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道天元》 第一章 洛城,作为拥有数千万子民的大周国来说,它有着无法取代的地位,北邻上清河,水势汹涌可拒敌人与河水之外,又分出多条洛水,清阳河等多条支流,滋养着这块土地,使得此地土地极其肥沃。而南边更有氓山、壶山左右两座大山做门户,唯有通过两山中间缠阳关,才能从南边进入洛城,东有仙臂山,连接壶山,如同一直巨人的手臂环绕,保护这洛城之地,要想从东入洛城,只有近上清河出才可进入,可靠近上清河的土地疏松,要是普通的商队,进入还好,要是有军队进攻,行进速度就会大大的受到影响。至于西面,也是洛城唯一没有天险的方位,不但没有天险,反而土地宽阔、平整,直通大周的王都丰京。正是因为它重要的地位,而让它成为了整个大周除王都以外,最大、最繁华的城池。 而整个洛城城中,最热闹的当数流经洛城内的洛水旁了。此时已经夜晚,一排排精美豪华的青楼客栈,在水中的倒影里,波光粼粼。而其中最豪华的莫过于-金杯楼。传闻中金杯楼只要有钱,能够满足你的所有要求,在里面玩的都是王贵公子,就连喝酒吃饭的杯子都是用金子做的。 金杯楼分为两层,二楼都是一些各具特色的包间,每个包间靠洛水河边都带有独立的走廊,走廊靠外出装有半人高,雕刻着精美花纹的栏杆,其中就有两人正靠于栏杆处,举杯观景。夜风席过,卷起走廊与屋内中间的薄纱,婉如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子在隔沙起舞一般,风格不同的包间也在这薄纱舞动之间显现,似乎都已经坐有人在。相比与二楼的幽静,一楼却热闹非凡。一楼整个就是一个巨大的大厅,已经聚集了许多穿着富贵的公子小姐,他们有的是富商之子,有的是洛城你官家小姐。可是他们虽然同处于一楼,可男女玩乐的场地之间却有一道长长的屏风隔断,屏风由暗红色的木头制成,上面雕刻着镂空着精美的飞禽走兽,空档之处也布有薄沙,男女之间只能通过薄纱,若隐若现的感受对面正在玩乐的热闹,可却看不清对方的脸。先看男人的这边,大厅中间有一小高台,此时正有几名穿着暴露的女子在台中起舞,台下男子有的正同好友推杯换盏高声大笑,而有的则腿间已经坐有穿着暴露的女子,正对期上下动手。再看女的这边,布置方面却有些不同,大厅中间,是一处凹陷的浴池,几名**上身,肌肉线条醒目的男子,正动作夸张的将提着木桶,将水倒入浴池。浴池四周布有几乎透明的薄纱,透过薄纱,能够看见一名身形健硕的男子正在水中动作夸张的洗澡,浴池很大,除了洗澡的男人以外,还有男人正在浴池中舞剑,透过薄纱隐隐约约的能够看清,里面的人并没有穿衣服。而浴池周围此时也早就坐满了许多贵族小姐,她们身影各异,有的体型肥胖,有的身材妙曼,有的年轻,有的则看似中年,只不过她们无一利外,面上都带有这一层面纱。有些女子正目不转睛的透过薄纱看着浴池,而有些则盯着提水的男子看的挪不动眼。只是除了极个别以外,很少有女子跟厅内的男子交流。 咚!一声钟声突然响起,一艘挂满灯笼的花船从河水从徐徐行驶到了金杯楼前,洛水河岸的人群纷纷跑向河边,一些其他酒楼客栈的人也都推开了窗户,许多人在酒楼中都伸直了脖子探出窗外。这艘花船就是金杯阁的万宝船,平日里难得一见,而每次出现都带着无数稀奇宝物,虽然这些宝物只有金杯楼的客人可以买,可这样稀奇的宝物谁又不喜欢瞧个热闹呢。 宝船共有3层,底下的一、二层都密封的严严实实,仅有外面的走廊上站着无数穿着黑色衣服手持利刃的武士。传言中这些武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这也就是为什么金杯楼敢明目张胆的将装满各种宝物的宝船驶入洛水,又立于大家面前的原因。而三楼,则盖成了一个亭子一般,由四根柱子撑起,每一面都有薄纱在空中飞舞。数名面带薄纱,身材妙曼的女子正在其中偏偏起舞,女子身后,乐师们也卖力的吹奏着乐器。宝船一路过来,可以说是博足了眼球。 咚!又是一声钟响。起舞的女子和乐师纷纷退出亭子,几名样貌可人的侍女,走上三层,将风中飞舞的薄纱绑靠在柱子旁。几乎同时,金杯楼内的乐师,舞姬也同时退了下来。而是出来数名侍女抬着一块一人高盖着红布的木板走向了舞台。至于二楼的薄纱,也被收了起来,几名侍女正手捧银盘,将一本本封面有着精美图案的书册交到客人的手上。 咚!第三声钟声响起。观看的人群突然哗然了起来,原来是一名女子出现在来宝船之上,见着这名女子身材妙曼,虽然穿着保守,可依然遮盖不住她那令人着迷的身材,尤其是那腰,几乎只有巴掌大小,更加凸显出女子的身材。但与她那一看就让人升起邪念的身材相比,他的面容却十分清纯,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仿佛永远带着忧愁,惹人怜惜。此人就是金杯楼的花魁-寒烟。 寒烟的出现,让所有观看的人都傻眼了,要知道,多少王公贵族想与之共度春宵而不得的,传闻就连大周王子都对她痴迷,却被她拒绝。难道今天连她都要拍卖么!?许多没有进入金杯阁的人都疯狂了,恨不得立马冲进金杯阁买下寒烟,不说买下,哪怕只是买下一夜春宵,散尽家财也值得啊。可是想归想,金杯楼的规矩,三声钟响后,只准出,不准进。且不说这满船的武士,就这金杯楼背后传说中权通朝野的靠山,这个规矩,恐怕连洛城的城主都不敢违背。所以,外面观看的众人,哪怕后悔的直跺脚,也只能干瞪眼。 就连金杯楼二楼的贵人,也眼神震惊,连忙翻看手中的小册子,可翻找了一圈也没看到,有寒烟的名字,不由的眼神有些低落。 “各位,寒烟给大家行礼了。”寒烟利于花船三楼中央,朱唇微张,声音如雀鸟般轻灵,顷刻间,整个洛河两岸都安静了下来,目光全部盯着宝船之上的寒烟。 寒烟微笑的行了一礼,伸出如白玉雕琢的手,拿过身边侍女银盘中同金杯楼二楼客人手中差不多的小册。“今日便由寒烟,给大家主持这场宝船竞拍吧。”话语一落,金杯楼一楼舞台中央(浴池前)的侍女终于扯开了那块红布,只见木板上正画着一个物件,上面还写着一些小字。 “今日宝船一共拍卖,81件物品,首先拍卖第一件百年血参。”