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天宝灵妖传》 盛唐笙歌行 天宝六载,玄宗皇帝为了取悦杨贵妃扩建华清池,长安城内更添繁荣。贵妃之盛颜迷得唐皇帝神魂颠倒,世人只知仰慕贵妃之美,却不知世间正掀起一阵美人潮,女眷争相模仿贵妃举动,就连妖界也愈变得不太平。 “都给我听好了,我叫狸太子,来接管你们的,别废话赶快把上贡丹交出来!” 一个身着黄褐色黑斑外衫,绑竖头,手拿折扇的壮年郎站在路口大吼。 一枯黄老人拄着拐杖赶忙往山坡上跑,不一会围了好些人。 “何方妖怪!胆敢闯我乔埔岭!” 一段纤细如铃的吼声传来,虽是怒斥的语气,声音却如此动听。 定睛看去,一个身姿婀娜,容貌秀雅绝俗的姑娘身穿翠白相间色丝裙亭亭玉立,一双翠绿色白绒布鞋踩得轻盈,头上系的紫色迷送香花朵在阳光下格外艳丽。微微阙起的红润嘴唇略带萌意,一对灵动大眼睛嫉恶如仇。 “这就是你们请来的救兵么?小小花精胆敢来拦我?” 见对面搬来的救兵只是一只迷送香精而已,语气变得强硬了起来。 “老子是狐仙,涂山氏之后,涂山女娇是我祖母,夏朝皇帝大禹是我祖父。你们最好识相点,赶紧缴纳上贡丹。” (妖界也有权贵之分,势力单薄的小妖们会上交给地方权霸自己修行凝结的部分灵丹,这种上交讨好地头蛇的灵丹叫上贡丹) 看对面只是一群枯瘦树精跟柔弱花精,仗着自己是壮年郎恶言相逼,刀锋相向。 “你知道乔埔岭是谁的地盘吗,胆敢到此放肆!” 迷送香也丝毫不惧,对方只有一个人,要是真动起手来,还不一定会败落下风。 狸太子也没打算动手,本想着来恐吓几声要挟几颗灵丹就收手,没想到对方这么硬气。 “当然知道,这里是白里幕白道长的地盘,但是往年白道长都是七月初回来,这都七月末了还杳无音讯。想必你就是白送香吧,看来那道士把你抛弃了。少说废话了,我是来接管你们的,快点先把上贡丹交出来!” “胡说八道,白道长许诺我八月初即归,难道你敢跟白道长做对不成!” 迷送香并不知道白道长是否会回来,但眼下有外敌,只能说谎胡报。 “你少唬人了,白道长亲口告诉我他不回来了,他遇到一个比你更漂亮可人的美女,他不要你了。我劝你们还是归顺于我,要是被财狼虎豹前来,指不定你们会有什么下场!” 两个月前~ 长安城内依旧日夜笙歌,一片繁荣景象,白里幕却只影行单漫无目走在街上。 在刚才的道友会上惹得一身气。以往年来说,有人提出难收拾的妖怪总会有人争着去剿,今年却鸦雀无声。在座的都是些皮嫩肉滑的小年轻,只闻其名却未见其行,最后白里幕只能接下这茬。 倒不是妖怪难对付的问题,而是他参加完酒会就要赶回广州,但是参了这趟浑水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长安这么大个城,却没人敢消东岭蛇妖,都是些废桶,废桶! 白里幕在街上叫骂起来,惹得路人纷纷投来异样眼光。 “谁,谁这么大~大胆。敢惹我们白道~叽~道长?” 一位身着纯白裙戴白耳绒的小姑娘一蹦一跳朝白里幕走来。她头上竖起的两只狐狸耳朵充分暴露出她的道行太浅,还没完全修得人型,就连头发都还是白色的。装模作样学人走路还走不好,时不时蹦起狐狸步来。说起话来更是犹如婴儿般咬字不清,还夹杂着狐狸的唧唧叫声。 白里幕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肯定又是涂山钰玲这只小狐狸精。整天不安本分修行,总想着取人类的精血来提升修为。导致它这么多年了连话都说不好,连耳朵都不会藏。 