过也快了,就差一点点,一点点。”被问到痛处,小丫头显然很不好意思,“哥,我的佛珠可以当作能量石用,嗯,超级好用呐!哥,我聪明吧,嘿嘿。” 小丫头的佛珠可以当能量石用,宁远还真是没想到,丫头啊,你的身份越发不简单啊!“嗯,聪明,聪明,你该下来了”宁远朝小静挥了下手。 “哦,别,哥,我再玩下嘛,你放心,这能量强劲着很呐,啊……” 小宁静说没说完,机关鸟便嗖的一声直窜云霄而去。 “小静,”哎,这丫头,宁远望着空中渐渐远去的黑点,无奈地摇了下头,对于机关鸟的性能他是一点都不担心,只要有能量,那怕是折了一只翅膀,它也能安全地返回,至于武力方面,那可是一只凶禽,而且是加强版的,他担心的是这丫头贪玩,忘了回家。 小宁静驾驭着机关雕在半空中遨翔着,刚才一激动,能量激增,大鸟就像离弦的箭把她一下驼出老远,等她回过神来,哥已只剩下个小黑点,这把她吓了一大跳,但她终究不是凡人,这回坐在大鸟身上,感受着耳边凉风掠过,又俯看身下田野,庄屋,袅袅炊烟,如诗如画,更觉新奇,心想这下可要好好看看,等下回去可向哥炫耀炫耀。 南城郊六十多里处有一村落叫杨家村,杨家村民风彪悍,村民家家习武,自备刀枪,村庄外围有栅栏围起,村口有壮丁日夜持刀把守,俨然就是一独立的小王国,按理说这样的村落,应该没有什人敢招惹,不要说什么盗贼宵小,就算是官府衙门,也都得忌惮三分,更何况,这里就住着个大官人,平原城三班捕头杨国栋。然而现在,村口处,一个白衣女子正跟村兵怒目对视着。 白衣女子执着红伞,正是离火宫传人离红叶。离红叶很是委屈,咋晚辛辛苦苦跟了一晚,结果来到宁家庄就没了踪影,今早她又发现一人身上带有魔气,追到村口,却被壮丁死死拦住,连番解说都没用,对方反而骂她为妖女,这让她气得恼火中烧,若非对方确实都是些普通民众,她早就一脚一个送他们上天了。 怎的抓个魔物这么难啊!离红叶有点后悔自已一个人偷偷出来闯荡,要是姥姥在就好了,那用这么麻烦,也是,老人家一拄杖,想跑都跑不了,那还用什么追踪。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宁家庄那是对方实在太强大了,这里,可没有一个会是我对手的,你不让我进,我等下就好了,到了傍晚,看你还有什么法子拦我,离红叶悻悻想着,这一次我一定要亲手抓到魔物,绝不给姥姥丢脸。 第三章我要去告诉我哥 杨国栋昨夜当然没有去见县尊,在短暂一阵恍惚之后他迅速地清醒过来,发现手中的魔物依然还在,他才松了口气,虽然少了截尾巴,效果肯定要打个折扣,但事已至此,容不得他多想,他要尽快把心魔炼成药物。杨国栋从怀中掏出一个青铜小鼎,将魔物塞入其中,就匆匆回归城府。 杨国栋家属都住在南郊的杨家庄,跟随他在城府的心腹只有管家杨盛一人,这也是他在跟县尉孙严闹翻之后作出的举动。 “老爷,成功了”,看着微点着头的杨国栋,老管家忙不迭地回应,“我这就给您拿药”。 配药其实早就备好了,杨国栋看着溶炉升起的蒸腾火焰,想着喝下药物之后功夫的增持,孙严老贼,我不会放过你的,哈哈,闻着药香,他伸手从鼎里倒出药水,一口喝下……什么味,怎么有种血腥的感觉,他猛地睁开眼,地下,他的心腹杨盛正倒在血泊中,而他的手中正端着一碗血水。 “咣”,碗子掉在地上,又添了一滩血红,杨国栋定了下神,青铜小鼎还摆在他面前,揭开盖子一看,一切犹在。 “不行,我不能呆在这里了,”杨国栋脸色发白,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抄起小鼎,向南邻外奔去。 奔出南城门,杨国栋越发感到神思恍惚,这让他的内心恐惧渐升,坏了,我这恐怕是让心魔给缠上了,得赶快到庄中服药。 杨国栋越发觉得脚步沉重,而且,他已感到,后边一直有人在稍悄跟踪,定是孙严那孙子派来的,他狠狠想着,等我好了之后,定把你们一个个下鼎炼药。 “大人,您回来了,”。杨国栋闻声打起精神,却是已到村口,壮丁正在向他行礼。 “快去叫二爷,三爷到我家议事。”他说道,“看好村门,别让陌生人出入。” “是,大人”,壮丁齐声应了下。 杨国栋回到家中,在家人一片错愕中走进密室,“二爷,三爷来了就直接让进来,其他的谁也不准过来。”他说道。 二爷,三爷都是族中的长辈,修为精深,武艺高强,杨国栋刚在密室稍事坐下,两人便急急走了进来。 “国栋,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还有,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二老问道。 “二位爷,事态紧急,我就直说了,”杨国栋说道:“我可能让心魔缠上了,现在能解决的就是把这心魔给炼了,”杨国栋指了指面前的小青鼎。 “二位爷,待会若成功就好,若是不妙,还请二位不要手软,一定要把我给杀了,国栋在这先谢过二位爷了。”杨国栋站了起来,朝两爷鞠了下躬。 三爷:“真有这严重么,国栋”。 二爷:“我们会分得清轻重的,别浪费时间了,快点开始吧。” 小宁静在空中炫了一圈后,觉得应该有资本可以跟哥得瑟下了,毕竟这大鸟可是连哥都还没有驾乘过,这下哥不会再老叫我小丫头了吧,哼,我咋就成了丫头了,还老是小的,这可恶的哥哥。 小宁静边想着边驾着大鸟往回飞,“咦!”下面这村庄怎么这么热闹啊!好多人都在四处奔走,大白天的还放烟火。不对,好像有哭喊声,呀!不好,有个恶人,不,是恶魔在追人,在杀人。 杨国栋终究没能控制得住,刚一准备炼炉,就又再次陷入迷障,二爷反应快,一个侧身上前,一掌就劈在杨国栋的脖子上,杨国栋头一歪,两眼顿时无光。 “拿刀来”,二爷喊道。 “留个全尸吧。”三爷有点于心不忍。 “不行,啊……”二爷话没说完,杨国栋的脖子突然竖了起来,嘴一张,一口血水喷了出来。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二爷嘶叫了起来,满脸血糊。 “呜呜”杨国栋的喉咙发出短促声音,接着全身便冒起了熊熊的火焰, “哔哔哔”,火焰蒸腾声中,现出一张扭曲的怪脸,象牛头,又像马嘴,更或许什么都不像,怪脸甫一现身,滔天的火焰便吞没了整间密室。 “啊……”密室里响起一阵惨厉的叫声。 小宁静飞临村庄的上空,整个村庄已经陷入一片混乱。可恶的恶魔正在村落中追逐着村民,恶魔全身不断向外喷吐着火弹,火弹落在那里,那里就升腾起一堆大火,火光中是拼命呼喊着,奔跑哭泣着,或被吓得浑身发抖颤呆着村民。 这恶魔太可恶了啊!小宁静生气地拔了下眼前的烟灰,伴随着火焰升腾而起的浓烟不但遮敝了她的视线,还把她呛得眼泪直流。 呜呜呜,难受死了,她讨厌地抹了下眼眶,接着就看到一个巨大的火弹向自己射来。 哇,烫死我了,感受到前边的炙热火浪,小宁静就感觉自己要被熔化了似的,顿时手足无措,这下,可能再也见不到我哥了,小宁静忽然有点悲伤,接着她便“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别怕,小妹妹,我来帮你”一个脆亮的声音在前面响起。小宁静抬眼一看,一把红伞飞到她的身前,伞下一个白衣姑娘飘飘而至,姑娘拦在巨鸟身前,红伞也被她斜举着挡在身后,伞盖并不大,却挡住了身后的滔天热浪。 “小妹妹,快走,这不是你该呆的地方。”白衣姑娘说着,回转身子,旋动红伞,红伞快速旋转,立即便刮起一股旋风,风卷起火弹,呼啸着沿原路掷去。 “哦!谢谢姐姐,”小宁静这时终于缓了过来,赶忙擦干眼泪,把巨鸟拉升高度,“姐姐,你小心点” “嗯!”姑娘应了一声,手中的红伞转得更快了。姑娘自然就是离火宫的传人离红叶。离红叶在遭到壮丁的阻拦后并没有离开太远,反而在周边梭巡起来,一番探查之后她就觉得这守卫也没啥,正想着法子怎么进庄去,就看见庄中已然燃起了大火。 恶魔现身了,离红叶毫不犹豫转身向村庄跑去,进入庄中,抬头就看见驾着巨鸟的小宁静。离红叶认得这是早上宁家庄那个小女孩,奇怪她怎么单独出来,还驾乘着只机关巨鸟,而且这小女孩好像被即将而来的火弹吓傻了。离红叶来不及多想,翩然挥出红伞挡了一下。 离红叶手中的红伞转得越快,那倒飞的火弹去势更疾,临近巨魔时,竞生出破音之声,“轰”火弹准确撞在巨魔身上,燃爆起巨大的火焰,吞噬了巨魔的身影。 “哇,姐姐好厉害啊!”小宁静在空中看得真切,忍不住欢呼起来。 离红叶跃下地面,手中红伞离手而去,旋飞至巨火堆前,伞下生出一股狂风,狂风似刀竞斩开火焰,火焰分开,露出巨魔狰狞的面容,巨魔伸出拳头,拳头流淌着溶火,溶火撞散风刀,击在伞柄上,伞柄摇曳了几下,晃晃返回。 离红叶如遭重击,脸色苍白,捂住胸 部倒退了几步。 “姐姐,姐姐,你怎么样了?”一直躲在半空的小宁静急了,急忙操纵巨鸟飞临离红叶身边,“姐姐,我带你走”。 “我没事,”离红叶稳住身形,从背囊里拿出粒药丸塞入口中。这魔物,应该是进化了,麻烦啊! 离红叶:“小妹妹,你快回去吧,这恶魔很厉害,我怕到时保护不到你。” 宁静:“哦,姐姐放心,我这就去叫我哥来”。 哼,敢欺负我,我要去告诉我哥,你死定了,恶魔。 宁远等了一会仍没见小宁静回来,不免心焦,没有谁比他更懂这丫头,这小丫头切莫出事,一有事就是大事,而且都是天大的事。 宁远正寻思关了铺面出去寻找,就见前面来了一队官差。宁远这段时间没少跟县衙打交道,现见对面好像是直往自家而来,不禁疑惑:“发生什么事了,难道小丫头这么快就惹祸了。” 宁远正想间,官差已走到店前停下,一位衙役走了上来,宁远认得他是快班的李四。 “这是县尉李大人”,李四说道。 “见过大人,”宁远行了一礼,不卑不亢。县尉李严,他是认识的,这可是杨国栋的顶头上司,“不知大人有何见教?” 李严:“你就是宁远?” 宁远:“正是,县尉大人,不如进屋稍坐?” “不用了,你也不用客气,我和令尊曾同朝为官,论情谊你我亦是叔侄之分,今天过来,实有一事。” 宁远:“大人请讲,我当知无不言。” 李严:“嗯,是这样的,昨晚你是不是和杨捕头在一起” “我确实和杨捕头在一起过”,宁远说着,把咋晚除魔情况细说了一遍, 李严:“你说你最后把抓到的魔物交给杨捕头,然后拿了佣金就走了,这个你可有什么可以证明的?” “什么可以证明?”宁远有点疑惑:“杨捕头可以证明啊,小五,王六也可以啊。不是,李大人,咱明说好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严:“杨捕头失踪,小五和王六已殳,受害地点就是你说的那个地方。” 宁远:“杨捕头,小五、王六,怎么可能?咋晚我走时还好好的,况且杨捕头一身功夫,即使是寻常妖物,也难逢敌手?” 李严:“所以……” “所以你们认为我是凶手,李大人,我要是凶手我会这么傻吗?再说了,作案也要有动机吧?对了,还有杨捕头,不是失踪了吗?找到就什么都解决了,”宁远说道。 李严:“我没说你是凶手,这次主要是了解下情况,至于杨大人,我们的人正在四处寻找,相信很快就有答案。” “好,我明白了,李大人,这段时间我会呆在家里,直到找到杨大人为止”,宁远说道。 李严:“这样最好,那我们就先走了,替我向令尊大人问好。” “大人,有妖物” 李严率着一班差役正要离开,就见前面半空中突现一只凶禽,此禽体积巨大,声势如雷,呼啸着直往这边扑来。 “保护大人”,一班差役及街上行人那见过如此阵势,纷纷大骇逃避。 “大人莫怕,这是舍妹和她的坐骑,”宁远赶紧上前,冲着疾驰而来的巨鸟喊道:“胡闹,还不快点下来,见过李大人。” “哥,哥,不是,有恶魔,恶魔欺负我。”小宁静悬停在半空中直喊道:“哥,快点去帮姐姐,姐姐救的我,正跟恶魔打架呢,你快点” “小姑娘,你说南边有恶魔在杀人,真的吗?”,李严刚才可是差点让这小丫头吓出魂来,这时回过神来,急急问道,这可是大事。他霎时就忘了想要怎么惩罚这小丫头纵鸟闹凶的事了。 “真的,真的,我怎么会说假的呢?我亲自坐在鸟上看的,就在南城门那个方向。”小丫头感受到自已被人质疑,气鼓鼓的。 “杨家庄”,宁远和李严同时说出声来。 “大人,”宁远说道:“小妹一向不会说慌,而且这地方很可能就是杨家庄,杨捕头或许就在那里,我恳请和大人一同前往,如有事情,也能尽一份微薄之力。” 李严:“太好了,我知你勇武,有你相助我就放心了,咱们快走吧!” “哥,哥,我呢我呢?”小宁静一见这情况,哥似乎又要丢下她去捉妖除魔了,立时就焦急起来了。 “你在家好好待着,那都不许去了。”宁远很生气,这丫头不知轻重,那可是恶魔,她还敢靠近,要是刚才出了事可怎办?嗯,等回来再好好教训你。 “哦!”小宁静就知道这个结果,每次哥都会说好危险的啊,小孩子不能去。什么危险嘛!我就没听过有那只恶物在你手上捱过两刀的,不就是嫌人家碍事吗?不过,现在我有大鸟了啊,嗯,我就远远在后面跟着,嘿嘿…… 第四章一式开山 宁远和县尉一行来到南郊杨家庄外,庄里庄外已成人间地狱。庄外,侥幸逃出来的村民还在恐惧之中瑟瑟发抖,好多人都忘记了还有力气可为,直接瘫痪在地上,更多的是被火烧伤,或房梁垮塌压伤,更或被恶魔所伤,满身血泡,甚至于断肢缺膊,哀号连天,令人不忍目睹。 庄内己没有完整的房屋,或是垮塌,或是毁去,皆冒着烟火,如喷发的溶岩之地,竟没几多可以落脚之处。 宁远跃入庄内,一眼便望见火山之中,一大一小两条人影正缠斗正酣。 离红叶已是第三次往嘴里塞下丹药了,火魔表现出来的耐久气力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离红叶暗暗叫苦,回元丹珍贵无比,就算是在师门,也不是谁都能拥有,她这次离宫,也只得十颗伴身,现在不但一只魔物都没抓到,反而一下就用了三颗,而且这情形能不顶住还不好说。 恶魔,是你逼我的,就别怪我把你打得形神俱灭。离红叶咬咬牙,以怀中掏出一截枯枝,说是枯枝,其实不然,枝杆末梢缀有一粒小小花蕊,花蕊虽小,却是含苞饱满,枯枝刚掏出,四周气温顿时一低,一股温凉自枝梢生出,在前方凝成一线紫光,紫光飘然放大,竟是一朵紫色的蔷薇花。 