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鉴圣图》 第一章 现在就是攒稿子,攒几十章稿子,每天三到四章,看状态, 第二章,有点心乱, 心乱了,今天只写了两章半,不行!必须五章,可是有点卡文,最为难的是心乱了,咋静静啊。 不管怎么地,今天必须五章!没得选择!!! 第嗯嗯章 咬定青山不放松!励志原在坎坷中,十年一日苦能咽,方信漫步九霄重,不伏泥潭做虫吟,何堪龙游昆仑峰?君看青牛频西顾,老聃遗卷潼关东! 无名 数据不好,延迟更新,争取不断更就行 第几了,忘了呵呵 我现在才发觉,35到40有个遗憾,落了点什么,谁看出来有奖! 不过我貌似不看评论了,嘿嘿,让我知道你聪明的站出来。 五个固定的读者,谢谢你的欣赏 一直在看作品数据,从开坑开始,说真的一点不留心、洒脱那是骗人的,做到这些的不是人,那是神。毕竟这本书写出来是给人看的。如果一直没有反应回馈,任谁都不会高兴,我说过,有一个人读进去了,理解你,那就是成功,写这本书不只是让读者高兴,更多的是分享自己的内心。五个人,已经超过我的愿望好多了。欣慰。 心塞 好伤,我不是黄鼠狼,怎么看的越来越少啊?咋回事呢? 甘做冷板凳十年, 有时候自己审核拗误,会被自己的文笔所吸引,就纳闷:咋没人看呢? 这就像一个圈内人自己知道深浅,可圈外人觉得也不过如此一样,所谓明白的越多,就越懂得敬畏;就像同一片天空,待在枯井里的青蛙会很淡然:有什么嘛,不就是井口的那一片吗,远远谈不上广阔;而奔跑在院子里的鸡鸭猫狗会告诉它,天空和大地一样辽阔,地有多大,天就有多大;这话让枝头上跳跃的燕子很纠结,天空的浩瀚,岂是大地所能比拟的?就是把大地和是大地两倍的大海一起加起来,那也远远那不是天空的极限; 而传说中的鲲鹏,翼展几万里,扶摇直上九万里,可是在他眼里,即使穷其一生,向一个方向一直飞,也飞不出天空的亿万分之一。 天空很大吗? 我看只不过窗口一角,不要多,一手遮住眼睛,就全没了。 醒了 刚刚看了一位作者的文章,突然就醒悟了,每个作者都有自己的风格,自己的长处,人家不理解你,不认同,是因为你不符合大众,成功人尚有缺点要改正,何况咱这在第十八层游荡的呢?所以还是那句第一还是努力熬着,第二争取一点点变好!文笔更好,情节在曲折一点。嗯嗯,看好你! 已经无力吐槽了, 已经没有精力吐槽了,主要是心冷了, 因子 有一个笑话,是说事无好坏,看你处在什么位置,比如泰坦尼克号的沉没,对人类来说是一场浩劫,但是对于餐厅里那些活着的海味来说,就是一场意外的救赎;我们的猪脚也是这样,在一场浩劫里醒了过来…… 我是谁?带着迷茫的疑惑,望着周围,周围是一场混乱的星空,无数的碎片光芒到处乱飞,宇宙大爆炸? 而我只是游弋在其中的一缕意识,拖着长长的星芒组成的尾巴,漫无目的的穿行,遇到飞射来的陨石,不时爆发出一阵刺目的强光,但随即恢复如初。 看了许久,才终于明白:这是两个星系的碰撞,纠合。数以百计的星球按照自己的轨迹撞击在一起,到处弥漫着宇宙尘埃。而我,貌似被这一记沉重的撞击给撞醒了。 我是谁?还是那个问题,呆呆的看着周围的陨石擦身而过,只能猜测自己是被封印在相撞的两个星系之一,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甚至是几亿年,几百亿年,如果不是这次撞击,自己还会沉睡,甚至在这里消亡。 随着我的停滞,身后长长的尾巴追了上来,环绕着我旋转,这是数以千计的星球,不过大部分是小行星,直径在几百几千公里的小家伙,就像一群调皮的孩子。 怎么回事?我细细观察,不由勃然大怒!这群小吸血鬼!!! 原来他们是在吸取我的能量,他们的一切活动,都以吸取我的能量为前提!换句话说,如果没这群吸血鬼,我早就醒了,或许更强大! 我立即行动起来,加速飞离,那些星芒迅速跟上来,好像我身体的一部分,如跗骨之蛆,有些明了了,这是那个封印者限制我发展的一个方式吧。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我喽!我向着爆炸最剧烈的地方飞去。 两个星系已经小半融合在一起,按照自己的运动轨迹相互碰撞,我停在最中心点,身外很快环绕密密麻麻的星球,让爆炸更为剧烈,没感觉到身体的衰亡,疲累,反而有种越来越精神,越来越强大的趋向,怎么回事? 不明白什么原因,但确确实实我在飞速增强,以前模糊的身体渐渐凝实,晶化,最后成为紫水晶一样的存在,而且慢慢长大,与此同时,吸引力宛如冲击波一样扩散出去,笼罩了两个星系,强行更改两个星系的运动轨迹,变成一颗犀利强悍的黑子星!无数的星球被吸进来,连光线都逃不掉。一直到这里成为一片静默的星空,在千分之一秒内,一道强光闪过,我从一颗黑子变成一个茫然的人。怎么回事? 我相信还有更高层的生命在静静看着这一切,也许这只是他的一个小实验。我只是他的小白鼠而已。但是这解决不了我后来的寂寞。 以后我的任务就是,凝聚几颗星球,等他们渐渐长大,再耐心的一点点分解拆散成宇宙尘埃。 于是我有个想法:创造一个世界,自己再融入进去,这总有趣了吧。 在我第一千三百次长眠醒来,发现在周围旋绕的三千颗星球中,其中一颗居然诞生了生命,而且有了几千年文化的样子,看来这一次长眠是久了些,估计最少也有三千年。 怀着新鲜感,我凝聚一缕分神,登陆这个被我称作1314的星球。毕竟在我无聊的生命里,这是最有纪念意义的一个作品,何况还诞生了生命,文化! 第一章乞丐的春天 夕阳,古道,瘦马;痴男,怨女,送别,这是挺伤情的一幕,古道上,两个依依不舍的情人让行人纷纷驻足轻叹,城门下晒太阳的一个叫花子却没一丝兴趣,只是看着西落的太阳依依不舍,俗话说春寒料峭,而且他衣不蔽体,今晚能不能度过还是一个未知数,总不能一个冬天熬过来了,现下就完了,那也太憋屈了。 叫花子收拾一下地上铺着的一块残破的草席,这是他的三大宝之一,别的可以忘,这三宝决不能忘记! 叫花子把草席细细折叠成一个圆筒背在背上,然后大摇大摆进了城。这点他很得意。 要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城的,那些平常的叫花子只能在附近的乡村乞讨,而能进城的必须是可靠老实的,有资辈的才可以,他早忘了是怎么得到这个资格的,不是健忘,是不想再回忆以前的辛酸。 这里是距离省城不远的夕祥县城,富足说不上,温饱却是不用考虑,转了一圈,钱没讨到,剩饭剩菜倒是满满一盆,这下可以不用勒紧裤带了,叫花子找到一个荒废的破屋子,据说这里以前吊死了一个婆娘,常常闹鬼,但是叫花子没那些顾忌,能挡风避雨就是好地方。寻了一个破面缸,在里面点上一堆火,美滋滋吃了起来。 呜呜呜——一阵隐隐约约的哭泣声传来,伴着呼啸的风声说不出的阴森,叫花子吓得盆子都跌到地上了,抱着脑袋瑟瑟发抖。 我靠!这么怂?!!! 在一旁看了半天的我大失所望,满以为这是个可以栖身的绝佳皮囊,没牵没挂的,还没人理会,不想原来这么怂,不过想想也是,不这么怂的性子,怎么能沦落到一个叫花子?好吧,可以原谅。我捏着鼻子扑上去,硬生生把那个原有意识挤到右脚小脚趾的位置,还狠狠提醒他:别给老子闹事情,不然吃了你!!! 接下来体验一下,我靠!这么臭!!!这东西一定拉屎没擦过屁股,一辈子没洗过澡!而且尿尿起码把一半尿在了裤子上,我有马上要去洗个澡的冲动,哪怕是现在冷的冻死人。 门却缓缓推开,一个披散着长发的人影出现在门前,在火光照耀下一闪一闪,真是女鬼? 我顾不得嫌弃这个皮囊,疑惑的望着人影,那个人撩开长发,漏出一张苍白的小脸,只是眼睛通红,哭了很久的样子,哽咽说道:今晚,我是你的…… 靠!!!一刹那,我有晕眩的感觉,我第一次降临就有这福利?难道是神的幸运!火光下,这个女孩虽然不是很漂亮但也清秀可人,牺牲一下我高贵的博爱也可以接受,最重要的是我都嫌弃的身体,人家居然不在乎,安啦!我吸溜一下口水,扑了上去…… 很惊诧这个乞丐,居然这么有潜力,梅开三度了都毫无倦意,倒是那个女孩子,已经被折腾的由恨生倦,只是心已死,把自己当做死人。 却听外面一阵喧哗,人生鼎沸,我立马跳起来穿上那条破裤子,顺手给女孩子套上衣裙,火把耀耀,一个年轻后生探头进来看了一眼,叫到:“叶妹子在这里呢,找到了!” 随着他一声喊,又有许多人举着火把涌进来,一个穿着体面的汉子指着女子道:“婉妹!那个东西就是一个畜生,你这是何必呢,平白作践自己!” 那女子却展展泪花:“哥,这就是你以后的妹夫!拜托了。” 喔?这就是我的便宜大舅子?我立即打蛇随棍上:“大舅哥!你好,在下——”我叫啥名来着?貌似这个叫花子连名字都没有吧。 汉子却气不过,狠狠一脚把我踢飞:去你丫丫的!!! 我被抓到一座气派的庄园,沐浴更衣,丫鬟婆子起码换了三大桶水,才现露出我的本色,看着铜镜里依旧猥琐干瘦的形象,我是一阵无语,第一眼很重要,尤其是我光辉伟岸的身份,贴合我的起码是宇宙第一帅吧,于是我搜索记忆里最帅最酷的形象,慢慢改变形象。 当我气宇轩昂走进大厅,满庭的人都傻了:这还是那个叫花子吗? 先不说相貌,就说这气度,就是国王在他面前也得恭恭敬敬,诚惶诚恐的,这不是经过熏陶就可以学会的,而是从骨子里露出来的高贵。 “您是——?”上面的族长模样的老头都瞪大了浑浊的眼睛。 我躬身施礼:“小可一介乞丐,没有名姓。” 那族长看看下面的一个华衣老者:“仲南贤弟,你看——” 华衣老者道:“既然婉儿原意,只能将错就错了。”转向我:“你可原意入赘我叶家?” 我连忙跪倒:“固所愿不敢辞!拜见岳父大人!” 华衣老者捻着胡子摇摇头:“那我就给你取个名字,随我家姓氏,名来福。” 噗!我这一口老血差一点喷出去。华衣老者疑惑的问:“怎么,不愿意?” 我连忙倒身一拜:“小可以后就是来福了,不过小可自取一字,知秋,请大人恩准。” 族长点点头:“叶知秋,叶知秋!仲南,就这样吧,以后婉儿也有个依靠。” 依照俗礼,长辈叫字而不叫名,晚辈叫名而不叫字。这个来福以后颇让猪脚头疼。 华衣老者道:“也不瞒你,老夫叶品章,字仲南。在这夕祥县城经营了一家悦来客栈,今春大比之年,来县试的童生大都来我客栈,以我的阅历,见沂南秀士范钟聪灵锦绣,一定高中榜首,就许了姻亲,以为婉儿有个依靠,不想那范钟中榜之后,和南城的举人老爷究云栖的四女儿结下亲事,他四女不过是庶出,一个丫鬟的女儿,婉儿却是嫡出,婉儿气不过才做出如此荒唐的举止,请贤婿多多包涵。” 我叹息道:“大人目光如炬,只是看得到人运,看不到人心!悲哉!痛哉!” 叶品章深以为然:“那今天就为你们办喜事,也不大办了,只召集族人知晓就行了,贤婿担待些。” 我可谓是一步登天,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顾忌这些,连连点头:“万事依大人做主。” 第二章见鬼的女婿是鬼见愁 叶家的婚礼真的很简洁,简洁的已经到了不需要做作的地步,只是在门前挂了两盏红灯笼,一副对联,走廊客厅挂了几幅红幔帐,这么简洁的做派,其实表现出的是对叶知秋这个入赘女婿的漠视。这从穿梭不断的仆从对我的眼神就能看出来。 不过,我享受这漠视,压得越低,那么以后扬的高的时候就越爽! 其实这个叶家也算不错的,起码吃的穿的就很好,亮蓝的丝绸滑滑的,益发衬托出我的风度倜傥,翩翩潇洒,让几个小丫头看的荡荡漾漾,不时把目光投过来。 只是直到深夜子时,那作为女主角的叶小姐都没影子,这是洞房花烛夜啊!是不是在耍我?任谁在这样的时候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太淡定,没发飙已经是涵养很深了,我咬咬牙,算了,反正我已经是名义上的叶家女婿,而且已经有了实质,也不在乎这一天半天的,以己度人,如果我是叶家小姐,反思昨晚的事情,说不反悔是自己骗自己了。 两盏红色的烛火闪闪烁烁,把室内衬托的一片浪漫,但是我却在孤独寂寞中端坐就着一壶酒,把几碟子果蔬吃完,然后进入冥思,自视这具身体。 按照人类资质来说,这只不过是一具偏下的身体,严重的营养不良,只是个子偏高一些,连我亿万分之一的实力也无法展现,如果一不小心,随时都有崩溃爆裂的麻烦,现在来说,就是养大养好,只有让他无限强大起来,我才能肆无忌惮的施展我的实力,而不是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弄崩溃了。 而培养身体的最好方式是练功,但是我什么功法都不会,别说什么天极神级功法了,就是最垃圾的白土功法级都没有!当然,即使没有功法,我也会一步步强大起来的,这里什么珍材异宝可能没有,但是最起码的饭菜总是不少,而饭菜对于别人是饭菜,而对于我来说就是营养,就是可以吸取的最基础的东西。 于是我招呼门外两个在看我笑话的家仆:来一桌饭菜,越丰盛越好,大概他们也是觉得叶家做的太过,以为我这是化悲痛为食量,于是让厨房做了一桌子很丰盛的饭菜,反正今天剩下的食材很多,这大概够五六个人吃饱的饭菜,到黎明他们收拾的时候,居然一干二净,光洁的几乎不用他们去清洗盘子,由此我的第一个外号产生了:无底洞! 当然,这个名字的产生大部分还是第二天的功劳,这次叶小姐还是没出现,我也没计较,而是放开肚子,吃了个饱,别说是下人,最后连叶品章也听说了,只是他明白是自家女儿的不是,只是吩咐下人:“依他吩咐,只是不要吃撑了,看到不好,立即阻止。” 依他的忱度,也就是饿极了初次吃饱,只要没吃坏就行,以后自然会饭量减下去,不料想,这个女婿属猪八戒的,饭量没减不说,倒有渐渐进步的趋势,以前最多一桶米饭就够了,现在叶家厨房大半的锅要为他做饭,他一个人居然比其他几十个的饭量还大! 到了月底,叶品章也挠头了,管家报上来的账目,厨房的支出居然是以前的三倍!照这样下去,不用一年,半年叶家就会垮掉! 其实依叶品章的经商头脑,叶家本不会如此为伙食担心,只是最近一年夕祥县城回来一个官宦:田满,做过一任卓南蒲江总管的,那可是见过大世面的,如今致仕回家,不仅在附近广置田产,而且开了五六家买卖,凑巧了,刚好和叶家的买卖一样,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两家自然是对上了,而有官府属性地田家,怎么会把叶家放在眼里,自然处处打压,叶品章也是处处忍让,以至于现在买卖惨淡,几乎入不敷出,不是没想过办法,曾经就托人请求过田满,田满一句话:叶家经商可以,以后利益一半归田家,否则就等着关门大吉吧。 其实叶品章投机选婿范钟就是一个契机,如果他的计划成功,叶家有一个秀才女婿,田家就不会这么咄咄逼人。 愁啊!叶品章摇摇头,吩咐把姑爷叫进来。 经过这一个月的调养,我是满面红光,身材没胖,反而更加修长,身高足有九尺,比叶品章高了一头半,而气宇就不是刚来的那般,只是潇洒了,现在的气度,已经让叶品章有些自惭形秽了,这还是自己的那个乞丐女婿吗?说不定是什么落难王公也说不定。一刹那,叶品章眼睛一亮! 施礼已毕,我问:“岳父大人,有何见教?” 叶品章叹道:“现在你已经是叶家一员,我也不瞒你了,刚刚,我把各大商号的出入总结了一下,亏损了五百多贯,照这样下去,叶家迟早会完,贤婿有什么法子吗?” 我挠挠头:“我就是个叫花子出身,经商什么的没见过,照理说亏损了就关门,很正常啊!” 叶品章恼道:“若论起经商的能力,我认第二,夕祥县没人敢认第一,只不过是田家作对,处处打压,所以才现在这个局面,贤婿难道没什么法子?” “这样啊!”我笑道:“我的法子都是小道,上不得台面,这样吧,如果岳父大人信得过,这事情交给我,三天后给你个交代。” 叶品章眼睛大亮:“那贤婿有什么所需尽管说来,叶家全力支持!” 这个是自然的,我这么出力就是为那些东西,不是为走动,而是增强自己的身体!什么人参灵芝,何首乌,多多益善!当然,对叶家来说是送礼的。 第三章背叛的智者 对于夕祥县来说,田满可谓是一个太上皇,夕祥县还是一个数不上号的贫困小县,县令即使巴结田满那些弟子贤孙也不够格,就是田家管事在他眼里也是不可仰望的大人物,走这条路决不能成功。 不过,我还是来到县衙门前,拿银子通报?舍不得花那几个钱,要知道以前几天都要不到一个钱,铜板对于我来说那就是命! 拿起鼓槌,我一通擂,早就注意我的两个差役抢上来扭住我:“干什么?告谁?!!” 威武——!随着众差役的呼和,县令升堂,我被推进大堂,瞟了一眼堂上,是个微胖的汉子,略带几分书卷气,说不上清秀,也不能说丑,很平常的一个人,旁边侍立着一个师爷。 来着何人?要告何事?县令拍了一下惊堂木,询问道。 我施了一礼:“小人叶知秋!为了家国大事,不惜大义灭亲,举报叶家!” “喔?”县令诧异道:“细细说来,如果真有蹊跷,本大人为你做主!” 我又施一礼:“大人,小可本身南城一乞丐,上月莫名被人**……” 哗——众人一阵喧哗,县令一拍惊堂木!“肃静!肃静!!”探身问:“**你的是何人?!不管什么地痞无赖,本大人为你做主!” 我往南一指:“就是那叶家的小姐——叶婉儿!” 噗——!!! 包括县令在内,都有吐血的冲动! 叶婉儿艳名远播,最起码在夕祥县,是数一数二的,如果不是叶品章是个低贱的商人,那叶婉儿可以说是名门闺秀,居然被这小子糟蹋了! 县令摇摇头:“那后来呢?” “后来,我被带到叶家,叶品章劝说我入赘叶家,想我叶知秋一生伟岸,何等的风流倜傥,游戏红尘,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惜被那丫头一朝丧尽,毁去我几十年修养的心境,岂不可惜可叹!”那个师爷清咳一声:“对你的遭遇我们深表羡慕——不对是同情,深表同情!接下来呢?” 我叹了口气:“接下来还能怎么办,我只有屈服在叶家淫威之下,只是想不到,叶婉儿以后居然再不露面,连花烛夜也不见我,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县令点点头:“这确实是叶家不对!是不是你想离开叶家?分家另过?这个本大人可以支持你。” 我摇摇头:“不是这个,小可是有天大的事情来举报,大人,知不知道去年京城叶枫一事?” 县令还在沉吟,师爷却在低声提醒:“大人,去年御史大夫叶枫弹劾湘江总督何庆,被反告嫉贤妒能,诬告大臣,举家问罪,一十三口问斩在菜市口。” 知县点点头:“叶知秋,这个本县略有耳闻,你有何举报?” 我拱手一礼:“叶家本是叶枫逃出京城的余孽,小人有确实证据!” 知县眼色一寒警告道:“这可不是肆意乱说的,如果没有确实证据,那是诬告,要反坐的!” 我义正辞严:“小人绝不是诬告,叶家祠堂供奉的有叶枫乱党的牌位,大人一搜既得!” 知县点点头,发下一只令签:“马捕头,你带几个人,去叶家搜查,把叶品章一伙拿下,不许走漏一人!” 这可是大功劳,如果叶家真是京城叶枫一脉,即便是有丝毫瓜葛,拿下这个,在京城里,对于那些叶枫的对头,自己也是大功一件,这可是斩草除根。能不提携自己? 不过一刻,几个差役就把叶家一行人抓来,连那个叶婉儿也不例外,却没惊吓到,只是愤恨的望着我,包括叶品章,恨不得吃了我的样子,显然,他们买通了马捕头,知道了真相。 知县却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叶品章,你可知罪?” 叶品章趴在地上哭道:“小人全是被诬陷的,请大人明察!” 知县问马捕头:“证据可搜到?” 马捕头呈上一个布包,道:“这是叶枫一家的牌位,在叶家祠堂搜到的。” 这是铁证,马捕头虽然收贿赂,但是这个还不敢隐瞒。 叶品章怒道:“这些是恶人的栽赃陷害!我和京城叶家毫无干系!请大人明察,还叶家一个公道!” 县令转向我:“叶知秋!你还有什么证据?” 我整整衣服转向叶品章:“叶老板,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岳父大人,我的老板,不只是我的亲人,更是我的伯乐。” 叶品章怒视道:“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亲人,你的伯乐?” 我点点头:“大义之前,亲情,提携一概免谈,想来你身为一位光明磊落的男子汉,也不屑于说假话,岳父大人,前几天,你是不是让我办一件事关叶家生死的大事,可以全权使用叶家一切钱财人力,有没有这事?” 叶品章恨恨道:“是我瞎了眼,所托非人!!!” 我取出一封信交给师爷:“这是给京城一位大人的信件,是为叶枫平冤昭雪的,请大人明察” 师爷先是瞥了一眼,接着呈给知县,知县细细看完,冷笑一声:“叶品章,你还有什么话说?这是你亲手写的吧,你看看对不对?”把信件让差役拿给叶品章。 叶品章粗略一看,竟然喷出一口血!悲愤的指着叶婉儿:“好好!好女儿!你为叶家引来一只狼!!!” 叶婉儿也是悲愤交加,竟然一声嚎啕,一头撞向柱子。 我却!要出人命!!!我立马闪现在柱子前,叶婉儿一头撞在我胸口,差一点撞得我岔了气,正难受时,叶婉儿一口咬在我肩膀,几乎咬下一块肉,疼的我跳脚,死死搂住这丫头不敢撒手,不然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县令沉吟一下,接下来应该宣判,可是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最好的办法是抓到京城给皇帝处置,毕竟叶枫一案是国家大事。那个师爷却附在知县耳边悄悄说了几句,知县大惊:“真有此事?!快快拿来!!快快拿来!!!” 那个师爷连忙去了后衙,跑着取来一份京贴,还找到那个版面让知县看,知县看完,后怕的拍拍胸口:“还是尹兄细腻,心细如发,不然本县就酿成大错了!” 下面的叶家却是战战兢兢,知道叶家完了,我怀里的叶婉儿却安静下来,细看才发现是晕了。 知县斟酌一下,酝酿一下情绪笑道:“叶品章,其实你和叶枫大人什么关系本官没必要理会。” 叶品章却一愣:没事了?事情发展到这里,叶家已经是深陷泥潭,难以脱身,知县竟然轻轻放过,这是怎么回事?所以只能怔怔的看着知县。 师爷清咳一声:“昨天的京贴,上面有万岁爷的罪己诏,已经为叶枫大人平反昭雪,册封叶枫大人为定海侯,文渊阁大学士,谥字曰铮,子追封五品忠勇游击,于旁支增选遗胄,延续血脉。叶家既然和京城叶家有血脉相连,大人应当表奏朝廷,在家族里面甄选贤良,拜谢万岁隆恩,以延续叶枫大人的血脉。” 叶品章只觉眼前一亮,恍若阴云密布的天际豁然投下一注阳光,晃得他眼花,这可真是否极泰来,祸极成福!当下只能一头跪倒,哽咽道:“多谢大人!只是我们夕祥叶家与京城叶家血脉减淡,不敢有劳大人了。只求苟活就知足了。” 知县却道:“老先生先前有为叶枫大人平反昭雪的壮举,自然和叶枫大人骨肉相连,本县知情不报,就是失职,而且放任其他与叶枫大人稍有关系的冒名顶替,而作为嫡系血亲的叶家置身事外,那就是对万岁陛下的不忠!所以本县必须据实以奏,还老先生一个清白!” 我却大叫起来:“别说了,你们看看,我家婉儿怎么还在昏迷?” 叶品章瞪了一眼,唤儿子:“把婉儿接过来,看到那小子我就难受!” 那个师爷却道:“小可略通医理,可先去找郎中,小可把把脉。” 叶品章立即让人去请郎中,我理所应当的抱着婉儿,这可是我名正言顺的老婆,即使大舅哥也管不了。那个师爷把把脉,最后向我道喜:“恭喜恭喜,令夫人有喜了!” 第四章无名 接下来就顺利了,知县在叶家选出两个极伶俐的后辈,一起进京角逐京城叶家的子嗣名头,而叶家也一跃成为夕祥县第一大户,人人侧目,即便是那个田满,也找了两个官宦作中,和叶家一笑泯恩仇,最可悲的是我,顶着一个叛徒大帽子,叶家是不能去了,还好叶品章不算太坏,没让人偷偷干掉我,而是委了我一个采办的头衔,去到处采买货物。 按理说,这是个不错的活计,公费旅游啊,山南海北的,而且叶家的货栈多,几乎什么货物都经营,小到针头线脑,大到马匹骆驼,粮食布匹,除了犯禁的刀枪兵器官盐,什么都在经营范围,一天最少在手上出入几万钱,是最肥的位置,但也是最恐怖的,现在虽然不是乱世,也并没有什么夜不闭门之说,这山山水水,哪里没一伙子山贼水寇,活不下去了,在官路上随时会跳出几个不怕死的主,刀都没有,摇晃着几个木棒子吓唬人。在正式的官军面前自然一哄而散,但是吓唬吓唬老百姓还是可以的。据说前几任叶家的采办都是被强盗砍了的。 我却不在意,如果说别人是装傻,那我已经是真傻的境界了,俗话说假到真处真亦假,我是装傻装成真傻了,本来设的哪个局,有更好的办法,最少我可以让别人举报,我在幕后操纵,最后还可以以一个好人的形象出现,但是我不忿,不忿叶婉儿的漠视,不忿被叶家随意拿来顶缸的做法,做好这件事,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出现别的事让你顶缸!所以我得膈应膈应叶家,即把事情办了,也让叶家对我不敢再用,起码心里忌讳,随时可以背叛你的,你敢用?但是毕竟把叶家从泥潭里拉出来,即使叶品章再恶心,也得捏着鼻子给我个台阶。 那些下人却不想这些,听说我是叶家女婿,对我很是亲热,只差磕头拜把子了,咱当然也不能跌份,大洒金钱,和他们打成一片,没半天,就在酒酣耳热中把一切都明了了。 叶家的小件货物,自有常年负责的采买运送,采办只是负责运送集结的粮食,布匹瓷器等贵重些的货物。而这些货物中,最危险的是粮食。 众所周知,产粮大省是南方的云阳,素有云阳收,天下足的美誉,而夕祥和云阳之间,错落着蟠龙山,牛头山,黄天荡,一线天等等七八个险要地段,可以说。每一次运送粮食就是一次地狱冒险,而这样的押送两个月必须一次,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次两次可以躲过去,十次八次下来总有一命难逃的时候。 这不,刚刚轻松两天,就到了去云阳接收第一批粮食的日子。 叶家的运输队其实相当豪华,十二辆崭新的马车,都是双马拉车,除了二十个押车的伙计,还有十五个精通武艺的护卫,十二个车把式。一行四十九人,那个瘦小的管账叫二兂,是行里做了几年管账的,奇怪的是采办年年换,他却安然无恙,一直静悄悄却安全的活着。 我让伙计插在第一辆车棚上一面新做的大旗,浅红色远远就能看到,上面绣着两行字:玄武巡查,四方来拜,违者剥夺,勿谓言之不预也。 这句话文绉绉的,别说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伙计们,就是管账先生二兂也看得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什么意思。 一行很是顺利,主要是车队没装东西,这一点我是深弊之,不运东西,那半趟就算白走了,最起码云阳缺少的腌菜瓮运过去几车也够脚钱啊,不过谁叫咱是第一次呢,下次别说菜瓮了,连锄头都装上几百把,这才是样子。 到了云阳的阜城县,这里有叶家一个聚集点,和一个叶家的管事交接完,招呼伙计把粮食装车,已经是下午了,吃过饭,按照常理,应该睡一晚,明早再走。有几个车把式甚至打算卸下拉车的马饮喂了,我拍拍屁股爬上一辆车:“启程!回家!” 不只是护卫们吓了一跳,二兂也呆了一呆:“这可危险的紧!大哥不知道,这一路上几股土匪,就是明天正地的都敢出来截,何况是夜里呢。” 我点点头:“就是啊,既然他们白天大晌午的都敢截,那晚不晚的有什么用?说不定晚上他们贪睡,稀里糊涂就放咱们过去了呢。” 二兂抓抓头,有些迷糊,连我都知道这几率几乎为零,只是一个借口。不然我那几十间房子不是白做了! 众所周知,我在城里待不下去,而是住在城南叶家的庄户别院,这里有叶家十几家佃户,三个大粮仓,也是叶家存粮之地,不过我一来就烦了,格局太小!就一个一千平米的小院子,错落着几个简易草棚子,最显眼的也就是那三个一百平米的粮仓,还算结实点,不过也只是木质的,这怎么行,我住的地,要大,要奢华!要有时代感!在这谁放一个屁所有人都能闻到的蚂蚁窝,岂不拉低了我的光辉形象?! 所以我找来全夕祥县的木匠,瓦匠。大兴土木,直接把附近一千亩的空地划了进来,先是五十栋房子,仿照城里最豪华的春红馆为模板,接着是一座占地十亩的大戏台,据说连城里最大的连云大戏台也只有它的三分之一。还有其他的十几间商铺。预计做完最少要一年,因为这些不是木制的,而是砖石结构。其实说起来,砖石结构的房屋貌似比木质的做的还快,最少那些雕花的没那么多。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当管事把采购的清单交给叶品章时,叶品章第一时间认为这个姑爷被逼疯了,最少也是报复!这是要掏空叶家的打算,本来叶品章还打算把女儿送过去,让她劝劝这个女婿,中和一下,不过这样一来,把心底那股歉疚抵消了,现在反正叶家兴盛起来,就让他作吧,看他作到什么程度!最近京城的叶子凡来信,说已经面见陛下,陛下对他很满意,准许承嗣叶枫血脉,以叶枫嫡孙承继宁海侯,重兴叶家,虽然没有什么实际官位,但是宁海侯可是超品的侯爵,即使在京城算不的什么,拿到这夕祥乡下,最起码那个田满得躲着走,而且在这夕祥县,对于叶家的产业一律放宽,什么都好做,叶家的生意更是如火如荼,日进斗金都是轻的,所以对叶知秋的做法很淡定,颇有他狂任他狂,清风拂山岗的悠闲。 就照着他说的办,叶品章留下这么一句话。 一路上吱吱嘎嘎在无聊中度过,有时候拉车的马会发出一声嘶鸣,夕祥县和阜城县相距三百里,即使是车马也要两天行程。万幸都有官道,还不算难走。 我坐在一辆车上,摊开一纸包咸花生米,就着一壶老酒,喝几口,嚎几句,似唱似吼觉得把心底的郁闷散去不少。 “咱们这个采办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前一辆车的押车伙计若有所思的搭了一句。赶车的把式打了个响鞭:“废话!没故事能做采办?!” 此时我已经喝的半醉,手指轻弹酒壶,嚎叫着:“少年不知那愁滋味,乱七八糟强说愁,如今尝到愁滋味,什么话都说不出口,说不出口!憋出一句:老子要剃头——!!!” “哈哈哈!”路旁响起一阵笑声:“不是吧,我没听错?你这个玄武要当和尚?” 我曳斜着眼睛看过去,路旁,站着三个矮胖的汉子,头戴蓑笠,身披土黄色布衣,说话的是当中稍高的那个。 “你是什么东西?报上名来!”我喷出一口酒气,闭上眼睛。 那汉子哈哈一笑:“咱们兄弟有个诨号,江湖人称——” 没等他说完,我啪的把酒壶丢过去,那人一闪,酒壶摔在地上跌了个粉碎,殷红的酒液四处飞溅! 我一指:“揍他!没名没号的小子也敢来老子面前嘚瑟,打的他妈妈都认不出!” 几个护卫却有苦难言,采办不认识,他们可知道,这三个汉子就是有名的阜城三鬼!虽然不如那些光明正大的土匪,但在阴险上远远过之,而且都有几分本领,等闲几个汉子不是对手。显然他们是来打秋风的,给几个钱就能过去,不是真正的打劫。但是自家采办不知道啊,只能装腔作势的围上去,拳打脚踢。 奇怪,以前虎虎生威的三鬼现在却软的像三滩泥,任打任骂,毫无还手的动作,除了被打**惨叫之外,只能哭着脸求饶。那几个护卫就不客气了,拳拳到肉,脚脚要命,打的三鬼起不来才算罢休。最后还把三鬼身上洗劫一空,搜出十几两银子。 当然,十两的大银子归我,他们只是分了几两散碎银子,就乐不可支。向其他人炫耀去了。 第五章六 护卫们弄不清什么原因,反正是轻松把阜城三鬼打成了狗,估计以后见到叶家的车队都要绕路走。一个好的开头,让这些护卫伙计心情好多了,连赶车的把式也轻快起来,夜幕刚下来就出了阜城地界,前面是巍峨的双龙山。 双龙山,顾名思义,就是两座山峰此起彼伏,形似双龙,道路在两山之间,随着山势蜿蜒,尤其在最北段最是险要,人称一线天。这里两侧山势陡峭,仅仅可以通过一辆马车,如果把谷口堵住,里面的人插翅难飞。 “咱们,是不是歇歇脚?”二兂还是沉不住气提醒道。 我看看周围,是一片平缓的土坡,远远就能看到周围的景物。点点头:“走了几十里了,大伙也累了,歇歇吧,做顿饭吃个饱,大伙眯一会,我去前面走走。” “姑爷,我保护你!”护卫队长大黑还挺仗义,立马站出来,拉来两匹拉副套的马,一人一匹,缓缓向一线天走去,不知是天黑气冷还是其他的原因,粗狂的大黑居然有些发抖。 刚进一线天,就看到几堆明亮的篝火,和篝火旁围坐着的人群,没有千人最少也有七八百,我有些纳闷“这里明天有庙会吗?怎么聚集了这么多?” 大黑却警惕的拉紧马缰,颤声说:“大哥,你看好了,这些都是强盗,拦路抢劫的强盗啊!” 我却!这么多!!!我吃了一惊,旋即大喜:这么多人来凑热闹,那是看得起咱啊!立即在马上一拱手:“各位老大,各位兄弟,对不起,我来晚一步,当你们久等了。对不起哈!” 一个举着火把的汉子拿火把照照我,问道:“兄弟是那个山头的,晚不晚没关系,赶得上就行!” 大黑扫视四周,道:“大哥,我们回吧。” 我摇摇头:“没办事情,怎么回去?”径直来到一个大青石前,下马跳上青石,大喝一声:“哥哥兄弟看过来吆!咱这里有好事情哦,跟着哥哥有饭吃哦,跟着哥哥有酒喝哦!” 所有人都围拢过来,一个黑瘦的还搭了句:“大哥,你是哪个山头的,刚立的寨子吧?” 我微笑道:“这个兄弟问的好,我是刚刚立的寨子,不过和你们的想法做派可不一样。” 那黑瘦的汉子不耐烦的说:“怎么弄也是山贼,直说一句你们寨子咋样,能不能管饱!” 我严肃的批评这个山贼:“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怎么只能满足于一日三餐呢,可以说,跟着我,不仅衣食无缺,到时候你做的好,什么三妻四妾,什么仆从如云,不说别的,就是你上厕所都有人替你擦屁股!” 这话说的大了,下面一阵嘈杂,一个壮汉排众而出:“这位兄弟,怎么才算做的好?要怎么做?” 我轻咳一声:“本大人现在招人手,来的都算兄弟,不过进了我的门就要守我的规矩,吃的喝的不会少了你们的,可你们也别给我胡闹。” 那壮汉问道:“敢问兄弟多大的山头?” 我皱皱眉头:“现在还只能影响夕祥南门不过十几里,计划招收几千兄弟,兄弟难道有意加入?” 壮汉道:“俺是土龙山的,手下就十几个兄弟,连把像样的刀都没有,还处处受到周围大山头的欺负,如果兄弟不嫌弃,俺们一起加入得了。” “不嫌弃!不嫌弃!!”我一脸笑,这可是第一批兄弟啊,连忙招呼大黑:“傻站着干什么,把马鞍上那个小包拿过来!”等接过小包打开,里面是一面面很精致的腰牌,我招呼那个壮汉:“你叫什么?”壮汉赶紧躬身施礼:“小弟刘连!大哥有什么吩咐?” 我递给他一个腰牌:“刘连是吧,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小队长了,管着你的那十几个弟兄,这是他们的腰牌,你给他们发下去,以后只认腰牌不认人,没腰牌就不是我的人,记住了以后吃饭领衣服都是凭腰牌,谁丢了自认倒霉吧!” 刘连立即转身对后面喊道:“听到了吗?!以后只认腰牌不认人,都把这东西当命藏着,没这个就没命了!”接着依次发放腰牌,下面几个也是诚惶诚恐的把那个小东西贴身藏好。 “我也要加入!我也要!”周围的山贼都围了过来,一伙穿黑衣的簇拥着一个大汉走进来,周围的看到这伙人纷纷避开,仿佛他们有传染病似的。 “我是刁龙!义阳山的,能给我个什么官?”那个大汉笑嘻嘻问道,刘连在旁边提醒:“大哥!这义阳山是三山之首,双龙山、牛头山都以他为尊,除了蟠龙山的王麻子,谁都怵他一头。” 我曳斜着眼睛,摩挲着下巴沉吟,刁龙却催促道:“说啊!咱寨子起码三四百人呢,能给个什么官?小了我可不答应。”周围的几个也起哄:“对!对!给我们大哥什么官?” 我嘿嘿一笑:“副将!不小吧!对得住你不?” 刁龙哈哈大笑:“好小子!有眼力!!只是我怀疑,你小子有封副将的权力?” 我笑道:“你小看我啦,别说副将,就是元帅!皇帝我都敢随口封赏!” 刁龙笑的前仰后合,乐不可支,我却搭上一句:“不过你这个副将不是人间的职位,属于阴间的,也就是说:你管的都是死人。” 刁龙的大笑戛然而止:“你耍我!” 我摇摇头:“怎么敢?我说的是实话,你一个死人怎么能管活人呢,只有管死人才合适,记得到那边报我的名字,叶知秋!不然那些阎王、判官不理你。” 刁龙大怒:“我杀了你!”手一挥,属下几十号弟兄围拢上来。刘连暗叫倒霉,刚刚进来就发生这事,只怕没命领第一份工钱了。握紧手里的木棒,招呼几个弟兄,顶在前面,就连一直忐忑的大黑,都拔刀抢上去。 我大喝道:“住手!一边待着去!叫你们了吗?没叫就安分点!!!不就是一帮死人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手指一弹,一声响亮的啪,刁龙一群人纷纷倒地连挣扎一下都没有,尤其是刁龙,睁大的眼睛满是疑惑不信。 其实,我不会打响指,动作很规范,就是响不起来,那个声音是嘴巴里发出来的。这也许是我的一个特色。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刘连上去踢踢刁龙,确认死透了,才回身拜倒:“大哥,接着干什么?” 我挥挥手:“把这几个找人埋了,让他们好好去地下潇洒吧,大黑,咱接着招人,对咱真心的,来者不拒,敢找便宜的,地下的职位还不少,免费送他们上路。” 最后一统计,一共五百八十六个土匪接受收编,我准备的腰牌差了一半还多,这个不是事,等回去了继续让木匠作就是,让大黑带着几个接应二兂的运输队过来,就在山谷里歇息了半夜,天蒙蒙亮,吃了米粥,才起身赶路。 接下来不知道是剩下那些山头知道消息了,还是怎么的,竟然一路畅通无阻,让我这一腔好奇心宛如被泼了一瓢冷水,他爸爸的老婆的!怎么能这么玩呢?这不是半途而废吗? 当运输队回到庄户别院,所有的护卫、伙计、把式都发出快活的大笑,这么顺利的运输,还是第一次,那次运输不是伤亡几个兄弟,不知道那个兄弟运气背了就丢在路上了。有关系好的,拿到赏银勾肩搭背去酒楼消遣去了,我招呼刘连他们几个小队长,以一百二十人为一组,分在五个大区,各组长负责各组的日常,刘连负总责,又费了半天时间编了十几条规章制度,力求平平安安的,尽管我知道这些土匪不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砺,成不了合格的属下,还有那些庄户、护卫、伙计,骨子里就鄙视、轻蔑这些土匪,所以冲突一定会爆发,我现在做的,就是事情发生了怎么处置。 不过现在几天,那些土匪刚来,而原住民还有些恐惧,双方都还陌生,暂时还安稳。 当看到别院里乱糟糟的一片时,有些头晕,第一次感觉:自己缺人! 找叶家?貌似叶家没什么好人才,我捂着额头想了想,记起来那个县衙的师爷挺机灵的,姓什么来着?对了,尹!这鸟不拉屎的穷地方,找几个读书的都难,懂管理会世故的更难!就他了! 听说我来到县衙,知县有些为难,不见,让尹师爷招待,恰好附和我心意,看着眼前毕恭毕敬的尹师爷,我兴奋的直搓手掌! 尹师爷却惶恐不已:“叶先生此来何事?不知小可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我挖挖耳朵,问了一句:“尹先生在这里过得如何啊?” 尹师爷回答:“劳大人青睐,小可顺风顺水,过得尚可。叶先生有什么见教?” 我为难的吸口气:“尹先生,你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 尹师爷问道:“何解?小可以前没得罪叶先生啊。” 我轻咳一声:“以我的眼光,在这小小的夕祥县,能称为人才的,只尹先生一人。” 尹师爷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尹某不敢,叶先生抬爱了!” 我摇摇头、续道:“问题就在于此,尹先生这样的人才,我当然不能放手,做自己人可以,做敌人就太担心了,我的信条就是做不成兄弟,那就不要做人了,这样就没有敌人的担忧了,你说是吗?” 尹师爷吓了一跳,赶忙站起来,想了想道:“小可有一事不明,那就是举报叶家蛮可以让其他人代替,叶先生身尊位重,何必亲自操刀,落一个背叛的名声?请先生解惑。” 我噗嗤一笑:“很简单!不想做叶家的百年奴才,我懒,宠之太过即为伤,有时候置身事外反而是最好的。” 尹师爷立即跪倒:“先生一席话,小可茅塞顿开,以后愿许先生驱策,万死不辞!” 我立即跳起来:“妥了!立马跟我走,我有急事!” 尹师爷道:“小可还有零星事物处理,请主公稍等片刻。” 我却急不可耐:“有什么可收拾的,以后我给你更好的!” 尹师爷为难道:“小人还有一槽糠之妻,这个说什么也得带着,而且还要向东翁辞行……” 这个确实不能错过,我点点头:“半刻之后,我们起身。” 于是很搞笑的一场出现了: 县令诧异的问尹师爷:“这么快?那小子来什么事?” 尹师爷:“大人!祸事来了!因为叶家现在势力大涨,触动夕祥四大家族利益,被四大家族处处为难,叶家就是为这事找来的。” 县令怒喝:“翻了天了!这事情我做主!别怕!该抓的抓,该关的关,必须给叶家一个交代!” 尹师爷道:“所以小人去处理这些事,如果打着大人的旗号对大人清誉有染,所以小可以私人方式出面,让那些刁民无可辩驳却又深深忌惮。” 县令展颜大笑:“好主意!快快去吧!记得手段圆滑——算了,以你的聪明,这些是自然的。早去早回!” 尹师爷拜谢,心里却回道:“对不起,这次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第六章符箓 接下来我就安逸了,把自己想做的交代给尹师爷,放手作大掌柜的。其实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而且是最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吃! 在这里,没什么修炼秘法,就连最低级的黑铁级功法都没有,不是世间没有,而是叶家级别不够,别说是叶家,就是平常的世家也没有,他们只是收藏了一些文化典籍,在文化知识上垄断,而那些武道,只在那些古武世家,或是口口相传,或是借一些武器道具让弟子领悟,更显赫的甚至有让弟子历练的小试炼场,以此培养弟子。当然,在夕祥县这么偏僻的地界,只有一家古武门派,连大家都算不上,但也是牛的让人侧目,那就是贴山靠铁雄,他就有一部锻体术,依靠这部功法,连知县都不敢惹。 其实说起来,我就是没接触过而已,不过我懂一点,那就是不管是什么功法,高级的低级的,都是吸收精华,健壮体魄,这就行了。说起来就是个吃嘛,世人吃到最后胖起来,那是无法把食物转化成自身,我不一样,我把自己时时刻刻处于婴儿状态,一直是长大成长的,只有吃就行。 现在有这个条件,我招了三个夕祥县最好的厨子,人家是每天三餐,最多五餐,我可怜点,就一餐——从早上吃到睡觉。 这也成就我第二个外号——饭缸!也对,桶已经不能形容我的霸气了。 幸好现在叶家蒸蒸日上,不然真的会被我吃穷。 这么好的环境当然需要保卫力量,而且那些新招收的山贼多少都有贼性,说不定那天贼性犯了,打砸一通,最后再放一把火都保不住,所以现在需要加强护卫,凭那几个常规的护卫还差的多。 叫尹师爷写了几份榜文,把条件提高到每月十两银子,才招收到三个,个子倒是彪悍,只是这武艺,提不起来,属于刚刚入门,还是庄稼汉把式,就是练过几年一路拳术的。我叹口气:这夕祥县还是太偏了一些,没人啊,是不是去府里或者省城去找一下? 索性第五天来了一个有些武艺的 ——刘潇钦。 据护卫头领大黑测试,这个刘潇钦最少有武者三品,在这夕祥就了不得了,要知道武者一品就属于七八个大汉近不了身的,放到梁山好汉中,起码也比那些矮脚虎、病关索之类强到不是一点半点的,而据刘潇钦自己说,他是御澜山的沧溟派的记名弟子,在沧溟派修习了整整八年。沧溟派再不济也属于一个门派,在这俗世界已经非常高大上了,让那些号称游侠的闲散武者羡慕嫉妒恨了。 我当下决定:“给你一个月二十两,专门保护我!” 刘潇钦急忙拜倒:“多谢主公!属下一定誓死守护!绝不二心!!” 其实我也有私心,这早晚在一起,怎么也能学到一点点吧,不能三脚猫学个花拳绣腿拿来吓人总行吧。 可是这刘潇钦性子直,练武的时候看我在旁边就停下来,最后还是大黑点醒我:“这是人家门派的规矩,没有拜师关系再好也不能传艺,否则就是背叛师门的罪过。” 我却!还有这规矩?那我不是没什么事了?我几天都不开心。 刘潇钦找到我不好意思的说:“主公,这是师门的规矩,属下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破,只是主公厚爱,无以为报,这是师门留给我的护身符,愿以此护卫主公!” 护身符?我鼻子都歪了,这玩意有用吗?看刘潇钦递过来两张土黄色的符纸,怎么说也是人家一片忠心,硬耐着性子接过来一看:是两张符。 刘潇钦解释:“这一张是土属性的百亩盾,下面是金属性的月轮斩,是在下师傅亲授,这百亩盾可以抵挡武者五品以下一击而不碎,月轮斩可以轻松斩杀三品以下武者。” 我两眼一亮:“这就是宝贝呀!你小子有心!去账房领三百两银子!” 说实话,这符箓在江湖算不得特别,尤其是这刚刚到达一阶的符箓,只适用于初级弟子的,在江湖的黑坊价格也就五十两上下,但是这对于我来说就是一道门,一道开启的门。 我立即学习怎么用。 刘潇钦也挺高兴,三百两银子可不少,最低都可以潇洒几个月了,当下细细解释:“很简单,就是撕破符箓,里面蕴藏的功力就放出来了,当然这得细细掌握……” 我迫不及待的一拍那张月轮斩,一道蓝色刀轮破空而出,呼啸着掠过刘潇钦头皮,把那顶宝蓝色扎巾一分为二!吓得他一缩脖子,脸都绿了。 好!不错!!我却很兴奋,原来如此!把那张吧百亩盾符箓卷吧卷吧塞入嘴巴,在刘潇钦的目瞪口呆里吞入肚子。 波!一团土黄色的气罩从内而外笼罩,我走两步,罩子也随着前进,秒!秒!我立即吩咐:“小刘!去领一千银子,给我多买几张符箓,越高级越好,不够的回来报!” “好唻!”刘潇钦更高兴!这就是多了一个来钱的途径啊! 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走到书房,搓着双手吩咐:“准备纸墨!本大人要写字!” 书房伴读的不是书童,而是一个小丫头,很清秀的,至于叫什么早忘了,只知道她父亲做过一任采办的,在最后一次被咸马山上的山贼所杀,最可悲的的家族急需的货物被劫了,估计当时就算不死回来也好不了。 这小丫头本来是服侍叶夫人的,被叶婉儿求来当我的书童,这算替身还是良心发现?不过对于这还孩子气的丫头我是只有疼没有爱。 小丫头跑过去铺开一张宣纸,急急研磨,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瞟着我,一定很好奇吧,咱这大文盲也破天荒写一会字了。 “好了!姑爷!”小丫头默默的侍立一边,把一只狼毫沾饱墨,递给我。 我闭目酝酿一下,一气呵成,把那副百亩盾符箓画了出来,感觉到符箓上淡淡的灵气,成了!只是这里面的功力哪里来啊?这就像一个容器,里面能释放的功力还没有,再说这百亩盾需要法师施法封禁才能成功,这法师,貌似比武者还高级一些。别说夕祥县,就是这嘉定府也不一定有一个!人家就是在京城都是稀罕货,属于王孙贵胄的座上宾,谁闲的来这鸟不拉屎的地界? 我团吧团吧,在小丫头掩口吃惊的注视下把符箓塞入嘴巴,品着滋味,嗯,味道淡多了!估计只有原创的十分之一,连一阶都算不上,大概是材料太低。我沉吟一下,质量差,数量凑!在一张纸上画了两个符箓,只增长了一点点灵气,这怎么行,忽然灵机一动,以符箓的图形为模板,其中每一笔,每一点都是由几个小的符箓组成,刚刚十二个小符箓组成一个大符箓,在迫不及待的尝尝,嗯,这次味道好多了,已经不次于原创版了。 我看看小丫头,向她招手示意,小丫头疑疑惑惑的靠近,我干脆的拔下她头上的发钗,惊得她一声惊呼,我只说了句:“回头给你个更好的!”以发钗点墨,涂画更细致的符箓。 说实在的,这更细致的符箓是真费精力,它是由十二个最小的符箓组成一个中级符箓,而十二个中级符箓再组成一个更大的符箓,这味道!真的美极了!最少有原创的二十倍威力!原创可以算作一个小酒杯,那这张符箓就是一个饭碗!我都有些发傻了,这要是用上做符箓的朱砂、黄纸,这得多给力! “小明!!!”我大叫! 小丫头一呆,疑惑的看着我,大眼睛几乎在说:“是叫我吗?” 我点点头:“以后你就叫小明!咱们出去买点东西!” 买东西自然是去县城,现在我出行可不像以前自己一个了,咱现在也大小也算个人物,最起码的小跟班得有两个吧,护卫刘潇钦不能少,小丫头喜欢看热闹不能少,一个赶车的把式,稀里糊涂就五个人——那我呢? 到坊市转了几圈,别说小明,连我都忘了来这里的初意,见到稀奇古怪的买,喜欢的买,自己不能亏待自己啊!这时候不买,万一回去后悔了呢?于是车厢里几乎装不下了,还是在打道回府之时,才想起来那些朱砂、黄纸!当然,在买这些的时候还看上三个小葫芦,两个拳头大小,一个只有酒杯大小,腰却粗粗的,很是可爱。 买这葫芦是因为我记得好多仙人都有这宝贝,就连那个瘸子铁拐李都有这个装药,而医家更是以此为名,悬壶济世,悬挂的就是这个葫芦。而且据我所知,这葫芦还是圆融、灵巧、智慧的融合,它的形状是巧、它的内涵是虚,它的封闭是无懈可击,圆润无瑕。悟透它的象征,做到它的内涵可称完人! 黄纸买的最多,多到装不下,让店家自己找了一辆独轮车帮着送回去,三千张!朱砂二十斤!当然不止是做训练,主要的我想做一套纸甲! 纸甲,是最次的甲胄,用纸做的甲胄,勉强可以抵抗轻质武器的伤害,而我计划的这套纸甲,却是高级货!双臂各二十张符箓,前胸二十张,后背三十张,战袍五十张,双腿各二十张,头盔二十张,双脚各五张,而每张符箓都是那种三级进化版的,最少被一个五品武者打二十次才充满激活,然后再被打一次,符箓破坏爆发,积累的二十次攻击爆发,本身有其他的符箓可以吸收伤害,而外人受到的就是他自己二十倍的攻击反弹,这酸爽!想想就想笑! 回到农庄,不顾天晚,我就进入到创作中,画到手都酸了,我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傻,这纸甲最少也要210张,画完自己不累的要吐血呀,万幸的是手速倒是上去了,笔画圆润洒脱,颇有原创的神韵了。 得了!明天拿一张去书坊让书匠印刷得了! 我先拿一张塞入嘴巴尝尝。 哇!!!再吃一张! 哇哇哇!!! 起码增强了三倍!以前可以说让五品武者虐哭,现在即使六品武者也会苦不堪言!在这世俗界,只要不太浪,基本不会翻小船!稍微有点武艺的都会自重身份。到了武师境界更是如履薄冰,不和等闲人见识。 第七章出山一 第二天,还没出去,叶家二管事就找来了:“姑爷,主人有请去老宅议事。”我一愣,又有啥事了。还要找我,一定是迫不得已的大事。只能叫刘潇钦拿了三张符箓去印一千二百张。我在刘连的陪伴下去老宅看看。 由于叶家近来发展迅速,自然家里大建,这里加一座暖阁,那里造一栋绣楼,假山怪石不能少,珍花奇树越多越好,倒是一派兴旺热闹的景象。家仆丫鬟没事的就在一旁围观,美其名曰:监工,其实是看热闹更贴切一些。甚至在围观的人群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微微发福,穿着宽大的衣服,脸色红扑扑的。 我立即跑上去:“婉儿,小心风大,你们这些丫头也是,怎么放心让她出来,出了事谁担得起?!” 婉儿绣眉一皱,不着痕迹的避开我的搀扶,很平淡的吩咐:“小荷,小楠,咱们走。”在两个丫头莫名的目光下缓缓而去。 孽缘啊!我摇摇头,看来以后和这丫头没什么交集了,最好是理她远点,对己对人都好。 来到客厅,才发觉叶家几个有发言权的都在。族长叶品芳、家主叶品章、公子叶得江,大管事叶埲,二管事叶澄,还有一个穿着很华丽的仆从模样的,叶品章介绍道:“知秋!这位是京城的二管事叶轮,带来了一封信,你看看。” 京城叶家现在的家主是叶得海,袭位定海伯,在礼部挂了一个小小的官位,不过这位叶德海是叶品章的亲侄儿,前不久刚刚过继京城叶家的。原来的京城叶家已经死绝了。 我打开信,费了半天劲才看完,大意是现在嘉定府垦地集的土匪造反,弄得动静有点大,如果只是劫道偷抢也罢了,居然攻破一个大镇,把告老还乡的一任吏部侍郎剐了,这还了得!!!不过现在的军队主要都集结在南方湖广一带和何庆打得不亦乐乎,根本抽不出手,于是有人献计:诏安!招安这帮土匪,如果成了就驱狼吞虎,让他们去打何庆去! 主意是不错,但是谁去是个问题,让这些只会出馊主意的去?