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六界志》 序章一 序章一 《易》曰:天行健,初,天地混沌,有神曰盘古,开天辟地,由是大千纷繁,万物循其道而行之,法自然。 人间为国者,先有夏而亡于桀,后有商而亡于纣,及周兴,武王姬发兴兵伐纣,天下诸侯,会于孟津,尝以姜尚为相父,后尚依其师命封亡者为神,遂有三百六十五部众神,各司其职,执天庭。有昊天大帝,经十万三千二百劫,证为天帝,总镇天宫。 时人间东汉末,汉室倾颓,帝信张让,呼之“阿父”。又十常侍仗董后垂帘,干预内政,朝政日非。及灵帝光和七年,有巨鹿张姓兄弟三人,一曰角,一曰宝,一曰梁,因天下大乱,乘势聚众而起,号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从角者数十余万,其军势如破竹,及其为破,董卓专权,民不聊生,有中山靖王之后,姓刘,名备,字玄德,与其义兄弟从军,与曹操讨卓,卓终败,后操克袁绍于官渡,挟天子以令诸侯,与江东孙权,蜀汉刘备,三分天下,连年征战。操势最大,经数年有百万之众,建安十三年,挥师南下,欲一战以灭吴,蜀也。 是日,助风神菡芝仙游于天宫桃源,忽空现清风,视之,乃昊天之使至也。使谓之曰:“圣旨到。”菡惶惶而跪,敬听旨。 使曰:“帝圣旨,今人值三国,征战不休,有曹孟德兴兵三十万,攻渡长江,天数之定,特命菡芝仙,七日后下界于长江行风,使曹军败,旨到日,即行毋误。钦此。” 菡闻宣读毕,跪言曰:“臣谨遵圣旨,愿大帝万岁万岁万万岁,万寿无疆。”力士竟去。 菡自接旨,径出桃源,遇火部正神火灵圣母,问:“何欲往?”答曰:“吾接圣旨,言至长江以东,火助吴蜀,此役将亡人命几何!”不胜嗟叹,又曰:“吾今欲往自居处,炼火以致用耳。”言罢竟去。菡独默无言。 菡自回,忽遇一人额生一目,乃雷部正神闻仲也。菡问曰:“太师何往?”仲初闻愕然,而继曰:“吾今已非太师矣。” 菡顿悟,曰:“兄统领诸将,身居高位,亦为善者。”仲苦笑曰:“是非曲直,岂可概论!虽昔位极人臣,今如此,盖天数耳。”怅然不已。菡欲言又止。欲行,仲曰:“汝何欲往?”菡备言前事,仲言:“吾亦然。”竟去。 二神俱去,菡乃回府,命童儿:“取扇。”既取,自守洞门,菡独运息焉。无何,心浮气躁,思:“昔从吾师,习法以来,心静神宁,今不得静,何也?”又思二仙前言,益躁。乃出府,谓童曰:“事宜慎之,吾去来。”乃以手指地,隧现一云,大如舟,五光十色。菡乘以下。 菡自下界,无何,至人间,以法易容,化为少女。菡思:帝命长江助风,不如先往以观之。隧行东吴。 无何,至矣。菡视其势,见江河幽幽,舰船俨然。将士皆披甲执戟,如石尊然。心叹曰:真好军士也! 菡正嗟叹,忽见正南祥光万道,瑞气千条,一人来矣。其首遍生肉髻,大耳垂肩,着袈裟灿然。乃南无惧留孙佛也。菡见之,曰:“时光如梭,道友大异从前矣!”孙笑曰:“善哉,善哉,吾所以从燃灯佛祖者,天数也。纵异于前,又何异哉?”菡曰:“无他,吾但念佛昔从元始,红尘未了,今劫运俱全,故叹耳。”佛曰:“佛道本同源,更无异也。”菡请问曰:“佛来此有意乎?”佛答曰:“吾今来此,途顺耳,实然灯佛祖有谕,吾因上灵山。祖言大灾降至,吾亦自知。三千诸佛,五百菩萨齐聚灵山,因为此故。” 菡一时无语。佛复曰:“观仙愁眉不展,似心有虑者,为何?”菡备言前事,佛合十曰:“善哉,仙居天宫,从帝麾下,古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奉圣谕,吾不合于此,有误君也。仙当早施行,然后可报帝也。”隧欲行,菡呼曰:“待缓行!”复言闻仲与火灵圣母之言,因曰:“吾虽帝臣,亦为天仙,仙者,念苍生也。吾初接圣谕,吾初接谕,以为惟助风耳。孰料是将致万人亡!吾心实不忍,愿古佛指点迷津。” 佛嗟曰:“仙悲天悯人,是心诚可谓至善者也。虽然,万事皆定数,三国纷争,终将归魏,而后归晋。是劫,天意也。仙惟从帝谕,即大善矣。”菡拜谢,佛自往灵山。 不表菡游东吴,单言佛上灵山,至山门,视四人,披甲执戟,是四金刚也。四人言“诸佛大都至矣。”视山门外,祥光冲空,氤瑞霭霭,其光辉映,更胜仙境。有南无过去,未来,阿弥陀,药师,大悲诸佛,皆至矣。观山门外,则数百佛,皆圣体,五光俱绕其顶。坐蒲团上。见佛至,曰:“阿逸多菩萨摩诃萨来矣。”佛还礼,静坐。 翼日,南海珞珈观音,文殊广法二菩萨,携从外来。见众答礼,曰:“佛祖未来?”答曰:“将至矣。”坐运息。 其后又南无药师琉璃光王,金刚不坏,精进善,宝光等各佛与菩萨数千,相继来至。一山光辉霍然。 旦日,空现清霭,神光普照,一人来,其头遍肉髻,垂耳及肩,袈裟披身,麻履覆足,则燃灯上古佛至矣。 诸佛见,拜之,称:“佛祖。”佛曰:“少礼。”有日光月佛曰:“未知祖召我等有何见谕?”