白里幕看都不惜得看她一眼,转身朝酒馆走去,钰玲在后面快步跟着时不时还蹦哒几下,不依不饶紧随其后。 “唧~唧晚到我~那神喵,庙去睡吧,好好诗~伺候你。” 钰玲说着伸出双手在白里幕手臂上轻轻抓挠,对于狐狸来说,这是诱惑跟讨好的意思。 白里幕理都不理她,钰玲就像个行李箱一样被晾在一旁。 酒馆里。钰玲见白里幕把喝茶的杯子放下,迅速夺过杯子舔食杯口上残留的口水,将没喝完的茶水一口咽下。她以为这样就能汲取到白里幕的修为精气。 只听得白里幕稳稳道出一句:“店家,再拿只水杯来。”~~~~ 因为普通人被夺精血会大病一场,甚至会死。所以白里幕恐吓过她,要是害人,就拿她开涮。白里幕的意思是让她安分修行,钰玲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想要精血,不能向普通人要,要修行道人的精血才可以。 其他道人见到钰玲这种要求都会一脚踢开,也就白里幕对她好点,所以每当白里幕经过长安城就会被钰玲赖上。 虽然有人为钰玲修筑神庙供奉果食,衣食无忧。可她却一心想着走捷径,整天惦记着嗜人功德。 白里幕酒菜吃罢,放下碗筷就准备走。钰玲见不理她,从后面一把搂住腰部。白里幕不耐烦的转过身,钰玲见状习惯性迅速躲开,她被其他道人踢惯了,都形成了一种习惯性的应激反应。 “我告诉你,我现在是去把那东岭蛇妖除掉,东岭空出来之后由你来接管。” 白里幕从接下这桩事的时侯就已想好把东岭交给这只小狐狸管理,一来为民消灾,二来还能了结钰玲这桩麻烦事,省得她在城里惹祸。 “太好了!唧唧,这样窝~我就可以不交上贡丹了。” 钰玲听罢别提有多高兴,围着白里幕又唱又跳。 “上贡丹?你哪里得来的灵丹!你是不是害人了!” 白里幕抽出长刀架钰玲脖子上,他认为钰玲整天在城里乱逛,肯定没在修行,自然就练不出灵丹。 “是,是我自己,唧,修行练的。你没看到,看到我尾巴都藏不,不住了吗。” 钰玲双手趴在刀上露出一副可怜模样,再看看她背后果然功力倒退尾巴都露出来了。 周围的食客见状纷纷埋头吃菜,吵闹的酒馆内瞬间变得安静。 “别人看来你是狐仙,在我这里你也就区区一个狐妖,要是让我听到有任何你害人的消息,你最好自己提着脑袋来见我。” 白里幕说罢扬长而去,留下钰玲呆呆愣在原地,看来是被吓得不轻。 东岭山前。 话说大唐长安如此强盛,城里光头和尚众多,也不知到搞什么鬼,竟没人来收妖。 白里幕虽然平时大大咧咧马马虎虎,但对待这种有关生死之事却安排得尤为妥当。腰里别的酒壶装满了雄黄酒,有道是雄黄酒下肚,妖魔不敢近。雄黄酒一洒,鬼怪叫爹娘。腰包里装的几斤石灰粉,手上拿着淋了火油的木把,浑身都抹上了银丹草汁液。 刚到山脚就围来大大小小毒蛇拦路,看来山上的蛇妖知道白里幕要来,所以早就布好了防备。嘴里含着雄黄酒一喷,白石灰一洒,小蛇们便不敢近前,落荒而逃。说来也简单,用不了多时就来到东岭庙前。 东岭庙坐镇在东岭的极阴地段,自唐玄奘取经归来那时起,庙里的镇山道友就被赶走换来了几个小和尚守庙,蛇妖趁机吃掉守山和尚盘踞在此。半年以来蛇妖拦路吃人无恶不作,死也活该。 放眼看去,寺庙悬梁之上挂满密密麻麻小蛇,若是没注意到肯定会被阴到。寺庙周围的小蛇竟不躲不惧,盘踞成一大堆阻止白里幕前行。雄黄酒加白灰洒它们身上就算死都不肯让路。 蛇妖躲在寺院里不敢露面,被小蛇堵住又进不去,着实不好处理。 眼看太阳就要下山,天一黑对自己极为不利。正思考着对策,天越来越暗。这才想起来自己带了火把,既然蛇妖不肯出来,何不一把火连带寺庙一起烧掉?