对不起,那是要命的,他们的圣师教导他们,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们蛮原意为国出力的,只是他们身为君子,必须以身为重,而圣人之言不可违,只是让武将去,一定一言不合就开打!就是真心招安那些土匪也不敢信啊,所以这必须是那些肠子九转千回的才能做到。于是大鱼推小鱼,小鱼推虾米,最后叶德海这没根没挂的被推做了宣抚使,去招抚那些土匪,不过这叶德海也不算太傻,知道凭自己这一去凶多吉少,太怂堕了朝廷的面子回来不只是死,恐怕叶家都要被拖累,太强硬会惹恼那些土匪,本身就是杀人越货的主,在他们面前耍横,这和找死没啥区别。所以这尺度很难拿捏。就一封书信快马寄到夕祥,请叶品章给个主意。 叶品章做生意是个好手,对于谋略这块,还是听族长的,把叶知秋找回来。 我放下信,揉揉眼睛,端起茶杯,徐徐喝了两口,不是在拿架子装象,是在思索。 叶家几个人都看着,不敢搭话,这事可大可小,别看京城叶家在京城只算最小最小的小虾米,但是却支撑了夕祥叶家的强力发展,京城叶家倒了,夕祥叶家马上就会灰飞烟灭,连一片瓦都不会留下。 叶品章道:“德海在京城整装待发,公文上说两天后出发,随同护卫的是京营殿帅府的一个千总费文理及一百禁军,就等我们消息了。” 我苦笑:“既然这样,只能照着这条路走下去,大哥你写我念。” 叶德海立即铺上宣纸,蘸饱笔墨,凝神听下去。 我沉吟一下,缓缓说道:“匪类小人,贪利忘义,所以以利动之当为首要,请旨封赏金三千两,绸缎百匹,骏马千乘,匪首加封副将,其余一律封赏有加。” 叶品章摇摇头,提醒:“不行的,按照现在朝廷里那些相公老爷的性子,连一两银子都不会出。” 我笑道:“既想让马儿跑得快,又不想给马儿吃草,那有这样的好事?而且人家是要给你卖命的,说不好那天会死,于情于理这封赏都不能缺,放心吧,我会亲手拟一封奏折,权当是定海伯的奏章,只要递到御前,一切照准。” 叶德江写完,审核一下无误,交给那个叶澄,连带我写的奏折,让他立即回京报于叶德海。 我转头叶品章:“看来这次我也要去看看,只怕定海伯难以把握分寸,我去代为参详一下。” 叶品章点点头:“那就有劳贤婿了。” 我细忖一下:“麻烦管事置办好酒百坛,好肉百斤,我随身带去劳军。” 什么事情放在酒桌上都好办,而且酒足饭饱之际更是谁都成了知己铁哥们,这对那些直肠的汉子来说最管用。 叶品章仿佛早就料到是这个结局。吩咐:“就照知秋说的办,他说的就是我的意思。” 这要去土匪窝里走一趟,说没有危险那是假的,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万一触到那个家伙的逆鳞被惦记上,想完整回来可不容易,所以我第一时间找到 刘潇钦,当天拿回去一千张符箓,当然是掏了加急费的,不然等着三天后拿吧。 现在也不讲究什么风度了,我是随意把符箓粘贴在身上,外罩衣服,自己最重要,身上几乎贴了两层,用了三百二十张符箓,除了能看到脸手以外,只要我脑袋一抱,大概比铁球还严实,当然刘潇钦也没闲着,用了二百多张贴了一层,他毕竟会武。身手在那些土匪中即使不是出类拔萃,也算身手不凡,再加上这些符箓,可说万无一失。 为了安全,我还做了一把纸扇,用一百张符箓组合成的,扇面就是那些鬼画符。到时候情况紧急,拿这个一挡,别说几个毛贼,就是陨石砸下来我也眉毛不带眨的。还剩三百张,我狠狠心,抽出两张准备给叶德海,毕竟他是宣慰使,死了就算失败了,所以死不得。 刘潇钦对于这些符箓疑神疑鬼的,连神色都在问:这顶事吗?我还不乐意了,这玩意是寻常的东西吗?比他的那些一阶符箓高级多了,最起码可以算是三阶符箓,奇怪的是亲手画的比印刷的要好一些,威力大概可以增强一成,也就是五品武者最少五十次攻击才可以充满激活这个其实已经远远比三阶符箓强的多了。 翻他一眼:“不乐意拿来!”刘潇钦赔笑:“乐意!乐意!!怎么也是主公的一番爱护之心,在下敢不乐意吗?” 我分派了一下,刘潇钦,刘连和五个随身保护,大黑主持这个田庄,尹师爷还是按部就班的管理一切,第二天一行八人 , 赶了两辆马车,载了酒肉,直接去嘉定府等待汇合,嘉定府在夕祥和京城之间稍东一些,距离夕祥县88里,距离京城240里,不过京城那里全是好走的官道,而这一面全是坑坑洼洼的土路,速度应该差不太多。一天一夜蛮可以集合。 这个时空还算是气候温和,田野间阡陌纵横,尤其是树木林立,不到一二里就是一片密林,大多是两尺粗细的槐树,榆树。 第八章出山二 时至五月,日色蒸腾,多少有些炎热,刘连道:“大人,走得这么久了,是不是歇歇脚,让牲口饮饮水。反正不远了,天黑一定能到嘉定府。” 我摩挲一下下巴,点点头,前面就是一片稀疏林,不是高大的榆、槐,而是低矮的杨柳,倒是勉强可以遮挡日光。两辆车停下来,车夫卸下马,饮喂,其他人围坐在一处阴凉下,拿出干粮、水囊,刘连倒是伶俐,第一时间伺候着递给我,瞥他一眼:上道!孺子可教!! 这时候才发现,不远的一颗树荫下,端坐着一个道人,一身土黄色道袍,头戴道冠,身边放着一个背箱,看上去道貌岸然,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我拿着水囊上去:“道长好,请喝水,不知道号怎么叫,宝观何处?” 那道长点点头,接过水囊回答:“公子好,贫道裕安,出家紫桂山抱月峰祥龙观,公子哪里人士?” 我一屁股坐下来,抱抱拳:“不敢妄称公子,小可叶知秋!夕祥县人士这次是去嘉定府。” 道长倒是挺通晓时事:“夕祥叶家?我和老家主叶品章有数面之缘,老先生可是商界奇才,敢追陶朱公,叶家兴旺指日可待,不知道小公子是——” “那是在下岳父。”我干咳一声解释:“在下本不是叶姓,这算入赘。” 这入赘在什么年代都很难说出口,毕竟是低人一等,我这还算脸皮厚的,混不在意,对于我来说,再低贱的和再高档的一样,只不过是个身份而已,无都无所谓,何况是有呢。 裕安道长沉吟一下:“我有句话不吐不快,公子莫怪我交浅言深,贫道感觉公子身上浓浓的灵气,可是我道中人?” 废话!身上贴了两层三百多张符箓,只怕是灵气冲天,稍稍有点道行的都能感觉得到!而我凑上去更不是无的放矢之举。 我叹口气:“小可仰慕道家,略略看过几篇道家传承,最仰慕道德经,那可是宇宙万物的规则,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人道是半部论语治天下,我看治天下何用半部道德经,只实行十之一二,天下宁静。” 裕安两眼一亮:“想不到小友还是同道中人,不知哪位天师座下?” 我不好意思的一笑:“惭愧,至今还没有哪位大师看上我,所以还无门可进。” 裕安一刹那喜欢的身子乱扭,想了想道:“公子天资尹慧,贫道很是羡慕,当然,贫道是没资格教导公子,但是可以代师收徒,贫道师尊为无垢大师,尊列祥龙观三大长老,学究天地,一定能让公子通阴阳、明五识,说不定参造化,逆乾坤,达成真人境界也未可知。” 我不禁一笑:这家伙好会迷惑,不说祥龙观,就是比祥龙观再高几阶,纵观整个世间,又有那个敢称真人?真人,圣人之下,天尊之上,与圣人之差只不过是功德而已,这么说太笼统,道教圣人,那自然指鸿钧老祖,他开天辟地,也是唯一太圣,下面的通天、原始、还不敢称真人,真人只有老子一人而已,通天,原始最多自称天尊,可见真人之难得,天尊以下,为宗,宗下为祖,但是在世间行走的,大都是师一辈,武者称武师,法家称法师,师下面为者,学武的为武者,学道的为行者,不过也不揭破,故作欣喜:“如此那多谢道长了,择日随道长拜师。” 裕安也很高兴:“师兄这里没什么金贵的,这两张符箓请师弟收下,聊表心意。”从怀里掏出两张符箓,我急忙接过来,感受到浓浓的灵气,最起码也是二阶符箓。连口道谢。 我不是贪恋这符箓,而是觊觎这符箓的内容,二阶符箓,不只是威力更大,材料更好,而是符文的含义更丰富,更高端。一级百亩盾符文就像是一个字:护,二级符文就是护、卫,三级就是更多含义。我的符箓含义只不过是一级的符文,就是威力大一点,如果换做是二级符文,那威力应该更强,如果不是在裕安面前,我早就忍不住塞到嘴巴里去了。 裕安搓着手,毫无一丝得道高人的高冷:“小师弟,反正我也是游历,没什么事情,不妨事的话想和师弟一起,好引领师弟拜见师尊。”感情他怕我反悔,要一直跟着才放心。 也好,正愁此去人丁稀少呢,这货上赶着来,正好做个挡箭牌,反正这家伙行走江湖,即使比不上入云龙公孙胜,比吴用朱武之类应该强很多。在山贼土匪当中,肯定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于是叫两个伙计把裕安的背箱搬到车上去,和裕安说明去向,裕安倒是不在意,还夸了一句:“这是大功德,有善缘。” 歇了一会,天色傍西,才重新上路。 嘉定府是个大府,下辖七县,人口百万,驻地嘉定,也是嘉定县的治所,是京北路首屈一指的大城,因为是拱卫京畿的要路,所以城防格外雄伟,一般治所是城高三丈,嘉定高达五丈,而且驻军三个厢军,是其他治所的一倍以上,但是治安却是最差的,因为境内有两座险山,一座垦地集,一座**汶。这两个地方常年有盗匪聚集,而且由于毗邻官道,所以盗匪很猖獗。以至于商队没有护卫队就不敢踏入嘉定府。 在北门里有家周家老店,这是和叶德海约好的汇合的地方。定下四间上房, 第九章 刚到嘉定,伙计刚刚把马车卸了,门外一骑快马杂沓,一个斥候模样的叫道:“谁是夕祥叶家的!出来搭话!” 我急忙跑出客栈,应道:“我是,官爷有何见教?”那兵也不下马,径自抛来一封密函:“奉定海伯将令,定海伯已到二十里铺,着你等前去觐见迎接!” 我却!这小子好拽啊! 不过转念一想:也不怪他,毕竟人家现在是一等定海伯,在朝堂上是提不起来的小虾米,但是放在外面,平民面前,那就是高山一般的存在,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小民而已,甚至连平民都算不上,士农工商,即使作为老大的叶品章都是最低的商人,总不能让人家一个士子中的尊贵定海伯来拜见我。 相对于我这点小小的心理活动,刘连、刘潇钦更是连想都没想,急匆匆的备马,护卫着我去迎接。在他们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甚至以见到传说中的爵爷而兴奋的脸色通红。 其实在巴结的路上,我还是晚了,嘉定知府带领着一帮辅佐早早就到了,而且在二十里铺专门修建了一个简易的歇脚点,虽然住宿不行,但是打个尖,吃杯茶,还是很清雅的。 叶德海是个极其秀气的少年,不然也不会当选继承定海侯的衣钵,略略有些骄,毕竟代表着皇帝,天使!别想错了,他一定程度体现着朝廷的尊严。所以嘉定府才这么折节远迎,唯恐被按个怠慢天使之罪。 嘉定府是个大胖子,对于人情世故却圆滑至极,别说拿不到他的错处,就是拿到了,看在他战战兢兢的样子,你也会轻轻放下。我有些懂了为什么这嘉定府这么乱的原因了。 相比较这位府台的唯唯诺诺,我只是一躬身:“见过定海伯,小人叶知秋,前来报到。” 叶德海漫不经心瞥我一样:“你就是夕祥派来的?德江呢?他怎么没来?” 这小子要作死! 叶家,毫无疑问,叶德江算是出类拔萃的,在能力上,甚至比叶品章还厉害一点,但是!他在厉害在我面前还提不起来,更何况叶德江本身比叶德海大,你开口闭口叶德江,这是一个贵族的举止吗?皇帝还叫他哥一声皇兄呢,在家族中,我怎么也算这小子姐夫吧。看他的样子,看我像看一个仆从。 我清咳一声:“在家族中,什么人处理什么事,叶大少身高位重,自然有更重要的要处理,族长盘算来盘算去,只有我最笨,也是最闲的,就让我来看看,怎么?定海伯还有什么要求吗?” 叶德海被噎的眼睛一瞪,旁边的两个侍从立即跳出来:“大胆!敢冒犯定海伯?!找死!!!” 我双手一伸:“且住,且住!定海伯你此去是干什么?抚慰招抚垦地集的贼寇,那些贼寇比我说的只怕更重,你连这个都受不了,到那时是不是刀剑相向?!如此一来,你这宣慰使死活倒是小事,这宣慰一事一定失败,到那时节,不止是京城叶家,只怕连夕祥叶家也会被连根拔起!” 两个侍从吓得退后,看着叶德海,叶德海脸色变幻不定,想发作又不敢的样子。 嘉定府府台却点头道:“这位先生所言极是,有他相助,定海伯定能凯旋。” 叶德海看了看我,舒口气:“好吧,你且暂随我参赞。” 我应声细语道:“那交代定海伯上奏的可准下来了?这才是此行成败的关键!” 叶德海诧异的问:“那奏章是你写的?万岁隆恩,已经准了。赏赐之物都在队伍中。” 我点点头:“正是在下拙作,不过却是成就暄抚使的关键。” 叶德海点点头:“那就麻烦先生” 第十章 在嘉定歇息一晚,知府派人去通告垦地集的土匪,以免发生误会,而知府把垦地集的山贼的资料整理成册,让宣慰使熟悉一下。 叶德海只是接过来扫了一眼,就转递给我。他这个放手大掌柜的做的 ,大概还有一丝逆反心理,要看看我的笑话。 我看了看:有两页,第一页是人员,大头领宋小溪,以前是个卖猪肉的人称猪头宋,二头领卖豆腐的人称豆腐黄,三头领是个大汉,庄户出身,身高丈二,人称薛大个子薛步三,意味着他个子大,步子大,一丈距离只需三步就走完了。匪首也就是这三个,而下面的土匪有名有姓的也就二百个,相当于百人长,千夫长之类,可见土匪的总数没有一万也有几千,这个对嘉定府就很有威胁了。 叶德海有千总费文理和一百禁军护卫,此去宣抚虽然很危险,但是带的护卫多了,难免会激起山贼的疑心,所以府台即使有心,也不敢派兵随行,只是派了两厢厢军,陈兵垦地集山下,威慑山贼。 一行旗幡招展,来到山下,本来垦地集就濒临官路,这一来倒是容易了,傍午就到,山下早有探视的探子迎上来:“来的可是宣慰使叶大人?!我家大王就在前面凉亭恭候!” 看来这猪头宋也不是太猪头,或者有人点拨也说不定,反正明面上过得去。 费文理出列道:“正是天使叶大人!你带路前行!” 虽然明知这些土匪不敢造次,但是必要的防卫还是要做的,费文理当即派出两队偏哨,一队前出探视,一队后面驻扎接应。看不出这家伙还有一点点脑子。 不过一里,前面是一个小山谷,一条清溪欢快的自一旁淌下去,在溪边,一座新搭建的竹棚耸然屹立,更秒的是竹叶不去,宛如天然生长出来的,可见这山贼里面有人才。 竹棚下,几十个汉子乱糟糟聚集在前面,都是粗俗不堪,唯有侧后面一人,犹如鹤立鸡群,看身量,起码比同人高出一头半,但是丝毫不见臃肿,身材比例极其健美。身上穿一件灰色棉袍,也是补丁密布,但是却让他穿出纯朴、淡然的气度。这可能就是那个薛步三了,比情报里面更加出色,就凭这卖相,归我了! 以我判断,即使山贼成功归附,成为正式官军,禁军也罢,厢军也罢,脱不了一个替死被卖的命,看看水泊梁山的结果就知道了,那些官老爷不会把这帮人供起来养着,只会以恶除恶,驱虎吞狼或者驱狼吞虎,派出去和对头狗咬狗,直到一个不剩,这才是他们的归宿。这样一来,跑到我这里,就是解救他。我是不是很佛性? 第十一章 接下来就是一阵寒暄,大头领宋小溪是个矮胖子,和周围干瘦干瘦的同僚很是格格不入,一刹那我几乎认为这就是他当大头领的原因,因为这世道,他这个样子的几乎就是上等人的代表,这样也就可以理解唐以胖为美。宋小溪不善言谈,倒是那个豆腐黄一副老道世故的样子,言谈举止很是合乎情理,大概是祖上出过官宦,有过见识。 一行人来到山腰的聚义大厅,虽然简陋,但是格局却大,高达三丈三,青布遮幔,遍插锦旗,门前大督旗迎风飘荡,上书一个宋字,两旁是两杆亚旗,左书:京北撒春雨,右书:山东播雄风! 我却!这小娃子好大的口气!!! 只占了半州之地,就这么大的心望,我看好你! 茶是茶末,估计能拿出茶来就是他们用心了,没用大瓢凉水招待就足够有礼貌了。别说叶德海,就是费文理都忍不住吐了。 我品一口:说不上爽涩,只是巨苦!显然茶叶放的很多,人家显然是好心。略皱一下眉头,道:“宋头领,所谓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几位好汉都是人杰,埋没在草莽间岂非可惜,英雄好汉本该为国尽力,名垂青史。不失做一世英雄!” 宋小溪连连点头,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豆腐黄却道:“大人有所不知,我们小民本来苟活闹市,一日三餐能够温饱就知足,不想遭恶霸欺凌,奋不得已才举旗造反,但有一线生路,谁会做这祸及子孙的事情。” 叶德海拍手道:“如此甚好,现在正是国家用人之际,几位好汉正好为国效力,拼个封妻荫子,荣华富贵!” 宋小溪乐的眉飞色舞:“对!对!!这正是我们兄弟的心愿!”心急难耐的搓着手:“不知道那些老大人怎么吩咐,如果能为国效力,在下一定鞠躬尽瘁。鞠躬尽瘁!” 叶德海也想不到如此顺利道:“各位都是好汉子,真英雄,如果不为国出力就委屈了这身本事,所以秉陛下……” 我靠!这兔崽子要一股脑的拖个干净!甚至立即宣旨的意思。 我干咳一声:“且慢!既然各位好汉有心为国报效,那就说说自己的期待,毕竟朝廷也不能白白用人是不是。” 宋小溪看看豆腐黄,豆腐黄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呈给叶德海:“这是弟兄们琢磨的要求,希望朝廷能满足。” 叶德海瞟了一眼,点点头不置可否,转手递给我,我扫了一眼,密密麻麻列了十几条,不过都在许可之内,譬如宋大头领要最少一个都司,没品的武官,圣旨上直接给他一个六品副将,番号是厢军京北路嘉定第四厢,还有想都想不到的金银布匹,可以说,已经远远超过他们的期望,毕竟要把人家送去卖命,不哄得高高兴兴的自己都对不起良心——貌似那些大老爷别的都有,就是没有良心。 但是现在还不能宣读圣旨,叶德海不懂,我可不能莽撞,轻咳一声道:“这些就依大头领,只是这对外公布的榜文上却得依据法规条理,不可偏废。” 宋小溪看看豆腐黄,点点头:“先生请说,自然依照法律办事。” 我淡然一笑:“按照法规,你们都是反贼,应该在大理寺备案。” 不只是宋小溪,所有的山贼脸色都不好看起来,薛步三劝道:“大哥!这分明是朝廷拿咱耍笑,这要是去了以后被找起后账,连跑都跑不了。这个招安不招也罢!” 就连豆腐黄都眯着眼看过来,一副静听解释的样子,我却微微一笑,好像没看到叶德海等,人埋怨的颜色,就差羽扇轻摇,捻须微叹,缓缓道,各:“各位,错了就是错了,即使以后,各位走到王公贵族的地步,以前做的还是错的,这个错,只能补救,不能改变,可以奖功赎罪,可以请陛下特赦,更可以颁下丹书铁卷,消弭各位以前的过错。” 这么一说,所有人显而易见嘘了一口气。 宋小溪看看豆腐黄,豆腐黄点点头,宋小溪哈哈笑道:“上官就是上官,什么都有道理,我等心服口服,就以上官说的办。” 叶德海明显吁了一口气,这次办的不但无错,反而有功,说不定自己的爵位还能往上升一级半级的,那样子迫不及待,就要掏出圣旨宣纸旨。 第十二章 叶德海清咳一声:“万岁有旨,尔等接旨!” 这是要来实际的了,旨意是荣恩,赏赐厚重,只怕这些泥腿子出身的汉子没一个能逃出这糖衣炮弹的攻击,都得沦陷。 宋小溪早已经练了好久,熟稔的带领属下跪倒,叶德海开始宣旨。 嗖! 一支羽箭,毫无征兆的出现,当众人惊觉时已经狠狠钉入叶德海那白皙纤细的脖颈,叶德海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贼子大胆!费文理反应最快,毕竟是一员将佐,一跃上前,刀光一闪,长刀出鞘,顺势一挑,宋小溪那颗尚带着错愕的脑壳已经滚下台阶,带着血浆滚到一群汉子脚下。 “他们就是诱杀大头领的!弟兄们!为大头领报仇!”那群汉子拿着刀剑涌上去和费文理几个官兵一场乱斗。 我早早就被刘潇钦和刘连护着躲在角落,连裕安都不安的跟在后面。现在看来不管是什么原因,任务失败了!费文理这两百来人覆灭也是迟早的事情,打不住,那就跑吧,看热闹看成悲哀的多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就是最好的写照。 当然,跑也有跑的套路,跑的技巧,譬如逃跑大师韦小宝,就是靠着见风使舵,避强就弱玩得风生水起,当然,和逃跑宗师刘邦子一比那就是小儿科了,刘大邦子那是把跑路一门发展到极限,做到了潇洒的来,潇洒的走,不弄乱一根头发,任他鸿门宴,任他千军丛,雄霸一时,视天地如无物的项羽,也无奈的拜倒在他的坚韧之下。 一行四人,出了后门,沿着山路跌跌撞撞,前面一片小树林,居然杀出十几个山贼,为首一个黑紫的面皮,手持一把断门刀,吼道:“兀那狗官!哪里走!邢大爷等了半天了!” 我靠!还有这一出?这位大爷是谁呀? 刘潇钦却没想那么多,他本身就是一个武师护院,挥刀和大汉打在一起,大汉很光棍,没单对单,而是招呼了三个弟兄一起围殴,当然也和刘潇钦太厉害太猛有关,刚才一个照面,他差一点被卸了一条膀子,所以明知不敌,马上招呼几个弟兄围殴。 刘潇钦本就武艺娴熟,身法灵便,独对四个强手丝毫不怵,但是时间一长,就有些招架不过来,尤其是对面四个有了协调配合,你攻我守,相互掩映,刘潇钦已经被砍了几刀,幸好在身上衬着纸甲符箓,不然早就完了。趁此机会,刘连冲开另几个山贼,叫道:“大人快走!小的断后!!” 我缩缩脖子,拉着裕安连滚带爬,稀里糊涂跑下山,前面就是山口,出了山口就是接应的两厢官兵,就安全了。 还没到山口,一阵铜锣响亮,十几个山贼从路旁跳了出来,乱哄哄喊道:“跪下!跪下!别劳烦老子动刀!等着大头领发落!” 我却!这是要凉凉的节奏啊!!! “兄弟们都住手!”一声沉闷的喊喝,虽不太响,但是厚重感十足。一个大汉飞奔而来,仿佛踩得大地都在颤抖,是那个薛步三! 一队小贼都难对付,何况还来个大个boss?看来我这第一个实践到此止步了,怕倒是不怕,只是有些遗憾。多好的开局!而且蛮有传奇色彩的经历! 薛步三几步过来。先是冲我一抱拳:“先生受惊了!” 我淡淡一笑:“不惊不惊,小哥有什么话说?” 薛步三微微一愕,再细细打量一下,道:“先生高人,自会看出来端倪,闹事的不是我们垦地集,而是对面的**汶!” 原来这样,我皱皱眉,想的还是不够细啊,没把**汶算进去,同是叛乱的山贼,他们怎么能容忍垦地集摇身一变成了吃皇粮的官军?更要命的是当地就剩下他们一支山贼,那还有好?换谁也不能让这事情办成!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怎么办! 薛步三言简意赅:“大厅里二当家和**汶的几个细作打起来了,估计把几个奸细抓住了。” “那费大人呢?”现在最要紧的是不能让事情恶化。 第十三章 “费大人已经和二头领讲明误会,下山去了。”薛步三道:“都是**汶的兔崽子搅混水闹事!作为投诚的投名状,我们会诛灭**汶的兔崽子!”转身命令山口的喽啰:“散开!送各位大人下山!” 众喽啰立即分开,薛步三一挥手:“恭送两位大人下山!” 裕安一拉我的袖子,那意思:这里不是好地方,先走为妙!我却慢吞吞不着痕迹的避开他的拉扯,笑盈盈问:“这位英雄!敢问可是三头领薛步三薛壮士?” 薛步三点点头:“大人认识我?” 我点点头:“当然,来以前不探个明白,我送死来啊,当然**汶的意外不算。” 薛步三赞道:“大人果然谋定而后动,步三只是一介武夫,怎么敢入大人的法眼。见笑见笑!” 我一摸下巴,假如下巴有五绺修养的很漂亮的胡须的话这动作一定很潇洒。沉吟道:“据我所料,这垦地集英雄云集,可是真正有见识的只有你薛步三!” 薛步三后退一步,干笑道:“大人过奖了,步三只是一个草莽之夫,什么见不见识的,不敢说,不敢说。” 裕安拂尘一摆:“现在时间紧急,师弟别整那些虚的,薛壮士难道不为以后打算一下吗?” 还是这牛鼻子,一句话点到要害。 在薛步三沉吟时,我幽幽说道:“也是我与壮士有缘,或者是眼缘,不忍壮士这样的豪杰埋没,所以点醒几句,壮士喜欢就听,不高兴就当我随口而说。” 薛步三一拱手躬身:“大人愿意指点,是步三之幸,大人有话直说!” 我手一挥。可惜没有鹅毛大扇,不然怎么也有仙人指路的飘逸吧。压低声音道:“步三,你想过没有,其实即使招安成功,所有兄弟入朝,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 薛步三吓了一跳:“那、那、朝廷能说尔反尔,把兄弟们一网打尽!” 我摇摇头:“这倒不能,只不过朝廷为什么把你们招安?招安后能安安静静养着你们,不怕你们闹事生非?所图的不过是驱虎吞狼,让你们和其他反贼鹤蚌相争,毕竟你们在朝里没有依靠,俗话说朝里有人好做官,背靠大树好乘凉,招安的唯一出路就是渐渐式微,不是被反贼所灭就是被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的家伙算计。” 薛步三诺大的身体摇摇晃晃,良久抱拳一礼:“请先生教我!” 裕安胡子一撅:“你还是真是直肠汉子!跟着他不就得了!有这家伙还能亏了你?!” 薛步三轰然拜倒:“请先生不嫌步三粗糙,当牛做马,步三绝不懈怠!” 呵呵,一个帮手到手!虽然这家伙没啥武艺,不过这身板在前面一挡,安全啊! 我伸手搀扶:“入我麾下,只需一条:忠心!你能做到?” 薛步三砰砰几个响头,大声道:“以后这条命就是先生的!除非步三不会动了,否则谁也不能损伤先生一丝一毫!” 我点点头:“收拾一下随我下山。” 薛步三惊喜的跳起来:“先生,步三身无长物,没有什么可收拾的,这就追随先生!” 后面呼啦啦跪下一片:“我们愿意追随三头领下山!”薛步三看看我:“先生,这,请先生原谅,这是我的兄弟,以前都是一个村子的弟兄。” 麻烦啊!我叹口气:“那一起走吧。” 接下来就是去哪的问题,按理说应该去军营,然后知会嘉定府,上奏折上报,其实这事可能那位刚刚下山的费文理已经做了,更难堪的是作为正主的钦使叶德海被难,这一溜儿当差的嘛事没有,怎么交代啊!而且咱可是作为叶德海的智囊出镜的!按照此时的风俗,主辱臣死!我却!!!叶德海现在可是身首两分着呢,在那也没法交代啊! 我却智珠在胸,像裕安一拱手:“师兄,现在不如我们去拜见恩师,一览仙山秀色如何?” 裕安大喜,忙不缀的点头:“甚好甚好!我马上给观里去个信!”取出一叠符纸,选了一张当空一抛,一声惊啼,符纸化成一只花喜鹊,翩翩而去。 第十四章 祥龙观在博野城郊十五里的玉龙山,山不高,却起伏跌宕,而且松涛叠起,其间竟有一条清泉飞瀑,给山色带来一股灵气。 祥龙观,就坐落于景色秀丽的山腰,没有多么壮丽辉煌的建筑,反而全是灰瓦青墙,却更显得厚重,充满时代感。祥龙观,乃是玉龙一脉的发祥地,以至于世人只知道祥龙观而不知玉龙,玉龙是指在世间专职于替人去灾解难,排解困惑的道士,不过他们和平常打卦算命的可不一样,他们是人称真人的有道之士,有起码的保身术,什么百亩盾啊,什么定魂幡啊,而且还有专门练剑的剑玉龙,俗称剑道士! 不过现在掌舵祥龙观的是一般的道士,他们认为剑道士是脱离了玉龙的大道,旁门左道而已。还是符箓、阵图,妙解阴阳才是玉龙的本分。 一行十八个人,刘连和刘潇钦也赫然在列,只是刘连右臂包裹了一层层棉纱,显然受了重创。神色有些萎靡。最前面是引路的裕安,大袖飘飘,一脸的春风得意,不时回头提醒:“转过前面的山坡就是祥龙观了!” 果然,一转过山坡,就看到绿树掩映的青墙灰瓦。更显眼的是门前列立井然的道士,看样子最少也有几千人,都是仙风飘飘,大袖清扬,有的手持拂尘,有的背负长剑。 “大师伯来迎接你了!”裕安也被这大场面吓了一跳,虽然他信中为未来的小师弟极尽吹捧,但也是没想到师门这么看重。回头看看我,微微点头。那意思:哥哥的面子靠你了。 按照衣服颜色,最多的褐色道袍的一定是基本弟子,青色道袍的是四代弟子,黄色道袍的是三代弟子,最中间的两个灰色道袍的最老,那一定是二代弟子了! 我疾步上前一礼:“晚辈叶知秋!久仰祥龙威名,拜见各位仙长。” 下面许多道士叽叽喳喳,小声议论。 “果然是千年不出的奇才,这灵气!这风度!还没有开启灵智就这么澎湃激荡!入我祥龙,那一定是发扬光大,更上层楼啊!” “当然!裕安师兄的眼力小弟一向是最为佩服的,他所认同的,小弟无条件相信!” 几个老道士却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当然,这和他们道行高,眼力毒有关,毕竟看到的越多,就越发震撼! 在普通弟子眼里,这位未来的小师弟也就灵气蒸腾,瑞彩弥漫。最多表现的和那位一向不出门潜修的师叔祖一样,可是在这几个老家伙眼里,眼前何止是灵气奔涌的海洋,简直是爆裂四射的灵气太阳,就这么一会功夫,玉龙山周围的灵气就浓郁了好几分,修为最高的见真长老甚至怀疑 在那个天才身边,灵气是不是已经液化成灵液!这可是圣人的显化。 据说史前圣人老聃,坐而论道,一章道德经,天花乱坠,地涌金莲,而他的周围五步之内,灵气成液,沾染灵液的枯枝回春,顽石生慧,就连溪边的一只红色锦鳞,也大彻大悟借风雨飞升化龙,翱翔天际。 见真一拱手:“先生不须多礼,此处不是讲话之地,请大厅论道。” 大厅很大,但是也不足以容纳全部弟子,所以进来的只是三代弟子以上的,也就十几个人,这边也就我、薛步三、刘潇钦、刘连四个。 童子献茶,是祥龙观自产的龙舌颍,茶水清莹透彻,宛如凝玉,品一口茶香四溢,顿忘世俗抑郁。 好茶!我不着痕迹的品了一口,却是一呆。被旁边的薛步三吓到了,这厮一口喝完,吐掉几根茶叶嘟囔着:“也不咋地啊。我喝着还不如山上的茶叶好呢。” 裕安道:“师叔,这位师弟名叫叶知秋,一向倾慕道家,而且还没有启智,我祥龙观一向是助人为乐,提携后辈,所以师侄大胆带着他冒昧前来,请师叔不要怪罪。” 见真一拍桌子:“裕安为我祥龙观带来这样一位大才,有功!有功!一会去藏宝阁选一件护身法器。” 这法器可不是寻常的东西,能称之为法器的那个不是尘世上的宝贝,而且是极具功用的,绝不是那些看上去斑斓漂亮,实际上一无是用的珍珠翡翠之类的。而且能收藏在祥龙观藏宝阁的,更加珍贵,所以裕安高兴地几乎跳起来,脖子扭扭,身子扭扭,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 见真搓着手看着我:“虽然贫道三十年前就不收弟子、禁绝门墙了,但是大道不能违,道即有缘,既然和你有师徒之缘——” 裕安扑通一下跪下道:“师叔!弟子已经答应叶贤弟,与我同拜师尊,师尊也答应了。” 见真看看旁边的瘦瘦的老道士,老道士哼了一声:“确有此事!怪为兄没有知会师弟。” 见真却嘘口气:“师兄,虽然此子是裕安领回来的,但是却是我祥龙观未来的一大契机,师兄也不想多生事端吧。”转头道:“叶贤侄不知,我祥龙观分为内观、外观,无垢师兄负责外观事物,贫道负责内观,外观大都是洒扫、礼拜、功课,及伙房衣食杂项,而内观只是修行;所以内院二代以见为号,贫道见真,下有见痴、见龙;而外院二代弟子以无为名,无垢师兄为首,这也是我们师兄弟名称不一样的缘故。” 无垢冷笑:“师弟啊!我们道门所谓成人之美,不坏人事业,现在师弟出此恶语,愧见师叔否?不错!我外门是负责各种杂项的,但是先辈有言:作而弗始,没有作就没有开始,没有吃喝拉撒的杂项,一切休谈,所以弟子入门,都是从洒扫功课开始,敢问师弟,初入门墙就没洒扫过?就没礼拜过?” …… 我有些无语,这都能吵起来,这些老家伙是多无聊。肝火多大才能这样?嗯,都该吃些萝卜了,萝卜泄火! 第十五章 这师兄弟两个枉自修炼了这么久的心性,还得道高人呢,一刹那,我对祥龙观竟然产生了一丝怜悯。 一道黑影破空而来,好快!快的我连惊叫都没叫出来,就发现面前出现一个黑衣服老头,面色红润,没有无垢和见真的仙风道骨,有的只是一股扑面而来浓浓的亲切感。宛如他就是一个隔壁卖烧饼的大伯,时不时免费塞给你一个烧饼。 好!好! 老道士搓着手,转脸就发作起来:“你们两个小东西什么样子?!是不是最近没挨训骨头痒了?还真是人家说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 两个老道躬身见礼:“师叔你怎么来了。” 老道士一本正经:“还不是给你们化解来了!这么大都不让我省心啊!!早就说了,内院外院,本为一体;缺一不可,可你们就像斗鸡似的一见面就掐,是不是犯冲啊,别争了,这小子归独秀峰了!” 啥?我有些傻了,独秀峰和祥龙观啥关系,我怎么稀里糊涂就归他了?! 当然两个老道脸色也黄了。吭吭哧哧说不出话来。 老道士咳嗽一声,解释:“当然我不能当他师傅。”也对,这家伙辈分太高,估计是最高级的一代弟子,徒孙都七老八十了,断断不会收一个小徒弟恶心人。 那我咋办啊,我不是没名没分的了?! 老道士拍拍我肩膀:“放心,我是代师收徒,以后你就是我师弟,嗯,记住!师尊是祥龙观第一代观主,开心大师。师兄我是他老人家第四个不肖弟子也是最不成器的,就是耐活,我们这辈属于门字辈,愚兄门青,你的名字等以后拜师大典过后愚兄代师傅给你取一个。” 转身命令:“无垢,马上准备拜师大典,我代你师爷收徒,这不能马虎了,找个好日子,最最要紧的是让祥龙观外出的弟子都回来。不然以后行走江湖,连自己的师祖都不认识,怎么抱大腿,贻笑大方啊!” 无垢、见真躬身遵令,老道士急不可耐的拉着我:“走,咱去独秀峰,我考考你的底子。” 独秀峰在玉龙山后,比玉龙山矮的多,却是一枝独秀,山势险峻,在山下要上山几乎无路可上四处都是绝壁,只有一道晃晃悠悠的木桥与玉龙山相通,木桥百米长,横跨在云雾之间,即使强悍的汉子,没有坚韧的性子走在桥上,也战战兢兢的。这不,连刘连、薛步三这样的豪杰都一步一挪,手拉着护栏不敢放。 门青那老家伙,早健步如飞到对岸去了。这就是在看热闹啊! 切!这算啥?!别说这巴掌宽的小沟沟了,就是星光璀璨的天河,在我眼睛里还不是任由我嬉戏的洗澡盆。 一阵山风呼啸而来,木桥摇晃得更厉害,刘连、薛步三步子都不敢迈了,紧抓住护栏不撒。如果我这样不丢死人了!要知道,那老家伙一定在对面看着呢,说不定还搬了个小板凳,沏上一壶浓茶,抓上一把瓜子。以他的眼力,估计眼睛里的惶恐神色都看得真真的。 嗯,还是刘潇钦,人家毕竟是大家子弟,武艺娴熟,三阶武者啊!那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看上去就放心! “刘兄!带我过去。” 刘潇钦疑惑的看过来:“怎么带?” 我理所当然的:“背过去啊!难道我还要你抱过去?!”刘潇钦却惊疑的看看木桥:“就咱们的体重,这东西不会垮?” 我歪着头想想,也是,我们两个人加起来,怎么也两百来斤吧,如果一步一个窟窿,走不到一半这桥就塌了。这个不行! 我四下扫一眼,看到路旁的几根竹子随风摇曳,不禁笑道:“潇钦,会做竹椅吗?” 刘潇钦摇摇头:“我只会耍刀。” 薛步三倒是回答:“我会,我会,以前我是竹匠,竹筐,竹兜都会编,做竹椅子。小手艺了。” 于是刘潇钦砍了几竿竹子,薛步三做了一个竹椅子,刘潇钦马上心领神会:“知道了,先生是让我们抬着过去,我和刘连就行。”以他的心思,薛步三个子太高,和他一起搭档,重量百分百都压在自己这里! 我摇摇头:“那多累,而且也不安全。椅子下面跨在两片竹片上,拖着走就行。” 薛步三点点头:“那好,栓个绳子,我一个人就能拉着走。” 于是解开束腰的带子,一头拴在椅子下面,一头搭在薛步三肩头,刘潇钦在后面护着,试着上了桥。 别说,还挺稳! 我眯着眼正襟危坐,就差一鹅毛大扇,或者来一杯清茶,指点江山啥的。 很快,就来到对岸,准确来说是独秀峰顶。 门青指着一座比狗洞大不了多少的山洞:“这就是祥龙观的底蕴,独秀峰龙窟!”接着解释:“这里是祥龙观禁地!据传说百年以前,那时候还没有祥龙观,恩师开心大师云游至此,见此处云霭弥漫、气度恢弘。算定有大器隐匿在此,于是布聚灵法阵、引仙缘启智,其时雷声轰鸣,大雨倾盆。一龙破洞而起,扶摇而去,恩师于是择吉地建祥龙观,开启玉龙山一脉,至今已经百年有余。” 我挠挠头问:“这里面有多大?”那意思,这里面能盛下我们这么多人? 门青不搭话,只是一笑,拉着我们走进去。 一进洞口,竟然豁然开朗! 而且触目全是辉煌的金色! 等眼睛适应了才看清,这里竟然是一个巨大到无法想象的山窟,根据这个山窟可以断定,外面的独秀峰只是一层外壳!其中六成以上是空的,随着山壁有一道蜿蜒向下的小路,层层台阶,这洞口就是开口,最令人惊憾的是洞顶密密麻麻镶嵌着数不清的明珠,闪闪烁烁,而且全是黄晶晶的。 最中央是一颗巨大的珠子,有多大?最起码像薛步三那样的如果钻进去可以打拳练武不带阻碍的,而且这颗珠子也是最亮的,整个洞窟都被映照得纤毫必见,以至于看上去好像哪里都是黄金质地。 一刹那我有一种冲动,上去把它挖下来,那我就发了!! 第十六章 门青前面带路,边走边介绍:“这里曾经是龙窟,自然灵气弥漫,最主要的是龙族好宝,双龙抢珠就是说他们贪婪的性子,所以龙窟也是宝藏的别称;宝藏里不一定有足够珍贵的宝贝,龙窟里面却一定有数之不尽的财宝,而且龙族都喜欢光亮夺目,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别处没有的这里一般都能找到。” 那不是要发了! 看着我们灼热的眼神,门青又泼了盆冷水:“当然,宝贝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有时候就是近在眼前,但是你没那个缘分,你就只能看着!”门青一指下面:“据估计,这龙窟可能有九层,越往下面,东西越珍贵,但是以师尊的能力,也只能到第三层,而且也只能得到七品以下的东西。” 我有些迫不及待:这可是一个宝库啊!以我的能力,一日游就能跃上几个台阶,不就是一条小泥鳅嘛!幸好他现在不在,不然我一定会诳来当脚力。没有其他出路。 刘潇钦问道:“门大师,是不是那些东西都被封印了,必须有足够的实力才能解封?” 门青摇摇头:“够得上让巨龙封印的,都是五品以上的宝物,能称得上宝物的,必须是法器以上才行。初入灵器阶段,诞生灵智的,而这种宝物,对于主人甚是苛刻,一般的人别说能当它的主人,就是天天相伴也甚是有害,要知道宝物都是犀利至极,天天感触它的气息,就如同服食****,药量达到爆发的程度就是亡命之时!” 我挠挠头:“我是门外汉,师兄能不能讲一下什么是法器,什么是灵器,普及一下这些东西。” 门青一指前面:“那有间茶室,我们边吃边谈。” 前面是一颗巨大是梧桐,在这山洞里面,居然生长的枝繁叶茂,宛如一个天然的亭子,树下一块巨大的石桌,稍矮的三个石凳,门青一声呼唤,一个青涩的道童端来一碟子干果子,两杯清茶。 刘连弗了一下没有灰尘的石凳,请我坐下,薛步三却抢先一步,铺上一件衣服,低声解释:“凳子凉。” 一群阿谀奉承的家伙! 茶是好茶,只是对面是一个老的掉渣的老道士,如果是个十八九岁的御姐就好了,不要求太高,声音甜甜糯糯的就行。 当然,门青老道再厉害也没读心术,不知道我的龌龊心理,呷了一口茶,整理一下思绪道:“不只是我们祥龙观,只要是道门,都有炼器之说,古人云:于利其事必先利其器,也就是说,想做成功事情,必须先把趁手的器械做好。” 顿了顿接着说:“就法器来说,我们道门的法器最多,桃木剑、制钱剑;符箓、玉符、木符,罗庚;定魂幡,法镜、朱砂、黄纸、等等;一般的略有法力,经过开光的就是法器。” 刘潇钦道:“那这符箓也是法器了,可两阶符箓三阶符箓这么多怎么区分的?” 门青捻捻胡须,回答:“不管是几阶法器,都是按照威力划分,一到五级,对应的是武士的级别,一到五;而五到十级,对应的是武师一到五级。” 我点点头:“那法器之上呢?” 门青老道解释道:“法器有了灵气,还不是灵器,必须诞生了灵智,才确切的叫灵器!灵器只有三个级别,对应的是宗师三级,即准宗、宗师、大宗师!也就是除了宗师级别以上的,灵器绝不认同!更别说让它认主了!” 刘潇钦点点头:“原来这样,我们门派就有一个师叔祖强行契约一把灵器,被破碎心智,成了一个傻子。” 门青道:“所以要量力而行,不属于自己这个实力的,再好那也是要命的催命鬼,勾魂的判官,必须远远离开。” 刘连问:“那灵器以上呢?” 门青道:“灵器以上为神器,这个只属于大宗师以上,传说里的武尊、武王、武神的范畴了,不是我们能理解知道的,据说上面还有更厉害的圣器。那是圣人的范畴。” 我要做个圣器! 一刹那,这个想法下意识霸占了我的所有思维! 第十七章 其实对于我来说,那些最基本的反而重要,就如这圣器。大都是宿主本身的附件,譬如弥勒佛的乾坤袋,老子的金刚琢,因为是随身之物,沾染主人的气息最浓烈,在主人飞升时自然水涨船高,成为和主人身份匹配的圣器、神器! 我的随身之物是什么? 据我所知,以前乞讨还真有三大件:破席子、破袄、一个破篑子,可惜这三大件随着进叶家不知道被扔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现在一直随身携带的是那个摸索的油光瓦亮的小葫芦,人家是玩玉养性,咱是摸葫芦定心。 刘潇钦有些念想:“大师,我们能下去看看吗,说不定遇到有缘的,四级以上法器不敢想,二三阶的法器如果万一得到了,那也是不胜之喜。” 门青摇摇头:“不是老道吝啬,而是祥龙观有规定。农历三月初三那一天大开山门,不只是祥龙观的,只要是自认有些道行的都可以打进独秀峰木桥,进龙窟找一找自己的机缘。不过生死随命。富贵在天。随缘!” 我向三个莽汉打个眼色,示意不要说了,这都进了龙窟了,下去不下去还用问吗,等咱拜过了师,身份确定,门青还重要吗?要知道一个门派最最重要的是掌门大弟子和关门弟子,确切地说关门弟子比掌门大弟子还吃香,门青这个四师兄很重要吗?说不定以后独秀峰掌舵的就姓叶了,门青再想掌舵只怕要再努力多活几十年才行,可是可能吗? 我当了舵主,那不是想什么时候下去什么时候下去,想拿什么就拿什么,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这是个贱龙,没搜到什么好东西,不然有什么都姓叶!就这么霸气! 接下来门青问了几个常识,什么怎么修炼,,心性重要还是道行重要,等等等等。 我也是随心回答,觉得该说什么说什么,反正不是太离经叛道就可以,天才,那个不是与众不同,和大众一样,还叫天才吗? 这说话也有说话的艺术,譬如几句话就带入自己喜欢擅长的主题,进入自己的节奏,或者把握谈话的分寸,让对方进入自己喜欢的话题范畴,透露自己需要的信息。 几句话,我就让门青成了自信爆棚的大师,几乎把他知道的符文都吐出来了。 符文是符箓的基本构成,其他只是载体,符文写在黄纸上就是符贴,刻在桃木上就是符箓,刻在玉石上就是印章,铭记在玉盘上就是阵盘,当然符文的威力也随着用料而变化,寻常的朱砂威力很小,而用奇珍异宝做的颜料画的符文威力倍增,有的奇人异士危急时刻常常以血为煤,刻画出惊人的法印,达到出奇制胜、反杀的目的,一级的符文就像一个字一个字的单字,质地再好,威力也有限,当然像我那样的组成符文阵,可以与十几个字的五级符文相比了。 随着符文级别越高,组成的符文也越多,起先就像词组,接着是文章一般的符文赋,当然限于符箓的篇幅,这符文不可能太多,也就是说符文越精炼,越准确威力越大。 这是所有事物的规律,一开始就是越多越好,到了一定程度,就往高品质发展,而据我发现,经过门青这么多年的积累,居然能画几百个符文,也就是几千种符箓,当然随着附录级别越高会的越少,不过这也不错了,最起码让我从不识字的学前一跃成为小学生了,而且是四五年级的大班! 剩下的几天,就是我专心掏门青符文的时间,五天时间,我才记住那几百个符文,又用了十几天学会画符,最重要的是以我的方式。画的符文图阵。这才是最难得,费眼呀。 第十七天,也就是二月二十二,经过无垢和见真商量了好久才定下的吉日良辰。当然也是为祥龙观作势,毕竟十一天以后就是年年举办的独秀峰大会。 这一天,祥龙观张灯结彩。小小的祥龙观满是攒动的人影。 除了祥龙观自己外出的弟子,来的还有和祥龙观有来往的江湖朋友。 幸亏祥龙观提前在宽阔的山坡上建了几个临时的竹棚,而且时值春末,天气不太冷,没采暖也可以住宿。 典礼在大殿举办。而且步骤繁琐,几乎惹得我暴走!拜个师还这么费劲,以前还以为只是跪地上磕一个头。敬一杯茶就可以。要知道这么累,鬼才答应! 第十八章 稀里糊涂的拜完师,门青代替师尊喝过茶,郑重的拿出一个小盒子:“师弟啊,经过祷告师尊,求得一个道号,门山,你是恩师座下第五位弟子,也是关门弟子。” 我几乎背过气,门扇?!这些得道高僧是不是走心了,取这么个名字。 门青还在叨叨:“我们兄弟,大师兄长于剑道,号称诛邪剑客门风;二师兄醉心印章篆刻,就是大名鼎鼎的圣手书生门宙,三师兄擅长炼器,性子也最为暴烈,人称火神门桓。为兄门青,只是喜好符箓。” 我嘘口气,放心了。人家不是针对我一个人,都这样;你看门缝、门轴、门环门青都出来了,我这个门扇很正常。反之如果是一个仙气飘飘的名字才有蹊跷呢,嗯,我放心了。 门青还在叨叨:“每个兄弟入门,师尊都有馈赠;你是师尊的关门弟子,当然不能厚此薄彼,师尊号称五绝真人,身负五绝:剑道、炼器、符箓、书画、棋艺,只是对琴艺不精,深以为憾。” 我被吓到了! 这五门任何一种,都是博大精深,即使终其一生也难有所成就。而五种都达到登峰造极,宗师的地步,那确实要天才中的天才! 这时候门青才说到正题:“此为恶罗剑道,当年是师尊成名之技,嗯,本来师尊希望大师兄承袭他的书画才艺,赠给大师兄的是他书画的心得,但是大师兄醉心剑道,另辟一路诛邪剑,所以这套恶罗剑道就留下来了。今日代替师尊传授与你,望你不负所托,把恶罗剑道发扬光大。” 我点点头接过小盒子:“定不负师尊师兄所托!专心致意,把这门神技发扬光大!” 其实我渴望的是炼器!符箓到手了,至于棋艺、书画可有可无,最重要的是炼器!这个恶罗剑道是不错,可是和炼器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了!想想,以后我成了练器大师,什么圣器神器信手拈来,谁想打造个什么灵器神器什么的,不是屁颠屁颠跟在我后面不停的巴结啊! 最重要的是我想打造自己的专属,最低也是法器,人家不是说了吗,工欲利其事必先利其器,再说,没一个明晃晃亮闪闪的武器怎么彰显我的杰出、我的不同? 剩下的就是见面会,嗯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门下弟子依次拜见,先拜门青,再拜我,门青在一边介绍:“这是内观的掌舵:见真,这是他三个师弟:见行、见微、见明,都是大师兄一脉,那几个见风、见傲是二师兄门宙的传人;最后面那几个没出息的是见拙、见嗔、见朴、见辛是三哥门桓的弟子,嗯可能被三哥骂傻了,都是那副德性!” 我仔细看看,果然都是缩着脖子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虽然都是身高膀阔的大汉,但是显然在祥龙观地位低下,成天受气。 嗯,说起受气的样子,貌似后面的都是这幅逊样。以无垢为首。而且从衣服的颜色也能分辨出来;同是二代弟子,无垢一行是暗灰色,见真一伙是浅灰色,而下一代的裕安是暗黄色,见真后面的弟子是明黄色,乍一看,无垢这边貌似都是二手货;见真那边都是崭新的刚刚出厂的。 嗯师兄啊,这无垢是谁的传人? 我悄悄地问。 门青疑惑的看看我:“我的,咋啦?为兄懒,就收了这一个弟子,而且还没费心教导过,这孩子也没什么天赋,就一直在外观,嗯现在混得挺不错的。” 我算明白了!人家无垢全是自己努力的结果,如果我有这么一个师傅,不要两天我就会把他驱逐出师门,这样的师尊典型的为老不尊,搁在那里碍眼啊! 接下来是无垢的工作汇报:“师尊,师叔,现在祥龙观有弟子一千三百二十八人,其中一代弟子二十一人,二代弟子八十八人,三代弟子二百六十七人,四代弟子……” 我有些犯困,主要是——这和我有关系吗? “师兄,我住哪里?” 以前为了掏空门青的符文,不顾难闻和这老头混在一起,挤在他住的小山洞,我敢说,这老道士外表光光鲜鲜的,内里一定一身的污垢,依他半年才洗一次澡的性子,不知道会脏成啥样,更恶心的是我就没见过他洗过脚!估计洗一次脚,洗脚水能赶上一盆最浓稠的汤了。 门青挥手制止弟子们的喧闹:“我带你去,你去恩师的云龙阁,那里最好,而且有恩师的各种笔记,你多看看一定大有收获。” 其实独秀峰内里可以分为三层,最外面的五味斋,也就是门青师兄弟几个驻守的五个山洞,依次挨着下来的小路,这也是第一层守卫,毕竟这里是龙窟宝藏,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撞进来几个不知名门派的高手,防范还是需要的。 稍稍里面一些,是开心大师的区域,这里居然比外面还大,依次是休息区,修炼室,炼器室,剑台,棋轩、茶寮,书画斋,凤鸣阁。我不禁赞叹:这老家伙过得好滋润啊! 显然,开心大师希望收满五个弟子,不然外面也不叫五味斋了;这里每一间都干干净净,显然常常打扫。 这里没有想象中的腐败气息,相反十分清爽,而且墙角廊边大都放着一盆青翠欲滴的植物,还是很大盆的那种,植物一直遮盖了半个天棚,触目全是翠绿,更稀罕的是有一颗常青藤里面还住着几只小鸟,叫不上名字,叫声虽然不是很清脆,但是时不时到处乱飞,给这里增添了好多活力。 别的不说,先躺在那张藤床上睡个足!太累了!! 突然之间,不知怎么的醒了,而且全身发乍,耳边是淅淅索索的声音,像老鼠在啃纸屑;我吓醒了! 第十九章 触目依旧是璀璨的金黄色,宛如所有东西都是黄金做的,我顺着细嗦的声音搜寻;没在这间洞窟,这里是休息室,除了一个天生的晃晃悠悠的藤床就是那个木桩子形状的木桌,其他再无余物。 轻轻下床,蹑手蹑脚的顺着声音搜寻,依我猜想,说不定是刘潇钦,刘连在捣什么鬼,早就看他们忍不住了,这里可是龙窟!下面什么宝贝没有,眼睁睁看着宝山而干眼馋着,忍这么久已经够可以了; 别说他们,如果不是太累,我早就第一时间去第三层了,也就是拿门青的符文来分心,不然早就忍不住了。 前面是炼器室,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我有些生气,气手下这些人眼浅见识短,不是说这里没好东西,以开心大师的造诣,甚至是门桓都能留下几件杰出的法器,灵器不敢说,顶级的法器还是有的。 主要是下面是龙窟啊!能让龙收藏的都是啥东东?和这个一比,炼器室里面的都成了垃圾! 顺手掂起墙角的一把扫帚,在手里掂了掂:看不打死这三个蠢货!连累我丢人!!! 炼器室最显眼的就是靠着墙角的巨大的炉子,四周是一人多高的货架,很有条理的区分着:原材料、打造工具,副材质、成品。一个角落还堆着码得整整齐齐的一堆木炭。 咦?人呢? 里面空空如也,那有一个人影? 难道真是老鼠? 我嘘口气,放下手里的扫帚双手搓搓脸,真是睡蒙了,疑神疑鬼的!转身迟迟往外走,还想着:冤枉了那三个兔崽子,赶明天怎么弥补弥补;不经意间眼角扫到一只绣花鞋! 我却! 一刹那,心跳停止了,大脑里一片空白,在延迟了十分之一秒以后,我若无其事的哼着小曲走出洞口,赶紧跑! 其实里面的人一直在注意我,发现我脸色一变就知道不好,在我走出去同时已经追上来,一连几个动作,就把我按在地上,我知道的就是疼,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不知道这家伙做了什么,而且我叫不出来。 这是个会家子!而且不是祥龙观的,还是个女的!在不到几秒的时间,我就做了断定。 很简单,能在几秒的时间段制服一个汉子的不会武艺才怪,而且必须是三阶以上的武者才具备的身手;第二,鼻息传来淡淡的脂粉香,所以她一定是女的,当然也有三分之一的几率是真汉子;第三,祥龙观不可能有这样的人,而且这个大有可能是女子的话。 不能说话,我只能眉目传情,竭尽所能挤眉弄眼的,不过可惜人家似乎没注意。 她注意的是周围的动静,是不是有人发觉了。 所幸现在是傍晚,祥龙观里刚刚打了开饭的钟声,所有人都在饭堂进食,这里根本不可能有人。 我不由暗骂自己:作死! 一开始每到饭点,都有小道童送来饭食,只是我自己知道自己的食量,而且咱好吃,这道观的青菜萝卜豆腐早就被我嫌弃到爪哇国去了;我都是在山下的集市上买了很多的卤鸡卤鸭、蛋糕糕点,当然不是刘连就是薛步三跑的腿,所以没正正经经的在食堂吃过一次饭,更谢绝了小道童的送饭。不然早就发觉不对了。 门青!你枉为一代宗师!门都看不好! 我恨得直咬牙,转念一想,人家嫡亲的弟子无垢都混成那样了,我这个刚来的师弟算什么。 小偷拽着我拖到另一个洞窟,嗯,这里是茶寮,有个喝茶的小茶桌,一个小巧的炉子,屋子不大,古香古色的,很符合开心大师的性子。 我偷瞥一眼,这个小偷身材瘦小,一身黑衣,显得皮肤很白,蒙着头脸,只露出一双不大却亮晶晶的眼睛。没带着刀子,只有一条青色的丝带,也不知道属于啥武器。 