蔷薇花袅袅飞至火魔头顶,骤然盛放。 一圈紫色的光波自蔷薇花圈洒落,霎时象个水牢似的把火魔罩在其中,水牢不时眨着电光,隐约可以看到火魔身在其中发出的哀号。 蔷薇花自开,固爱满干年。 刚随着宁远身后跃进庄内的县尉李严,看到空中悬停的蔷薇花,终于松了口气。 “县尉认识它?”宁远问道。 “嗯,这是离火宫秘宝蔷薇枝”,那么对面那女子应就是离火宫这代传人离红叶。李严说道,“蔷薇花开,据传这一技能霸道无比,不但能禁锢敌人,还能吸取对方能量,甚至形神俱灭。” 技能确实强大,不过似乎消耗也极大,宁远看着前方那白衣女子,握着花技的手在微微抖动,额角也泌出滳滴汗珠,沾染了她额前飘动的秀发。 离红叶终究是功为尚浅,‘蔷薇花开’又是群体终极技能,所需能量极大,她也只是坚持一下,便觉得有点力不从心。 好在花开花自谢,随着最后一束紫光滴下,恶魔于牢内终于爆发出无比亮光。 蔷薇花亦自空中散开,一切隐于无形。 离红叶收回枯枝,香汗淋漓看着前面。水牢已经隐去,光亮亦已消逝,地下躺现出一个差人,似正是早上追寻那人。 看到这情形,李严急忙上前,“水原县尉李严,代表水原城父老乡亲,谢过离姑娘。” “李大人不用客气,这是我的本份”。离红叶说着,看到了李严身边的宁远。 “宁远谢过离姑娘救妹之恩”,宁远站上前来,却朝身后大声喊道“还不快点过来?” “宁静谢过姐姐,姐姐好厉害啊!”小宁静不知哥怎么就知道她已滑下飞鸟,哎,我已经藏得好小心了啊!听到哥的叫唤,她也就急忙闪出,来到离红叶身边。 小宁静一脸的单纯,再加上甜甜的嘴巴,谁见到都是心化,离红叶自出生便被视为传人,自幼便随师长寒暑习道,所见所待俱是师门长辈,这时见一女孩,温馨可人,自是童心亦起,两人一时便亲如姐妹。 “没想到杨大人如此遭遇,真是令人惋惜!”李严说着走了过去,“杨大人虽与本官理念不合,但事关魔物,本官自当如实报知朝廷,厚加抚恤。这就先把尸体收了吧!” “大人,慢着”,宁远急忙喝止。魔物不是他所除,他也不好去抢活,本想提醒离红叶来着。但看着两个女孩温馨待在一起,他莫名也感动异常。此时发现两个差役正准备收起杨国栋的尸体,便急急制止。 李严不明所以,待要发问,就见宁远一个箭步闯了过去。 宁远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啊”在两个差役的惊呼声中,躺在地上的杨国栋额角突然爆裂开来,一只蜥蜴状怪物‘嗖’地钻了出来,怪物没有尾巴,全身浴着火焰,速度奇快,刚一跳出,怪物便向旁边还燃烧着的火团扑去。 “嘭”火团象是着了油似的,一下便旺盛起来,升腾起高高的火焰。 宁远疾步上前,抽出腰间断刀,一道刀影掠过,整团火焰竟似切西瓜似的被分开两半,露出了地下深深的壕沟。壕沟之中似乎有个洞,痕迹明显,自是新开。 这魔物应该是进化了,跑得这么快。 “跑不了”,离红叶旋动着伞子走过来,“都是我大意了,没及时下手,不过,我这能锁定它的位置。” 伞子脱手而去,沿着离红叶周身旋转了一圈,又回到她的手中, “在那个方向。”离红叶指着北边一座燃烧着的大院子,院子占地极广,厢房众多,虽己被大火糟蹋得不成样子,但仍能看出先前它的几分容颜。院子正中的主宅,从一开始燃烧至现在,依旧是正座村庄火势最旺的地方,这里正是水原捕头杨国栋的家。 众人来到院子前头。 “就在这里,”离红叶指向院中的主宅,“咦!”她忽然觉得不对,怎么里面有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复苏。 “快躲开,”宁远也感觉不对,一手拽起小宁静向后飘去。 大地剧烈震动起来,本就燃烧着的庄屋顿时便“噼啪噼啪”一间间地裂开着,轰隆隆倒塌之声不绝,接着地面现出一条条裂缝,裂缝越来越大,溢出了滚烫的溶火。 “都离开这里!快”宁远喊了声,将小宁静一把丢到机关鸟背上。“这里要塌陷了,大家快走。” 宁远话音未落,脚下的大地便一寸寸崩塌,无数泥沙风卷残云般倒泻进裂隙,地面在一片片往下消沉。 “啊,救,救救我!”许多动作稍慢的差役,来不及撒走幸存的庄民纷纷陷入其中,绝望的表情写满每一个人的脸上,许多人甚至于连一句骂人的话语都没有说出来,便被随后的泥沙覆满身子,不留一点痕迹。 “走,快走,”宁远急了,任谁看到这样的场面都会悲愤万分,前一下还是个活生生的生命,眨几下眼便消失无踪。宁远的眼前满是这些人生前那一刻绝望的面容。 苍天畏我几何,我畏苍天何其不幸? 宁远拔出断刀,力透刀尖,刀气喷薄而出,凝成一柄巨大的斩刀,刀光霍霍,隐有龙吟,“呔”宁远暴喝一声,刀光势若雷霆,沿着前方一路斩下。 “轰隆隆”之声不绝,随着刀光层层压下,崩塌的地面喷射出十几丈高的岩桨,岩浆在空中不停聚合变幻,逐渐现出身形。 还是那只蜥蜴状怪物,只不过现在它的形状暴涨了几十倍。估莫得有一丈多高,三丈多长,咦!这长长的尾巴,刚才不是没有么? “这是心魔原体,它己恢复了部分能力,不可小视。”离红叶飘到宁远身边说道:“最麻烦就是它额前那对复眼,不但能迷惑敌方心志,还能复制生物体。” “嗯,我会注意的,”宁远踏出身子,再次挥出斩刀。管你什么神仙原体,我仍只一刀,一刀可开山,一刀能截流。 宁远这一刀威力巨大,迄今为止,还沒有谁能接下他一刀之威,但他也只会这一刀,宁远觉醒时带来的各种知识都是残缺的,宁远后来猜想这可能是刀断了带来的缘故,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宁远亦只能空闲下来细细揣摩,就比如眼前这一刀。宁远的记忆里就只有这一招刀法,但就这一刀,它亦是不完整的,记忆里这有一本小册子,册子上面有这一招的名字,名字很简单,也很土气,就是‘一击’两字。翻开册子,第一页写着开山字样,第二页则是截流,第三页,第四页,第五页……后面总共还有十三页,只可惜页页都是空白。宁远现在融会的也就只是前面这二式,一式开山,一式截流。 刀气再次透体而出,磅礴的原气升腾至半空,“轰隆隆”之声不绝于耳,一会竞凝成一座小山,山体透出青光,似有符文闪炼。 “呔”,宁远再次暴喝一声,小山整体拔起,狠狠向怪物砸去。 怪物似乎也感到不妙,身体泛起一层莹光,莹光厚达三、四丈,如是一面超级盾墙。山体触及莹光,莹光如同海绵一样层层收缩,直至怪物身前二尺来高,便难进分毫。 这是第一次有人能挡下他开山一式,宁远毫不气馁,手腕一翻,又一座小山叠障而起。 哼!你这恶魔,看我哥还不拿银子砸死你,啊,不,是用山砸死你,嘿嘿!小宁静自如至终都是轻轻松松,在她的世界里,哥向来都是欺负人的。谁,谁,谁能打得过我哥呐,敢惹我?哼哼!她心情愉悦地停到离红叶身边。掏出一把蚕豆,“姐姐,咱们吃豆子吧,别管,它会死得很难看的。” 离红叶有点哭笑不得,所有人都紧张得无以复加,这小丫头意竟然脑路新奇,不但不担心害怕,反而想起吃货来。这是何等强大的心境啊!姥姥说了,只有强大的意志,才能在困难面保持一颗平常心,这个小姑娘,也就七、八岁年纪,她是怎么练成的? 离红叶接过红豆,放入口中,蚕豆脆而香,回味无穷。 宁远催动二座小山压下,怪物的莹光罩终于阻拦不住,往里寸寸塌进,终于“轰隆”声响中,二座小山结实地压了下去,不留一丝缝隙。 “多亏了贤侄,”孙严余魂未定,这时抹了把汗走过来,“这下这怪物死干净了吧?” “不知道,应该还没有。”他并没有感受到死亡的气息。这是个小强啊! “孙大人,你带着你的人退远点,被压死的可能只是怪物的复制体,”宁远说道。 还有复制体,这怪物究竟要死几次才能算死去啊!孙严不敢多想,急忙招呼属下偕着一些村民退出了杨家庄。 第五章宁静的选择 宁远抽刀回梢,两座由刀气幻成的山体也随即分崩离析,山底下被压实的魔物也显现出来,魔物尸体一经显化,也渐渐的变得透明,直至虚无。 果然是复制体,宁远面无表情看着前方,仿佛早就知道了结果,突然他一个纵腾,照着地下就是一刀插去,刀梢贯入地面,霎时刀气引起泥浪笔直向前掠去。 “嘭、嘭、嘭”,地底突然一阵翻滚,地面如同冒泡一样此起彼伏,下一刻,魔物又从地底闯了上来,魔物的肤色变得浅谈了些,躯体也缩水了近一半。看来刚才那两刀还是把它给重创了。宁远踏转身子,正想给这魔物来个痛快。 哪魔物似乎是有点害怕宁远了,看到宁远稍有动作,立即就弹跳而起,竞然向庄外逃去。 “哇!哥,哥,它跑了,妖魔跑了”,小宁静正开心嚼着着蚕豆,这时见魔物欲脱逃,立即就急了。 “驾”,她催驾着机关鸟就是一个俯冲,恰恰迫近魔躯,魔物似乎也从没想过天上还有敌人,没等它反应,机关鸟巨大的双爪便扣住了它的尾巴,把它钉在原地。 突如其来的变化看呆了众人,宁远也没想到这丫头的胆子如此吓人,怕她有所闪失,急忙掠身而起,飞扑过去。 魔物显然也是受惊了,猛地扭动身子。 “啪”魔物身躯脱离尾巴,接着身子便急速缩小,一下便回到刚露面时的模样。 “嗖”,细小的魔物显然灵活了很多,一个弹跳便跃出庄门。 庄门外,一张黑色的丝网罩了下来,把魔物兜了个正着。魔物在网里左冲右突,丝网骤地收紧,一下就把魔物缠个结实,丝网收起,李严从庄后走了出来。 “李大人端的好手段,这出手时机也没的谁了,真不愧是金行宫人。”说话的是离红叶。离红叶这时也飘了过来,正想出手,却没想让李严兜了个先。 “不敢,不敢,在下只是外门弟子,当比不得离姑娘。谢谢宁贤侄,宁侄妹,离姑娘,这次能收伏魔物,全是倚仗几位,本官会如实上报,绝不会抹杀诸位功劳。” “李大人客气了,除魔卫道是人之本份,至于谁出的手也不必过于介怀,当然朝廷若有赏赐,本人也绝不客气,自当收着便是。”宁远一本正经说道。 李严:“如此甚好,此魔物干系重大,还请贤侄也把尾巴交给朝廷吧。” “哼哼”,打着重重鼻音的却是宁静小丫头。宁静这时早已跳下鸟背,乖乖来到宁远身边,低着头,拽着宁远的衣袖。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哥的脾性了,钉住魔物,甚至还缴了魔物的尾巴,在别人眼里或许是很威风的一件事,但在哥这里,啥都不是,宁静已经能想到过后又要挨哥一阵训斥,嗯!甚至还可能要惩罚,只是,干万别再老是惩罚我去觉醒什么的,要不,换成刮鼻子也行啊! “你要这小尾巴干吗,它可是我抓的啊?”,小宁静这时听到,心想这可是我的第一个战利品,抬起脑袋,却是看向宁远。怪物尾巴在脱身之后也是恢复原状,早被宁远抓在手中。 “哦,没什么,只是给它凑个全身嘛,这样好看一点,是不?贤侄女”。李严一脸的讨好。 “是么,你我们什么都不懂是吧,李—大—人,你收了魔物还不知足,当我们都是傻瓜么?” 说话的是离红叶,她转身对着宁远说道,“道上有说此魔一身修为都凝在尾巴之上,若能将此炼成丹药,可平增数十年之功。” 小宁静:“哇,这么好,哥,那是不是吃了就可以拥有能量了?” 宁远:“想的美,你没能量让它怎么增呢?就知道贪奸耍滑,哼哼”。宁远摸着小丫头的脑袋,嘴里说着,却是话里有话。 “不是,贤侄,离姑娘,”李严一下急了,“刚才是我考量不周,两位莫怪,但所谓好事成双,两位就好人做到底,成全了我吧,至于报酬,两位尽管提,只要朝廷拿得出手,我一定为你们争取。” “你猜我们很想要朝廷的赏赐么,收起你的小心思吧!我劝你快点走,不然等下连你手里那个能不能保住还是个未知数。”离红叶冷冷说着。 “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先告辞了。”李严犹豫了一下,也就拱手带着手下一众离开。 “谢过离姑娘,不是你提醒,我还真差点让他蒙了,”宁远说道。 离红叶:“李严乃金行宫弟子,他以为一直隐藏身份外人就不知道,其实在五行宫这算啥秘密,我还没出宫时就知道了。” 宁远自然不知道五行宫啥秘密,但他分得清谁对他好坏。 “这东西对我们来说没啥作用,我们也不会炼药,对姑娘你们或还有点用处,我这就把它送给你,权做早先搭救小妹恩情,万勿嫌弃”,宁远说道。 离红叶倒也不矫情,这东西对她确实有用,而且重要,终于可以让那些老家伙闭下嘴了,她爽快收下魔尾。“谢过宁大哥,那我就不客气了,日后若是炼成丹药,当有回报”。 “那就先谢过离姑娘了,”宁远说道,“我刚才观那孙严似有不甘之心,姑娘一人在路,还请小心一点”。 离红叶:“嗯,我会的,谢谢,” 小宁静:“姐姐再见!” “再见” 魔物已除,杨家庄也已不复存在,宁远兄妹随后也就驾着大鸟回到宁家铁铺。 “哥,我来,我来”,小宁静一回到铺头就显得勤快无比,还自告奋勇地拍着胸 脯,“哥,你放心,今天的门面我给你包了”。 知道妹妹心里的小九九,宁远也不说破,既然她这么勤快,那么就成全她吧!也免得她来打扰自已。 宁远在作坊台前坐下来,思考着这两天的得失,这是他这几年养成的习惯,明得失,辨是非,在一番行动之后再来体悟那些残缺的书页,往住有着意想不到的收获。 宁远这时明显不在状态,他总感觉有点什么不对,却又毫无头绪。坐了一下他便结束今天的体会,准备干起私活了。 说是私活,其实都是给小宁静做的,今天的状况表明,小丫头真是一个不省油的大灯,本想弄个机关鸟激她奋进,这下好了,她弄个佛珠充能量石,她更有堂皇理由了,能怎办?当然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给她再装配装配。 宁远从作坊台招了下手,召来一件管状物,这个管状物可不普通,它是一件半成品的小型魔光炮,说是半成品,其实也不太准确,因为除了能量驱动之外它都已齐备,但没能量的炮还能算能量炮么,当然被宁远丢进了半成品库,这次之所以又把它提出来,是因为他似乎找到一个共通的办法。 既然小宁静的佛珠可以当做机关鸟的能量驱动,那么它有没有可能也可以做魔光炮的魔能呢? 宁远首先对魔光炮的能量驱动系统进行更换,既然要共通,当前最好是用同一套系统。这个并不难,整套系统都是现成的,宁远要做的只是拆卸安装,宁远唤出断刀,在炮身上虚虚点点,很快就更换完毕。 