大妖小妖也可以一并烧死,省得处理后事繁上加烦。 白里幕不禁大笑:妖就是妖,想法如此愚迟! 笑罢将仅有的一罐柴油全泼到院墙上,一把火呼声跃起,窜起十多米高。小蛇被尽数烧死,蛇妖却依旧躲在里头不肯出来。 半个时辰之后里头终于有了动静,锅碗瓢盆乒乓作响摔落在地,轰!一声蛇妖夺门而出,身上燃着熊熊大火。 好一只巨型蛇妖,怪不得没人敢来捉拿。蛇身有木桶那么粗,长达二十多米。可以说是蛇中之尊,蛇界权首。 白里幕趁蛇妖眼睛被火烧盲,赶紧冲上前只一剑将蛇脑袋斩下,自己却被蛇尾拍倒在一旁。蛇身虽然没有了头,却依然在翻滚挣扎,过好一会才消停下来。 虽然蛇妖被烤焦,但身上的部位仍然有用。白里幕割下蛇舌,蛇肝,蛇肺,还有最重要的蛇毒跟蛇胆。蛇的毕生修为跟精力都存在蛇胆里,加上这只蛇妖如此巨大,想必不会少于几百年的修为,这蛇胆最少也能抵自己十年的修为。 一切准备就绪,该拿的都已拿上,就是可惜了这间百年寺庙,一日之间被毁成碳灰。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刚才冲上去斩蛇妖的时候火把被点燃丢弃了,柴油也全泼了出去。没有了火把,只能勉强摸黑下山。 快到山脚时一条小蛇突然从草丛里飞出来朝小腿狠狠咬了一口。白里幕这才意识到刚才烤火太热了,流出的汉水把涂在身上的银丹草汁液全都冲掉了。 因为喝了不少雄黄酒,小蛇咬完自己就死掉了。白里幕也赶忙盘坐在地上,竭近全力将蛇毒逼回伤口处并逼出体外。在白里幕年轻时候基本上每个道士都会血回流术,好将毒素逼出体外。自己的师父生前更是会蒸汉之术,能将任何形式的毒术通过出汗排出体外。不过近几年的道友会尽是一些不学无术的混吃小道,惹得白里幕很是心烦。 正想着,突然眼前一黑,身体瞬间没有了气力倒了下去。 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已被人抬到府衙,而官府大人正等在一旁。 “道长醒啦,感谢道长为民除害,这是纹银十两,还请道长笑纳。” 白里幕率先检查身上的东西,蛇胆还在。然后又运功检查身体状况,发现并没有任何问题。 “多谢!” 白里幕一把夺过银两,转身就往门外走。 “道长请留步,舍下正准备设酒宴款待道长。不妨酒肉饱腹再走。” 衙役官看起来一脸忠厚样,目光威武举止大气,应该是这里最大的地方官。门外围了一群看热闹的村名,听说蛇妖被除个个眉笑颜开,赶来看看何方神圣能把这占山吃人的蛇妖除掉。 “不必。” 白里幕说着就往门外踏。 “道长叫什么名字?好让大家知道是受谁的恩惠。” “白里幕,白一凛门下小弟。” 白里幕并不是刻意对人冷眼不给人脸色,而是他打心里不喜欢当官的。 “原来是白半仙门下弟子,久仰久仰。既然道长不参宴席,我也不加强求,请自便。” “告辞!” 蛇妖悬赏写的是八两银子,却给了十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里幕太卖命的原因多给了二两。 不作多想赶紧跑集市上补充柴油跟雄黄酒。白里幕并不喜欢喝雄黄酒,只是因为雄黄有驱阴辟邪的用处才喝的。另外柴油带在身上特别容易引火烧身,走在野外没有柴油又点不了火把,着实非自愿之举。 “醒啦?” 又是那只小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钰玲竟走到了自己身后。 “大意了,竟被一只小蛇妖…” 转过身看到钰玲手上拿着糖人,正伸长舌头舔食。