答曰:“吾今虽至,释迦摩尼方是掌教,候其来,自有分晓。”众乃静坐,燃灯顶现舍利数十,大如豆珠,皆灿然。 翼日,空现彩辉满满,祥光万丈。则如来至矣。 古佛报:“众佛菩萨皆至。”毗卢尸佛问曰:“未知祖谕。” 祖答曰:“善哉!吾离灵山,因为此故。”众闻,乃静坐。祖继吐真言。道三界变数。祖曰:“妖皇太一有弟,曰帝竣,时因吾教大兴中土,以应天数,而竣忽失,形神俱灭,太一以为怒,寻三界无果,继乱世界,是为大劫也。”又言:“尔等此去,普度众生,以免万物遭劫。需如此如此,可无患焉。”祖是嘱众,俱往各界。又留弥勒佛,观音,普贤,文殊广法,咐曰:“尔等昔为原始门下,因封神之战,去三花,消五气于九曲黄河阵中。幸入吾教,斩却三尸,了断红尘,今大变如斯,尔等需旧地重游。”嘱曰:“可往昆仑山玉虚宫以问元始,其自有处也。”后事如何,正回分解。 序章二 序章二 《易》曰:天行健,上古荒芜,自盘古开天辟地,隧分各界,天,人,神,仙,魔,鬼,妖等,各守其界 人间滁州有一山,曰琅琊山,其景秀丽,生灵游乐,自在逍遥。有欧阳修《醉翁亭记》赞之“蔚然而深秀。”实无夸也。 却言妖界诸妖,多居人间,以中大有嗜人魅人者,时人深为其害。 某生王者,父居朝堂,颇有权势,及生束发,使从军。生资聪颖,性勤苦。阅岁余,武功大进。是年,克敌有功,次年,平边疆。帝以其文武兼具,又多谋略,喜之,为加官晋爵,赐珠宝匹缎无数。隧掌一方兵权。 一日,琅琊山上,兀现惊雷,众视之,则一幼狼自空而降,落于松上。初,众因其降之有异,亦异之。一母狼自哺之,虽其子有数,亦视如己出。过数月,视行走捕食,皆如常者,隧不异焉。 居数年,发大洪灾,庄稻无收。生大困窘。是日,生坐室中,阅经,忽风扑面,顿感倦,隧眠矣。 居无何,生行沃野中,稻谷金黄,鸡兔撺掇,跃其间。生异之,忽见一人,着黑衣,披帽。近生,则感大寒。黑衣者曰:“明日行琅琊山,可得诸兽焉。”言讫不见,生猛省,则犹在室中,惟一梦耳。 生忆其言,翼日,携从卫出猎。至一山,草木茂盛,野英芳香,有水自上而下,湍且急,击石壁上,哗然有声。生心乐之,问从者:“此何山也?”曰:“已至滁州矣,此琅琊山也。”闻嚎声。生喜曰:“观此山胜景,物必丰盛,从吾一去,可得一山群兽。”众不以为然,固言,方从去。 既登峰,众四猎。生视数兽自林中出,皆狼也。生速搭箭,射之,中一狼首。余狼畏,反身奔走,生遣众军趋而击之。众欣然往。大肆猎杀,狼十亡八九。有一幼狼,则初降生有异者也。颤伏母背上,母携之去。未及数十武,生一箭,中母狼股,母乃伏地,使幼狼下而自去,幼以鼻抚母,难舍之,母意益坚,固遣幼去,幼暴起,去如电,生复射幼,不中。隧杀母狼,断其股,封其喉。去皮。幼于丛中阴窥得,悲愤不已,隧自去焉。 且说妖界之皇乃东皇太一也,统领妖界。一有一弟,曰帝竣,竣与一交深,一极爱之。 夜子时,竣独寝其宫,忽一黑衣者从向入。速迅捷,犹胜电。其不言,忽寒光一现,血溅四隅。 次日,竣不见,由是阅三月,一疑之。隧寻访于三界,未果。一以为怒,以仙界之所为,隧有隙也。 冥者,六界之一也,是日,有使传天庭,言东海睚眦兴兵十万谋反,请帝定夺,有二郎真君杨戬请缨降之。帝从。戬当即出征。翼日,修罗王来见帝,言敖广有九子,恐余子助睚,请部署风冥王从戬。言:“愿圣使速出,是我大将,如有异,亦能相应也。”帝从。由是风冥王往东海。 至于道家,有二祖,乃元始天尊,道德天尊也。元始守玉虚宫。道德天尊居玄都紫府也。 未知如何,正回分解。 序章三 序章三 且言冥界,是六界之一也。其主乃阿修罗王也。有六子,有二冥王是其属也。先是,一月,大雪,宫城为雪覆,墙瓦皆白,是日,阿修罗之四子下界,视银装素裹,忽见一物,近视之,则襁褓也。视无人迹,意为人弃。默然无何,抱起去焉。 既得,径回冥界,至紫焱宫,此乃阿修罗王居所。其境森然,有尖锐石刺环生,冥兵层层,剑戟寒彻。宫门上雕二黑蛟龙,面目最恶,呼之欲出。四子至宫门外,不入,报冥僮曰:“烦报吾父,四子求见。”僮如实报,无何出,使之自进。视其宫,鬼火通明。内一台,高九尺,阿修罗王坐台上,四子径进,至殿下,拜曰:“愿父王万寿无疆!”阿修罗王曰:“汝今何来?”四子曰:“启父王,愚男今下人间,偶见一婴,着实可爱,而为人所弃,心不忍,欲育之,未得父王之允,不敢自专,特请父王定夺。”阿修罗王曰:“尔下凡何也?虽冥不及天,亦当谨守各位,况为吾子,擅惹红尘,岂神之所为?”四子闻之,伏地不言。欲使复弃于人间,则诚恳请曰:“愚男虽有过。不敢有累他人,况一婴儿乎!既已携至,又弃人间,于心何忍哉。如父慈悲,儿愿抚之。”因视其颈,有胎记,色蓝。许之曰:“罢。”隧名之天。人渐长,以终为人子,止育之,而不授术。如是共十六年,终患其非神,是日,召至殿下,云:“尔虽吾育,终非吾子,今着尔下人间,是本也。”天大恸,并不听,固遣之,不得已而去。 