唤来小宁静,让它试试。小宁静今天可格外卖力,连呦带喝,可惜农具就是这个样子,能有多少客流,差不多都是固定的,加上她个小女孩,人们更多以为她在玩闹,没一刻,小宁静就只兴趣缺缺,直打呵欠。这时听到宁远呼喊,那个高兴呀,又有好玩了,嘿嘿!有个哥哥就是好。 把手腕上的佛珠镶嵌在能量位上,小宁静又感到一股澎湃的能量往外涌出。 “哥,哥,可以啊”,小宁静说着,顺着红色的启动键就按了下去,霎时,一股强光自炮口激射而出,“波”一声,强光穿透屋顶直冲天穹。不错,宁远点了点头。 既然能用,余下的工作就简单起来,宁远把魔光炮安装到鸟背上,驳通之后,再行测试,但这下他就乐观不起来了。 “哥,怎办呢?”小宁静亦有点抓狂,没办法,在鸟背上打了二十多枪,竞没有一枪命中目标。刚才还兴奋得不成样,这下她也有点蔫了。 移动中鸟背上本来就不稳,加上还要受气流,风速等的影响,对于一个没有能量的小姑娘来说,想要这样命中目标,确实太难了。宁远也没办法,只能对小丫头说,今后你有两个选择,一是修炼待觉醒;一是练枪保性命,结果小丫头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一天时光很快就过去,当日渐西坠,兄妹两人这才关了店面,回到家中。 宁老头今天没待在家中,宁远也不在意,以前也有常过,老人家嘛,常去左邻右舍走走很是正常的。宁远已习惯,开始淘米做饭。 “哥,哥,我来我来”,小宁静对于哥的每件事都很喜欢凑热闹,但常常是有始无终,就像是这烧柴火,直嚷嚷我来我来,结果还没烧一半就趴在宁远的大腿上睡着了。 这丫头今天太闹腾了,累坏了吧!宁远有点心疼把她抱起放到床上,悄悄帮她脱下靴子,盖上棉被。 晚饭很快就做好了,只是该吃饭的两个人都不在,宁远也没心思动那筷子,想想宁老头今天去哪了,怎的现在还不回转? 宁老头在宁家庄没啥朋友,除了隔巷的老菜头就是村尾李大渔,宁远走过巷子,就看见老菜头正在逗弄他那五岁的小孙子。 “菜头叔,今天有没看到我老爹啊?”宁远问道。 “哦!是远哥儿啊,没看见,我都好多天没碰到他了,” “哦,那好,谢谢你啊,我再去别处找找。” 没有,难道他真去了李大渔那了,这老头,会有这闲致,聊这么久,印象中,他跟李大渔好像也不怎么亲近。宁远想了想,还是决定走一遭。 李大渔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宁家庄人,他原是宁老头的手下,宁老头出事那儿,李大渔一直待在身边,事后不久,李大渔便辞去衙门差事,来到宁家庄落户,有人说是宁老头的安排,也有人说是衙门的主意,但李大渔来到宁家庄,也并没有和宁老头走得有多近,更多的就是普通的前同事关系。 李大渔的家在村尾,和着宁老头家一东一西,几乎横贯整个村庄。宁远估摸着以宁老头的速度,来到这里少说也要小半个时辰。以宁老头近年来的表现,这费气力的事儿他一般是不愿作的。 李大渔的家宁远也只来过一次,上次也是为了寻找宁老头而来。穿过并不平坦的石巷,宁远来到一家有点破旧的石屋前,扣响了门扉。 第六章宁家庄惨案 门后静悄悄的,许久不见有动静,宁远心中疑惑,这个时间不应该沒人在吧!复又扣了几下,仍是沒有回应,许是真的没人在,宁远犹豫了下,转身离开。 走出石巷口,宁远却没有回转,而是一个侧身闪进另一条石巷,一会他就来到一间不起眼的院子后面,一个纵身跃了进去。 这间不起眼的院子就位于刚才李大渔家的边上,宁远之所以留意,是因为刚才感觉到那里有人在偷偷注视。宁远的感觉一向很准,翻进院子,他就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机。宁家庄什么时候竞有如此高手,宁远不由得倍加小心,前面就是厢房,内里沒有点灯,宁远只能隐约看到两三个模糊的身影,这些人在干什么?居然灯都不点,宁远有点好奇,随敛屏静气,悄悄摸近墙壁。 内里的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心思慎密,就连墙壁似乎亦有隔音之效。以宁远之能,把耳朵贴在墙壁上,也只得断断续续听到什么,“计划”“意外”“魔种”之类。 ‘魔种’、‘计划’,宁远总算得到一点有用信息,这些人究竟是谁?又又在计划什么,宁远正想凑近窗户瞧一瞧,就听到“嘭”的一声,有人打出一掌,屋内顿时有混乱之声起。 “啪”,有人撞破窗户倒飞了出来,此人白衣飘飘,红伞伴身,不正是离红叶么?她怎么会在这里?来不及宁远多想,屋内随着飘出一黑衣人,一掌相随,劈向离红叶下坠之身。 宁远一个纵身,单手抄住离红叶坠落的身躯,左手回转,迎上对手恰恰拍到的掌心。 两掌相迎,罡风横扫。宁远稳住身子,就看到对方踉跄后退。对手五十来岁,有点驼背,见到宁远现身,似乎很是惊讶,张了张嘴巴,终还是没说出话来。 宁远更是惊讶,对方不是别人,正是隔巷的老菜头,老菜头居然有如此高强的武功,而且还赶在自己的前面来到这里。 “菜头叔,这究竟是什么回事?”宁远探步上前。 老菜头捂着胸口微喘着气,显然宁远这一掌给他不小的内伤,他刚挺定身子,厢房内忽然劈出一道罡风,罡风划过老菜头的脖子,鲜血如注。 “菜头叔”,宁远急喊。 “嗯”身边却响起温润的声音,一丝发梢拂过他的脸庞,痒痒的,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呀”!宁远这才想起怀里还抱着个姑娘,急忙松开手,“离姑娘,你怎么样了?”这一刻,他倒是镇定异常,面不红心不热。 “还好,谢过宁大哥。”离红叶捂着胸口坐下去,颦头紧皱,接着从衣囊中倒出一粒丹丸吞下,这才盘膝运气。 宁远本想闯进厢房查看,这时看到离红叶情况,知是受伤不轻,也就不敢随意离开。 离红叶运气疗伤,心中却是思潮翻滚。她从杨家庄出来后不久,就发觉身后有人跟踪,离红叶装作不知,回到客栈之后就从后门溜出来个反向跟踪,快近日落之时,对方竞有人来换岗,离红叶也真是胆大,跟随对方一路潜走,这一路就直直来到宁家庄。 离红叶先前来过这里,却因为遇上方老头,看到宁远而选择退避。先前的一段接触,让她对宁远兄妹颇有好感,也让她更加好奇,这宁家庄究竟是什么地方? 离红叶跟随对方一路来到村尾,眼看对方直向一间格局颇为讲究的院子走去,也便随身潜入。院子不大,离红叶一眼便看出这是玄黄大陆修道之人惯用的‘下山虎’格局,所谓‘下山虎’就是厢房与后院形如猛虎下山状,‘下山虎’讲究藏精纳气,以后厅为肚,中院大门为嘴,形成葫芦般状的空间,修道之人吞吐天地精华,这‘下山虎’格局便深韵其中,颇得修道之人喜爱。 难道是同门之人,离红叶心中疑惑,摸索进屋,刚要搜索,就听到厅门一响,走进来四个黑衣人。离红叶急忙闪进屏风后,却没想对方似乎早知她的存在,走进厅门,便假装踱步,直至踱到屏风,便一掌劈了过来,掌风辣面,威力之强,竟是离红叶这生从未遇到过。 离红叶大惊失色,知是这一掌无法避过,危急之下忽然想到什么,将囊中装着的心魔尾巴拍出,尾巴在劲风中瑟瑟发抖,眼看便要让掌风震碎无踪,掌风骤停,那人另一手接住魔尾,手掌一翻,又向前拍出。 这一稍顿之间,终于为离红叶挣得一线生机,离红叶再不迟疑,撞破窗户,这时掌风送到,伴着离红叶倒飞了出去。 离红叶晕愕之中就被一男子抄入怀中,当时颇觉羞恼,待清醒见着宁远时,没来由更是心慌,我这是怎么啦?不就是接触一下么,又没吃过什么亏,再说人家也是为了救你来着,离红叶偷眼看了宁远一眼,发现对方平静如常,这才安了下心,你别想多了,慌什么呢?她立即便调整好心态,运气疗伤。 宁远瞭望四周,感到院内那股强大的气机已经消失,这才放下心来,来到老菜头身前。 老莱头脖子上中了一风刀,早已气绝,此时斜躺在墙壁上,双眼圆睁,竟似是死不暝目。 怎么了,还觉得自己死得冤?宁远伸手把老菜头的双眼抹上,可不是我杀的你,别把我记在帐上啊!他碎碎念着,又在他身子搜索了下,结果也就搜出了几两碎银。 怎么这么穷啊,宁远有点失望。他现在有点穷,刚给小宁静弄了炮马仗,一下就把家当给抄了个底,下午跟她要钱时,这小丫头还嘟着嘴,满脸的不情愿,也不想想这钱都是给谁花的。 宁远很安然自得地把钱装进裤袋里,正要起身,就听离红叶的声音。“你把他衣袖撸起来看”,离红叶面色红润,看来伤势己无大碍。 褪下老菜头衣边袖口,现出了一个黑色纹标,一个四四方方的‘正’字。宁远不懂,很自然就看向离红叶。离红叶莫名就有种成就感,这是魔教的标识,魔教的名称就叫做‘正东圣教’。老菜头突然就成了魔教成员,宁远有点心慌慌,这宁家庄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两人随后走进厅房,厅房一片狼籍,显然他们退走时就销毁了这里一切可疑之物。宁远随后又把院子梭巡了一遍,始终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这时天色已黑,庄里各处早已亮起灯光,两人走出院子,来到李大渔家。李大渔的院子依然紧闭着,这次,宁远可就顾及不了什么,两人翻过院墙,落在庭院里,院里漆黑如墨,一片死寂。 宁远掏出火折子,亮起火把,两人来到厅门,厅门一碰即开,旋即传来一股血腥。宁远已经有预想到种种的邪恶状况,但当火光照亮了厅堂时,他还是忍不住捂住嘴巴,厅前的一张大床上,死死捆绑着三个人,宁远认得那是李大渔一家三口,三人的头部从额角到眉心被人深深开了一刀,脸部淌满鲜血,更因痛苦扭曲而变得愈加狰狞。什么人如此残忍,宁远的心中升腾起股怒火,他真想立即找个人狠狠打上一架。,转头却看到离红叶正紧紧盯着那伤口,似有所悟。 “你看出什么了?”宁远问道。 “你不觉得这伤口跟那心魔附身时的位置很相似么?”离红叶说道。 “我也有这种想法,但这明显不是心魔挤破时的口子,这是人为在外开的创口”,宁远说道。 离红叶说道:“不错,所以这更加恐怖,” 宁远:“你是说有人强行开刀取走藏在里面的心魔?” “嗯,是这个意思,所以,我怀疑有人在利用人的身体种植心魔,只是,这种想法太疯狂了,怎么有可能?”离红叶说道。 “那就是了”,宁远说着把刚才在那边厢房外听到的话说了下,当时我就听清楚‘魔种’、‘种植’等几个字词,想来为了利益,有人把灭绝人伦这种事都做出来了。 “如果这事是真的,那就太大了,我要赶快回去告知师门。”离红叶说道。 “嗯,那好,我会盯住这边,你放心吧,有我在呢!” “嗯,那我先走了,回见” “回见” 离红叶一刻不停留,连夜赶回师门,宁远也回到家中,小宁静依然睡得香甜,宁老头却已回来了。 宁远:“老爹,你跑那去了?害得我一通乱跑。” “这不是见你们老晚沒回来么,我就到店里去看看,谁知你们都回来了,哎!这把老骨头,现在走不动了啊!怎么,看你脸色不好,出事了?”宁老头说道。 “是啊,老爹,你要当心点,以后能不出去就别出去,要不,以后你就跟我们一起到店里吧!你不知道,老菜头,李大渔都让人害死了,”宁远说道。 “什么,你说老菜头,李大渔都让人害死了,怎么回事啊?”宁老头说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刚刚我去找你的时候,”宁运说着将刚才发生的简列说了下,宁老头听完连连摇头叹气。 “老爹,你有吃饭没?”宁远这才想起,晚饭早都凉了。 “吃了,我都温了一遍,你看小静醒了没?” “哦!好的” 宁远来到厨房,端出饭菜,随口扒拉了下便算完事。实在是没有胃口啊!他忧心重重,这宁家庄也不知到底藏了多少魔众,连老菜头都是,想想真是可怕!宁远摇了摇头,收拾了下,走出院门。 老菜头是魔众且已经死亡,宁远不确定他家人有没有参与,所以还是决定过来走一遭。 院里灯火明亮,宁远松了口气,叩了下门。 “吱”声响,门扉轻启,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远哥儿,是你啊!你爹还没回来吗?” 声音很熟悉,人也不陌生,但宁远却差点吓呆了,刚刚过去的这段时光,他已经见过此人两次了。 “菜头—叔,你是菜头—叔”。宁远顿时有些不确定了。 “是啊,远哥儿,你怎么了?”老菜头笑眯眯看着他。 “不,不是?”宁远强自镇定了下,“菜头叔,下午你有去那里吗?就是我来找你之后那段时间里。” 老菜头:“没有啊!我在家带孙子呢,能去哪了,真要能去就好了?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宁运:“没,没事,我就来跟你告知,我老爹回去了。” 到底怎么个回事,是我眼花了还是这个世界花了。宁远一口气跑回家里,连口喘着气。 第七章瘦猴的经历 宁远连喝了几杯水,仔细回想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越想越不对劲,复又起开,纵身向村尾掠去。 宁远几个纵跃,便已来到那座‘下山虎’式的院子。院内灯火辉明,几个官差正在其间走来走去,宁远识得其中一人,便也行走入内。 “远哥,你怎么来啦”,李四倒也眼尖,宁远刚迈入院门,他便赶紧跑了过来。 宁远:“嗯,我听说这发生点事,就想着过来看看,怎么,棘手不?” 李四:“何止棘手,简直惊悚,远哥,你不知道,刚刚这里有具尸体,我和一个仵作过去,那仵作刚碰到那尸体,那尸体就突然化为虚无,你说可怕不可怕?” 宁远:“是有点怪,那边院子呢?怎么不让人进?” 李回:“出大事了,远哥,那边说是和魔物有关,孙大人说了这事归州里管,明天州府会来人,让我们保护好现场。” 听说州府来人,宁远心里也就轻松了不少,告别李四,宁远又来到老菜头家。 “远哥儿,怎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老菜头眯着眼睛,笑容依旧。” “哦,不是,是我走错门了,对不起,瞧我这记性,”宁远忙不迭致意。 