让白里幕在意的不是狐狸吃东西那蠢萌样,而是他闻到一股人血味,从狐狸嘴里涌出来的人血的味道。 白里幕二话不说一把抓住钰玲的头,右手捏住下巴使嘴巴张开,朝她嘴里张望搜寻,看看她是不是吃人了牙缝里有没有留下残渣。 小狐狸被如此突然的举动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也没留意手上的糖人已经掉在地上。 “嘴里怎么有人血的味道?” 说着抬起右手一下子将手从嘴里伸入,没过手肘直达胃部。掏出胃里的东西一看!竟然是咬成小段的棍子! “这是什么?” 白里幕逼问到。 小狐狸被白里幕伸手进肚子里,不免会反胃干呕,豆粒大的泪珠从那双湛蓝色瞳孔眼睛里涌出,双手捂着胸口吐出舌头,口水垂涎到地上。 “这,这是糖人,糖人的棍子。” 没见过这么馋的,糖人吃完了把棍子也吃掉。 “你喝了谁的血?为什么嘴里有人血味!” 白里幕气势鄙人,漏出一副可怕的表情。小狐狸干呕着连呼吸都顾不山,还得忙着回答: “你的,你的血。昨天晚上我见你倒在山脚,还被蛇咬了,我就把毒吸出来了。那是毒血,我喝的是带毒的毒血。” 一紧张小狐狸说话竟如此前所未有的流畅。 “是你把我抬回衙役府的?” 白里幕半信半疑,听说过妖精害人,没听说过妖精救人的。 “是,是啊。我把你拖回狐庙,天一亮就送官大人那里去了。” 昨晚上我被狐狸带回了狐狸庙?那不是一整晚都跟狐狸在一起? 白里幕下意识摸了摸裤裆,还好没事。要是被这小狐狸趁自己睡着偷了精气,那还得了。 钰玲蹲地上捡起掉落的糖果擦抹几下又放嘴里。 “泥土吃起来沙拉沙拉的。” 钰玲轻声悄悄的自言自语。 白:“狐狸,那蛇妖的尸体还在山上,你不去看看?” 钰玲:“吃掉了,昨天救你的时候,闻到香香的气味,所以吃,吃掉了。” 正说着吃完糖人又想把棍子也吞掉,白里幕一把夺过丢地上。 “听着,你搬去东岭之后,要在旧寺庙的地方建一座酒院,里面放满雄黄酒。这是防止逃走的小阴蛇再次复反的唯一办法。记住了吗?” 钰玲:“记住了,那,那我还可以吃糖人吗?” 七月下旬,虽然除蛇妖的工作进展顺利,但清除妖蛇残党还是废了不少时间。回到长安酒道会听道友谈起正有一种黑色的药粉,遇火即燃,可以用作新的除妖工具。 饮酒玩乐几天才想起自己还要回广州乔埔岭,而此时已是七月末。 “你少唬人了!白道长亲口告诉我他不回来了,他遇到一个比你更漂亮可人的美女,他不要你了。我劝你们还是归顺于我,要是被财狼虎豹前来抢领,指不定你们会有什么下场!” 狸太子见自己非但捞不着好处,还要丢失颜面,也跟着胡说了起来。话音落毕,全场鸦雀无声,没人敢应答。 狸太子一说谎,尾巴不受控制胡乱摆了起来。迷送香眼细看出了狸太子的猫腻。 “好你个狸太子,明明是只狸猫硬把自己说成狐狸,你的狸父母可生不出你这么个狐狸孩子。” 狸太子被一语揭穿,先前挺直的腰板瞬间耷拉下来,在一片嘘声中慌忙溜掉。 “白道长以往都是七月初回来的,今年却迟迟不归。仙子你要做好准备,这都来了五六个想占乔埔岭的了,恐怕道长真不会回来了。” 一枯瘦老人走近对迷送香说到。 “狸猫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有豺狼虎豹前来,我们这些老瘦树藤可不是对手。要不投山献丹吧,好比过尽数被杀的好。” 七月已尽,八月踏来。乔埔岭上盼了又盼,等了又等,始终盼不到白道长的身影。岭上年迈的树精们开始讨论拜谁为王。 与此同时,白里幕正悠闲着像往年一样一走一歇。