我张张嘴,示意让我说话,这不沟通不行啊,万一她哪根筋不对了,手一重,咔嚓,坏了那里也不行啊! 后颈一疼,忍不住啊了一声,一只小手已经按在嘴巴上,凉凉的,随即一声低低的声音。有些沙哑:“不许叫,否则宰了你!” 我没出声,只是张嘴做着口型,这丫头懂唇语吗? 他眨眨眼睛,有点困惑,那意思:你说什么呢? 不懂唇语,那懂眼神也行,我立即竭尽所能,眨眼、飘媚眼,也不知道是咱做的不合格,还是人家看不懂,反正就是没在一个频道,或者没在一个空间。 没办法,只能用只有我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问:“你想干什么?” “你会说话啊,” 这丫头的声音吓我一跳,太大了,我赶忙在嘴巴前面竖起一根手指:“嘘——!不要命了?小声点。” 关键的我的小命,这让人发现了万一打起来,不说打死打活的,就是丢根头发都是遗憾。 “你走吧,我装没看见,而且我保证,谁也不会发现这事。”我信誓旦旦。 “不行!”小偷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我还没找到那个东西,不能走!” “啥东西?”我皱皱眉,“虽然炼器室没有灵器,但是高阶顶级法器还是有几件吧,你要什么?” “最低灵器!”小偷的眼神很坚定。 这个貌似不需要和她争论,门青说过,没有匹配的实力,想契约灵器那就是找死。她自己找死,谁也救不了! “那要咋样?”我不看她了,快死的人,没必要理会。 “带我去龙窟!那里一定有灵器。” 说实话,龙窟我还想去呢,只是一直没去过。 龙窟就是独秀峰的第三层,也是最大的一层,据门青说有九个独自孤立的空间,就连开心大师都只能下到第三层看看,其他门宙、门桓之类的最多到第二层转转;当然以我的推测,就是最简单的一层都有不错的灵器;甚至有中级灵器也说不定。 那是一座巨大的石门,森严的布满暗黑的青苔,估计凭一般人推不开。而且看这样子好久没开过了。 “打开它!” 我抓抓脑壳,无语,我也想打开它呀。 说不定墙壁上有什么门道,我向墙壁努一下嘴,小偷押着我靠近墙壁。 门旁边是一块书本大小的玉石,像一面镜子,我下意识的把脸贴上去,刷脸! “你干什么?”小偷看着没反应把我按了一把。我不理她,把手放上去。 门一动不动,小偷轻嗤一声;我却回过头,努努嘴,后面升起一个散发着濛濛浅蓝色的小型传送阵。 “这是啥?”显然,这家伙没见过这高级货! 怎么解释?解释不清咋办?最好就是不解释。我拉着她进入光圈,灵光一闪,传送开始。 哎幺!我一头扑在地上。不是黑看不清绊倒的,这里和外面一样,天棚上嵌满明亮的珠子,只是小得多,只有拳头大小,但是也把这里照耀的纤毫毕现了。 我是情不自禁瘫倒的,就像在这里失去了全部力气,连支撑站立的力气都消失了。 更可恨的是,那个贼女人舒舒服服压在我身上,压得喘不上气来。要命啊! 她还急切的催促:“起来啊!起来!扶扶我。” 我能起来还用她说?起不来我扫视四周: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没有柱子,不像想象里龙窟那样地上堆满了金银珠宝。而是很神奇的在空中飘浮着许多物件,发出独属于自己的光芒,有的淡红,有的淡青,有的紫色。 “那些,那些都是灵器!”那小偷终于爬起来,两眼火热的望着空中。 第二十章 费了半天劲,我才爬起来,严格的说不是站着,而是依靠着旁边的墙壁斜倚着,这时候我才明白:不是身上的力气消失了,而是这里的重力是外面的几倍,到底大了多少不知道,但是足矣让我不能行走,甚至连站起来都变得不可能。 这时候,可以看出那个小偷确确实实的武力,经过适应,她不仅站起来了,还行走如常!这是个武者,最起码经过长时间打熬过,也许是什么家族的后起之秀。 看得出来,她很急切,一直在想办法拿到那柄淡青色的长剑,不是因为那柄剑最厉害,而是因为那柄剑离她最近。换句话说就是距离地面最近。 显然,在这超级古怪的地方,各个灵器依靠自己的威力,以高度展示自己的地位,几乎和天棚持平的那把赤红似火焰的利剑显然是最珍贵的,其他不管什么颜色的,或是宝镜,或是符箓,都到达不了那个高度,只有这把淡青色的长剑最低,几乎触手可及,但看着低,实际上也有两米高度,在这站起来都费劲的地方,显然很难跳起来。 周围。更没有什么桌子椅子可以垫脚的东西。连石头都没一块超过手指大的石子。 “过来!”小偷叫道。 我愣了愣,我过去有啥用? 小偷却等不及,几步过来把我带过去,说实话,如果没有她的手臂,我一准趴在地上。 到了那长剑下面,小偷吩咐:“蹲下!”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只脚已经踩上我的肩膀,接着是另一只脚。 说实话,她不重,最多不过八十斤,不过这是什么地方?站都站不起来,何况还顶着一个大活人;而且这个环境,八十斤恐怕相当于几百斤! 于是,我正气凛然、毫不犹豫的跪了。 要不说人的潜力无穷呢,那个小偷感觉身子下沉,立即一声清叱,奋力一挺身子,居然拔高几寸,一把抓向尽在掌握的长剑。 我被踩的那个疼啊,还不敢说。 脖颈上感觉到一股温热,不是血,血应该更粘稠,又一滴,是泪。 我抬起头,她哭了,面巾都被浸湿,眼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泪,居然说不出的可爱。 我是不是傻了!居然觉得可爱? 这是喜极而泣?应该是这样,盼了多久的东西终于实现了,说不激动才怪! 不过细看:那柄剑呢?她手中空空如也!连那条蓝色丝绦也分为两段。 咋回事? 抬头看,半空中,那把长剑晃晃悠悠,好像随波涛起伏的小船,一会飘到哪里,一会飘到这里。明白了,是它嫌弃这丫头实力太弱,看不上! 小贼没哭出声来,就是眼泪哗哗的,这让我确认了那句话:女人都是水做的。 想想我整理一下思绪,说:“嗯,其实你该庆幸。” 小贼抹抹眼泪看着我,有些懵:“为什么?” 我斟酌道:“只去年,祥龙观就有两个四代弟子因为越级契约法器,破碎丹田,成了废物;据我所知,这还是轻的,每一年因为这个致傻,致残的后起之秀多不胜数。所以有句话:是你的,你再躲也会陪在你身边,不是你的,你再追也追不上。” 小贼瘫倒在地上,不是力气尽了,而是心碎了,精神垮了;哭的无声,但是泪却更多了。那是心死的状态。 “其实,提升实力的办法不止这一条路。”我只能宽慰她。 她哽咽道:“除了这条路,我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你帮我!你帮我!你帮我我什么都听你的!”说着她好像一下子有了动力、希望,一下子扯去面巾,把一张满是泪水的小脸呈现在我面前。那双红肿的眼睛里满是希望。 我端详一下,咕哝一句:也不咋地嘛, 那张小脸清秀有余,艳丽不足,只能是马马虎虎,至于身材——我摇摇头,那瘦麻杆,实在降低食欲。 这家伙炸毛了! 一下子仿佛活过来似的,双手掐住我的脖子,叫道:“我活不成,你也别想活!” 切!我咳嗽着:“疯婆子!你还想不想变强?这是求人吗?难道不该给人家慢声细语的,捶捶背,按摩一下肩膀;你这样子,鬼才理你!” 她呆了呆,扁扁嘴,眼泪又不争气的的下来了。 好了,好了服了你了!我瞪一眼她,有些无语,我咋那么心善呢! 她拿袖子搽搽眼泪,小声道:“谢谢,我叫谢小玲。” 没听过。但是肯定不是祥龙观的,而且和祥龙观一定不熟,属于一知半解的,不然不会擅闯祥龙观的禁地! “我是追云山庄的。”谢小玲说出自己的来历,当说到追云山庄时明显带着点得意,显然这追云山庄在江湖上 颇有点来历。 可惜,我不知道,连它在哪里都不知道。 谢小玲解释:“追云山庄本来在陕南,以剑入道,兴于二百年前的吴兴谢氏,经过百余年的积累,已经是泱泱大派,不想一年前,因为封刀门所累,与大派兴隆堡为敌,兴隆堡纠合金钱帮等三大帮派合攻揽云峰追云寨,大战了三天三夜,追云山庄土崩瓦解,他们唯恐追云山庄复兴,竭力追杀四散的追云弟子,我就是追云山三代弟子谢小玲,人称小剑仙。” 很老套的江湖仇杀。关键是和我有啥关系? “还有吗?” 谢小玲很有理的样子:“没了,可是你答应帮我的。” 叶大爷很无语呀,看看这丫头前面,也不大呀,怎么就这么无脑呢? 谢小玲却改了方式,也许觉得刚才我说的对,小手自觉地按着我肩膀,由轻到重。 “我答应你什么了,”我颇有些不胜其烦,“就是帮你了,以后呢?” 谢小玲很干脆:“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把他们打回去!” “以后呢?”我开始闭上眼睛,嗯,小丫头按得挺舒服,想睡觉。 谢小玲干脆竖起手掌拍打,这样的力量更重,脸上的泪水全变成汗了。气息也有些乱:“灭了他们,然后,然后重建追云山庄。” “那,再后来呢——”我已经睁不开眼睛了,最主要的是这里几倍的重力,让我好累,这一放松,真的着了。 谢小玲却有些发呆:“然后呢,然后——”她茫然的抬起头,却发现这里已经成为一个灵气中心,螺旋状的灵气波一圈圈向外缓缓飘去,像雾,像云,最外层淡淡的,几乎是浅白色看不到,接着是淡蓝色,那是灵气的最正常的色彩;中间一些,蓝瓦瓦的,那是天空的颜色。别说见,听都没听说过;那是灵气浓郁到一定极限的色彩,而自己面前,这个呼呼大睡的家伙,外面形成一个大大的蛋壳,深蓝色,甚至带着湿润的水汽,灵气液化! 这可是先天之境的武者,不对,甚至远胜武尊、武帝的存在,他们只生活在传说中。 谢小玲掩主小嘴,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吓坏了! 因为周围刚才还高高在上的无数神兵利器,包括那柄气吞天地、不可一世的红色利剑,都缓缓沉下来,乖乖围着蛋壳旋转,仿佛怕惊醒了主人,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放出的色彩也柔和到极点,仿佛都是乖孩子,静等着主人一招手,或者是一声呼唤。 谢小玲看到那柄淡蓝色的长剑,就游荡在身边,下意识的一伸手。手中冰凉,果然是一把好剑,荧光伸伸缩缩三尺,剑脊上一行篆文:碧霄剑! 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只是这一次,不是哭。 第二十一章 这一觉睡得好累,总觉得身上压着个大石头;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谢小玲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不过现在里面涌动的是雀跃、惊喜。 这丫头咋了?吃错东西了? 先揉揉眼睛,谢小玲欢快的替我揉揉脖子,像个熟稔的小丫头。 一眼看到旁边放着的长剑,我脖子一扭:“这啥东西啊?你要这个?” 谢小玲立即把长剑抱在怀里,眨着眼睛点点头。 我大急,一把夺过长剑:“你不要命啦!主弱臣强,必有大祸!再说了,就这垃圾玩意,杀人费劲,防身有限,就连宰只鸡都颤三颤的,还指着它办事?想什么呐!” 抖手远远扔出去,庆幸道:“幸好,这烂剑还没认主。” 谢小玲低声道:“可是,可是那也是一把灵器呀。” “灵器咋了?灵器很金贵吗?”转头看到周围围了一圈密密麻麻的灵器,不由一缩脖:“确实!他们很金贵!很珍贵!!” 废话!这些家伙都有灵智,就像八九岁的小娃娃,一句话说不好,给我来个万剑攒身,那能怪谁去?! 谢小玲眼睛眯眯,突然指着那柄火红的长剑:“人家要那个,好吗?” 我挠挠头:“这个就看你的造化了,要看缘分,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也白搭!” 谢小玲大眼睛咕噜噜一转,:“那麻烦你老人家叫它过来。” 这个简单,也就招招手的力气,我相信我即使不灵气外放,凭咱如日当空的强大气魄,他们这些小家伙也会蜂拥而上。毕竟再是灵器,智力只是八九岁的小娃娃,那还不是哄着玩。 当然,我还是摆出我的气势,跪下一阵祷告,于是那柄长剑化作一道柔柔的匹练,轻轻的发出剑吟。 好美!整个剑身沐浴在炽烈如火的光幕中,独特的剑身更像是一团跳跃的火舌!这一定是最最顶尖的灵器! 如果说灵器分三品,那这就是极品中的极品! 当然,最应该担心的是没法驾驭!要知道,它的威力已经相当于大宗师的倾尽全力,而它只有儿童的智力,不知道顾及主人的危难,所以这是最难得,往往主人会灵气被吸干,或者走火入魔,彻底沦为杀戮的奴隶! 所以主人的实力一直与所持的武器相当,就会相得益彰,相互助益,这也是最根本的。 只是谢小玲心痒极了,几乎要学小猫叫了,拽着我的衣袖不撒手。 没办法,索性把头一扭,不看剑直接递给谢小玲,只是叮嘱:“不许认主,更不许随意使用!要命的!等我想个法子,或是提高一下你的实力,或是提高一下灵器的智商,那时候再放心使用,有益无患!” 谢小玲扑通一声跪倒:“多谢师傅!” “啥?你叫我什么?”我眨眨眼,疑惑的看着这个几个时辰以前还要掐死我的小东西,属啥的,变得这么快。 “师傅!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谢小玲抹把泪水道:“没有师傅,小玲只怕就没有以后了!对了,有一件事请师傅恩准!” 我皱皱眉:“过了啊!这还没拜师呢就给我找麻烦,有你这样的弟子不是烦死了!”顿了顿还是问:“啥事啊?”谁让咱心善了。 小玲低下头道:“弟子还有两个同伴,不过因为被仇家追杀,都受了重伤,困顿在一家客店,而且我们欠了不少医药费,因为外面金钱帮查得紧,一直不敢出来;说实话,弟子这次冒险来主要是偷一点金银……” 事儿还不小。 我眨眨眼,算了,反正这样了,这小丫头一口师傅叫出来,我还有退路吗,不把她的所有负担一股脑接下来还对得起那句师傅吗。师傅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出了龙窟我吓了一跳。 面前是幽灵般的门青,嘿嘿笑道:“恭喜恭喜,恭喜师弟喜得弟子!小丫头,你捡了个好师傅啊!” 憋得我这一口老血呀!我喷你个狗血喷头!啊,不对!喷你个血口喷人,也不对,我被他气糊涂了! 有了火就转移目标发去,我气急败坏的喊来刘潇钦,只有他让我才放一点心,让他带几个人赶着一辆马车跟着谢小玲去接人。当然,我一个老钱都没给,不是忘了,故意的,这孙子拿我的多了,是时候该反哺一下了。 第二十二章 接下来我躲到自己的小窝里开吃,经过这么一阵闹腾,还真饿了,茶寮那个小火炉挺好用,塞上一块木炭,就能烧开一壶热水,小瓦盆只能塞一只肥鸡,随着咕嘟咕嘟的沸汤,热气蒸腾,满屋子都是香气。 一声吸气,门青腆着脸凑上来:“小师弟真是好手艺!和下面那些兔崽子做的根本就不能比!这色泽,这味道!” 我这人最护食了,立即肃然道:“师兄貌似刚刚进食吧,修道之士先修心,绝欲禁念,我辈是众弟子的楷模,更应该以身作则,言传身教。” 门青搓着手,吸溜一声,正色道:“师弟说的差了,谁叫咱们兄弟情深义厚,自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俗话说得好:一人乐不如众人乐。大家同乐,不是更好?” 不好!当然不好! 这只鸡我自己只够塞牙缝的,你再掺和进来,连打个底都不够! 我立即不着痕迹的端起瓦盆,咱说不过你跑,行了吧。回屋吃去。 门青立即追上来:“师弟、师弟,你这就小家子气了,师兄不白吃啊,我的仙酿——春风露!” 说着一伸手,神奇的拿出一坛子美酒。 我却!被吓到了!!! 不是说我知道那春风露多金贵,即使再珍贵我又不是酒鬼,也不稀罕这一口半口的;而是从门青这从无到有的凭空取物,猜到这家伙一定有空间法器! 嗯,也不对,空间道具,即使只属于法器范畴,那也是极其稀少的,即使一般的灵器都比不上!譬如乾坤戒、乾坤袋、须弥兜、大力兜山锁,当然最低级的纳戒都是一只难求,别说是各派的长老、帮主,就是那些千年底蕴的古老国度,都不可能翻出一只!而刚刚,貌似这老家伙来了一手凭空取物,这就是纳戒最基本的操作。 当然,我不是觊觎这个纳戒,再不济咱身份摆在那里,而且以后还混不混?不可能为了这不值钱的东西做出那种事。我只是想看看,看看这东西的构造,说不定一窍通百窍通,就此破解空间的奥秘也说不定。再说了,下面一点就是龙窟!龙窟啊!而且只探索过三层,龙窟可是有九层深度,谁敢说那里面没纳戒啥的,别说纳戒了,就是乾坤戒、乾坤袋都有可能存在! 只是说起龙窟我就头疼,实力太低进不去啊! 快速提升实力? 想都别想!这里是道门,道门讲究顺势而为,大道自然,也就是一步一步循序渐进,绝不一浞而就。急功近利那在他们看来就是邪魔外道,是要走火入魔的。 “步三!刘连!”话音没落,一高一矮两个人立即出现在面前。 其实刘连不算矮,一米八左右,很正常的身高,不过和薛步三站在一起,那就呵呵了。 “先生有什么吩咐!”两个人很给面子,随叫随到这一点给一百分! “找个大锅来,架起来,再把我屋里那些鸡鸭放个十几个进去,咱聚个餐。” 这两家伙立即两眼冒光,一声“得唻!”立即去办。 这个当然不能在我的地界,闹的太狼藉一是对先师不敬,毕竟这以前是他的地方,在先师面前胡吃海喝的,那当然是大不敬;二是我怕麻烦,完了这一顿收拾打扫的,看着都累,眼不见心不烦。 地方选在门桓师兄的寝室,主要是他是炼器师,屋子里有一个大炉子,刚好放锅,没桌子,都是席地而坐,等鸡鸭熟透了拿大盆装着,各自喝酒的是几个大海碗,把门青心疼的,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这酒的珍贵呀,这么喝,会不会打雷劈下来?糟践东西啊! 薛步三先夺过酒坛依次倒满了酒,嗯,懂规矩,这事就得小辈干;先是门青,然后是我,接着刘连,最后才是自己,我这才发现,这小子有私心!别人都是多半碗就成,这小子是满满一碗酒,几乎要溢出来! 第二十四章 没等我瞪眼发飙,这厮端起大碗,先咽下一口唾沫,道:“这里本没有咱说话的份,不过我还要先敬一碗仙长和先生,你们随意,我先干为敬!”一仰脖,咕咚咕咚一气呵成,然后酒碗面朝下一翻,显示一滴没剩。 好酒量!这才是随性的汉子!我也端起碗,遥遥朝薛步三晃晃,只呷了一口,咱有身份,不能像他那样喝。 卧槽!这就是一股火!一直烫到肠子里,我张着嘴,感觉嘴里在喷火;浑身好似沐浴在火海中,每个毛孔都在冒汗。 我奇怪:薛步三怎么没事? 有些晕,面前的刘连好像也在敬酒,咬咬牙,又抿了一口—— 眼前金星乱闪,嘿嘿嘿,是不是我要发财?这么多金子,发大财了!!! 醉眼朦胧间有人拍我的肩膀,好大的胆子!找死啊!!哦,是门青师兄,咱们也喝一个?还全干?这谁怕谁呀!来碰一个! 一碗酒下肚,再也感觉不到火烧火燎,有的只是:轰——! 大爆炸,一般的爆炸都见过,最起码那种烟花啊,鞭炮啊,而且门青什么没见过,这么大年纪了,几乎经历了所有,但是这样的爆炸还真没见过:灵气爆炸! 一刹那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爆炸波推出去,这个山洞估计保不住了,最恐怖的是人,据门青预测,除了他和小师弟,附近百米之内恐怕一个都活不下去! 可是让他惊疑的是薛步三抢先扶起的他,而且不只是薛步三,刘连也什么事都没有,反而很精神的样子。 皱皱眉,感应一下体内,身上一点伤没有,有的只是沸腾的灵气和蹿升的修为,门青明白了:爆炸有伤害,但是大家都沐浴在浓稠到极点的灵气里面,这是灵气爆炸!受到的伤害立即被灵气修复,不只是无害,像他这样的修士还大有裨益! 我的那一坛子酒啊!想到被损毁的春风露,门青心疼的要跳起来。 薛步三、刘连和几个闻讯赶来的小道童收拾现场,虽然没看到那个小师弟,门青却很放心。闹出灵气爆炸的主人会受伤?岂非天下奇闻! “不好了!”一个道士跑过来,这不是独秀峰的,独秀峰只是十二岁以下的道童,而且必须是特机灵特聪明、特有灵性的三特少年。 “咋啦?”门青有些恼羞成怒,似乎有把气转嫁到这家伙头上的倾向,如果这家伙没什么大事的话,门青不介意送他一程,让他不经过藤桥就直接飞回玉龙山! “师叔祖!”那家伙显然没认清形势,只是一心完成自己的任务:“小师叔祖的人回来了,都受了伤,说是和几个帮派起了冲突,师傅他们不敢处置,请两位师叔祖去看看。” 门青一皱眉,这麻烦是一桩跟着一桩,回答:“嗯,知道了,师弟酒醉未醒,就不要去了,我随你去看看。” “啥?有人敢动我的人?”我一跃而起。以众人恐惧的笑容笑道:“不想活啦!哼哼!正好没好玩的,来了几个玩具!”不说别的,就连门青都打了个冷颤,咧了咧嘴。 玉龙山、祥龙观, 大厅里聚满了人,都是二三代弟子,中间是无垢,见真,见行,谢小玲正在说明情况,刘潇钦一身血迹斑斑的站在后面,另外还有两个随行的三代弟子。 当我们进去的时候谢小玲刚刚讲完,就听到一句:“就这样,我们回来了。” 没等门青说话,我先来到刘潇钦面前:“怎么?伤到哪里了?你不是带着护身符的?没起作用?” 刘潇钦拍拍胸脯:“放心!都是别人的,咱是嘛事没有!吃嘛嘛不剩。” 我这才转向谢小玲:“吃亏没有?都回来啦?” 谢小玲点点头:“吃了点小亏,就是刚刚被偷袭的时候,弟子被刺了一刀。” 我立刻急了:“看医生没有?先包上!” 谢小玲浅浅一笑:“师傅,没事,江湖儿女,这是常事,早就上了红伤药,现在都收口了。” 我转头刘潇钦:“后来呢?” 刘潇钦一指旁边几位三代弟子:“后来遇到几位仙长,赶走了那些帮派,这才脱身回来,这次带回来两个谢姑娘的同伴,因为有病,都在厢房里医治,先生是不是——” 那意思,是问我去不去看看。 病人都是重感染敏感区,不是迫不得已我才不去呢,何况我和他们无亲无故的,看谢小玲的面子接来就很不错了,要知道过犹不及,给人寸恩是恩,给人尺恩是仇!貌似这是极深奥的道理,一般人不懂,咱就不多说了。 第二十五章 谢小玲雀跃的表功:“人家可是谨遵师傅的嘱托,没有动用那个,看受了伤也是忍着,我这么乖,师傅是不是该奖励一下弟子?” 我点点头:“嗯,对!对!说得对!一会跟你见真师兄去藏宝阁看看,有什么适合的别贪心,几件就行,嗯——”沉吟一下压低声音:“心活点,有什么适合师傅的也带着,做弟子的要时时刻刻想着孝敬师傅,否则怎么让师傅放心把以后托付给你们?” 谢小玲蹦蹦跳跳的:“哎幺,师傅!您真是人家的亲师傅!您放心!弟子一定时时刻刻以师尊为重,想师傅所想,念师傅所念,师傅想到的要想,师傅没想到的也要想……” “胡说!”我一瞪眼:“师傅想不到的你能想到?主要是师傅之所以为师,有想不到的?要知道师傅代表的是全、师傅代表的是对,只有弟子理解不到师傅的想法,没有师傅想不到的;明白了?” 门青皱皱眉装作没看到:这算不算误人子弟? 我问道:“师兄,这几位弟子颇对师弟胃口,很护家呀!是祥龙观的弟子就该维护祥龙观的一切!咱们是不是该奖励一下他们?” 门青还没说话,见真就提醒道:“师叔不知,他们只是本门别院的弟子,分属剑道,所以这个奖励还是不要了,这本就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分内之事有什么奖励的,对吧无垢师弟。” 无垢点点头:“师叔确实是这样的,以前从无此例。” 我摇摇头:“不奖励就无进取之心,不罚不会循规蹈矩,奖罚分明,才有兴盛;本来还想让他们去藏宝阁选一件法器,罢了!为警醒众弟子,明日随我去独秀峰,一人选一件灵器。” 几个三代弟子本来颇为失望,他们本来就是外枝,以剑入道,向为正宗弟子所厌弃,拿他们剑宗当依附的辅助而已,其实不止是剑道弟子,炼器弟子也一样;其实很简单,抬高自己的唯一办法就是踩低别的;很正常。 而现在师叔祖要带自己去独秀峰选灵器!甚至几个弟子已经喜极而泣。 以往的盛会。除了正宗弟子,其他弟子是无资格参加的,正因为如此,龙窟里才剩下的大都是刀剑之类的灵器,其他的都被选走了。 我却一抓头:头疼!还是实力问题啊!一进龙窟就趴下,当着众弟子的面,情何以堪啊! “师傅,能不能带我去——”谢小玲扯着我的袖子卖萌。 “不许去!”我很生气,“这是奖励他们尽心尽力,你去算什么?为师不能开这个后门!你是我的弟子,更应该以身作则,吃苦在前,享受在后;” 门青气的鼻子都歪了:你最极品的灵器都装在兜里了,还在这里装傻。当我们都是傻大姐啊!还说的这么慷慨激昂、正气凛然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不过正面掀开师弟的面孔他还不至于,毕竟是得道高人,无视之即可。 无垢、见真却连连点头赞叹:“师叔果真大智慧、大气度!一言出口就是当头棒喝,弟子醍醐灌顶,受益匪浅啊,如果不是观中事物拖累,一定要伴随师叔身边,日日受教,胜却静修十年!” 嗯!会说话!果然是管理大道门的管理精英,这话听着舒服! 我眯着眼睛,越看无垢越顺眼,觉得不给这老道士一点奖励过不去,老道士不容易啊,跟着这么懒惰的门青一直靠自己,嗯,这个师叔不能白当,不过老道士喜欢什么呢?灵器啥的估计已经没啥作用了,最起码起不了大作用,他只是管理祥龙观俗物,而且年纪这么大了,一定对修为看淡了。 “我想做个阵盘,”想了半天才想起个注意,“咱祥龙观也算个大派了,没个护山大阵怎么行,无垢师侄啊,师叔想做个大阵,这一应材料你比我明白,你准备准备,到时候你掌管着。” 无垢,见真有些傻。护山大阵啊!貌似那应该是千年底蕴的超级大派才能有的。 门青却一跃而起:“师弟啊!你会护山大阵?哎呀呀!失敬失敬!”仿佛第一次认识似的,紧紧拉住我的手保证:“需要什么,只管在师兄这里拿,师兄没有的,也一定给你找来!” 护山大阵哎!别说这对祥龙观有多大的助益,只这乌龟壳在玉龙山一升起来,那就逼格狂飙!试看千里以内,古国上下,有几个有护山大阵的?那是唯一! “啥时候做?”望着门青殷切的眼神,我颇为飘逸的转身一笑:“不急,等我看看怎么布阵,学两天再说。” 扑通!一室皆倒,门青更是一口老血喷出来! 第二十六章 因为有灵器的诱惑,四个三代弟子一早就来了,恭恭敬敬,小猫一样跟在后面,端茶倒水的;惹得一直以小跟班自居的刘连,薛步三很恼火,以为是在抢他们的饭碗。 “师傅,师傅!”薛步三很生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这几个人咋回事?能不能赶他们走?” 我慢条斯理的喝茶,道:“淡定,没什么,这不是让你们轻生一会吗,哎,对了,你咋叫我师傅?称呼不对啊!这可不是乱叫的,让人笑话。” “您忘啦?”薛步三有些急了。 “啥呀?”我放下茶杯,问道。 薛步三急切的说:“师傅哎,你可别不认啊!昨天酒桌上你就答应收我们做弟子,对了还有刘连,不信刘连可以作证!” 我气得鼻子都歪了!是不是欺负我喝醉了断片啊?最主要的是就这两个夯货,收了他们除了操心就剩下担心了,没光粘的事从来不做! 放下茶杯一溜烟往外跑,后面刘潇钦和四个三代弟子紧紧跟着,闹心啊! 主要是闹心怎么带人家进龙窟!一进去我就会露馅!站都站不起来,就这么个师叔祖? 哎呀!脑壳痛!!出了独秀峰,一个三代弟子笑嘻嘻问:“师叔祖是不是有点烦?今天是下面的山市,要不要去看看?” 我停下脚步问:“啥山市?” 那个弟子嘿嘿一笑,一脸的阳光,有点小迷人:“这不再过几天就是三月大会了,各门各派的都来了,闲着也是闲着,就互通有无,渐渐在那个山坡上形成一个山市,把自己珍藏的东西拿出来,万一有懂行的买了去,自己也赚点零花钱。” 嗯!可以去转转! 山市在祥龙观前面的山坡上,地势很开阔,主要是这里遍布来观礼凑热闹的各派子弟,更有计划打上独秀峰历练的。 没有什么建筑,只有一个个小摊贩,地上铺一块布,上面几件东西,确切地说都是江湖人,当然交易也很简单,几乎不会出现砍价的,一问价格,不对,转身就走。 东西呢,大都是符箓、刀剑衣甲之类,还有一个卖丹药的;但是在这个地方,几乎可以断定没有高价值的丹药,毕竟身份在那里。 转了一圈,什么都没买,关键是没看得上眼的。 一颗大榆树下,还有最后一个摊子。放着几本书。 我眼睛一亮:这个我喜欢! 书,是人类的灵魂。是前人的经验结晶,每一本书,从它诞生,就赋予它崇高的使命!还是那句话,没有完全错的东西,错,只是出现在不对的地方,或者不对的时间而已。 譬如一本在所有人眼里完全是垃圾的书,在当时可能一无是用,当厕纸还嫌弃不好用;但是千年以后呢,万年以后呢?那就是研究历史的国宝啊! 诸如此类,没有完全无用的东西,产生即有用,很合理! 我拿起一本最好看的:五鬼搬运术,这是道家秘术,我还不适合;再来一本:五虎断门刀! 好霸气的名字! 接着下一本:草上飞身法, 嗯嗯!不错!!! 全经络图标-附吐纳健体术。 这啥东东? 书虽然很简陋,可是在我眼睛里,竟然光华绽放,不啻是给我量身定做的! 那个弟子提醒:“师叔祖,这是最基本最基本的吐纳,就是本门的心法也比它强大的多。” 这个我懂,只是本门的心法吐纳,一定是有专精,常理,铺的面越广,威力一定越小,效果也一定会减弱;所以不管是哪一个门派,都是专精一路穴脉,专精一经,人身上经脉多不胜数,不可能练到极限,所以有所取有所不取是最聪明的办法。 也就是说,这本书之所以垃圾就是牵涉面太广,所有的经脉都合在一起,即使有滔天的灵气,都流走一遍,也剩不了多少吧,何况速度会更慢,效果再打个折扣,事倍而功半,傻子才会选择这个功法! 老板!这几本书我要了!对于我来说,只这一本书就是意外之喜!何况还有那几本,所以几乎是以抢的动作,我把几本书都收起来,还下意识的四下扫了一眼,好像怕有人抢似的。 第二十三章 晕了,少打了一章,可能是这两天没说什么,系统大神看不过去,故意给这个机会,说点啥呢,讲个小故事吧: 以前没见过和尚,总觉得和尚是一种很神秘的物种,记得小时候看红楼梦,最喜欢那个宝玉,大概和本人有些相似吧,{都是小帅一枚}后来就问贾宝玉干什么去了,回答是当和尚去了,那时候就觉得和尚很神奇,自己长大了也去当和尚。 随着年龄增长渐渐懂事,才知道和尚是没有妻子儿女的,所以当和尚的心也就淡了,只是没见过和尚,那种神秘感一直都有。 那次去超市闲逛,居然看到两个和尚;一身土黄色僧衣,光头,打着裹腿,只是光脑壳上没有戒疤,看电视剧和尚那可是都有戒疤的,就像计算机的操作平面。 第一次见到和尚,有点小兴奋,就一直跟着人家。 两个和尚一个人一个购物车,几乎什么都装,可乐、火腿肠、蛋糕,把两个购物车装的满满的。让我好嫉妒:现在的和尚好有钱,买这么多东西!不过转念一想他们好久才采购一次,自然要买齐全,就释然了。 到了收款台,那个小和尚还拿了两支棒棒糖,苹果味的。 “一共三百二十八、你们是付款呢还是刷卡?” 由于我离的很近,收款小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那个成熟一点的和尚打个稽首:“阿弥陀佛!施主误会了,我们不是购物,我们是来化缘的……” 第二十七章 摊主是个爽快的汉子,大手一摊:“兄弟好率性,对俺的胃口!这本五鬼搬运术最便宜,十两银子就成,” 我却!这么贵!要知道哥身上可是不习惯带钱的,虽然平常都是随口几千几百的随口赏赐下去,但是真的银子,一块二两的都没摸到过。 摊主还在算账,“这个草上飞最贵,嗯,师兄说过,少于五颗灵石不行;还有这两本,一共九颗灵石,那十两银子就算交朋友了,免了。” 灵石啥东东?那个三代弟子掏出两颗晶莹剔透的小石子:“师叔祖,这就是灵石,是江湖买卖高级物品的货币,更因为可以让修道的可以直接吸收灵气,所以很强势,是硬通货!” 摊主瞥眼瞧瞧那两颗灵石,却鄙夷道:“老弟!实话说,你那两颗灵石我可不要!太次,像那样的灵石就别拿出来了,再多也不行。” 那个三代弟子脸一红,吼道:“你知道是和谁说话吗?!说出来吓死你!” “嘘——!”我制止他,“不知者不罪,和他急什么,咱什么身份啊,和他们理论掉价。” 刘潇钦为难道:“银子倒是有,可是这灵石,我也没有。” 我一笑:“看把你们吓得,多大点事啊!”刚刚看到那个弟子的灵石,我就知道灵石的来历,不就是蕴含了点灵气的石头吗,很简单!如果有必要,哥能把这座玉龙山整个变成灵石; 我转身捡了几颗石头,当然是不能让摊主看到,放进怀里,手里只拿一颗,捂了半天才递出去:“这颗灵石咋样?” 摊主睁大眼睛看了半天,甚至用牙咬了一块,最后确定:“勉强可以,不过还是有点次,而且好像沾过狗屎,挺难闻的。” 我又拿出一颗:“这颗一定行!”摊主立即眼光放亮,不用测试,那蓝瓦瓦的色泽就代表着充沛的灵气,最起码也是上上之选。 又是一颗,卧槽!成透明的深蓝色了!有点过!貌似这个世界也不存在这样的灵石吧。 这次那个弟子手快,一把抢过来:“师叔祖,刚刚那两颗灵石已经过了,尤其是第二颗,相当于十几颗中等灵石,这颗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就是一百颗高品质的灵石也换不到。那汉子!有良心的说一句,对不对?” 摊主点点头:“你不说俺也不会收,实话说,那样的灵石咱也拿不动,拿着要命的!咱还想多活几年呢。” 我却还沉浸在那本书的兴奋中,也没注意那颗破石头最后在谁那里。 一溜烟跑回独秀峰自己的窝,在修炼室那张玉石莲座打坐,据说这玉石莲座可以息意凝神,是独秀峰一宝,对了,是不是还要点上一炉檀香,敲上一个木鱼才像样子? 沾口唾沫,掀开书,还是那本吐纳养生健体术,揭过前面的一堆穴位图,经脉图,直接后面的经脉运行。 要说这功法还真是垃圾,而且是垃圾中的垃圾!效果低下不说,速度慢的像蜗牛在爬,当然这也和我的经脉全没打开有关。一步一绊的,任谁也快不了。 一般的说经脉没开,并不是这条经脉堵塞着,经脉堵塞,相应的部位就会发生病变。说白了,经脉就是身体输送养料废物的大动脉,哪条彻底堵塞都不行,轻则重病缠身,重则全身瘫痪。 所以,修真的说经脉不开,是指这条经脉没有被扩展,达不到让灵气奔涌澎湃的程度。灵气可以通过,但是很慢、很少,仅此而已。 这慢吞吞的一丝一丝熬着,也不是事啊,像这么练,什么时候才能一个大圆满?什么时候才能增长一丝修为? 外面的四个小子早偷偷看了好几次了,只是不敢问,可是毕竟咱答应了人家,丑媳妇还要去见公婆的呢,何况我这一介宗师了! 我有些郁闷,当初开心老道咋不学学炼丹呢,哪怕只是半瓶子醋,现在起码有几瓶辅助修炼的丹药,像嗑瓜子一样嗑几颗,那不蹭蹭的!还要费这心思! 突然心一动,这其实不是非要有丹药。别的也可以代替,貌似门青的春风露就可以! 我一跃而起,来到门青的洞窟。 门青也在打坐,看到我神秘的一笑:“估计你就会来找我,我已经想好了办法。” “啥办法?”我倒有些晕了,没求他什么呀。 门青起身道:“为这事我想了两天,其实这也是一个长久遗留下来的大难题。多少稀世奇珍,杰出的弟子,就因为实力不匹配,和那些犀利的灵器擦肩而过。” 原来是这个啊,我问:“师兄可有解决办法了?” 门青道:“只是个想法,还没去实验,不知道行不行?” 这个很容易啊,我正等着呢,立即一声呼唤:“小玲、小玲!” 外面的几个弟子应声回答:“师叔祖,已经喊师叔去了,师叔在看望那两个同伴,稍等就到。” 这服务,多舒心。和这里一比,在叶家的日子太黑暗了!噩梦级的!! 第二十九章 趁着等的时候,门青说道:“其实解决了这个难题,那本门弟子就能释放一大批藏宝阁的法器,而且还有这里的灵器,据为兄估计,最少祥龙观能提升一个台阶!” 原来这老家伙有这么大的心思,怪不得这么卖力呢! 我假作惊喜:“还是师兄想得远!那该怎么办呢?” 门青道:“只是我的想法,也就是让弟子将法器收服以后,让弟子以自己的心神掌控法器。” 我错愕道:“这很平常啊,哪个收服了法器不是以心驭器?” 门青道:“不是这样的,毕竟战斗中总不能全身心的融入法器,所以人还是人,法器还是法器,只是法器成为人延伸的手足,如此而已。法器的威力还是依靠法器本身的器灵掌控,就因为这些器灵心智不成熟,所以才造成主人的伤害。” 嗯,有点懂了。 可是这必须有专门的知识吧。一般的弟子没有那么完美的掌控力!那可是武尊、武帝范畴的东西,一般人根本不能适应,就好像两三岁的孩子举着几千斤的武器,没伤人先把自己累坏了。 我迟疑道:“也就是说:必须有一个经验丰富的前辈在一边指导,对吗?” 门青伸出一个大拇哥:“聪明!” 只是武尊、武帝级别的多吗?就算上门青也只是宗师顶级,略微触到了大宗师的门槛。武尊和宗师最明显的区分是灵气贯通经脉; 能成功灵气运行十个穴位的宗师,才能爆发出惊人的冲击力,但这还不算武尊,要想被承认必须灵气外放,让灵气成为自身修为的载体;一般到了这个阶段,贯通的穴脉不少于二十个,可以称为一星武尊。 不过如果弟子继承的是法器之类的,宗师一级足足可以,因为最极品的法器也不过大宗师范畴,毕竟距离不远,想也想的差不多少。 不一会,外面脚步匆匆,道童禀报:“师叔拜见两位师叔祖。” “进来!进来!”我赶紧站起来,因为早就看到来的不止一位,除了谢小玲,还有两个白衣飘飘的女子。 作为谢小玲的长辈,直接盯着人家看很不礼貌,所以我只是一瞥而过,但是也是眼前一亮! 最前面的那个女子比谢小玲小得多,娇小玲珑,说不上漂亮,但是显得灵气十足;趋前一礼:“谢小枫见过两位仙长。”声音很脆,最好的是节奏感很快,说的很流畅,让人说不出的舒服。 后面那个身材略高,圆脸蛋,最显眼的是右眉头一颗大大的黑痣,让人一眼就能记住她。她盈盈一笑:“多谢两位仙长搭救!小女子铭记在心。” 谢小玲在一边介绍:“这是我的两个同门!她”一指那个娇小的女孩子:“小莫!是我们最小的妹妹,我们叫小莫莫。” 一拉那个圆脸的小姐姐:“她比我大,阿莲!我们叫她幼稚的阿莲!” 那个圆脸小姐姐捶了她一把:“谁幼稚了!两位仙长别听她的。” 我点点头:“听说你们病了,好点了吗?” 小莫莫回答:“好多啦,其实只是感染风寒,还有最近一直担惊受怕的,就病了,后来来到这里,没了追杀,更不用担心自然就好了。” 阿莲低头道:“给两位仙长添麻烦了,以后金钱帮他们一定会找麻烦的。” 谢小玲却大大咧咧的安慰:“不怕!有师傅呢!有我师父护着,谁来了也不怕,对吧师傅?再说我们是祥龙观哎!那可是超级大派……” 我赶紧制止,这小丫头片子净给添乱,生怕天下太平似的。 谢小玲却雀跃着:“我听说师傅有办法让我继承灵——那个了!” 谁这么嘴欠!我勃然大怒:这还有秘密可言吗?前嘴说出去,后面满大街都知道了!看起来只怀恩不行,该来点厉害的还是来厉害的; “没你的事!一边呆着去!”恶狠狠的一眼,让谢小玲兴奋劲一下子没了,鹌鹑一样扎着脑壳缩在后面; 主要是现在没有大宗师以上的教导,门青这办法也只能针对那些继承那些藏宝阁法器的弟子。看起来还是需要自己想办法才行。 四个三代弟子抽抽缩缩问:“师叔祖,这个去、去龙窟……” 我很淡然:“不到时候,别急宝贝。” 第三十章 既然从门青这里得不到什么帮助,那我就直来直去,当然,这么直接要显得太生硬,也太业余,绝不是我的作风,而最高雅最委婉的做法就是——换! “师兄,这是在里面得到的一件灵器,当然师弟知道你不在意,但是也仅仅是代表小弟的一点心意。”是那只青竹毛笔,不很高,也只二品灵器,却是符箓师梦寐以求的东西,尤其是很贴合门青的境界,门青目前即将迈入大宗师境界,而这只笔却能让他发挥百分之二百,甚至更高的实力; 符箓师和剑道士不一样,他们往往能更放心的运用实力远超自己的法器,而不用担心自己会受到伤害,这也是正宗道士看不起剑道士的一大原因。 门青笑的很淡然,仿佛一点没放在心上。只是点点头来了一句:“师弟有心了。” 我漫不经心的来一句:“这是应该的,对了,那天吃了师兄的酒不错,那酒还有吗?” 门青摇摇头:“没了!” 我有点傻,这不按套路来啊! 接下来该怎么进行? 门青却道:“师弟好眼力啊!这几个年轻人根骨都不错,好好教导,未来都是好栋梁!我已经让无垢看了黄历,明天就是吉日良辰,你就来个收徒典礼,对了准备好礼物,当师傅没有白当的,必须送弟子礼物。” 我还在懵逼中,那个貌似徒弟要给师傅拜师礼吧,怎么到我这里反了? 门青还在叮嘱:“你的弟子,你得赐下名字,下面是见字辈,你好好想想,别闹笑话。” 我呸!想起名字我就来火!我这个门山就算了下面都是什么啊,幸好到此为止,如果门字辈再来一个,是不是一定叫门墩?嗯,我算知道了,什么得道高人,在取名字这方面,和叶家有的一拼!如果不是我聪明,恐怕叶来福这个名字早就响彻祥龙观了。 门青还在絮絮叨叨,怎么保持长辈的形象,遇到什么事怎么处理,眼看天色都晚了,我道一句晚安,惺惺往外走。 门青却塞给我一个小葫芦,枣红色,摩挲的晶光瓦亮:“这是最后一点春风露,再也没有了,”顿了顿,补上一句:“真的没有了。” 一刹那,觉得这老道士说不出的亲切! 想了一下,没有回自己的小窝,而是来到那位大师兄门风的洞窟。 门风是剑道士,屋子里自然很宽敞,方便练剑,当然也有打坐的蒲团,不过比起那个玉石莲座就差多了,马马虎虎可以用。 还是依照那个书上的方式,灵气一丝丝游走,速度快了一点点,不过比乌龟爬差一点,而且是极其沮丧、无精打采的乌龟,爱爬不爬的那种。 游走了两个周天,用了多久不知道,大概外面也放明了。主要是有个动作记忆,让身体记住灵气经过的路径,不至于岔气、走火入魔,那就恐怖了。 接着,我打开酒葫芦,没敢多喝,只是抿了一小口。 还是那种感觉!依旧是一团烈火,不同的是点燃的不是身体,而是丹田的灵气,于是砰的一声! 我觉得自己一下子碎裂成了千百块,漫空飞舞!奇怪的是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而且很真实的看到周围的景物。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我是灵魂出窍了? 当我彻底清醒,反复检查身体,确认没啥毛病,一时间很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精神内视,惊觉修为增长了一大截,也就是说,就在刚才短短的一瞬间,灵气最少运转了五个周天!不然不会有这么高的增长。 好东西! 看着酒葫芦,又有些可惜,可惜以前的暴殄天物!那可是满满一坛子春风露啊!就这么没了!那和猪拱人参,牛嚼牡丹有啥区别! 强按下难受,嘘口气,再来一口, 轰!还是一样的灵爆,规模还大了一点,毕竟是修为长了,灵气更多;奇怪的是感触上却弱了很多,就好像隔了一层,模模糊糊的;但是修为依旧窜了一截,按照现在的灵气强度,咱也是一阶武者了! 更妙的是我发觉,身体的变化比修为的增长还夸张,到底是什么程度不知道,但是以我和刘潇钦的熟悉,我现在的身体,只凭硬扛,不用灵气,能把刘潇钦虐哭! 借着兴奋,再来一口酒,就这么直接过去了,没发生灵爆,不过打了个哆嗦,就像憋了很久终于找到厕所,畅快淋漓的解放那种;知道自己又有进步,但是到底境界在哪里,根本不知道。 现在,终于可以带那几个弟子去龙窟了,甚至我还很期望看看自己在那种条件下什么反应,还能不能跳起来,甚或跳得多高; 歪着脑袋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三十一章 我也就刚刚眯了一会,外面就山呼海啸的:“师傅!师傅请起!” 挂着两个大眼圈,我一跃而起,涩涩的眼睛不用猜也是通红通红的:“哪个兔崽子!叫魂哪!老子还没死哪!!是不是盼着烦死我你们好继承家业啊!连个好觉都不让老子安生!” 一眼看到门口畏畏缩缩的四个三代弟子,火更大了:“你们还有没有完?!不就是几件破灵器吗,这就迫不及待了?跟追债的一样天天跟着,是不是怕我跑了赖掉了?好!好!好!我这就带你们去!以后你们别说认识我!我没你们这些弟子!” 那几个弟子哭了:“师叔祖!,不是我们呀,是这几位师叔,他们请你去祥龙观主持拜师仪式。” 果然,后面的薛步三、刘连露出尴尬的神色。 挠挠头,也是,记得昨天门青说过,今天要举行拜师大典,将这几个家伙收入门墙,主要是谢小玲,那可是红口白牙答应了的。 抹把脸,打起精神,换了套浅黑色的道袍,这是薛步三刚刚拿来的,一代弟子的专属,头顶一顶道冠,我不像门青他们喜欢光着头,只随便挽个道髻的样子。主要是我捉摸着道冠再不济,多少有个防护,把自己的脑袋就那么赤果果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个起码是对自己的安危不负责任。 祥龙观此时已经是人山人海,比我的拜师大典都热闹。大概是那时节路太远的弟子,朋友赶不来,而现在距离三月三大会临近,参加大会的都云集在附近;不只是和祥龙观沾亲带故的,只要稍稍有点香火情,都会来碰碰运气,毕竟那是龙窟!只要有缘,灵器一抓一大把。 主持仪式的还是无垢,不过今天我不用那么累,没那么多繁文缛节,只是坐着当吉祥物就行;旁边门青神神叨叨的观礼。 瞥了下面一眼,感觉不对,有这么多吗?谢小玲、刘连、薛步三,也就三个吧;下面却跪着五个人。 这便宜也占?!再说我的便宜是那么好占得?我几乎一跃而起,肩膀却按上一只手:“淡定!”嗯,是门青,老道士摇摇头:“你我是一代宗师,万千弟子的眼睛都看着,做什么都过脑子一下再做,别丢了我祥龙观的面子。” 可能是还在半睡半醒,我竟然喔了一声,老老实实坐着。 喝过弟子们的敬茶,典礼算是进行了一大半,然后是我给各位弟子的赠礼,这个不劳我费心,自然有门青在藏宝阁挑选的法器。而这时候我才认出来,多出来的两个是那个小莫莫、阿莲,两个女孩子,这口气只能咽下了。 下面人群一分,一伙汉子闯出来,为首一个高挑的汉子一拱手:“各位祥龙观的道爷!在下是金钱帮的护法于得水,有礼了!” 果然,这伙汉子的衣服有够烧包的,竟然全是锦衣,一色的褐色锦衣,上面是暗花的金钱图案,远远地就刺眼生花,金钱帮据说是帮派中最富有的,果然很高调。 我还没说话呢,谢小玲已经站出来喝到:“金钱帮的龟孙子!就知道你们不会放过姑奶奶!来吧,有什么本事划出个道来!姑奶奶陪着就是!” 我沉着脸一声叱喝:“住口!这有你说话的份吗,”看看四周,轻轻吹吹茶末,抿了一口茶;教训道:“这里上有你师伯师傅,下有万千子弟,即使没我们,还有你掌门师兄做主,这里虽然是我祥龙观的主场,可是我们也不能仗势欺人,什么都绕不过一个理字,先把道理讲明白。” 谢小玲委屈的撅起嘴巴:“师傅,可是他们不讲理呢?” 我含笑道:“那不更好!在我的一亩三分地,就应该讲我的道理,不讲我的道理,那还客气什么,直接捏死,省的看着心里膈应!” 薛步三道:“师妹放心吧,有师傅在,还有他们好果子吃?” 我朝于得水点点头:“于大护法吧,有何见教啊。” 于得水道拱拱手:“门山长老!先在这里恭喜一声,喜得弟子入门。” 喝!想不到这家伙挺稳的,做事滴水不漏,有意思,有点意思! 我也象征性的拱拱手:“同喜同喜!” 于得水接着脸色一寒:“仙长一定知道,新入门的弟子是本帮追杀的追云山庄的残兵败将吧。” 我点点头:“知道,咋啦,难道与你金钱帮有关的人与事就不许其他人插手?” 于得水面沉如水:“那就要问问祥龙观掌教了,是不是愿意为这几个弟子和我们为仇作对!想必你们也知道,不止是我金钱帮,还有兴隆堡、奔雷山庄!三派联盟!” 我乒的把茶杯一推,霍然而起:“我可以把这视作对祥龙观的威胁吗?!那就告诉你:还不配!”我轻哼了一声:“换个角度说:也就是你们三大帮派联手恶意追杀本观弟子,而且手段毒辣;我可是名门大派啊,就这么漠视弟子受气还怎么在江湖上混?还有谁敢加入本观?” 说着往椅子上一靠:“今日本尊收徒的好日子,不想出手伤人,无垢,你来处理吧。” 基调定下了,细节就让无垢他们慢慢谈吧,反正都是大派,即使真的反目打起来,准备就得十天半月的。咱时间宝贵,有那个功夫不如来两口酒舒舒服服提升修为呢。 第三十二章 其实我是急着还债,也不对,是急着看看那个空间对自己有什么影响;现在修为突飞猛进,不确定一下自己的修为怎么也不放心。 叫上那四个三代弟子,还是通过传送阵,进入龙窟一层。 看着四个弟子只是适应了一下,就浑若无事的行动依旧,有点感叹:还是体科厉害啊,剑道士说白了就是锻体的,在这里还这个状态,最少也有二三级武师的水准! 我向上面努努嘴:“看自己的缘分、运气,看上哪个追那个,这可不是追媳妇,除了本人其他人无能为力!” 四个弟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则是脖子扭扭,屁股扭扭,然后来个草上飞。 草上飞其实是最基本的轻功,从名字就知道上不了台面,也就是小偷小摸的飞贼才练习的,但也就因为门槛低,容易学会,这个功法不讲究能跳多高,而是跑的多块,毕竟逃跑才是小偷的保命真谛,如果论速度,只怕在轻功中,草上飞是最快的。 我也就凭着两天的热度,一点好奇才学了一点,满以为很难,不想一口气看到尾,就像看一部小说,能一气呵成看完都会看完;这门轻功灵气运行的也就两条经脉,试想一下,全身的经脉都畅通无阻。那这个功法也就是意念所到,自然而然的运行起来,这一点倒是符合道家的追求:水到渠成。 于是我随心所欲的在石窟里施展,幸好有几倍的重力加持,速度还不算太吓人。不过这身法却越来越流畅,越来越自然,颇有意到身即到的随意。 与我的成功相反,四个家伙没一个成功的,即便是他们各出绝招,有的跳,有的套,更有一个显然早有准备,居然带着一副弓箭,箭杆是一条牛筋索。 可是那是有智力的灵器哎!怎么会一动不动飘在那里等你射?估计这家伙灵器是拿不到,但是射箭的功夫一定见长。 看他们再闹下去也不会成功,我拍拍手:“这就是缘分!是你的,转一圈还会找你,不是你的,强拿着也会飞走!”见他们都有点懊恼就叹口气:“既然你们和灵器无缘,那就去藏宝阁找件法器吧,这也是最好的选择。” 四个弟子大喜过望:“谢过师叔祖法外开恩!师叔祖真是恩慈啊!”我挥挥手:“去吧。” 四个弟子连蹦带跳的跑出去。 我摇摇头,手一招,四把长剑流光溢彩,缓缓落到手上,一名紫霄,一名青霓,一名玄冰,一名不破。马马虎虎算得上二阶灵器,都是弟子,不能厚此薄彼啊,看着谢小玲背着那么拉风的火龙剑到处晃悠,那几个不骂我偏心才怪。 只是这灵器反噬的事情的马上解决,不只是他们,主要是我,想玩玩神器,甚至圣器什么的,就咱这实力,明显比那几个弟子更危险,其实说白了,他们就是我的实验,他们搞定了,那我才能放心大胆的拽出一把神器到处砸。嗯就这么简单! 五个弟子一溜排开,刘连、薛步三、阿莲、谢小玲、小莫莫,一起施礼:“拜见师尊!”我弛然坐在藤椅上,呷口茶:“免了,刘连。” 刘连站出来:“师尊请吩咐。” 我指指桌子上:“那把玄冰剑是你的,” 刘连大喜,几乎是蹦过去的,抱着玄冰剑就跪了:“多谢师尊赏赐!”我淡淡摆摆手:“你是大师兄,别的可以没有,唯独这度量不许小了;对自己师弟师妹要维护,对外人,要强势!” 刘连立的笔直:“谨遵师命!” 我整理一下思绪:“小薛的是不破;阿莲的是紫霄;小莫莫,你那把最小巧,名叫青霓;” 几个弟子压着兴奋各自取了各自的灵器;谢小玲笑道:“这里都有了自己的灵器,那我是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我的火龙剑了?” 这个还不行,不过我已经找到办法了。那就是完全分离灵器和主人的联系,当然战力明显有削弱,但是起码可以放心大胆的拿出去用了;很简单,就是在灵器上铭刻主人的印记,让灵器百分百属于主人,然后就随它自己战斗,只要不伤害主人就可以。 这里有个问题,就是每个人必须有独一无二的铭印!代表着自己的身份、心魂;我的不用说,早早就琢磨了,当然是越**、越华丽、还要简洁清灵,很难做哎! 看着我凝眉沉思的样子,还是阿莲最乖,悄悄倒了一杯茶放在案子上;小莫莫大眼睛咕噜噜乱转,一定在打着什么主意。 55555卡文了,就到这里吧。 第三十三章 “师傅想什么呢?”谢小玲俏莹莹的歪着头,满是好奇地问:“是不是在想灵器的难题呀。” 薛步三沉声道:“其实很简单,把我们是实力提上去!和灵器一样,那一定是最好的!” “废话!”有点受不了了,真头痛!怎么一时糊涂收了这么个蠢货! 小莫莫倒是挺乐观的:“其实也好办,说不定那天师傅练出来一炉仙丹,咱们咯嘣咯嘣一吃,个个成了武尊,武帝啥的,那就啥事都没有了。” 你还真敢想!有了仙丹我还自己吃呢!! 我整理一下情绪:“那个小玲啊,你喜欢什么图案,先从你来吧。” 这丫头个性鲜明,直肠子一个,她的铭印反而更容易。 “干什么?”这丫头蹦蹦跳跳的,就没个安稳的时候。 我把想法告诉他们,小莫莫先叫起来:“四付好偏森啊!人家最小嘛。不先从最小的?” 想想也是,一般的都是由简入繁,要求最低的也最好做。