随着清寒的话音一落,身边另一名侍女掀开了手中的银盘,一颗只有大拇指粗细的人参正装在一个小木盒子里,只是这人参全通体血红……. 相对于外面的热闹,船中最深的一层,却非常的昏暗,只有几个黑铁铸造的囚牢,立于其中。其中有的是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的狮子。通体金色毛发的骏马,还有两颗獠牙露与唇外,至少有成人手臂粗细的老虎,甚至还有体型巨大,全身长满毛发的野人。他体型很高,就是坐着也比正常人高出不少。只是他布满毛发的脸上,却有着一道狰狞的伤口,伤口的皮肉都卷了起来,像是被什么并不锋利的东西,用蛮力划开的一般。此时本来就面目狰狞的野人更是露凶光,用着成人大腿粗细的手臂,紧紧抓着囚牢的铁杆,嘴里喘着粗气。对着他不远出的一个囚牢,发出着一声声的低吼。仿佛要是没有着牢笼,他就会立刻扑出去,将眼中的那个笼子和笼子里的撕的粉碎。 而他目光中的笼子里,却坐着一个与场内所有猛兽和这个野人比起来,像是最弱小的一个普通男人,男人有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毛,乍一眼看去还以为是他自身的毛发,像个缩小版的野人,他的身材到还算精壮,可也只是精壮而已,看起来还不如金杯阁里的提桶的猛男有力。可就是这么看似普通得人,却让那么高大的野人恨不得杀掉他,而且他的笼子用的铁杆,竟然是场中最粗的。 金杯楼二层,一名女子正躺靠在一张靠椅上,身后的侍女正轻轻的捏着她的肩膀,她手里百般无聊的翻看着手中的小册。这名女子与在场观看这场拍卖的女子都不同,她的模样算的上漂亮,可与花船上的寒烟比起来,那就算不上什么了,甚至跟身边站着的侍女比起来都要逊色一些,但是她的穿着却有些奇怪,不同于那些富家小姐,恨不得在头上带满金银首饰。她只是简单的扎了个,只有农家女子才会经常扎的马尾,五官端正的脸上,也没有涂任何的胭脂水粉,好在气色还不错。身上的穿着更不是什么华丽长裙,而是穿的像男人一般,要不是她隆起的胸口和身上流露着的女生形态,这样子打扮怕就是个长的清秀点的男子了。 “咦!这个倒是有点意思。”女子翻到某处倒是提起了兴趣,只见她手中的手册上正画着花船一楼牢笼中的那名男子,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目光有些呆呆的。而画像的旁边写着,独手搏斗成年蛮人。“独手搏斗成年蛮人?给我拿下那个。”女子饶有兴趣的看着手里的画着,眼神看也不看的指了指旁边桌子上的某个果子,她只是张开嘴巴,身旁的另一个侍女就把果子放进了她的嘴里。“嗯,真甜。”女子嘴里吃着果子,含糊不清的指着小册子:“这里说徒手搏斗蛮人,这个蛮人很厉害么?” “小姐,这个蛮人确实很厉害,他……” “等一下,等一下,我可不喜欢别人叫我小姐,多难听啊,换个别的。”给女子喂果子的侍女刚一说话,就被这名扎着马尾的女子打断了,女子一脸生气,像是被冒犯了一般。可这话一说不要紧,吓的那个侍女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还一把将头磕在了地上,就连把她按肩的侍女也连忙跪在了地上。“小姐饶命,是奴婢嘴笨。” “哎哎哎!你们快起来,快起来,我只是不喜欢别人叫我小姐而已,并没有怪罪你们。”女子将两名侍女突然跪下,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坐起,去扶两个侍女。而两名侍女一听,女子并不怪罪也是长出了口起,战战兢兢站了起来,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一名按肩膀,一名拿着水果喂女子。那名喂水果的侍女看起来还是有些害怕,拿水果的时候手都还有些抖。 “你说你们也是,我不就说了一句不喜欢别人叫我小姐么,至于这么害怕么。这样把,你们就叫我谢老板吧,我喜欢别人叫我老板。”女子说着,眼神带着一丝狡黠。 “谢、谢老板。”喂水果的侍女一脸古怪,还是第一次遇见女的客人让自己叫她老板的。 “哈哈哈,好好,我就喜欢别人叫我老板。对了,你们还没跟我说这蛮人的事情呢。”听到别人叫自己老板,女子似乎很开心,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蛮人很可怕的。”这次回话的倒是按肩膀的那名侍女,只是说起蛮人的时候,眼神中带着一丝害怕:“在我们大周的西北有着很多蛮人,他们身高比两个成人还高,力气比两头牛还大,全身长毛,还喜欢吃人肉,谢老板,要是遇到蛮人,您可要跑远点,听说5-6个当兵的老爷都打不过一个蛮人呢。” “5-6个人都打不过,这个人竟然能够独手搏斗成年蛮人?有点意思。”女子饶有兴趣的指了指,小册子上那名头发乱糟糟的男子:“这个人,什么时候拍卖。” 喂果子的女子,伸头看了一眼:“51号,现在是50 号,下一个就是他了。” 正聊着,花船上的寒烟却突然咳了咳,接过旁边侍女递过来的酒杯喝了一口,用手拍了拍胸口,一阵起伏,看的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呼~一下子拍出去50件,寒烟可是有些累了呢,本来答应楼主给主持50件拍品,后面换人主持的,可是接下来的拍品,我也很感兴趣,所以只好多给大家主持一会了,可能会浪费大家一点时间,大家不介意吧。” “不介意!”洛水河两岸立即传来了雷鸣般的回应声,开玩笑,能多看一眼寒烟都是赚的,怎么会介意呢,他们恨不得看一晚上。 “寒烟谢谢大家了”寒烟嘴角勾起一丝迷人的微笑“可要是说到第51件拍品就不得不说,第52件拍品了,相信大家都听说过蛮人吧,听说一个成年的蛮人,5-6个老兵都打不过,还好我大周国力强势,就算是凶狠如蛮人,都无法突破我国边境,所以,寒烟我一只无缘见到一只活的蛮人,可是今天,我脚下这宝船上却有一只。” “寒烟别怕,我来保护你!”一听船里有蛮人,有些人脸上还是露出了害怕的眼神,可更多的却看着寒烟眼神一如既往的痴迷,口中还高呼着保护。 “脑残粉,给我这个。”二层女子,嘴里嘟囔了一句,指了指桌子上的某个水果。