老菜头:“哦,没事,那我不送了。” “不送,不送。”宁远嘴里说着,手腕翻转,突然扣住老菜头的肩胛。 “啊,疼疼”老菜头面现痛苦之色,“远哥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欺负我个老头有啥意思么?” “是没啥意思,不过如果是魔教中人那就当另说了,你说是吧,菜头叔!”宁远说着,一把撸起对方的袖子,指着那显眼的‘正’字标识,“菜头叔,你来说说,你这纹的是什么?” “这是什么?远哥儿,我真的不知道啊。”老菜头说着突然头一低,“嗖、嗖、嗖”数点寒星自他后背激射而出。 宁远一直都在防备着,这时也没太在意,寒星将到,宁远腰间的断刀突然现出,刀光闪过,数点寒星骤成星尘,纷纷洒落。 也就在这时,老菜头身子猛地扭动,“啪”一条手臂居然血淋淋离开他的身体,下一刻,老菜头身形晃动,人就飘出十几丈外。 宁远看着自已拿在手里的血淋淋手臂,蓦然一阵恶寒,赶忙丢掉。手臂扔在地板上,涂出一滩血红,宁远看看又觉不妥,这样会吓到人的,对了,人呢?这时,宁远才想起,自己和老菜头在门口边上闹腾了这么久,他家里为何还没一个人出来。 院里灯光明亮,但却悄无声息,宁远推开厢门,再一次无语凝噎,眼前,又是一幕李大渔家的惨案,只不过,现在流淌的血似乎还是温的,老菜头家中儿媳婆孙四人并排躺倒在地上,惨状一如李大渔一家,这人还有一点人性么怎么连自家儿女也这样? 宁远一阵血气上涌,罡风拂动他的衣裳,猎猎作响。 宁远并没有去追捕老菜头,虽然他也很热血,但要他放下家人去追求什么大义,他做不到,对于他来说,小静,老爹才是他心中温暖的所在,现在这宁家庄,危机四伏,谁都不知道还有多少魔头潜伏,他实在不敢粗心大意,通知了李四一下,让他着人查看,便回到家中。 小宁静还没有醒来,看来这丫头这一觉是准备睡到天亮,宁远也就没打算把她弄醒,而老爹似乎也已熄灯休息,宁远梳洗一下,使躺到床上,老菜头今天的表现着实让它震惊,尤其是他最后舍臂求生的狠劲,而且,这究竟是什么魔功?竞然能死而复生,还能自解肢体。难道跟那心魔有关?还有当时院里那道强大气机,究竟是谁?这宁家庄啊!不得安宁了,宁远想着想着',便沉沉睡去。 隔天宁远刚一睁开眼皮,便觉得有些异样,果然,宁静小丫头正趴在他身上,一脸哀怨地看着他。知道啦,给饿醒了吧!宁远起身揉了揉她的头发,带她来到厨房。 吃过早饭,做了功课,寻常的一个晨早就过去,宁远今天并沒有打算去铁铺,宁老头说破了天也不愿出门,这种时刻,宁远也不好把他一个人搁在家里。倒是小宁静有点不乐意了,她还要练习空中射击呢! 宁老头一见小静嘟起嘴,马上就连声说“行,老爹我去,老爹我去”,这直让宁远觉得无奈。 三人来到铁匠铺,小宁静便急着当起了空中骑士,宁老头则端了把躺椅,眯着眼看起小丫头的表演。宁远见没他啥事了便坐下看起了铺面。 农具生意一如既往清淡,倒是管制刀具,今早一下便销去十多把,想来这两天的事情已经蒸发开去,大家都想着多少弄点防身壮胆。 “远哥,远哥”,宁远正收拾刀具,就听到有人呼喊。“远哥儿,是我,瘦猴,”来人一脸馅媚。 瘦猴是宁远同条巷子的近邻,因面容瘦削,身材矮小,被称为‘猴子’,猴子整天没所事事,专司偷鸡摸狗之勾当,是宁家庄一混不吝。 “猴子,怎么了,是不是中邪了?”宁远笑道。宁远在宁家庄的武力值那是杠得没边,象瘦猴这类的人对他都是敬而畏之,从来不敢沾惹。 “你怎么知道?远哥,你可要帮我啊,我快不行了。”瘦猴几乎哭着说。 还真是,宁远就一信口胡诌,这猴子却还当真,看来真有麻烦事,“什么情况,你说清楚点。” “是这样的,远哥儿,我这几天老是恍恍惚惚的,这脑儿总是涨涨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藏在里边,有时,它还似乎要窜出来,**西突的,痛得没命,去看了医,却总说我是神经衰弱,可我不觉得啊,远哥儿,你本事大,你说我这是不是中邪了?”瘦猴说道。 脑袋藏东西了,宁远一下子就敏感起来,这瘦猴莫不是也让人给当魔种了,这可真就是中邪了。 “嗯,”宁远点了下头,“你是怎么招惹的,还有印象么,说出来,莫怕!” “嗯”,瘦猴正要开口,店面又来了一人。 来的是捕快李四,李四见着宁远便急急说道:“远哥儿,州府的江捕头要见你。” “嗯,现在么?”宁远问道,捕头要见他他是理解的,毕竟咋天发生的事他可都是在场的,不过,他现在好想先把瘦猴的情况搞清楚。 “是啊!远哥,他一来就指名要见你,好象认识你。”李四有点神神秘秘说道。 认识我,不会吧,自己整天就活在这宁家庄十指之地,能认识几个人,那有什么江大人。 “有话直说,别装,”宁远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远哥儿,听说这江大人脾性很不好,我们下边的都怕过不了关,远哥儿你若是跟他关系要好,呆会请多关照下。”李四连连抱拳。 什么意思?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还关照。不过这人还是要见的,宁远做事从不拖拉,当下便对猴子说道,“猴子,莫不你也跟我一道见见江大人?” “不,不,不”瘦猴连连摇手,他最讨厌衙门官员了,见宁远他都述得要死,何况什么的江捕头,这不是自投罗网么?“远哥,要不我待会再来找你?” “嗯,也好,要不你在铺里待着也好,我去去就回”,宁远说道。 宁远随着李四又来到老菜头家,现场已经清理完毕,官差们正在陆续退出。厅堂上站着一名身材高挑的官员,此官员面容皎洁,却又冷若冰霜。 李四一入厅堂就赶忙上前,“江大人,宁远带到。” “你就是宁远,”官员冷冷说道,“听说此案是你发现的,你先去做下笔录,李四,” “是,大人”,李四走了过来,苦笑着说:“远哥儿,对不起了,麻烦你了。” “没事,咱们快点吧!”宁远心里虽有点不痛快,但也知衙门办事自有一套规章制度,他倒也没觉得什么?至于江大人什么的,只要不是故意对人,他也不会去惹事。 “这个江大人啊,叫江素秋”李四一边办着笔录,一边小声说着,“你真的不识她,听说她是水行宫弟子,武道已入化境,端的厉害无比,自出师门以来罕遇对手”。 “你不知道吧!在州府衙门她可被称做‘江绝二’,就是绝色又绝人,一经出手,不管是对手还是属下,统统没有好果子吃。” “嗯,”宁远对这毫不在意,他又不是衙门中人,更不想去讨好人家,管你怎样的高冷,与我又有啥关系。 宁远匆匆做完笔录,便告辞走出院子, “宁远,”身后传来江大人的声音,“我什么时候让你走了?” “江大人,你有事请直说,不必遮遮掩掩。”宁远说道。 “痛快,听说你很能打,我想试试。”江大人说刚说完,一条鞭子便如毒蛇般甩了过来。 “无聊,”宁远很讨厌这种蛮横,有这功夫不如去用在办案上,不知现在此案干系重大么?宁远一下对她便没半分好感,他左足一点,一个纵身,如风遁去。 你,江素秋生气看着连个衣角也沾不着的鞭子,好你个宁远,不理踩我是吧,我不会让你轻松过好日子的。她恨恨地看着宁远远去的背影。 宁远回到铺面,幸好瘦猴还在,于是便拉起瘦猴,让他详说经历。 “远哥儿,你知东村头的郭寡妇吧?”猴子说道,宁远当然知道,多大的庄啊,一有点事,谁又能瞒得住谁!郭寡妇是年不到三十,是走得有点冤,他丈夫原是庄中一富,可惜命运不济,几年前在外遭遇山贼,被劫财又劫命,事后夫家人都指责是郭寡妇克夫丧星,没资格继承家产,甚欲将其逐出家门,郭寡妇不堪其辱,遂跳河自尽。之前留下一书,言称不死必化为厉鬼,上门讨还血债。后来此事曾惊动官府,但斯人已去,也就不了了之。 “怎么?那郭寡妇化成厉鬼让你遇到了”,宁远说道。 “比这还可怕啊!”瘦猴战战兢兢说道,“那天我手头紧,就想着去她那夫家那顺一点,晚上三更时分,我从后墙爬入庭院,来到厢房,房里一片漆黑,我也不知那是贵重东西,想着还是要找点银子实恵,便爬近睡床,谁知这时床上那人突然坐起,我以为他是发现了我,吓得半死,趴进床底一动不动,半晌那人抱着脑袋蹲了下来,我亲眼就看见他的额角暴裂,从里面爬出一只蜥蜴虫,那虫子满嘴血牙,一钻出来便钻入地下消失无踪,我看看那人躺在地上不动,心想该是死透了,便欲溜走,这时厢门却被打开,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黑衣人径直就来到那人身前,看了还裂开的血口,突然便阴森森笑了,接着她蹲了下来,捏开那人嘴巴,我这时才看清,那人嘴里原来没了舌头,我就想早先那样子他竞然一点都不出声,得有多坚强。这时那黑衣人不知从那拿出一个小血团塞进那人嘴里,那血团也不知是什么,一会他脸皮便**突西跳跳,也就奇怪,没几下那人额上的创口就自动愈合了,直到这时,那黑衣人才转过脸来,我当时就吓呆了,那不正是那郭寡妇么,几年时光,她依然美丽依旧,圆润的脸庞伴着甜甜的酒窝,我又差点看呆了,那郭寡妇似乎是发现了我,临走时还对着我这边笑了下,可我什么都不敢确定,过后我就匆匆溜走了。” 宁远:“那再后来呢,你怎么就变得有这种感觉了。” 瘦猴:“我也不知道啊,一开始也没怎样我也就放心了,可是最近这两天就变这样了,远哥,你可要救救我啊!” 瘦猴这情况明显是不知不觉被人下了魔种了,宁远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根除魔种,“你是真的中邪了,这几天你最好呆在家里别四处乱跑,真要有事就来找我,我会设法给你找到解决的办法”。 “那,远哥儿,这究竟有没得医啊?”瘦猴一脸惊恐。 “努力了就会有希望,你要相信我,”宁远说道。 第八章宁远的缺失资料 宁远相信努力了就会有希望,但小宁静可不这样认为,又快玩了一个上午了呀,怎么还老是点不中,真真让人气恼。许是鸟背坐久也累了,小宁静跃下鸟背时直揉着屁股,“哥,哥,我累了,”她气恼说着。 “小静累了,过来,老爹给你揉揉肩,”宁老爹这时正在躺椅上安然地晒着太阳。 “老爹,你教教我怎么样才能打中目标嘛?”小宁静有点垂头丧气。 “这个简单啊!”宁老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是嘛?老爹你快快教教我呀!”小宁静一听就急嚷道。 “教倒是可以,只是啊小静,老爹好久沒喝过酒了啊!” “哼,老爹你又骗我。原来你是想要喝酒了,我才不会上当呢!哥说了,老爹身体不好,不能老喝酒。”小宁静顿时一本正经地说。 宁老爹:“哎,老爹不喝多,就一点点,喝少了就没事了嘛!我可告诉你啊,老爹可是真的可以让你枪枪命中目标的,错过了你可不要后悔啊。” “这样啊,”小宁静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碎碎念,“老爹啊,不如你先告诉我,如果好用,我就去给你买点。” “不行,”老爹果断地摇头,心想这小丫头怎的就变成铁公鸡了,哎,当初就不应该让她执掌家里的财政大权,搞得现在连喝个酒都得像做贼似的。 “好吧!不过老爹你可不要骗我啊!”小宁静想了想终于妥协,拧过老头的酒壶往外走去。 小宁静有个武力值惊人的哥,她自己又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娇女,这让她在宁家庄一直备守宠爱,平常一个人走在庄里,庄里人对她总是特别的照顾,就比如吧这次,街上的叔叔阿姨们见到她,那都是一个劲的热情,谁都知道,老宁家掌钱柜的来上市了。 “小静啊,一个人出来啊,要点什么呢?来来阿姨这,阿姨给你打折。” “小静呐,来叔叔这,叔这全都是新淘来,保证样样让你满意。” …… 小宁静在街上三转四转,最后来到一家挂着‘黄’字招牌的小酒馆。她很熟悉走入其中,直接来到柜台上。柜台上没有人,小宁静却‘啪’地把酒壶放到上面,“端木叔,我要半斤七日酥”。 半晌,柜下才钻出一个胖大的脑袋,光光的脑壳上只得稀疏的几根头发,“小宁静呐,你好久没来叔这了啊!”端木眯着被胖挤得几乎没缝儿的眼睛。 “是啊!小宁静最近穷嘛!端木叔你偏还缺斤短两的,嗯,还老贵,”小宁静煞有介事说道。 “胡说,谁说我缺斤短两了,我老端木二十年的黄酒也才二两一斤,贵那啦?”端木闻言立时怒气冲冲,伸手掰开身边的酒坛,“啪”地一掌拍在坛身上,坛口立时升起一线酒水,汨汨落入酒壶之中。 酒线消失,端木气呼呼把酒壶推到小宁静面前,“看好了,小丫头,敢说叔我缺斤少两,这里半斤刚好,一分不多,半分不少”。 “是嘛,端木叔,那敢情好,不过小静今天没带钱纳。” “什么,没带钱你打什么酒?”端木更加气呼,“小丫头,你叔今天就卖你这份酒,结果你还不带钱,你成心的吧?” “什么嘛!叔,你看我小宁静是买东西不给钱的人吗?” “嗯,我看就是。” “是嘛,既然您都这样说了,那我只好走了。”小宁静说完就拧着洒壶走出酒馆,“对了,端木叔,我哥说了,你明天可以到我们那挑一把刀”。 “哦,”端木眯得没边的眼睛顿时睁开,“好,好,那敢情好。” 小宁静提着酒壶雀跃着回到铁铺,“哥”她甜甜地笑着,“哥,你累不,我给你捶捶背,” 宁远看了看小丫头手里的酒壶,伸手敲了敲她的额角,“又没带钱了是吧?” “嗯,哥,你怎么知道的呀?”小宁静吐了吐舌头,“我先给老爹送去”。 我怎么知道,小宁静你跳一下眉哥都知你打啥主意,这丫头,越来越象守财奴,只进不出。 宁老头接过酒壶喝了一口,心情舒畅地荡起双腿,在躺椅上呡着小酒就是愜意啊,他满意地饮了一口,又一口。 “老爹,”小宁静可不干了,小嘴巴顿时翘得可吊起花篮。 “小静啊,别急嘛,老爹告诉你,这诀窍就是……” “是什么嘛,呀老爹,你到底说不说嘛,哼!” 宁老爹:“老爹告诉你呀,想要把枪打好,关键是要把握好时机。什么是好时机呢?最好时机就是当你能闻到敌人气息的时候。” 小宁静:“闻到敌人气息的时候,真的吗?老爹” 宁老爹:“当然了,不信你问你哥。” 