就小莫莫了。 一入手才知道,感情不是那么回事,小莫莫一点要求也不低,甚至比想象中的更多!说白了铭印就是个人代号,就像知名企业的商标,只不过是由一个或几个符文组成,包含了个人的许多信息,也就是说,里面个人信息越多越准确,这个铭印越成功,再以个人的鲜血印记在器物上,再激活,那就代表属于这个人,而且会永远以这人为主。 后来索性不听小莫莫的,如果依照她的话,这添一朵花,那来一点水,那不是铭印,是山水画! 小莫莫的铭印主体是一个符文:佑 字,四周围绕着这个符文是三个更小的符文:天、地、人,合在一起就是天佑之,地佑之,人佑之,这也可见对她的疼爱,毕竟这是最小的弟子。 整个铭印的外面是一个椭圆形的花瓣,有点像心形。符合女性柔美、娇艳的特性。 铭印的最好载体是玉石,但是铭印比印章秀绮,而且适合随身携带,危急时刻在纸上一盖就是符文,其实符印本身就是符箓的一种。只不过太高级了而已。 在玉石上雕刻,我是门外汉,但是祥龙观不乏制器大师;而在玉石上刻画符文,更是制器大师必备的技艺。 所以我把祥龙观制器最顶尖的一个弟子请来,是个三代弟子,年纪还不大,才三十多岁,很腼腆的一个孩子。 我先送他一套雕刻工具,不太好,几乎都是凑起来的,但是都是灵器。一下子拉近我们爷俩的距离,估计我和无垢打起来,这小子一定向着我拉偏架。我把小莫莫的铭印图样交给他,至于玉料,人家祥龙观还缺那个?去藏宝阁找呗;捡最好的料子。估计只这铭印的价值,都快赶上一尊灵器了。 最近总是感觉累,太累,时间总是不够用,不是构思铭印就是修炼功法,门青还时不时地来催促一下阵图的事情,我有几个胳膊也忙不过来啊!对了,道门不是有个身外化身的法术吗?学了这个,弄几个身子,一个修炼,一个琢磨铭印,一个教弟子,本尊就没事了下下棋,吃个茶,游戏红尘什么的,那才潇洒啊! 想到这里,什么都不干了,第一时间往祥龙观跑。 当管理藏宝阁的见行道长见到我,那副便秘的样子让我很怀疑:我怎么他了,没欠他钱啊?怎么这幅样子? 见行倒是挺礼貌的,礼仪一样不缺,只是话有些难听:“师叔,您让人来传的话弟子可是都应了,这两天藏宝阁都出去了十几件法器了,外面弟子都说闲话了:照这么下去,不用几天,藏宝阁就连老鼠都不剩了。” 我一愣,确实,有点过了,这几天几乎拿藏宝阁当自己家后院了;让谢小玲来过;四个剑道士来过;就是那个制器的弟子也是高举门山师叔祖的大旗在藏宝阁一阵横扫。 那些弟子都不是傻子,傻子也混不到这个地步,既然有师叔祖这个天大的后台撑着,自然看上什么拿什么,不拿都对不起自己;见行还真不敢拦着,出了事算谁的? 现在倒好,是不是拿得少不解气,师叔祖亲自来了!那这个藏宝阁直接搬到独秀峰算了,自己这个藏宝阁阁主也不干了。 见行越想越气,所以才说的这么难听。 第三十四章 我点点头:“见行啊!你是个铮臣啊!说的太对了,祥龙观像你这样铮铮铁骨的太少了!”拍拍他的肩膀,长嘘口气:“有你这样的看守藏宝阁才放心啊!只出不进,藏宝阁迟早完蛋,开源节流才是根本。我明天就组织几个炼器大师,给藏宝阁备一些法器。如果不是灵器惹人觊觎,我还打算把一些灵器放进来——等等吧,等师兄晋升武尊,震慑住那些小贼,就调来一批灵器。” 见行不知不觉弓起了身子,不停的点头:“师叔真是——真是——” 我洒脱的一笑:“师叔不才,制作些符箓还是马马虎虎的,过几天就让小薛送来,不能让下面的弟子难过啊。” 见行连连称谢,最后问道:“师叔这是来——” 我来干什么的?忘了! 连忙扶额苦思:干什么了,干什么了? 好久才想起来:“嗷对了,我是来找本书,什么书有点想不起来了。” 见行很热情:“我带师叔去!您说什么范畴的吧。” 边走边介绍:“师叔啊,藏宝阁共分三层,八个分区;”指着第一层道:“这是最根本的,级别也是最低的,大多是武器,最多达到法器三阶,不过在外人眼里,也是不可多得法器了。” 经过二楼解释道:“这里面是一些符箓或者制器的工具,级别稍高一些,但是在师叔眼里不值一提!” 上了三楼,见行道:“这里全是书籍,分三个区域:东、南是符箓之类的,当然对于师叔来说只算初级的。西面是拳脚兵器之类的,当然也仅仅属于高层次的技能,相当于法器七八级。至于北面,则是制作法器的各种料子;金银铜铁,玉石桃木之类,当然都是高级的稀罕货。” 那我只能去西面,几乎大部分都是拳剑,其他的武器技能都少,翻了半天,我只看上了一本翻天掌法。 不是说这门掌法威力多大,而是这套掌法诡谲的风格,招招出乎所意,和我这一向逆思维的想法往往不谋而合,否则我也看不上这样低级的掌法, 大概翻了一遍,也就那样了,再没别的新意,依旧放上去。这时候才想起来:“见行啊,知不知道哪里有身外化身的技法,手抄本也行。” 见行道:“师叔,那是武帝以上的大嘉才有的,等闲谁会有?也不敢有啊!” 我嘘口气,看来也只能去龙窟找找看了。 回到独秀峰,却意外地见到了叶家的家丁叶开,马马虎虎依稀记得,他传来一个信息:叶小姐生了,一个女儿,七斤八两;母子平安。 我第一时间怀疑:这是真的? 因为我已经忘了叶小姐的名字了,具体的说连她长啥样子都想不起来了;圆脸?还是瓜子脸?好像记得脸上还有几颗雀斑。就像人家调侃的那样,我太想你了,想的都想不起来你什么样子了! 其实,这是种悲哀! 尤其是夫妻已经离别到这种地步,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呢? 叶开请我给女婴取个名字,我苦笑,大概只有女婴,叶家才放弃了取名字,不然哪轮到我来取名字? 叫什么呢?!毕竟是我第一个孩子!好好想了半天,才决定:“叶欣然,祝她一辈子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叶开马上要回去禀报,我拦住他:“等一下,下午再走,带一件东西回去!” 我立即构思铭印,当然是小欣然的,好奇怪,竟然才思泉涌,几乎就是一笔勾成,中心是一个爱的符文,四周用爱的小符文画了一个爱心,颜色是少女色浅红;让制器大师马上制作,玉料是最最极品的龙盘玉,这当然不是藏宝阁所能有的,是我找遍龙窟一层才找到的,可以说,只凭这块龙盘玉,全祥龙观拿不出第二块,加上铭印,恐怕多少钱都买不到! 然后让刘潇钦亲自带着铭印,返回叶家。这么名贵的东西,当然不能交给叶开,带着跑路了咋办? 至于我,还要耽搁几天,因为马上,就是三月三独秀峰竞技大会!而这次大会,肯定风起云涌,杀机四伏;因为祥龙观早就探明了:金钱帮、奔雷山庄、兴隆堡,三派精英早就云集玉龙山,如果没有阴谋,鬼才相信! 所幸这里是祥龙观的主场,而且无垢和见真也早早做好了准备,只是三派也不傻,不会咋咋呼呼杀进祥龙观,那是找死! 第三十五章 第二天就是三月三,也就是独秀峰的竞技大会。这个大会传承了近百年,不只是和祥龙观有点瓜葛的门派武师,即便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也会凑个热闹,毕竟是可想而不可得的灵器,试问哪个门派可以敢这么豪放的发出公告:小哥!相信你自己吗?相信有缘吗?那就碰碰运气吧!如果有运气哪个灵器看上你,那就发了!免费拿走,绝对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这不是幌子,以前历届竞技大会都有幸运儿,最厉害的是二十年前的金牛派的一个小弟子孙善镶,这小子喜运都到了天际了,直接从龙窟里得到三件灵器:束灵剑,缚灵镜,越灵甲;立即跻身超一流高手之列,金牛派也水涨船高,成为附近百里的名门正派。 可以说,哪一届竞技大会都有几个幸运儿得到灵器,所以大家才趋之若鹜。 知道人会很多,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多,一出独秀峰山口,就看到玉龙山锦旗飘飘,几乎满山都是人,还全是江湖人士,穿着打扮有术士,有刀客,有剑客,有镖师,甚至有山贼强盗,几乎各行各业都聚在了一起。 其中不少都是仇家,自然相见眼红,但是在这一天居然井水不犯河水,最多就是互相瞪两眼绕开走; 看这样子,最少有几万人,而山下还在络绎不绝,就这样一个竞技大会,居然比大庙会还热闹! 我们只是看热闹的。 大会自然有无垢主持,他主持这样的大会没有二十次次也有十几次了,自然熟极而流,没有一丝偏差,人虽多,却秩序井然。 除了参加大会的年轻人,还有各派的几位重量人物压阵;毕竟江湖险恶,而且谁也不敢说自己没有得罪过人,没有仇家;所以必要的防护还是要有的,领队的大都是长老、护法之类;也有帮主、掌门,不过都是年轻人,不为参加竞技,只是开开眼界,见识一下。 这里面我只认识那个胖胖的壮壮的牛大力,没有别的原因,这家伙就是夕祥县城的,德盛镖局就是他家开的,当然他没他爹铁头牛犇犇的牛气,记得我当乞丐的时候没少去德盛蹭饭,那里人多,往往吃不完,吃饱了还能打包些剩饭剩菜,现在还记得那些饭菜里偶尔吃到一丝肉丝,那个香啊!能让我在漫长凄冷的夜里回味很长时间。 只是,我认得他,他不认得我!现在反了,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了。 祥龙观门前的大操场已经整理的一平如镜,四周是简易的草棚,有身份的还有桌椅,没身份的只能站着,甚至小门小派连站着的地方都没有。 人太多,也介绍不过来。作为主持一方,祥龙观在正北,高搭彩棚,而且是一丈的高台,这样更清楚的看到竞技的场面,各位道长按照身份依次落座。 作为特约嘉宾,在座的还有几位道派名家,武林元老。 这不是无垢的事,他还没那个资格;介绍的是门青,他拉着我依次介绍:“这是我师弟!亲的!” 又反过来介绍:“师弟!这位是独狼啸傲,老朋友了,是大师兄的过命的朋友!这位是友丰,风神谷的,知道风神谷吗?不知道?你死了!风神谷都不知道!告诉你记住了,风神谷是以炼丹出名,尤其是江湖上最多的清灵丹,九成九是风神谷出品!他师傅念风道长和师尊是知己道友,曾经一起闯荡过江湖!” 接着就是一阵寒暄;无垢悄悄凑上来禀报:“师傅,有弟子禀报有问题,金钱帮聚在一起,显然想捣乱大会。” 门青一声冷笑:“在大会上闹事,那就是和天下英雄为敌!砸人家的场子,看起来是和祥龙观过不去,其实得罪的是来碰运气的各帮各派;我们静观其变。” 还是这老家伙毒辣!看的也远。 接下来就是竞技大会开始,采取三段制,第一,海选出一百个名额,这一百个人必须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击败十个才算有效,比如剑道士不能和术士比试,术士不能和炼器师、符箓师比试,只能和自己一样的才能比试。 几万人选一百个,即使去除不参加的名宿、长老,那也是几百分之一的几率,竞争一定很激烈。所以这个竞技大会一般要延续四五天才能结束。 金钱帮果然想闹事,一开始就推出十个高手,囊括了刀客、剑客、术士、炼器、炼丹、符箓六个大项,最无耻的是他们居然刷成绩,自己派了自己人上去迎战,确切地说就是金钱帮的给奔雷山庄的刷胜率;奔雷山庄的给兴隆堡的刷胜率,兴隆堡的给金钱帮的刷胜率;很轻松的,三个帮派各自取得了十个名额。 第三十六章 金钱帮十个名额,奔雷山庄十个,兴隆堡十个,而作为东道主的祥龙观才四个名额;就算是附近千里排名第一的元正派,也仅仅只有六个弟子,一刹那,以金钱帮为首的三个帮派成为众矢之的,几乎所有的挑战都选择三个帮派的选手。 当然,金钱帮选出的弟子也不是白给的,显然经过重点培养,经过层层冲刷,金钱帮居然还有三个选手坚持了下来。其他两个显然差得多,或者说没金钱帮这么有钱,最后全军覆没! 经过一天选拔,一百名选手脱颖而出,最亮眼的还是元正派,除了那六个种子选手,又上来三个,都是依靠挑战上位。把其他种子选手挑落马下,就凭这股子打上来的豪气,就一点不输其他种子选手,甚至更强势一点。 最后是十选一的争夺入场券。 很意外,金钱帮的三个选手依然屹立不倒,毫无悬念的霸占了前三的位置,我这才注意到:为首的就是那个护法于得水,一个是一身灰色道袍的术士,号称多宝道人,一个是符箓师,黄褐色道袍,大袖飘飘,颇有一股子仙气;道号三宝道人。 祥龙观只有一个弟子拿到了入场券,而元正派,相当强势,拿到了五个名额,最后一名是名不见经传的一个镖局:常青镖局,只不过是一个小镖师,不是多厉害,而是一手天女散花的暗器手法让人防不胜防,因此没人挑衅,让他轻轻松松拿到了资格。 这十个人从几万人选拔出来,自然是人中之龙,而在众目睽睽之下,那种得意更是难以掩饰; 无垢宣布:“竞技大会圆满结束,胜出的由独秀峰掌舵门山长老引领进入独秀峰。不过事先言明:山中有风险,有缘的满载而归,运背的甚至有性命之危。” 不过这是惯例,几乎哪一届都这么说,毕竟有言在先,万一进去发生什么事情,和祥龙观再没有瓜葛! 而走到这一步,哪个选手肯半途而废?退一步讲,就是当时知难而退,谁敢说不会后悔一辈子?!这一辈子又有几次和灵器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前进一步,可能就是人上人,退一步,就会沦为碌碌无为的众人,一念之间,谁又不拼一把,所以大多把这句提醒无视了。 看着排成一排的十个选手,有老有少,最老的多宝大胡子及胸,一脸的橘子皮,满脑门的故事,最小的那个青葱少年,还会不自觉的含手指,飘忽的眼神里全是惊奇。 有两个剑士,一个刀客,一个符箓师,两个炼器师,常青镖局那个小镖师勉勉强强算个武师,一个炼丹师;两个术士,除了多宝道人外,于得水居然以术士身份胜出,以前我还以为他是武师,毕竟那个门派的护法也是身手不弱的武师,而且是三阶以上武师才能胜任。 我有点小兴奋的搓着手掌,因为好久没有这么好的玩玩了。 先来段开场白:“各位!在下就是门山,现在掌舵独秀峰,以前啥规矩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以后,就按我说的办,也就是我,就是规矩!” 下面一阵窃窃私语,多宝捻着胡须问:“小道友,谁也不敢说自己绝对是对的,万一错了呢,我们找谁申诉?” 我闭目摩挲一下下巴,虽然下巴光溜溜的:“刚才无垢师侄说了:山中有风险,进山需谨慎!没把握的自行退出,没人拦着,只要一进独秀峰,那就是承认:绝对服从独秀峰的规矩!这里面没有对错。所以,你蛮可以不进的。” 那是不可能的! 于得水问:“那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我微微一闪身:“若无异议,请——” 小莫莫作为我指定的法定接引人,一蹦一跳的跑在前面。今天这丫头打扮的格外飘逸,像个花蝴蝶似的,本来这里不是刀客,剑客,就是术士的一帮糙汉子、老爷们,这艳丽的一景立即成为玉龙山最瞩目的中心,还后知后觉的甩着小辫子,其实我早就明白这丫头在装蒜。以她的伶俐,啥不懂? 来到藤桥,由于天天从上面走,习惯了,所以很自然的上去,后面十个选手却止住了步子,不是胆怯,而是查看一下,总不能毛毛躁躁就跟着上去,出了事怪谁去? 三宝道人是符箓师,这个身体天生就是最差的,自然最忐忑:“门山大师,是不是都要从此路过?难道这也算考验?” 我点头笑,笑的那个和蔼可亲啊:“当然,这也算一个考验,不过你们选手借助的不是这座藤桥,是那个——”手一指,离此不远,和藤桥并排的一条铁链。 原本我还想只拿一条绳索应付应付,后来经过刘连提醒,这么远的距离,毕竟是万众瞩目,万一出个事故,哪个选手掉下去,当然,这是我挺希望看到的,尤其是那个于得水、多宝道人、三宝道人三个,他们不失手我也得想办法让他们掉下去。 主要是还有别人,尤其是还有祥龙观的弟子,不能把事情做绝,所以才换了铁链。 :“你们走这个,借助这个过去的才算合格。” 我大袖一挥,潇洒飘逸,带着几个弟子转身就走,留下一句:“我在对面等你们,别太久,有时间限制的。” 第三十七章 看着在山风中摇晃,发出一阵阵清脆声音的铁索,那个小镖师先缩了:“你们玩,我撤了!” 废话!就他这小身板,上去就是找死! 有他这个带头的,立即那几个练器大师,符箓师包括多宝这个术士都后退几步,宣布弃权。 只有那几个身为武师的选手,尤其是五个元正派的,浑不当一回事,也是艺高人胆大,施展身法,竟然很轻松的掠过山谷,有个高挑的少年更是轻盈如羽毛,好像即使不借助这条锁链也能轻松过关。 于得水是最潇洒的,即使他没有轻盈的身法,他用的是风遁术,借着一阵清风衣袂飘飘,宛如仙人,登时引发万众一片欢呼! 我气得鼻子都歪了:本来是给他一个难看,倒是让他逞足了威风! 桥头,谢小玲对四个打算放弃的选手道:“我师父说了,大家走到这一步不容易,而且你们几个是辅助的,所以给你们个机会。” 多宝立即大喜问:“什么机会?”他虽然没有于得水的法术高深,更没人家的胆色,但是对于唾手可得的灵器没有人抗得过诱惑。 谢小玲一指脚下:“很公平,拿别的实力换个资格,比如高阶的符箓啊,炼器的料子啊什么的,只要师尊同意,你们取得从桥上通过的资格,那就和他们一样。” “不行!”那个小镖师先叫起来:“这不公平!你们这是嫌贫爱富!倚强凌弱!” 谢小玲鄙夷的一撅小嘴:“啥叫公平?那几个依靠本领过去了,有其他资源的自然要资源交换,如果本事没本事,再没有后台支持,别说这独秀峰,就是在江湖上也活不下去!” 这句话多宝道人最爱听了,立即从褡裢里取出一件罗盘,看那色泽就不是平常的法器:“这位姑娘说的对!对极了!有资源也算本事!姑娘看看这个能不能换个资格,不行了老道还有。” 谢小玲立即如春风抚柳,笑的那叫一个妩媚:“师尊说了:三阶法器以上,上不封顶,资格随法器定,如果有极品的法器那就有优先权,可以优先进去。” 多宝大喜,两眼都眯成一条缝了:“那要是我有灵器呢?” 谢小玲冷哼一声:“有灵器了那还来独秀峰?进去玩呀?”大眼珠子咕噜噜乱转道:“如果你有不符合自己的灵器,可以交换,交换自己看上的随意一件灵器,放心,我们很良心的,不要手续费!” “哎呀!”三宝尖叫一声,吓了众人一跳,只见三宝颤颤巍巍走上前,手指都在哆嗦:“仙子说的是真的?” 一声仙子,叫的谢小玲心花怒放,满脸娇羞:“当然!骗你们是小狗!” 三宝警惕的看一眼四周小声道:“贫道也不换进洞的资格了,只交换一件贫道能用的灵器,必须是笔墨纸砚之类的。” 这下子连多宝都嫉妒了:“好啊三宝!你居然藏着个灵器——” 三宝一掩嘴巴:“嘘!慎言,慎言!” 谢小玲冲着剩下那个炼器师:“大师,你的决定呢?” 其实最富有的只有两种:炼丹师和炼器师! 这两种可以说是最敛财的,也是最富有的,谁请他们炼丹、炼器,都是提供两倍的材料,因为有成功率在哪里;其外还要手工费,别的不说,手工费就相当于大半的成品了。另外还要欠人家一个人情。 毕竟一般的法器、丹药不一定很适合本人,而找人炼制的法器、丹药,那是量身定做的;甚至是不带任何副作用的。所以稍稍有点积蓄的或者底蕴的都会专人炼制。 这个炼器师显然很有钱,但是显然他不想出血:“师叔婆,我是祥龙观的,我是三代弟子叫裕兴……” 现在谢小玲脸红了,打秋风打到师侄头上,只怕会传到江湖上成为笑话! 谢小玲拍了这家伙一巴掌:“那你还在这里捣乱,赶紧滚过去!” 最后只剩下小镖师了,狠狠一跺脚,眼泪都出来了:“有本事的靠本事,没本事的靠行贿,有关系的拉关系!看来以前圣洁、平等的独秀峰已经堕落了!”转身蹒跚走了。 谢小玲带着三个选手慢慢过了藤桥,把事情一说,三宝抢先问:“门山大师,劳驾看看,可不可以换个符箓师的专属灵器?” 扣扣索索取出一方金印:“这是真武金印,据说是上古灵器。” 我点点头接过来看了看吩咐:“去我书房笔筒把那只聚灵笔拿过来。” 刘连最快,立即麻利的取过来,我看看三宝道:“这是我独秀峰笔墨之类最顶级的灵器,二阶灵器,你那个真武金印有些低了,还有别的吗?没有就算了,在下不能让门下弟子指着鼻子骂不是,不能为了交朋友败了家。” 三宝急忙把身上的法器掏出来,别说,还真有几件顶级法器;换聚灵笔绰绰有余。 有了聚灵笔,三宝也不进洞了,直接告辞,不敢走前山,找个少人的小路溜了。 第三十八章 多宝麻瞪着眼睛,有些眼馋的看着三宝的身影消失,他号称多宝,确实收藏了不少好东西,但是像灵器还是一件没有! 灵器匹配的是武尊、武王、武帝!连大宗师都在灵器面前一无是处!像这些人最多宗师境界,拿到一个顶级法器就是祖坟冒青烟了,如果没有独秀峰,在晋升武尊之前可能见都见不到灵器!确切来说这些人拿到了灵器也不自己用,而是和长辈交换,拿到最适合自己的东西,别的不说,带着那么珍贵的一件灵器到处转悠,不啻是一个小孩子抱着一大块元宝到处跑,那是找死! 多宝只能拿出来两件顶级法器,一个罗盘一面镜子,其实在他这个境界已经很不错了。要知道许多门派的大宗师还只是背着把四五阶的法器出头露面,也不觉得没面子,个人缘分。 我却很欣赏他的识趣,主要是给其他选手看的:“不错!带了个好头!本座决定:多宝道友应该是第一位最尊贵的客人,请进洞。” “为什么呀?!”发话的是元正派那位小帅哥,听他们喊叫洛小夕,也是本次大会最有实力,嗯,之一!反而是于得水不言不语的。 薛步三上前一步:“师傅说了,人家已经过了第二关考验,自然可以通过,你们嘛;还得等一会。” 洛小夕最不怕的就是考验,立即道:“来吧,我们准备好了,什么考验?” 我咳嗽一声道:“很容易,说实话,每次进洞的名额实际上只有五个,本观保留一个。”我拍拍 裕兴的肩膀:“你准备准备,你是第二个有资格进去的选手。” 然后对剩下的六个人道:“也就是说在你们三个之中,只有三个人有机会。为了公平、公正,我们只监督,你们自行处置。” 听了这话,于得水就是脸色一变,这里五个人都是元正的弟子,就自己一个外人,用脚丫子想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后退几步,做好准备,只是以一敌五,不敢贸然出手。 洛小夕显然是此行的带头的,他一点手:“金龙、四喜!你们两个留下,我们三个进去!淘汰下来的法器都是你们的。” 两个元正弟子拱手听命,进去其实也不一定能得到灵器,只不过是有了这个机会;没那个运气就毛也得不到一根,等在外面,三个人有一个得到灵器,那自己就能得到换下来的法器,这结果好多了。所以两个人没有一点不高兴,反而挺兴奋的。 洛小夕正色对于得水说道:“这位朋友,你也一样,我们会一视同仁!换下来的法器,你和两位师弟同分,可以了吧。” “不可以!”于得水哼了两声:“你们进去,有几成机会?大爷我进去,那是铁定能拿到一把灵器!有灵器可拿,谁稀罕你的破法器?你当我傻子啊!?” 洛小夕呵呵笑道:“好好!我们正不想让两位师弟受委屈呢,你倒是给我们解决了一个难题!”一转身:“三师弟!你把他摆平!别丢了我元正的脸面。” 一个汉子步履沉稳出列:“师兄放心!拿不下一个术士,小弟以后还怎么混江湖?放心,三招搞定!” 汉子拔剑而起,快如飞鸟,怪不得洛小夕让他出手,或许这汉子不是最强的,但是却是三人中对战于得水最适合的。甚至比洛小夕还合适。 要知道剑士对上术士,不一定要武艺境界一定多高,还要看是否在技艺上能克制住对方;比如一个擅长速度和技巧的剑士,遇到一个注重防御的,把头一抱就是个铁疙瘩,那剑士就毫无胜算。不是每个术士都很懦弱。有的就是肉牛一样,纯以防御逼死你。 相对于一般术士来说,速度都不是很快,他们宁可施放法术的速度快一点,也不愿意加在防御上,对于术士来说,被武者靠近,即使是比自己相差好几阶的武者,那也是个死! 所以,术士的法术才是根本。 很显然这个汉子就是擅长速度和技巧,如果对方是普通的术士,逃都逃不掉!可是,于得水是普通的术士吗?他可是金钱帮的护法!更是经历过许多江湖高手的挑战幸存下来的钉子户! 于得水没有躲闪,其实以照他的速度也躲闪不过去!只是来了个水球术,砸到汉子身上。 水球术只是个一级法术,对汉子那样的精英几乎没有什么伤害,但是却让他的速度慢下来。 于得水的施法速度飞快,却一板一眼很有条理,一个土之屏障将汉子硬生生阻挡在外面,接着地上一个突刺,再一个水球,期间退出几步,有一个土之屏障,再次把汉子隔开,再一个突刺。 期间除了两个小法术就没用过其他法术,他不会吗?不是,是不屑于使用其他法术罢了。 第三十九章 眼见那大汉斗不过于得水,旁边两个师兄弟兄弟情深:“二哥别急,我来助你!”拔剑加入战场。 这里是独秀峰的一处山坡,而且很开阔,足够他们折腾的,薛步三不知什么时候搬来一把躺椅,刘连弄来一个小巧的茶桌,小莫莫拿着手帕垫着,捧着一壶滚热的茶水,阿莲最乖巧,托着一碟晶莹剔透的葡萄。 舒坦!斜躺在躺椅上,呷一口清茶,就一颗葡萄,谢小玲捶着腿,这享受,给个皇帝也不换啊! 砰!一个元正弟子被一个土之屏障直接盖在脸上,应声飞出去,挂在一颗小树上,晃呀晃的,小树禁不起他的重压,发出吱丫丫可怕的断裂声。 另两个汉子一呆,慢了一步,于得水得理不让人,一个御风术来到一个汉子身后,一连两个小水球轰入汉子体内,再一个突刺把汉子抛上半空,再一个风之守护,直接把恼羞成怒想拼命的汉子推出去四五步, 四五步不远,尤其是在武师面前,可是这点距离足矣让于得水拉开距离,放风筝一样虐死对方。 只是对面不只是这一个汉子,而是四个战力满满,战意汹汹的元正弟子!其中一个还是最杰出的洛小夕! 洛小夕也有些发蒙,想不到这个于得水这么厉害!出乎自己预料。一时间没有动作,四个师兄弟都在看着他。 “打呀!愣着干什么?” 我挥手提醒:“那两个可不等你们!说不定他们正在里面选灵器呢,去的晚了,屁都摸不到!” 洛小夕一挥手,长剑出鞘,没招呼,却第一个冲出去,其他三个汉子几乎同步,分三个方向进击,可能是他们元正派的一个合击之术。 于得水只是一个土之屏障,就轻松化解。 薛步三拍拍刘连的肩膀:“师兄,猜猜他们谁能赢,猜对了那个猪蹄就是你的。”虽然刘连是师兄,但是薛步三心里一直没拿他当事,骨子里还是有一丝高出一头的自得,其实这份自得也只是身高优势罢了。 刘连摇摇头:“猪蹄归你了,我不猜,也猜不到。” 嗯,这个酷酷的家伙就是这样,外表很低调,骨子里却高冷。 “打个赌!”小莫莫最活跃了,拍着手在旁边鼓劲:“就赌今晚谁值班!”这么一说,几个弟子眼睛都亮了! 其实很简单,就是晚上照顾我的起居,也就是在我喝水时拿个水,半夜了看看是不是把被子蹬了盖盖被子;因为忌讳,所以都是刘连、薛步三在做,人家孩子这么尽心,咱也不能亏待不是,每每睡前,教给他们一套武功,或是拳脚,或是剑法,或是身法;反正是从藏宝阁拿来的,不要太高级,毕竟他们的修为在那里,太高级也学不好,也就武师中上的技能。 现在最用功的薛步三才武者三阶,压底的小莫莫武者一阶。学那么高深的武艺很难,可架不住人家心热。一来二去就形成个习惯,就像菩提传授孙猴子,不过咱是睡前,先是一杯白开水,接着烫一下脚,在烫脚过程中随口传授,像刘连还怕脑子笨记不住,自己拿个小本子写下来。 人都是爱显摆的,闲暇时几个师兄妹聚在一起一展示,哎?怎么师兄你这么厉害?!这套身法什么时候学的?没见过师傅传授啊! 哎!薛师兄这套剑术好飘逸啊!你偷学的吧!! 两个糙汉子怎么斗得过三个鬼精灵的女孩子,自然都知道这个睡前传功的事情,按照阿莲的说法,毕竟男女有别,师徒也要避免忌讳,小莫莫却有一套歪理:师傅是什么?那就是衣食父母,甚至比亲生父母还亲,毕竟以后要靠师傅教授的本事吃饭活着,那还有什么忌讳的?最主要的是这一天天下去,短时间还差不太多,时间长了。吃小灶的差距那就大了去了。谁都可以忍,小莫莫不能忍,谁叫她是最小的弟子了,当然做事无所顾忌; 于是有一天小莫莫就提出来:不能以男女为借口取消弟子的责任,都是弟子,就应该轮着照顾师傅。 两个师兄不敢辩驳,最后只能看我的,其实就是端个水,洗个脚的也没啥,他们都不嫌弃,咱能说啥? 只是这轮值还没个规范,只是按照年龄大小轮值,可是毕竟谁都有急事,分不开身的时候,尤其是三个女弟子,万一病了只能让其他弟子代替。 所以只要是没事,这轮值就成了五大弟子唯一的心事,奈何人多粥少,现在小莫莫提出来这么一出,正对大家胃口。 薛步三第一个发言:“我看一定是元气派的胜出,没别的,人家人多啊!” 谢小玲却有不同意见:“我看不一定,这于得水是真厉害,除了咱们出马估计谁都压不下去。” 小莫莫、阿莲连连赞同。 其实别说于得水,就是元正派那个还挂在树上的汉子,都是武师级别的,参加大会的哪个是好欺负的?即使是被淘汰的那也是精英! 而刘连他们只不过靠着手里的灵器抬上去的实力,其实本身一塌糊涂,对付他们其实最简单,避开灵器,对主人一击就行,如果我是他们的对手,即使和他们一样的境界,那也有十几种办法打赢他们。 他们的主要缺陷是攻击太强,本身防护不够;手里的灵器都是攻击武器;所以我在考虑给他们每人来一套装备,全是防护的,不过不是那种沉重的铠甲,更不是我创造的随随便便贴满身的护身符箓;而是小巧的紧身衣,在上面或是铭印,或是纹绣,把护身符文当做纹饰放上去,让它相当于一件铠甲,却比铠甲轻盈的多。不过这是个浩大的工程,不是想来就能做成的。 第四十章 小莫莫最活跃:“我压那个术士胜出!他那么厉害,你们看已经打倒两个、不!是三个!打倒三个武师了!一对二,稳赢!对吧师傅!” 我呷口茶,摇摇头:“傻丫头!只会看表面,他赢不了!” 小莫莫还不服气:“为什么?” 我竖起手指,借机会教育他们:“有法师,有术士,很多人都会把他们混爻。” 刘连点点头:“是,师傅,我就分不清法师和术士,即使知道哪个是法师,那个是术士,大都是看衣服分出来的。” 谢小玲补上一句:“法师大都是雪白雪白的法师袍,一个个仙风道骨,姿态飘逸;术士都是黑袍子,看上去阴沉沉的。” 我无声的笑了:“其实形容法师和术士的词语就能知道;法师人家大都说是法力高深!术士呢是道术精通、道法高强。” 接着话题一转:“也就是说,法师,以修炼法力为主;术士,以精通法术为主。换个说法更浅显:法师就是守财奴,一直攒钱,想的是怎么攒钱的法子;术士呢,就是败家子,想着法的花钱,琢磨的都是怎么花钱。” “明白了!”小莫莫一跳三尺三:“师傅的意思就是法师的法力深厚,但是法术差点,术士法术高强,但是法力不行,那法师和术士碰到一起会发生什么事?” 我竖起一根手指:“很简单!不是术士在很短的时间干掉法师,就是最后法师追着术士一直揍。” “为什么?” 只有实诚的薛步三还在琢磨,脑海里一个白衣服小人追着一个黑衣服小人转呀转的,转的他发晕。 刘连解释:“法师的法力比术士多,如果术士不能在自己法力消耗完之前干掉法师,法力没了,只有跑的份。” 我点点头,赞赏的对刘连送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可是我看这个于得水很厉害啊;”谢小玲说出自己的想法:“在他法力消耗完之前,一定能打倒两个对手,要知道,刚开始可是五个对手!” 说着不由露出欣喜的神色,那个术士已经胜了,两个武师,包括不可一世的洛小夕,都被打倒在地弱一点的那个显然还伤得不轻。 不是为于得水欣喜,而是高兴自己说对了! 我嘴角噙着一丝笑,忍不住道:“小妮子想的太简单了,不能只看眼前。” 即使元正弟子满满的都是不服输,但是败了就是败了!连阿莲都是一副疑惑的样子,那意思:师傅啥意思? “看着!”我留下一句,从躺椅上站起来,掸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就那么弛弛然走过去。 “我赢了。”于得水满脸的神采奕奕,一步步走来,终于跻身独秀峰之巅,这是名副其实的第一,和他相比,前面那两个凭关系走后门进去的就是垃圾中的垃圾!! 我竖起一根手指:“我说过,我只允许三位有资格!而不是一位。” 很简单,于得水顺手一指两个汉子:“你!你!跟我进去!”说着得意的就要进洞。 我不着痕迹的拦在洞口:“且住,现在我是裁判,你越权了。” 于得水皱皱眉:“那你想怎样?”其实现在他已经完成任务了,那就是扰乱大会,大会的几个顶尖的选手都败在他手下,与灵器无缘。他进不进去已经不太重要。或者说即便进去了得到一件灵器,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我弹了个响指:“我要的只是三个幸运子,你却给我全倒了,我可不可以认为你故意扰乱大会,意图给祥龙观抹黑?” 于得水退了一步,冷冷道:“于某只是失手!况且他们五个没有大碍,你再怎么诬陷也抓不到什么把柄!” 切!诬陷人还需要把柄? 我叶大善人从来没这些规矩! 啪!草上飞加上翻天掌法,打人简直太清爽了,于得水还没明白就挨了一巴掌,半边脸都肿了。 我却教训的一板一眼:“错了就是错了,道一句谦就能挽回了?打死的能活过来?打烂的能攒起来?更何况你那根本就不是道歉!” 小莫莫双手托着下巴,眨巴着大眼睛,有些哲学家的小风范:“师傅他老人家才是最终裁决!他说谁赢谁就赢!” 谢小玲却嘟囔了一句:“师傅犯规!” 于得水在清醒后千分之一秒,后退!我如影随形,刚刚打上瘾了,怎么肯放他走?我左开弓,我右开弓,趁他躲闪绕到后面来个手指崩! 于得水被打蒙了,用尽全力一个风之护佑,随着风飘出去,衣袂飘飘,说不出的飘逸。 我加上一脚,那股巨大的力量一下超出于得水的控制,在空际划过一声惨叫,远远落入山谷。 我还在哼: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限感慨,脸蛋肿了,屁股肿了,这好疼的直白!最后还鄙夷的竖起手指加上一句:“笨!连我还会回来的这句名言都不会!”估计于得水听到会直接吐血三升,再死上一次。 第四十一章 小莫莫蹦蹦跳跳的扑上来,眼睛里满是小星星,抱着一只胳膊就撒娇:“私服私服!您的那几巴掌好有型!我要学!” 我嗔怪道:“鬼丫头就知道好玩,其实那套翻天掌早就教给你了,你忘了吧?” 小莫莫瞪大眼睛,眼神里全是迷茫:“私服,那私翻天掌?我看不像哎。” 我不理小丫头的胡搅蛮缠。对洛小夕几个道:“还有半柱香的时间,赶紧找出三个人去碰碰运气,到时候别迟疑,马上出来!” 洛小夕一跃而起。满脸惊喜:“谢谢大师!谢谢大师!”立即叫上两个师弟,钻入洞中。 我搓搓手掌,拿起水杯一饮而尽,这独秀峰大会算是完美结束,接下来就是回家看闺女去,不晓得那个小东西啥样子?像我多一点还想像他娘多一点?对了,孩子满月得摆满月酒吧,还有百日的抓周,可惜我无亲无故的,看来这事得拜托师兄门青,由他出面才有面子。 打定主意吩咐刘连:“去请师兄来,品茶聊一会儿天。” 门青还没来,洞里先哭着出来一个,是裕兴,苦的稀里哗啦的,没灵器认主?不认可?众弟子都用怜惜的目光看过去,同时一定心里有点小自得。 其实裕兴本身的实力不知比他们高了多少倍!人家可是武师!不然也不会从千军万马里杀出来! “不哭!”我脸上有点冷:不就是没机缘吗?这万众瞩目的地方,这么做给祥龙观丢脸啊!“不就是一件灵器嘛,有什么,再努努力,明年再来,我就不信——” 裕兴抽抽鼻子,取出一件玉佩。哽咽着:“师叔祖,是凝灵珏!是凝灵珏!!凝灵珏啊!!!” 倒是我有些蒙了:“宁灵珏?啥东东?!很厉害吗?” 门青大步走来,解答道:“师弟不知道,凝灵珏是传说中炼器师的灵魂!相传来自炼器大师段武子,有凝聚灵灵气,定心收意的功效,炼器师最怕的是什么?就是心乱,其实不止是炼器师,哪行哪业都怕这心慌意乱,心神不定的;只有心神守一,心定神闲才能有所成就。” 喔,这才明白,这小子是喜极而泣了!门青拍拍裕兴肩膀:“去吧,今天是你的福分,和师兄弟庆祝一下!”转过头端起茶一饮而尽:“师弟,叫我来有何见教?” 我把那封家书拿出来给他,门青看半天:“恭喜恭喜!我又添了一位小师侄啊,师弟,师弟啊!” 门青一下子神采飞扬,宛如年轻了几十岁:“师弟!为兄懒,身边就无垢一个弟子!还不成器!,我想我也不是太笨吧,最起码符箓还拿的出手,身后这身本事不是白糟践了?” 隐隐感觉不妙,我连忙脱身:“师兄别这么说,我的弟子就是你的弟子!有什么好见外的,对了我跟师兄说个事。” 门青拦住道:“这几天看到师弟膝下这么多弟子承欢,愚兄也心热了,师弟啊!寻常弟子我也看不上眼,师弟你的种一定是最好的,咱们就先定下了,我的关门弟子就她了;不许不同意啊!” 我搓着手:“其实我本来也是想说这事的。你看不久就该满月了,这满月酒好办,可是抓周的百日宴会就劳烦师兄了。” 门青更兴奋:“放心!我的弟子,自然要名澈江湖,她的百日宴自然也要轰轰烈烈,不敢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必须是旷世盛事、千古佳话,不仅是你我的面子,更是祥龙观威名所系。” 既然他说的这么义正辞严,意义深重的,那自然是最好的。我也可以放心了。 洞口处,多宝道人施施然走来,不带一丝烟火气,宛如得道的仙人,连容貌都圣洁了几分。 他向门青一个稽首,转向我又打个稽首,却!这么客气?!按照我的理论:无故献殷勤者,非奸即盗!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连忙还回去:“多宝道友是不是大有收获?” 多宝竟然又肃穆几分:“不见明月,不知萤火之可悲,不览大海,不晓滴水之可笑。小道方才进洞,才明白祥龙观的崇高,才懂得几位大师的可敬,请让小道拜入贵门,多受教导,必为祥龙观尽心尽力,永不背叛。” 门青看看我,笑道:“这事是师弟的分内职责,师弟决定。” 我却!现在让我出来了,怎么我要春风露的时候不让我决定? 我摆摆手:“对不起!我虽然不咋样,可是收弟子规矩多,得有缘,无缘的不要,咱们有缘吗?” 多宝躬躬身:“所谓无缘不相识,既然上苍让小道万幸遇到大师,那绝对是有缘的。” 这老家伙还挺会说的。 最厉害的是,这家伙居然呈上一个破布袋:“这是小道在一处秘境得到的,虽然没有纳戒的珍贵,但是勉勉强强可以算乾坤袋使用,小道身上也就这最值钱了,其他的小道不敢让大师见笑。” 门青捻捻胡子:“孺子可教!师弟,我看你们果然有点缘分啊!” 空间道具啊!虽然看那样子不上档次,但在这边野小地方,有了就不错了,况且有这个多方便!啥东西带了就走,还不占地方! 果然,这多宝道人是挺有缘的。 第四十二章 不过我还是拒绝了收他做弟子,不能显得咱的弟子太廉价啊,是人都能收到门下,知道的那是有教无类,恩泽布洒,桃李满天下。那些敌视我的,一定是什么贪图钱财,追名逐利,甚至会说我误人子弟! 其实说句实话,除了多宝这厮,哪个弟子我收费了?连最起码的食宿费都没有,他们吃我的喝我的还学我的;如果以后出了个欺师叛祖的,我一定亲手掐死他,不管他是什么曹操的几十代嫡孙,还是傻瓜何进的八竿子打不着的外枝子弟,忘了根本,那就不配做人!不做人还不如死了干净,最起码那些他没吃的粮食会感谢我,以后不会被糟蹋了,进了狗肚子也比进了他们的肚子好,起码狗会摇尾巴打滚哄主人开心。 不过做事留一线,最起码给人个念想,所以我把多宝收为记名弟子,不在正式弟子之列,以后看表现,哄我高兴了,自然进一步,列入门墙,万一呲牙炸毛,一大脚踢了滚蛋! 就是这么干脆! 虽然是记名弟子,也就挂个名,但那也是弟子,只不过身份低一些,多宝恭恭敬敬拜见每一位师兄师姐。 道家以学艺先后论资排辈,年岁再高,即使是七老八十的濛髦老人,遇到先他入门的师兄师姐也得大礼相拜。 虽然看多宝向谢小玲、阿莲,尤其是小不点小莫莫恭恭敬敬的行礼有些好笑,但这就是礼仪,承托法理数千年的规则。还是那句:存在即是合理! 接下来,就是洛小夕三个,半盏茶以后才恋恋不舍的出来,还不错,得到两柄灵器,一把刀,一根棍,不算很高级,但是足矣令他们惊喜万分,邀了几个同门,一起辞别祥龙观;至此,竞技大会结束。参会的不管是什么人,陆陆续续离开祥龙观。 这次大会和以往不同,每个参赛打入前十的选手,包括那位被打入山谷还顽强的像小强似的于得水,都得到一枚银牌。 银牌正面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下面几个篆字:稚凤玦,北面是巍峨的独秀峰,下面一行小篆:这枚凤玦,代表你是祥龙观最尊贵的客人;最可靠的朋友;最亲的兄弟,在你危难的时候,有权利得到祥龙观最全面的帮助! 银牌一共十八面,不是不想多做点,而是我想多了那还重要吗?物品往往是这样:数量越少越珍贵,不然我一定做他几千几万面,参会的一人一面,做到雨露均享。 而以门青的注意,牌子本来叫凤雏、或者雏凤,但是我毫不迟疑的否决! 废话!一提到这个名字就想到可怜的庞统庞士元,那可能是三国最悲催的打酱油路过;一开始吹得和诸葛亮并列,卧龙凤雏嘛,可后面全成了衬托卧龙的龙套了。别说沾点晦气,就是一小指甲盖的丑都嫌堵;所以干脆叫稚凤! 除了前十,八个和祥龙观最亲密的帮派长老各得到一面,这就是面子啊!你看参会的成千上万,仅仅门派就上百,可有稚凤玦的只有十八个,这就是祥龙观的看重啊! 接下来我准备回去。当然是回夕祥县叶家,相比叶家,其实祥龙观更亲切、更舒适;起码这里拿我当人看,不是说叶家就欺负我了,他们也不敢,而是没有祥龙观这么看重,这么亲热罢了,那些道士真把我当亲爷爷供着了。 不过还要耽误几天,临近孩子满月,我这当父亲的不能空手回去;本来是想给孩子做个玩具,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超脱一切的大玩具!简单的说就是能伴随孩子成长的一件玩偶,或者叫傀儡兽; 结果还没动手,就让多宝给搅了。 多宝贡献了一个储物袋,距离乾坤袋还差得远,乾坤袋是天,那这个破袋子就是地底,而且是第十八层! 空间道具最厉害的其实不是乾坤袋,而是山河社稷图,据说那张小小的画卷展开,遮天蔽日,随主人意愿,可以收世间一切,包括光线、时间!这才是最牛的,想想你再金刚不坏,万毒不侵,钢不过一个时间倒流,他能把你变成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甚至是一颗小蝌蚪,那就彻底悲催了。 所以没有最高,只有更高;而现在,我就为这个破袋子费了三天劲。就差没团吧团吧吃进肚子里消化了,如果不是他太丑的话。 以我的想当然,空间道具,那就是依托一个平台,或是袋子,或是戒子,拓展他里面的空间。让它可以装东西。 而扩展它的空间,势必挤占压缩外面世界的空间,也就是和世界争空间,就现在这个修为,不想活了?! 这个破袋子很简单,在其他的平行世界乱流中找到一块小小的碎片,然后开一个沟通的通道,出口就是袋子。 说简单也不见得,起码这个沟通的通道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弄得,稍稍好办的是袋子的材料,必须是稍微有点空间能力的物质,比如饕餮的皮,蛟人的泪,海蛎子号角,祥龙观虽然底蕴差一点,但是鲛人泪,海蛎子号角还是有的。 第四十三 只是试手,只用海蛎子号角,这海蛎子号角也不是平常的海蛎子做的,而是大如海碗,最好是黑色,回声悠远,这才勉强合格。 相对于材料,沟通异空碎片相对困难得多,不过那是别人,要知道我是哪里来的?虽然这个肉身没什么道行,但是本尊可是虚空的大能。沟通一片异界碎片就像喝水。 碎片不大,那是随意捕获的,但是很稳定,不像多宝那个随时要崩碎的样子,这也是多宝甘心献出来的主要原因,袋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崩碎,那自然不敢装东西,别说是灵器,就是几两银子放进去说不定明天就拿不出来,不知道哪儿去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换个好感来的有用。 第四天,做出来第一个袋子,权且叫云游袋,第一个就是让多宝试用,毕竟他用过这种东西,更知道好坏。 “很好!不对!是太好了!”多宝一脸崇拜,“师傅!您真是天生的炼器大能!说实话,这袋子和原来的袋子不是一个档次的,原来的在它面前就是垃圾!……” 如果我不叫停。估计这家伙会滔滔不绝说上半小时,我有些惭愧:这些弟子入我门下,怎么都这个样子?都学会了吹牛拍马,俗话说:君昏多奸佞;主暗出小人,如果不是我喜欢听好话,弟子们何苦这么吹捧阿谀,谨慎谨慎 !我皱皱眉:“只需把缺陷说出来,其他不必说了。” 多宝道人嘘口气道:“启禀师尊,弟子愚昧,一点愚见啊:这个袋子可不可以小一点,这么大背着像个扛脚的苦力,还有,最好有个带子。可以挎到肩膀的,这面料再高档一点,紫绸的最妙,上面再绣上一只凤凰,对!就像稚凤玦那样的款式,大气!上档次……” 我终于吼了出来:“滚!” 虽然赶跑了多宝,我还是按照他说的又做了第二批,这次是三个,样式简洁,像后世的小包包,两根长长的肩带,面料很讲究,浅绿的湖绸,正面是一直展翅欲飞的稚凤,当然还是稚凤玦的那个模子;小巧,秀气,但是里面的空间却大了不少,足足十几个平方;这么小巧。秀气自然是有原因的,那就是给三个女弟子试戴。 “私服!莫莫最伟大的私服!”小莫莫高兴的又蹦又跳,把她仅有的几件东西装进去,取出来,甚至是把自己的被子、衣服都塞进去。玩得不亦乐乎。 云游带最厉害的是丝毫没有负重感,不论装进去多少,即使一千斤、一万斤,主人也轻如无物。 主要原因是那是异空间,几乎没有移动,袋子只不过是个通道而已。但是异空间那么多碎片做储存,如果有大能去了异空间会不会一窝抓了? 答案是:不会! 异空间乱流,大能进去,即使不随波逐流,那也是一步千里,一块几里地大小的碎片也只是一道光柱里面的一点光斑,除非刻意的知道坐标,否则比大海捞针还难! 不再理会她们三个拿妖作怪,我又进行第三次改进,这次是两个简易版的,两个豪华版的,简易版的只不过是里面空间分了三层,也就是三个独立的空间,用来装不同的东西,面料是犀牛皮的,口上是两颗金扣子,没用挎肩的那种袋子,而是更细一点,可以在腰间一扣的袋子。 这是给两个乖徒儿的。 豪华版的奢华的不像话! 这个已经不能称为云游袋了,而是限量版旅行包了。 包不大,只比简易版的大一号而已。面料是柔软的青角麋鹿皮,镶嵌了数不清是璀璨钻石,包口更是一排六颗指肚大小的明珠做扣子;没带子,只不过整个包弥漫着一层紫濛濛的灵气!没错!这就是诞生了心智的灵器!不须主人带着能自行做主的灵器! 很简单。这两个豪华版的包主料就是一件灵器!而且必须是略有空间的灵器!为此我去了两次龙窟,一层没有,直到三层才找到两个勉强合适的,一面云镜,一只丹炉,灵器三品; 这是我用心所做,自然是精品,下角就有我的一个铭印,其实是我的私心,哪怕落到我的对头手里,有我的印记,就相当于开了个后门,本尊在此!对方还有什么可玩的?嗯!这一条一定记住,以后我的作品,哪怕是一颗丹药,也必须有我的铭印! 当我把限量版旅行包给门青的时候,门青有些傻,确切地说是蒙了,他那个破纳戒不知道多大,反正我知道我这个包空间不小——一亩大小,也就是说愿意的话,门青的衣服、床、被子褥子;包括他那座山洞都能随身带走! 一霎时,门青居然有点口吃,说不出话来。 “不能白拿!”我先丑话说在前面,“我需要一些东西,给你那个宝贝徒弟做个玩偶!” 门青大手一挥:“除了老道这条命不能拿,随便!” 不是我做腔作势,而是这个玩偶必须用到很多珍贵的料子,没有这位祥龙观最大的老大的发话,无垢还真不敢放手。东西不多,却弥足珍贵,也除非是祥龙观这样的大派,其他门派连想都不敢想。 费了九天功夫,才做好玩偶,只是没有激活,那要拿到叶家让叶欣然刻上铭印才能激活。一切放入我的旅行包,这才辞别祥龙观,下山。 第四十四 两辆马车,全是双马拉套,周围是刘连、薛步三带着十几个以前的薛步三的手下护卫,本来无垢不放心要派几个精英弟子护送,还是门青拦了。有祥龙观的弟子在前面开路,估计路上就寂寞了。 最前面是多宝骑着一头小黑驴探路,最显眼的是他背上那个鼓鼓囊囊的大袋子,居然有一丝丝灵气荏苒,显然里面不少好东西。 前几天,多宝没少靠着这个袋子显摆,当然不是太明面的显摆,而是低调的显摆,比如在众人面前自然的取出把椅子或者一张桌子,然后满脸羞愧的道歉:拿错了!再来一个,又错了!让看得人咬牙切齿的。 等谢小玲三个有了迷你版云游袋,就没他什么事情了,那三个姑奶奶是怎么高调怎么来,怎么嚣张怎么干,如果不是云游袋里不能装人,恐怕她们都把云游袋当家了。 等刘连、薛步三再也不是那种死了爹娘,没人管的样子;挎着第三代云游袋巡山时,不止是多宝,谢小玲三个都蔫了。 但是多宝心里却更坚定了,跟着这个师傅前途何止是一片光明,前面那就是太阳啊! 不说别的,就现在的多宝道人就胜过以前最少十个多宝道人! 因为他升阶了,正式踏入宗师境!就是在祥龙观,宗师境也不超过一掌之数。如果再把他的几件灵器算进来,门青都不在他眼里! 整个祥龙观,他就服一个人! 我一个人坐在前面的马车上,马车上很宽敞,除了被褥还有一个小桌子,我靠着车帮看着一本书。 现在我总喜欢看书。不过不是故事书,而是拳脚方面的,自从学会了翻天掌,我的暴力因子突然爆发,就把藏宝阁的拳脚方面的不论好坏,几乎都过了一下。 人家说:“熟读唐诗三百篇,不会作诗也会侃!”孔圣人还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 所以再高深的武功,那也是由低级武功提炼融合起来的。现在的我重新打造一部功法不可能,但是应对平平常常的武师却是小菜一碟!毕竟大多武功大同小异,甚至有九九归一的最终归于一统的说法。 速度并不快,时值春末,气候温暖,到处都是郁郁葱葱,此处临近祥龙观,自然少有强人,田野间不少劳作的农夫,砍柴的樵夫,倒也是一片祥和。 中午出了玉龙山脉,前面突然烟尘四起,远远一队人杀了出来。 薛步三兴奋的嗷嗷叫,他们初次拥有灵器,而且练了这么久,恨不得马上展示一下;就连后面车上的谢小玲都探出脑袋连问:“是不是有贼杀来了?” 薛步三叫道:“师兄守护着,我去看看!”一催胯下大黑马,踏着一路烟尘,迎了上去。 来的切近,就看到最前面的多宝,挥手道:“二师兄!来者是垦地集的好汉!指名提姓要见你!” 薛步三疑疑惑惑,上前细看,来的人马不少,打着垦地集的旗号,最前面的果然是二头领豆腐黄。 “怎么回事?你怎么来了?”来到豆腐黄面前,薛步三见了个礼,都是熟识的兄弟,自然毫无顾忌的直接问。 豆腐黄道:“三弟,你倒是躲了个清净!最近我们和**汶打斗了几场,折了许多弟兄,前几天才刚刚把**汶敉平,朝廷就来了几次招安,只是为兄顾虑朝廷背后捅刀子,所以一直拖着,前不久探哨探知你投了祥龙观,成为二代弟子,所以兄弟们一商量,最起码你是自己兄弟,不会拿着自己兄弟换荣华富贵。所以就来了。” 薛步三挠挠头:“这事说不清,不过所有的事情得我师父决定,对了!我师父就是那个跟着叶德海的那个先生!” 于是薛步三带着豆腐黄来到马车前,这让刚刚还摩拳擦掌的一众人都泄了口气。 我整理一下衣服下了车,向豆腐黄打个招呼:“二当家的别来无恙啊!” 话未说完,却听周围一阵阵呼哨此起彼伏,数不清的汉子杀了出来! 薛步三一大脚把豆腐黄踹趴下,仓悢悢一声拔出长剑,一剑奔着豆腐黄就砍! 我却!这么猛!!! 豆腐黄都吓尿了。幸好刘连撞了薛步三一膀子,薛步三一个踉跄,长剑走空! 我瞪了薛步三一眼:“这么多天白练了?你怎么练得?下盘不稳!出剑无力!这也就是刘连,如果是敌人那你还有命嘛?回去后面壁三天!” 豆腐黄腿一软,唯唯诺诺却没说出一句话。 多宝已经飞快的跑回来。禀报:“师傅!是金钱帮来截杀的!我认识他们几个舵主!再掩饰也跑不了的!” 听说和垦地集无关,薛步三单膝一跪:“对不起哈!二哥,刚刚错怪你了!” 豆腐黄鼻子都歪了,如果不是刘连来一下,自己脑壳都没了!对不起有个啥用?不过现在正求着人,不能发火,就一抱拳:“叶先生!既然我们赶上了!那就请为马前先锋!和这个金钱帮斗斗!!” 我笑眯眯的:“二当家这么勇气可嘉,不答应岂不是折了弟兄们的锐气!小薛,你去帮着!” 薛步三兴奋的一跃多高:“好唻!师傅您瞧好吧!!”跳上大黑马,一挥长剑:“弟兄们跟我上!!!” 卷起一路烟尘,恶狠狠迎了上去。 第四十五 金钱帮的都是身高体壮的大汉,有的还穿着盔甲,刀枪精良;相比之下垦地集的面黄肌瘦、大多是黑、矮、矬的农夫,满以为不是一个档次的,谁知道一撞上,最先崩溃的居然是金钱帮! 垦地集是穷,穷的只剩下这条贱命了,除了拼命没有其他出路;而金钱帮的都是吃香的喝辣的,享受习惯了的主,让他们拿着命上,别说要命了,伤到哪儿都舍不得,真疼啊! 所以垦地集虽然伤了不少,但是气势如虹,反而压得金钱帮的招架不住。 来的并不是金钱帮一家,还有奔雷山庄,兴隆堡,两个队伍合起来也有小几百人,一声呐喊,杀了出来,成包围之势,把垦地集三面合在了中央。 看起来这里面有懂兵法的,最起码知道一点半点的。 