二十五年,神南王反,其部七万余,居三月,克七洲,以其至冥界,遣阿修罗王率众御之。隧发兵至黑河,与相拒焉。数攻而不破,损兵折将。当是时,阿修罗王军四万,以其惜子,又风冥王东海未归,乃使地,雷二王各领军一万,各驻东西,距主营未及二十里。地,雷皆为破。是夜,地领残兵五百余败回,谓阿修罗王曰:“吾王明鉴,今大势既去,苦战无益也,况是非为君,实乃天帝欲以吾等为其饵,妄自送死何为?不如退。”阿修罗王默然无计。 翌日,南王军至营前。固辱修罗,不可耐,乃出与战,方以掌重击之,南王亦击,二掌相交,知术不及修罗,乃祭其宝,曰“玄火塔”,固他盗得。修罗不敌,又以塔数斫之,中胸,中背,已而不能支,南王乃复祭塔,欲以绝其生命,忽天降一剑,隔塔而剑不碎,视之乃天也。复与战,南王祭塔如前,竟不能伤,当是时,天庭军十万援至,乃仓皇而退。 先是,天为修罗王遣回人间,心大悲,终日浑噩,忽遇一道士,笑谓之曰:“君何痴愚至此耶!”请为指点,道士曰:“承蒙不弃,光临寒舍。”隧携之去,至一山,进一洞,石制桌椅俱全。问其何人,曰:“吾终南山玉柱洞云中子也。”知为仙人,跪而请之曰:“某无父母,自幼生长冥界,而今又为弃,如不以卑鄙,愿从上仙,服侍终老。”云中子笑曰:“子非如是者,盖天数耳。我固授汝术。”隧得深术,居数年,是日,白鹤童儿来,谓之曰:“师命去。”乃至洞见云中子,云中子曰:“盖天数已定,阿修罗王今有是劫。着子下山一助,更佐阿修罗王也。”又曰:“子实善者,然与我实非师徒。惟吾怜子孤身漂泊,心不忍耳。既已尽得吾术,吾与子之缘尽此矣。不必复回。”天闻知泣曰:“某从老师数载,今一旦不回,不忍将别,况吾父何收我为?”云中子曰:“是天数也,何违哉?虽然,终数年相伴,吾与子三杯,好饯行也。”天曰:“愿闻老师教诲。”出其一,曰:“尔今辞去,勿复想念,当佐阿修罗王,以顺天命,尽善其事也。”天喏而饮,又出其二,曰:“既非师徒,尔术所出,不足为外人道。”天亦饮尽,乃出其三,曰:“今一旦别,再无相会之期。尔更有杀身之祸,要留心也。”一饮而尽。更授玄铁剑。天拜别而去。 阿修罗王德之,由是无隙,任用之,而其子以天为父宠。心多不悦者,盖耽心其将败继位之计也。 第一回 第一回 《鉴略》曰:粤自盘古,生于太荒,首出御世,肇开混茫。初,天地混沌,有神盘古,开天辟地,由是大千纷繁。 自是,古化一气,继为三清。是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也。 是日,南无惧留孙古佛至昆仑山玉虚宫,乃元始天尊居所。见其景妙:金銮环山,银鹤绕殿。实胜状也。 古佛至宫外,等候多时,见祥云霭霭,则文殊广法菩萨,观音菩萨,菩贤菩萨至矣。曰:“古佛亦为佛祖之言而来乎?”曰:“然也。”相偕候之,少时,一童子出,乃遥遥谓之曰:“请来!”为述来意,曰:“尚容通报。” 童儿乃进报:“西方南无惧留孙古佛,观世音,文殊广法,普贤菩萨至矣,现外候旨。”宣:“进之。”少时,齐进,拜天尊。曰:“拜见老师,愿老师万寿无疆!”视之,则余八仙皆至矣。准起,惧留孙佛为述佛祖语。天尊曰:“达摩受劫,苦行面壁,终成正果,是至善者也。”言其所见,曰:“是亦数使然,今尔等俱去,待有日以助众神功。”具领命,化清风离矣。又嘱余八仙:“如此如此,待其时,可重聚三花,再得道行也。”皆去。忽现一气出,谓云中子曰:“来。” 云中子者,得道全真也,居终南,拜元始。幸免杀劫。乃唤于前,曰:“先是,尔吾徒也,性聪颖,固了尘缘而无杀戒,封神之战,亦逃大恶。”使探掌,书一符于其中,移时化,不复见焉。因问:“是何意焉?”答曰:“是劫也,天星坠则大凶,固定数者,至时自现也。”乃拜去。 禁宫者,拘诸异兽之地也,是六界重地,有神圣灵镇之。 凡间有妖焉,其数不可计。妖术有深浅,深者千万载之功,实甚厉也。 是日,禁宫微震,圣灵见异而出。则群兽来攻,因护宫,与战,大败之,忽一兽出与战。居七八十合,圣灵败,兽赶之,圣灵道穷,为杀也。 天帝闻是事,召众神议,莫衷一是。有神曰:“禁宫重地,其兽厉极,故不能一日无主,今至此,须遣一神以镇之,方无虞也。”帝然之,而不知遣何也者。众复议,亦无定论。帝乃云:“魔冥二界者,多妖魔异怪,是极恶也。禁宫兽暴恶,以恶制恶,朕以为可行。”乃曰,将从魔冥二界择一神。而无明旨,帝亦未再言,是以众议不休焉。由是居千载。 滁州琅琊山,某夜,风大作,飞沙走石,群兽皆惊,俱往以视。会风来,到处折草断树。石木齐舞,状赫然。乃妖风也。 忽闻厉声,视之,则空斗亮。乃雷也。 琅琊山上一松,经络俱坚。枝繁叶茂,是千年古松也。忽一物自空而降,堕于其上。众趋以视,茫茫昏黑,但闻其声,不见其物。众议:“今时晚矣,翌日早来视。” 翼日众起,聚以观,视松,则巍峨险峻不可上,内一豹曰:“挺拔如天,虽攀爬之功,何以上?”众仰首然之,一獐曰:“飞禽可上。”