长安到广州府一千八百多公里路程,回到那边估计要到八月中旬,反正也是迟一个多月,多几天少几天都一样,所以白里幕如往常一样闲暇,一路上饮酒讴歌好似神仙。 “刚才你又跑哪里去了!能不能帮帮我,你个好吃懒做的蠢货!” 远远看去狸太子正冲着一只狗精破口大骂,估计又没骗到上贡丹。 “你还想不想得道升仙了?见我被别人欺负都不出来帮我一下!” 狸太子看起来气急败坏,只是不知道那只狗跟他什么关系。 “呜呜,你看这么多同行大大小小都在修炼,也没听说过谁升仙了啊。” 那狗子看起来非常高大魁梧,但说起话来却挺憨憨,语气听起来就像出门没带脑子。 “你个笨蛋,它们这样修炼肯定升不了仙,我们不同,我们直接拿取它们的成果,用不了多久就能得道升仙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你跟着笑什么!记住没!下次帮我撑场面,你这么高大一出来谁敢反抗?” “好的,下次我跟你一起,谁反对我就揍它!” 一猫一狗聊的还挺融洽。迷送香这次来是为了确认狸猫说的话是不是真的,白道长是不是真不回乔埔岭。 “狸太子!” 迷送香老远一喊,那只大憨狗啊!的一声跑得无影无踪。 狸猫迅速左右横扫一眼,确认周围有没有其他人,迷送香是不是一个人来。 迷送香走上前将一颗透明的小指大小的灵丹放到狸猫手里。 “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狸猫还以为迷送香是来找自己麻烦的,都准备好了要逃跑的姿势,这一下彻底把它搞蒙了。 狸太子把灵丹凑鼻子前闻了闻。 “道士精血集成的灵丹我可不敢要,除非~除非一半,你身上一半的精气。” 一半精气!相当于六年辛辛苦苦才挣十万两银子,却要白给别人五万两! “我的送香姐姐,反正你的精气是从那道士身上获得的,有何惋惜的呢?” 狸猫说着把刚才给的那颗灵丹一口气吞下肚里,还左顾右盼找寻着狗子,打算仗着狗子把迷送香身上的修行都抢过来。 “送香姐姐,我们猫族喜欢玩球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给一颗大大的灵丹球我,让我怎么向你吐真言呢?” 狸猫的表情逐渐变得奸诈,十足的奸商脸。 “好!一言为定!” 迷送香坚决说出一句。她不想再过这种没有任何消息干着急的日子,就算死也要死的明白。 只见迷送香运气把脸憋得通红,不一会从嘴里吐出一颗手腕大小的粉红圆球。因为输出能量太多迷送香迷迷糊糊扶着脑袋摇摇欲坠。 狸猫一把夺过灵丹,抱在怀里左蹭右摸,还敲几声贴着耳朵听辨。 “我老实告诉你,那天说的话不是真的,我压根没见过白里幕。另外再送你一个消息,你以为为什么会有人敢来乔埔岭捣乱?因为往南几公里的荆棘谷来了一只大老虎,他扬言要占领广州境内的全部妖族,大家都在筹备上贡丹,觉得白道士打不赢这只虎妖,所以才敢到白道士的地盘去撒野。” 狸猫说完转身就走,丝毫不顾迷送香支持不住倒在地上。 “狗小旺?狗老弟!你又躲哪去了……” 伴随着狸猫呼唤声远去,迷送香也昏睡了过去。 八月十一日,乔埔岭已经决定拜荆棘谷的虎妖为王寻求庇护,并打算派年轻漂亮的迷送香去献上贡丹。 “我跟你说,不是我不想给你,这颗大粉丹是我自己挣来的,再说,这是道士的阳刚之气邪丹,你吃了会有麻烦惹上身的,懂吧?” 狸猫正给狗精解释为什么不分灵丹给他,其实就是他想独吞这颗大灵丹。 狗:“狗小旺懂,只是我这个口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流出来。” 