薛步三全然不惧,大黑马纵横驰骋,不破舞起了一团黑光。挡者披靡,没有一合之敌! 不破是重剑的范畴,也是最大的,只长度就有五尺,一般的剑都三尺,所以都有三尺长剑的说法,一般的人身高才七尺,太长了不便于挥舞。 不破不只是长,还很宽,达到了五寸,最厚的剑脊一寸三分,这就决定了这把剑即使不是参入精金、秘银打造,只是精铁;那也要起码四五十斤以上!而不破属于灵器,也就是说它除了百分之三十以上的精金、秘银以外,还加入了其他珍贵的材料。使重量达到了九十八斤,本身更是无坚不摧,不然也不可能叫不破!不是不能破敌,而是自己的杀戮谁也破解不了! 其实这才是不破最基本的表现,随着薛步三的实力提升,不破将更加惊艳! 薛步三就像是一把剑的剑尖,所到之处纷纷闪避,金钱帮立即组织了几个超级高手,围杀上去,在付出一死两伤的代价后,终于困住了薛步三,形成僵持。 金钱帮在两拨援兵的支援下稳住阵脚,和垦地集打起了消耗,垦地集本来就是一帮农夫,刚才只是凭着一股气势,现在三面对敌,而且数量占劣势,单人战力更是劣势,一下子就有些顶不住了。 刘连搓搓手:“师傅,是不是该我们上了?” 我点点头:“去吧,多宝也去,只是要心存慈悲,不要多造杀孽!” “谨遵师命!”刘连、多宝各自飞身上马,上驴,杀了出去。 还没等他们冲入战场,南面连声呼啸,一队人马杀了出来,一色的青黑大马,一色的青衣打扮,不用说就知道:祥龙观的弟子到了! 在祥龙观的附近搞事,还以为祥龙观傻傻的不知道,这货本身就不正常!要知道被劫杀的那可是祥龙观最最尊贵的祖师爷一级的人物,得手了那祥龙观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别说这里距离祥龙观不远,就是远在百里之外,祥龙观都摸得一清二楚,其实祥龙观早就把这条路全部掌控,如果不是门青发话让开个口子,三派和垦地集进都进不来。 有的事情不必看表面或者深层次的东西,只是从情理上就能判断下面的走势。 这是祥龙观的护院弟子,也就是说都是剑道!这可不是垦地集那些农夫那么好对付,其实三派一看到祥龙观的弟子就崩了,各位首领招呼部下,一起逃窜。 旷野里面喊杀声不绝,垦地集的刹那间抖起精神,随后掩杀。 战斗持续到下午,我不耐烦听那些数据,至于俘虏,自然是押回祥龙观,有无垢和三派交涉,垦地集嘛,掩埋了战死的弟兄,带着伤残的随我一起去夕祥县,那里的基地还需要很多人口,其实人口就是最基本的资源!也是最重要的基础,没有人口,一切休谈! 夕祥县距离祥龙观三百里,起码要走四天,好在没有急事,在附近的一个镇店找了郎中,给垦地集的伤残包扎医治,又雇了十几辆大车,络绎北行。 一路走来,饶是我身家丰厚,也被这些饿死鬼吃的有些心疼,按照垦地集以往的做法,那是走到哪里抢到哪,一点不带客气的!就像一群蝗虫,所过之处一片荒芜! 现在成了我的人,以后我还是要在江湖上混的,自然不能被败坏了名声。一切吃喝自然是我出钱。钱不多,够这几千汉子吃饱就行,鸡鸭鱼鹅也是吃,菜饼,糠粥也是吃,所幸只是四天,不然还真支持不住。 第四天来到夕祥县,刘潇钦和叶开簇拥着叶家二管事就早早等候在路旁,我让刘潇钦带垦地集的去城外庄园;我则带着几个弟子会县城叶家报道。 按理来说,我的任务是以失败告终,叶德海都死了,最主要的是差事没办成,那一个办事不力的帽子是跑不了的;何况我还事后躲了,这就是叛逃的大罪啊! 实际就是,叶家需要给京城的官家一个交代。也就是必须出一个替罪羊! 可以想见,这时候的叶家不次于龙潭虎穴,更是有一场鸿门宴等着我呢。 可是我害怕吗? 搓搓手掌,我居然热切起来,好像是谁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忘了谁说过的,不过一定是成功人士!而且是大大的成功!不然说不出这么深刻的话。” 现在,我渴望着一场战斗,即使只是没有刀光剑影,没有呐喊硝烟的无声战斗,当然越激烈越好!。 走!回家!俗话说:回乡情怯!我心切的是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小东西,见到我会什么样子?会不会笑? 第四十六 刚进县城,城门边突然站起来一个女子,拦住车队叫道:“姑爷!姑爷!” 作为前锋的多宝笑嘻嘻上前:“小娘子,啥事呀?” 由于车帘没放下去,那丫头一眼就看到我了,没理会多宝,摇着手跳着:“姑爷!是我!小楠!姑爷!!” 还算这丫头有点心…… 我心里微微一热,即使小楠什么都不说,我也知道她的来意,吩咐:“刘连,就说我知道了,让她跟着小莫莫她们,一起去叶府。” 别说是现在的身份,就是以没去祥龙观的状态,我对叶家都没啥顾忌的,能让他崛起,就能一手摧毁!毕竟摧毁总比建造要简单粗暴! 叶家府邸在最豪华的祥慈里、百晓弄,门前就是夕祥最繁华的百晓大街;现在的叶府是夕祥最奢华的代表,门前一座高大巍峨的影壁墙,光彩夺目,全是琉璃包裹着,稍稍里面是一座朝廷恩赐的牌楼,上书四个大字:贞良之乡。看那笔迹清秀,瘦骨琳琳,自然是一代书法大家赵子轩所书。 相比外面,大门倒是很低调,和其他富户差不多,两个家丁把门,马车在门前停下,我下了车,在五个弟子簇拥下来到门前,嘴角浮起一抹微笑,还真把我当马桶了,用得着随手一拎,用不着扔到墙角还嫌恶心;我这么大的人,回来居然没人理会,嗯,或许人家心里,有那个二管事出面迎一下就很给面子了。 不过现在我不会声张,更不会就此闹事,那是不稳重的表现。 二管事领路,我居中,五个弟子随后,多宝?他还不上档次,领着马车去侧门进去饮喂。 大门正面就是大厅。 还算顾及面子,大厅门口叶德江含笑相迎:“知秋!回来了,你受累了!” 我含笑回礼:“累倒是不累,只是费心,介绍一下!” 一挥手:“这是我新收的几个弟子,这是老大刘连,这是老二薛步三!这是谢小玲、阿莲、小莫莫三个丫头!” 叶德江还没说,大厅里传来一个惊异的声音:“薛步三?!就是那垦地集的匪首?!” 薛步三眼睛一瞪:“怎么说话的!现在薛大爷是名门大派祥龙观的二代弟子!我师父可是鼎鼎大名的门山长老……” “住口!”提到门山这个缺德名字我就脸热!这傻蛋还当着人洋洋得意的,恨不得一大脚把他踢出叶家!省的烦心。 看到我阴恻恻的眼神,薛步三一缩脖子,蔫溜溜躲去后面,这时候的大个子再也不是他的骄傲,而是他难以躲避的梗。 大厅口,出现一老一少,老的灰布开氅,员外巾,青布靸鞋,正是叶品章! 年轻的很清秀,一身团花锦衣,头上是一顶黑色乌沙,看不出品级,主要是我对朝廷的品级不清楚。 叶德江介绍:“这位是德山,也是德海的二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他就是定海伯,现在只是暂代朝廷的钦使,全面负责垦地集一事。” 这就清楚了,他认识薛步三不是见过真人,而是手里有薛步三的画像! 叶德山很冷,其实不怪他,任谁亲哥哥没了也不会开心,最起码不会表面上那么开心,何况叶德海的死多多少少和我有点关系。他没一上来就拼命就很有涵养了。 也或许,人家根本不屑于搭理我。 我却眼睛里闪过一抹愤怒:“你这是作死!” 上前一巴掌。 pia——这个响亮啊!清脆间带着一抹余韵,仿佛幽谷里的一声莺啼,深山古庙的一记晨钟,大气磅礴而不失清灵。 这一巴掌,所有人都傻了! 叶德山气急,捂着脸咬牙切齿:“你!你!你找死!!!” 我又反手一巴掌。很平等,一边脸一记,不然没挨打的那边不是要抗议不公平不是。 “找死的是你!”我一把扯下他脖子上挂着的一块玉佩:“这是什么?” 龙盘玉! 谢小玲首先发作!一跃而起,一巴掌抓了个满脸花;最坏的小莫莫最阴险,躲在后面不声不响的踢屁股。 “都住手!”我大喝一声,制止了他们的胡闹,“这是家事,你们别跟着捣乱!” 小莫莫吐吐舌头,和谢小玲被阿莲拉着躲在一边。 第四十七 叶德江拉住我,叶品章含怒道:“知秋!德山是定海伯的继任!虽然出自偏枝,但未来是京城叶家的脊梁!你干什么?” “我救他啊!”垫了垫手中的盘龙玉,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叶德山有些尴尬:“是大伯送我的。” 我却冷笑:“他不知道是他的错,你还真有胆子要!?” 叶德江打混:“知秋,不过是一块玉,哪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 我扭头,外面的多宝刚刚回来,先鞠个躬,低声道:“师傅,都分派好了。”我努努嘴:“告诉他们,这是什么?” 多宝看着盘龙玉眼睛里闪过一丝忌惮,道:“这是盘龙玉,一个龙窟只有一块盘龙玉,因为和巨龙自小相伴,蕴含了一定的龙气,所以又叫龙灵玉。” 谢小玲惊叫:“那不是价值万金的宝贝?!” 多宝瞥了一眼,道:“不对!应该是无价之宝!有钱也买不到的!!这块玉,是最顶级的制器材料。一旦成器,最低都是灵器。” 灵器这个概念,修道的都知道,叶德江一流却是糊里糊涂,还问了一句:“灵器是什么?” 多宝真聪明,一树手指:“这就像朝廷的官职,一般的法器是知县、知府,而灵器就是侍郎尚书。” 我吸口气:“幸好我回来的早,不然要出人命的!”一摊手掌,龙盘玉在手掌发出晶莹的绿光,照的心都醉了。 我嘘口气:“龙盘玉对一般人无害,但是这龙盘玉已经成为一件灵器,确切地说是一件没激活的灵器!” 叶品章半信半疑:“那会如何?” 我掩住嘴咳嗽两声,这也太菜了,这都想不明白?:“这块玉已经被我求练器大师雕刻上我女儿的铭印,只待我来开光激活,在这个时间段,任何接近它的人或者动物,都被它视为威胁!最近两天德山是不是总是感到干咳,浑身无力,一睡着就做噩梦?” 这时候德山的脸上已经红肿起来,恼不得,骂不得,只是捂着脸:“不错,是这样。” “这只是初期的表象,再过几天,毒气侵入肝府,那就麻烦了!” 叶品章连连叹息:“德山,大伯是糊涂了!别怪大伯啊!” 我摇摇头:“德江大哥也是,以后记住,再珍贵的东西,不是自己的,也别妄想,这个可是要命的。” 虽然没对着叶品章,叶品章却突然脸红起来,干咳了几声,有些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我看了半分钟,最后叹了口气:“德江啊,你们谈吧,为父近来身体不适,歇两天。” 不知怎么,在他一转身的一刹那,感觉以往绷直挺拔的身躯竟然有点佝偻。 叶德江一挥手:“知秋、德山,咱们还是里面说吧,这里不方便。” 我却迫不及待的一拱手:“你们谈吧,到时候需要我说一声就行,反正我稀里糊涂的没啥心眼。我去看看我家欣然去!”一溜烟往后院去了。连几个弟子都顾不上了。 前面小楠眉花眼笑的带路,过了两层院子,前面是一栋秀绮的小楼,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孩子的哭闹声。 嗯!我的小欣然!!! 心里一热,居然想哭。 小楠在楼下叫道:“小姐!小姐!姑爷来啦!” 楼梯声响,一个小丫鬟跑下来施个礼:“姑爷,小姐让你上去。” 这是第一次上叶小姐的绣楼,以前包括洞房花烛,都没这权利。我们之间更像陌生人,更奇葩的是我居然忘记了她的名字!要知道我可是过目不忘的,是不是选择性的遗忘? 现在,别说名字,连她的长相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不算太丑,有点小清秀,仅此而已! 只是,事到如今,这些还重要吗? 提起衣角,我蹑手蹑脚上楼,不为别的,怕惊了我们欣然。 楼上是一间不算宽敞的闺房,很暖,一个抱着孩子的奶妈向我做了个揖:“见过姑爷。” 我搓着手:“我抱抱成吗?”奶妈一笑,把襁褓递过来。 襁褓挺重,估计的十几斤,果然是千金,有千金的属性;我一手抱紧襁褓,一手掀开一角,露出的是一张肉乎乎的小脸,现在还看不出漂亮,红红的闭着眼睛睡得呼呼的,嘴角还流着口水。 这就是我的延续啊! 掏出那块龙盘玉,高高举起,很没脸的,眼泪居然下来了,声音稍稍哽咽:“天地万灵,以我为尊!顺之者昌,逆之者伤!我情我梦,俱在此方,为佑为护,万古不疆!此即,开!” 天际,早已是乌云滚滚,如果道家在此,一定大惊失色,那不是寻常的乌云,那是劫云!只有旷世奇物出世,为天地所不容,才凝聚劫云; 一道光柱从龙盘玉升起,速度不快,却很稳,笔直的穿过屋顶,直上九霄,那些劫云雷电闪烁,闪开一个巨大的口子,再后来就不再翻涌,而是静静的飘浮在周围。 突然间,天际所有的云都亮了,就像云层上面重新点燃了一个太阳,所有的云都是亮白色,那个巨大的口子爆射出刺眼的光芒。比正午的太阳炽烈一百倍的光芒。 于是在夕祥县出现了这样一个传说:“在天上,天帝慈悲人间百姓危难,降下一位大神,就降生在夕祥,在那一天出生的孩子都有可能是大富贵!前途不可想象!” 第四十八 轻轻地,我把龙盘玉塞到欣然的小襁褓里面,淡淡吩咐:“以后这块玉就戴在她身上,一刻不能离开。” 此时的龙盘玉已经不再冰冷,而是温暖柔和,萦绕着浓浓的灵气,换句话说,它已经不是龙盘玉了,而是小欣然的护身灵器——欣然铭印!即使欣然毫无意识,它也会时刻护佑在小主人身边,抵挡任何对小主人的伤害。 一直到我下楼,叶小姐都没露面; 这也好,免得见面尴尬,不然我叫她什么?把人家名字都忘了的,其实还有亲情吗? 出了内院,就是几位弟子的围攻,薛步三、刘连、多宝还好;小莫莫几乎像连珠炮:“私服、私服!您刚刚发现没,天上出现劫云!” “私服!要不要去看看,据说有劫云一定有旷世奇宝出现!” “私服啊!看看去呗。” 我叹了口气:“莫莫啊,长点心好吗?就这破地方,就是出点东西,能有你那把青霓剑金贵?有那功夫,还不如练练武艺来的实惠,对了,你的翻天掌咋样了?” 一说到学业,小莫莫立即就蔫了:“私服,人家现在不是没时间吗,等有了时间,莫莫一定头悬梁,锥刺股,努力学习!成为私服希望那样!” 信你就邪了!他们的话,包括谢小玲,听听也就算了,千万别当真,这两个丫头天生坑爹属性!不然会沦落到被人满世界追杀的地步? 回到城外的农庄,这里是一片欢腾。本来就七百多人的农庄现在又来了三千多,立即人满为患;所幸这里是农庄,别的没有,粮食最多,就是来个一万两万的也不愁肚子管不饱。毕竟这是叶家商铺的中转站,粮食集散地。 尹师爷一见我就倒苦水,这里近千人的吃喝拉撒,都要他操心,何况大多半还是山贼出身,免不了作威作福,小偷小摸的。现在没出大矛盾,已经很不错了。 “尹先生!做得很好嘛!”我不吝夸奖:“现在的农庄,全都建立在尹先生的苦心经营之下;尹先生啊,你有大才,大才就要用到有用的地方,所谓天欲成其才,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这些道理你比我懂,展望一下未来,这里是夕祥,甚至是古国最繁华,最兴旺的地方,那时候作为这颗明珠的缔造者,你的雕像耸立在广场上,你的名字口口传颂……” 尹师爷挺直了身子向我做个揖:“懂了,懂了,东家真是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学生就是累死也心甘情愿!” “这倒不必了”我摆摆手:“劳逸结合还是要的,学诸葛亮的那是傻子!”缓了口气道:“凡事都得有个度,水至清则无鱼,贪得无厌那是找死,但是一点欲望没有那不是圣人就是疯子。平常人还知道个温饱安逸,作为治人上位的聪明人,更应该知道怎么办,什么是自己该拿的,什么是不该拿的;文人常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其实一个道理,你自己过得磕磕巴巴的,怎么带领别人享福享乐?只有自己富足,甚至自己周围的小圈子都富了,才能让所有人都信服你,跟着你。所以古人说的两袖清风,清如水、廉如镜什么的那纯粹是放屁!听都不要听!” 尹师爷心惊胆战的听着,不时用袖子擦一擦脸上的汗水。 现在也不太热啊? 我抬头看看,日色西坠,晚风习习,正是一天最好的时节,不冷不热。嗯最好是聚餐! “薛步三!薛步三!” 薛步三跑过来一个大礼:“师傅你说!” 我一挥手:“叫上所有的人,聚集到打谷场上,点起几堆篝火,让庄户准备酒食,杀十头猪,咱聚餐!” 一听说聚餐,所有的人都兴奋,尤其是孩子们,一个个疯跑着,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不用桌椅,就那么随地一坐,酒是当地的高粱烧,菜是大块的猪肉。不管是什么人,认不认识,投缘了就干几碗,不投缘转身就去另一个圈子。 最欢喜的还是孩子,一伙伙游荡,看到哪里有好吃的就一哄而上,大人也不赶,顶多吼一嗓子,在哪个自己家的孩子屁股上来一脚,然后嘿嘿的笑。 酒酣耳热,我搂着尹师爷的肩膀:“老尹啊!明天就张罗着人搭房子,这么多人,没有住的可不行。” 尹师爷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你已经说过两遍了。” 我打个酒嗝:“那个豆腐黄协助你,以后他就是你的左右手,使劲整他一阵子!越整以后用的越顺手。嗨嗨!” 尹师爷笑着点头,再尴尬的瞟一眼旁边更尴尬的豆腐黄。 我却意气风发:“知道不!”大手一挥:“这里,还有这里!将来都是住房,最少要住得下几万人!” “那么多?”尹师爷有些傻。 “这还多?”我有点鄙夷的看着他:“到了那天,几十万也只是一个小区,”拿起一块面饼,指着上面的一块:“也就是这里的一小块,这张饼子,最少有几百万!” “那不是比大都人还多!”尹师爷失声道:“这么多人怎么养活他们?” “那里,那里还有那里!”我指着漆黑的山峦:“不久我会建立我们的轻工,这里附近百里都是大厦高楼,前人的大愿将在我手中实现:安得广夏千万间!令我族人尽欢颜!!!” 第四十九 我醉了,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大醉,醉的真正断片了,依稀记得后来好像叶德江来了,絮絮叨叨说了好多,结果一句没记住。 脑子里成了一团浆糊,昏昏沉沉的,肚子里好像烧了一把火,热辣辣的难受,后悔喝了那么多,难受起来才觉得,自己也不是很聪明啊。 这一觉醒来还是头疼,瞥一眼窗户,还是晚上,嗯,睡得不久,倒是蛮精神的,唤了一声,外面有个怯怯的声音:“姑爷,需要什么?” 桌上是一盏烛台,燃着三只蜡烛。在这个年代,能点得起三根蜡烛的都是富得流油的人家。 怎么这么败家啊!再有钱也不能这么败啊! 我骂了一句,想着什么时候回独秀峰挖几颗夜明珠,不要太大,估计一间屋子里一颗就够了;关键是那东西不烧钱,最主要的是白捡的,白捡谁肯不要? “来一杯水。”我提高声音,本来我是喜欢清茶,不过这是晚上,还是少喝茶。 时间不大,蹒跚着走来一个纤瘦的身影,把一盏白开水放在桌子上:“姑爷,您的水。” 是小明! 我拍一记脑壳,这丫头貌似不叫小明,那只不过是我随口瞎喊的。 “对不起哈!”先端起白开水一顿灌,最后还吧嗒吧嗒嘴,有点少了。然后问:“你叫什么?” 小丫头怯怯的瞟我一眼,回答:“奴婢夏菡,以前侍奉小姐的。”大概是想躲避我的目光,待在阴暗处,脚下一挪,口里发出一声痛呼,很显然受伤了。 我勃然大怒:“谁打的?告诉我!弄死他!!!” 翻天了!夏菡虽然来得不久,但是身份却摆在那里,动她就是动我,既然敢动我的心思,那还需要客气吗? 夏菡却急了,眼睛一红要哭出来,一把拉住我:“姑爷没人,真的没人!” 我想了想,疑惑道:“那你怎么受伤了?” 夏菡脸更红了:“这是,这是,这是……”这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所以然。 我却转移话题:“既然没受人欺负我就不管了,现在什么时间?” “寅时三刻。”夏菡张口就来:“姑爷睡了十四个时辰了。” 我却!!! 我为自己的强大属性震惊了!居然睡了一天一夜!喝酒误事啊!戒之戒之。下不为例! 我斟酌着:“期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夏菡脸本来刚刚恢复,刹那间又红起来。问:“姑爷是指哪方面?” 这打哑谜似的谈话把我弄急了:“就是说庄子里没发生啥事吧,比如打架群殴什么的。” 最主要的还是这些庄户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善茬,不是山贼就是草寇,一言不合就拔刀那是很自然的。说不定吃了亏叫上自己的亲朋好友,酒肉弟兄,来一场声势浩大的大乱斗也正常。 “没有,这个倒是没有。”夏菡急忙解释:“关键是尹先生和黄大叔都很留心,各自把下面笼络的死死的,谁也不敢找事。” 晕,怎么豆腐黄成黄大叔了?这是从哪论的? 我扭扭腰,扭扭脖子,好精神啊,这怎么睡得着,出去走走呗! 刚出门,旁边闪过薛步三:“师傅?要出去?” 我指指院子:“睡不着,走走,今儿你值班啊。” 薛步三点点头:“今天几个师兄弟都忙着盖房子,都挺累的,就我还能支撑,就等着师傅吩咐。” 这是个好孩子啊,我感叹,虽然傻一点,尤其是脑子不够用,反应延迟半分钟,其他没啥毛病,对我还是挺上心的,主要是随叫随到。对这样的弟子就应该着重培养! 我招招手:“步三啊,你是师傅的依靠,以后有什么事情了师傅就靠你了,所以你不能有失;现在师傅教你一套锻体术,名为蛮石附体。你用心学,这门技艺虽然不高,却很有效果,对于宗师以下,可以无视。” 薛步三都乐傻了,嘿嘿直笑:“是师傅,您瞧好吧!” 蛮石附体其实只能算中下级锻体术,但是简单易学,更主要的是蛮石附体术和磐石功一体相承,可以互通,以后练磐石功可以事半功倍。 嗯,说实话,从给薛步三那柄不破开始,我就想把他打造成我身边的一堵墙,谁也无法突破的坚不可摧的墙壁! 传授完蛮石附体,让薛步三自己练着,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剩下来就看他的努力了。 我回到屋里,让夏菡铺纸研墨,嗯,不是画符,而是设计一款铠甲,属于薛步三独一无二的铠甲! 这个就有些难度了。那是专业的设计师才能做的,不仅要有严密的防护,还要有舒适度,有颜值。等等等等! 而我最擅长的只有偷懒,那就是直接照搬,把古国最高级的鱼鳞甲拿了出来。 鱼鳞甲是古国最尊贵的兵种羽林卫的制式装,只有一千套;这也是公认最强悍的盔甲,全套鱼鳞铠甲重八十二斤,有三千二百片甲叶,不仅可以防御箭矢,投枪,刀剑,甚至对铠甲大有威胁的锤子斧头都很有效果。 当然,我不打算用鱼鳞铠甲常用的秘银,精金制造,而是用精金参合一定比例的符文钢锻造。 第五十 符文钢是最能完美融合符文的原料,只有均州的阳畦县有开采,也是朝廷规定的禁止交易流通的敏感禁品。但是我估计以祥龙观的实力,弄一套铠甲所需的符文钢应该不难。 符文钢质地不是很坚韧,但是却轻得多,比一块相同体积的木头重不了多少,当然最可贵的是能完美的融合符文,想想看,每一片甲叶正面是个坚字符文,后面一个固字符文,整件铠甲包裹在密密麻麻坚固符文的气场中,别说刀砍剑剁,哪怕是一座小山压下来,也浑若无事。 夏菡眨着大眼睛,出神的看着我画图,突然发觉我看过来,又急忙挪开目光,慌乱的看向门口:“姑爷,大少来了!” 门没关严,虚掩着,中间一道缝可以看到外面,薛步三正大步而来,后面是叶德江,月儿虽然不是很圆,却亮亮的,水银似的到处都是。 接着传来薛步三的大嗓门:“师傅,叶大公子有事求见。” 叶德江倒是不见外,推开门,直接就进来了。 夏菡急忙往外走:“我去沏茶。” 叶德江瞥了夏菡一眼,笑着坐在一张椅子上:“知秋不会怪我打扰你清梦吧。” 也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寅时三刻,凌晨五六点。我都奇怪,这个时间点,他怎么出的城,要知道不到天亮城门不会打开。 我摇摇头:“我也是刚刚醒,自己找点事情做。” 叶德江惊道:“你睡了一天一夜?我走了你一直睡着?” 其实我也觉得不可思议,点点头:“大哥你有事?” 叶德江道:“这里我替父亲向你道个歉。这事是父亲唐突了,只是觉得用那块玉抬举一下德山的身份,让他不至于被京城那些大佬小看。” 我挥挥手:“都是一家人,过去就过去了,不说了!” 其实说这句话我都觉得亏心:我拿叶家当自己家了吗? 没有! 只不过把这里当做一个临时栖身的地方罢了,甚至没有祥龙观那么亲切;更别说独秀峰了,讲真,内心深处,独秀峰才是我的家! 叶德江陪笑道:“德山还是个孩子,没见过大世面,所以我们都有点护着他。现在他替德海完成未竟之业,那是他的一个契机。关乎他以后的兴衰,更关乎叶家的兴衰,所以,你懂了吧。” 我摇摇头:“不懂!起码这不是好事。” 我摊摊手:“现在垦地集已经没了,那些名义上的山贼成了我的庄户,这是好事,朝廷求之不得,是不是为了他当那个什么定海伯就非要推开重来,让这些庄户成为军户,拉出去打仗去?那个我做不到。” 叶德江皱眉:“知秋你想过没有,叶家收了这副烂摊子就是大忌!那可是好几千山贼,夕祥县能放心?朝廷能放心?” 我哈哈大笑:“大哥傻了不是?” 叶德江疑惑地眨眨眼:“怎么了?” 我笑道:“垦地集少吃没喝的,只是几千半死的老百姓朝廷的那些大佬就怕的要命,依靠我叶家到时候兵强马壮的还有谁敢惹?大哥,能惹的只是那些打几下直哼哼,扎几刀也不敢反抗的猪鹿,如果是只饿狼,即使再弱小,一靠近就咬你一口,没有人去找麻烦。” 叶德江摇摇头:“那接下来怎么办?” 我思忖一下:“让德山上个折子,就说垦地集山贼就地解散,依附当地官府。名册稍后上报;估计等几个月那些大佬乐的清净,还怕你上报烦他呢。” 叶德江道:“就这么办,我去知会德山一下。” 我却提醒:“点一下德山,那孩子有些懵懂,如果他一直以叶家子弟自诩,就是偶尔犯一些错,叶家也可以海涵,但是他如果拿那个定海伯当事,拿叶家当梯子上位,就不要怪我薄情,能捧他上去,就更能拉他下来,毕竟抽梯子更容易一些。” 嗯!叶德江深以为是,补了句:“还是你想的深远。那我走了。” 脚步细碎,夏菡拖着两杯茶进来道:“大少,喝了茶再走吧,我做了几个糕点,天亮了,压压饥。” 果然,外面已经麻麻亮了。 远处传来此起彼落的鸡鸣,高亢清脆。 接着是一阵悠扬的钟声,远近传来熙熙攘攘的人声,新的一天,开始了。 叶德江点点头,从托盘里接过一杯茶,蛋糕碟子里拿起一块蛋糕,饶有意味的说了一句:“夏菡,你替知秋打理的真是滴水不漏啊。” 夏菡脸一红,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小声回答:“为姑爷做事,那是夏菡的福气;” 说实话,夏菡做的蛋糕不咋地!关键是太甜、太腻!糖放的太多!大概这时候还没有蔗糖,有糖吃就不错了,可是我嘴刁啊,而且这么甜,会不会得糖尿病不说,最起码坏牙!嗯,以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吃糖再多也没事,因为瘦的太多,大都是营养不良。 我把茶水喝完,一指剩下那两块糕点:“夏菡记得把它吃了,糕点不能放,时间一久就变味了。别糟践了东西!” 夏菡犹豫了一句:“姑爷,还是留着给——” 薛步三已经迫不及待的一手一个:“小姑娘,你不知道,师傅是最烦啰嗦的,他说啥就是啥,直接做就行了,你是不是怕胖?那我替你吃得了,咱个子大,胖点也没啥关系。” 我直接一大脚:“滚出去!” 这坑爹玩意!总有一天让他气死! 第五十一 天刚蒙蒙亮,路上就全是人,一队一队的,分的很清。有的扛着斧子锯子,有的推着独轮车,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 我擦擦眼睛问身边的尹师爷:“现在进度怎么样?” 尹师爷一只旁边几座尚未完工的建筑:“进度不快,主要是都是新手,不过应该很结实,不会出什么事,能住人。” 现在百废待兴,感觉到处都应该先做,又到处都是急需的。 按照民以食为天的说法。这个时代最先做的应该是吃的。而由于天灾人祸,民不聊生,丰收年份,富户、地主压价收购,灾厄年份,又屯粮居奇,牺牲整个社会来满足自己膨胀的利益,其实纵观所有的人类历史,以牺牲大环境来上位的几乎都是整个民族的罪人,不管是手握重权的政客,还是走私卖国的商人,本质都一样;那就是小我凌驾于国家、民族之上。这是最鲜明的区分。 而我的方法就是建小作坊,一开始生产简单的饼干,这东西只要保存好,不受潮;可以放很久;可以作为备战最基本的物资保证。 从衣食住行来说,衣服排在第一位,但是基于购买力,生产平民衣服没有市场,所以只能盯着高端市场,也就是那些官员富户,从他们那里打开缺口。我设计了几套衣服,都是常有的长袍、短裤,唯一的区别就是上面铭印了暗花的符文,各种作用的符文都有几件,看看市场效果再决定哪个是主要的,哪个是次要的。 其实最最迫切的就是建房子,这么多人,一大半还挤在装东西的仓库里面,幸好现在天气不冷,不然没有冻死的,起码生病的不少,这也是尹师爷全力督促建房子的原因,这一批是简易的土房,围起来三堵土墙,上面用木头一搭,茅草加泥浆,只能做到小雨不漏,大雨不倒就不错了,甚至连窗子都没有,一关大门,里面就一片漆黑。 不过,就连这种小房子,都成了庄户争抢的香饽饽。毕竟是自己的家呀! 三千七百人,除了受伤有病不能动的,其他分成了三个大队,一队一千二百人,负责建筑,由豆腐黄指挥,具体的伐木小队,打墙小队,筑基小队,封顶小队,制门小队都有具体的专人负责。 二队是食品厂,先分了两个中队,一个负责现做,不要太丰盛,只要满足所有人吃饱就行;二队是制作工坊,专门制作饼干,根据不同规格制作大小不一的饼干,制作好的先码放在仓库里。等有了容器再打包装箱。 由此衍生出的瓦窑厂已经试生产,第一炉瓦罐已经点火;那些好奇的孩子都围着瓦窑打转,恨不得马上进去看个究竟。 现在还是人少啊! 尤其是有才华的,我感觉什么都需要建,而且是马上建成,但是又没那个能力,很无奈!就好比是教育吧,十年树人,要想见效果,现在教书育人,十年后才行,那是不是很捉急!可是没办法,现在一没有教室,有人还没房子住,生存都难,更别谈教育了;二没有老师,这时代,认几个字的都骄傲的鼻孔朝天了,一有学问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跳出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去那些大地方找找出路。 想了好久,终于理出个头绪,社会的基础——资金。 这个社会还是以金银为货币单位,朝廷还没有印制纸币,有的地方甚至是以货易货,典型的五马换六羊模式。 建个货币公司?一想就头大! 除了设计货币图案,还得研发货币的特有纸张,油墨;甚至是押运人员、印制人员、造纸人员,仓储人员,不行!要吐血!!!那个夏菡给我来一碗茶!满满的!!! 夏菡很麻利的端过来一个大海碗,不过不是那种茶末,更不是把茶叶放在水里煮开的那种茶水;而是现在茶壶沏开,再焖上半天的那种,很滑很爽,上面还飘着一层茶油。 小丫头有心了。 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这个解气啊,脑子好像开窍了几分,下意识的拿起桌子上的一块方木; 这是女孩子们没事的玩具,可以两个,可以三个,一只手抛起来再反手接住,然后再抛起来正面接住,熟练的还能演变出各种花样,方木一般是四四方方的木块,有心计的还把方木染成各种颜色,以防被人偷走。 这个方木很普通,边缘被磨得很光滑,几乎是潜意识的,握着方木的手掌燃起一股灵气。 附灵! 这个是我在祥龙观意外摸索到的,那时候是想买那本功法,给石头附灵变成灵石,那么木头呢? 相对于石头来说,木质更疏松,却更有活力,毕竟木质以前是树木的一部分,都有养分输送的通道,而石头只不过顽石一块,硬生生用灵器打通总不如木头的一粘而过。 很明显的,那颗方木慢慢变色,浅蓝、微蓝、深蓝、微青、淡青、暗青。 而经过这块方木,脑海里出现了很多信息,大都是关于夏菡的,毕竟它带着太多夏菡的气息。 夏菡,女,十六岁,体重七十二斤,…… 突然间,我傻笑起来,有了这些,那还要什么纸币!直接电子货币,一步到位! 我立即跳起来:“步三!步三!薛步三!” 小莫莫跑进来:“私服私服!什么事?师兄他们干活去了,就我在这里。” 我拍一下脑壳:“算了,我亲自去!就不麻烦你了,你还是玩去吧。” 小莫莫却一把抱住我一只胳膊:“私服,人家不是小孩了,你说什么事?好吧,好吧,那我和私服一起去总行了吧,保证不给私服添麻烦。” 第五十二 找到一头汗水,焦头烂额的尹师爷,不敢说别的,眼下的尹师爷属于无敌模式,神挡杀神,佛挡**!属于见谁怼谁,只是问一些现在农庄的具体人数。 3872人,有零有整的。 拿到数据,我来到一大队的木匠组,这里全是木匠组成,不多,十几个,有拿锯子的,有拿斧头的,有放墨斗定位的,有用刨子找平的,地上全是刨花,锯末。 小心火烛啊!这地方一着火就是灾难! 木匠组的组长是一个老木匠,邱芳章,不能做体力活了,分派个任务还可以,我让几个做门扇的停下来,当然不是做方木,而是腰牌。 这个腰牌在农庄已经很流行了,除了垦地集的,每个人都有一面,上面有身高,体重,职位。是农庄唯一的身份证明。每个木匠都会。 我下的单子是3860面。 小莫莫好奇的这么看看,那么看看,希望找到一点破绽。我一瞪眼:“走了,别给人家捣蛋!” 接下来是庄户里唯一的铁匠马三魁那里,定做了十面铁牌,和木牌一个样式。只标记了名字,职业。 小莫莫终于忍不住了:“私服、私服,这是要干什么?” 我耐心的解释:“这是给所有庄户一个身份,一个正当的身份,以后没有这个身份,或者丧失这个身份,就不被农庄认可。” 小莫莫问:“那有了这个牌牌有啥好处?” 我鄙夷道:“好处大了!有了这牌牌在农庄里可以优惠购买东西,不论是吃的用的,人家十两银子买,你有了牌牌,七两银子就到手了,而且有优先权,等你先买别人才能买。” “私服!私服!!”小莫莫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像一只小狐狸:“人家也要一面。” 我一挥手:“放心!不只是你,小薛,刘连他们都有,而且是更高一级的铁牌!” 小莫莫跳着拍手道:“私服,那铁牌有啥好处?” “不告诉你!”我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实话,铁牌的内容,我都没想好呢。 第二天,叶府来人,今天是欣然的满月,已经请了亲友摆了酒宴。让我现在就去。 无所谓的一笑:如果没有那几天的强势,这满月酒一定是能省则省!罢了!为了欣然,什么都忍了。 带上六个弟子,刘潇钦,一行八人坐着三辆马车来到夕祥叶府。 今天的叶家很热闹,虽然叶家没想着大办,但是想巴结示好的太多,毕竟叶家已经是京城叶家的后台,两任定海伯都是叶家子嗣承继,在京城说不起,到了这芝麻大的地方,自然是动一动颤三颤的存在。 那座大影壁墙后,已经停放了很多马车,有的车把式坐在车辕上吃干粮,有的烦躁的走来走去,显然都在等自己的主人。 门前下车,马车自然有车把式赶到后院,门前是熟悉的二管事:“姑爷,您来了,赶紧的,老爷、大少都在大厅。” 一进大门,立即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包围,三教九流,几乎什么人都有,按照自己的小圈子凑在一起,高谈阔论。而客厅,显然已经人满为患。 也只有有身份的才能跻身客厅,毕竟现在的叶家已是官商兼备。而且哪一方面都不可小觑,甚至官面上对叶品章的称呼也在悄悄改变;以前是叶先生,叶商办,最大是叶大善人,而现在:叶老爷,叶翁,叶前辈成了主流,甚至有那些脸皮厚的直接叶伯伯,叶世伯的叫,叶品章也微笑着应了,毕竟商人的宗旨就是四面皆朋友,八方皆善意。 闹的我这半个主人都冷冷清清的,没人理会。 找个空座让我坐下,六个弟子后面围着。 说起这里,座位原本不少,只是都有客人,而且是颇有身份的客人才能落座;但是多宝他们是谁?那个不是鬼精鬼精的,先是多宝看好一张太师椅,然后就这么一动不动盯着人家看。 然后是薛步三,不久刘连加入围观的行列,让几个人围观,再大的人也不会无动于衷,何况还是以脸面为重的古人?于是人家挨不过他们的无耻,麻溜的溜了,薛步三立即抢上去,单手提起椅子,找到我放下椅子,边掸着椅子座边卖好:“师傅请坐!您老人家一定累了,那谁谁,来一杯茉莉花茶,要滚开的,碗大点!” 他这么一闹,旁边的叶德江走过来:“知秋来了,见过父亲没?” 我努努嘴:“进不去,那里人太多,稍等等吧。” 叶德江笑道:“本来是想小小的办个满月宴,没想到这么大,来的人这么多。” 我笑道:“是人家给面子。” 外面接待的知宾一声大喊:“客人到!德胜镖局总镖师牛犇犇,随礼一千二百两!” 我却!这么大手笔!!! 第五十三 夕祥县有三雄,知县、叶家、德盛镖局,很完美的支撑着夕祥的平衡,三角是最稳定的。所以几十年来从未有过改变。 不过现在变了,成了一家独大。别说德盛,就是朝廷委任的知县对叶家都不得不低头,京城的定海伯是人家侄子,就凭这一条,不服也得服! 而德胜镖局四面伶俐,不这样也吃不了这碗饭,绝不像书上写的那样,镖局一路上就是干,和山贼干,和水寇干,有时候还要和货主的对头干,如果开镖局的真是这样的猛人,绝对活不过一集! 不论那一代镖师,依靠的是自己经营的关系,层层关系网才能保证走镖的安全,迫不得已才拔刀相向,一旦拔刀那就是撕破脸,这一路以后别想走了。所以德盛镖局对江湖上的风吹草动格外留心。 由于走一路镖,牛犇犇错过了祥龙观竞技大会,以他的实力也别奢想传说中的灵器,一件不错的法器就够他睡梦中偷着笑醒了,代替他去的儿子牛大力,牛大力带回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叶家那个要饭的女婿,居然成了祥龙观的一代弟子,仅次于长老门青! 牛犇犇差一点噎死,喝了半杯的杯子碎成了二十四片,残茶喷了牛大力一脸。 “真的!”其实不用问,牛犇犇已经信了大半,只是下意识的随口一问。至今他还记得那个时常来镖局蹭饭的乞丐;大大的个子佝偻着,头发乱糟糟像个鸡窝,离很远就闻到那股子说不清什么气息的味道,真心话他很烦这个家伙,但是又为了名声装大度接济一下,甚至废物利用让他打包带回去所有的剩菜剩饭。 还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啊! 牛犇犇挺佩服自己当年的英明。就现在的叶家来说,这个叶知秋的能量,远远更让德盛忌惮!那可是祥龙观的祖师爷级的!一般人不懂,他们这些武师可懂! 那天弟子打听到叶知秋回来了,他就要去拜见,结果还没到城里就见到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牛犇犇不认识劫云,但是也意识到那是什么宝贝,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不便再去,说不定会引起人家的警觉就不妙了,本来德盛没有收到请帖,和大部分客人一样,是自发前来的。人家叶家就打算小打小闹办一场满月宴,请几个不错的宾朋好友。没想到玩嗨了。 牛犇犇并不傻,傻子也折腾不起来这么大的产业,他想了好久,送礼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少,太大了显得生分,意图暴露的太明显,太小了那是看不起人,只凑了一千二百两银子礼钱,亲自带队恭贺。 这个需要叶品章亲自接待,迎出大门,拱手道:“劳累总镖师前来,叶家何德何能!请里面续茶说话。” 牛犇犇却一指旁边的叶德江:“叶大少!你们不够朋友啊!这么大的事情,居然忘了我牛犇犇,我牛犇犇是比不上你们这些土豪,可咱捧个人场总行吧。” 叶品章笑道:“是我们想的不周全,牛总息怒!” 牛犇犇又一把抱住我,叫道:“好哥们,终于熬出头了,当初哥哥看你就不是池中物,一遇风雷……” 我靠!这兔崽子真敢说!!! 急忙打断他的话:“牛兄!牛兄!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里面请!” 这时候可是帝王时代,凡是和龙有关系的都是敏感话,这孙子不想活了我可不陪着,而且小女方才降生,还有许多事要做。谨慎谨慎! 刚到客厅,还没落座,外面知宾又是一声:“客人到!本县知县彭锭长来贺,贺银五十两!” 这个更重要,钱多少是小事,主要是知县大人的身份在那,一县之尊,一城之长,即使一文不名,那也是无上的荣耀。 看着所有人往外走,我一捂肚子:“哎幺,肚子疼,哎幺,步三,扶着我去躺一会,莫莫你这死丫头找一杯热茶去!记住一定是茉莉花的,小玲,去厨房看看有啥吃的,没东西压着干喝水噎嗓子,哎幺!这个疼啊!” 几个弟子围上来,薛步三最实诚,一把背起来,健步如飞,边走边喊:“大师兄赶紧找个大夫!估计是师傅吃的太多,我就说嘛,早饭吃那么多,别说是师傅,就是俺薛大个子也受不住……” 我屈起手指在嘴里吹了吹,狠狠照着那颗大脑壳就是一记! 我打不死你!看你还敢说!看你还敢说! 薛步三哭了,眼泪汪汪的:“师傅,弟子说错什么您明说,别动手了,弟子脑壳疼倒是小事,师傅您肚子疼还费劲教训弟子,弟子心疼啊,求求您别打了,再有气让弟子亲自下手,一定比师傅打得厉害。” 小莫莫倒是说道做到。跳起来就是一记,还表功:“私服消气没?再生气弟子去厨房找根擀面杖,那东西揍人才带劲,尤其打像二师兄这样肉厚的,啪啪带响,那感觉简直不要太爽!”我却!这妹子都是从哪学的?不是好兆头啊! 第五十四 躲在一间厢房,吃了几块糕点,喝了两壶热茶,果然肚子疼消失了。虽然是自己女儿的满月酒,我丝毫没有一丝愧疚感,招待客人,接亲送往的不是我的做派。对于这些俗事,没有一丝兴趣。 巳时两刻,我却不得不出来,重量级人物来了。 门青老道士带着见真、见痴两位还有三代子弟十八人,堂而皇之来了。 随着他来的是元正长老裘楚吉,风神谷的友丰,昆吾派的紫菱道长。裘楚吉是现任古国国师,在京城中位高权重,节制京城所有的寺庙僧侣。风神谷的友丰更是罕见的炼丹大师,紫菱道长是唯一的女流,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很多前辈高人都在她面前甘拜下风,紫菱道长的入道也有这方面的原因,难得知己,尤其是和本身相符的,只有常伴孤灯,怜冷月,悲秋风而已。 除了紫菱道长随侍的是一位道姑之外,其他都是只带着两个弟子。 “我们的小寿星在哪里?”门青一进来就四处打量,连和我打招呼都不屑。一刹那,我竟有一丝丝嫉妒感,以后这小东西会不会抢了他爸爸的风头? 别人不知道祥龙观的轻重,牛犇犇可一清二楚,巴结上这么一条大腿以后在江湖上那就是横着走也不要担心,看着牛犇犇那几乎是哈巴狗一样的奉承,就连趾高气扬的知县都小心翼翼起来,他忌惮的是国师裘楚吉,在他看来,裘楚吉比那么门青、紫菱的尊贵多了,至少人家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祥龙观是什么?至少现在没听说过。 “小寿星出来了!小寿星出来了!”一个红衣女子在两个丫鬟的簇拥下,抱着一个襁褓徐徐出来,笑盈盈朝大家施了一礼。 这是我那个妻子?似曾相识,又似乎全然陌生。脑海里一直是空白的身份突然渐渐清晰。 原来老婆这样! 不算漂亮,却很精致,清秀欣长,一笑就像一丝柔柔的清风拂过,让人痒痒的,酥酥的。 几个修道的却精神一震,紫菱道长笑道:“叶小姐,贫道能不能抱一抱令爱?” 红衣女子笑着点头,轻轻把孩子送过去。 襁褓掀开一角,一抹淡淡的蓝色透出来,很轻很淡,却令几位道长心颤:这是灵气! 灵气外溢! 能做到这么奢侈的地步,这孩子随身带的,最少都是一件极品灵器。 门青瞪了我一眼:“师弟呀,怎么说你呢?爱孩子也不能这么爱呀,这是给她找罪受呢。”几步来到紫菱面前,叹口气:“孩子,为师穷啊!不像人家动辄极品灵器,为师只给你凑了一套法器,这还是翻箱子倒柜的折腾了好几天。” 紫菱笑道:“道兄别哭穷了,祥龙观如果哭穷,那我昆吾岂不是该去要饭了?” 门青小心翼翼拿出两件法器,一串项链,一对手环;项链属于紫水晶,晶莹剔透,像一颗沁人心神的眼睛,手环秘银打造,上面满满的全是符文,以至于显得特别华丽。 相对于灵器,法器更能吸引众人眼光,毕竟懂眼的是少数。不知道灵器的珍贵。 紫菱接过法器,给小欣然的小手戴上,笑道:“贫道可不比你师父,贫道是真的穷,罢了,做了你的鉴师,也不能太小气,这是我儿时佩戴的一颗定魂丹,便宜你了。” 说着摸索出一颗小小的锦囊,塞到襁褓里,叮嘱道:“里面是一颗定魂丹,不可让孩子误吞。随身带着有大妙。” 接着把孩子交给叶小姐,摇摇头叹息一声:“福兮命兮!” 据她看来,这孩子资质不过下成,连昆吾普通的弟子都比不上。但是那个小小的生命,全身包裹在一团浓浓的灵气中,谁都不敢想象,几年后,甚至是十几年后,那会成长成何等伟岸的参天大树,别说的名门大派的杰出弟子,就是紫菱这样的武林宿老,只怕也望尘兴叹。 谁叫人家有个好爹呢,第一次。紫菱觉得投对胎也是个技术活。 我只有偷着乐,祥龙观的门青是受业恩师,昆吾派的紫菱道长是鉴师,这丫头以后想不高调都不行啊!对了还有裘楚吉这个大国师呢,他是什么师?师兄把他平白无故的捎来不会没有目的,据我所知,祥龙观就没有省油的灯! 我目不转睛盯着裘楚吉,就好像盯着一头肥美的小羊羔,那意思不刮下几斤肉都对不起自己! 裘楚吉被盯得难受,只能出列。 砰!一条人影砸进来,撞倒了三个宾客,在地板上滚了几步,挣扎道:“老爷!大少!有恶客!” 嗤浪—— 嗤浪—— 嗤浪—— …… 五声剑吟,五道光芒在大厅里炸开,五个弟子整齐划一的拔剑,护在前面,我却一转身,把欣然娘俩护在身后,心里盘算:果然是财不能外露!只不过一眨眼,就有人来抢了,什么恶客呀,直接就是强盗!天哪!今天可是小欣然的满月,这要是嘁哩喀喳一顿乱砍,不是好兆头啊! 嘴里还在安慰:“别怕,有我呢,今天是好日子,来的都是客,有恭恭敬敬、安安分分来的,就有横冲直撞、穷凶极恶来的,没啥好奇怪的。” 第五十五 砸进来那名护院还没说完,一声大吼,轰隆一声!院子里好像打了个霹雳! 找死!虽然我早早就把护身灵气升了起来,笼罩住她们,仍旧担心的看看欣然,小丫头一点没被吓到,和她母亲咿咿呀呀说个不停。 转过身,我眼睛里闪过一道凶光,管他什么身份,什么手段,来了就全留下吧!命、人、武器,我都收了! 院子里地上铺的青砖碎了三四块,一个小山似的壮汉傲然挺立,披着半身青铜铠甲,光头,眉毛、胡须浓重,眼睛不大,左手一面青铜盾牌,右手一把板斧,吼道:“缙云山缙云洞缙云大师来此拜会!” 门青低声道:“师弟!这个缙云大师和祥龙观井水不犯河水,没有瓜葛,是不是和叶家有什么仇隙?” 叶德江摇摇头,表示不认识。 叶品章摇摇头,更不认识。 我叱了一声:“那就是图谋我家欣然的宝贝来的呗!没别的说的,揍他!” 这句话薛步三最爱听了,看到外面的大家伙早就忍不住了,嗷的一声,论剑就冲了出去。 那汉子也不含糊,更不会怵,左盾一挡。 噗!卧槽!挡不住!!! 这汉子反应敏捷,板斧一引一卸,把不破稍稍引开,汉子已经后退五六步,抖手扔了被戳了一个大洞的盾牌道:“兀那汉子!凭着手里灵器算什么英雄好汉!” 薛步三一弹长剑:“就是不用这把剑,一样取你狗头!” 我靠!这孙子要犯傻! 我立即站出来:“小子!你叫啥?你师父呢?” 那汉子把板斧往肩头一抗,擦了把脸道:“我乃缙云山缙云洞缙云大师的掌门弟子,孟铎孟博领!外号人称人屠!” 这和我有啥关系?我疑惑的问:“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还是你们觊觎我的灵器?” 孟铎嘿嘿冷笑:“你当然不知道了,我师弟是于得水!被你打的武功尽废……” 等等!我像是抓住了把柄:“于得水是术士吧,而你是武师,怎么可能是师兄弟?难道你师父是——人妖?” 孟铎傲然道:“什么人妖!我师傅他老人家法武双修,是千年一出的天才!” 我呸了个呸!我脸皮厚,这孙子比我脸皮厚多了。 外面一声长吟:“缙云山缙云洞缙云大师到——” 门口出现一座灵撵,蓝色灵石铸造,十八个大汉抬着,不见一丝沉重,反而给人轻飘飘轻若无物的感觉。 撵这种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有的,那是皇家独有!除了皇帝,皇太后;其他人根本没资格坐,连皇后都没资格!这道人居然坐着这个出游,显然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门青站在台阶上拱手:“祥龙观门青老道在此,缙云你几十年不出江湖,何苦来哉!” 灵撵停在院子中央,里面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门青老道,事不在己,当然不知痛痒,假如你家无垢被人废了艺业,你又如何?” 门青干笑道:“那是怪他武艺不精!老道更没脸去上门生事。” 刺啦——! 一副幔帐撕裂,灵撵上现出一位道士,盘膝而坐,高高的道冠,面容清冷,道:“贫道没有门青道长那样恬淡的心境,有的只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江湖快意!让你那师弟前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后起之秀这样嚣张!” 门青冷哼:“缙云!你以百岁之身欺压一个入道新人,不觉得羞耻吗?” 缙云冷笑:“不是还有你这位师兄在嘛,你们可以一起上!” 这老家伙挺自信的嘛! 我跃跃欲试,裘楚吉却一声道号:“道友,今天是人家大喜,俗话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何不另选一日,让天下英雄作证,岂不美哉!” 缙云摇摇头:“毁我弟子,就是伤我面子,缙云得知此事,彻夜难眠,留贼子一日,就是一日心刺锥心,如鲠在喉,请问,缙云何必伤己谅仇呢。” 我挥挥手。示意不要再讲,叉着腰道:“缙云,不就是打架吗?谁怕谁呀!今天大爷露几手,让弟子帮忙那算我输!” 缙云忍不住点点头:“不错!有胆量!孟铎。你也不用动手,今天为师亲自动手与他见个分晓!” 我一指周围:“伤到人可不好,都是我的客人,我不想看见有人无辜受伤,这样,我找个安静的地方,没人掺和的,敢不敢跟来?” 缙云大笑:“有何不敢的!头前带路!” 我一跃而下,在墙边一推,一个洞口出现,里面黑乎乎阴惨惨的。我摆摆手:“我先进去了!再会!” 第五十六章 缙云略一犹豫,大概对那个通道有些忌惮,孟铎一跃而上:“师傅,徒儿试试深浅!”大步走了进去。 缙云张口想说什么,只是一迟疑,孟铎已经消失,等了片刻见没啥反应,缙云大步上撵。在门青的大笑中一跺脚,十八个汉子单手抬起灵撵,速度飞快的进了墙洞。 门青哈哈笑道:“我以为老家伙多凶横呢,闹了半天和以前一样怂包!你们稍侯,我进去看看。” 裘楚吉道:“老道陪道兄走一趟,有贫道在。定不让那老疯子任意胡作非为!” 门青心急,一步数丈,直奔那个大洞;裘楚吉却是不紧不慢,行云流水似的竟然不比门青慢,只是前后脚。 人影一闪,几乎和门青撞在一起,随即响起我的声音:“师兄干什么去?” 和门青一起惊疑的裘楚吉几乎异口同声的问:“你没进去。” “进去啦!”我理所当然的解释:“我不在里面,那个缙云大师肯进去?猴精猴精的,一点亏都不吃。” “那现在?”门青还是有点担心:“他们会不会冲过来?” “这个师兄放心!”我走到一张桌子前,倒了一杯茶,咕嘟咕嘟喝了几口,茶有些冷了,而且特苦。 通道里面是一个异界碎片,这个不止门青知道,裘楚吉、缙云都知道,毕竟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多多少少知道点空间知识。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是个很不稳定的碎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崩溃。 那是我制作云游袋的下脚料,本着废物利用的心思,没扔。 这个异界碎片,短时间对人无伤,但是时间久了,随着带过去的空气、灵气散失,低于武神的强者,都难以存活。 最大的难点是,必须是自己心甘情愿的进去,否则就是引进人比对方强大太多,强横的把敌人拉进去! 