小宁静半信半疑,小跑到前边:“哥,老爹说的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可是小静啊!你知道怎样才能闻到敌人的气息吗?就这样‘砰’,”宁远一手作枪状,抵到小静胸前。 “哦!”小宁静顿时无精打采了,一头就往哥怀里蹭。 这丫头,给打击到了吧,看你还要不要努力修炼! 下午时候,宁远叫住了仍跃跃欲试的小丫头,并把魔光炮从鸟背上拆卸下来,宁远准备给它更换另一种装备。 “哥,你说要给我换成什么呀?” “你猜,” “嗯—”小丫头不干了,又要猜哑谜,好伤脑好不! “去,去看店面,生意做好点,赚到钱了,哥就给你换套全自动的”,宁远说道。 “哇!什么是全自动,是不是不用瞄它自己就会跑过去呀?”小宁静开心了。 “嗯,差不多了,你快去赚钱,有钱就什么事都好说。” “好,哥你快点啊!”,小宁静立马雄纠纠地出去。 小宁静年纪太小,又还没能入道,太难操作的东西她根本就用不来,机关鸟她之所以能自如应用,是因为它占据了佛珠九成多的能量,换言之,能分配到魔光枪的只有佛珠一成不到的当量,这远远满足不了魔光枪的需求,草都没有,你还想马儿快跑,那有那么便宜的事。 宁远没有告知小丫头,其实也是想她知难而退,谁知这小丫头脾性倔得象驴,当然她更多是觉得好玩。 要适配现在让小宁静能用得上的装备还真不容易,宁远想了许久,才想到用魔导炮。魔导炮原理跟魔光枪差不多,所不同的就是他能导,能自动导向目标。这个导,让宁远想到了符箓,符箓是种能量载具,用它来制作成有导向能力的炮弹无疑是最佳选择。既然如此,那么如何制作符箓便成当下最需解决的事情。 宁远不会制造符箓,至少现在他还不会,不过他并不担心,残缺的知识里也有制作符箓的一部分。宁远认真地思考了下,觉得很有必要把那些残缺的知识整理下。宁远以前没有整理,是因为他还幻想着有天突然就全想起来。但现在看来,真要等到那一天,黄花菜早凉了。 功法方面是宁远最清晰一项,他的境界按这个世界玄黄大陆来说就是启天境,这己是最高阶了,但境界并不等于实力,宁远现在的实力宁老头以前说是四至六级,但现在宁远认为已不止,至少应在五至七级之间,这也很吓人了,毕竟最高也才十级。 接着是武器武技方面,武器宁远只有一把刀,而这还是把断刀,当然这不是说武器不行,事实它非常行,上得厅堂,下得厨堂,武能开山断河,文甚能当绣花针炙。武技方面宁远就简简单单了,因为他就只有那招刀法,也还只是两式,曰开山、曰截流。 再下就是丹药医学方面了,丹药的小册子也很薄,翻开只得三个丹方,一个是小还丹,一个是聚灵丹,最后是大乘丹。这个纯粹是添头,什么都不会你不可能凭张丹方就能把丹药给练成,这个想却不用想。医学方面也不多,一个包扎法,这是啥,包扎就包扎竞还教人缝肉刮骨。还有就是一篇 ,咦 !月华法诀,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给弄到医学方面来,宁远粗略翻看了下,还不错,这其实是一部残缺的功法,小兰术诀中的一篇,练成之后能在一定范围内召出月华,月华能恢复一定量的精血。这很牛啊,得学得学,嗯,要是小丫头能学就最好了。 终于看到符了,符是符咒和符箓的简称,不过这里符咒是全没了,符箓也只得三张,分别是集火柱,妖剑 冻血冰峰,幸好还附有制作方法。 最后便是炼器 ,这个最全,之所以最全是因为册子都是基础篇,涵盖了所有种类。对于宁远来说,原理和基础才是最重要的,地基踏实了,往上叠高就只是种必然。 基本上就都是这些,宁远整理了下,感觉翻阅什么的顺手多了,现在他要首要做的就是制作符箓,制作符箓自然要用到符笔,符纸,符砂,但这些宁远一点都没有,端木熊这家伙倒是有,只是这老家伙的人情不好欠。其它的好像就没了吧!宁远皱了眉把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筛了个遍。好像曾听说过水行宫是符箓行家,那不是江素秋那高冷女家吗?不过那天也没见她用过啊!而且我都理没理她,不好开口吧! 小宁静总抱怨着他不经念,其实现实不经念的何止他一个,宁远正在考量着如何不着痕迹地试探江素秋,江素秋就来到了宁家铁铺。 “江大人,稀客呀!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来来来,屋里坐,屋里坐。”宁远立马堆起笑容,一脸殷勤,“宁静,还不快来给江大人敬茶”。 江素秋早前让宁远给摆了一道本来脸早就挂不住了,但她好歹还是一府三班总头,这样场面自是见惯不少,当下强行压住羞恼,详查起案件,这一查,让她抑不住的心惊,这案子太大了,恐怕连她也插不上手,之前表姐就说了,最好等她回禀师门后再行南下,但她等不及了,身为一府总捕头,她还是要有所担当的,不知道还好说,既然已知情况,她当然要有点作为。更何况,跟表姐言谈之时,每每读及那个宁远,表姐脸上总会现出丝丝特别的笑容,不用想,她都能猜出些什么来,这让她更觉好奇,这个宁远究是何人,值得表姐如此青睐。是以一到水原,她便支配下属找来宁远试探,这一试,羞脑是有点,但更多的是震惊,比他了解到宁家庄案件时还震惊,她很清楚,宁远早先表现出来的功夫水准究竟有多高,这恐怕都能追得上宫主大人了,难怪表姐对他如此推崇。这样也好,若有他助力,在宁家庄办案就放心得多。 第九章宅院探秘 江素秋搁下面子,来请宁远帮手,本来进门时她还想摆下架子,但看到宁远满脸笑容时她反而不谈定了,这厮不应该是这种人啊!她想着,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就随宁远进屋坐下。 小宁静得到哥吩咐,早就茶水侍候,款款端着清茶一盏,“江姐姐,请喝茶,”然后就笑兮兮看着吕素秋。 吕素秋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乖巧讨人的小妹妹,接过茶杯呷了囗,“是宁静小妹,谢谢啊”她难得一次显露笑意。但下一下,她就看到小宁静仍站在那里,呀,她尴尬地笑了下,这才想到这杯茶份量不轻,这是要给随礼的。说的是随礼,可自己身份摆在这。出手太寒酸了也不是,而且还得合适,吕素秋一介捕头,身上那有适合小女孩的东西,好在她自然矜持,当下平静心情,温和问道:“小静,姐姐今天身上没有适合你的东西,你喜欢什么,改天姐姐再送给你好不?” “姐姐,是不是我喜欢你就会送给我啊?”小宁静说道。 “哦,这个,也要姐姐有啊是吧!”吕素秋顿觉不好了,这小丫头怎么鬼鬼的,这特么就是个套啊。 小宁静:“嗯,姐姐肯定有的,姐姐我要学符,你送我符箓原具一套吧”,原具一套就是符笔,符纸,符砂。 符箓原具一套,这个倒是没问题,而且这小妹妹聪明伶俐,令人讨喜,要是肯入我师门,说不得要乐坏宫里那帮无聊的叔伯。只是这个宁远,我道怎会给我如此笑脸,原来是要给我下绊,哼,这却不能轻给。 “小静啊,你想学符箓,不如入我师门怎样?姐姐的师门可都是符箓大家,而且啊,那里有好多好玩的东西”,吕素秋很想把宁静诱拐过去,只要小宁静入了我师门,你还不得喊我声师姑,到时,看你宁远还神气不。 “这样啊,我想想,你那里可以有这样的大鸟给我当坐骑吗?”小宁静双手比划了一个大大圈。有多大,她反正是仰着天的。 “没有,”吕素秋一脸愕然,这是那来的异兽,就算有,也不可能是你现在就能驾驭的吧。 “有这样的枪给我驾在鸟背上天天“砰砰砰”吗?”小宁静又比划了下,看得吕素秋更加懵懂,这都是什么武器啊。 “没有”,吕素秋很没底气地说道。 “我有”,小宁静一脸的傲娇,那意思你懂的,你们连这些都没有,我凭什么要去啊? 好吧,这个看来是没有希望了,吕素秋有点惋惜,但也更坚定了她对宁远的信心,这少年居然还有这么多能耐,这个连表姐似乎也不知道的呀。 “好吧,那姐姐就再多送你一套原具,二套怎么样?”吕素秋念及此,索性再大方点,反正到时也不用她掏腰包,“姐姐再给你十份量的耗材,让你可以大胆试作。若有不懂,可以来问姐姐啊。” “啊,那太好了,谢谢吕姐姐,我就说嘛,吕姐姐人又漂亮心又好,”小宁静张口就是密糖,熟练之极。 吕素秋好久没这么舒心过,往昔紧绷着的冰脸也已悄然化去,更显清丽脱俗,但下一刻,她就略微不好意思地说道,“只是这些东西都是宫里才有,小静你要等待一点时间。” “啊,那姐姐,要多久啊?” “这个嘛,姐姐是过来公务办差呢,至少也要等姐姐办完差事吧!” “那要是办不完差事呢,或是你差事要办上好长呢?”小宁静又不淡定了,怎么好好的一下,黄花菜又要凉了。 “这个嘛,要是中间能有点什么进展,成果之类的估计就可以抽一下身了。你放心,一有空,姐姐马上回宫帮你跑一趟。”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宁远要是还不明白什么意思的话就白当这个哥了,于是他对江素秋说道,“江大人,这宁家庄宁远自认还算熟门熟路,江大人办案若是有需要,宁远定尽一丝绵薄之力。” “那太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今晚本官想去庄里探查一番,到时还请宁兄赏脸,告辞了。”江素秋生怕宁远反悔,当下起身立即回走,边走边窃笑摆手:别送,别送。 不送,不送,宁远心里念兹着嘴里却热辣喊道:“江大人慢走,江大人慢走。” 都是人精啊,宁远待见走远了的江素秋,这才叹了口气,本以为是套了人家,却没想自己早就在套上了。 是夜,江素秋换上一身戎装和宁远来到郭寡妇家,来这里是宁远的建议,在分析了瘦猴的情况之后,两人一致认为此案的重点现在就要放在郭寡妇家。 郭寡妇夫家原可是大户,里边庭院众多,两人摸索了一阵,才找到瘦猴说过的那座院子。院子是四合大院,甚是宽敞,这时已是深夜,四周一片寂静,偶有远处田园传来一两声蛙鸣,和起吱吱的鼠音,令人森意盎然。两人乘着夜色潜入厢房,厢房空空荡荡,只得一张大床,盖有惟缦,时有熟睡的酣声传出。两人不敢大意,这房间几无可避之地,显然是上次过后已有所防范。 宁远摇了下手指,示意同伴守住厢门,自己则悄伏至床榻前,轻轻揭开纱缦,床里只得一人,正是瘦猴所说的那个男人,男人额角平滑,面色红润,丝毫看不出有任何隐痕,听其鼾声,脉动如常,宁远对着门边摇了下头,便即退出。 两人轻拢厢门,正欲离开,忽听更鼓邦响,已是三更时分。邦声刚过,厢房里便响起一阵索索的声音。 接着厢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那男子着一身灰色睡衣走了出来。 男子笔直往前走,似是坚定无比,直至到院子水井处,井口覆有一厚石坂,并有铁链锁住,显然已是封用多年,那人来到井口处,双手板住石板。那石板有半尺来厚,足有四、五百斤,这时被那人板住,竟轻松便被板开。井口露出,那人一跃而下,少顷,复又探头,双手从里扳住石板,复回原位。 直至石板合上缝儿,没了声音,两人才僻静处走出,来到井边。 “下去看看?”宁远看向江素秋。 “嗯,”江素秋明显有点兴奋,上前一把扳开石板,井底一片幽黑,借着些微光亮,似是水面。奇怪,难道那人跳入水底去了,还是说这井有古怪,两人察看起四周痕迹。 “这里,”江素秋指着一块有些踩痕的壁石,“那里应有机关什么的。” “我试试。”宁远攀着井沿滑入井内,脚尖在那有印痕的壁石上踢了下。 随即,一阵机械倾轧之声传来,那石头便一阵翻转,露出一个洞口。宁远滑下到洞口刚站稳,江素秋也紧跟而至。洞里没有灯光,伸手不见五指,宁远亮起火折子,前面是一通道,约有四五十步远,通道尽头是扇石门,石门密封得很紧,背面刻有繁复的花纹。宁远推了几下,动都不动。 “会不会有机关的?”江素秋也试着推了推。 “嗯,找找看”宁远举着火把把四周照了个遍。 “那里,”江素秋指着头顶处一凸出圆球,圆球有小碗口般大,恰好宁远一掌之握,宁远伸手按在球上,果然可以转动,石门缓缓敞开,却是一间石室,石室很是宽敞,里面却几无可落脚之地,地下遍是累累白骨,火把晃过,更带起点点磷火,场面渗人,饶是江素秋在衙门打爬,见过不少尸骇干物,此时也是面色不善,频频捂嘴。 两人踮着脚在石室四下走过,四周都是石壁,没有一个出口,举着火把往室顶察看,也没有一丝可疑之处,奇了怪,难道那人不是往这里来。 还是江素秋心细,想着石门的花纹,复回身将石门合上。石门刚闭合,墙壁便“嚯嚯”分开,又露出个通道,通道两侧一路插有火把,火光通明。 通道狭长,两人也不知走了多久,直至火光尽失,却听到前面水流湍落的声音,一道水帘现身通道的尽处,水帘后面似有绿光飘荡。 “小心点,那有好多人!”宁远已能感到里面传来的团困气机,人数颇为不少。 “嗯”江素秋点了下头,抽出一把乌黑长鞭,这叫‘乌龙鞭’,鞭芯是用干年黑蛟炼制而成,附有灼烧技能,威力甚是惊人,早先她曾拿此抽过宁远一鞭,只是连衣角都没沾到,这是个变态,不可与常人估待,她恨恨地想着。 宁远自然不知江素秋在想什么,他此刻正穿过水帘,现身于一个巨大的山洞中,山洞足有四、五十丈宽,中央有一石台,台上摆满了各种牲畜祭品,血红血红的,石台下面围坐着四个黑衣人,黑衣人各各双手合拾,作默念祷告状,黑衣人后面,依次有数列石阶,每一阶上俱跪满了人,人人伏地念经,殷诚至极。 “这是在祭祀么?”,江素秋跟在宁远身后,看向整座山洞四周。“应该是”,宁远指着石台处,石台上面悬吊着一座棺木,棺木不停晃动着,并伴有“嗝吱、嗝吱”的声音。 一会,声音消失,棺盖被掀出一角,一只金黄色的蜥蜴状怪物爬了出来,怪物约有一米来长,全身浴满着金光。 “吱吱,吱吱”怪物抖身跳落在石台处,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第十章谁是谁的餐 这种怪物宁远认识,正是先前遇到过的心魔,只不过这一只远比那些大得多,看着就是它们的王。