猫:“你可以试试把舌头放回嘴里,然后把嘴合上。” 狗:“什么?舌头可以缩回嘴里吗?我妈妈怎么没教过我!” 猫:“你个笨蛋,把嘴巴合上舌头不就会缩回去了!” 狗:“哎呀!我咬到舌头了!” 猫:“你要先把舌头伸回去!” 狗:“不是你让我合上嘴的吗?” 两人正争执不休,远处传来马车车轮咚咚响声。 “诶?前面有个道士正朝这边来。” 狗子身子高老远就看得一清二楚,狸猫一把将狗子拉进路边草丛里。要是被道士看到有两妖精现在路旁那还了得。 一辆两匹驼马拉动的大车厢,车厢里面貌似装了很多物品,车轮印压得很深。车前只有一个衣衫不整的酗酒道士,正是白里幕本人。 “狗老弟,看清楚了吧,是个道士。看我怎么把他精血骗到手的。” 说完狸猫转身一变,化作一名身披丝绸,金银头钗,锦绣花鞋的富家姑娘。举止也使得有模有样。 “呵呵,狸猫大哥,我觉得你变女儿身比变男儿身合适多了。不过你确定要取人的精气吗?那样会违反妖道约定,会被通缉的。” “这叫舍身取义。别说话,一会儿你躲在旁边,如果出现意外我叫你上的时候你就冲上来。” 两人商量好,打算摆白里幕一道。 “救命啊!救命啊!” 狸猫姑娘突然蹿到路中央来了个平地摔。 “道长救命啊,我的家人都被妖怪吃掉了,求你救救我!” 白里幕不惊不慌,任由马车向前驱使,差点停不住撞过去。 “我一个女儿家,在这荒郊野岭,晚上没人陪我会睡不着觉。” 还别说狸猫不管从身型,动作跟眼神和说话都跟人类女子无二,简直假扮得天衣无缝。 白里幕:“狸猫?” 猫:你妹的,我耳朵跟尾巴都藏好了啊!他怎么知道我是狸猫。 猫:“道长你在说什么,快过来扶我起来。” 白里幕跳下马车走到狸猫身旁打量了几眼。还真是有模有样,不过哪有人遇到陌生人一开口就说不敢一个人睡想人陪的。加上她手部细微的猫式回缩动作,在这荒郊野岭的,除去家猫就只有狸猫。 道士伸手把她扶起来,狸猫姑娘还作出柔弱女子模样倒进道长怀里。骚到极致,撩到不行。 转头一看,那憨狗子这么大得身段竟躲在一棵小树后面,身体完全暴露在视线里。 道士用脚阙起一块石头径直朝狗子脑袋踢去。咚!一声巨响,狗子被砸得头晕目眩昏天暗地,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狸猫听到惨叫扭过头看去,狗老弟已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趁狸猫分神转移视线,道士狠狠一拳捶在狸猫姑娘胸前,啊!一声柔吟,狸猫的魂魄差点被捶散,体内的精元化作一颗灵丹被打了出来。 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躺倒在地,有气无力。 猫:肯定又是死狗子没躲好,现在糟了,精元被打出,变不回男身了。更没气力逃跑,现在是真的成了一个软妹子了! 狸猫姑娘躺地上奄奄一息,脸色倒也不差,就是没有了精元,连站起来都费劲。狸猫耳朵跟尾巴也都漏了出来。 白里幕在一旁搭起木堆,架上木架,把肉刀柴刀都拿了出来。 猫:不会是想吃了我吧?完了完了,就不该惹那道士的! 白里幕升起火之后,一句话也不说径直朝狸猫走来。 狸猫见状顿时泪如雨下,跪地上连连磕头。 “求求你别吃我,我一点都不好吃。” 狸猫姑娘说话间还带着哭腔,被吓得浑身发抖。 白里幕直接掺起她胳膊就把她拖到火堆旁,依旧板着脸一句话不发。 “别吃我,我身上有寄生虫,还有虱子~还有寄生虫,我身上有病毒,还有寄生虫~总之求求你了,别吃我,别吃野味!” 