可悲的是一进去就别想出来了,除非主人发慈悲另开个通道,也就是说:这是个单行道,只能进,不能出! 很显然,我没这么慈善无底线。 如果今天不是孩子满月,不是这么高朋满座,最主要的是在我家,打坏什么都够心疼的;我能打的他们怀疑人生! 不过这很符合我的个性,很叶知秋!不见一丝血,就摆平这么大的事情,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接下来该吃吃,该喝喝;叶品章把我拉到一角:“知秋啊,你回来吧,别院那里让别人去照看;主要是婉儿这里有你在,有个照应。” 我苦笑:“现在还不行,那里有垦地集的一帮人,我走了,下面的人怕压不住,万一弄出个什么事情,就费大劲了。” 叶品章叹口气:“那你小心点,这样吧,你从家里面挑几个人帮你,那么多人,管理起来一定很难;有人帮你,省点心。” 我没说:其实我挺省心的;整个一甩手大掌柜! 下午送走各路宾客,我马不停蹄赶回农庄。 嗯,总是这么别院、农庄的叫显得太低端了,尤其是农庄大门,连一块最起码的地名石碑都没有;这很不知秋啊! 我第一时间找来一帮木匠,刘连带着,在大门搭起一座大门楼,挂上一个大匾额,我亲自写的,马马虎虎还能认清:秋雨轩! 雅致吧! 接下来就是我的炼器时间。 经过一天时间,木匠组完成了一百七十面腰牌的制作,这才刚刚开始,不熟悉;等以后熟悉了操作,产量自然上来。 不过这就可以了,我也挺生涩的,毕竟只是想象里的东西,能不能有用都是问题。 木牌都堆在桌子上,厚厚的摆放着十几摞,我拿起来一张,一巴掌长,三寸宽,一指厚,颇像最早的手机机型。 边角打磨的很光滑,没有一点毛刺,只是没有刻名字,没有上油漆;这已经很符合我的要求了。因为这东西不用太精细,除了我,谁都不能仿制,所以不需要暗印,防伪什么的。 手上升起濛濛灵气,就像以前做灵石那样,只不过那时候是偷着做,现在正大光明的做。 速度很快,木牌就像被污染了似的,很快变成了灵气的淡蓝色,发出莹莹的青紫色。宛如有了生命。 我招手叫躲在一边看热闹的夏菡:“来,把你的手放上去。” 夏菡迟迟疑疑挪过来,大眼睛看看我,再看看木牌,最后在我鼓励的眼神下把手放了上去。 第五十七 世界上有好多的独一无二,那么多树叶,却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人海茫茫,长得相似的有,但是掌纹却是各有各的,尤其是指纹,独一无二。 让人不能不感叹世界的神奇,那是不是说,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作用,只是没发掘出来而已; 在灵气的温润下,木牌柔软如泥,随着夏菡小手拿开,木牌上出现一个小巧的手掌印记。 夏菡,年龄:…… 成了! 我大喜若狂,狂喜之下抱住夏菡在她额头亲了一口。 太好了!这就是异界的身份证啊,而且具备电子版的功能! 我憧憬着,盘算着:有了这个,就能代替身份证,银行卡,信用证,职业证明!能省多少精力资源,我真是太聪明了! 不行,自己一定要给自己赞一个!不然对不起这份聪明! 夏菡却很囧,摸摸额头,瞪了我一眼:“我去沏茶。”脚步匆匆,门口还绊了一下,差一点跌倒,引得值勤的阿莲提醒:“注意脚下,夏菡!” 这次我一手一个,灵气荏苒,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成了! 这批木质不错!我不知道是什么木材,只是觉得灵气通过木材很轻松,木材里面充满通道,也就是说质地疏松,表面却是挺密实;一定是好木料。 后来我干脆一只手按着一摞木牌,灵气下灌,也就十几次,只是单个的腰牌质地下降了,不再是淡蓝色,而是浅灰,带着一丝淡淡的蓝色。不过足可以让腰牌主人清清楚楚看到自己的属性。 按照我的想法,这种腰牌就是那些庄户最低级的铭印,自己可以从上面知道自己的一切属性:年龄,身高,职业,信誉度,性格,社会贡献度,社会危害度,财产数额,甚至是家庭情况。 当然不会知道别人的信息,只有调查部门才有相应的器械读取信息,呈现出来。交易就更简单了,自己输出数额,对方收到即可,如果双方有分歧,去农庄调解大厅解决。 我抓抓头:什么都急需办理,什么都迫不及待,难啊,看起来什么都不是一蹶而就的,最少得有了人才储备,不然都是想当然,一事无成! 现在我的梦想就是:安得人才千千万,让我叶知秋笑开颜。 嗯想想就算了,人家都做完了,我干什么?混吃等死,那还不如不来。 夏菡端了一杯茶,一碟点心,脚步细碎;我把那面按了她手印的腰牌递给她,很正经很严肃的说:“夏菡同志,你是第一个被颁发秋风轩身份证的秋风轩居民,请妥善保护好,这是您的证件:秋风轩甲字00001号,作为第一个拥有身份的居民,您就没有什么感触吗?请发表一下感言。” 夏菡哭了。 我有些傻:这是什么逻辑?没在想象之中啊! 摩挲着木牌,夏菡用袖子擦擦眼泪。低头道:“姑爷,谢谢你,不管以后什么样,我都知足了。”又擦一擦眼泪,急匆匆跑出去。 我却!你这样子跑出去,会不会被她们误会?尤其是小莫莫那孩子,口无遮拦,又什么都敢说。现在我都后悔了: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收了那几个弟子,被坑死都是轻的。 对了,现在是春天,春闱在即。看起来动作要加快了! 我喊了一声:“谁在值班?” 阿莲应声出现,,我对弟子们这一点还是很认同的,随叫随到,毫不含糊。也算不幸中的大辛了。 “什么时候是春闱?”我满怀希望的问道。 阿莲摇摇头:“我不认识!他是垦地集的,还是原来的庄户?这个的找黄大叔,或者尹先生。” 嗯,阿莲不识字,忘了,我问她春闱是我的不对。这事还是问尹师爷最好,他是文人,最清楚会考那点事。 没让阿莲去请,是我自己找去的,不为别的,现在尹师爷太忙了,相反我却闲的蛋疼,再麻烦人家跑过来,下雨天就不敢出去了,怕被雷劈。 尹师爷是很忙,小脸苍白,眼睛微肿,很多红丝。先心疼他两秒。然后才问:“尹先生,什么时候春闱?” “你找他干什么?他去树林里伐木去了,晚上才能回来。”尹师爷一脸的不耐烦。 我却!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第五十八 尹师爷是太累了,以至于开始答非所问了,这是累糊涂了。 我吩咐刘潇钦:“把我的春风露给尹师爷来两口。”刘潇钦立即掏出一个酒葫芦,直接按着尹师爷一顿灌,糟践东西啊! 等我说清楚来意,尹师爷才明白过来,解释道:春闱和秋闱是文人应试的主要途径,每一年秋八月,各地的文人都要赶到各地的县府治所,参加考试,这叫小考,中了叫童生,就有了去府里考试的资格,各县童生的复考叫中考,取中的童生叫秀才。 尹师爷自得的捋捋胡子:“本人不才,就是丁卯年的秀才。” 我点点头,不忍心催促他,先让他自矜一会儿,不急。 尹师爷招手叫道:“小昭、小昭!来一壶茶水!这没眼力见的!” 我吓了一跳! 我却!这里居然有小昭!那张无忌一定没太远!说不定还有什么杨逍、范瑶之类,那就发了!都是人才啊,那还去外面找什么? 仔细一看,却是一个小童子,谈不上清秀,倒是两个朝天鼻孔挺有个性的,小昭的温柔没有,布袋和尚的邋遢却有十足。 我摆摆手:“茶倒不用,接着说!” 尹师爷道:“接下来的乡试就难了,天下各州各府的秀才齐聚一起,成为乡试,由于在秋八月,桂花飘香,所以考中的称为折桂,第一名叫解元,其他叫举人。” 我点点头:“这个我知道!唐解元唐伯虎嘛,地球人都知道!后来呢?” 尹师爷一摊手:“没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我莫名其妙的有点慌:“不行啊,怎么没了?那进士呢?状元呢?探花呢?”对了貌似小李飞刀就是探花。嗯,别小看江湖人物,里面藏龙卧虎,学问高的也不少呢。 尹师爷道:“主公这就不知道了。进士出在次年的春闱。官称礼闱,由于是春季,所以叫春闱,春闱也是三场考试,脱颖而出的叫举人,分甲科、乙科,甲等第一为状元,第二为榜眼,第三探花;” 我有些发呆:“那就是说,现在的府城没有会考?” 尹师爷摇摇头:“不仅是府城没有,省城没有,就是大都都没有!” 我疑惑地问:“那会考跑哪了?不可能啊!” 尹师爷道:“会考不是一年一办的,是三年一次,逢子、卯、午、酉年才举办。现在还早,去年刚刚会考,还要等两年呢。” 要命啊!两年以后,黄花菜都凉了!! 那怎么办啊?我抓抓头,最近这么多烦心事,今抓抓,明抓抓,怪不得人家说白头搔更短呢!不是年龄的问题,而是问题太多啊! “主公非要参加春闱干什么?”尹师爷惊疑的盯着我:“主公虽然博学多才,但是和那些酸儒贡生比起来只怕有些难。毕竟他们是穷经皓首,一辈子钻研的就是这几本书。” 没等我说话,一边的阿莲反驳道:“别拿师尊和他们比!他们比得上吗?怎么比呀?师尊就是天上的巨龙,他们只不过地上一群蚂蚁,巨龙一口气就是狂风暴雨,半场雨蚂蚁窝就塌了。” 我笑咪咪的点头,很欣慰啊!没白疼他们,竟然这么尊重我。 可是我的人才在哪里呀! 最起码的管理,秋风轩得有个村委会、不对,是村正吧,下面助理、干事得有吧,现在只是尹师爷哥一个在那顶着,看那样子快顶不住了,毕竟是四千人的集体,累死他也支撑不开,不是说能力不行,而是范围太大,个人能力有限,如果他有孙悟空那两下子,可以分身千百万,我还省心了呢。 3872人,能让这个集体轻松运转起来,最少也要100人。 除了二三十人的主要管理, 户口管理要吧,最少五个,不算多; 财务管理,最少十个; 伙食管理,嗯,这个必须多,没二十个不行; 卫生管理,这个还得附带下面的勤杂员工,五十个还不知道能不能铺的开; 生产管理,这个是最多的,包括基建、农业、轻工食品,轻工棉纺、锻造……不行,头疼! 安全防卫,想想这些庄户的组成,我就心虚,这要多少警备力量才能保证啊100?200? 对了,孩子们的教育该提上日程了吧,老师没有,可是教室能盖啊。 还有医疗保健,还有灾害储备,一刹那,我对以后那些大城市的管理者充满了敬仰! 这要经过什么样的发展,才能那么完善,那么齐全! 额!我把最最主要的忘了,法! 那一时间,我真想敲敲自己脑壳,如果能敲明白的话。 第五十九 法律,不论在那一朝那一代都是最先制订的,第一个封建王朝大秦,丞相李斯就是法家代表,到了汉,刘长腿一进关中就来了个约法三章,后来萧何制订的汉九章,三国那么乱,曹魏陈群、刘劭为首在汉九章的基础上增加了九规,完善成为魏律,史称曹魏律。 曹魏律属于承上启下,而且往前走了一步;所以历史评价很高;至于蜀汉,就差多了,由那位诸葛丞相为首,法正帮衬,弄了个蜀科,科比律低一级,就是作奸犯科的那个科,稀里糊涂的总比那个过气的汉律好得多。 至于东吴,嗯,弄了三次,搞不成,也不知道咋回事,反正就是什么律法都没弄出来。还是延续汉律将就着过。 从这里也看出三国的实力,曹魏迟早会笑到最后。 所谓没规矩不成方圆,哪一个权利机关的建立,都先有相应的规则。没规则,怎么玩? 越了解得多,就越佩服古人的伟大,不说别的,就那个三省六部制,就是一个简明有效的制度。 吏户礼兵邢工,简洁而扼要,当然,随着时代发展,有些地方需要弥补,比如,金融监管,比如商管,比如医疗卫生,比如上访制度; 可以说整个社会就是一部严密的机器隆隆运转,缺一而不可。 穿越的人往往自认为自己有金手指,好像一指天,风调雨顺;一指地,沧海桑田,一指人,纷纷拜倒请降;其实别说别的,只是维护一个国家的正常运转就不是几个人能玩的转的。 尹师爷笑道:“主公,其实不用那么心急,事情要一步步做,饭要一口口吃,所谓水到渠成;有多大的实力做多大的事情。”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傻。 这么浅显的道理还要靠别人提醒。是的,那有一蹶而就的事情?刘长腿还有99败最后才一战成功,那个爱哭鼻子的刘备还要三顾茅庐才打下半壁江山。 我搓搓手,嗯,化忧愁为力量,今晚再吃仨烧鸡!!! 打定主意,反正这里我没啥事情做,那就去府城定远,说不定遇到什么大才的大儒也说不定。 还有一件事,我敲一下脑壳:咋就这么傻呢?对尹师爷道:“找人把所有庄户的木牌都收上来木匠组的任务减少,做三千多块就行。” 定远在夕祥县西北五十里,号称三省通衢之地,东北一百二十里是边塞重镇太古镇,正西八十里是均州治所均州,东南一百三十里是嘉定府的治所嘉定。交通十分发达; 定远属于山区,地广人稀,所辖八县大都是穷山沟沟,当官的没啥油水,自然做的没劲,这里文风凄凉,整个定远,六年没出一个举子,却发生了大动乱十三起;群斗数不胜数;按照官府的话就是:民风剽悍,知小恩而忘礼义,见小利敢舍身。 所以这里往往是那些五根无挂的官员的养老地,或者贪腐、或者失误,不够贬斥的都在这定远府,上进是别想了,就是熬够时间回家啃老玉米去。 虽然定远没有举人会考,却不妨碍定远人对会试的热情,毕竟是三年一次的会考,或许是这地方太偏僻了,话题有限,有点身份的都在或多或少说着这事。 定远府不远,就是十字大街,这里是定远城最繁华的地段,伫立着定远最有名的四间买卖——西南角的四海当铺,西北角的金得利银楼,东北角的好再来酒楼,东南角的布什仁绸缎庄。 四家买卖都和府台大人有点渊源,所以一直安安稳稳,没人敢闹事。最繁华的是好再来,几乎座无虚席。 不是好再来的大厨手艺好,更不是店家会做买卖,而是定远府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嗯,也就是潜规则,那就是不管是管事私事,只要是商谈,一定是好再来!天长日久,好再来几乎成了公认的公餐聚会必选。 好运来二楼,向来是文人雅客驻足之地,这里不管是春秋冬夏,都是赏玩的好去处,因为这里最高,几乎可以鸟瞰整个定远府;是那些酸儒最喜欢的地方。因为从这里就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青云馆的后院,那些娇滴滴的倌人洗漱的情景;才子爱佳人嘛。很自然; 第六十 “呸!这是什么玩意儿!不是人吃的东西啊!”薛步三吐出一口食物,砰的在桌子上擂了一拳,震得盘碗乱颤。 这小子在找死! 楼上的客人都用看死人的眼神看过去。 角落一个瘦小的汉子站起来,走前两步,冷笑道:“大个子,你是初次来定远,当然不知道这好再来的规矩,别说是好说好脸的上这些,就是扔给你一坨屎,你也得笑眉笑眼的吃下去!” 薛步三是什么人?垦地集出身,当初也就豆腐黄能哄着他压他一头,宋小溪都让着一头;而且经过祥龙观这一趟,随着能力见长,这脾气自然水涨船高。 他没说话,只是端起一海碗麻辣鸡块,直接糊在那汉子头上,然后一大脚——砰!把那汉子从楼梯直接踹到楼下了。 轰!楼上炸了锅,客人都纷纷躲在一旁,唯恐被殃及池鱼。 楼梯声响,四个黑衣汉子鱼贯而上,没拿武器,但是看那肌肉突结的胳膊,就是只用拳脚,平常十个八个的都不是对手。 “怎么回事?谁在好再来闹事?!”一个为首的黑衣汉子锐利的眼神扫过现场,还是一个中年读书人,战战兢兢一指薛步三。 这是个小人!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所有人的小人! 我最烦这样的东西了! 呷口茶。我慢条斯理的吩咐:“刘连啊,我看着那小子就不舒服,想办法教教他,别动不动就卖别人,这毛病不好,会要命的。” 刘连比薛步三含蓄,也很委婉。上去几个耳光,把那个中年读书人打的嘴巴都成包子了,估计这次说什么人家都听不清了。 为首的黑衣汉子一把抓住刘连手腕:“朋友!在好再来,别太霸道了好不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我徐徐站起来。看来还是我出面,打打杀杀的这些孩子行,一涉及到说话讲道理,他们就歇菜了。 有的人,明明没理,经过一番神操作,众人都向着他;有的人,明明理由充分,正大光明,经过他没脑的一顿折腾,变成了人人喊打,还来了个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依旧慢条斯理:“知道吗?一般的霸道、嚣张,那是在那些平民百姓面前,因为他觉得比平民百姓更高,更强;再怎么欺负也没事。” 转过头对歪着头正对着一条鸡腿发狠的小莫莫说:“别只顾着吃,师傅讲道理呢!记着:我的霸道就是,对霸道的横着走的才讲霸道,那些表面上霸道的人只不过是一层纸,一捅破就啥也不是,老百姓可就厉害了,历史上再厉害的王朝,哪个不是老百姓推翻的?所以对着他们,只能当爹当娘一样供着。” 几个弟子有走神的,有发狠的,小莫莫还在有些留恋的看着那根鸡骨头,犹豫着是不是把骨头弄开把髓吸了。只有刘连最认真,拿出个小本子一字不落的记下来。好孩子啊!真不愧是大师兄!!! 黑衣汉子明显蔫了一抱拳:“阁下是何方高人?请赐下名号。” 这是探底来了。 能告诉他吗?不说以后怎么发展,就这四个小喽啰,告诉他有什么用? 也就是说:他们还不够身份。 我摇摇头:“孩子们,咱们走,看起来这定远不过如此,连一样能入口的都没有。” 当然这话小莫莫第一个不同意,只不过不敢反驳,不过可以通过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出来:可我觉得蛮好吃啊! 确实,比那些青菜豆腐好吃多了。 我无言的摇摇头,可怜的孩子! 这个世界,别说吃好,就是天天吃饱都是奢望,最起码是普通人的奢望!相比于这些看糠菜都是珍馐美味,几乎要咽掉舌头的来说,那些天天看着鸡蛋、糕点、熏肉香肠却没有一丝胃口,只能在辣条、锅巴找感觉的人,可能更可怜。因为他们丧失了胃口。 在我眼里,也只有那杯茶可以入口。毕竟是上等人常来的地方,都准备的好茶,还是现沏的茶,自然不是平常人接触得到的。 那个汉子问不出底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脸的难堪。 不问黑白的动手,万一对方是什么大佬,那就不只是自己,把主家都坑进去了;何况出了事,一定是拿自己背锅;不管,大事化小?那好再来的面子就会一落千丈,这么多人看着。就这样让别人骑着脖子拉屎,还想不想混了! 我却转眼间来到窗前,望着外面的景色一阵感慨; 时值春暮,万物复苏,不知名的濛虫到处乱飞,路边墙角的杨柳还看不见绿色,不知是谁家后院的几棵梨树,开的烂漫芬芳,洁白中透出淡淡的粉红,招来几只蜜蜂嘤嘤的围着转。 花树前立着两个人影,殷长苗条,可能是谁家的女眷。 我脱口而出:“去年次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那个人影闻声抬头,一把轻罗小扇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还会说话似的眨了眨。 我却!我觉得,我恋爱了!!! 第六十一 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最完美的女孩子!没有之一!!! 虽然离得很远,但是我确定,身边这些女孩子,叶小姐只能说五官端正;夏菡清纯;小莫莫调皮淘气,一副捣蛋鬼的缺德样子;谢小玲始终是一副女汉子的样子,得意洋洋的一点不顾忌。最有女人味的是阿莲,不算漂亮,满满的温柔,一举一动都那么淑雅,一定是出身大家闺秀。 而这个女孩子,第一眼我就知道:她是为我而来,因为第一眼就把我牢牢绑在她的身上。无法解脱。 要不说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现在的我智力即使不是负数,那也在零和四、五之间摇晃。二话不说,我一跃而下,直接从窗口跳了下去! 下面是一条街巷,这里本来就是十字大街,而能在这里有房产的必然的大富大贵。 看着近,实际挺远的,走过大街才来到她家院墙外。四周看看,没有角门。这一面就是一堵院墙,还刷着**,一看就不是寻常之家。 我正犹豫着是不是直接跳进去,还是找门进去;毕竟佳人不能唐突,仅剩下那四点智力提醒我:第一感觉很重要!我再傻也不想刚进去就被轰出来。 薛步三替我找到了答案,他早早就代替了刘潇钦成为我的小跟班,可以说半步不离。他只是砰砰两拳,就在人家的院墙上掏了一个大洞,还很恭敬的躬身施礼:“师傅,请——” 我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整理一下衣服,迈着自认为很潇洒的四方步,施施然走进去。 洞很大,足够人很体面的来回。只是刚刚进去,就听到一声咆哮,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只大狗,虎虎的扑了过来。 我却!还有这惊喜? 我第一时间不是怎么跑,而是叫住薛步三,别打!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我来干啥的?如果我像王老虎那样,只是抢了就跑。那就无所顾忌,怎么干脆怎么来。 但是我是来示好的,也就是先交心,这个自然不能马马虎虎,甚至,毛毛躁躁的。 薛步三没出手,但是站在我前面,坦然的伸出一条大腿,不是摆pose,而是显出一种态度:来吧,看地方下嘴,一条大腿管够! 那条狗一个急刹车,停在四五步远的地方,汪汪汪,一阵狂吠; 狗就这样,俗话说的是咬人的狗不漏齿,真想咬你,它会悄悄跟在你身后,很近了才扑上去,狠狠来一口。 真正呲牙狂吠逞威风的,没有哪个下嘴的。说白了只是吓唬人。 随着一声喊叫:“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一个体态丰满,长得还算可以的妇人走过来,我认得,就是在那个姑娘身边的那个婆子,一身仆役装束早就摆明了她的身份。 我分开薛步三:“在下有礼了,实不相瞒,在下是迫不得已才冒昧前来,请大娘海涵则个。”脑子在飞速运转,想个什么法子,才能正大光明的接近那个姑娘? 婆子叫住那只狂吠的大狗,没看我,却颇有些意味的看着薛步三:“大个子,你们想干什么?” 薛步三是老实,可不代表老实到有啥说啥的地步,那不是老实,那是傻! 他不敢乱讲,怕坏了师傅的事,回头看着我,薛步三竟有点口吃:“是师傅、师傅有事,……” 我有啥事?关键是有啥事可以无所顾忌的闯进来,和那个姑娘正大光明、名正言顺的处在一起。 记得我很聪明的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那个婆子说话渐渐不客气起来:“如果没有什么正经事请出去,我们不接待生人。” 我是什么人?来干什么?貌似这是个极其重要的问题,如果没有个合理的回答,不用婆子,只那条狗就会让我们很没脸的怎么进来的,怎么回去。 可是早就说了,恋爱中的女人是傻子,恋爱中的男人也不聪明,智力直接跌到警戒线以下。就这水平,一时半刻想出个完美的借口,那是高看我了。 “师傅。”多宝钻了进来,鬼头鬼脑的看看周围,又疑问的看看我,那意思:咋回事? 我立即喜笑颜开:“这是我最聪明的弟子,宝啊,告诉她:为师来干什么的?” 多宝立即脸色一僵,几分哀怨,几分纠结,更多的是悲愤:师傅,只听说有坑爹的,有坑妈的;你这是典型的坑徒弟啊! 我依旧满怀信心的拍拍他肩膀:“好好说,这位大娘很和善的,只要我们有理,有礼,有节的告诉她,人家不会为难我们的。” 对了,我突然想起那句话:礼多人不怪,伸手从薛步三背着的褡裢里掏出几块银子塞过去:“大娘,来的匆忙,没时间准备,大娘不要嫌弃,就当是我送给大娘的脂粉。” 一时间,颇有些西门庆贿赂王婆的意思,嗯,这世界,有水浒吗? 那婆子却有些恼,没接银子怒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是那见钱眼开什么钱都敢拿的傻子?” 多宝笑眯眯的:“妹子别在意,我师父不会说话,这人,心好心坏都长在面上,妹子一看就是心地善良,常做好事的,你看这天庭饱满的,不知道积了多少阴德,你这样的是人都想亲近,不为别的,沾一点阴德,运气自然好点;所以我师父才那么不缀冒昧,送妹子一点脂粉钱,妹子别多想。” 说着麻利的取出一块大大的银子,足有几十两,不着痕迹的塞到婆子衣袖里。 我却!这一番操作,比我漂亮多了。和他一比,我整个一小儿科。 银子没效果?那一定是没够分量!十倍,一百倍的砸下去!没有办不成的! 果然,这是一句至理名言,谁说的?忘了。 第六十二 祝阁樑是定远的奇才,至少是他自己一直这么认为。 他是定远城东二十里的祝家庄的,祖上都是农夫,到了他祖父这一辈,可能是祖上有德,竟然积累了几十亩地,薄有积蓄,算是祝家庄的一个体面人。 于是让祝阁樑的父亲祝达昌和老二祝凎去拿点小钱经商,不料遇到一个西晋的商人,欺负这俩兄弟不识字,一顿眼花缭乱的骗技,半年下来,一分钱没挣不说,还倒欠人家几十两银子。 祝老爷子倒是很有骨气,变卖家产补足亏欠,剩下的直接请了一个私塾先生,以他的想法是,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这学问,决不能没有! 祝阁樑哥三个,一个堂弟,都很幸运的进了私塾。不过可惜有读书天分的只有祝阁樑。其他几个兄弟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只是勉勉强强能写信、看书。 祝阁樑很聪明,其实应该说更有天赋,别人读半天还一知半解的,他看一遍就能背,看两遍大致能说清内容,看三次就能指出缺点,那句话手法不对,那个词语用错了,那个字不准确,换某某某更好一些。 教私塾的老先生信誓旦旦的告诉祝老爷子:阁樑是他见过最聪明,最有灵性的孩子,一定有出息!以后位列朝堂,甚至出将入相都有可能。 老先生期望满满的为祝阁樑,取了一个字:暨材,号幼鹏。 祝阁樑没辜负长辈的期望,十四岁入学童生,次年秀才。不过好事变成了坏事,这是祝家庄几百年来出的第一个上档次的人物,祝老爷子一高兴,心梗!去那边玩去了。 这年月就这风俗,家里没了老人,必须守孝三年,于是,很悲催的,祝阁樑失去了会考的资格,必须守孝三年。这三年里必须在家里读书。 这孝期的规定是挺多的,服孝期间不能吃荤,不能近女色,不能穿色彩艳丽的衣服。最主要的是三年内不能远游,不能会考。 不过在这穷山僻壤里,一切自然从简,守完一年,祝阁樑就回到府学上课,唯恐落下学问。赶不上两年后的会考。 府学里面,大都是富家子弟,祝阁樑既然这么优秀,年纪又小,自然是拉拢巴结的对象。其中就有知府良钟澍的衙内良师欵。 良钟澍以前是个京官,兢兢业业的没什么过错。不想霉运当头,何庆造反,京城一片恐慌,尴尬的是几年前预言何庆一定谋反的御史大夫叶枫全家一十三口被斩菜市口,皇帝很惭愧,但是皇家的面子不能落,于是迁怒于监察司,监察司的大小官员一律问罪。 良钟澍本来没什么大毛病,但是一没有靠山遮风挡雨,二没有同年可以提携照顾,最主要的是他还没钱。 监察司本来就是得罪人的清水衙门,没啥事指着点俸禄勉勉强强,一犯事到处打点的,最后只有他老兄脑壳大,最适合背锅,所以就责无旁贷的推给他了。 幸好那些大佬还没坏到极限,只问了他一个渎职,降了两级,着定远府任职。 他连称万幸,还去大相国寺谢了神佑,这才带着老婆孩子去定远赴任。 一到定远,他就有些傻,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和发配几乎没啥分别。还赶不上京畿的一个县所。 不过良钟澍也想开了,平常把事情推给手下,自己下下棋,看会书,实在没事了去踏踏春,视察一下府学、仓储,过得倒也清闲。 良钟澍只有一个儿子良师欵,是良钟澍年近四十才有的儿子,一开始没入学,后来到了定远,自然就进了县学,升入府学。 良钟澍不止一次的告诉良师欵,要有自己的朋友。自己在京城的遭遇就很有启迪,如果自己有几个铁哥们,还能沦落到这个地步? 所以,不管良师欵以后是不是能混出个样子,朋友必须越多越好。 很显然,祝阁樑就是最可交的朋友,也是性价比最高的。定远不是没秀才,但是十六岁以下的秀才,独此一家! 于是良师欵有意和祝阁樑亲近,今天一起去食堂,明天一起去花园,祝阁樑今天说那本书挺好的,第二天那本书就放在他的书案上,而且良师欵还说不是自己干的。不久两个人就成了哥们,勾肩搭背的。说不出的亲热。 其实都明白:这是提前投资,祝阁樑的前途那是板上钉钉的,绝不会普普通通一辈子,不说别的,万一中了进士,凭现在的关系,一定是强大的助力。 由于祝家现在落魄,时不时良师欵会带着祝阁樑去搓一顿,去的地方自然是良家的产业——好再来。 好再来有良师欵的专有包厢,从这个地方刚好看到那个后院,也很清楚的看到发生的一切。 这次聚餐的不只是良师欵、祝阁樑,还有两个同窗良琦弨,覃四通;三个人都知道,那是林家后院。住着定远首富林埭雨。 林埭雨以布匹发迹,经营者定远最大的三家作坊,布匹收购,印染,成衣;一条龙产业;还打造了定远第一个拍卖场:郁金香会馆!再过三天就是开馆的日子。据说门票已经卖断,到了一票难求的地步。 其实最让林埭雨得意的是他的女儿林小喵,称为定远第一美女。即使知府良钟澍亲自为儿子求亲,林埭雨也没答应。无他,林埭雨还没在他眼里,他看中的是更高层次的人物。 定远地处边塞,北面不远就是 太古边塞;一年最少有四五次异族犯边,尤其是灾害年份,草原上的牧民为了活命,几乎全族出动;作为后援的定远自然民风剽悍,造成的结果就是定远虽然不是大城,但是武馆很多,多达三十多个武馆。 与武馆对应的,是武馆背后的势力,大大小小十几个门派,最有名的就是御澜山的沧溟派,刘潇钦就是沧溟派的记名弟子。可见这个沧溟派的实力。 另外就是以腿法著称的弹腿杨家,杨家虽然没有建宗立派,但是一路弹腿神出鬼没,在江湖上大大有名,甚至有南拳北腿之说。其中大半的武馆就是杨家的传人开设的。 所以在定远城,和这些真正的土皇帝相比,良钟澍小小的知府只是二流人物。林埭雨瞎了才会把娇滴滴的女儿嫁过去。 第六十三 虽然林埭雨没答应亲事,但是良师欵却上心了,尤其是在偶尔看到林小喵以后,去好再来的次数明显多了,不是贪吃,而是为了看到林家后院的那一抹靓丽的身影。 作为良师欵的密友,祝阁樑、良琦弨、覃四通都知道这个梗。尤其是今天一见到林小喵游玩,良师欵的眼睛贼亮,小脸通红。尤其是看到那几个人擅闯林园,还要猜吗?良师欵带着他们急匆匆下楼,去林园! 好再来的管事良恬眼皮最活,一看就知道有事,一打眼色,五个闲转的大汉急忙随后跟了出去。 林园里,多宝还在和那个丰满的婆子聊得开心,也不知是迷恋多宝的口才,还是那一块大银子起了作用,反正婆子是春心荡漾的。没心情理会我了。 好时机! 我搓着手,向薛步三打个眼色,让他看好那条狗。 薛步三的做法是:大义凛然的站到最前面,伸出一条腿,甚至脸上带着一丝痛苦的神色。 切!就这智力!貌似和现在的我不相上下。 小莫莫钻进来,鄙夷的哼了一声,抬手扔出去一包东西。 那只大狗先是退了几步,嘴里呜呜发威,接着靠近那包东西,嗅了嗅,一声不吭的吃了起来。尾巴讨好的甩的飞快。 瞧!这才是我的弟子,很知秋! 我蹑手蹑足绕过大狗,转过一排毛竹,就看到那烂漫璀璨的花树。还有那浓浓的花香。 那道丽影还在,只不过躲在一颗花树后面,扇子遮盖了大半的脸。怯怯的看过来。 “还记得我吗?”神差鬼使的,我冒出来这么一句。 “什么?”对方挑挑秀气的眉峰,大眼睛里面满是疑惑:“你是谁呀?” 我指指自己的脸,努力展现最诚实忠厚的一面:“真的是我最可怕的结果:你不认识我了。” 我嘘口气,深情的抬头望着那一树芬芳深深嗅了一口:“可记得,那一年,你是垂髫妙龄,我是懵懂少年,也是一片桃李芬芳,也是暮春时节,遇到你是我的缘,记得那句诗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想起那个凄美的爱情故事,眼眶里有些涩,现在自己的泪点有点低。以后多修炼心态,切记切记! 大眼睛眨了眨,小脸蛋扬起一抹羞红:“我还是不懂,不认识你唉。不过,这一定是个很美的故事。” 我以手掩面,伤心欲绝的样子:“曾几何时,你我对月赏桂花,携手轻舟悲晚秋,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大眼睛瞥我一眼,小声问:“说过什么?” 我长吸一口气:“你说过,无论过去多少年,你我远离多少里,无论我多贫穷多凄惨,你永远是我的一部分,不离不弃!” “瞎说!”小脸蛋更红了:“人家才不会那么说呢。” 我叹口气:“你知道,我有些傻,毛病很多,我会无缘无故的自卑,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更不会说情话哄你开心,不如你聪明伶俐,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说的:“上苍派你来照顾我的,因为我太傻,我太笨,只有你在我身边才放心。可是我太笨,每次都让你伤心,还记得最让你伤心那句话吗?” “哪句话?”话出口才发觉失言了,小丫头下意识的掩住嘴巴。 “那是我最后悔的一句话,记得你是问我:下辈子还记不记得你?我回答是:不知道,这在你了,如果你依旧那么漂亮,即使不记得我也会认识你,如果长歪了,即使记得你我也假装不认识。” 噗的一声,小丫头忍不住笑了。 我趁机眨眨眼:“万幸!我还记得你!和当初一样!” “不要脸!”一声怒斥在后面响起。转身,四个少年书生联袂而来。 时值暮春,四个少年都是宽袍大袖,秀才身份呼之欲出,而且高冠博带,说不出的飘逸俊朗,没看到对面的小丫头眼睛眯眯,一脸的陶醉样,刚才我的表演算白做了。 有些责怪的看一眼弟子们,三个女弟子居然没留意,小莫莫满脸花痴,谢小玲假装淑女,一改以前的女汉子做派,就连一向腼腆的阿莲也含羞答答的,不时瞟一眼四个小秀才。 薛步三总没事吧,我不经意的扫一眼。鼻子都气歪了! 那么高大的薛步三,见到四个小秀才,就像见到猫的老鼠,脊梁都弯了,那意思如果地上有个洞他一定钻进去! 我晕!那么大的狗你不怕,怕四个只会装腔作势的酸秀才! 最生气的是他们一出来就抢了我叶大仙人的风头,这个不管是叔叔,还是婶子都不能忍! 我歪着头掏掏耳朵,对美女客气,对上他们,和他说话就很看得起他们了,别以为这世道都把读书人当宝,其实他就是一根草,被捧久了,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 说话的是良琦弨,他指着我振振有词:“听你说的,倒是懂一些道理,读了几本书,可是你却忘了书中的道理:男女授受不亲!瓜田李下,那是对这位小姐的亵渎,再说你满口胡言,只能骗骗小丫头。” 覃四通一边打边鼓:“嗯嗯!此等道行有亏,心中污秽之人,只能为我文人添骂,为我儒家抹黑!还不赶紧滚出去!休得在此碍眼!!!” 我被气的咳嗽起来,呛着了。 第六十四 我清咳一声:“你们是读书的秀才?” 这年月,秀才可了不得,人上人哎! 几个小秀才自矜的点头,纸扇摇摇,很是风清骨秀。 我点点头:“那一定是熟读诗书,通晓五经了?我有个问题能不能回答一下?” 良琦弨一拍祝阁樑:“有我们小师弟在,什么都不值一提,说不定不用小师弟出马,我就能答出来。” 我笑的像朵花:“嗯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在下学疏才浅,只能说几个很简单的,比如:大家都看论语吧?” 这是读书人的基础,甚至有的提出:半部论语天下的歪理邪说。别说是秀才,就是童生都是熟极而流,自小就浸淫论语,早就把每个字都吃透了。都玩出花来了;即便是最迟钝的覃四通都站出来叫道:“这个自然!你说吧,那一句,那个字,我来答!” 还是小莫莫最了解我,歪着头看着天,嘴巴都撅起来:“私服又要耍笑人了。欺负人家不怕打雷吗?” 刘连清咳一声,一脸大师兄的严肃:“怎么说的,小师妹!你是那一边的?师傅近还是他们近?” 谢小玲最直接:“小莫莫!你不怕师傅听到撕了你?” 小莫莫立即秒变乖乖女:“人家小嘛,是可怜那几个书呆子。师兄师姐最好了,一定不会看着莫莫被责罚,对吧?” 我竖起一根手指:“第一题:论语里面子曰是精髓,那问题来了,一部论语有多少个子曰?” 本来是信心满满的四个小秀才登时傻了眼。面面相觑; 我却乘机把他们逼到墙角:“天天捧着论语看,可别说你们连这个都不知道?否则老夫子会气的敲棺材板的。” 祝阁樑反诘:“那么说来,阁下知道了?” 我大笑:“必须的!不知道这个敢出来混?估计没出大门就会迷路。” 良琦弨半信半疑:“那你说,是多少个?” 我哼了一声:“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我徒弟还是徒孙?子曰:三人行必有吾师,连那么大才的老夫子都谦虚受教,你请教你师父也这样?我看你们这书是白念了!” 良琦弨、祝阁樑吭哧半天没说出话来,倒是覃四通干脆,直接一躬身:“请问先生,这论语里面有多少子曰?” 我点点头:“孺子可教!孺子可教!比某些自命聪明,其实一无是处的强多了。来我偷偷的告诉你,别让其他人知道。” “切!”良师欵不屑的一歪头:“我们还不耐烦听呢!” 其实谁都明白,覃四通知道了,那就是他们都知道了,以这四个人裤子都可以换着穿的亲密,信息绝对是共享的。 没再卖关子,我说出答案:“很简单:子曰一共二百零一个。” 几个小秀才心痒难骚,恨不得马上回去查查,我却竖起两根手指:“第二个问题来了,请听好”如果此时手边有一杯茶,呷口茶水,再大扇一摇,那格调——岂是一个爽字可以形容的? 第二个问题很简单,几乎所有智商不是负数的都知道:“大家都知道一天有三次饭点,早饭,午饭,晚饭,早饭最简单,一般是几个馒头,几块咸菜,一碗粥了事,我的问题是:什么饭是早饭不能吃的?” “有毒的饭?”覃四通立即抢答,说完还自得的四顾。补充道:“吃了会死人的!当然不能吃了。” 良琦弨轻叱一声:“幼稚!应该是过期发霉的饭!吃了会生病。” 我笑盈盈看着祝阁樑,对这个年轻人很欣赏:“你说呢?小秀才?” 祝阁樑很干脆:“有负阁下厚望,学生不知道。” 聪明人,果然是聪明人! 要知道,往往很肤浅的问题都有坑!不是相对,而是绝对的! 在自己没把握以前,当学生远比当傻子更理智聪明。即使那些傻子当时是装傻,以后也会变成真傻。 良师欵翻着小眼睛,不阴不阳的问:“阁下不是定远的吧,一定是来定远游玩的,有句话想必阁下早就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客随主便这个道理不会不懂吧。” 我忍不住笑起来,感觉这个小秀才这么阴恻恻的蛮好玩。 “什么叫主?什么叫客?”我竖起第三根手指:“本来还没想到第三个问题,谢谢你给我解了难题,这就算第三个问题了;” 良琦弨道:“这个很简单,以地利分主客,有地利的即为主,没地利的即为客;” 我把扇子合起来在掌心一拍:“招啊!这里是定远不假,现在是这位姑娘家,且不说以后如何发展,只现在只有这姑娘是主,我们都是客吧,反客为主也是需要实力的,难道就你们四个小秀才就能反客为主?我很为你们担心啊,就这智力,出来玩爹妈就不担心?” 这句话损点,眼看着几个脸上抹不开了,良琦弨甚至都想动手。 覃四通叫道:“别这么阴阴阳阳的!我们可答对了?你先说我们对了没有?” 第六十五 我摇摇头:“全不对!我就很奇怪,这书你们怎么读的?或者说书院的老夫子教没教你们?” 良琦弨压压火气:“请问答案,见教了;”还很有礼貌的施了一礼。 “很简单,估计是个孩子都知道,早饭不能吃的那只有午饭,晚饭!”我振振有词:“这都想不到,只怕谁都替你们着急。” 覃四通哭了。一刹那,他几乎信了:自己的智商,如果出城,会不会迷路再也回不去,或者遇到个骗子被骗的赤身裸体。 最受感触的是祝阁樑,一直在苦苦思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其实最怕的就是这种人,只要让他想开了,开了窍,触类旁通,举一反三,成大器只是时间问题。 祝阁樑抱拳躬身:“请先生赐下名号。” “师傅是祥龙观的,姓叶讳字知秋。”回答的是刘连。 在这些弟子心中,一直认同的是祥龙观,至于夕祥叶家,想的起来那是个别院,想不起来的时候更多。 可是和江湖相反,世俗中对祥龙观很陌生,至少这里的平民百姓还接触不到那个层次的,最多是一下世家大户,看看风水,选阴宅什么的;一般的平民请不起;更请不动。 所以对祥龙观四个小秀才丝毫不知道。更谈不上什么尊重了。 我很低调,更和善,笑的如沐春风,如撒甘霖,糅合这周围甜腻的花香,更有一种亲切诱人的格调:“这个太高调,刘连以后别这么说了,只需报出夕祥叶家就行,毕竟我辈修道先修心,平平淡淡才是真,什么仙长、真人,只不过是匆匆过客罢了。嗯,叶家其实也不大,只不过出了两个定海伯,嗯,现任定海伯那是我弟,前不久还被我揍了几巴掌,小孩子不懂事,气不过才动手的。还是修行不够啊!” “先生大驾光临!小老儿三生有幸!”一个大袖飘飘的中年人步履轻洒,大步走来;虽然自称老儿,却精神烁烁,眉目清癯,后面紧跟着一个管事打扮的仆从。 我一拱手:“在下叶知秋,夕祥叶家,冒昧拜访,还请不要见怪。” 来者剑眉一挑:“先生不嫌寒舍简陋,哪敢见怪,请,请客厅用茶。” 林家客厅很大,很肃穆;显示了很深的底蕴,不是那么富丽堂皇,但是于极小处见真谛,也只有有身份,有资历的才能看出这些。一般人看不出来,会觉得不过如此罢了。这就是常说的:知道的越多,越谨慎,越小心,因为他看得出差距,看得出厉害,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 左侧是我,身后六个弟子都站着。 右侧一排四个小秀才,倒是个个风清骨秀,器宇不凡。如果我勉勉强强及格的话,估计覃四通能到七十五分,良琦弨八十分,即使阴恻恻的良师欵也能有八十分以上,毕竟人家还算得上翩翩少年。至于祝阁樑,嗯,我想掐死他!在他面前,感觉很压抑啊; 茶是好茶,仅次于祥龙观的自产茶叶,不过在这偏僻的地方已经不错了。林埭雨清咳一声:“叶先生光临寒舍,有何见教?” 正题来了。 我拱拱手:“刚才这位秀才给我出了个问题:何为主客?我就是为这个来的。” 纳尼? 包括祝阁樑,都陷入云里雾里。估计就是有黄帝鼓,没有半天也出不来。 林埭雨喝口茶定定神,整理一下心思才问:“叶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我回答:“这位秀才说的大致差不多,主、客只是地利的称谓,所谓天时地利人和。” 这个别说祝阁樑,覃四通都懂,当然不肯放过这个表现的机会:“这个我知道。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我摇摇头:“其实你错了,不止是你错了,写出这句话的前辈也不对,天时地利人和三面一体,就像一个人的头,手,足,缺一不可,强硬的分解开来,只是想当然罢了。” 嗯,很新颖的解读,林埭雨疑惑地问:“只是这些和我有关系吗?” 这老家伙很实际哦! 第六十六 当然有关系了,而且是大大的关系,我呷口茶,主要是稳一下情绪,仗仗胆子,下面的话说的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会被打出去。 “我想的就是反客为主,”说完我看看众人的反应,都有些呆,估计是没明白啥意思。 林埭雨很小心的问:“叶公子的意思是?”就差没吼一句:“说人话!”了。 我陪着笑:“其实很简单,就是想和林家成为亲戚,结为秦晋之好。” 林埭雨一笑:“对不起啊,老朽膝下无子,叶家女子再贤淑,我林家也没这福气。” 我却!这老东西挺狡猾的,不上套。 我清咳一声:“叶家只有一女早已出阁,而大兄也早有家室,二兄德海就是前任定海伯,因为逝去的早,所以也是孤寡一人,剩下的是三弟德山,贵为定海伯,因为兄孝在身,所以尚未定亲。” 林埭雨眼睛一亮,当朝定海伯,这个嫁过去就是超品诰命夫人,说是一步登天也不过分。马上眼睛眯眯,接口道:“原来是为小女下聘的,不知先生做的叶家几分主?” 和定海伯一比,林家再家大业大,也不过是乡下的一只鸡。只能说是上攀。 我还没说话,良师欵先忍不住了,一跃而起:“你大胆!你胆大!胆大包天!天大包胆!!!” 我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公子注意身份,莫失了儒家体面,所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一点,你不合格。” 良琦弨冷笑:“我看你像骗子!是来骗财骗色的!” 我点点头:“姑且不论我是不是骗子,骗没骗人,就算骗了,那也是林家自己的家事,貌似和你们一点关系没有吧,做什么决定也是林老爷子发话,我看这两天也没下雨啊,怎么你们都出来了?” 覃四通疑惑地问:“我们出来和下雨没下雨有啥关系?” 祝阁樑小声解释:“大雨之后,池塘,水坑里全是青蛙,俗称蛤蟆吵坑!他把咱们比蛤蟆了。” 良琦弨先跳了起来,抡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 薛步三立即迎上去,挺起胸膛,那意思:来啊! 还是小莫莫心软,轻声提醒:“二师兄别来真的,看他那细胳膊细腿的,别说你打了,他自己都怕撞折了。” 我清咳一声:“你们还是书生吗?那句君子动口不动手吃到狗肚子里了?”上前拍拍薛步三的胸膛,:“就这身板,就这拳头,你们以为上几个能讨得了好?” 却听噗嗤一笑,屏风后面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远远去了。 祝阁樑起身不卑不亢:“我们良师欵兄长和林小姐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只差行媒下聘了,所谓君子有成人之美。破人一桩婚,胜拆十座庙!” 我呵呵笑:“那是在你的角度看,在我看来,却是英雄救美的戏码,明明看到人家好好妹子跌入火坑,见死不救非君子,仗义出手大丈夫!” 我一转身。向着林埭雨道:“何况是林君还没应允,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追求美好乃是人之常情,正所谓有德居之,背德弃之;昔日红拂女夜投李靖,文君之遇相如就是此类;” 说完向林埭雨一躬身:“还请林翁成全。” 林埭雨捻着几根胡须看看良师欵,看看祝阁樑,很是纠结。 良师欵急了,也是一揖到地:“林伯,先前家父提亲,林伯是以小妹年幼,现在令爱到了及笄的年龄,小可也早已束发,想来林伯也不忍看到有情人不成眷属吧。” 我一摆手:“良公子,良衙内(进大厅时已经各自介绍),这句话可不能乱说,须知爱是一个人的事情,但是两个人在一起,却是要两个人才能完成;所以只你一个人同意不行。” 外面一个仆人来到堂下,大声道:“御澜山沧溟派,厥副掌门拜会。” 这可是真真正正的大佬,林埭雨不敢怠慢,急忙出门迎进来。 进来的却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三个,最前面是一个清瘦的少年,面色略略有些苍白,有些英气,披着厚厚的斗篷,看什么都是爱答不理的样子;后面紧跟着一个长发花白的老者,虽是老人,但是身体比年轻人还要壮硕,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像两把利剑,看得人都是一寒; 后面稍侧一点,是一个虬须大汉,神态高傲,一看就是久居上位,浑身都透出来一股子霸气。 林埭雨介绍道:“这位是玖宫岭的黄岐颖黄少;”有向虬须大汉一抱拳:“这位是御澜山的厥黑塔厥副掌门。”又一指我:“这位是夕祥叶知秋叶大官人,这四位秀才是良师欵衙内,和他的四个同窗。” 厥黑塔虽然骨子里傲慢,仍然拱拱手:“幸会,幸会!” 那个黄少显然没精力搭理我们,直接坐在下手第一张椅子上,把头缩了缩,好像很怕冷,倒是那个老人,一拱手:“在下玖宫岭的,这次是拜托沧溟派作伐,还望林老爷不要怪罪。” 我却!事情热闹了!!! 这个林小喵有何德何能?居然让玖宫岭出动,还以沧溟派为介?莫非这丫头有什么特别的属性?特别旺夫? 厥黑塔在旁边一拱手:“林老爷,您也知道我们沧溟派,一般的人物也不敢替人作伐,没得得罪了朋友,只是玖宫岭的黄少乃是人中之龙,所以厥某不缀冒昧,舔着个脸当个媒人。还请林老爷成全。” 林埭雨沉吟; 我却有些气急败坏,眼瞅着要搞定这四个小秀才,美女到手了,不料插出这一杠子;能拉出沧溟派作伐的一定很有能量,最起码比沧溟派地位要高,林埭雨很有可能答应下来。毕竟沧溟派是定远一霸,有沧溟派在旁边捣蛋,林家的产业一天都开不下去。相反,有沧溟派的支持,林家会越做越大,成为定远首屈一指的家族。 四个小秀才挤眉弄眼的,明显在看笑话,那意思现在是鸡飞蛋打,索性大家都捞不到! 我压压气,看着五个弟子突然感觉很孤单,没有能替我分担的,累啊。 小莫莫乖巧的小拳头捶捶:“私服是不是累了,我给你捶捶肩膀。” 我是有点累,心累! 我看向多宝,目前这应该是最聪明的弟子:“你看呢,宝啊,师傅最看好你了。” 多宝激动的点点头,然后打开背后那个大大的旅行袋就往外掏,一会就在地上堆起了一大堆东西。 法器居多,什么符箓、罗盘、桃木剑;灵镜之类,接着是杂七杂八的东西,道袍,灵芝,何首乌,人参,还有几百两银子,显然是多宝攒了大半辈子,最后把那个旅行袋也放在上面:“弟子就这些了,师傅就拿去做聘礼总可以了吧。” 人都有些傻,就连那个黄少也惊疑的看着那个旅行袋,毕竟空间法器少有,就连他们玖宫岭都拿不出来,换句话说,地上这么多东西,放在世俗已经很珍贵了,但是加起来,不及袋子的千分之一! 好孩子!我点点头:“放心吧,师傅不会亏待你的,回去——” “师傅,我也有!”刘连、薛步三就要往外掏东西,我怒斥一声:“混账!”跳过去一人一记脑栗子,敲得薛步三眼泪汪汪的。 这啥都暴露了,还想活吗? 是,最近他们六个功夫精进,纷纷踏入三阶武者,可是这里最低的厥黑塔都是高级武师,那个黄少估计都到了宗师境了,老头子估计即使不是大宗师也是高阶宗师,分分钟捏死你!在他面前露富,不是找死是干什么? 我再一次叹息:智力还是最重要啊! 林埭雨不认识旅行袋,但是对那一地的东西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是大商人,一生闯荡,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所谓越明白的越知道价值,叶家这么大的手笔,自然让他喜出望外。连声道:“礼重了,礼太重了!林家何德何能啊!” 我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模样:“那我们两家的亲事?” 林埭雨皱一下眉:“实不相瞒,林叶两家结亲,我基本上同意,只是不能是定海伯,因为叶家必须入赘。” 这是个难题,可是对我来说,实在不值一提,立即点点头:“嗯,林伯说得有理,那小侄回去另选人选,把庚帖送来。” “且慢!” 黄少终于发声了,声音尖细清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阴森感。 “和我玖宫岭争老婆,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看样子他是要来硬的。 我瞥他一眼:“这个得看实力,你们玖宫岭什么实力就摆出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是君子所求,取之有道;如果来那些斜的歪的,自然也有应对,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谁笑到最后还说不定呢。” 第六十七 黄少冷笑:“不过是世俗的稍大一点的蚂蚁罢了,缣帛,让他见识见识玖宫岭的厉害,不然还真把玖宫岭当软柿子了。” 老者立即躬身遵令,不急不慢一步跨出,已经站在我面前,一股大山、巨岭的压抑感轰然而来,这家伙最少都是三阶宗师! 不要脸! 以一个高阶宗师的实力威压我这小小的武者,嫌不嫌丢人啊。 其实老者只是用气势威压一下,有点以德服人的意思,让我们小小丢个脸,知道他们厉害,最好是主动退出。 可是可能吗? 