视其上,忽闻厉声曰:“某自下之,尔何为耶?”言讫,从空而下,堕地上,视之,则一兽,四足着地,则高九尺,是长之半。 众既见,曰:“是佳禽,亦不致天现异象耳。” 狼默然,或云:“汝有何力,昨夜天降惊雷,盖有所殊。不若略显神通,好见君之异也。”众唯唯。 回曰:“无他,但忆雷鸣震聩,茫然不能见耳。”固强之,殊不可,众笑曰:“何异常者哉!”去。 众既离,惟一未归,视之:一白狼耳。问:“众皆离,惟汝在,何也?莫非以同族?”答曰:“诚未然。”继近前,附耳喃曰:“吾观天象,尔非常者,会灾即至,惟君可解。不然,众俱不得脱。且无以服者。” 狼问曰:“汝能言天象,亦非常者。某惟山野怪兽耳,何以解?”白笑曰:“知吾非常,岂非常者乎?大千世界,六道轮回,生灭不息,昔夏亡于桀,商亡于纣,周亡于赧,是故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盛极转衰,衰而既盛。是天道耳。” 闻,敬之,曰:“君言是也。虽兽,有见此者必异焉。”白曰:“余见甚浅,岂敢妄言?惟知万兽遭劫,此山惟我一狼,君知其故乎?实人之过也。及来猎,不分种族,诛而啖之。会今乱世,征战连年,耗资甚巨,而三军岂无荤耶,先是,有军来猎。吾族惟我与数十幼儿,或藏以石,或隐以涧,故存也。我念人恃器利,诛兽九族,而兽不能抗,故叹耳。”琊问:“诚如所言。是与人有怨乎?”曰:“河东王生者。贵权极大,是帝臣也。我族为其诛,固与之有隙也。” 狼奇曰:“是大慧者,又叹兽之窘,何不揭竿而起,统一族以抗耶?” 白笑云:“君既有心,何多言也,惟安眠足矣,来日尚有异者。”言讫,自去。 狼乃天生者,亦慧,思:其言何意耶?吾诚未有是心,狼其知我者与?”游乐山中,而众多疏远之,狼阴异。翼日,与猿谈,问其故,曰:“先是,一日天现异象,状似日前。而居无何,山上兽为人所猎焉。君所现者绝类前,故众远君也。”问:“前所降者何?”曰:“其时昏茫未知,众皆以惟天象耳。且翼日未见多焉。”问:“此山惟我狼,何也?”曰:“有一白狼,盖亦女族也。”问其源,云:“先是,有一群狼来居此,居数年,子孙繁衍,白亦在焉。是我亲见也。”问:“何色白?”曰:“盖繁衍有异耳。” 由是狼居山中,游山玩水。乐同众。数年过焉。白所见甚广,狼与谈,见识大进,天文地理,人文治世,佛道根源,皆悉知矣。 一晚,狼得一涧,乃屈膝而卧。久不能眠。约二更,忽闻声隆然,似千军厮杀然,惊而疾出,视皎月当空。 狼视之,叹曰:“好圆月!料今所不眠者,太阴无缺耳。”即坐石上。 是狼也,见圆月而不嚎者,乃天然,性静而惠。故如是也。 方叹其景,忽见黑气,冲霄闭月,视之,延甚广迅,散四周,至地,则芳草糜烂,无可幸者。俄倾,至狼前,且向狼来 异之,思:此气非常,当早离是非之地也。顿闻厉声,似出地府幽冥,如发玉宇天宫。喝:“业畜,何往也?”狼益疑,然不惧,问:“何善号者,但转三寸之舌,而不见焉?”曰:“是非真身?”则见一妖邪:披蓝晶铠,围紫金胄,着坚铁履,骑精睛兽,威然耸立。 狼问:“何人?”妖邪曰:“但从我即知矣。”俄顷,狼腾空起。妖乃驾雾而行,甚迅,乃领狼至一洞,视其景,五光俱全,邪气森然。 既至,唤于前,与之一物,嘱曰:“吾知汝等血灾降至。此我通天神术,得之,晓夜攻习,则可以呼风唤雨,上天入地,举万斤而若无物,翻江搅海,移山填岳,俱一念可成。如是则可解此厄矣。” 狼惊疑,沉吟曰:“为此何也?”曰:“吾岂有异哉!但观天象,会人间三国鼎立,战祸连年,天下大乱。人性残而好嗜万物,既会征战,更增其戾,今殃及上界,众神俱知吾与天仇甚深也。因察是者,兼天庭事起,是我复仇之时也。”遂言:“如有意,我当授以术。既脱汝劫,亦泄我恨耳。” 狼问曰:“我未知也,何以受之?”笑曰:“孟子云:‘万钟则不辨礼仪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所言是也。” 狼静视之。乃曰:“昔人间有春秋五霸,战国七雄者,尔知乎?初值先秦,其人敬吾,因施法以护之。”又曰:“吾弟有一,曰帝俊,吾东皇太一也。” 狼曰:“欺我。”曰:“何相欺?此机无二,且以覆天庭,复妖庭,是我心也。适尔居琅琊山,会万妖大劫,故为之耳。一者成汝术。 二者助我族复兴也,你心愿乎?” 狼云:“知矣。”问:“适言与天有怨者何也?”曰:“何必知之,如肯助,自有处也。” 狼默然。一曰:“是尔疑我乎?少待行术,以知我力。”狼未言,一曰:“尔尚疑乎?少待施法以观。”狼曰:“既如此,料实也。惟不知何以助耳。”笑曰:“三思亦可。如疑之,吾亦将数言以告。”乃曰:“吾弟帝竣,神兽也。非神者不能杀之。而竣忽亡,岂有无故亡者?必天故,我所以敌天者,但为是耳。”狼曰:“可矣,惟吾山野禽畜,未知礼数,如必为之,望为我具言。” 一笑曰:“今人世,三足鼎立,操据以北,挟天子以令诸侯。而权临以江,备自守蜀。