狸猫姑娘哭得稀里哗啦说话完全走调,眼圈血红一片,泪水盛起来估计得有好几盆。哐哐朝地上磕头额头上都磕出了一个大红印子。 道士依旧不说话,从车里拿出来割肉刀子来回摩擦发出叮叮声响。狸猫当场就被吓晕了过去。 肉香味弥漫,吸入的每一口空气都充斥着烤肉的味道。 啊!~~ 狸猫一个机灵惊坐而起,赶紧检查自己身上的部位还在不在。左边有一只小狗拴在木墩上,这不是狗小旺吗!怎么变成这么小个了。 “我的右腿!我感觉不到我的右腿了!我的右腿被吃掉啦!” 狸猫把自己右腿坐到屁股底下,以为自己的右腿被吃掉了。 “你身上的正阳精气是哪里得来的,不准说错话,说错了你的左腿我也据下来。” 白里幕见她把自己的腿坐麻了都不知道,干脆借此吓她。 狸猫一醒来就看到道士在篝火旁烤着肉块,架子上绑的大黑锅里煮着肉粥,差点又昏过去。 “一个花妖给我的,她说要白道士的消息,跟我换来的。” 狸猫脱口而出,语速也变得非常快速。狗子则在一旁被绑住嘴想叫都叫不出来。 “拦我的马车干什么?” “我们想夺你的精气~” 狸猫随听随答,丝毫不敢有些许停顿,生怕道士拿刀子过来将自己另一条腿也锯掉。 白里幕继续烤着肉块,没再说话。空气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更加恐怖,就像一个猎人把猎物捆在火旁,然后挑选着该吃哪个。 “我是第一次,以后都不敢了,以后都不会了!求求你放了我吧!” 狸猫语气有些稍稍颤抖,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白里幕瞪了她一眼,视线刚好对上狸猫赶紧转移视线。见狸猫被吓成这样,不如再吓她一吓。白里幕朝狸猫径直走去,狸猫姑娘颤巍着身体缩成一团。走到狸猫跟前伸手将狸猫姑娘白嫩的左腿拉直出来。 狸猫的身子顿时抖得不成样子,像得了羊癫疯一样,像暴雪天光着身子待在户外一般。冰凉的割肉刀一放到大腿上,狸猫更是抖得厉害,头上的银簪撞到一起叮铃作响,泪水哗哗直流。 “你说这条滑嫩的大腿,烧烤还是炖汤好吃?” 狸猫姑娘颤抖得说不出话来,双手颤颤巍巍放白里幕抓刀那手的手背上,一双泪汪汪的眼睛仿佛在祈求。 “把手伸出来是想要吃手上的肉?” 听罢狸猫赶紧缩回双手,下巴抖动着尽力挤出话来。 “求~求求你,你~你要,你要什么我都~都给你,别~别吃我。” 白里幕用刀子挑开狸猫的衣裳,刀尖在她身上比划着。 “我先挑好要吃哪里,下次你再害人我再来拿。” 只是吓她一下也不过分,总比过断手断脚。也算是给这只狸猫上了一个教训课,以免她再害人。 狸猫被吓得变回原型又晕了过去。 第二天,白里幕将狸猫的原气归还给了她,不过她从迷送香那里得来的正阳精气被收走。想着害人的妖怪没被打死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乔埔岭,总算是回到了广州地界,现在已是八月十三日。 老树妖们告诉白里幕,迷送香昨天早晨就已经带着乔埔岭的上贡丹前去荆棘谷进拜,但这都过了一天了还没回来。老树精们紧接着将荆棘谷老虎的来龙去脉一一讲给白里幕听。 白里幕听罢提起剑就往荆棘谷的方向奔去,他知道,一般像这种进贡的方式人去了不一定会回来,甚至有可能会被杀掉。 大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没一会就来到了荆棘谷。 乍一看,山峡之间荆棘藤蔓密布,谷地四方险崖为墙,道路行到谷前就被荆棘拦断。