换句话说,在独秀峰龙窟里那么诡异的威压我都挺过来了,会在乎一个宗师的威压? 我哼了一声:“找死的是你们,这孩子不知道,你这老家伙啥不知道?不说别的,能光明正大的拿出这些东西,不怕人觊觎的,岂是寻常人?实话告诉你:我们是祥龙观的,而且是嫡系弟子;如果你想给玖宫岭找个对头,大可以不必顾及。这里也没人可以阻止你。” “祥龙观的!”最吃惊的是厥黑塔!这里只怕是只有他最明白祥龙观的可怕。 黄少显然不清楚祥龙观的底细,用眼神询问老者缣帛,缣帛微微摇头,示意不能招惹。 如果厥黑塔没在,估计这两个会全部灭口,江湖上就是这么龌龊,可是有厥黑塔在,那就是一个危险。 还是林埭雨老到,早早就嗅到了危险,笑道:“大家都是雅客,没必要喊打喊杀的,小女有幸,能得到这么多先达垂青,深感惭愧,这样吧,三天后是郁金香会馆第一天开张,到时候会拍卖许多珍贵的东西,各位先达只要有能力把最珍贵的拍下来当聘礼,小老儿绝不阻拦。” 好奸猾的老家伙!如果只有我们两个,我一定送他一个大大的拇指! 最先表态的是良师欵:“好好!既然林伯定出规矩来了,小侄一定竭力完成。” 良家作为几家商铺的后台,资本雄厚,最不怵的就是拼钱,立即响应。 我用折扇拍拍掌心:“林伯所定,敢不应和?好吧,我们也准备准备。” 厥黑塔咨询一下黄少,道:“那三天以后在郁金香会馆见,林老爷,你还真是,让人不佩服都不行啊!” 两拨人告辞而去,我留在最后,低声道:“林伯,小侄一行刚来定远,还没有地方安身,林伯是此方地主,俗话说一客不烦二主,我们去找其他客店也让林伯见外了,所以能不能麻烦林伯找个借宿之处。当然,不会白住。刘连,” 刘连急忙靠近:“有什么吩咐?师傅。” 我捻捻手指:“把那个云衣拿出来。” 刘连急忙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小包,交给我;我转身送上去:“这是小侄亲手做的云衣,只是个样品,请林伯笑纳。” 林埭雨有些不高兴,很明显的,这小子是想拿一件衣服顶房钱;七个人四五天人吃马喂得、再加上房钱,什么样的好衣服才当得起? 林埭雨笑着推出去:“不用了,叶公子见外了,一点点伙食费、房费我林家还是出的起的,林仪;你带几位去西跨院打扫一下那几间客房,吩咐厨房不可懈怠,准备三桌酒席,晚上我为叶公子接风。” 我赞一声:“果然是前辈风范,小侄拜服。”顿了顿解释:“这件云衣虽然称不上珍宝,可也是稀有之物,尤其是对于林伯这样的布商,不过到底有多大的机缘,还要看个人运气;告辞。” 话不能多说,点到即可; 林埭雨脸色变换,想了许久,长长嘘口气,将那件云衣背在背后,一步三摇回书房去了。 林家的书房藏书很多,但是显然没怎么看过,也就是个样子,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账房更贴切一些。 书案上全是来往账本,当然,处理这些的是两个师爷,林埭雨可不会把自己拴在这里。他只要掌总就行。 “有劳两位先生了。”林埭雨笑眯眯的,很和蔼:“一会大厅设宴,酬劳一下两位先生。” 两位师爷急忙起身拜谢。 林埭雨笑的更是春风送爽,连连点头:“段先生,这里还有一件事情有劳一下。这里来。”那位段先生佝偻着身子,一副傻傻的样子,眼睛里面呆呆的,仿佛没有灵魂。 两个人来到角落,林埭雨拿出那件衣服:“我知道段先生是大地方出来的,一定见识广博,能不能指教一下这件衣服的来历?” 那位段先生接触到云衣,身上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连连摇头:“我不认识,我不认识,属下真的不认识啊。” 林埭雨依旧笑的和风习习:“那就算了,我还以为段先生认识这东西呢。”说着收了云衣,迈着方步走了; 那位段先生又打了个寒颤,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件衣服。 林家不愧是大富大贵,一场宴会办的丰盛至极,说实话,一大半的菜品别说吃过,我见都没见过! 不论什么我也是在叶家吃了几天饱饭的,起码不会失了身份,几个弟子就丢脸了,尤其是小莫莫,简直是饿死鬼转生来的,一顿造,别说我不敢看,就连旁边的谢小玲也一脸尴尬。 林埭雨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依旧是推杯换盏,说着不疼不痒的闲话。 倒是那个师爷,一副忍俊不住的样子;惹得薛步三腮帮子都鼓起来,眼睛瞪着,如果不是刘连压着估计酒碗早就飞过去了。 酒是好酒,最起码平常人家喝不到,但是我没喝多少,只是扫荡了那些菜式,他们没感觉,不代表我没感觉,这里面最少有两个高手隐匿。 当然能让多宝、薛步三这样的毫无察觉的最少是宗师级别! 多宝现在是宗师中级,但是在许多法器的加成下,估计可以勉强够到高级宗师的境界,因此以他的境界还没有觉察,对方很可能是高级宗师的极限,离大宗师只是一步之遥,或者已经踏入大宗师的门槛了。 我曳斜着眼睛,半醉不醉的搜寻:那个门前的护卫?不是,就凭那立姿也不是,这辈子只怕连武师境都摸不到。那个师爷?看他轻浮没城府的样子就知道心性不行,能入门就是他祖坟冒青烟了;那个老头子?身材挺拔,风清骨秀的有点意思,却!是林埭雨,眼花了; 突然,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眼神扫过,高手!我眼光一扫,却见仆从脚步匆匆,上茶上菜的来来往往。 隐藏的真是深沉啊! 大道无极!我猛地放开周身的灵气,弥漫四溢,感触也随之八爪鱼似的四下蔓延。 那两股强者的气息居然消失了,不对,在后院,一股不算强大,却很清晰的气息出现在感触中。显然这是一个法师,或者术士,对于灵气格外敏感,周围的一些灵气被他席卷而空。 好玩!有点意思!!我玩味的摩挲下巴,这林府越来越有趣了,超乎了我的想象。 林埭雨最近很忙,简直是焦头烂额,现在他主要是筹办郁金香会馆的第一次拍卖会。 会馆已经落成,而且装修的富丽堂皇,不敢说和京城里的皇宫大内比,但是在这定远县却是首屈一指,而且是独此一指; 什么好再来,金得利,在郁金香面前明显低了两级,站在郁金香那高大的凉台上,就会不由自主生出一种自豪,一种高傲,一种天下英才,舍我其谁的优越感。 现在林埭雨要做的,就是搜罗各种各样的珍奇物品拿来拍卖。很正常的,郁金香再华丽,没有内涵,依旧吸引不来那些大佬。人家看中的是实实在在的宝贝。 为了搜罗珍奇,林埭雨发动林家各种渠道,派出十几队分赴各地,当然,即使这样,林埭雨还是明白:真正的宝贝不是自己这个层次可以接触得到的。即使真的拿到了,以自己的力量也护不住;顶多就是找一些世俗眼中的珍奇,什么人参、何首乌、灵芝之类。 所以林埭雨很犯愁,这样能引来真正的大佬? “老爷!老爷!”一个猥琐的汉子跑进来,一脸欣喜的冲着林埭雨作揖,林埭雨厌烦的瞥他一眼:“吴溜,不是让你去留心场子吗?怎么跑回来了?” 这个吴溜是林家的一个帮闲,靠着替林家打听风声糊口。所以和林埭雨认识。 吴溜很热切:“老爷,您老不是找什么宝贝吗?我听说一件。” 林埭雨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喝口茶,吐出一句:“什么宝贝?” 能流到市面上,而且是吴溜这个档次的东西,林埭雨不认为能当得起宝贝这个词。 吴溜很急切:“一面牌子!是清远孟家的那个败家子孟昌筠拿出来的。” 一听说是什么牌子林埭雨更没心情了:“知道了,你找林涛,取十两银子,喔,十两有点多,最多七两银子,再多就亏了。” 吴溜登时脸就垮了:“林老爷,那可是宝贝!孟昌筠说了,也就是挡赌债迫不得已拿出来的,嗯,估计是偷得家里的,少于两千两不卖。” 林埭雨立刻跳了起来,眼睛也放光了,敢于叫价两千两的,即使不是宝贝,卖相也绝对错不了! “在哪里?” “聚盛赌坊!”吴溜这时候眼睛都笑的看不见了。很明显,发财的机会到了。 第六十七(2) 聚盛赌坊在定远城的君紫大街,虽然不是最大的,却是最出名的,原因就是这君紫大街属于富贵区域,往来的都非富则贵,来这里玩的都是有身家的主; 聚盛赌坊只是四开间的楼房,当然做这个的绝对不是什么有身份,有体面的,人家丢不起这个脸;做这个的一般是地痞无赖,流氓混混;只是比一般的地痞高级多了,人家是有身家的混混。 林埭雨怕来不及,没坐轿子,而是骑了一头青毛驴,两个仆人两边护着,吴溜在前面牵着;一溜小跑来到聚盛赌坊。 到了二楼,这里是有底蕴的才能来的地方,就看到前面包间围着几个人,中间是一个公子哥,一身的团花锦袍,手上骚包的带着三个金镏子。只是不知道怎么,嘴角有些歪,不时抽动一下,想哭又不敢哭。 周围的几个人一看就是赌场的,鄙夷的看着公子哥,一个汉子拍拍他肩头:“孟公子,咱哥们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半天了,哥们对你咋样还用说吗?那绝对是一百一啊!你就忍心拿这个牌牌糊弄你哥?这东西你拿四海去试试,那些懂行的能给你超过十两我把脑袋给你!” 公子哥直接跪下了:“金哥,金哥!我哪敢骗您啊!真的!真的!这是我老妹的聘礼,是嘉定府的云家,云家的聘礼。” “我却!”汉子在手中掂了掂那块牌子,然后放进嘴里咬了咬,疑惑道:“不咋地啊!笨蛋!你拿几匹布料也比这个强啊!” 公子哥要哭了:“这个最不打眼啊,金哥,我抱着几匹布咋出来?没出门就让我爹打断腿了。” 金哥喃喃道:“如果不是牌子是银的值点钱,早当垃圾扔了,好了,谁让咱们兄弟交心了,就当你十一两银子,不够的回去再——”一回头,看到林埭雨,立即变成一副谄媚的笑:“林老爷,您老人家怎么来了!这是那股仙风啊,不行,我的先祷告祷告,您是财神爷啊,您一来我这聚盛坊都沾财气!” 林埭雨一皱眉:“别闹!听说这里有个好东西,嗯,就是那个牌牌,我能看看不?” 汉子连忙把牌子递上去:“林老爷只怕被骗了,这玩意只是一个玩物,纯银的不假,但是谈不上宝贝,您老看上就拿去玩。就当我们孝敬您的。” 林埭雨笑道:“不敢当,也当不起。”笑眯眯对公子哥问:“小哥,这是你的东西?” 银牌很细腻,很精致,绝不是市面上银匠的粗制滥造,银牌正面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下面几个篆字:稚凤玦,北面是巍峨的独秀峰,下面一行小篆:这枚凤玦,代表你是祥龙观最尊贵的客人;最可靠的朋友;最亲的兄弟,在你危难的时候,有权利得到祥龙观最全面的帮助! 这里的人大都不识字,就算认识字也看不懂这一行小篆,只有林埭雨把玩着银牌,念道:“祥龙观,好熟悉啊,祥龙观?你们谁知道?” 几个汉子一起摇头。 倒是公子哥孟昌筠,有点见识:“这个我知道,那是修真门派的一个道门,说是在什么什么山上,很神奇的一个道观,门下弟子能捉妖驱邪,很是厉害;据云家所说,这个牌子就是他们去祥龙观捧场,开什么大会,人家祥龙观送的,不然也不会拿来做聘礼。据我估计,一定是好东西,说不定是人家开过光的宝贝。” 林埭雨点点头:“就信你一次!这东西你想卖吗?” 汉子抢着回答:“当然!林老爷不知道,这家伙欠了我们一千二百两银子,而且好几天了,兄弟们都找他好久了,才拿来这牌子,您老有见识,给估个价。” 林埭雨笑道:“那好,这东西我就收了,也不亏你,作价一千五百两,让你有个饶头。” 孟昌筠大喜,连连磕头;林埭雨道:“你去写个文书,找两个作保,这样谁都放心。”说着转头吩咐:“林芳,去取一千六百两银子,一手交钱,一手交保。” 林芳还没出去,二总管林涛大步跑进来,一脸的喜气:“老爷,老爷,他们买回来一件宝贝!您快去看看!” 林埭雨皱皱眉:啥时候,宝贝这么廉价,扎堆出现了? 这次是一队搜索的收购回来一颗紫色的水晶,拳头大,这东西一般是饰品的料子,头饰或者手镯手链之类的,装饰品而已,在世俗中,却是顶级的珍品,尤其像这种毫无一丝杂质,颜色干净的更是难得;这就花费了近千两银子,不过和银牌一比,显然银牌更有用一些,代表的意义更重。 先把势头造出去,林埭雨接下来就让人大肆宣扬,拍卖会拍卖的如何如何珍贵,更让他惊喜的是这两件宝贝的反馈。 买东西以前必须先弄清东西的价值,这是必须的一步,从那些大富大贵之家的反馈看,这件紫色水晶一致认可,好东西!尤其是妇女最爱,对于银牌只是无可无不可的,大多认为可能是好东西,但是真正的价值不知道。 真正掀起轩然大波的是两天后,即拍卖会的前一天,清远孟家的孟老爷把亲儿子孟昌筠打残了!断了一条腿!!! 虎毒还不食子呢,什么原因让孟老爷发这么大的火?下那么狠的手? 一个孟府的家人透露:孟昌筠把云家的聘礼稚凤牌偷去卖了。 稚凤牌?啥东西?一般人根本没听说过。 还是一家镖局的镖师说出了答案:就是祥龙观的信物?还不懂?那是一个家族的护身符,有了它祥龙观可以许诺随时替你化解危难。 还不懂?好吧,那不是我等小民可以理解的。那只是大人物才能玩的东西。 最能证明它的价值的是云府老太爷听到孟家把稚凤牌卖了,直接吐了两口血,一连骂了三天:所托非人! 所以前几天还风平浪静的定远城,一下午好像突然醒了似的,涌来一伙伙江湖人,以至于所有的客店都住满了,连城隍庙都住了几伙人,这让一直打探风声的林埭雨惊喜交加,看着那枚银牌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好东西啊! 一刹那甚至升起一种心思:不卖了!不卖了!这牌牌是真的宝贝啊! 林埭雨高兴了,我却一脑门的烦恼,无他,林府招贼了,一晚上来了五六波飞贼,我们住的是林府的外宅,拱卫着内宅,自然是飞贼必经之路,于是守卫在外面的薛步三、多宝就有活了,发现赶走了五六波飞贼,最后多宝不胜其烦,直接在房顶放了几个法器警铃,一有动静警铃就响,惊走飞贼就行。不然抓到了咋办?便宜没占到,徒惹一身骚。 第二天是个阴天,虽没有乌云滚滚,但也让人心情阴郁;这林埭雨怎么看的黄历?咋选的日子?不是好兆头啊!我心里腹诽:不晓得他怎么走到这一步的,能活到现在真的很难得了。 带着六个徒弟来到郁金香会馆,所谓会馆,大多是只有会员才能进去。不过今天是郁金香第一天开张,也是第一次办业务;整个郁金香很高,很大;占地近百亩,五层楼,一进大门,正面的大堂;浅灰的主色调很大气,很有内涵;一个俏生生的少女走过来:“先生您好,请问您是来参加拍卖大会的吗?” 多宝点点头:“我们都是来参加拍卖的,请问这个拍卖有什么规矩?” 少女道:“很简单,进去的必须是会员,我们这里有四种会员:一般会员,一年十两会费,有竞标资格,在竞拍大厅可以免费茶水。” 薛步三道:“我们不去大厅,我们要单间。” 刘连瞪他一眼:“那叫包间!” 少女盈盈一笑:“黄金会员,一年会费一百两,在二楼可以选一间包间。” 薛步三掏出一块银子:“那我们开黄金的会员,我只管师傅和我的会费,你们的自己掏!” 切!最恼火的是小莫莫,鄙夷的梗起小鼻子:“二师兄,我鄙视你!”然后一拍多宝肩膀:“还是多宝师弟大气!我们一直看好你,是不是?两位师姐?” 多宝干笑,他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不懂小孩子的想法,只是他的家当连那个独一无二的背包都贡献出去了。现在真的豪不起来,只能用可怜的小眼神看着我。 一群坑爹货! 我我挖挖耳朵:“最高级的会员,说说听听。” 小莫莫一把抱住我右手:“还是私服!私服最霸气了,就喜欢私服这样的。” 那个少女也眼睛放光,一脸雀跃的神色:“我们这里最高的是至尊王者会员,限量十人,每位年费十万,五楼有专属包厢,专属的服务人员,有优先竞拍权,拍到的有七成优惠价,在郁金香有剥夺竞价特权,有踢人特权……” 这个爽!可以有,嗯!绝对值得拥有! 我立即叫道:“来七张至尊王者会员!不要打折,不要分期付款,我要实打实的至尊王者会员!” 少女立即办理:“好的,先生;马上好,请问您是全银付款还是抵押付款?” 我鄙夷的瞥她一眼:“你看我们有七十万两银子吗,即使有,能随身带来?” 少女没说话,小莫莫先叫起来:“私服!人家是女孩子,您老人家是不是毛病犯了,又要捉弄人了?”又朝少女陪着笑:“小姐姐,私服他老人家开玩笑的,别说七十万了,七十两都没有,别看那个包包鼓鼓的,都是早上没吃完的包子,私服说不能糟践东西,带着准备当午饭的。” 我无语向天,一手遮脸:我咋一时糊涂,收了这么一个糊涂虫当弟子?丢人都丢到家了。 第六十八 少女脸色有些惨白,原来鲜活的眼神全是呆滞,想苦笑,但是嘴角一咧,眼眶里晶莹欲滴。 多宝急忙道:“我们办七张黄金会员,七张!赶紧的,二师兄掏钱……” 我很有点不耐烦:“有我在,你们瞎嚷嚷什么?师傅像那么没谱的人吗?” 小莫莫怯怯的低声回答:“像,私服好多好多的做派都挺没谱的。” 我摇摇头,装没听见,小孩子嘛,有时候必须放宽。 “七张至尊王者,不要打折,好了吗?”我整理一下情绪,带着这几个家伙,再好的涵养心态都没了! 少女战战兢兢双手送上几张卡片:“好了,您的七张至尊王者会员,请问如何支付,我们可以派人随您去取,您放心,马车我们自己有,不要费用……” “我没银子,不要你们派人;”我翻看着七张卡片,心里一阵阵鄙夷:太粗糙了!还至尊王者卡呢,林埭雨在这一点上还是没做到极致啊,如果是我,最起码把会员卡做成精致的艺术品,这就是郁金香会馆的名片,黄金卡用黄金制作,至尊王者卡用玉石制作,钻石镶嵌,再让练器大师刻录上符文暗印,一摆出去就高端大气上档次,这才是会员卡。 就这么个光秃秃黑漆漆的纸牌子算什么?掉价! 等了半天没回音,我诧异的抬起头,面前是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少女哭了。 咋回事?我冲着薛步三一瞪眼:“你们谁把人家小姑娘逗哭了?啊!为师早就告诫过你们!行走江湖,低调、低调、再低调!所谓低下头走路,夹着尾巴做事,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也就是说,路上三个行路的人,里面一定有一个在某方面超过我的,大千世界,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长处,所以我们即使超凡入圣,那也只是世界的一部分,只不过比其他人强一点罢了,听说过五十步笑百步吗?一场战役,一个逃跑了五十步的士兵嘲笑一个跑的更远的士兵胆小、怯懦,其实都一样,你嘲笑别人,就是嘲笑你自己;所以切记:不以人弱而辱之,不以人强而屈之;” 小莫莫眨着大眼睛:“私服,貌似人家小姐姐是因为私服。” “是吗?”我问那个少女:“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有话直说,虽然我和林老爷子私交不错,但一定不会告你黑状的。别哭啊,你这一哭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我这么一个大人丢不起这个脸。” 少女强忍住眼泪:“请问先生,怎么付款,七十万,七十万——” 我摇摇头:“我说过,我没银子,别说七十万,七钱银子都没有。” 看到她又要哭的样子,我赶忙掏出一块灵石,在手心掂了一掂:“不过,我可以拿这个抵账!”转头多宝:“宝儿,告诉她,这玩意是啥东东。” 别说叶家没钱给我,就是有钱我也不会带多少出来,还是灵石这玩意,到哪里都有,随便装半袋子石头,灵气一逼,最多半天,就是天价,再没有比这个更划算的了。 多宝很是眼红:灵石哎!道门的硬通货,凡是修道的没有不喜欢这东西的,而且看这色泽,绝对是极品灵石! “这是灵石,是道门的货币,在道家灵石可以买东西,但是银子不能买,大概一块低级灵石可以交换一千两银子,这是极品灵石,按照市价可以兑换十高级灵石,一百中级灵石,一千低级灵石,一百万两银子,这零头抹去,你找给我们三十万银子就行。”多宝这么一说,少女又哭了:“饶了我吧,我们不卖会员了,行不?” 一颗石头值一百万银子?打死她都不信!!! 其实这么一闹,这里早就围了好多人,毕竟这里是大厅,今天又是第一天,办会员卡的很多,主要是没会员卡没有竞拍的资格。 一个江湖打扮的壮士分开人群,冷冷道:“你们几个,逗哭了人家小姑娘,害不害臊?就那么好玩?没钱别来这里装,误人误己,姑娘,别理他们,给我办一张黄金会员!”说着放下一个装满银子的包裹。 这才是正人君子的做派!” 现在是风调雨顺,一两银子能买米五担,够一个三口之家小半年的口粮,即使天天吃包子,也能吃两三个月的,所以出一百两买个黄金会员,那就是大爷!而且这么痛快的掏出一袋银子的更是大爷中的土豪!土豪中的大爷! 我却有些烦:“你以为你是谁呀?懂得先来后到吗?做人要低调,低调,再低调!夹着尾巴做人,低着头走路;万一路上遇到谁掉的钱包呢?真正的深沉是低调的奢华;有分寸的张扬!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就当是我自言自语,对牛弹琴,对傻子表情,对瞎子抛媚眼了。”转过身对众人道:“有没有同道中人?认不认识这块石头?” 这么多人,我还真不信了,就没一个懂眼的? 那个壮士恼羞成怒,瞪大眼睛喝到:“你是哪里的东西?敢和金爷爷对上?不想活了!” 薛步三一挺胸脯站过去,居高临下望着他:“那是俺师傅!你这么说话是不是皮子痒了?要不要俺让你松松骨?老薛的松骨手法可是祖传下来的,包你****!后悔生到这个世上来。” 那家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散修,见事不好立即后退,嘴里还叫得欢:“大个子!别以为你们人多势众就可以欺负人!金爷爷就是骨头硬!就不怕你们这些渣渣!你们等着!你们等着!”手很利落,连滚到角落的那一点碎银也没放过,收好包裹,一溜烟挤进人群不见了。 这都是什么人啊! 一位清瘦的老者在几个弟子拱卫下站出来,一抱拳:“均州孝惕里永和庄田圭有礼了。” 看穿着是道门,但显然只是记名弟子,我还个礼:“老人家多礼了,小可夕祥叶家,请问有何见教?” 老者道:“我田家虽不是道门,却笃信大道,虽然不是蝉纯真人的入室弟子,却也忝列门墙,所以对于道门略知一二。” 嗯嗯,好好!找的就是你们这样一知半解的,最好骗,不对,最好兑换了。 我摊开手掌,把那颗灵石给他看:“那就好办了,老人家,也就你这样的才懂这灵石的价值,什么人玩什么东西,这东西就不能给他们看,对了,老人家知道市价吧。” 田圭立即点头:“知道,知道,小老儿自小在青秀岭白云观长大,虽然没那份入道的根骨,更无仙缘,但是天天见师兄师叔用这灵石修炼,自然知道价值。” 我一拍手:“妥了!所谓物归有缘人,难得咱们这么有缘,我也不会多要,一百万银子你拿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很干脆!” 田圭笑呵呵的:“痛快!一百万银子虽多,却不放在田家眼里,田某相信,叶先生既然能拿出一块灵石,自然可以拿出两块、三块,田某愿意高价收购,有多少要多少。” 果然是家大气粗,多大的家业说多大的话,只不过显然这个田圭有些贪,甚至认为我不过是初出江湖的小菜鸟,不懂灵石的珍贵。 一般极品灵石是值一百万上下,但是那是只有拇指肚大小,这块灵石都快赶上鹅蛋了;丫的把哥们当傻子了? 我笑容不变:“只此一颗,概不多卖!” 田圭也见好就收:“那好!天原,取一百金叶子。” 一个随从从背上取下包裹,在里面拿出一个锦盒,方一打开,立即金光四射。里面竟然全是金叶子。 我很淡定,看都没看,反正看也没用,都不是咱的:“直接给拍卖行吧,多余的,就当小费了。” 谁让咱把人家小姐姐逗哭了?不能白哭不是。 嗯,三十万买个笑脸,很值! 不经意看向那个小姐姐,居然双眼一闭,摇摇晃晃倒下去,晕了! 一边叹息,一边哀叹:现在的年轻人啊,心态太不淡定了。 还是小莫莫心最热,早就把少女扶到椅子上,到底年纪轻,底子好,少女很快缓过来,检点了田家送过来的一百金叶子,以一张金叶子价值一万两银子算,刚好一百万银子;少女平白意外得了三十张金叶子,不知道是愁是喜,看着谁都怯怯的。 嗯,我沉吟一下:“小姐姐,给你个建议哈,这钱你不如存到林老爷账上,到时候需要再支取,不然以你的身份,可能这笔钱不是福气,而是催命鬼。” 拿到七块会员卡,我们直奔五楼。 至尊王者会员,限量版只有十个,虽然制作粗糙,但是这本身的含义毋庸多言,薛步三走路都晃晃悠悠的,小莫莫干脆就横着走。恨不得拿金粉在额头上写几个大大的至尊会员。唯恐人家看不到似的。 至尊会员都有专属服务,也就是每个至尊会员随身都有一个小跟班,倒个水,拿个东西什么的,都是十五六岁的小姐姐,甜甜的笑,让你如沐春风,花这个钱真值! 第六十九章 五楼是最豪华的,却不是最靓丽的色调,而是淡淡的暗紫色,每件东西,都带着金色的暗纹,看上去,更为厚重,更有深度;这就是低调的奢华,林埭雨深得其中三味啊,果然是混迹商场的老狐狸。 每个包厢都是面对着下面的展台,相对应的这五楼也只有十个包厢,呈半圆状依次排列; 我当然是去最中间那个,虽然人很多,但是丝毫不挤,甚至是宽裕,面窗一个桌子,一排椅子。估计早就预备好七八个人的位置了,毕竟不是人人都会买至尊会员的资格,只是在同僚面前的一个面子,只要有这个包厢,就能带着亲朋好友上来坐坐,彰显一下身份。 一个小姐姐躬身施礼:“最尊贵的客人,现在距离拍卖还有一个半时辰,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我搓着手,很好奇:“你们都有啥服务啊?”想想也是,十万一位的至尊会员,没有特色服务才见鬼了!一定像那些后世的会所那样,什么特殊服务,什么一条龙服务,想想都兴奋,只是当着这么几个弟子面子上过不去啊,嗯,等哪天一定一个人偷偷来,把这里的特色服务都感受一下,钱不能白花啊; 小姐姐取出几张花笺,很秀雅,花笺散发着淡淡的书香;“这是本会所的服务内容,请您选择。” 我接过来看,小莫莫凑到背后偷看,小声念出来:“至尊会员,可以免费享受本会所一切特色茶点、菜色,小吃,饮料,水果,……” 我脸色都垮下来了,我不是吃货啊!足足半张花笺,全都是吃的,看的小莫莫只学猫叫;我索性把那张花笺直接递给她:“想吃什么叫什么,反正是免费的,不吃白不吃!” “私服万岁!”小莫莫脱口而出。 我急忙捂住她的小嘴,要杀头的!小丫头不能乱叫啊! 下面还有很多,歌舞,说书,杂耍,几乎市面上有的这里都有。 很快,各种菜肴,小吃,糕点都摆了上来。多宝还叫了两坛酒,一坛子烧锅,一坛子米酒,烧锅男人喝,米酒让小莫莫她们尝着玩。 说实话,这里的酒菜比好再来强的不是一点半点的,人家这里才是色香味美,才是美食天堂! 连我都再也装不下去,暴露了吃货的天性,刚开始还是小莫莫她们吃的那叫一个落花流水,那叫一个畅快淋漓,等我发现这口味不错,放开肚子时,三个送吃喝的明显跟不上节奏了;往往是刚刚送上来,桌子上只剩下空盘子空碗了。 几个侍立在后面的专属服务生有些发傻。怪不得人家开至尊会员,照这个吃法,别说十万一位,就是二十万一位都亏死!如果这七位天天来的话,郁金香只怕坚持不到月底就关门大吉了! 幸好,下面展台一声锣响,开拍了。 “私服!私服!”小莫莫嘴巴里咬着一根鸡腿,急切的提醒我,正戏开始了。 场上是一个白袍老人,须发皆白,颇有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只是有气质,没修为,明显就是一个没入道的俗人。 也是,入道的修士也不会自甘堕落到这里做拍卖师。 第一件开拍的是一把宝剑,放在架子上,对我的感觉只是——很亮!如果在什么表演赛上一定特唬人。 老者敲几下锤子,下面嘈杂的声音渐渐沉寂,老者说道:“老夫越卜宭,为林翁所托,执掌此次拍卖,第一件拍品:蛟龙剑,此剑相传为褚秋国练器大师冥冥道人所铸,里面封印着一条千年蛟龙,此物最为凶残,据传为修道者法器之最。” 切!小莫莫梗一下小鼻子,不屑的转头:“比我的青霓差早了,给青霓提鞋都不配。哼哼!” 没人理她,小丫头片子的胡言乱语都没在意,也不敢在意,一个法器,一个灵器,怎么比?就当她吃多了散食。 越卜宭还在忽悠,其实都是事实:“此剑最先被褚秋国剑师灵沪崇所持,灵大师铁骨丹心,一心为国,征战沙场十年,此剑斩杀十万有余,后灵沪崇被国师尼汏鸿所忌惮,阴谋陷害,全家被难,蛟龙剑辗转流落到我古国,成为一位君子佩剑,那位君子弃武从文,把此剑寄挂拍卖,当然,这剑乃是大凶之物,奉劝一句,对自身没有信心的千万不要竞拍,否则一切后果,本会馆概不负责。” 其实这把剑只对武者才有吸引力,甚至一些武师,毕竟是一柄利器,对于自身有不错的加幅,只要不太贵,还可以接受,只是这里是拍卖行,不贵可能吗? 越卜宭一弹剑页,剑身荡起一阵涟漪,清越的颤鸣在大厅回响,越卜宭道:“剑是好剑,就看哪位有缘,最后花落谁家了。起拍价——一千两!” 大厅里立即想起一阵嗡嗡声,人们纷纷议论。 以这把剑来说,一千两,不贵,只是这是起拍价!最低的起点。估计最后能到几十万成交,这还是在不遇到拿钱不当钱的任性二世祖。如果哪位二世祖看对眼了,几百万,几千万都有可能。 没意思!我往后面一靠,闭上眼睛,皱皱眉头:“莫莫给我捶捶背,最近着冷了,后背有点僵。” 小莫莫嘟着嘴巴,跳到椅子后面,扎煞着双手,那样子不像捶背,倒像是抓鸡。 我眯着眼睛:“莫莫。那趟翻天掌练得咋样了,数你懒,一套掌法都一个多月了还没练会,是不是都想着吃了?你看你,武艺没涨,体重倒是蹭蹭蹭的!我都担心,以后你成了肉球了怎么嫁得出去?” 小莫莫破天荒的涨红脸,小手重重锤了几下,扭捏道:“私服求求你了,人家还小嘛,幼稚师姐说过,莫莫还在长个子,吃多少都不会胖的,师姐说这叫馋狗喂不肥。” “那是骂人的,以后少说;”我看一眼阿莲:“对了,我一直奇怪,莫莫她们为什么一直叫你幼稚?啥意思?” 阿莲下意识捂住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红了,低声道:“她们乱说的,师傅别当真。” 薛步三大声道:“师傅我知道,我知道!那天听小师妹说过:三师妹眉头那颗痣,有志少女嘛。” 我点点头:“小薛啊,不错,不错,最近那套锻体功练到什么地步了?” 薛步三一拍胸脯:“师傅放心!弟子很努力的,锻体功突飞猛进,再过几天就能大成了。” “很好,很好!”我从桌子上拿起一只肘子:“小薛呀,功夫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所以万万不可懈怠,来,吃饱,自己去找个僻静地方好好修炼去。” 薛步三眼睛里明显有了雾气,委委屈屈的拿了肘子,施个礼:“谢谢师傅督促,弟子一定奋发图强!坚持不懈!” 我扫一眼刘连,多宝,有点碍眼啊。闭上眼斟酌一下词汇:“刘连啊,你身为大师兄的是不是应该和师弟宠辱与共?小薛都这么努力,你这个当大师兄的是不是应该以身作则?” 刘连立即站起来:“多谢师尊提醒!否则弟子还浑浑噩噩,不知所措,弟子马上和二师弟一起,不止是自己练,还要督促师弟。” 好孩子!我心甚慰,转向多宝:“宝啊……” 多宝立即施礼:“弟子知道了,不敢劳烦师尊训导,马上就去,马上就去。” 这才舒坦,我重新动动身子,听到阿莲小声的询问:“师傅,是不是我们也要去……” 我摆摆手:“这个倒不要,女孩子嘛,只要不是太懒就可以了,那么拼命干什么?等以后师傅学学怎么炼丹,练几炉丹药让你们提升,不比傻乎乎的练一身臭汗强多了?” 小莫莫忍不住抱着我的脖子道:“还是私服最好了!只是,只是私服啥时候炼丹哪?记得早些时候私服还说要摆什么大阵,这么久了也不见动静,私服不是早忘记了吧?” 我立即一脑门子后悔,知道这丫头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好话就上脸的主,惹她干什么?立即扭扭脖子道:“莫莫,偷偷看着他们,是不是在偷懒,别让他们发现,等他们结束了回来汇报,做好了师傅有奖励!” 小莫莫立即一蹦多高:“私服说话算话!可不能骗人家!”估计这丫头早就惦记着我的什么宝贝,找机会名正言顺的拿过去。 我扶着额头,头疼!我说过摆什么大阵?怎么自己都不记得了?莫非是梦里说的,给莫莫她们听到了?嗯嗯,一定这样,那阵图是随随便便摆的?最起码那得是布阵师。布阵师比什么炼器师、炼丹师更稀少,原因就是布阵大师不仅要求精通阵法、方位,更要懂炼器,一个大阵就是一张阵图,所以炼器师。炼丹师虽然少,但是还可以培养,布阵大师却是全年难得一遇,不然护山大阵也不会那么珍贵、高端了,可以说有了护山大阵,才是一个门派跻身超级大派的标准,否则即使这个门派再强大,没有护山大阵,那就是伪超级,暗地里不被承认。 所以称为布阵师只能随缘,不能强求。而且祥龙观地处古国,附近都是小门小派,连大派都少,弄什么护山大阵只是面子好看,其实没什么实用性,不过如果什么时候闲了,弄个护山大阵玩玩也无不可,毕竟闲时制下忙时用,说不定什么时候祥龙观遇到一个麻烦,护山大阵就派上大用场了。 这时候,下面传来越卜宭的清朗的介绍:“第二件,是两颗启灵丹!” 第七十章 启灵丹,什么东东?我爬起来,顾不得喝水,探着脑袋往下看。 展台上铺着一块紫绒,中间是一个色泽温润的瓷瓶,瓷瓶很小巧,只有婴儿拳头大小,更可爱的是瓷瓶是一个小兔子的形象,红红的眼睛,呲着两颗大门牙,尾巴就是盖子。 显然,这两颗启灵丹绝对是珍品!就从这精美的包装就看得出来。 越卜宭缓缓拿起瓷瓶,就像托着最心爱的东西,道:“启灵丹,又名术士再造丸,位列黄级三品,位虽低但是价值却高。” 转身面向大厅众人,举起瓷瓶道:“众所周知,武者修炼多于术士,为什么?因为武者只要身体没毛病,就可以打熬身体,修炼武艺;而术士呢,必须能感受到灵气,以灵气陶冶浇灌身体,甚而灵气就是术士攻击、防御的唯一手段。感触不到灵气的,毕生都无法入道。” “而这粒启灵丹,就是打开身体触觉的唯一丹药。” 我明白了,启灵丹不是说一定能帮人感触到灵气,而是能大幅度增强这个成功度,也就是说,没吃药以前你可能只有五成机会感触到灵气,吃了药,提高了敏感度,有七成、八成的机会感触到灵气。 所以,这颗启灵丹并不像想象中的神奇。 但是对于醉心成为术士的人士还是求之心切,毕竟能增添成功的几率。 “这里面有两颗启灵丹,起拍价一万两。” 这个价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对于一般人家来说是天价,但是对于修炼家族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这个竞拍品很快点燃了气氛,大厅里竞争激烈,价格节节攀高。 四万! 五万! 六万! 七万! 我突发奇想,叫道:“八十万!” 一个专属服务生立即向外面挂出一面牌子,下面的越卜宭叫道:“五楼的神秘客人直接叫价八十万!还有竞价的吗?” 嗡!人群中一阵嘈杂,八十万买两颗启灵丹,绝对是败家中的极品!即使比启灵丹高两级的聚灵丹也只五十万上下。 “师傅,”阿莲第一个问道:“是不是买启灵丹给小师妹备着?” 我摇摇头:“那小家伙天天泡在灵器里面,即使一窍不通的木头,也会被灵气渲染成灵根,那用的上启灵丹?这玩意没啥用,当糖豆吃硬,当蜜饯吃粘牙,等遇到不认识的小东西送人最好。最多说咱好心办坏事。呵呵!” 谢小玲诧异道:“那师傅你还竞拍这个?” 我竖起手指:“嘘——别说话!我是等不及,直接花几个钱让他们翻篇,我等的是这个!” 越卜宭正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个玉盒,打开来,盒子立即萦绕着迷离的紫色。越卜宭道:“这是紫水晶,也是定远自古以来见到的最大最纯的紫水晶!有什么功效就不讲了,起拍价——五百万!” 讲真,只这个起拍价就把近九成九的竞拍者剥离出去。也就是说,这只是顶尖的几位的游戏,其他人连入场的资格都没有。 足足有半分钟,场内鸦雀无声。 不会流拍吧。甚至有人这么想。 但是没有不开张的买卖,立即第一个价格报出来: 五百五十万! 足足加了五十万,这还是从二楼的一个包厢挂出来的报价。 这一下像是捅了马蜂窝,三楼,也接连出了三个报价: 六百万,七百万,八百万, 这帮孙子完全是拿钱不当钱啊!我咬牙,如果是我儿子,非抽死他们!拿老爹挣的钱不当钱不说,关键是损人不利己啊,这让我下面多掏多少银子啊,再心大,看着那么多银子白白给了别人,心不痛是假的。 四楼也挂出来了:一千万;一千一百万! 二楼倒是没动静了,三楼一个包间挂出一个:一千五百万! 四楼动作很快:一千六百万! 三楼:一千七百万! 眼瞅着逼近两千万大关,看的津津有味的谢小玲突然来了一句:“师傅不竞价吗?” 我叹口气:“师傅穷啊,没银子。” 回应我的是几个大白眼,包括那几个专属服务少女。 被鄙夷的感觉怪臊的,我索性埋下头装睡,顺便扔给阿莲一个包包:“一会把这个拍下来,师傅有用。” 没给谢小玲主要是怕这丫头狗脾气犯了,不顾一切乱花,相比较而言,还是阿莲可靠点;最起码放心。 昨夜一宿没睡好,我虽然没亲手抓贼,但是外面闹腾的厉害,鸡飞狗跳的,当然睡不好,这时候吃饱喝足,房间里面暖洋洋的像晒太阳,一个女孩子很乖巧的给我捶背,那小手比莫莫那死丫头轻柔多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就是眼前的一杯清茶,我喝口茶精神一下,想起名人起床应该说一首诗的,就凝眉苦思,徐徐念了出来:“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春深花入梦,窗外意迟迟;” 感觉意犹未尽啊!再补几句:“桃花入梦梦如花,几疑旧梦到谁家?春帘未动心先动,音犹绕耳泪早瑕,今梦夕梦皆如梦,早去晚去注定发;不闻昨夜何人悲,冷雾轻裘踏落花。” “私服,私服!” 一听这句话我就头疼!得想个法子把这丫头早早嫁了,不然我得少活十年! 情绪莫名其妙的变坏了,不过没舍得冷言冷语,声音尽量柔和:“莫莫,咋了,你回来啦,他们偷懒没?” 莫莫麻雀一样跳过来,很乖的报告:“三位师兄很努力,没偷懒;” 我宠溺的拍拍莫莫的脑瓜:“嗯,全靠我们莫莫在旁边看着,不然他们肯这么老实?莫莫是首功!” 莫莫笑的眼睛眯成了月牙:“私服,好厉害!戒都几道!” 我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了!我还知道小莫莫看上了师傅的步云履,夜里常常偷着穿上步云履到处跑,嗯,我早给你做了一双小号的步云履,在包包里,找你大师姐拿去,试试合脚不。” 小莫莫一跳多高:“私服,真的太好了!我决定!下辈子还要你当私服!不!下下辈子也系私服!” 阿莲笑着禀报:“师傅,那个紫水晶我拍下来了,用了八十八块灵石……” 我心里一抽抽。那就是说,这颗水晶价值八千多万!厉害!让人不得不赞叹定远的水太深了。 谢小玲替阿莲叫屈:“师傅,这还不算最高的,最高的是稚凤牌,成交价您猜多少?” 我漫不经心:“一块银牌子,撑破天不过几十万吧。” 谢小玲摇摇头:“刚开始我也这么想的,起拍价也不高,五十万,最后成交价三亿四千万!” 这世界要疯! 第七十一章 “把水晶拿来,我有用。”刘连带着灵石去下面交接。拍卖会早已经散了,只是大厅里还络绎不绝有不少人;竞拍成功的大都是贵宾,最少也是黄金级贵宾,有专人代替交接付钱取货。 等刘连拿上来那个启灵丹和紫水晶,已经下午了,我收了包,随口说了句:“都辛苦了,饿了吧,去哪里吃顿午饭?” 这个提议立即获得大家的响应。薛步三道:“师傅!我打听好了!这定远城最好吃的是西城的依依饼,据说是定远一绝!来定远没有错过这依依饼的。” 一行七人,出了郁金香会馆,却见十几个人打在一起,传来呼喝声,兵器的撞击声,惨叫声,我不由笑起来:这定远城真的好玩,光天化地就敢这么闹腾,可见官府的能力。 见了热闹不去看绝不是我的性格,不过低调点就是了。 路边有个酒楼,还有个临街的窗子,窗口满满的都是人头。我把头往酒楼一甩:“去那里。” 小莫莫很疑惑:“可是,私服,那上面已经没位子了。” 我循循善诱:“很简单啊,让他们下去就行了。” 小莫莫苦着脸:“不是吧,私服别凶人好不好,人家都是乖孩子哎;” 我一脑门子黑线:“师傅是那样的人吗?师傅一直说以德服人!凡事动动脑子!把人赶走这么直接粗暴的做法太幼稚,师傅这么高智商能那么做?”第一个走入酒楼,教训道:“看着!学着点!!!” 大堂里已经没有人了,早跑光了,就连掌柜的都上楼看热闹去了。 我把几把椅子,几张桌子堆在一起,上面盖上几块破布,对薛步三道:“点着它。” 薛步三对师傅那是绝对言听计从!别说是点这点东西了,就是面前是一个**包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点着! 破布本来被油污吃透,很容易就着起来,很快就把桌椅引燃,卷着一股股浓烟,往楼上弥漫。 我一指厨房,七个人悄悄躲进去,小莫莫趴在门角,往外偷看动静。 不到一刻,大堂里全是滚滚的黑烟。二楼传来惊慌的叫喊,咳嗽;接着脚步声声,有人喊着快跑,有人喊着救火,转眼间大堂就空无一人。 我带头,遮着口鼻,上了二楼,二楼也没人,凑到窗口前往外看。 这里还算通风,由于是逆风,烟都顺着另一个窗子出去了。 下面就是打斗的场子,看的很舒服,只是下面的场景有些血腥,有些暴力; 其实以前祥龙观大会也有争斗,而且都是功夫不错的高级武师,不过那时候大都是点到为止,没有大仇大很的不下死手;这里相反,这两帮功夫都不高,显然还是武者境界,但是下手绝不留情,几乎是一招见胜负,一刀定死活!地上更是残肢断臂横躺竖卧,这一摊血,那一滩血的很刺眼。 几个弟子很兴奋,尤其是小莫莫,兴奋的直搓手,恨不得也加入进去。 这不是好事啊! 要知道事情都是相对的,杀人者就要有被杀的觉悟,害人的最后结果一定是被人害,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这才是公平; 只是我怎么才能对他们说,又用什么方式才能告诫他们? 小莫莫眼尖,道:“私服,私服;是清远田家的!估计是拍到什么好东西被人家惦记上了。” 我点点头,早就看到了,地上躺着的十几具褐色衣服的尸体,就是上午遇到的清河田家,那个清瘦的没了半个肩膀的不就是田圭吗? 怀璧其罪! 没有那个能力却妄想占有,和找死有什么区别?不只是田家,就是这两帮厮杀的武者,他们真的能笑到最后?只怕是过过手而已,甚至连宝贝是什么都没看到,就把自己垫上去了。 悲哀! 速度很快,显然两帮人都是刀头舔血的惯犯,一帮人见势不妙,一声唿哨,抢先遁去,另一帮也不追赶,召集一下,从另一面飞一般走了。这时,才听到远处官府的呐喊声,铜锣声。 是收尸来的。 走了!我一摆手,牛都被偷走了,拔桩子的事咱不干;万一遇到几个不长眼的差役拿咱顶缸,找谁说理去? 城西是定远最热闹的地方,虽然这里都是穷苦的普通人,大都打工度日,这也是最复杂的地方;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如果说城东是富贵人家的聚集地,那城西就是大杂烩。 定远素来就有东富北贵,南穷西惫的说法,这个惫是无赖,奸猾的意思,也就是说这里住的大多是地痞流氓,无赖黑帮;按照官府的话就是:全是一帮子刁民! 刁民?我只有呵呵了,只有官恶才有刁民。官不恶,何来刁民之说? 这里是一片大场子,有华丽的楼房,也有低矮的像牲畜才能居住的茅草棚,远远就能闻到一股子不知道什么东西柔和到一起的怪味道。地上还算干净,没有污水横流的恶心,时不时有小孩子尖叫着跑来跑去,这就要小心了,他们大都是小偷,从你身边掠过的时候说不定你的钱袋就空了。 很神奇的一个地方。 还没找到那个依依饼,一个算卦的道士仙挡住去路:“几位居士,贫道观看几位居士好久了,眼见几位气宇轩昂,贵气滔天,必是大富大贵!……” 我直接一句:“先生,你有血光之灾!” 道士一皱眉:“无量天尊!居士不要乱讲,贫道安分守己,何来这血光之灾?” 我笑道:“岂不知: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道长在这红尘游历,自有红尘的劫难,又道是算人不能算己,这人生命数本来就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倘若道长说的是实话,那就是泄露天机,灾祸临头那是很正常的,倘若道长对人说的都是假的,那就是欺世骗人;大违天道,违逆了天道,道长比我还明白结果吧。” 道士脸色变幻不定,一会白,一会红,定定神问:“那依照居士所说,贫道怎么才能化解?” 我摩挲一下下巴:“这个嘛,还是那句:天机不可泄露,我泄露了天机,就要遭到报应,和道长无亲无故的,我傻啊。” 道士皱着眉:“那好,贫道承居士一个人情,以后任何时候只要居士有难处,贫道立即援手,如何?” 我摇摇头:“红尘茫茫,我不求富贵百年,只争朝夕恬淡,道长说的人情世故,在我这里没用。” 道士掏出一锭银子,扔给我:“可以说了吧。” 我垫了垫银子,很满意:“孺子可教!也不怕你学了乖,你有两条路可以走。” 道士问:“那两条路?” 我一指他的衣服:“道家,本就是逆天改命!在逆境中生存,不畏天地,不惧鬼神;所以即使报应来了,那也是甘心接受,正所谓种花结果,有了因,自然就有果,你怎么知道这报应一定就是恶报?善恶只在一念之间,泄天机没有对错,只存善恶。” 道士连连点头:“居士果然是大智慧!贫道明白了,那另一种道路呢?” 我摆摆手:“其实你早就知道,只是一直在犹豫罢了,再会,谢谢你的银子,不然连饭钱都没有。” 终于找到那个卖依依饼的,却是一个小姑娘,穿着极不相符的土黄色大褂子,明显不是她的衣服,衣服更肥更大,她娇小的身子撑不起来。 小莫莫雄赳赳的走过去:“来十个烧饼!” 为什么是十个呢? 第七十二章 小姑娘急忙抖抖手上的面粉,在小围裙上擦了擦,用油纸包了十个烧饼,最后又加上一个。 小莫莫却叫道:“我们要的是十个烧饼,小姐姐。” 小姐姐笑的甜甜的:“这个是另加的,不要钱。” 小莫莫傻傻的扬着小脑瓜:“为什么?” 小姐姐可爱的一眯眼睛,成了弯弯的月牙:“因为你可爱啊,不行吗?” 这是个好人!怪不得做的烧饼这么可口,只这份心情就美的酥酥的。 小莫莫把烧饼拿回来,离得老远就能闻到香酥的气味,很醇,很浓; “私服,您尝尝。”小莫莫是把纸包一起递过来的,我只拿了一个烧饼。 在我的记忆中,貌似宋朝叫做饼的都是包子之类,比如水浒中常常提到的炊饼,尤其是著名的武大郎炊饼,就是后世的包子,和烧饼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而这个依依饼,却是实实在在的烧饼,不是那种用油炸的饼子,而是用烤炉烤制的,一面全是芝麻粒的烧饼,这是圆形,是最常见的式样,深深吸口气,那种烧饼特有的清香扑鼻而来,这要是加两块熬得香浓的肉块,那就没治了! 其实烧饼最好的搭配不是熬制的肉块,而是刚出锅的焖子,这是一种特色小吃,穷人家在年节煮了肉的汤舍不得扔掉;就加入一堆香菜,葱末,淀粉搅拌成糊糊,装袋煮熟,这就是焖子,别具风味,焖子的软糯和烧饼的香脆结合在一起,产生奇妙的效果,如果再加上一碗菜糊糊,想想就流口水。 不知不觉一个烧饼入口,我把手心的渣渣合到一起,用舌头舔干净,别笑!这些渣渣大都是芝麻粒,又香又脆,整个烧饼的精华全在这里了,扔了才是傻瓜! 我转头吩咐:“小薛啊,再拿十个烧饼,给师傅留着晚上夜宵。” 却见两个秀才大袖飘飘,由远而近。 这地方还有读书的秀才?真是龙蛇混杂啊! 两个秀才在普通人眼里那就是未来的官府大老爷!自然人人躲避,宛如两个是洪水猛兽。 秀才走进才认出来,一个是良琦弨,一个是覃四通。良琦弨遥遥一拱手:“叶公子请了!怎么,是不是怕丢脸,不敢去林府下聘了?” 我冷哼一声,没搭理他,只是奇怪:怎么不是林府的来催,而是他们两个家伙,难道说另有隐情?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那个稚凤牌最后谁拿到了?” 阿莲努努嘴:“是府台大人的衙内,良师欵,就是他们的主子。” 怪不得! 林府大堂,坐在主位的还是林埭雨,只不过神态谦卑了很多,无他,客座上的两个他都惹不起。 一个是本城的府台大人良钟澍,一个是御澜山沧溟派掌门铁臂膀铁君然;下首坐着黄少,身后立着那个老者缣帛;府台良钟澍后面是良师欵、祝阁樑。 整个一三堂对审的戏码。 其实说起来我的气势应该是最足的,为什么?咱人多啊!不说别的,打起来最少三打一,即使两帮人加起来也没咱人多。嗯,人多气就壮! 显然,他们已经谈了很久了。 林埭雨笑的依旧云淡风轻:“叶公子!就等你了。” 我却丝毫没有迟到的愧疚,也是一脸的春风送爽:“不敢不敢,当不起,实在是当不起!” 铁君然其实比副掌门更直率,直截了当的摆明:“林老,我们都是熟人,你也知道我老铁的性子,说实话,人家玖宫岭在这一带首屈一指,咱沧溟派自认不逊于人,但和玖宫岭一比,就落了下乘,而且以前欠玖宫岭一个人情,这个人情不得不还……” 这家伙够直的,这话都敢说?那意思,为了还这个人情,对不起!只有把您卖了! 换了我,打不死你丫的! 沧溟派和林家很熟吗?再熟也不能为沧溟派的人情把自己搭进去吧! 这是最基本的底线!我都奇怪,这家伙怎么做到沧溟派的掌门的,而沧溟派在他的带领下还一步步走到现在,没趴下就是奇迹了! 林埭雨依旧笑的风轻云淡:“这个早有定论,按照定论来,铁掌门也不想看到林某言而无信吧。” 良钟澍一直在喝茶,好像几辈子没喝过这么好的茶似的,这时候才放下茶杯,一副公事公办的派头:“嗯,林翁所言极是,人无信不立!车无轨不行;既然早有定论,那就按照议好的规矩办,阁樑啊,把聘礼呈上。” 祝阁樑躬身应了,恭恭敬敬献上一个玉盒,不用问,里面一定是稚凤牌; 只看这个玉盒,就比稚凤牌的价值只高不低!毕竟稚凤牌只是一块银牌。而在金玉中,银是最不值钱的。 林埭雨笑的一朵花似的:“良府台有心了。” 三亿四千万,在哪里都不是小数,即使以良钟澍的地位,只怕没十几年也积攒不到如此地步,更可能是借贷而来,四处周转的,就凭这一份心意,林小喵嫁过去也不会受气。 缣帛向前一步。手里捧着一个木盒:“这是我们黄寨主亲手选择的聘礼,号称北七省绿林道的总瓢把子随身信物。” 微微一侧木盒,木盒打开,一缕寒气渗出来,乃是一把断门刀,刀身宽阔,刀背九耳八环,一指宽的血槽,看上去就有一股杀气,凛冽而生; 缣帛冷冷道:“此刀名开山,是我们寨主从艺所得,绿林有云:开山一出,莫敢不从,违者为鉴,从者如蜂,号令塞北,腾云矫龙!” 我却!在这东西面前,那块小牌牌不值一提啊! 林埭雨却是微微一笑:“结亲下聘本是喜事,刀剑大凶之物,抱歉,为了小女图个吉庆,这个老夫不能收!” 缣帛脸色一僵,看看黄少,黄少脸上更不自然:“林老爷,你确定?这可是家父亲自挑选的聘礼,你这是驳家父的面子啊,俗话说:敬酒好吃,罚酒难咽啊!” 林埭雨却像是铁了心:“老夫虽然不聪明,却也知道河有河道,江有江道,江河不合流,合流必同污的道理,黄少请回吧。”说着转过头,不耐烦和黄少再说一句。 第七十三章 接下来到我了,我没等林埭雨发话,就拿出那个盒子,淡淡的紫色在大厅萦绕,和以前几乎没有区别,但是谁也没注意,这色调柔和了许多,温润了许多,更有灵性似的; 林埭雨笑了笑:“说实话,这块紫水晶确实是上上之选,如果没这面银牌的话老夫一定选它。”一锤定音,林埭雨认可了良家,允许良家的婚事。 我有点落寞,淡淡的,说不上什么感觉。一点淡淡的惆怅,一点无言的悲凉;更多的,却是错过的纠结。喵喵,难道我们注定无缘? 小莫莫拉着我的手:“私服,私服,您是最好的,您不是常说那句话吗?没选择您,那是他们的损失,后悔、失落的应该是他们!对师傅您来说,只不过扔了一个需要操心的累赘,所以应该高兴啊!” 嗯!是我徒弟!有叶知秋的风格! 我高兴起来:“对,对!那咱们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去哪里吃一顿?” 对于这个提议大家一致赞同,不管老少,或多或少都有吃货的潜质,一说起吃就眉飞色舞。 薛步三最兴奋:“师傅!那些大酒楼徒有虚名!好吃的还是那些小吃,听说城西的金家卤煮很出名,加上依依饼,魏家的红豆粥——” 不行了,忍不住了,我不着痕迹的擦一把嘴角的口水,一挥手:“那还等什么!走走!