操久不能统一神州者,惟刘权结盟耳。狼疑,问:“是人间事,我族何干?”一曰:“不然,昔姜尚封神,今俱完千载矣。众神有职,天庭井然,况吾今因故,虽有术,大不如初,所以不能破也。汝代吾下,已而乱众生,昊天者,仁士也,视之无为,是非其心。必起兵以降,吾乃集结万妖,待毕,帝知不能破尔,必大举攻,彼时吾起妖师,血洗天庭,然后据而守之,使三清,释迦,俱不能攻,则妖族重兴矣。” 狼闻知,叹,继问曰:“知我天机,不惧我知之而报天庭乎?”一大笑曰:“汝错矣!吾何人也,岂凡夫哉?故可知万物心,尔岂瞒吾也。”狼复叹,似服焉。曰:“拙眼不识,今方知老祖之功,愿效犬马之劳。” 太一曰:“诚如是,可拜我,我当以术传。”狼从,拜。一喜,曰:“孰视之!”疾以手指一山,红光骤起,直奔而去,闻厉声,则山已塌其半。 狼惊曰:“如得此术,何惧天兵!”一笑曰:“如休急也,今我惟元神尔,术虽在焉,力惟原十之二一耳。我传矣。”俯首视之,则手握一书,皮上书云:通天术数。一遂作法与演之,已而授焉。一曰:“今且授其一,乃腾云驾雾之术并三味真火诀。”但见飞沙走石,翻江倒海,气势磅礴。 居数时辰,毕,谓之曰:“吾今肉体未全,故术低微。虽如此,汝亦已非常者矣。可携此书,晓夜攻习,然后可以呼风唤雨,移山填岳,是为大善矣。” 狼拜谢,问:“此何地也?如我来,何以见?”一曰:“此曰虚无境,时境皆空。如复来,观书自知法也。”狼复谢,一忽忆一事,曰:“自古习道,无未得名号者,今既习矣,可起一名,便以唤也。”视之,乃抚掌大笑曰:“ 尔既生琅琊山。名琅琊何如?”狼又谢之。及起而视,则洞化青烟,连妖皇并渺,复开目,乃黄粱一梦也。因见掌握《通天神术》,默然无语。 琊由是得神术,大异于前焉。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回 第二回 狼自得术,告白狼,白大笑曰:“是我所料者!吾族兴矣!”嘱狼曰:“日观众兽,十之八九觑君,既得此书,习之以心,功成则可以统领群妖矣。” 狼从,由是朝则与众同乐,暮则自习,如是者六七载,功大进矣。 是日,众与狼乐。一猿问曰:“尔至是山,盈七载矣,我等俱衰,而汝形貌如初。何也?” 众闻而视之,果然。一鹰曰:“生衰者天道也,而弗循其道者,奇哉!”忽闻笑声,曰:“初,天有异象,如是者岂凡夫哉?故有与天同寿之福,惜尔无此福耳。” 众闻而怒,视之,则白狼。视容如故,类琅琊。问:“如是者何也?”或云:“盖为异者。”笑曰:“是真异也!”跃之,则高数十丈,达峰顶。众大讶异。白指地而笑曰:“彼何也?”众视之,则三军疾来。飞沙走石,闻声隆然似雷。 众曰:“殊为可恨!三来绝我!”大窘,无以为计。忽仰望见白狼至,乃求计。白笑曰:“吾惟翻腾纵跃之术,略涉天文地理之识,实无他也,何以为计?”视三军且近,悉盼为救,俱围焉。 是猎者固三军也,是日出围猎以求荤。当先一马,有帅焉。视琅琊山景,谓军士曰:“百兽聚围,何也?”曰:“实不知也,但野畜,散漫分居,难捕之,今聚一处,若趁势击之,可以得数百而少围猎之苦也。何不为之?”曰:“然也。”令冲而击之:“可啖肉也!”众大喜,隧策马进焉。 三军益进,惟求于白,白指琅琊曰:“其可救也。”众皆思:“白言是极,琊生有异,是者必奇。”即求于琊。是时,三军进矣。因兽集一处,尚未至焉,视且近,以不及救,各欲走,忽闻厉声:“来!”视之,人兽俱惊。乃白出人语也。 帅亦疑之,究竟勇武,仗胆相问曰:“汝何妖孽?”厉声曰:“惟知弑我者,何知我源?本非我意,奈如是,欺吾甚矣!若仍相犯,断诛之!”帅闻,曰:“妖言惑众!”取箭射之,白纵以避。谓琊曰:“‘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人如此,尚不作为,待何时耶!”狼默然。已而众虐杀,兽俱奔,悉射之,大都中。复冲杀,封喉以刀。又亡千余。狼视其景惨然,无语。而人益猖獗。狼忽叫曰:“我来也!”跃下,帅射之,狼以有术,不惧也。乃以二足立。众视之,则人形,惟狼首尾,锐爪尖利,大惊曰:“是妖邪!”帅曰:“何足惧哉!南征北战,岂惧一妖邪耶!”挺剑纵马取之。琊指志,顿起红光,中马,马长嘶。帅几乎坠。众齐护之,因以枪击狼。狼即以术,但见烽烟滚滚,遮天蔽日。兼有飞沙走石,帅见势不谐,拔马而走,曰:“回报丞相,好集三军,必击之!”众从之并去。 三军既退,琊欲进。有数兽曰:“勿追,虽有术,我不及。无济于事也。”狼从之。 众皆喜。围之,曰:“孰料如是者,今方无患矣!”视尸横遍野,曰:“非白语人言,虽有小术,何以退?”或附云:“是也,今白首云人语,实大惊异。”狼曰:“先是,有如今者否?”曰:“多矣。伺其来,则大屠,势如前者十数矣。每至则多为死伤,实惧之也。”狼曰:“如是,非我不能脱此难矣!”白乘势言:“今退三军,狼功多也。吾以王之者为善。