倒是寒烟,听得人群中的话,脸上绽放出了开心的笑容:“谢谢大家,相信有大家的保护,就算是来十个蛮人,大家也不会让寒烟受伤的。”寒烟此话一出,两岸的人群更加的激动了,仿佛恨不得现场立马出现一个蛮人,还让自己在寒烟的面前好好的表现一下。 随着现场的气氛高涨,一个高大的正方形物品盖着红布,由7-8名肌肉发达的壮汉给抬了上来。抬上来后,几名壮汉并没下去,而是站在了神秘物品的两边。 看着东西抬上来,寒烟脸上突然露出了害怕的表情“这蛮人吗,寒烟好怕,你们可要保护好我哦。”寒烟话一落,场中再次爆发出狂热的高呼,寒烟打了个手势,几名壮汉一把扯掉了红布,一个2人高的铁笼出现在了舞台上,“吼!”笼子里全身是毛,脸上有着狰狞伤口的蛮人,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双手抓囚笼的柱子,似乎要挣脱出来,几名壮汉,见状连忙拉出铁链站在不同方位用铁链拉住蛮人,“吼!”蛮人猛的一挣,7-8名肌肉发达的壮汉手里的铁链都差点脱手了,可又是囚牢又是铁链,蛮人也没办法挣脱,只有凶狠的瞪着几名壮汗,嘴里喘着出去,发着阵阵低吼。 “带、带下去吧。”蛮人一出来,寒烟一下就躲到了柱子旁边,离囚牢远远的,见蛮人安静下来,可那眼神却还是这么渗人,连忙挥手,让人将蛮人抬走,几名壮汉只好再次将人抬走。直到蛮人离开三层,寒烟才一脸后怕的回到中间,小脸煞白,眼神中还残留这惊恐。“刚刚大家看到的就是蛮人了,你们看壮的都有2个成人高了,它是我们的第52件拍品,稍候大家可以自由竞拍,我们先看看,我们的第51见拍品,他可是能够徒手刚才的蛮人徒手搏斗的,我们也是折损了几名高手才将他抓住的,”寒烟话没说完,几名壮汉抬着一个比刚刚还大的笼子走了上来,吓了寒烟连忙跑到柱子旁边,可一拉开红布,确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虽然男人露出一些地方,肌肉线条明显,相比普通人还是要强上一些,可经过刚才的铺垫,与那浑身散发的恐怖气息的蛮人相比起来,那就显得非常普通了。 寒烟连忙跟侍女们确认情况,周围围观的人群都出现了一片嘘声,很多人开始交头接耳,对着牢笼中的男子,指指点点。而那个号称可以独自搏斗成年蛮人的男人,却很平静的坐在牢笼中,不像之前一出来就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蛮人,他好像一点表现自己的想法都没有,又或者,真是金杯楼弄错了? “傻乎乎的,还挺可爱。”再所有人都质疑笼中男子的时候,只有二层那个扎着马尾的女子,饶有兴趣的说句。她的眼中,男子长相甚至各方面来说都很普通,只是他那乱糟糟的头发下,那眼神,很清澈,清澈的让人看起来有些呆呆的,他眼神中没有凶狠,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东西,唯有的只有好奇。而就是这个眼神,让女子来了兴趣。 而出现了短时间的冷场后,寒烟再次恢复了笑容,她一脸微笑的走到台前“实在抱歉,这次是我们金杯楼的失误了,这件物品我们就不拍了,直接进入下一件物品。” “等一下。”寒烟话音未落,突然一个声音从,金杯楼二层中传出,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同时,齐刷刷的看向了金杯楼二层。只见那名扎着马尾的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走廊上,一手扶着身前的栏杆,一手正抓着一个红彤彤的果子,往嘴巴里放。 “她是谁?”女子的出现,人群中传来立即一片好奇的声音,倒是有几个知晓一些的人开始在人群中说:“她啊,听说来头特别的大,也不知是做什么买卖的,虽然是近两次才来的洛城,可是出手阔绰一到洛城,就买下了洛城最贵的几个铺面,你看就连洛水旁那一片没有点灯的,都是她的铺面”众人看去,洛水边果然一片铺面没有点灯。 宝船二层,与一层的幽暗不同,这里倒是整整齐齐的摆放这各式各样的稀奇宝物。宝物尽头,一名全身笼罩这黑色长袍的男子,正背对这满屋的宝物,透过窗户看着那名女子,而他的身后,一脸恭敬的站着一名中年男子,男子穿着华丽,留着一撮山羊胡,只是胡须有些杂白,如果外人在这里一定能够一眼认出,此人就是洛城城主-晋华。只是作为一城之主的晋华怎么会出现在这宝船二楼,又对这名黑袍男子面露恭敬呢? “她是谁?”黑袍男子的声音很嘶哑,听起来,像是铁石碰撞一般,听得人头皮发麻。 “她?她叫谢雨烨,三天前来的洛城,一口气买下了,洛城30个最好的铺面,我派人去查过她的底细,似乎近月来出现的软筋鞋底就是出自她手。”晋华思索了一翻,站在黑衣人的身后,透过窗户看着对面金杯楼前的女子,眼神中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谢雨烨?”黑衣人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我们大周有姓谢的么?” “没有。”晋华摇了摇头“我大周拥着姓氏的都是,先祖立下旷世伟绩而被天子所赐,可天子所赐的姓名里,根本没有‘谢’这个姓氏,我想这人的名就叫谢雨桦,估计是平民出生,并无姓氏。” “没有姓氏么,有点意思。来人!”黑袍话音一落,一名穿着黑色劲装的蒙面人突然出现在房间里,蒙面人出现的无声无息,婉如鬼魅一般。像是感觉到蒙面人的出现,黑袍没有转身,而是用他嘶哑的声音说道:“告诉寒烟,尽可能的满足那个女子。” “遵命!”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身形缓缓的走出二层,可行走中,没有发出一点脚步声,行走中仿佛将周身的光都吸走了一般,十分诡异。 一名侍女匆匆走上三楼,在寒烟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寒烟立刻脸上绽放出艳丽的笑容:“原来是谢雨烨小姐,您今天怎么有空……..” “等等!”