赶紧去,小薛买烧饼,刘连买粥,我们在金家卤煮汇合!” 我看得开,不一定人家看得开;一阵冷笑,黄少一巴掌下去,茶杯被拍的粉碎! 没按照剧本来呀! 我轻嗤一声,掏掏耳朵,一般的剧本不都是一掌下去,茶杯直接嵌入桌面,丝毫没碎,甚至一丝裂纹都没有,哇!这么高深的功夫,立即震惊所有人。你这一巴掌咋回事?没震撼力啊!还不如人家憋不住放个屁来的响亮。 黄少缓缓站起来,脸上全是阴寒:“好!好!林家好大的胆子!!!玖宫岭还没有被人这么撅过面子,林家是头一家!” 良钟澍也一拍桌子:“在这定远城,还是我良钟澍说了算!你黄家只不过是山贼草寇!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定远就是给你面子了!有本事刀对刀、枪对枪见个真章!怕了你我就不配当这个知府!” 我搓搓手,有点小兴奋,也不急着走了,拉着弟子们躲在一边,搬个凳子看热闹,这时候抓把瓜子,一杯热茶,约两三知己,一起看一起品评,其乐融融啊! 这才是人生的享受! 人生本苦,不然人生下来也不会哇哇大哭了,那是为自己即将开始的悲催而悲鸣,不管你有多大的家业,多好的运气,其实算下来悲苦大于快乐。 与其悲苦的忍受命运,不如低下头,扎入生活,在痛苦中找到乐趣,找到快乐,我的名言不就是:只看好的一面,只向善的一端;一个东西,明明一边完好,一边腐烂,傻子才会不分好坏的都要;嗯,道理很简单,看透的人却没几个。 打啊!打!小莫莫手舞足蹈的鼓劲,恨不得两边马上打起来。 黄少和缣帛本就是性子暴躁的武师,涵养就算有,也多不到哪去,黄少立即咬牙道:“缣帛!动手!”抬手一挥,那张沉重的茶桌横着飞出去,撞在墙角,碎成一堆木条木块。 几个林府的护院,官府的亲兵立即挡在前面,只是看那战战兢兢样子,未战先怯了。 “慢!”是祝阁樑站出来了; 我饶有兴趣的摩挲着下巴,看这个小秀才要干什么,说实话,我对他挺感兴趣的,祝阁樑啊!人家也是有文化、有见解,最起码是有思想的有志青年,不对!他没痣,就算有也没我们阿莲的痣大。 祝阁樑对着铁君然拱手一礼:“铁掌门!作为玖宫岭的代言,您不想说点什么嘛?” 好小子!这一手移花接木玩的漂亮,于无声处见真谛! 铁君然虽然代玖宫岭出头露面,但是再怎么说也是定远的势力,为了在定远的生存,自然不会漠视玖宫岭的蛮横,也就是说:这场架打不起来!祝阁樑这是拉来了唯一能拉架的。 “走了!”我一挥手,大袖飘飘,带着弟子们鱼贯而出,这时候一定神采飞扬,一定恬淡儒雅,因为我感觉把自己的演习天赋全部激发出来了,不那样对不起自己啊! 就好像,林家相中的是我,明天就能和小喵喵入洞房一样。 我们没去金家卤煮,而是去了大兴客店,我累了。 虽然表面上毫不在意,意气风发的,可一出林家我想哭,依次看看几个弟子,刘连,薛步三虽然肩膀宽阔,但是不能借,没那个勇气;最适合的是阿莲,温柔的笑容,绵软的肩膀,靠上去一定很快融入温暖中,忘却忧伤;只是我是师傅。最主要的是修炼的境界还太低,脸皮没到城墙那么厚的程度。 找了三个单间,当然最好的我住,刘连买的是依依饼,薛步三买的红豆粥,多宝买的卤煮,让伙计拿来几个大海碗盛着。 卤煮一打开油纸包,那股子香味院子里都能闻到,小莫莫早就迫不及待了,推着我坐在主席位置。 嗯,没我动第一口他们谁都不敢下手。 这个规矩定的死死的。 烧饼也拿出来了,阿莲端上来一玩红豆粥,熬得浓浓的,粥面是一层厚厚的粥油,味道不是很浓,淡淡的,却满是诱惑。 烧饼味,卤煮味,红豆粥味道萦绕在一起,很清楚的,屋子里响起几声肚子的叫声。 我先喝口粥,这个是习惯,吃饭以前必须先喝口稀得,润滑一下喉咙,对身体大有好处;然后拿起一个烧饼说声:开动! 才咬了一口,低头要夹一块卤煮,却只有光秃秃的海碗。 我却!这么快?只觉得要炸! 你们练功咋就没这么积极! 第七十四章 说实话,这个时代的食物才称得上美食!很显然,不论是烧饼,豆粥,卤煮,做的时候主人都用了全部的身心,让吃的人都能感受到浓浓的厚重; 吃饱喝足,我让多宝出去打听消息,其他人休息。 据我估计,即使今天林家那里有铁君然合稀泥,打不起来,那以后呢?就算我这样视红尘如粪土的化外高人都有点小纠结,黄少那样的暴脾气能放下?不要谁点火,温度一到自己就能蹦起来! 前人早就告诉我们: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弃之;就现在这定远城,我说第二,谁敢说第一?就算品德比不上,不是还有拳头嘛,就薛步三那拳头,砂锅大小,谁有本事和他好好探讨去,包管很快就会被感化的一塌糊涂,所以林小喵跑不了,也不能跑!那是内定的师娘,否则,就是七个弟子也不会答应。 破天荒的,我做了一连串的梦,许多许多无奈,许多许多无助,甚至醒来发现枕头湿了,梦的什么,忘了,只是那种看着事情发展,自己却无力阻止,很沮丧的感觉久久不散。 “师傅,”多宝在外面禀报:“昨晚发生了很多事情。” 我打个哈欠,摩挲一下脸,让自己稍微精神起来:“几点了?”看看外面,天还很亮,应该是傍晚吧。 “卯时三刻,”一直在守夜的薛步三提醒:“师傅已经睡了七个时辰了。” 我这么强大?居然睡了这么久? 一眼看到门口探头探脑的小莫莫,立即抓壮丁:“莫莫,给师傅梳头。” 这个时代男人也头发长,见识却不一定短,尤其是剑修,长发披肩,仗剑天涯,再来一袭白衣一定引来一众妹子尖叫追捧。 小莫莫立即蹦进来,拿起梳子,一边梳头一边张着耳朵听多宝的消息。 “林小姐被劫走了,估计是玖宫岭的做派;”夺宝意简言赅:“闺房有打斗的痕迹,奇怪的是死的不是侍奉的丫头,而是一个师爷。” 我却!故事有点曲折,我一时间消化不了!急忙挥手打断多宝继续往下说。 幸好没有被林家相中,不然这帽子一定绿油油的,林小喵好重的口味,一个师爷也下得去手!我有些狐疑:这小丫头长的娟秀水灵,一脸的呆萌清纯,骨子里竟然这么风骚? 小莫莫很是雀跃:“私服!反正现在和她没有关系,师弟,那个师爷长的是不是特俊俏!特帅气?很会哄女孩子开心?” 多宝摇摇头:“这倒是不清楚,只知道那个师爷叫段严青的,样子有点傻傻的,据说是林家最受气的。” 我摇摇头,先不想这些有的没的:“好了,接着说。” 多宝清清嗓子:“良知府动用了两个厢的守军,全城搜索。一早上这个客店都来了三波搜查的;林埭雨也急了,直接动用稚凤牌,把见真师兄请来了,现在正在林府勘察。” 我头一仰,下意识的吸口气,被吓到了! 小莫莫吐吐舌头,悄悄把手上的一缕断发扔到墙角,然后东瞧瞧西望望装好人。 祥龙观居然有如此底蕴! 要知道祥龙观距离定远太远了,没有一千里也有七八百,而林家惊变被发现最早是凌晨,凌晨请援,早上就到!这祥龙观真的了不得啊! 我情不自禁含着手指:难道说藏宝阁还有我没看到的好东西?比如什么御剑术之类的;至于传送阵这个根本不用考虑,我在祥龙观转遍了都没发觉这个东西,自然不存在,不然早就被我拆散去研究了,别的不说,在独秀峰和夕祥叶家做个传送阵,那不是和前院后院一样?想去哪里去哪里? 我顾不得发火,立即自己麻利的挽挽头发,披上一件道袍,一声招呼,一群人风风火火冲出去。 林府还是那么**,只不过有些灰头土脸的丧气,主要表现在家人仆妇的精气神上,一个个蔫头耷拉脑的,一看就是倒了八辈子霉,眼看有点指望了又跌进火坑的样子。 林埭雨已经乱了方寸,急的只剩下作揖了。所以第一个和我打招呼的反而是作为客人的见真。 “师叔好!”见真灰袍大袖,头戴道冠,手捏一柄拂尘;给他一朵云,他能飘到天外天去。 “嗯!”我顾不上装高人,一副心痒痒的猴急样:“见真,你们怎么来的?” 这是最主要的,估计和那个御剑飞行没啥关系,最可能的是神行符!而且是高阶神行符!这是必须的。 见真依旧云淡风轻,和他这个一点不着调的师叔形成鲜明的对比:“弟子是应良峒娄的邀请,去良家看阴宅的,恰巧遇到林翁求助,所以来此一遭。” 良峒娄?什么东东? 见真闪身介绍后面一位绅商:“这位是良峒娄良居士。” 良峒娄很是殷勤:“不知仙长驾到!恕罪恕罪!小老儿是定远的粮商,被同僚推举,现在是定远的商会会长。” 啥会长我不在意,不过我看到跟在他后面的良琦弨有点明白了:不会是这家伙的老爹吧。 于是我带着一小丢丢的希望问见真:“你不是早就来了吧?还是连夜赶到的?” 见真很是感叹:“说不是缘分那是假的,昨晚我们刚刚进城,今早就接到林翁的求援。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所以说,林翁和我道门大有缘分啊!” 嗯!这个我赞成!必须有缘分,而且是大大的缘分!因为她女儿嫁的就是祥龙观的一代弟子啊,没缘分咋行? 只是好失望,我也没想太多啊; 见真这次来当然不是自己,还带着两个亲身弟子,三个剑修作为近仕,其中一位剑修我还认识,就是没得到灵器,最后让他们去藏宝阁各自挑了一把法器,三人中的一个;叫什么忘了。 “有什么发现啊?”毕竟是心中内定的老婆,还是很在意的,尤其是被玖宫岭那些糙人劫走,想都不敢想。 一个剑修回道:“禀师祖:昨晚来的是三个,都是宗师修为,下手狠辣,那个师爷被一抓锁喉。” 很普通的手法,江湖高手都这样。没啥奇怪的。 剑修道:“奇怪的是这位段师爷也是此道高手!而且只比对方低一线!” 靠!这就好玩了!!! 我立即被激起了兴趣。 第七十五章 玖宫岭来的都是高手,这不奇怪,甚至是那个缣帛亲自出马都在意料之中,意外的是这个冤死鬼段严青,嗯,也可能不冤,居然也是练家子,而且只比对方低一线,那就是说,这个段某人也是宗师,一位宗师跑到一个富户家里作师爷,即便是傻子也知道不正常吧,嗯当然你们都知道不正常。 “怎么知道这死鬼是个高手?” 反正我是没看出来,本着做个明白人也比傻子强的念头,我坦然发问。 那个弟子很细心地解释:“这位师爷身体匀称,筋骨健硕,显然常年锻炼,最主要的是一副右襟被划了一道口子,却没伤到,说明更早有一个偷袭,被他躲过去了。” 我竖起一根手指:“厉害!你叫什么?以后跟着我吧。” 那弟子雀跃道:“弟子喜新,多谢师祖看顾,只是,只是,这是见真师伯刚刚的分析,弟子却是什么都不懂。” 我却!这个梗啊,噎的我几乎背过气去! 招手见真:“还是师侄可靠,说说,还能看到什么?” 见真淡淡一笑:“其实很简单,稍有见识都会知道,如果无垢师兄来还会知道更多。”说着一指门边那具尸体:“此人段严青,据林翁说是林家的师爷,来的不久,去年冬腊月来的。因为识字会算,所以充作师爷,掌管林府进出的账目。” 林埭雨已经凑上来,脸上满是歉疚:“叶先生,先前不知道您的身份,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我没理他,这事情说开了谁的面子都不好看,还不如装傻,不然以后那句老岳丈喊不出去。示意见真继续说。 见真道:“段严青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除了账目还算清晰其他一塌糊涂,不过弟子查看伤势,显然那计抓痕稍稍偏右,也就是说段严青即使遭到第二次袭击措不及防的情况下仍然闪了一下,如果不是对手更老辣,随即更正的话,说不定能逃过一劫。” 我脑海里闪过昨夜的景象,段严青发觉外面有动静,立即闪到门边,门被踢开,一个黑影合刀直刺段严青右肋,段严青只是一错身,轻巧的躲开,正面却伸过来一只手,五指如勾,闪电般扣向段严青的脖子。 段严青一仰头,身子一侧,堪堪避开,那只手却很自然的一个转向,直接扣住段严青的咽喉,发出咔咔的骨碎声。 不经意的,我看到里面地上的一滩血迹:“还有一个人,对吧。” 一刹时,我想哭,林小喵,你到底有多少秘密?难道我真看错了?你不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她? 见真连连点头:“师叔真知灼见,弟子也推断还有一个,只是林翁找遍了所有仆役都没找到。” 其实很简单,他们没找对地方! 我思忖一下:“林翁,去年这个段严青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和人作伴来的?” 林埭雨立即回答:“去年腊月初三,刚下过一场雪,这个段严青就来了,天气那么冷,他只是一件单衣,我看他挺可怜的,就收下了,他说他是古城的,最近胡人犯边,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逃到这里的。只他一个,只是有些呆傻,手脚倒是干净。” 既然没有同伴,那一定在前后。见真道:“在那个月有没有其他陌生人来?” 林埭雨想了想回答:“老夫想起来了,在前三天,也就是十一月二十九,雁娘来的,后来的直到腊月十八才收了两个庄户老平、老冯做短工。” 见真立即道:“喜新、喜越,你们马上去找这个雁娘。” 很简单,两个庄户老平老冯一定是熟人,而只有这个雁娘才最有嫌疑。 时间不大,喜新在大管家的引领下,带过来一个妇人。想象中的打斗没发生。 妇人远远看去身子婀娜,很是丰满,估计不是个大美人也一定风姿绰约,艳丽多姿;不料来的近了,大家都生出一种失落感。 雁娘倒是年轻,顶多二十八九,体态丰满,在这个遍地都是小排骨的世道倒是风景独具;而且不太黑,显然不是那种日常劳作的仆妇,五官还算端正柔和,只是一张大嘴占据了脸部的三分之一还多,嘴唇丰厚,知道的说是性感,不知道的一定说是能吃垮家的吃货。 雁娘深施一礼:“老爷叫我什么事?” 林埭雨道:“是这位道爷察觉你和这个死鬼是一伙的,也休想狡辩,实话告诉你:这几位是我请的祥龙观的道爷,得道高人,能掐会算,在他们面前,别想打幌子。” 我搓搓手,倒胃口啊,冲见真一努嘴:“师侄啊,教给你了,起得早了,现在觉得有些困,我得补个觉,听人说:睡得不足老的快,我可不想和你们一样,满脸的故事,一身的沧海桑田。” 见真马上道:“是,弟子遵命,您先睡一会,等醒了弟子再汇报。” 我遮着嘴打个哈欠,冲林埭雨一拱手:“打扰林翁了,借个房间睡一会,实在太困。” 林埭雨还没说话。雁娘已经跪倒在台阶下:“这位仙长,小妇人有话说,请仙长稍等片刻。” 我不高兴的摇摇头:“身体是一切的基础,没个好身子骨干什么都不行,即使山珍海味堆在面前,没胃口比什么都没有还可怜,即使粉黛三千,没欲望依旧是镜花水月,所以补个觉比什么都重要。有什么话你和见真师侄说就行。” 林埭雨却眼睛眨眨:“雁娘,原来你真有古怪!还不赶紧说来,不然仙长烦了错过时间,你百死莫赎!” 这老家伙关心自己的女儿安危,说不定会在雁娘身上找到突破点,所以比雁娘还急。 雁娘立即加快语速:“实不相瞒,我和这死鬼是玖宫岭的,这死鬼还是个头领,玖宫岭有内、卫、金、刺、隐五个堂口段严青是刺字堂的堂主,我是副堂主。”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玖宫岭去年就派人来卧底,所图一定不只是林小喵,林小喵再漂亮也不值得下这么大的本钱。 林埭雨却恨得直咬牙:“玖宫岭!姓黄的!!!老夫和你不共戴天!!!” 我却摇摇头:说说算了吧,发泄一下情绪可以理解,以林家的声望,有玖宫岭来闹事,说实话已经抬举林家了,就像一窝狮子声势浩大的打算抓一只小耗子一样,林家不值得。玖宫岭毕竟是北七省的总盟主! 雁娘已经哭得梨花带雨,那张丰厚的大嘴直哆嗦:“大师救命!如果不遇到您我一定没命,请大师救命!” 我却摩挲着下巴瞥她一眼,心里寻思:凭什么呀?你让我救命我就一定要救你?没利益的事谁肯做?即使你愿意以身相许,可是看你这样子,倒胃口啊,如果是林小喵那样的还马马虎虎可以勉强接受。 第七十六章 我意重深长的点醒她:“做什么事情别以自己为主,就好像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人,什么人,什么事都得围着自己转,什么事情都要想想,在脑子里过一下,不然长这个脑子有啥用?” 嘘口长气道:“什么事情、东西都是要交换的,就比如你去市场看到一件东西很喜欢,能说拿上就走吗?必须用钱交换;现在你要求救命,凭什么?就像见真师侄他们来林家援助,都是林老爷用稚凤牌请来的。” 见真很尴尬,心里一定在腹诽:还不是你那块稚凤牌整来的事,不然又是祥龙观的一笔收入,而且肯定少不了。 雁娘很聪明,反应很快,怪不得能爬上玖宫岭副堂主的宝座:“只要大师能庇护小妇人,小妇人一定把玖宫岭的一切秘密都说出来,而且小妇人还有一个大秘密,关于一件宝物的秘密,这也是我们沦落到这的原因。” 我搓搓脸:“刘连,你和见真和这位小娘子探讨一下,看看值不值得为师出马,为师先眯一会。” 刘连应声,多宝道:“师傅,徒儿知道些江湖秘事,我和师兄一起去,说不定能有些意外收获。” 他还真的对得起这个多宝的名字,一听有宝贝的信息就犯病,嗯,爱宝之癖! 我点点头。随着大管家去了一处厢房,里面很清雅,古香古色的,墙角却是两颗繁茂的芭蕉,给室内增添了许多生气。 不管别的,先喝杯温水,这是睡前必须的,有助于睡眠,接着拥被而眠。 其实现在天气温和,已经不需要被子了。但是抱着被子很舒服,当然如果被子换成林小喵我也不会拒绝,只不过睡眠质量会大幅下降,甚至睡不着也是可能的。毕竟我现在还属于见到什么都想到吃的饿狼状态,还没到牙松嘴刁的无欲无求。 睡得时间应该不久,大概只是一个多时辰。 醒来眼前是小莫莫,端来一杯温开水,我呷了一口,拿来阿莲递上的湿毛巾擦擦脸,刘连才上来细细禀报。 经过审讯,雁娘交代:她和段严青去年执行玖宫岭的一项任务,把旖旎山庄一网打尽。 “旖旎山庄和玖宫岭有什么仇怨?”我随口问了一句。 回答的却是多宝:“回禀师父,这个没有仇怨。” 我诧异的看看刘连:“玖宫岭发疯了?没仇没怨得到处树敌?” 刘连回道:“据雁娘交代:旖旎山庄和玖宫岭相距不远,本来是黑白两道,井水不犯河水,两帮人向来并没有仇隙,只是最近玖宫岭探听到旖旎山庄接连出现五位弟子进阶术士,声威大震;本着消除未来大敌的缘故,玖宫岭才提前下手,血洗旖旎山庄,不过在行动中发现了一件宝贝。” 说起宝贝,自然是多宝的长项。 多宝道:“这个宝贝就是启灵珏。” 谢小玲问道:“我只听说启灵丹,师傅刚刚竞拍的两颗,启灵珏和启灵丹有什么一样的地方吗?” 多宝道:“一样的是都是启发人的通灵潜力,不一样的地方是启灵珏效果更强且可以重复使用,堪称宝贝,启灵丹只是一次品。” 我问:“接着说,后来呢?” 刘连道:“这个段严青很聪明,和雁娘一商量,回去估计会被当替罪羊,而且这个启灵珏太刺眼,很快就会成为催命鬼,但是又舍不得扔了,于是商议用这个做见面礼,去投一家大势力,最起码可以和玖宫岭能抗衡的。而临近的只有元正派;” 小莫莫奇怪道:“那怎么跑这里了?还一呆这么久?” 刘连道:“他们刚刚到清远县就遭到玖宫岭的追杀,于是让一个亲信带着启灵珏逃走,他们则吸引追兵,等引开追兵,再找那个亲信,却只发现亲信的尸体,而启灵珏不翼而飞。” 多宝道:“以他们的心计,自然早早就在启灵珏上做了手脚,追踪到了林家,气味显示启灵珏阴差阳错就在林家!所以他们潜入林家,就是想拿到启灵珏。” 我一听立即兴奋起来:“这启灵珏有没有灵气?”说不定感应一下,自己能找到,那就发了! 多宝很小心的解释:“启灵珏没有灵气,他只是一个媒介,帮助感应灵气的,就好像一把钥匙。” 切!我摇摇头,没灵气的都是垃圾!因为灵气代表着孕育生命,诞生灵智;没生命没灵智的,那算什么? 转念一想:这两个家伙好笨啊,呆了这么久还没找到,即使蛮横的光明正大的闯进来拿,也能得手吧。毕竟他们都是宗师级,在这定远可以横着走都不带看路的。 或许,这也是他们的智商决定的,我总觉得,武功修为越高,做起事情来越傻,这世界就是这么平衡,你得到一些东西,必须失去一些东西,很正常,如果什么都是你的,那别人还怎么玩? 其实,我还是看的太短,没想到他们有他们的顾忌,如果段严青以迅雷手段拿到启灵珏,他们就暴露在玖宫岭的眼前,不到第二天就会被追杀致死!没有其他可能。 所以什么人都不可小觑,谁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就像那句话:古人也识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第七十七 “现在见真师兄已经把雁娘送到祥龙观去了。”最后刘连道。 这很正常,雁娘已经把什么都说了,也就是说已经把玖宫岭全卖了,祥龙观为了面子只有庇护她,更得庇护林家,只是玖宫岭很强势的,毕竟是北七省的总舵主!在这地方只有元正派可以旗鼓相当;所以提醒一下观里和元正派结盟是必须的,而且这事情估计见真已经做了。 多宝道:“见真师兄已经吩派弟子分成几个小队搜寻林小姐下落。师傅,咱们该怎么办?” 我沉吟一下:“说实话,现在就多宝你的修为还勉强可以,其他都是去送菜!我可不想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嗯,貌似我的头发也还是黑的),为了你们着想,我们还是去贡院吧。那里比较安全。” 定远的贡院在府衙东邻,虽然是穷乡僻壤,但是规模格局一点没小,相比周围的土墙破屋反而更加恢弘堂皇; 和其他贡院一样,正面是夫子庙。供奉着老夫子和他的弟子七十二贤,院子里满是巨大繁茂的梧桐,把院落里映衬的格外文雅; 俗语有凤凰非梧桐不落,非修竹不食的说法,反过来,梧桐满园也就是说这里是凤凰栖息之地,这也是几乎所有的书院都只钟爱梧桐、修竹的缘故。 按照我的想象,书院里一般是书生携手同行,或者在树下猜谜做对子,或者在池边赏景吟诗,可面前的书院一片寂静,连渣渣的麻雀都没有一只。 “不对劲!”多宝一开始就提醒:“门口居然没有守门的,很不寻常。” 对呀,这里是县学贡院,如果连守门的仆役都没有,那也太掉价了吧。 还是阿莲懂得多:“这是书院的休沐日吧,书院都有休沐日的。” 薛步三摇摇头:“绝不是这么简单,再怎么门口也应该有两个门人啊!” 多宝点点头:“师傅,您老人家在这里歇一会,弟子去看看;” 小莫莫更干脆,直接喊上了:“有人吗?有人吗?” 在一排小木屋里还真探头探脑出现几个人。薛步三一个箭步跨过去,一把扭住一个拖出来喝道:“一看就不是好人,鬼鬼祟祟的!老实交代!!” 那个人一下子跪倒:“壮士饶命,壮士饶命,我们是贡院的仆役;不是坏人啊。” 薛步三拖着他来到我面前,往地上一扔:“师傅,您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其实看装束打扮,就是一个普通的仆役,而且这怂样,即使倒贴,人家也不能要啊,也只能是书院才出这种属性的玩意;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薄义读书人。 我摆摆手:“你叫什么?贡院发生了什么事情?” 仆役虽然害怕,口齿倒还清楚:“小人吴聪,是贡院打杂的,昨晚贡院来了一帮强人,抓走了几个秀才老爷,还打伤了看门的吴勇、刘宿,已经急报各位大人,老爷,想来很快就会到,不知道您几位是哪里的老爷?” 多宝摇摇手:“这个不须你们知道,告诉我们,都是谁被抓走了?” 仆役道:“良师欵良老爷,祝阁樑祝老爷,良琦弨良老爷,覃四通覃老爷,一共四个。” 一定是玖宫岭的! 这事八九不离十,想到那四个家伙被揍得惨兮兮的狼狈样子。我心里就泛起一阵阵舒畅,嘴角浮现出一丝笑纹:“他们留没留下什么东西?比如到哪里去找人什么的?” 这是必须的!一般绑匪都这样。 仆役道:“说了,说了,一个强人喊道:要赎回四个秀才,就去城南的黄沙岗,超过两天,只能收尸。” 薛步三兴奋的只擦手掌:“师傅,咱们现在去吧。” 小莫莫也雀跃不已:“私服,私服,四啊,我们一起去看看!” “去找死啊!”我寒着脸:“就我和多宝去,你们找个地方呆着去,也不看看对面是谁?动辄就是宗师,你们几个小武者上赶着找死啊,你们不珍惜自己的小命,我还心疼那几件灵器呢。” 薛步三不服气的直哼哼,刘连也道:“师傅,我们没那么不堪吧,打不住是打不住,可是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再说见识一下宗师的出手也能涨一下见识不是?” 嗯说的也是,我摩挲着下巴考虑:总是让他们闭门造车的修炼也不行。没动力;让他们看看和人家的差距,这样以后修炼才能更刻苦,更用功! “好吧!你们可以跟着,不过没有我的话不许出手!” 小莫莫可怜兮兮的绞着手指:“私服,那人家打我,我也不许出手?” 我点点头:“对!不许出手。” 小莫莫哭丧着小脸:“那弟子和送死有什么区别啊?” 我气得几乎蹦起来:“你傻呀!不能打还不能跑?你的轻功学了是干嘛的?气死我了!!!” 谢小玲急忙打岔:“师傅,咱们马上就走吧!别去晚了那帮家伙跑了。” 不急!我颇为淡定的解释:“玖宫岭的强人应付的是知府良钟澍,他一定带着护城厢军,抓了良师欵就是让良钟澍畏首畏尾不敢出手。毕竟这是地头蛇,强龙不压地头蛇嘛;多宝!” 多宝立即拱手:“弟子在!” 我拿出一张符纸:“你立即赶去黄沙岗,密切关注,打起来了,或者人散了马上发这个符纸报信!” 符纸是报信用的信符,里面封印者一丝灵力,一旦破开封印,主人立即收到消息;是最低级的符箓。 多宝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小莫莫却很不安,但是不敢造次,眨着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私服,现在我们做什么?” 我拍拍肚子:“现在吃饭,都饿了吧,找个大饭店吃一顿。” 薛步三连连点头:“这一点我最服师傅了!对,先吃饱!最少也做个饱死鬼!” 我狠狠一个爆栗子!怎么说的?不是好兆头啊!!! 第七十八章 薛步三的一句无心的话,却让我心惊胆战的,这几个弟子虽然一向遭我嫌弃,傻的傻,呆的呆,不傻不呆的只会坑爹,但是假如真离开了一个我还真受不了,最少各有各的马屁技巧,拍的我整天晕晕乎乎的,少了一个都是最大的遗憾。 我把压箱底的五件东西拿出来——五件法衣,这是云衣的升级版,云衣只是有符文暗印,这个却是一个个符文组成的符文阵列,灵气流转;无限接近灵器,但是还未诞生灵智,而灵器的唯一标准就是有智慧。 这算是一个爱护吧,虽然我明明知道这种法衣对于宗师来说就是一个笑话,但是聊胜于无。让他们都换上,还特地叮嘱:“都听我号令,自己犯傻跑出去挨了打,即使逃回来我也打个半死!功夫不行可以学,人傻了没治!我可没有启智丹给你们糟蹋!” 小莫莫连连点头:“嗯嗯!私服说的对!我们虽然不聪明,可千万不犯傻,最不济还能乖乖的听话,不过私服,您以后能炼启智丹了是不是就能让我们聪明了?” 我懒得理她,问刘连:“哪一家的厨艺最好?咱不看外表,只认厨艺。走,前面带路!” 黄沙岗在定远城南十三里,临近一片乱坟岗,遍布荆棘,多是土槐,就是很高大的那种,挂着一串串葡萄似的果粒,看着好看,却不能吃,很苦很涩; 而道家把槐树看做不详,槐为木鬼,看名字就明白不是好东西,所以槐树属阴,杨、槐多在乱坟岗和荒僻的地方,农家有谚语: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院内不栽鬼拍手;鬼拍手就是大叶杨,每在春夏之交,夜深时随着一阵风,哗啦啦响上一阵,让行人都是浑身发软,头皮发炸。 这里的杨槐不多,而且不高,只能算丛生的树棵子。天色虽然还早,这片山岗却显得阴森森的,没有一丝春意,反倒冷飕飕的。 山岗最高处一块盘牛青石,最上面坐着一个青脸大汉,不耐烦的擦拭着一把单刀;下面是四个小喽啰,来回走着,青石下面挤着绑的死死的四个人。 不用说,这四个人就是良师欵、祝阁樑四个,还好,虽然被困的死死的,却没挨打,还是那副俊俏秀气的样子。 只是良琦弨显然很憔悴,哭的眼睛都肿了,覃四通倒是很硬气,大眼睛咕噜噜四下打量,时不时问一句:“老祝啊!你说的救兵咋还没到啊?这都多久了?” 祝阁樑很淡定:“放心,他们抓我们只是威胁府台大人,让他投鼠忌器,他们对付的是林家、祥龙观;所以我们只要置身事外,应该很安全。” 良师欵却一翻眼睛:“安全个屁!林小喵是我老婆,林家是我丈人家,他们一定会先对付我的。” 石头顶上的汉子却一声大喝:“住嘴!再吵老子就剁了你们下酒!” 话音未落,远处跑来一个探哨:“三寨主!三寨主!二寨主传话:厢军已经开过来了。来的是定远马步都检秦珂擎,有一厢军马;” 古国和其他国家不同,一厢只有一千军马,而且是五五制,一厢分五营,每营二百人,一营分五队,一队四十人,一队分五把,每把八人,把有把头,队有队长,营有都司,厢有都检负责。 青脸汉子一跃而下,弹弹手中的大刀,哈哈大笑:“这厮还真看得起我,竟然派了一厢人,好好玩个痛快!杀他个片甲不留!!!” 探哨提醒:“二当家的说了:三寨主不要忘了关窍,不能打打杀杀的,这次只要让良钟澍服软就行,没必要杀个人头滚滚的。” 青脸汉子摇摇头,不耐烦的问:“这次是那个良钟澍亲自来的?看仔细了没?” 探哨道:“看清了,他敢来才怪!整个大古国的文臣,就没一个是真汉子!来的是他的一个师爷。” 青脸汉子道:“那吩咐下去,埋伏的听我号令,能不出动就不出动,万一这帮兔崽子不听话,扰乱我部署,回去宰了下酒!” 探子应了一声,麻溜的下去。 祝阁樑低低的声音:“良兄,稍后你千万别说话,说多错多,小弟会把握尺寸,替你出头。” 姓良的有两个,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个良兄只代表良师欵,所以良师欵回答:“那就有赖贤弟了。等回去了,愚兄一定大礼相谢!” 祝阁樑微微一笑:“咱们弟兄,不用这么客套,这是小弟应该做的。” 吱—— 一支响箭破空而去,接着山岗下面传来一声喊喝:“定远府幕僚晋槽诞前来应约!请让良衙内出来一看。” 青脸大汉哈哈大笑,一手提了良师欵,却没下岗,而是跃上青石,大叫道:“传那晋槽诞来见,告诉他,只许一个人来,来的多了,万一老子不高兴,手一哆嗦割了良衙内什么东西可不要怪老子!” 第七十九 时间不大,岗下面战战兢兢地上来一位文人,打着一面白旗,缩头缩脑的样子比小偷更像小偷。 一来到青石下面,立即倒头就拜:“定远师爷晋槽诞见过各位英雄!各位好汉!” 青脸大汉一举大刀,喝道:“良钟澍那老狗呢?怎么不来?” 师爷道:“良府台日理万机,政务繁忙,怕贻误公文,所以派小的前来。” 说着掏出一个木盒:“这个给各位英雄的见面礼:金叶一百张,东珠五颗,请好汉笑纳。” 青脸大汉忙指挥部下:“收了收了!想不到良钟澍还真会来事,不愧是一任知府!”把刀放下,道:“叫你来知道什么事吗?” 晋槽诞又磕了一个头:“小可愚蠢,府台大人吩咐:壮士但有吩咐,小可尽量满足!” 大汉道:“林家小妞本来是黄老爷子御定的儿媳,我们少舵主的压寨夫人,你们衙内这是仗势欺人!强抢民妇!天理难容啊!天理难容!这就是官逼民反!官逼民反啊!” 祝阁樑含笑问:“壮士直接说吧,有什么要求?” 大汉却恼了:“你是什么东西?敢和老子说话?知道这是什么事情吗?这是关乎府台、衙内狗命的,你一句话错了,老子就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祝阁樑摇摇头,很不以为意:“壮士所求,不外是良钟澍知府退出聘礼,不再参与,但是即便退亲,衙内和林家没有纠葛,但是府台大人仍旧是一府主宰,护佑一方;在定远闹事,就是和他过不去,所以长痛不如短痛,还是讲个明白来得痛快。” 大汉冷笑:“现在人在我手,还不是想捏你圆就圆,想捏你扁就扁?”说着一踢脚下的良师欵,喝道:“小崽子!看你就不是好种,一看就来气!” 晋槽诞却吓坏了,急忙叫道:“壮士!英雄,府台大人说了,只要放过衙内,无有不允!英雄请手下留情。” 大汉刚要说什么,却见四周悄悄围上来无数的官兵,虽然鸦雀无声,却有一股无声的压力悄然而来。 官兵前面,站着一条大汉,膀大腰圆,足足比周围高了一截,大了一圈。手提一条宣花板斧。不怒自威; 大汉怒道:“早就知道你们会有腌臜伎俩,果然如此!弟兄们发消息!”石头下面一个喽啰一声凄厉的呼哨。周围立即杀声四起,很显然,他们也早有准备,设了埋伏。 晋槽诞却急了,转头喝道:“秦珂擎!你坏大人好事!倘若小衙内有一星闪失,必拿你是问!” 秦珂擎大笑:“秦某是朝廷将军,不是他良家奴才!放过这些朝廷罪孽,即使你家衙内没事,秦某也脱不过一个玩忽职守,私放山贼惯匪的罪责!” 却听一声长啸,宛如游龙,一道人影游曳而来,步履潇洒,仪态飞扬,一柄长剑,挡者披靡,无论是官兵,还是将佐,无一对手。 秦珂擎大吼上前,板斧斜劈天地,轮了一个大圆,这一击力重气浑,别说是一个人,就是一头牛也能一劈两半! 来人却一声长笑,轻灵的绕了个半圆,长剑搭在秦珂擎的后颈上,道:“你输了,秦大人,再玩说不定脑袋就没了。” 秦珂擎却向前一个箭步,板斧一横挡在身前,呵呵笑道:“马革裹尸,本就是军人天命!秦某不敢苟活!可只怕你没本事拿走秦某的人头!” 来人摇摇头:“可惜了,秦大人如此一个汉子,却沦为那些狗官的爪牙,何不和袁某一起畅意江湖,纵横逍遥!” 秦珂擎一愣,竟然张大了嘴巴,有些口吃:“阁下是不是逍遥游袁憧寰袁剑侠?” 那个青衣人微微一愣:“怎么,秦大人认识在下?” 秦珂擎有些感慨:“世人谁不知道袁剑侠行侠江湖,快意恩仇,谁不赞一个锄强扶弱,仗义直言;只是袁大侠一身风骨,怎么甘于与他人为伍?作践自己?” 袁憧寰笑道:“世事弄人,行走江湖,欠了人家一个莫大的人情,只能还这个人情,不想牵累到了这里,也是造化弄人,所以明言在先,这些人都受袁某庇护,只要不动他们,袁某绝不出手。” 秦珂擎为难了,打,一定打不过,走,那就是懈怠职守,放着山贼不打,一句话就走了,别说朝廷的惩处,就是以后他也别想做人了。 青石上的大汉却有了底气,大叫道:“狗官!有本事你们来啊!看大爷怕不怕?今天触碰大爷底线,让大爷没了面子,大爷就给你长个记性!” 看看脚下的良师欵,琢磨着往哪里下手。 晋槽诞吓得亡魂皆冒,一个劲的磕头作揖:“英雄住手啊,大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祖宗!” 一声惨叫,良师欵一脸鲜血的挣扎扭动,地上留下一滩滩血污。由于被绑着,无法止血,只能杀猪一样惨嚎。 晋槽诞转身对秦珂擎厉声厉色:“勤都检!再不走,小衙内万一不测,我一定禀报大人,杀你满门!” 祝阁樑却朗声道:“生当重于山,畏强凌弱,轻于鸿毛,良兄天演贵胄,怎可在贼前乞怜!大丈夫死则死尔!何憾之有!!!” 晋槽诞只是冷哼:“黄口小儿,你懂得什么?只会信口雌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身被万民所嘱,岂能轻易舍身?” 祝阁樑轻嗤:“修身齐家平天下,身未修,家未齐何来天下?古人说爱其身而身轻,外其身而身存,盖因其无私也,故能成其私!” 却!这都拽起古诗来了,只是——啥意思? 第八十章 这里只有五个能懂,晋槽诞知道,但是不屑一顾,剩下的只有秦珂擎了,他虽是武将,但是却也常常读书,希望做个儒将。这番话对别人没用,独对他产生了作用,武将本来就热血,好战;秦珂擎一下子挣开纠结,板斧一轮:“先生所言,振聋发聩!秦珂擎死而无憾!”转身命令:“将士们!准备杀贼!!!” 周围无数将士齐声遵令,喊喝声直冲云汉,气势登时大涨。 青石上的汉子大怒,喝道:“狗官大胆!是不是嫌大爷下手太轻?”长刀一劈,登时把良师欵一条胳膊砍下来,鲜血激溅,喷了他一脸,眼睛都不眨,活像一个恶鬼。 良师欵却不再惨叫,一动不动,不是死就是昏了。 袁憧寰道:“秦大人,你我不如以武论胜负,单打独斗,如果赢了袁某,这些弟兄自让你处置,袁某撒手而去,如何?” 秦珂擎却后退几步,呵呵笑道:“秦某自认不是大侠对手,这是朝廷公事,秦某不敢徇私!如果他日有缘,一定领教。” 敢情他也不是太傻。 晋槽诞还在威胁:“小衙内万一……” 噗的一声,一颗人头滚下青石,正是良师欵的人头,晋槽诞目眦尽裂的指着大汉:“你、你、你还真敢——” 大汉却怵了,后退两步,几乎一脚踩空掉下来,那神色明显就是: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干的啊! 一个小喽啰趁着晋槽诞失神,偷偷上前,从后面一枪扎进去,枪尖从前面腹部透出来。那喽啰一脚踢翻晋槽诞,骂道:“早就看你不是个东西!一脑门的邪气,满肚子坏水,大爷这算为民除害!不想流芳千古,也图个留荫后人,积点阴德。” 说着俯下身子在晋槽诞身上摸索,摸出来几锭银子自矜道:“果然很贪,这么多银子,死的不冤!老子好心,替你花钱消灾解难,让你不至于沦落十八层地狱受苦,你是不是得保佑老子?” 外面,已经打起来了,官军和山贼混战在一起,山贼虽少,但是以袁憧寰为首,居然占了上风,只是袁憧寰虽然厉害,但是也知道不能冒然杀入,万一被围困,那就是万劫不复,而且他下手很有尺寸,只伤不死,还不至于让自己成为朝廷死敌。 青石上的大汉却豁出去了,或者是杀红了眼睛,大刀一挥,跳下青石,指向祝阁樑:“王八蛋!你不是说什么有骨气吗?今天老子就成全你!” 祝阁樑眼睛一闭,脸上闪现一丝遗憾,随之泰然。 大汉的大刀带着一抹血光砍向祝阁樑,这一刀就是奔着斩首去的,按照这一刀的力量,祝阁樑的人头最起码的飞出去十几步才能落地。 隐藏在树上的多宝还在犹豫,是不是要救这三个小秀才。 很显然,师傅对这三个小秀才有点在意,而其中的祝阁樑更是其中之最;只是这小家伙属石头的,不开窍,或者说是少年不懂世故。他的心思还放在科举上,希望有朝一日能鱼跃龙门,入朝为官。这毕竟是万千读书人的一个梦想。 却见绿光涌现,一道水幕出现在祝阁樑周围。 我却!多宝傻了:“这是术士的水云罩,这小秀才是个术士?而且这修为还不低!” 古国不是没有术士,多宝和那个金钱帮的于得水就是术士,只是这术士很少,少到万里无一的程度;无他,入门的门槛太高,一般人根本无法感受到灵气,所以就更无法修炼了。 即使你感受到灵气,但是受身体根骨所限,也无法成为术士,所以术士到了万里无一的地步,这也是启灵丹珍贵的原因。 水云罩虽然不是最牢固的,但却柔滑,大刀顺着水罩的外圈一滑到底,在青石上激起一流火星,最后劈入地上,把大汉撅的一个踉跄,岔气了。 一愣神之际,一颗树后闪出一个人影,劈面一个小水球,打的大汉一晃,然后再一个水箭,打在眼睛上,大汉捂着脸大叫大跳,却还知道危险,往旁边一滚,大叫:“朱七、傻六,快替老子挡着!” 四个小喽啰很听话,连打顿都不带打的,一起回身,跑——。 废话,和一个术士为敌,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如果对面是个武者或者武师,那还马马虎虎可以胡混一下,术士,往往是群伤的法术,人数多少在术士面前最没用。 那个术士也不追赶,先一个水云罩罩住自己,再给祝阁樑解开绳子,拉着他就跑。 良琦弨、覃四通急了:这还有我们呢,和那个术士不熟,看样子人家也不会救他们;只有乞求祝阁樑:“祝兄!祝兄!”话虽然没说,眼睛里却全是哀求。 第八十一 祝阁樑很够哥们,挺讲义气的,这时候周围都是乱兵,官兵和山贼草寇搅合在一起,惨叫声喊杀声响成一片,估计十个文人得有十一个跑了的,嗯,那个是被他们蛊惑着一起跑的。 祝阁樑回身一丝不苟的替两个同窗解绑。只是没想到两个同伴解开手脚第一个就是不管不顾的往外跑!而且是很没形象的抱着脑袋狂奔! 战场渐渐明朗,山贼死了几个,官兵死的却更多。只是官兵人多,几十倍于山贼,一开始山贼是突袭出现,以包围态势,官军还有些畏首畏尾,一旦开打,见了血,官军就没了顾忌,一搅合才发觉山贼不过四五十个而已,一千人打四五十个,傻子也知道结果,几乎就是白送的战功,于是蜂拥而上,几个打一个;即使袁憧寰武艺高强,也难挽回颓势。 却听一阵马蹄杂沓,几骑人马飞驰而来,撞开人群,青脸汉子大叫:“二哥救我!”急忙向前迎了几步,飞身上了一匹空马,长刀就势一劈,一个追赶的官兵惨叫着捂着脸倒下去。 马队中一个清癯得汉子扬手叫道:“袁大侠,事不可为,走为上策!” 袁憧寰一声唿哨,省心飘忽,一连几剑,刺倒周围几个官兵,步履轻松,走向一匹空马,摇头道:“有负二当家所托,袁某惭愧!” 马队虽少,不过七八匹,却令所有官兵忌惮,步兵在没有列阵前,面对骑兵,毫无一丝胜算,尤其是现在这样的混乱,东一伙西一团的,人再多也是白搭。所以根本没有拦阻的意思。 只是,有这么容易的便宜好捡吗?最起码多宝就看不过眼。 多宝早就看那青脸大汉不顺眼,而且现在青脸大汉距离多宝藏身的大树最近,多宝一扬手,金光一闪,一道光芒直接把青脸大汉连人带马定了一瞬。 多宝还喊了一声:“着法宝!” 一道碧青色光环狠狠撞上大汉,呜呜带响,穿过大汉又飞出很远,才一个转折,飞回多宝手中。 知道的,这最起码是顶尖的法器! 多宝和人家不一样,别的术士是以法术取胜,他是以宝物取胜。 这时候才听到那匹马的惨嘶,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暴响,人马碎块散落一地,腥臭的血腥气立即私下弥散。 “三弟!”那清癯的汉子悲呼一声,显然心疼不已。 袁憧寰长身而起:“二当家的稍等,我为三寨主报仇!”从马上一个盘旋,落向多宝的藏身地,仅从碧青色法器的轨迹,他就锁定了袭击者,身在半空,剑光匹练而下,锋芒所及,树叶飘落一地。 只是,多宝早就闪在一旁。 一击不中,翩若惊鸿,那是刺客必须的本能,老道的多宝又岂会不知道打一枪换个地方? 不等袁憧寰收势,一道红光呼啸而来,势若奔雷,潜意识告诉袁憧寰,那不能挡,也一定挡不住!立即在树干上一踏,借力向一边避开。 嗡的一声!一道紫电摇曳而来,只是这道紫电很不稳定,好像喝醉了似的摇摇晃晃的。所以袁憧寰更不敢掉以轻心,拿出自己的绝技,一个匪夷所思的转折,竟再次不可思义的回到那颗大树下,远远避开紫电的轨迹。 不好!,没等他喘口气,心里升起一种不祥,连忙一低头,间不容发之际,一道青光掠过,那棵大树齐正正拦腰斩断,吱吱嘎嘎的倒了下去。 袁憧寰摸摸头皮上淌下来的血,一阵憋屈、愁闷油然而生,他纵横江湖多少年了,那受过这气,立即一跃而起,仗剑四顾,却是心里骤然一凉。 岗上的战斗已经结尾,只剩下五六个山贼苟延残喘,忙于招架,四面却是越来越多的官兵,别说打了,只这吵吵声就能压垮对方。 那个二当家的见事不好,撇下袁憧寰,带着几个山贼,一声唿哨,冲开一道缺口,远远去了。 其实袁憧寰对二当家的倒是没有怨气,毕竟对方没有自己这身出类拔萃的武艺,俗话说艺高胆大!武艺高了自然眼界就宽了,一般人还真不放在眼里。只是,黄沙岗下徐徐走来的五个人却让他气息一沉,锋芒犀利的眼睛也眯了起来。 多宝抖抖身上的灰尘,上前行礼:“师傅您老人家来了。弟子幸不辱命。” 我点点头,让他站在一边,却回过头训斥谢小玲:“早就告诉你们了,一切行动听指挥!贸然出手,那是找死!更多的是坑爹!没把握就别出手!要知道,东西握在手里才最有威慑,出去了就要有收获,没达目的,就是失败的前兆!” 谢小玲低头红着脸:“谨遵师傅教训,弟子记下了。” 我又看着发毛的阿莲:“阿莲啊,你是三师姐,可这功夫可没到这境界,你看你的紫霄剑,喝醉了似的,俗话说剑如其人,什么人玩什么东西,他的每一件东西也带着主人的气质,特点;紫霄不错,只是被你带坏了。” 一掉头,我恶狠狠盯着洋洋得意的小莫莫:“还有你,臭丫头!暗算人都不会!要做到虚实并用,凡事都留着后手!如果你先放出去一把别的武器,稍等一下,再放出青霓,就不是只砍棵树那么简单了!” 一刹那,袁憧寰想哭,不能这么玩人啊! 第八十二 小莫莫却眼睛放光:“私服,私服!如果是您老人家来做,该怎么做?” 我摸索着下巴:“师傅来做,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多宝都知道先定住人再下手,师傅难道还不如他?对付一个人,要先清楚他的缺点,优点;再找出最有效的方法,看见过狮子狩猎吗?就是悄悄接近,到了攻击范围,一扑即杀,让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当然,说是简单,其实很复杂,怎么做到隐匿自己的气息,悄无声息的接近,高手更要掩藏自己的杀气,让对手毫无觉察……” 秦珂擎指挥把最后几个山贼抓获,自己躲在阵列里喊道:“袁大侠,你也是个英雄,英雄大都识时务吧,秦某敬你是个汉子!现在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如何?” 袁憧寰笑道:“袁某领情了,只是秦大人想放过袁某,其他人却不想放过袁某!请秦大人做壁上观就领情了。” 秦珂擎看看多宝,再看看躲在青石下面的祝阁樑和那个术士。大声道:“各位给秦某个面子,放袁大侠离开,秦某担保:这事和袁大侠没有关系,全是玖宫岭的叛贼所为。” 我努努嘴,示意薛步三上去交涉,薛步三是垦地集的强盗,也是个大老粗,和秦珂擎应该一样都是粗线条,即使打起来也是惺惺相惜。 我的注意力不是秦珂擎,更不是那个自恋的袁憧寰,甚至不是祝阁樑,而是那个术士,嗯,很熟悉的感觉。熟悉到他身上有我的一丝气息。难道又是上辈子的冤家? 当然,我还是先和祝阁樑打个招呼:“大帅哥!又见面了,真是有缘。” 祝阁樑却很尴尬,尤其是他这幅狼狈的样子。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掩面逃开。 只是作为一个出类拔萃的读书人,他不敢这么做,他的身份不能丢人,不许丢人。所以他很文雅的整理一下仪容,回礼道:“叶先生也来了,小可有礼了;” 我却瞟着旁边的术士:很宽大的道袍,不是平常人的灰色、青色;而是浅白色,身材不高,却很飘逸,应该和他很消瘦的身材有关,头上戴一个大大的斗笠,四周还围了一圈轻纱,一层应该能看到他的面容,可是触目全是一片白茫茫的薄雾似的轻纱,可见至少这轻纱有四五层。 这得有多自恋! 这术士好像挺怕我,下意识的往祝阁樑身后靠了靠,即使我看不到,也能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纱巾后面怯生生瞟着我; 嗯,就是那种不敢直视,只是惊慌的一瞥而过。 切!小家子气!!! 我笑的丰神秀逸,笑的神采飞扬;自认把祝阁樑映衬的格外狼狈:“祝兄,是不是把这位朋友介绍一下,我好见识一下定远的俊杰。” 祝阁樑干笑道:“实不相瞒,小可也不知道这位恩公的名讳,刚才如果没有这位恩公,就没有我祝某了。” 我点点头:“刚刚看到了,本来要出手的,想不到这位先生出手更快,法术更强;不知道这位先生能不能交个朋友,告诉一下名讳?” 白衣术士点点头,接着手舞足蹈。 这是哑语?看着祝阁樑一头雾水的样子,我喊道:“多宝!你的特长来了,不是说你会哑语吗?来和这位大师交流一下。” 术士吓了一跳,急忙一拱手,脚下一点,一道水纹涟漪向四周荡漾开来,我即使不知道这是啥法术也能猜到:这丫的要跑! 我一把抓住术士的手,感觉有些冷,但是滑润细腻,这不应该是男子的手臂!我想的反而是怎么找借口留下对方。 “登徒子!”术士脱口而出,手一挣,我本来就没抓紧,很自然的挣脱,她另一只手一巴掌打来,这糊在脸上一定不好受,眼冒金星都是轻的。 幸亏这段时间我勤练翻天掌和草上飞,身体已经形成动作记忆,脑子还没到,身体早一转,手掌轻抬。 啪!声音脆亮亮的,如珠落银盘,玉敲铜磬,此音只应天上来,凤鸣凰和也不及; 我呆了,看看手掌,有些不可置信的瞧瞧术士哥。 白衣术士疯了!虎地扑上来,五指如钩,这是要抓脸还是要扣眼睛啊? 我有些郁闷:这和常理不通啊,术士遇到战士,不是都要拉开近距离,进行远程法术攻击的吗?咋到我这里都反过来了?难道是因为我爱逆思维,一切就反着来? 脑子在卡顿,身子反应却很迅捷,于是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很有节奏感,好像是那首曲子的节奏,可惜我记不起来,或者说是没音乐细胞,不然能配合节奏高歌一曲,那一定是最快意的,说不定能载入大古国历史名人录里面,传唱一时也说不定。 白衣术士哭了,纱巾都被泪水打透了。 我眼中的新冠 我眼中的新冠 四月十三,在中国,新冠已经只剩下点点余烬,只有零星报道的回潮输入性病例,在中国,可以说已经属于尾声,毕竟有那句话: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只要严防死控,小心翼翼的,似乎只剩下胜利一条路。 曾几何时,武汉爆发的那一刻,全国震撼,国外援助者有之,看笑话的有之,恶语中伤的有之,可是全国一心,把新冠扼杀,在什么阶段也罢,但是这份沉甸甸的答卷,无疑是全世界最好的,没有之一! 让我们再次含泪读一遍那些数据,那不是一组组数字,那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一份热情激荡,无声呐喊的咆哮! 2019年12月,岁末之际,全国正准备喜迎新春,新冠病毒悄然袭来,中国人从淡然到惊愕,惊恐,只用了短短半个月,从知名专家的:不传人,不会大爆发到吹哨人的:会传人,会爆发,期间我们付出了多少?谁知道。 所幸我们惊觉的早,很快找到方法,找到最佳答案。 战疫是漫长的,更是残酷的,外人只看到我们数据的好转,只看到疫情由汹汹遍布到奄然欲灭,可知道我们失去了多少,多少年轻护士、医生,倒在了战疫的第一线,多少钟老这样的定国神器彻夜难眠。多少科学工作者为了攻克新冠疫苗恨不得分身几个刻苦攻关,我们自我隔离很烦,可知道我们厌弃的那些时间,有人恨不得每一秒都能分成两半。 我们是幸运的,幸运的生在这个伟大的国度,幸运的邂逅祖国最华丽的时段。 此即,全球黑彻,独我中华灿烂! 新冠来的不是时候,时值新年,我们梦想的天伦聚首味道变淡。 新冠来的又正是时候,让我们在栖息的季节蹲守的心更安,意更倦;曾几何时的梦想得以实现:打游戏打到发困,睡觉醒到自然。 在我们重新复工复产的时候,看那些早先的穷凶极恶,却在那里哀怜,在是病死还是饿死的选择题前犯难。 我再一次满含热泪的欣慰:我生在最美丽的乐园! 自由论 自由论 最近看到一个新闻,一个英国单身母亲囤货,以前好多的食物过期,扔垃圾箱丢了,网友质疑 她的浪费,她振振有词:“这是我自己的,我当然可以随意处置。” 我有些悲哀,不是悲哀这个胖妈妈的自私,短视,而是替这个社会悲哀! 社会上喊了这么久平等,平等了吗?一刻都没有,一点都没有,这个胖妈妈在丢那些食物的时 候当然没想那些瘦骨嶙峋,奄奄待毙的贫困儿童,她或许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为了一块 黑面包而甘愿舍弃一切的人。她自责的只是:计算错误,买的多了,钱白花了。 自由,谁都渴望,可是不能把自己的自由凌驾在其他人的基本权利之上,别人还在为吃饱的生 存权利而挣扎,你却呐喊着自己的财产自由不被侵犯,何其讽刺! 自私不可怕,自私的理所当然才可怕!!! 不要脸不可怕!不要脸的光明正大才最可怕!!! 这个胖妈妈没病,病的是这个社会! 自由是有局限的,在为自己的自由呐喊的时候,拜托想一想别人的自由;是不是谁都能有这样 的自由,如果大多数人不可能有,那就不要喊了,显得自己比别人更势利,比别人更狭隘;毕竟 这世界上就这么多资源,你多拿一份,一定有人少拿一份,或者没得拿饿肚子。 这次全球新冠大爆发是人类的不幸,又是人类的必然,那就是哪种制度,哪一种处世态度最适 合这个世界?答案千百种,相信许多人都有眼睛,只要愿意看,能够正视,都会明白,只有把自 己多余的自由摒弃,所有的集体利益一致,自由相同,总能够到达彼岸,一条船上,一个或几个 个性张扬的不管不顾的连唱带跳的,总能带全船人一起去水里自由去。因为他眼睛里只有自己, 没有其他。 换句话说,这不是自由,这叫自私! 由着你是全人类的悲哀! 当然,我不希望你多高尚,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立即为贫困地区捐款助贫;这不实际,我希 望的是我们能不能做力所能及的,很小的一件事,在每一件事上想想别人,最起码的缩小一下自 己的欲望,少一点获得,那样就代表其他人多一点生机,多一线活路。 学会抑制自己就是对他人最大的恩惠。 这应该是自己最好的,也是最基本的自由,应该做到。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