使率尔遨游,而无人犯,是非至善者?”众唯唯,隧拜为王。狼受之。由是称狼王。 自为王,则朝暮与众乐。是日寻白狼,云:“前观三军,帅去,设复来,虽有术,惟我耳,恐军势众,伤他兽,将何以御?”白曰:“既有术,当求于师。”从之,暮启寻,无何,抵虚无境。 既至,其景依旧,至洞口,不敢擅入,跪以候之,曰:“弟子求见老师。”一曰:“吾已知之, 此事不足虑也,设人至,尽可杀之。”狼曰:“尚有一事不明。”问曰:“何事?”狼曰:“我自具术,救众兽,众德之,尊为王。然是非吾意。”告以白狼事,曰:“此兽类我,不老不衰,兼通人语,晓天文地理,知人间万事。是其撺掇,使我为王也。”一闻,曰:“料野畜,得天地灵气而自通耳,不妨。”狼曰:“今既为王,奈何?”一笑曰:“乘势而坐,非过也。况得此位,可以助我。”又嘱曰:“他日必遇强敌,吾有一宝,赐以防。”出一物,视之,则一刀,状宽扁长,色混黑,一曰:“是为‘金刚刀’非凡品也,铸以东海玄铁,以弑神诛仙,易也。”狼谢欲去。一曰:“今尔或为天庭伐,会孟德征,兵临赤壁,不足虑也,未若先往长江,乱人军马。助我一功也。”狼得令而去。 且言人世值三国,曹操以丞相位,挟天子以令诸侯,自官渡克袁绍,声大振。拥兵百万,不日南下,军及赤壁。 周瑜,字公瑾,有奇谋,先是,同策起兵,为东吴将也。诸葛亮,字孔明,蜀相也。是日论战。此人间后事,不表。 狼得一旨,竟往赤壁。是有术者,日行万里,未几,至矣。视曹军,则船船耸立,将将挺拔,势俨然。 方观,忆太一言:“曹军多居北,不善水也,无以为攻。必重善水者。当斩之。然后可为也。”方视,见军士押二人出,少时,二首落焉。回帐。狼于空下视,默默无言。 居无何,狼回山,才至口,见众聚,问曰:“何如此?”答曰:“今白狼化人形矣。”视之,果然,即迎之,”携其手,问曰:“先是口出人言,已甚异矣,今化人形,果非常者。”白笑曰:“尝得天地灵气,至今方有是功。”狼曰:“君阅甚多,想为山中最也。” 白一笑而过,曰:“不然,尝有一兽知我,乃老猿也。”狼曰:“是终可贺。”乃使置酒,众畅饮。 酒过三巡,大都醉焉。狼与白狼俱不醉,方饮,忽有怪风来,拂酒,半洒杯外。狼以不吉,即使醒者守焉。 忽思一计,自踱于外,作愁眉不展状,白狼见,曰:“今我成人身者喜也,何不悦?”狼曰:“我所以不悦者,另有他故。”白不言,良久乃曰:“今时未晚,吾欲往人世一行,许乎?”曰:“且复饮一杯,为君饯行。”乃为白狼斟,离座就白,忽作踉跄欲跌状,觥落于地,即俯身拾之,曰:“我醉耶?非醉,乃足虚也!”白狼既化人形,琊阴视之,未见其异。惟左臂上缠白布。复为斟,饮毕,白自去。 翼日,狼先起,闻声隆然,急出以视,则遮天蔽日,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矣。细视之,见蹄不沾地,略思,知其故,即醒众妖,令谨守山门,自上天。才至,见二人疾飞于前,视下,则军马止于山门。视二人足下生云,知为天神,即从之。 至一处,见一丽人来,风姿卓绝。秋波动人。二人曰:“风神至矣。”琊作隐现法,于暗中窥。风神愁眉不展,似心有虑者。曰:“宜谨守,我好作法也。”狼视之,则风一阵,铺天盖地,翻江倒海,狼为势惊,不觉叫喊。为其一闻,回首见琊,大怒,呼曰:“何妖孽窥神作法?”未及狼言,疾以刀劈,狼侧身以避,曰:“我自看,与君无干也。”其人大怒,曰:“何妄言哉!休走,受我一剑!”击之,狼以有所思,翻身相避,曰:“汝何人也,可先通名。”神怒曰:“妖邪岂知我哉,我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麾下雷部正神,白礼是也。”狼亦不言,以足击剑,白视狼武艺精绝,呼董全助,视之,则一人提剑而来。谓白曰:“休惧,我来也!”猛击狼。狼问曰:“汝何人也?”答曰:“吾乃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麾下董全是也。”复刺之,狼视其势厉,兼二敌一,思:妖皇授刀,今且以试。叫曰:“起!”忽现大刀,暴起斫二天君,二惊曰:“好快刀!”迎以剑。战八九合,狼虚掩一刀,奔走。二神赶之,曰:“休走!”狼行于前,阴作法,反手暴击,红光突起,中白左臂,董既见,护白回走,不复追焉。 风神者,菡芝仙也。视白礼伤,问曰:“何故?”白答曰:“吾与董二人,惟护风神耳。孰料忽现狼妖。阴窥探,我以怒攻之,董亦来助。惟其术精深,未擒。彼放红光,吾所以伤者,因为是故。”董附之,曰:“未知何方妖孽厉若此。”菡心大震,思:“先是,古佛言天数不可违,果然。我正作法,狼妖即至。世间何事岂巧至是者?”又思人间因此失人命数十万,心益伤焉。兼白伤重,惟回府,不提。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第三回 助风神回府,董曰:“白兄伤甚重。