这心魔王发出的 声音似有魔性,一遍遍回荡在山洞各个角落中,声音响过,那些跪在石阶上的人们纷纷抬起头来,眼神迷离望着台上的魔物。半晌,站在前排的某一人额角就突然破开,一只小小心魔从中钻了出来。 这不是我抓过的那种么?宁远心头隔噔跳得厉害,看了环在四周黑压压的人群,不会是每个人头中都藏有一只吧! 宁远来不及讶然,人群中已跃出无数只同样的心魔,这些小心魔纷纷跃上石台,来到那只心魔王的身边,心魔王摆动身子,伸出长长舌头,舌头一卷,就把一只心魔卷入口中吞下,“咕噜”,心魔王似乎在享受着美味带来的舒爽感,一下它又伸出舌头,卷向下一只,如此反复,围在它四周的小心魔也有序地向前递进,每空出一个位子,马上就有一只跳入其中。 这一幕直把两人看得目瞪口呆,敢情外面这些人都是来送餐的,这心魔王好大的手段,竞然弄来这么多人,看来近期外面发生的一切,都跟它莫大的关系。 “怎么样,能打不?”江素秋心中没底,这心魔王气机太强了,她肯定是打不过,能不能成事就只能看宁远了。 不行,对方人太多了,宁远摇了摇头,“等下有机会就溜走。” 说话间,那心魔王己是风卷残云般把周围的点心给卷了个干净,接着又是一阵“吱吱”声,声音响起,石阶上那些人就纷纷转身,向着洞壁四周走去。 宁远这时才发现,这洞壁四周出入口竟有八个之多,那些人纷纷走入其中,宁远这边也亦有一队约有二十来人,走在前边穿灰睡衣的正是他们跟踪而来的那人,这一队应该就是往宁家庄方向,搞不好全都是宁家庄人。 人群很快散尽,整个山洞就只余台下四个依旧打坐的黑衣人和台上的心魔王。四个黑衣人自始至终端坐在那里,不管身遭如何吵闹,一直不停的缀念着梵文。梵文晦涩难懂,这时声音突地放大,如波浪逐滩,一圈圈洋溢出来。 宁远不识梵文,但当音频如浪袭来时,他直觉胸口发闷,难受至极,及看向江素秋,却见她脸色绯红,双眼睁得圆鼓鼓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凸出来似的,宁远心知不妙,赶紧一掌将她击晕。掏出棉布揉出两个小团塞到她耳洞里。 做完这一切,宁远正想将她抱起离开,忽见石台上那心魔王仿佛也是难受至极,不停地翻滚,把个石台撞得碎石灰飞,塌出了一个大坑。坑里的魔物连连呕吐,似是吐出一物,随后离地一跃,跳回悬挂的棺椁中,“嚯吱嚯吱”随着那心魔王的进入,那棺盖也慢慢合拢。 这时梵音也慢慢减弱,直至完全消失,那四个黑衣人才齐齐站起,转过身来。洞中光线不是很亮,但宁远还是清楚辩出他们的容貌,站在中间的高个男子,应是水原县尉李严,另一个则是女子,女子一袭黑衣长裙,丝发飘飘,正是瘦猴口中的郭寡妇,两侧两个一胖一瘦,竞是僧侣。 这样的组合,大出宁远之意料,郭寡妇可以理解,但李严可是县尉,而且还是世家金行宫的人,这种的人,入身魔物,无疑让人更忧。 这时四人围在一起,似正在商议着什么,良顷,李严复转身来到石台,端出一圆盘,盘上盛着四粒浓黑的圆球,似是那心魔王呕吐之物。那两僧侣见着圆球,激动无比,刚一过手,便立即吞入口中,盘坐练化,那黑球似是功效非凡,甫一刻,两人的头顶便盘起了气旋。这气旋宁远很熟悉,这是行将破境的征兆。这两秃驴竟然如此胆大,竞敢在这里破境,宁远正想着要不给他们送点礼物,就听得“哇哇”两声,两僧侣竞齐齐七窃流血,双双暴毙而亡。 待得两僧侣倒地,李严这才一脸诡笑来到两人身前,伸手拍在两僧侣背上,两僧侣本已死闭的嘴巴便蓦地张开,吐出那团黑色的圆球。 李严伸手接过两黑球,来到郭寡妇身前,“那两秃驴以为这是便当么,想吃就吃,须知没有罗烟草相合,这就是世间最毒的药,不过这么快便离去,倒是便宜他们了。” “应该说是便宜我们了,给”,郭寡妇从怀里掏出两个锦盒,递到李严身前,“这是之前答应给你的两株罗烟草”。 “那就谢谢了,时候不早,我先走了。”李严接过盒子便转身离开。 “哧,哧”两剑光几乎同时晃过,插入彼此胸膛,李严脸色发寒,出手封住胸前穴位,阴森森说道,“果然不愧是克夫寡妇,又毒又狠。” “论起毒辣,这水原城谁敢与你江大人争锋,”郭寡妇手按住仍在流血的伤口,她伤口颇深,鲜血渗出指缝流到地上,一滴滴,殷红至极。 “啪”,李严也不再打话,随手就扬出一张黑色小网,小网在空中倏忽变大,直向郭寡好罩去。也就在同时,郭寡妇甩出了一个小瓶,小瓶飞到李严跟前,倒出一团绿雾,随后雾中便飞出一群长着翅膀的蚂蚁。绿雾渐渐扩散,蚂蚁也随着变大,直至拳头大小。 “干机蚁”,李严骇然而呼,干机蚁是玄黄三大名岛千机岛最厉害的一种毒物,据传在毒雾中它能加速攻击,令人防不防。 危急之中,李严往地上一滚,堪堪避过绿雾,顺手一扯,便把黑色小网拉回至身前,那小网看似细小,却里里外外散发着电光,此时散开,便如一堵墙壁挡在李严身前,那些飞蚁,甫一接触,便被电光化为烟灰。 李严见着干机蚁被挡,心下稍松,“去”,他捏了个剑诀,手中长剑便“嗖”地飞出,直取郭寡妇。 郭寡妇眼见毒蚁被阻,心中焦急,又见飞剑刺到,竟不逃不避,任凭飞剑插进胸膛。 “啊”,郭寡妇大喊一声,全身黑气潦绕,长发俱张,“扑”插在她胸前的长剑被生生折断,接着,那还留在胸口的断刃也激射而出,断刃速度奇快,如流星般直向李严扑去。 李严那料到如此变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断刃穿透了胸膛。“你”,李严捂着胸口的血洞,骇然说不出话来。 “你去死吧。”郭寡妇欺前一步,一拳向李严轰去。 “轰”,地面腾起一团血雾,李严却骤地不见了。 这是什么法术,竞也这么能跑,只是这血洒得有点多吧!宁远边看边摇头,这么个跑法,回去也快没血了吧。 “这是血遁,西域血魔宗独有功法,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说话的是吕素秋,她已醒了过来,掏掉耳洞的棉团,有些幽怨看着宁远。 “干嘛?”宁远有些不明所以。 “你下次下手能不能轻点,很疼的知道不?”江素秋有点恼火。 “哦,好吧,我尽量。”宁远心中腹诽,这姑娘是受虐狂么,还想着有下次。 “你们两个,看够了没,可以出来了吧?”一道淡淡声音响起,郭寡妇已不知何时已飘到他们身前,正冷冷看着他俩。 好快的身法,宁远暗暗戒备,魔化的郭寡妇实力不止增了一倍,难怪她有如此信心,在发现他俩后还敢留下来。 “你是宁远是吧?我知道你,你既然这么喜欢管闲事,那今晚就留下来吧!”郭寡妇冷阴阴说道:“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做女人不可欺。” “哎!你别乱说好不,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女人了?”宁远有点生气,他这辈子就没怎么接触过女人,何来的欺负。好吧!宁静倒是很久,但她只是个孩子好吧?至于身边这个,更是可以忽略,才认识一天不到吧。 “你别把这个世道看得那么黑暗,我知道你当时的一些情况,你是有点冤屈,但你不能把你的冤屈加诸到那么多人的身上,你有没有想到,那些被你拖入地狱的人,他们的冤屈又该向谁伸呢?”宁远说道。 “我顾不了那么多,世道既然待我不公,我自将不公还诸世道,谁若觉得受我委屈,尽管来找我好了。”郭寡妇说道。 “郭寡妇,世道公与不公自有官府判定,你不该为了一己之私危害这么多人性命,今晚,我就将你收进州府大牢,让你好好反省反省”。江素秋这时站了过来,边说着,边抽动黑鞭,“啪”鞭子在她的挥动下,燃烧了起来,看着就象一条火蛇在狂舞。 郭寡妇似乎从来就没感觉到江素秋的存在一样,站在那一动不动,当那条火蛇挟着灼热呼啸之至时,她只是伸动两个手指,两指在身前闪电划过,江素秋的鞭尾便在她两指之间扭来扭去。 “呔”江素秋愤怒至极,一招未到,鞭子便反被控,这让她这个州府捕头脸面往那挂,她探手入囊,甩出一张蓝色符箓,这符箓在空中化成一道闪电,电光闪烁,闪电准确劈中了郭寡妇。郭寡妇身子晃了晃,似有些晃然,然后,她那夹住鞭尾的两指便突地回扯。 江素秋没有预备,一下子便被扯动身子,幸得宁远手快,一把将她拉住,才免不得让她羊入虎口。 “你到我身后去”,宁远把江素秋一下揽到身后。 “好”,江素秋俏脸红红的,第一次,他感到男人身躯的伟岸。 宁远踏步向前,断刀早已出捎,刀光交叠闪现,数座青色大山便轰然而至。 第十一章纸中人 宁远一上来,便使尽全力,一式三刀,刀刀成山,层层叠起。郭寡妇瞬间就感受到压力,连连后退。及至石台前,她才定下身子,从身上掏出一张白纸。白纸不白,在她手中,现出大江,江中一女,正慢慢下沉,忽有浪起,荡出点点水珠,水珠在面上迅速组合,现出斗大个“冤”字,那个‘冤’字飘出纸面,瞬间变大,冤大如山,山山相撞,倾刻间,山峰崩碎,归于清明。 山峰碎裂之时,宁远有感到内力的一丝丝倒涌,这让他对郭寡妇手中这法器更感神奇,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一如他手中这断刀。 宁远再执刀,刀光起,青龙现,龙现于天,江水可倒涌。青龙翔于天上,不断向下吐着龙息,龙息一经化开,便是一股股风刃,风刃划破飘出的字山,现出一片缥缈的世界,那里仙雾缭绕,琼楼玉宇,珠峰叠翠,那里有江有河,有刀,有纸,那里没有杀戮,没有压迫,只有刀和纸在互相对视,良久,一叹息,却不知是刀叹,还是纸吟。叹息声中,白纸已飞起,横撞过刀锋,纸裂,江断,一切又回归清明。 郭寡妇痴痴看着手中的白纸,仿佛在看着自家的孩子,这一刻,她伤心溢于脸上,泪珠沿着脸脥涑涑落下,忽有风过,换了容颜,染白了发。 这一幕直让宁远看得也是心恻恻然,回看江素秋,往日那个高冷的面容早已泪痕隐隐,唉!宁远叹了口气,走近郭寡妇身前。 “给我”,宁远伸出手。 “嗯”,郭寡妇轻嗯了声,把那张白纸放到宁远手中。“拜托了,”她声音有点哽咽,更有点苍老,这一刻,魔气在她身上早已消除,这一刻,她已是白发苍苍,岁月曾经在她身上刻不下伤痕,但痕迹始终存在,当光华褪去,卷起珠帘,现了容颜。珠帘落,人己消。 宁远静静的看着手中的白纸,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刀气撞破字山时,他和她其实都已看清了对方的一切,也看清了自已的一切,那一刻,其实他己收了劲,不然这张冤纸就不是裂而是断了。郭寡妇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刻画在这张纸上,甚至于灵魂,纸已就是她,她就是纸。她的一声“拜托”,其实也是把自已今后的一切都交给了宁远。宁远把白纸收起,小心揣入怀中。 你是一张裂纸,写满了无限的冤屈,期待我为你洗清。我是一把断刀,却还不知自己为何而来。宁远低下头,这是怎样的一个世界,为何自己突然就感到心情沉甸甸的,难道就因为知道我自已是刀么?可我早就是刀呀,但我又不是刀,那个我早已断,那我又是谁呢? 宁远不知道他是谁,但有人知道谁是他。老爹,你究竟要隐瞒我多久?老爹说他和宁静都是在路边偶拾到。世间那有那么巧的事,这是生活又不是戏台,他早就怀疑老爹的身份,但老爹不说,他也乐于现状,人生为何一定要知道真相,要知道每个真相的下面,很可能都是一个血淋淋的现实。其实平平静静,安安乐乐,不亦是一种幸福么? 宁远希望平平静静地过活,但总有些人不希望这样。江素秋弯下腰捡起郭寡妇留下的两个黑团,二个盒子。 “这是她留给你的,”江素秋把东西递给宁远。 “我不须要这些,”宁远摇了下头。那其实是心魔魂肉的精华,满满都沾着人类的血肉,宁远一想到那是从活死人额头上钻出来的魔物的血肉,就感到一阵的恶寒。 “你需要就给你吧!”宁远说道。 江素秋许是也想到这些,面色好一阵的难看,“你不要的就给我,你当我是什么,给你捡破烂的呀!”。 怎么会这样想呢?女人真是蛮不讲理。“你不是要给我家妹妹符箓么,这就当做是我这个当哥的回礼”宁远说道。“你若是不喜欢,可以上献给师门。” “我都不喜欢,你怎么就知道我师门喜欢?”江素秋脸色更不善了,这木头,真真是让他给气死了。 “好吧!当我沒说。”宁远伸手接过,女人蛮不讲理的时候,不理就是了。 “谁说我不要了,”江素秋一把将东西从宁远手上抢回,放进腰包,“其实,这东西还有个用处,别人是不知道的,”她小声说道,“这东西是制作符砂的最好材料,符砂有魂灵,制作出来的符箓才有灵性,我知道,其实是你想学符箓吧?”江素秋的脸上现一丝黠意。 “这个嘛,当然了,哥哥学会了才可以教妹妹嘛。”宁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嗯,这个想制作成符砂,还要附加几种灵药,等我弄好了再还给你”江素秋认真说道。“我觉得你妹妹很适合学符,要不你考虑下让她到我师门,我保证我师傅会喜欢死她的。” “这个我信,但小静她现在不适合修炼功法,”宁远说道。 “嗯,哪好吧,这事以后再说,那这里现在怎么办”江素秋说道。 “这里嘛,当然还是该收拾的收拾呀。”宁远说着走到那两个倒下的僧侣身旁。 一阵摸索,扯出两个沉甸甸的储物袋,有货,宁远在心里乐开了花。 “来,来,分赃了”宁远对着还在四处察看江素秋说道。 “我怎么感觉就成了贼呢,”江素秋也走了过来,“有什么好收获”。 “大了去了,”宁远把两袋口敞开,倒出一大堆物事。 确实很大,僧侣很有钱,除了上百两碎银还有数十片金叶子,这下小丫头的嘴巴又该合不上了吧,宁远开心地把金银先拔到一边,除了金银还三瓶丹药,两把器具,一本册子,一块蓝色的晶石。 丹药都是普通的血气散,器具是一钢盾,看似强化过了,另一件是一张弓,黝黑细小,暂时看不出品质,至于册子,宁远翻开一看,却是本药草大全。最后是这块蓝色晶石,难道是能量石么? “确实是能量石,这是最普通的下品能量石,我师门就有一些”。吕素秋说道。“这种是一次性的,不能重复使用,里面能量也不多,所以价格并高,值个二十多两金子吧” 二十两金子还不高,这丫头莫不是以为她家是开金矿的。