寒烟的话还没说完,名叫谢雨烨的女子,接过旁边侍女手中的丝巾,擦了擦嘴,脸上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不要叫我小姐,请叫我老板,我喜欢别人叫我老板。” 第二章 在一片渺无人烟的雪地里,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正顶着漫天的风雪前行。雪地仿佛无边无际,两人的身影在雪地中,婉如两只掉队的蚂蚁,渺小,孤独。 “父亲,这么大的雪,我们是要去哪?”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少年,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熊皮大衣,衣服很大,将他的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粉嫩的小脸在外面,也许是因为风雪太大,冻得小脸红彤彤的。在他的前面,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和少年一样,中年男人也穿着一见黑色的皮毛大衣,男子长相英俊,眉眼之间带着一股贵气。最让人醒目的是他的肩背,很宽厚,仿佛他的肩背能够抗下所有困难。“元儿,我们要去寻找我们新的家园。”男人听到儿子的声音,男人停住了脚步,转身对着儿子,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只是虽然他的脸上挂着笑容,可眼神中还是充满着无尽的忧愁。 “家园,我们的家,不是在那么?”少年一脸疑惑的指向身后的方向,可他的身后除了漫天的风雪,以及自己刚刚走过来留下的脚印,什么也没有。。 “那里......”男子看着那一串长长的脚印,眼神中也闪现出回忆的色彩。“呼~”男子长呼一口气,可是风雪实在太大,口中刚刚呼出的白气,立马就消失在了寒风中。他屈膝蹲下,动作轻柔的拍了拍,少年头上在大雪中沾染的雪花“那里已经不是我们的家园了,所以我们要去,寻找新的家园。”说着,男人微笑的掐了掐少年通红的小脸“是不是走累了,来,父亲背你。”男人转过了身体,将宽厚的肩背留给了少年。 不是自己的家园了?少年不明白,可是看着男子宽厚的肩背,少年心中就充满了安全,伸出手趴在了男人的背上。 “走喽!”男子一把将少年背起,再次踏上路途。雪地中一高一矮的身影,变成的了一道。就算是漫天的风雪,他们靠在一起,也从心底升起了一股暖意。 “主人,少主!”一声呼喊在他们身后响起,男人背着少年转过身来,远处的风雪中,一名身形高瘦的男子,正速度飞快的奔跑过来。待他走进,才发现这个人脸上已经布满鲜血,在满脸的鲜血中根本都看不清出他的面容,隐约之间能看到他的脸上满是惊恐。“主人,少主你们快跑。”高瘦男子声音颤抖的喊着,还没跑到这对父子身前,就一跤摔在了雪地里。 “利先?”高大男子连忙放下背上的儿子,跑去扶起一脸满脸鲜血的男子:“发生什么了,你怎么一脸的血?” “主人,我们后面有蛮、蛮人!”利先手指颤抖的指着他的身后,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远处那片风雪中,模糊的可以看见,两三个身形巨大的身影,正在不断的向这边靠近。 “蛮人?”高大男子皱起了眉头,一把拉着少年的手交给利先,神情变得无比的郑重:“利先,你先带元儿走。” “主人!”利先没有接过少年的手,而是一把跪在了地上,将头狠狠的在地上磕了一下,再次抬头时脸上又是鲜血又沾着雪,可神情却非常的决然:“主人,您带着少主走,我来断后。” “利先,我命令你,赶紧带着元儿走,蛮人马上就要来了,你莫非是想要我们都死在这里么。”男人突然严肃了起来,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那几道巨大的身影,声音中带着急促。 “不,我要跟父亲一起走。”利先还没说话,倒是那个少年,却像是感觉到什么,死死的抱住父亲的腿,眼泪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利先!” “少主,对不起了。”利先一咬牙,也不顾少年的挣扎,抱起少年就往前面跑去。 “不,我要父亲,利叔叔,你放开我,我要父亲!”少年在利先的怀里不停的挣扎,对着利先拳脚踢,甚至用牙咬他的肩膀,可利先的手臂始终死死的抱着少年,腿脚不停的狂奔着。 看着自己的儿子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在漫天的风雪中慢慢变得模糊起来,可他那一声声的父亲,却仍在雪地中回荡。高大男子的脸上写满了不舍:“对不起了,元儿,接下来的路,我无法陪你了。” “吼!”一声怒吼在耳边炸响,一个全身覆盖着棕色毛发的蛮人已经扑到了男子身后,蛮人身形巨大,比男人真正高了两三倍,飞扑过来的时候,整个天空仿佛都被它遮住了一般。被蛮人影子笼罩住的男人,眼神中突然爆发出一股豪气,身体一转,拳头卷着空中飘落的风雪,砸向婉如山峰一般的蛮人。 “嘭!”无边无际的雪地中,一声炸响。如同一座小山般的蛮人,竟然被这一拳给砸的倒飞了出去,轰隆一声,蛮人的身体重重的砸在地上,婉如巨石落水,溅起一片雪花。 而高大男子在一拳击退蛮人后,自己也是退了好几步。可是蛮人被击退只是晃了晃头,从地上爬起来后,再次怒吼着冲来,而它的身后也出现了两名如同巨山般的蛮人。三个蛮人,同时扑向他们眼中如同小孩子一般身形的男子,几乎只是瞬间,男子就被埋在了这三座大山之下。 “不!”头发乱糟糟的男子,突然发出一声大吼。猛的睁开眼睛,自己却还处于囚牢之中。醒来的他再次恢复的平静,伸手从衣领里拿出一根不知是何动物的兽齿吊坠,用大拇指摩擦这兽齿上雕刻着的天元二字。 过了许久,眼前的红布突然被掀开,男子连忙将吊坠收起。却发现囚牢外,出现了一个扎着马尾的陌生的女子。 谢雨烨拿着一把暗金色的钥匙,食指套在钥匙圈中转着钥匙“我放你出来的话,你应该不会杀了我吧?”