白里幕抽起宝刀一顿左横右劈,硬生生砍出一条道来。 树上的鸟雀围了好多,坐在枝头念念碎语。荆棘底下也站了许多围观动物,都在窃窃私语。 “都给我手脚麻利点!快把上贡的东西都交上来!” 远远听到一声尖锐的声音在呼喊呵斥。竟是一只烂鼻子的老鼠在说话! 一只有脑袋这么大小的老鼠站在空地中间的石台上指手画脚,旁边趴着一只面相凶恶的大老虎。荆棘谷谷主老树妖被老鼠啃得满目疮痍,迷送香不知何故,被捆在旁边的一根柱子上。 “住手!你们把花精绑柱子上做什么!” 白里幕一声喝令吓得正在排队等着上贡的小动物全部跑开,烂鼻老鼠也被吓一跳。 “花精嘛,当然是绑起来闻花香用。你是什么东西,胆敢在我的地盘这样说话。” 烂鼻老鼠一副满不在意的表情,说起话来浪里浪荡惹人恼怒。 “我是为收服你这无知小辈而来,少废话,亮出你的本事。” 白里幕右手抓剑,左手伸向背后的武器箱,蓄势待发。 “原来是人类,这就把你抓来开荤宴。” 坏鼻老鼠朝天叽叽几声。瞬时间从老鼠洞里钻出黑压压的群鼠朝白里幕袭来。 只见白道长迅速掏出油壶朝地面洒了一圈柴油,剑尖贴地面划出一道闪光将柴油点燃。 小鼠密密麻麻围在四周围水泄不通,但因为有明火而不敢近前。 “我看你能坚持多久,一会儿把你眼睛挖出来吃掉!” 坏鼻老鼠看一这道士就这点本事,不经得发出叽叽大笑甚是嚣张。 白里幕从背贷里拿出一粒拇指大小的圆铁球,朝跟前抛出并迅速用剑侧击向铁球。只听叮!一声巨响,那铁球极速飞出不偏不倚正中坏鼻子老鼠的头部。啪!一声脑仁被渐飞数米。 黑鼠群没了指挥开始变得混乱,白里幕将柴油灌嘴里朝鼠群喷去。霎时间浓烟滚滚,黑鼠们四撺而逃。 石台上传来老虎愤怒吼声,这黑斑老虎并未成妖,而是一只普通的大老虎。想必那老鼠仗着老虎的威风占地敛财,无恶不作。 眨眼间那老虎就已跳到跟前,一个飞扑眼看要完。白里幕急忙蹲低身子跳出火坑躲避,慌忙中宝剑被遗落在火堆内。 还没等站直身子老虎又再次袭来,这次躲闪不及衣服被撕出一个大口子,好在没伤到身体。 白里幕赶紧从后备箱里抽出一把四十多公分的短刀,短刀一头绑住绳子使得短刀能被丢出,短武器变成长武器。 一人一虎你来我往扑腾了好几个小时。 老虎渐渐变得体力不支,就在这时,白里幕一个侧闪避过老虎的耿直飞扑,而后直奔石台迅速捡起刚才打老鼠的铁球,趁着老虎再次冲锋将铁球弹向老虎。 砰!一声闷响铁球将老虎的右眼砸落,鲜血直流,那老虎疼得抱住头在地上翻来覆去。白里幕也不闲着,迅速捡起长剑冲上去朝老虎腹部一剑刺穿。伴随着渐渐削弱的呼呼喘气声,老虎躺在血泊里不再动弹。 “都给我记住了,谁要是再敢闯我的地盘,就如此下场。” 白里幕拖着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身体将老虎绑起高悬于树顶,并打算暴晒七天。据说死后灵魂还在体内,七日之类将其暴晒会让其灰飞烟灭。 夜晚,乔埔岭上正摆着庆功宴。白里幕躺在马车卧室内已是身心疲惫。他好久没这么鲁莽过,竟敢提着刀就闯虎穴,不免得有些体力不支。 迷送香慵懒的躺在一旁依偎在白里幕身胸脯上,白天的时候被绑在太阳底下暴晒,她也显得有些憔悴。 “听别人说,你不回乔埔岭,不要我了?” 迷送香紧紧搂着白里幕,语气中透着惶恐与不安。她是妖,而白里幕是除妖的道人,自然不敢多奢求什么。 白里幕轻轻吻向她的额头。微笑着说道: “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