既然你家这么有钱,那么这些东西你大概是看不上眼了。宁远很客气地挥手“你先挑”。 “那我就不客气了”,吕素秋伸手就把能量石,和两件器具都拿走,“余下的都是你的了”。她潇洒地走开,留下宁远一人在哪风中凌乱。 分好脏,剩下就是最棘手的棺椁,这里面可是藏着一只心魔王,虽然宁远不知道它为什么会被人控制在这里,但制约它的四人早已逃的逃,散的散,再不成气候。 两人来到石台边,思索了阵,宁远还是决定先将它放出来看看,伸手示意吕素秋退后点,宁远跃上棺椁。棺椁由四根吊在洞顶的细铁链垂直拉悬着,铁链黑如炭,泛着光,似乎还嵌有铭文,不简单啊,宁远蹲到椁边上,双手搭椁盖,稍一用为,椁盖便吱呀一下滑开,椁里空荡荡,并无一物。 “宁远,怎么啦?”看着有些失神的宁远,吕素秋急忙也跃了上来,“跑那了呢,这盖得好好的呀,下面也没破,怎么就不见了?” 两人一阵翻找,也没看到一丝逃跑的痕迹。难道那怪物根本就没跳回椁里边,也不是,他们两人可是从头看到尾的,那么它在那里呢? “把这棺椁给毁了”。没办法,宁远只好出狠招,跑就跑吧,先把你的窝子给掏了。 椁木是由五色沉香木制成的,吕素秋说这比黄金还贵,宁远立即毫不客气,四下劈开叠好,还有四条链子,宁远也不愿放过,刚才让吕丫头给抢了一大半,心疼得他要死,这下再不装脸了,有啥拿啥,直看得四素秋目瞪口呆,直呼真是上了盗船了。 链子一端有个铁环,铁环镶嵌在洞顶上,坚固异常,宁远扯了几下,动都不动。 “宁远,你看那链子的位子,是不是四象的方位”,吕素秋也瞅得头麻,边看边捶着肩脖子。 “我不懂”宁远很干脆,“你看出什么了?快点说”。 “如果是四象就对了,四象换空间,那心魔王从跳进去那时就不在了。”吕素秋说道。 “那在那里?”宁远问道。 “有可能在上面,也有可能在别的地方,这要看四象阵的阵眼在那里。” “阵眼怎么看?” “我也不太懂”吕素秋有点不好意思,“你先把四条链按左方向拉动,要一起拉”。 棺木已被宁远拆下,这时想要扯动链子,就得有点本事,当然这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毫无困难。宁远窜起身子,在空中迅速调整好位子,这才按着方向扯动链子。 “嚓嚓”,随着链子的扯动,旋开了一个洞口。 果真有,两人随即纵身窜入洞中,洞中只有一个通道,阴暗幽绿。“你有火折子么”宁远的火折在先前已用掉了。 “有一个”,吕素秋亮起火折正想前走,却被宁远一把抢去,“后面去”宁远有点霸气。 “好”,吕素秋应得相当自然,这让她都有点怀疑自已了,自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女人了,她复杂地看了看前面的男人,加快了脚步。 第十三章再断尾 谢听南看到即将溟灭在剑光中的魔物,不由得生出一丝疑惑,不是说这魔物很厉害么?怎么这么久了它除了挨打还是挨打,也没见它反击过。 “师叔,恐怕有点不对。”他谨慎说道,“这魔物要不,是真动不了,要不就是故意在找打。” “嗯,这魔物好象是让人下了禁锢”谢平松说道,“难道是你说的外面那两人”。 “不管是谁,总之它现在在我们手里,就是我们的了,管它是不是装,一剑劈了便是。”谢平松说着,双手一捏口诀,一柄宽大的的巨刃出现在他头顶,巨刃全身闪着电光,隐有雷鸣之声。 ‘去’,谢平松一指向前,那巨剑便从空中呼啸直下,直刺向魔物。魔物似是感受到真正的威胁,不再躺在原地挨打,而是一个横身侧跃。“嗞”剑光划过魔物的身侧,荡出一条狭长的地沟。 “嗤”剑光虽然沒有劈中魔物,但剑气仍然碰到了魔物的身躯,魔物的身上现出一层淡黄色的光晕,那光晕在剑气撞击中逐渐消散,直至最后发出一轻微的裂声,便完全消失。 “好,师叔威武”,一众无极门的弟子顿时欢呼起来。谢听南一颗绷紧着的心也松了下来,心想师叔的雷霆剑法又进阶了,这下自己在无极门的位置也就更稳了。 巨剑一击不中,便飞回半空,这时复又飞来,剑身变得更加巨大,身上缠绕的雷电也粗如拳头,不时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巨剑的速度也更快了,半空中只见得一团光电疾速而下,直冲向魔物。 魔物似乎知是逃避不过,仍呆在原地,直至剑尖落至,它才伸出巨嘴。巨嘴闪电张合,竞把剑身咬在口中。“滋嗤”,巨剑在魔物的口中不停地颤动,剑身上的电花也渐渐减弱。 谢平松脸如土色,此时他双手聚拢,紧捏着口决,仍奋力想召回飞剑。这魔物太狡猾了,先前的乖巧竞然是为了让对手帮它解印,自己还是大意了啊,早先就该亲自出手好,这下它已完成解封,释放出强大的魔意。 这魔物的修为,已远超他所在,谢平松越想越心惊。 “听南,快带他们走。”谢平松在几番想召回飞剑未果之下终于意识到不妙,再不走,恐怕得全部栽在这里。 “走,”谢听南早见形势异变,立即示意众师兄弟撤出剑阵。“师叔,你也走”他急急喊道。 这时,那巨剑在魔物口中已完全静止,身上的电光也已隐匿不见,魔物忽地巨嘴一甩,巨剑便带着风声倒向谢平松斩去。 巨剑电光溟灭,谢平松就与它失去了联系,剑客一身修为都在剑身,巨创被夺,便如同心脏被人插了一剑,谢平松手抚前胸,吐了一口鲜血,还未等他回过气来,巨剑便呼啸着向他劈来。 巨剑在空中迎风放大,周身也再次生出电光,谢平松目光呆滞,这魔物竞然在极短时光便学得他的剑技,能死在自已的剑身下,也算得其所吧!谢平松想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谢听南带着众师弟刚转身,就见着眼前恐饰的一幕,巨剑挟着雷光劈在师叔的身上,霎时,光华敛没了一切。 “不”,谢听南悲愤地喊了声,这一刻,他仿佛天都塌了下来。 宅院外,宁远与吕素秋两人静静的站在灰白的石巷上,院里生出的火光透过门缝照射在他们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吕素秋看着几乎重叠在起的影子,心里甜甜,要是一直这样子,也是挺好的。 院里传来的撞击声已逐渐减弱,随即又传来更大的雷鸣声,雷声刚止,宁远便拉起吕素秋的小手闯进院子。 院里已是一片混乱,巨剑在劈中谢平松之后并没有停歇,而是一路狂舞斩向余下的无极门弟子。无极门弟子那挡得住师叔一剑之威,倾刻间便有三四人倒在血泊中。 谢听南两眼满是血丝,他己放弃抵抗,师叔已亡,师弟们也已死伤无数,他这个领队却还苟话着,他已不敢想象回到师门的情景。 “恶魔,就让我和你拼了吧”他悲愤地向魔物冲去。 “砰”下一刻,他却被一只大手拽住,大手把他往后一掷,扔出了院外,谢听南被摔得一阵愕然,没等他回神,身边“砰砰”声起,又有三四个同门被摔了出来。 是谁?谁把他们救了出来。谢听南没能看清楚,只记得隐隐是一男一女,难道是早先那对少年,他们还沒离去。他们这不是去送死么?谢听南虽能感到那少年的强大,但总不能强过师叔吧!他挣扎着起身,欲向院里走去。 “师兄,你这是干嘛,快走”,幸存的三个师弟急忙大喊,“师兄,咱们快走吧,就算进去,也帮不了忙,那人既然此时还敢进去,还把我们救出,就是怕我们在那碍手碍脚。” “你们先走吧,”谢听南想了下,“先回去客栈,明天如果我没能回转,你们就回转师门,把这一切告知掌门,” “师兄,你呢” “师叔的遗骸还在里面,我想进去找找,你们明白的,快走吧”。谢听南说完,面色刚毅地向院内走去。 “师兄保重,”余下三个师弟沉默了下便转身向内城奔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宅院里,魔物的全身已被火焰覆盖,它的口中正不停发出“吱吱”声,宁远看得很清楚,火焰中,它的一对爪子似乎也在捏着手印,这心魔,成精了,这是在学道士的剑诀么? 空中,那巨剑周身的电流不停翻滚着,剑身被电光照得通明,锃亮无比。 宁远早已抽刀在手,他对魔物的的飞剑不吝一顾,这货是觉得好玩吧,这宅院才多宽,用飞剑不觉得浪费了,同时他也把刚才那些道士吝视了番,都是些没脑子的家伙。当然,不吝是一回事,战斗是另一回事,只要刀在手,宁远就像换了个人,刀气在他手中自然生出,宁远一跃便欺到魔物身前,刀光霍霍,一下便将魔物罩在其中。 魔物一柄巨剑正砍得顺手,见宁远现身救走了几个猎物,它也不气恼,反正都是玩,而且这个好像还强了点,可以陪它多玩会,那象刚才那些废物,一剑一个还嫌少了。这时见宁远近身,也不慌乱,转动身子,一条巨尾便扫了过去,同时捏动巨剑,从后飞速刺下。 宁远见这魔物真的有点天真,它是不懂还是在模仿,觉得它肉身能强过刀锋?既然你有此自信,那就试试吧。宁远再推断刀,刀气便层层涌出,在魔物身前形成一个巨大龙首,龙首张着巨口,一口便咬在魔物扫过来的尾巴上。 魔物对于先前咬住人类的剑身很是得意,但没想一下就换了身位,这人类是什么来路,怎么也会我的技能,它心下有点惊恐,脑子还没回应过来,便发觉自己自和尾已失去了联系。这一下,天然的恐惧使它立时便改了主意,眼袋上一对复眼便滴滴转动。一会,它的身影便消失了,只留下一截尾巴还在原地跳动。 宁远依旧站在原地,半空中呼啸而下的巨剑已快触及他的后背,此时魔物消失,巨剑也失去控制,‘咣当’声响,跌落在他的脚下。 吕素秋一进来便很自觉地退到一边,她知道这种情况她又只能打打酱油了,不过现在她却没有一点的不好意思,反而觉得有点本来就该如此,她刚选好位子,便见先前那个年长点的道士走了进来。 谢听南是抱着必死的信心重走进院子的,当他迈进院子时便见到巨剑从后面疾刺向那少年。谢听南不忍目视,心想着又是一个惨剧。待得他张开眼睛,那少年依然站在那里,巨剑正躺在他脚下。 宁远没想到这魔物跑得如此之快,怔怔看着被断刀钉在地上的尾巴,这已是第二次了,上一次还是跟小丫头和离红叶在起的,只不过上一次的显然比这小得多。这魔物倒好像是被人一直饲养着的,是谁有这滔天手段,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饲养魔物。 宁远正想着,吕素秋已来到身边,“宁远,快把它收起来,有人来了。”这魔物全身是宝,尤其是这尾巴,吕素秋都想着不知可以炼制成多少增气丹。 “这东西值钱得很,你要是不要我就把它收了”,见宁远还似乎有点不在乎的样子在那磨蹭,吕素秋就恨不得上前踢他一脚。 “哦”,听得值钱得很宁远立马行动起来,上前收起尾巴。 “值钱吗,能换多少符箓?”他更关心的是实用。 “你想用它换符箓”,吕素秋立马激动起来。 “哦,看来真的很值钱,咱们回去谈,回去谈”,宁远立马嘿嘿笑了,看来小宁静的装备可以解决一下了。 “好吧,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先给别人,嗯!我表姐也不行”。 “可以,不过,你表姐是谁?”宁远一脸疑惑,你还有表姐?可那又关我什么事,我又不认识。 “哼,”吕素秋不理他了,不知道,那更好。 谢听南有预知这个少年的厉害,却没想到厉害到如此程度,连师叔也没能在那魔物手下挡得几招,这少年却三两下便把人家打败,还留下魔物一截肢体。 “无极门谢听南谢过两位救命之恩”,谢听南认真行了礼。 “不用客气,”宁远不耐烦这些繁俗,天都快亮了,他急于早点回去,家里的早餐还等着他做呢?挥了挥手,便偕着吕素秋走了。 第十四章白纸归魂 两人走出宅院,天已隐见光亮,宁远不禁打了个哈欠,心想今晚总算过去了,看来今天只能到铺头补觉了,正想着回去如何哄好小宁静,就见得吕素秋正笑吟吟看着他。 “干嘛呢?大捕头,现在可下班了啊!”宁远感觉有点不妙,少女一脸笑意准窝藏着坏心思。 “宁远,我知不应该再劳累你,可现在只有那一个线索了,如果丢了,我们就前功尽弃了”,吕素秋悠悠说道。 宁远知道她说的是李严,山洞中知道内幕的四人现如今也只得李严还活着,李严跟郭寡妇一拼受伤不轻,而且咋晚李严直到伤走之前都没有发现他们两个,如果找到倒是可以打他措手不及。 “你想现在去捉李严,你知他在哪吗?他可是县尉,你要先去通报下吧?”宁远问道。 “来不及了,事急从权,等报批下来人不知跑那去了,县尊那我也不敢说,万一有同党走漏了风声怎办?”吕素秋说道“他住那我也不知道,我昨天才刚下来,我们可以先回衙门查下,这魔物害了那么多人,你就忍心看他逍遥法外,好人帮到底,就把这个做完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不帮敢情就成坏人了,女人啊!宁远一脸无奈,这下上了贼船想下都难。 两人脚速甚快,来到官衙,天也只得及亮,差役一众自然也未来点卯。两人直接翻墙来到捕头差房。 “你好歹也算个州府捕头嘛,怎么连个小跟班也没有。”宁远在差房内四下张望,“有锅么,先弄点吃的,饿了。” “来不及了,我是回师门碰到表姐然后直接赶过来的。不知道,你找找,我也是咋天才来过一次,没有细看。” 捕头差房很是宽敞,除了前厅做为办公之用外,后面还有用作平时休息室一间,档案室一间。很遗憾,没有厨房,当然也没有吃食,宁远正想抱怨一通,就发现吕素秋己闪进休息室,“我先躺下歇会,待会他们来了拿了地址我们就走。”吕素秋说着‘咣’下就关了休息门,末了还不忘记说句记得到时叫醒我。 宁远直叹女人真是麻烦,干脆把差房内几张椅子并在一起自己也和衣稍息。 拼凑的床板硬且不平,甚是不舒服,宁远躺了一会便干脆起来,坐在椅子上细想昨晚的得失。宁远对于狼人魂灵被断刀吸取一直很是不解,他曾听老爹说过魔族有一魔功叫吞天大法,就是专吸对手的魂灵而壮大自已,因这魔功太过邪恶,创立这魔功的魔头被世人联手击杀,事后这魔功便在世上消失。我是不是太过于敏感了,我又不是在他生前吸取,而是在击杀之后,而且我这是被动啊。嗯,这个回去问问老爹,究竟是怎么个回事。 想着魂灵,宁远又想到了郭寡妇留下的白纸,这己是一件超品法器了,这法器由于有郭寡妇魂灵的支持,威效远超同品阶的法器。