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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无声》


 楔子

闰历一百三十七年二月，新闰帝即位。
同年三月，天降大雪，路有饿殍。
……
闰历一百四十四年。
一位男子自皇城侧门走出，走入内城，进入一座小酒楼。对着接待的侍女耳语了几句，侍女脸色大变，连忙恭恭敬敬地指引男子去往一个包间。
男子推门而入。房间并不奢华，装饰地十分简单，但是却给人一种宁静。
屋内有桌，桌边有椅，椅上有人，人正饮酒。
“丞相。”男子眼睛一眯，坐在了桌边老人的对面。
“陛下。”老人语气拘谨，但行为却放荡。见男子坐下，老者更是翘起了二郎腿，拿筷子夹起了一块肉片。
“诶！朕乃是微服出巡，丞相不必多礼。”言罢，男子也开始大吃大喝。
老人斜撇了男子一眼，也不说话，只是吃着。吃完了，于是把筷子一放，抹抹嘴巴准备走人。
“丞相且慢。”男子也放下了筷子，“不知丞相以为皇天府如何？”
老人于是回到座位上坐下，等着男子的下文。从闰朝开国到现在，有三大机构从来三足鼎立，但是眼前这荒唐男子却硬生生地使得其中之一格外强势，发展到现在，似乎有吞没另外两府而独霸朝政的趋势。
“丞相不认为，皇天府的势力太过强盛了吗？”
“老臣在陛下上位之时就曾经说过，我韩半山是为民而当政，有没有势力，我无所谓。”
两人四目相对。
……
闰历四十九年。
腊八，天寒。
虽是南方，没有雪，但是冬天却仍是让人觉得冷的难以忍受。
南城里的一座塌掉的塔楼内，一个身着褴褛的小乞丐躺在一堆稻草上。但是仍无法抵御寒冷，手脚已然冻得失去知觉。小乞丐呼出的气息在空中凝结成白雾。
此时，却有一双大手把小乞丐抱了起来。
小乞丐艰难地睁开眼，眼前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把他拥在怀里，此时小乞丐只看得见白胡子和一对鼻孔。看着看着，小乞丐便扛不住铺天盖地的疲倦感，昏睡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小乞丐醒了过来。他坐起身来，打量着所处的地方。
似乎是一座石屋，这个房间设施极其简单，一床，一柜，一桌两椅。而当小乞丐把目光转回自己身上时，发现自己身上绑了绷带，应该是涂了药。
“醒了？”老人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此时小乞丐倒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至少要感谢老人啥的，他也没有资本啊。
“洗把脸？”老人掏出一块毛巾，沾了沾水，然后又拧干，递给了小乞丐，“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小乞丐双手一伸，恭恭敬敬地接下，说道：“我没有名字，六岁了今年。我有记忆的时候，似乎就在街上了。不过其他伙伴们都叫我棒槌。”
“棒槌？”老人失笑，“怎么叫棒槌？”
棒槌有些羞赧地笑了笑，把毛巾递给老人，然后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们说我情商低，所以就叫我棒槌。”
老人笑了笑，说道：“以后跟着我住，行吗？”
棒槌的笑容瞬间凝固，说道：“您……为什么要救我啊？”虽然才是六岁的小孩子，但他江湖的话本子可听了不少，此时就想到了一个画本子里写的：一些邪教喜欢把小孩儿抓走练一些邪功！
老人并没有解释，也并没有硬性要求棒槌跟他住在一起，只是说：“你不愿意也就算了，不过棒槌这个名字实在有些……我给你换个名字吧？”
“也行，您说啥就是啥。”
“就叫韩蛰吧。”
“哪个遮？”
“蛰伏的蛰……不对，你认识字吗？”老人似乎很是意外。
“不知道。”原名棒槌现在则似乎接受了韩蛰这个名字的小乞儿似乎带着点羞涩地笑了笑，“我自从记事开始，似乎脑子里就有这些东西呢？”
韩蛰似乎没意识到，老人的眼色似乎出现了一些变化。
此时，这座房间外传来一阵喧哗，一个绑着小辫子的男孩子走了进来，欢笑道：“棒槌你醒了？”
“柱子？你怎么在这儿？”韩蛰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找到在城里的朋友。这老人家难道是闲来没事把城里的所有流浪的小乞儿都给收留了？
“韩老爷子收留了我们啊？”柱子走到床边和韩蛰并排坐着，说道，“我现在可是不叫柱子了，我现在叫韩尚林。”
“嗨！我现在也不叫棒槌了，刚才这老爷爷也给了我一个名字。我叫韩蛰。”韩蛰死里逢生又见到好友，自然心情不错，于是问道，“怎么了？你说‘我们’，还有谁在这儿吗？”
“你们聊，我先出去了。”韩老爷子看见他们聊的开心，于是就收拾收拾水盆，离开了房间。
“你可别说，这老爷子……”韩尚林滔滔不绝地讲着他来到这里的经过。
而韩老爷子则默默地走了出去。
“这世界上，还真有生而知之者？”
……
在韩尚林滔滔不绝地讲述之下，韩蛰总算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据韩尚林所说，这老人名叫韩空山，乃是北方的一位富商，赚足了钱之后便走到南方南城买了一座小宅，独自住下。而这几天天冷，老人心善，便在城里寻找一些挨饿受冻的乞儿，给予帮助，并收养了一些年纪较小的。到现在为止，算上韩蛰，老人已经收养了四个幼童。好巧不巧，韩蛰竟然都认识。
一个便是韩尚林，另外两个是一男一女，分别是原名虎子和兔子现名韩惊和韩玲珑的乞儿。韩蛰都还算有交情。
过了一会儿，韩惊和韩玲珑也进来了。在三人的劝说下，韩蛰也留了下来。
不过从天天吃了上顿没下顿，颠沛流离的生活睡了一觉马上变成吃了上顿有下顿的生活，韩蛰感觉仿佛在梦中，狠狠地掐了自己几下这才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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