女子站在巨大的囚牢面前,眼神中尽是好奇。 “............”囚牢中的男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你不会说话么?既然摇头的话,我就当你答应不杀我了哦。”女子脸上露出俏皮的笑容,抓着钥匙就要打开囚牢的门。 “我的大小姐哦,你可千万别打开囚牢啊。”一个矮小的老头,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老头皮肤黝黑头发雪白,身材瘦小的仿佛风吹一下就能倒了似的。可竟然腿脚非常利索,一下拦在了谢雨烨的面前。 “老头,你不好好做饭,跑这来拦我干嘛?”对于突然出现的老头,谢雨烨神情有些不悦。 而那个黝黑老头,身前果然围了一个满是油脂的古怪围裙,手里还拿着一个锅铲,只是神色流出着害怕:“我的大小姐哦,这笼子里关着的可是独斗成年蛮人的狠人啊,你就这样放出来,我们两个估计都小命不保了啊。” “瞧你那怕死的样,我花这么多钱买下他,不放出来,难道当宠物养么?你说我当初怎么就收留了你这么个糟老头子呢,让开,给我做饭去,本小姐饿了!”谢雨烨一脸不耐烦的就要推开老头,可手还没碰到老头呢,老头却一溜烟就跑了老远,还一脸猥琐的对着牢笼中的男子说道:“大哥,哦,不对,大爷,我身上没个二两肉,打死也没有成就感,吃也不好吃,您出来可一定不要杀我啊。” “滚滚滚!都七老八十了,还这么怕死。”谢雨烨一脸气愤的对着老头骂道。 而那老头却一脸无所谓,仿佛早就习惯了谢雨烨的叫骂,仍是一脸猥琐的对着囚牢眨了眨眼“大爷,我给你做饭去了,可别杀我哦。” “快滚快滚!”谢雨烨满脸怒气,像是马上就要发飙了,老头却一溜烟的跑了。她也是拿着老头没有办法了,骂了他,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要打的话,还没动手呢,他就躺地上装死了。要不做的饭菜还不错,谢雨烨早就把他赶出去了。 “呼!”谢雨桦长呼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走到囚牢前,拿出钥匙将囚牢打开。“嗖”牢门刚一打开,谢雨烨突然感觉一阵狂风扑面,还以为牢笼里的人要杀自己,吓得连忙后退。就在她后退的瞬间,一个黑影从牢笼中窜了出来。 “你......”谢雨烨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刚才还在囚牢里的男人,此时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距离她只有不到一尺,谢雨烨甚至都能闻到他身上那让人作呕的血腥味。纵使胆大如她,也被这浓厚的血腥味给吓到了,“难道他要杀我?”谢雨烨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过了许久,都没有感觉那个男人动手,甚至空气中的血腥味都淡了一些。谢雨烨偷偷的睁开眼睛,却发现刚才还站在面前的男人已经不见了,目光在四周一扫,在发现男人背靠这一处离囚牢较远的院墙,弓着身子,眼神警惕的看着四周,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孤独的野兽。 此时已经是深夜,天空中挂着一轮明亮的月圆,在洁白月光下,四周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银白的月色。这里是一处很大的宅院。宅院中最醒目的就是一出巨大的池塘,夜风吹过,池塘的水面泛起这银白色波澜。池塘的中间还有一个小亭子,连着一片曲曲折折的连廊,直通池塘边的一大片楼阁,只是这些楼阁却只有两间挂有灯笼,大部分的楼阁都是一片漆黑。至于谢雨烨他们,现在正站在这一片的楼阁前,这是一个小院子,院子的后面就是那一片楼阁,至于前面则是一看起来非常高大的大门。只是这院子你全长满了杂草,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废弃了很久的院子。 囚牢旁的谢雨烨,看着不远那个顶一头乱发的男人,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紧张害怕,而是变得忧愁了起来。她抬头看着天上挂着的那轮明月,停顿了许久,再次低头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副没心没肺的笑容,只是眼神中还残留这一抹忧愁:“你好,我叫谢雨烨”她走到了男人的面前,脸上还挂着笑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而面对走过来谢雨烨,男人似乎有些害怕,竟往后退了几步,弓着的背都跟墙壁贴在了一起。 “别怕”看着男人后退,谢雨烨再次向前走了几步,声音温柔的说道:“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男人没有说话,眼神中仍然带着警惕。 “这些天,你一定是受了很多苦吧。没有关系,我今天把你救出来了,今后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那个,我想这么久你应该是饿了,身上这么脏,要好好洗漱一下才能吃饭哦,我跟你将老头做的饭菜可好吃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男人糟乱的头发下,眼睛中的谢雨烨的面容突然变的模糊了起来,而是变成了一个有着一头乌黑长发的女人,女人的脸有些模糊,但声音却很温柔:“元儿,又跟人打架了?不要哭,有娘在,以后不会再也有人欺负你了,这么久了一定是饿了,元儿身上这么脏,一会要好好洗洗哦,不让吃了脏东西可是会拉肚子哦。”女子伸出一只纤细的手,虽然面容模糊,却露着温柔的笑容。 一头乱发的男人伸出手,想要抓住女人的的手,可是一眨眼,那个长发女人,再次变成了谢雨烨的脸,她的脸上也挂着温柔的笑容,对男人伸出着右手。 