只是可惜裂开了,想着这些,宁远便从怀里掏出那张画纸。画纸的裂口更大了,而且明显有点泛黄,这是法器受损严重退化的迹象,坏了,要是没能在短期内将它修复,恐怕它就将变化成一张废纸。怎样修复?宁远的记忆里倒是有,那就是更换个魂灵,这不是扯谈么,魂灵岂是想换就能换的。只是要是这纸器也能象断刀一样吸灵,说不定就能修复了,宁远想着就把断刀也抽了出来。 断刀自从吸了狼人的魂灵之后宁远就感到灵动了好些,现在只要一碰他就能感到里面磅礴的刀气。咦!宁远这次竞然感应到里面睡着两条残缺的龙魂,这是什么回事?原来我平常的刀气显形都真的是龙魂显化,难怪威力这么强悍!只是一式就要一魂,难道以前完整十三式就是十三个灵魂魂力所化,这也太彪悍了吧!宁远催动刀气,这时两条龙魂俱都苏醒了过来,仿佛注意到宁远在注视着它们,两条青龙俱都抬起头来,对着宁远遥点着头,宁远能感受到它们的诚意,却不知道它们在说什么,哎!看来以后要多学一门龙语了。 宁远感叹着语言的溃乏,却未想另一只手的白纸此时却颤抖了起来,等到宁远发现,哪张白纸竞化成一缕轻烟飘入刀中。宁远那残缺的刀式中也显多出了一式 :第三式 堕落 制造一个漩涡把敌方吸入其中,威力随漩涡的等级增加而增加。这是一个控制技能,正是宁远目前最缺乏的手段。而且还有等级,那前面那两式,宁远细看几遍也没发现,想来龙就是最高级的吧! 没想这画纸竟有如此变化,也好,这样杀下狼人就可以修补你了吧,希望到时还能见你完整出来。 宁远对今早的体悟非常满意,正抽刀入梢,吕素秋已从休息室走了出来,对着宁远满是歉意说道,“委屈你了,你也去睡下吧,估计一时半会他们还来不了。” “没事”,宁远挤着脸说道,“你看,我精神着呢!”宁远确实精神饱满,任谁有此收获都会兴奋不已。 吕素秋也看出宁远的精神状态极佳,不禁有点疑惑,“你吃药了。” “你才吃药呢!”宁远一脸不乐意,这丫头一大早的胡说什么,看不得我有好心情。 “我倒是想啊,你有么?”吕素秋也不乐意,没有就没有,一大早凶什么嘛? 宁远一下就觉得女人又麻烦起来了,纠缠起来总是没完没了,便假作没听见,岔开话题,“你说无极门那些人为什么偏偏在那出现,我们可是三转四转才找到的”。 “那郭听南说了,他们三天前就收到消息,我怀疑这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这可能是个局!”吕素秋说道。 “设局是明显的,只是凑巧让我们碰上了,就不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只能找到放这消息的人了”吕素秋说道,“要不我们找完李严之后去查查?”吕素秋说道。 “那是你们衙门的事了,别老扯着我,还有啊,今晚的佣金回来可得俚清。”一听吕素秋又要拖着他揽事,宁远赶紧撇开。 “时间不早了,外面应有早餐叫卖,我们先去吃过早餐吧。” 两人来到衙外,找了一果汁摊坐下,宁远招了店小二,“小二,来两碗果汁,加蛋,再来两根油条”。 “我不要油条”,吕素秋说道。 “这不是给你点的,你要吃自己点。” “哼,小二,再来三碗果汁,要大碗的加肉” “如嘞,两位客倌稍等就来。”店小二满面笑容走开了,心想要是来的每个顾客都这样该有多好。 “你吃的完吗?”宁远乎拿着油条,嘴边抹着果汁看着对面吃得满头大汗的姑娘,姑娘面前还摆着二大碗,正蒸腾腾冒着热气。 “你管得着吗?吃不完我打包。”姑娘笑了,大快朵颐,吃得毫无形象。 “我是怕你浪费钱。”宁远说道。 “又不是我付钱,浪费什么?小二,打包”,吕素秋吃完,拍拍手起身就走。 “什么?我是在帮你做事,你还要我掏钱请你。” “那钱都分给你了,我身上又没钱,你不付谁付啊?”吕素秋振振有词。 好吧!宁远总算知道,跟女人切莫讲道理,因为最后吃亏的都是自己,正欲掏腰包,忽见前面街角一断臂人匆匆闪过。 老菜头,他怎么在这出现?宁远立马追了过去,“老板,等下再给你。” “老板,把这打包了拿到官衙去,就说吕捕头要的,他们会给钱的”,吕素秋边说边追赶着宁远,“这坏人,啥情况嘛,不说下就跑开。” “宁远,这人你认识?”吕素秋终于追上正在街巷拐角处偷瞄的宁远。 “嗯,这就是老菜头,你那天办案死去那一家人的父亲。” 宁远瞅着老菜头又小心翼翼拐进一胡同,在一处普通的灰色院墙前停了下来。老菜头四下谨慎望了下,待确定无人跟踪后才伸手在院墙上推了下,院墙往里塌了一块砖位,里面传来“咣当”的清脆响声,应是什么易碎之物跌了下去,一会,院门打开,探出一个老人,老人恭敬把老菜头迎了进去。 真是够会藏啊!两人来到院墙也,却不敢再去推那块砖头。两人对视一眼,便纵身飞起,翻过院墙。 院子虽不大,但这时没有夜色掩护,两人都不太好行动,只能静静趴在屋檐处,细数过往的佣人与婆子。 眼看着前方几个人影走过,那个开门的老人此时也从后院走了出来,宁远一跃而下,伸手扣住老人的命脉,把他拉到僻静处,“说,刚才你带进来的那个人在那里?”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这里可是李氏家府,你们这是要遭罪的。”老头一脸惶恐地说道,“小老头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别逼小老头”。 “别装了,我们在外都看见了,你就说老菜头在那里,快点,要不,你休想话命。”宁远不耐烦了,手上稍一用力,小老头就哎呦痛叫起来。 “别杀我,我说,我说。”小老头边惶恐张望边抹着额上的冷汗,突然他肩头拼命晃动,竟想脱逃出宁远的掌控,“救命,救命,有人侵入,杀人了——。”老头活没说完,后脑勺就让宁远给了一掌刀晕了过去。 院子里立马混乱起来,两人刚想离开,庭落生跳出四个护院大汉,四大汉手执刀棍,狞笑着扑了过来。 “宁远,你先去后院,这里我顶着”江素秋抽了下黑鞭,带出一条火红。 “好,你小心点”宁远一跃直入后院。院内人影晃动,两个身着黄巾的力士挡住去路。 第十五章孙府地牢 这小小的民宅居然有黄巾力士,这让宁远颇感意外,黄巾力士是一种机关傀儡,其不仅力大无比,而且皮粗肉厚,耐抗性极强,在战场上作为肉盾缠住对方,往往有着极佳的效果,据说一个颠峰的黄巾力士的战力值可以媲美武道四境的修为。宁远以前也曾想过要制作下,只是这黄巾力士炼制极为困难,制作者不但要有极高的手艺还得有强大的神魂力,强大的能量石供应能力,一个黄巾力士一天时间就得消耗一块中级能量石。手艺与神魂宁远是不缺的,但这能量石供应可就把他卡住了,这也是他不把这考虑制作给小宁静的原因。 宁远刚在后院落脚,两个黄巾力士便一左一右围了上来,当先一个虎扑上前,双臂环抱,直接就给宁远一个过马摔,宁远一个拧身顺势从它身上翻过,后脚一蹬,把黄巾力士蹬得差点前扑在地。这时另一黄巾力士已经冲了过来,这力士把自己当成滚石,直接往地上一滚,就呼呼撞了而来。“咣”,宁远给狠狠撞了下,连退三四步远,一摸大腿,火辣辣的。 不错,这战力蛮横的,宁远站定身子,他不能在这耗战,刚才那老头一喊,说不得人都跑光了。当下再不迟疑,抽出断刀,一刀划过,一式‘坠落’施现,刀气飘飘而出,在两个黄巾力士的身边聚成一个漩涡,漩涡快速转动着,把黄巾力士连同四周物体一起卷入其中。黄巾力士在漩涡中奋力挣扎着,开始它们还能屡屡跃起,数次还差点跃出漩涡圈,但随着漩涡转速的加快,它们的动作也就慢慢消腾了,到最后,被卷到气壁上,随着气旋一起翻腾卷动着。 宁远看了眼在漩涡中的两个黄巾力士,确定他们一时半会挣脱不得,便一步向前踏入后院厅房。 “宁远,你大清早提刀闯我府邸,伤我门人,究竟意欲何为?你就不怕抄家问斩么?”一道人影从侧厢房气冲冲奔出,厉声大喝。 宁远一见此人,心中暗喜,这叫什么无心插柳柳成荫,追寻一个老菜头,却没想这就撞见李严了,只不过这厮说什么来着,这里是他家,这李严的身份有点多啊!好在看这情形他是还不明白自己巳经暴露了,正好先用话稳住他。 “李大人告罪,草民是和州府吕捕头追踪魔教余孽而来,实不知这里便是大人府邸,魔众狡猾残忍,李大人切莫枯息。”宁远说道。 “呵呵,这个自然,本官自会作出交代,”李严说着,便看到吕素秋一身戎装出现在他面前,“莫成想到吕大人也不请自来了,木官这小屋今小日蓬壁生辉啊!”李严一步上前,“吕大人,不知不长眼的帮小有没误伤到你,实是抱歉得很。” “不必抱歉,李大人等下自看便知”吕素秋冷冷说道。 吕素秋身为一府捕头自然不是吃素的,她的一手黑蛟鞭,风火兼宜,先前当个酱油瓶子只是因为对手实在太强,这下碰到四个普通护院,先前积抑的郁闷便一下倾泄出来,,一抖动鞭子,鞭尾便卷动一护院武师,随即一扯一卷,那武师便被人当皮球似的抛向半空,“轰”武师重重地摔了下来,倒扒在地上,嘴角淌满着血,一动不动。吕素秋估摸着对方这辈子都不可能站起来了。 其余三个武师见这情形,许知是不能幸兔,便发一声喊,齐奔了上来。吕素秋也不客气,一鞭一个,三两下便甩了个干净。 吁,终于出了口闷气的吕素秋也没闲下,当即便闯进后院,一进院子便见到李严迎着笑脸走了过来。 吕素秋心中那个惊喜,心道缘份啊,这李严还强撑着伤势出演,却不知我们早已知晓,“些许小辈,何须担心,李大人,却不知可有看到那魔众,此人干系重大,还望大人将它交出,也好让本官有个差交!” “吕大人放心,本官身为朝廷命官,岂会对魔物纵容包庇,两位随我来。”李严也知双方俱已肚明,便不再虚说,一招手向前导行。 前方左侧偏房,正是李严刚才奔出之所在,李严领着两人推门而进,门内血腥味浓,一个独臂老汉正躺倒在血泊中,老汉前胸中了一刀,刀尖没入心腑。宁远走上前去,确认正是宁家庄老菜头,便探了下鼻息,呯吸全无,显然早已气绝。 “李大人,你明知我们为何而来,却把这唯一的线索灭掉,你这是在故意杀人灭口。”宁远一脸冷峻的看着李严。 “宁远,话可不能乱说,你可知诬蔑朝廷命官所患何罪?这魔众扮成我友人混进我府,将要行凶,被我识破,我奋力一击将其格毙,何错之有?倒是你,私闯我府,伤我门人,这个又该怎么算?”李严也是冷冷对峙着宁远。 “该怎么算就怎么算,只是李大人,你真的还有心情来计较这些么?”宁远突然一脸戏虐看着李严,“李大人,不知昨晚去了那里,看上去缺乏睡眠啊!” “哼,本官晚上去那里,用得着跟你报备么?”李严心头一个激泠,但仍强自镇定。 “李大人想去那,自然与我无关,但如果这件事情牵连了我,当然我就要问上一问,”宁远说道,“李大人夜闯宁家庄地下石窟,究竟意欲何为?” 果然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李严心中一阵慌乱,“你胡说什么,谁昨晚去什么石窟,你再这样我只能送客了。” “哼哼,我不但看见你去了,还看到你和郭寡妇,恶魔在祭坛上做的那种肮脏事,你不用惊讶,当时,吕大人也在,不信,你可以问问。”宁远说道。 “是吗?原来两位这次是为我而来的,老菜头只是个碰巧让你们撞上了。”李严说道,“只是不知道两位,这次进得来是否还出得去?”李严说着,突然脚下一跺,闪出房间。 宁远暗道不好,正想拽着吕素秋一道闯出,就见厢门刷地闭合,接着房间便摇晃了起来,随即便是“咣咣”声响,整个房间竟然是坠了下去。房子在下坠过程中不停地摇晃,房墙在一点点的剥落,露出里面一根根黑森森的钢管。钢管刻有螺旋纹,竟是寒铁所铸。寒铁很难获得,宁远制作的哪架机关鸟,也只是骨架上他才用上十多斤,而这己是它全部的所有。而这房间,单这一根钢管,已顶上了那只鸟的所有,这让宁远看得目光灼灼,几忘记了自己还身在险地。 房子逐渐下坠到底,这时房子四周墙壁已完全剥落,俨然便是一个牢笼。隔着柵栏钢管,可以看到两侧火红的熔岩,正在不停冒着泡泡。 “咣”牢宠已经触及地底,笼子也稳定了下来。地底是一片宽阔的溶岩地,从身前厢门这边侧望过去,前边二三百步远的地方有条火红的熔河,河面上荡着层薄薄的红烟雾。 “对不起,宁远,是我拖累着你,刚才你要不是为了照顾我,你早就出去了。”吕素秋扶着钢管说道,“怎么办,这牢笼打得开么?” “不用怕,我不是怕出不去,而是怕外面的怪物。”宁远指着前方那条熔河流说道,“里面有好多厉害的怪物,我感觉到他们的存在。” “可我们也不能老呆在这里,就算不被烫死也会给饿死。”江素秋说着话,就感觉到脚下的地板一下给热上了。 “你说的没错,那我们走吧?”宁远说着拉开厢门,便走了出去。 “你,这门没锁住啊?”江素秋睁着眼睛,呆呆看着厢门,“宁远,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这坏蛋,你不知我一直都在担心吗?” “我也不知道啊!总是要先试下吧?” 两人来到外面,却发现无路可走,身后便是壁墙,前面都是熔火之地,尤其是右侧那条火红的溶河,几乎横断在前边。 脚下是热得可以蒸熟鸡蛋的地板,前边的熔坑不时便腾出一团溶火,或是喷出一股溶浆,溶浆喷洒在地面,汇成细流,如条条火蛇在蜿蜒游动。 空中突然现出一个黑点,黑点越来越大,及至看清却是一只红爪苍鹰,苍鹰体魄甚大,比宁静的机关鸟还要大上三分,苍鹰俯冲而下,叼起一条火蛇,又迅速飞走。 真的是蛇,吕素秋原以为都是溶泥,这下几乎看傻眼,这些火蛇体型不大,却极具攻击性,让苍鹰搅过后,便发觉前面来了两人类。于便纷纷昂立身子,吐出长长舌炎,死死盯着他们两人。 苍鹰的出现,让宁远松了口气,人生不怕险恶,就怕没有目标。 “往老鹰飞走那方向么?”吕素秋也盯着前方,两眼发光。 “嗯,跟在我后面,走,”宁远断刀在手,率先向前走去。 鹰崇尚自由的天空,有鹰的地方,就是自由的向往,宁远回望着身后那个牢笼,长长的吊索还在那静静的悬垂,也许顺着索子可以原路爬回去,但就怕爬到半路让人发现给砍断了,而那姑娘貌似爬不了的,总不可能把她扔下不管吧!嗯,还是往前走吧!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