未若先回府,报雷尊,以便为白调息。”风神默然以思,沉吟曰:“仲性正直,如使知,定下界与战,是乃因我起也,如使仲有恙,吾心不忍……”白笑曰:“雷尊之术,你我岂不知耶?初十绝阵,尚有诸友,既封神,皆殿上者,即遣一二,则不必相烦兄也。惟妖可恶伤我,必报是仇。”风神欲复言,董力然之,隧携往寻余神。风神视去已远,惟叹息,独回府。 二天君行道中,至袁角处,角出迎曰:“兄何为伤?”董备言前事,乃大怒曰:“何方妖邪伤吾兄也!”因谓白曰:“休虑,我自为君诛之。”言罢欲行,白止之曰:“未可。”因曰:“其术精深,我二人亦不敌也,需慎行之,未若请七天君,齐以会。”角大笑曰:“何足惧哉!今二君休往,但我往之。”径去。二天君不及阻也。 狼败二天君回山,众已起而乐焉,见狼回山,问:“何故出也?”狼备言前事,笑曰:“是非我过。岂有因旁观而猛攻者?”又忆一事,问曰:“吾有此功,实师之授。今师命我乱天宫,我族趁势复起,但料互不相犯。若攻之,不如自守一山也,众以为何如?”众闻,莫衷一是,有猿曰:“无故攻之,非善也。人语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且显王度量,况与战,我等皆无术,何以敌?王虽有术,以一敌多,难矣。众不免伤。”有獐曰:“若神先犯我,王身先士卒,吾自力抗之,不怨也。”众齐曰:“愿从吾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狼见众志成城,感之,曰:“众且忠心,吾岂避哉!惟悉有家族,如与战,殃及池鱼,不善也。众可尽欢,吾亦不与争耳。”众见王若此,大喜,称:“吾王福泽胜人也。”不提。 众方乐,忽有守白:“有一道士请战。”狼曰:“其人为前之报仇者与?”众怒,曰:“是非我欺之,乃其欺我也,何不杀之!”欲与战,狼略思,云:“众休怒,吾自会之,尔等依然自乐。”隧出迎敌。 既出,见一人,长七尺余,披道袍,戴纶巾,目如火炬,声若巨雷。问曰:“尔请战者乎?”答曰:“然也!尔实可恶,敢伤我兄,今断擒之,以泄吾恨!”丈剑直取。狼御以刀,问曰:“虽伤尔兄,实非我意,幸述之。”不听,攻益烈,狼避,曰:“尔何人也?执意相攻,亦先通名。”曰:“吾乃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麾下雷部正神,袁角是也,妖邪不坦其罪,尚欺以巧言,休走,受剑!”狼执刀相还,往来回旋,经五六合,袁不敌,狼方杀,见而逐之,一刀断袁左臂,袁败回。 狼胜,回与众聚,忽有白:“白狼归矣。” 乃为白备言前事,曰:“兄何高见?”白笑曰:“何愚至此!” 众怒诘,白曰:“我有一计,可解是难。”狼问:“何计?”曰:“袁角断臂何在?”言:“为角得,现息于山下。”白曰:“幸昔蒙高人授,可使断骨重生,其今既为君伤,我往一行,为接断骨,复与酒食,其怒当消也,如此,何以战?”狼曰:“善。”白自去,狼操手缓步而出,似有所思者。白狼至角营,缓步而入,角伤甚重,运息焉。不知白狼至也。乃悄然而进,取一石,阴击其顶而封其穴。角大怒,曰:“鬼祟阴损至此,果恶者!既为擒,死而无恨!”白笑曰:“天君差矣。”曰:“一者,是非杀君,乃求和也。二者,今君伤重,又制我手,我欲弑君,如反掌耳。所以言和者,实我心也。”又曰:“吾知君恨,无非为畜伤耳,今吾此来,特献一计,可雪此恨也。”角曰:“何以为之?”白俯首附耳,为角述前言。曰:“岂有利敌损己者?”曰:“固非己。”角疑,固说之,乃从其言,自回。 董白二天君,见角下界,相顾议曰:“今角下界,恐为伤,可寻闻仲议。”无何,至,见仲静坐府上,二就之,稽首曰:“兄别来无恙,何闲坐于此?”仲急迎之,问:“我自为雷尊,日夜辛劳,其苦不亚昔为人臣也,今得闲片刻,晚尚有要事,乃同四海龙王布雨也,闻君因天命,助风赤壁,何至此耶?”董曰:“今吾二奉天帝命,护助风神,不期一狼妖,颇有术,见辄猛攻,虽力抗,仍为伤也。”白附云,并言:“今袁角已下矣。”仲闻言,为白查伤,甚怒,拍案呼曰:“岂有此理!二君皆正神,何妖邪猖獗至此,伤我兄耶!”遇角回,视之大惊:“何失左臂?”曰:“为狼妖断也。”并言白狼语,曰:“如是,我仍去,当求善绝。”自去。少时乃回,曰:“请诸兄并下。”隧皆下。 白狼行,正遇琊,携与同坐,曰:“我正欲寻君,既为此计,君当亲临,以示诚也。”请琊与众天君共饮,琊然之。阴视酒,无异也。 至山,见白狼,白曰:“前袁君为伤,我甚愧也。今备薄酒,聊以示诚耳。”敬诸天君,正欲饮,仲见酒有臭,笑曰:“妖邪岂安好心!欲以毒攻,何易至此耶!”白曰:“实仲疑我,我岂有异哉!”乃自饮,仲默然。无何,白出一物,乃膏也,曰:“此可助天君愈。”仲细视之,无异,角取断臂,白为接骨,速甚迅。无何角觉臂灵动如前。仲曰:“事既毕,我等去也。”