男人眼神闪过一抹失落,可还是点了点头,伸出了自己的手。可刚一伸手,男人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下缩回了手,眼神凶狠的盯着谢雨烨身后的那片黑暗。 第三章 “那个,我饭做好了,你们吃饭不?”原来是先前那个干瘦的老头从房里走了出来。见到老头,天元的眼神也恢复了正常。 进过一番收拾,进入房间,干瘦老头已经准备好了一桌满满的饭菜,房间内弥漫这饭菜的香味,让人闻着就流口水,可囚笼出来的男子,那一身的血腥味却在这浓郁的饭香中,变得额外的突出。没有办法老头只好饿着肚子领他去洗漱。可是,他这身上的血腥味这么浓重,也不知道要用多少水才洗的干净。于是他在老头的带领下,穿过了一片连廊,来到了大宅中的那片小湖泊。 洁白的月光下,湖泊里波光粼粼,可湖泊也想是许久没有人整理,岸边杂草丛生,就像是野外的小湖,只留下湖心中的小亭,证明这处小湖为宅邸私有。老头将男人带到湖边,丢下一身换洗的衣物,就跑去吃饭去了,只留下他一人在这处湖边。 男子没有去湖心亭子,还是在岸边小心翼翼的脱掉身上那件黑色的毛皮衣服,衣物褪去,月光下,露出了男子一身精壮的肌肉。脱掉衣服的男子,肌肉线条明显,看起来比穿上衣服还要强壮一些。只是,他的身上却布满了长短不一密密麻麻的疤痕。可其他伤口还好,大多都是时间比较久的旧伤,唯有肩膀那处新伤,虽然已经结痂,却在前后留下了一个拳头大的伤口,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把整个肩膀都打穿了,仅仅就是看着,都觉得肩膀疼。而这个男人像是没有痛觉一般,在水里动作如常的清洗着身体。 时间过了许久,男子已经穿好了一身衣服,头上乱糟糟的头发,虽然还是有些凌乱,却安静的披在了背后,眉头乱发的遮挡,他露出了一张看起来非常普通的脸,甚至看起来有些憨厚。而且之前一直光着的脚也穿上了鞋子,可能是因为从来没有穿过鞋子,走路有些别扭。 因为时间过了许久,此时房间里的饭菜香味已经淡了很多,但是桌子上的饭菜却没有动,像是在等待他,只是桌子前却多了一个长的有些韵味的妇人,正坐在桌子前缝制着什么。 “那小子回来了!”第一个看到男子的是老头,一看到洗干净的男人,怪叫一声,拿着筷子就往桌上的饭菜发动进攻,可手中的筷子刚刚碰到碗里的菜,就谢雨烨一巴掌拍在了手上:“别想着骗着我,偷吃。这已经是你第6次说他洗好了。”谢雨烨,一巴掌拍掉了老头的手,还附送了她一个白眼,因为坐的位置问题,她并没有看到身后已经洗好的男人,还以为是老头要偷吃。看来这满桌子的饭菜没动,也一直是她在拦着的。 “哎哟,我的姑奶奶啊,这次我没有骗你啊,不信你回头看看。老头子我都这么瘦了,您老就放过我吧,这样我还能给你做几年的饭菜呢。”收回手的老头一脸苦样,说起话来一股可怜兮兮的样子,只是眼睛却一直死死的盯着桌子上的饭菜,整个饿死鬼投胎的模样。 一直缝补的妇人像是已经习惯,嘴角挂起了一抹微笑,仍然低头缝补着衣物。 “我还不知道你,你现在肯定是想趁着我回头的功夫偷吃,我才不上当呢,咦”谢雨烨正说着,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回头一看,果然换好一身干净衣服男人,此时正站在门口,而闻到的那股血腥味,正是从他手里拿着的那件黑色皮毛衣服就散发的。 谢雨烨本来看着男人换好衣服,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可一看到他手里提着的脏衣服,不由的皱起了小巧的鼻子:“雪姨,你把他的衣服拿下去呗,这味道也太大了。” 一直低头的中年妇女抬头,看到门口的男人,脸上露出了微笑,放下手中一直缝补的衣物,就要过来拿过他手里提着的脏衣服。可妇人刚一靠近,男人连忙躲开,双手死死的拽着那间脏衣服,神情紧张,就好像那衣服是什么宝贝似的。 而中年妇女愣了一下,嘴里发出嗯啊的声音,手也不停的比划,仿佛再说些什么。“雪姨,你回来吧。”谢雨烨起身走到男人面前,让雪姨先回去,自己则是眼神温柔的看着男人:“雪姨是个哑巴,她不会伤害你的,倒是你这个衣服,味道这么大,我们也吃不下饭啊,你把衣服给我吧,洗干净后我就还给你。”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衣服交给了谢雨烨。谢雨烨开心的将衣服放在门外,就要拉着他坐在饭桌上。可刚一回头,就发现老头,正对着桌子上的饭菜一顿狼吞虎咽:“臭老头,你有这么饿么。” “您老可在金杯楼吃了东西,我可是一直饿到现在啊。”老头轻声嘀咕了一句,抬头又露出了贱兮兮的笑容:“这饭菜这么久了,我不是担心它凉了,大小姐你吃了拉肚么,所以就给你试试。”可嘴上说着试试,手里的筷子倒是没有停,话一说完,又埋头吃饭了。 “哎!”对着老头,谢雨烨也是无奈了,只好翻了个白眼拉着男子入座。可不入座还好,这一到饭桌。男人也像是饿了许久的野兽一般,蹲在凳子上,速度的飞快的清扫着桌子上的饭菜。 “哎,你们两个留点给我!”桌子旁,一老一小,一个坐着一个蹲着,像是将这吃饭,当成了比赛一般,只看这满桌的饭菜,不断变少,看的谢雨烨也怪叫着加入了战斗。只有名叫雪姨的中年妇人,脸上露着温暖的笑容,慢慢的吃着碗里的白饭....... “对了你有忘记给你介绍了,我叫谢雨烨,这是雪姨,雪姨的手艺特别好,你要是衣服需要缝补,找她准没错。至于他,好像没有名字,你就叫他老头吧,反正我是这么叫的。”吃完饭后,谢雨烨靠在一个躺椅上,摸着肚子一脸满足的介绍这几人,雪姨则默默的收拾着桌子,听到介绍自己,给了男人一个友好的笑容,至于老头,正抱着壶酒,美滋滋的喝着呢,本来黝黑的脸,都有一点点的泛红,一听到谢雨烨这么介绍自己,立即瞪大了眼睛:“怎么能这么说我呢,谁还没个名字哦。” “那你叫啥名?”谢雨烨白了老头一眼,舒服的摸着肚子。 “名字?”老头饶了饶头,面上露出思索的神色:“我好像真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 “那不就是没有名字呢。” “我是不记得了,可我又不是没有名字。”