皆去。琊视之,默然无言。 已而回山,琊谓白曰:“是君功,不可没也。”乃为白置酒,席间,谓众曰:“白兄辛劳。我皆知矣。如非白,我与雷神怨可不也。”乃敬白狼以谢之。白谦逊婉言。由是琊与白狼愈亲也。 是日琅琊山内,众妖千百,游乐山间,忽见乌黑一片。视之。则天兵也。小妖疾白曰:“祸事矣,今山外天兵众,已围山也!”琊曰:“数几何?”曰:“约万余。”琊乃随众出山。 既出则视,见密密丛丛,数万余,当先一将,面如淡金,乃闻仲也。各天君皆从之。琊曰:“何故驾临!”俄闻仲曰:“孽畜!何伤我兄!狡诈如斯,不平此山,难消吾恨!”琊闻大怒,曰:“才为接臂,即若此,是恩将仇报也!但入山,我必杀之!”白闻,慰曰:“可静观其变。”琊勃然回。 仲细视其山,指山而谓白,董曰:“此山险峻,况四面环山,以吾观之,易守难攻,我欲自往,诸君候于外可。”曰:“恐其术深,一人无可灭者。”仲笑曰:“昔为朝歌南征北战,平定四海,数十载矣,兵法者,我岂不知?山环林密,况狼久拒此山,地形尽知,如君言,恐为分而灭也。况吾先行,一者会之,二者探山也。”天君从,乃山外候。仲附天君耳言:“待我去,如此如此。”闻大喜曰:“是可谓老马识途也,好计!”乃命众:“待见山中乌云密布,惊雷响起,分三队,一二者二千,三者六千,一从白,赵二神,大道以进,二从邓,陶,自东而进,待仲出,尚有计。”仲曰:“余诸君见我战妖邪,可齐攻而杀之。三队尚有置者。”乃掬土泼于空,隧不见,视之,则入山矣。 琊嘱猿曰:“君可领众息于此,我自会之。”猿曰:“如此,务谨事之也。”琊竟前行。 至山腰,见一穴,乃入而坐于内,无何,闻仲至,见山上妖数千,乃环山而行,曰:“妖邪何畏缩至此!”琊闻,出曰:“毛神无礼,吾在此!”仲曰:“好妖邪!何以诡计伤吾兄!今吾奉玉帝圣旨。特拿汝也!”琊笑曰:“尔惟雷部统领,少出大言!”仲大怒,取金鞭疾攻。琊不战而走,至顶峰。仲乃烈性,从狼亦至矣。仲复攻,琊架以刀,众神与妖,皆见矣。仲思:休与战,诱之方可。乃掩鞭而走。狼从之,至天君处,大叫曰:“好妖畜,岂伤我兄!”琊回首,则袁角杀来,琊舞掌,则红光飞起击角。角避,复攻。狼亦回身御之。众天君见,齐以攻。琊击众,一时僵持。 琊乃抛刀运诀,则刀暴长数丈,飞空以斫,天君见势猛不可敌,琊乘胜进之,众败走焉。 琊方与众战,仲自入山。见兽千百。皆聚以观。笑曰:“乌合之众。今我岂不胜耶!”以鞭指空,则惊雷兀现。声甚厉。视空中,则黑云密布,赵江百礼即以二千,沿大路入。遇仲,曰:“当速灭之,我复回,众可入矣。”遂入。仲出以光遁,至营,曰:“今我知其势矣。随我攻之!”乃命三队:“一分为三,以二千西入,余者两两分拨,各自东南入之。”众领命疾入。 琊与天君战,忽见一兽自山顶疾趋而下,孰视之,乃老猿也,猿曰:“今一万天兵,分拨而进,众为攻,几乎陷矣!”琊略惊,角乘机一剑,虽疾避,亦中。角乃术者,故琊为伤。急使搬山法,疾以山压之,众不敌。暂退。 琊从老猿,视山上尸横遍野,众妖无可敌神者,徒劳待诛。琊见,心悲而不言,老猿与众聚久矣,益悲,曰:“吾与众日游山玩水,饮涧食果,天宫何仇,陡然屠杀若此!”大悸,忽一人面如淡金,长须飘然,执双锏泰然而上,猿大怒,曰:“毛神为吾兄弟偿命!”力扑之,仲提鞭一击,中胸断骨,吐血,仲掷之,则猿沿路而下,仲见琊,曰:“今断诛之!”提鞭攻之,琊急回身,则邓,陶自东杀,白杀以北,惟余南路,急奔之,至山脚,忽闻声曰:“何方畜奔急若此?”视之,则一少女,肌理甚白洁,着粉袍,水中浴足。绝美。琊阴视其足,则大而未裹,光洁无瑕,十趾似珠。女复问,琊曰:“闻仲逐我。仲者,雷神也。汝虽丽,恐亦将为杀之。” 略滞一时,仲杀至,女曰:“今危若此,尚敢戏言耶!”忙探掌。则红莲一朵,现掌中,晶莹剔透,光华灿然。吹之,则红雾弥漫。琊视之,因讶其术,无言也。 仲既至,视天红而琊不见,疑之,乃启额中神目以观,目出白光二尺,俄顷明了。因谓众曰:“便宜之,为九尾狐救也。”角视山上兽亡大半,谓仲曰:“既至此,谅一狼妖,虽有术,不抵兄也。即不为擒,其孤掌难鸣,亦非大患。”仲然之,曰:“我自擒之。如未成,料残妖不足患也。诸君可自回。”金鞭指空而去。 闻仲于空见一狐,色雪白。姿容绝丽。挟琊奔去。行迅极。仲心微异,已而观其去势,竟奔东海。思擒以水遁,乃扬鞭指之,命黄巾力士:“水遁惑之。我自拿也。” 仲行空中,下视,则狐携琊尚奔也,笑曰;“孽畜何欲往!命遁之。狐携琊奔。斗见大海,琊作讶异状,曰:“迅哉!顷至东海矣!速投之,或解燃眉之急也。”女侧目而视,笑曰:“何欺我。”琊亦笑,问其策,女曰:“无妨。”乃取佩剑,刺指。血自尖下。取前莲,使滴瓣上。则莲放红光,斗大如舟,狐引琊同上,莲自去。仲视二妖已远,隧不复逐。琊得脱。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