老头有点急眼,眼睛一飘看到了一旁一直没有做声的男人:“他有名字么。” “对了,一直没问,你有名字么?”谢雨烨好奇的看着男人。 “我,好,像,叫,元儿”男人回想起梦中经常出现的男人和女人,像是太久没有说话,一字一顿,语气生硬的说道。 “你竟然会说话!”谢雨烨眼神你写满了吃惊,倒是老头瘪了瘪嘴:“他又没说自己不会说话,真是个傻丫头。” 老头说话虽然很轻,可还是被耳朵灵光的谢雨烨听到了,立马回头狠狠的瞪了老头一眼“死老头子,你说什么!说谁傻丫头呢。” “没有!没有!”老头脖子一缩,突然变得摇晃起来,一边摇晃一边往外走:“哎呀,不行了不行了,这酒上头。” “胆小,怕死,嘴还贱。”看着老头摇摇晃晃的出去,本来舒服的瘫在躺椅上的谢雨烨也没了兴趣,坐起来看男人:“你叫什么来着?” “我,好,像,叫,元儿”男人再次回答,只是说话的语气变的比之前要流畅了许多。 “元?儿?”谢雨烨表情有点奇怪“一个大男人叫这名字也太奇怪了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叫什么,只是在梦里总有一男一女叫我元儿。”男人绕着头,眼神有些呆呆的。 “既然你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要不......”谢雨烨眼神中带着狡黠的笑意“就叫你木头吧,哈哈哈,看起来呆呆的,木头,嘻嘻,跟老头一个辈分,都是头字辈的,哈哈哈哈,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家人”从今日起被叫木头的男人,呆滞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光芒,这个词,似乎在他的生命中占据这很重要的位置,只是却许久没有再听见了。 第四章 次日天刚一亮,这座荒废很久的大宅子就迎来了第一个客人。他是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样貌憨厚,只是一条右腿似乎有些不方便。这位看起来憨厚的瘸腿男子正是洛城城主晋华的管家-方钰,但可不要小瞧这名管家,听闻洛城城主对他极其信任,据说他这条腿就是为了晋华而瘸的。 “城主大人,邀请我去参加他儿子的生辰宴。”谢雨烨在思索了一下,洛城城主晋华,她还没到洛城就听说过他的大名了,一个无姓之人,竟坐在了无数权贵都眼红的位置。要知道,在大周国,贵族观念可是非常重的,基本就任重要官员的都是有皇帝赐姓的贵族中选出,尤其是一城之主这样的重要官员。大周国九城二十三县,只有都城和洛城是属于皇族直接管理的,在世人看来,洛城一直都是大周的第二大城,可这样的大城,竟然是一名无姓之人做城主。足以看出来这个洛城城主并不简单,他来邀请,谢雨烨并不敢拒绝,只好带着看武力比较高的木头前往,只是宴会为什么会在白天邀请我现在过去呢? 城主这边倒是准备齐全,知道时辰尚早,谢雨烨二人一坐进城主准备的马车,就看见了马车中那小桌子上摆放的各类精美糕点小吃。谢雨烨的穿着打扮倒是与昨日相差不多,梳着简单的马尾,没有穿裙子,只是穿着的衣服上与昨天相比,多了些精美的花纹图案。至于木头,与昨天来比,倒是变的干干净净,只是他的头发,可能是太久没洗过了,依旧很凌乱,只是不同的是,这头乱发,也被谢雨烨扎了一个马尾,只是他头发没有谢雨烨那么顺,绑着马尾就像是一捆稻草一般,高高的蓬起,立于脑后。今天他的职责可是护卫的身份,为了更符合他的身上,此时他的手里拿了把,看起来很夸张的大刀。谢雨烨似乎对自己的打扮技术很满意,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糕点吃着,眼睛里全是笑意的看着木头对马车里糕点狼吞虎咽的样子。 可能是吃饱,睡意冲上心头,谢雨烨不知不觉竟然在马车上面睡着了,等马车停住被木头叫醒时,嘴角还挂这一条晶莹的口水。 进入城主府邸,只见府邸内极其奢华,自己家那荒宅一般的房子,根本没有可比性。一路走来,见到的侍女仆人无数,他们见到谢雨烨她们几人,纷纷低头行礼,就连极远处几乎看不到的侍女,见到他们的急忙行礼。当然这些仆人可不是因为谢雨烨这陌生面孔行礼,而是他们前面那个瘸腿的中年男人。 木头到还好,对于这些似乎并没有太大兴趣,只是谢雨烨,眼神有些古怪“听说这城主也是个善名远播之人,这里的仆人为何如此害怕呢。” 瘸腿的管家走的很慢,也不知道跟着他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一处房间。本以为进入房间,能够直接看到城主或者城主的儿子,可没想到,竟然看到了金杯楼的寒烟。 “护卫不得入内!”木头刚想进去,却被几个护卫拦在的屋外。木头本来呆滞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了起来,婉如一头嗜血凶兽一般,吓的几个门口拦住他的护卫本能的想要后退,可一看旁边默不作声的管家方钰,只好握紧腰间的刀柄,继续堵在门前。 “木头,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就在门外玩一下吧。”谢雨烨的声音打破的僵局,木头的眼睛恢复的之前的呆滞,看着谢雨烨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在了门口。 “这.......”几个护卫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得管家咳嗽了两声,只好退下。 “谢雨烨老板,您且在这里稍等一会,城主大人正在处理一些事情。”管家面无表情的行了一礼,便独自离开了。等到管家一走,寒烟才一脸开心的迎了过来,将谢雨烨带入屋内。 木头没有进去,眼神呆滞的坐在门口,屋内传来一声声模糊不清的说笑声,具体也听不见她们两个女人在说些什么。 “嘿兄弟!你也是护卫么?”就在木头发呆的时候,一个长相英俊的白衣男子,一屁股坐在了木头的旁边,嬉皮笑脸的对着木头问道。 “.......”木头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白衣男子一眼,又继续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 “哟,兄弟不要不说话嘛,这样等着也挺无聊的,要不我们聊聊天?对了,”男子突然一脸崇拜的看着木头:“兄弟,你刚刚那眼神,我在旁边看的都全身发凉,那玩意是杀气么?” “........” “听说杀气这玩意只有杀敌无数的高手才有,兄弟你杀过人么?” “.........” “兄弟不要不说话嘛,我看你这样一定是个高手,其实我功夫也很厉害的,只是一直没有遇到真正的高手,试试自己到底怎么样,兄弟,要不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比划比划。”男子不厌其烦的在木头耳边像个苍蝇一样,而木头就像是真的木头一样,一点都没有去理会他。 “兄弟,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看剑!”白衣男子,突然拔出手中一直拿着的精美长剑,因为坐的很近,剑光一闪,长剑已经几乎快要触碰到木头的皮肤,仿佛下一秒就要割破他的皮肤。可木头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依然一动不动,白衣男子眉头一皱,就要收手,可就在要收手的瞬间,白衣男子突然感觉周围的温度都仿佛低了下来,声音和时间都这在这一刻消失,他眼中一动不动的木头,缓缓的转过了头。之前呆滞的眼神已经消失不见,而是变成了如野兽一般,就连眼白都泛起了一圈红光。 “噗~”白衣男子张嘴喷出一口鲜红的血液,只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般,身体直接倒飞了出去,因为速度极快,就连嘴中喷出的鲜血都在空中画出了一条红线。 就在男子飞出去,快要落地的瞬间,他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剑尖在地上一点,身体翻转,脚步有些踉跄的站在地上,他伸手摸了一下胸口,可胸口除了撕裂的疼痛,并没有任何伤口。 “好拳!”挨了木头一拳的男人不但没有害怕,反而眼神中燃烧这兴奋的火焰。可他话还没说完,眼中的木头,突然像只野兽一般,手脚着地一撑,速度飞快的扑向了他,白衣男子连忙举剑去挡。 “什么!六成!不可能?”房间里突然传来谢雨烨的声音,声音之中似乎还带着怒气。本来扑向白衣男子的木头,听到声音,扭头就冲向屋内。本来还在看戏的护卫,一看要冲屋内,连忙跑到前面去挡,可护卫刚一挡,就被向头野牛冲撞过来的木头给直接撞飞了,而他的目标正是,屋内的寒烟。 “休要伤我寒烟!”白衣男子怒呵一声,也朝屋内飞奔而去。本来就要扑到寒烟面前的木头,突然眼前突然出现一抹白色身影,木头毫不犹豫,举拳就砸。却只听“叮”的一声,后来居上的白衣男子手中的长剑,竟然被这一拳给击飞了。像是觉得男子碍眼,木头握着手里的大刀,就像是是拿着棒子一般,向男子扫了过去。白衣男子见刀袭来,不但没退反而眼神坚毅的伸开双手,护在寒烟身前。 可就这大刀快要砸到白衣男子的时候,木头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瞳孔一缩,连连后退。可还是慢了,他只感觉肩膀一痛。一个几乎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男子,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木头的面前,他自然下垂的手中,一柄如蛇一般弯曲的短剑上,一滴鲜红的血液,缓缓的滴到了地上。 “影子大人,且慢。”门口传来一声浑厚的声音,原来是洛城城主晋华已经赶到。 第五章 回去的马车上,谢雨烨一直闷闷不乐。今天这场生日宴,简直是场鸿门宴。本来心情挺好的过来,结果城主还没见到,倒是金杯楼的寒烟与自己商讨软筋鞋的事情,本来她说可以帮自己打通关系,让鞋子成为军备物资,谢雨烨心中也是比较开心的,软筋鞋耐磨的特点确实适合奔走作战,如果能成为军备物资,那可比自己这样直接去卖要赚的多。至于她提出的分成一事,谢雨烨自然是满口答应。 可到后面金杯楼竟然要垄断自己的软筋鞋,从制作到卖出都由金杯楼代办,这一下,就连生性懒慢的谢雨烨也是心中来了火气,而后面提出的七三分成,更是让她火冒三丈。不管是分成还是制作都是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如果制作配方一旦交给金杯楼,那这个生意基本也跟自己被有什么关系了。而那城主除了出来拦架以外,就没出现过了。估计儿子的寿宴就是幌子,主要是为了自己配方。可那个凭空出现的神秘人又是谁呢?千杯楼的人? 谢雨烨紧皱着眉头,转头看着肩膀已经染红一片的木头,他并没有看到木头与那白衣男子打的事情,倒是那个神秘人刺伤木头,却是看的清清楚楚,谢雨烨神情担心的说道:“木头,你刚刚的伤......” 木头摇了摇头,眼神还是那么的呆滞,仿佛这样的伤口,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只不过谢雨烨可不是这样觉得,肩膀上被刺了个二指宽伤口,看着都痛,而且现在还在流着鲜血。“停车!”谢雨烨叫停了马车........ 经过医馆的包扎,木头的血也是止住了,穿着衣服倒是看起来于常人差不多,只是衣服上面的血迹还记录着今天说发生的事情。此时他们正洛城的一处酒馆,吃着迟来的中饭呢。说起来谢雨烨还有些后悔,既然已经关系这么僵了,还不如吃个午饭再回来,早上到现在就吃了几块糕点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其实当时马车上的糕点确实不少,只是谢雨烨嘴刁,吃了一点就没吃了,那一大堆都进了木头的肚子里。而这木头就像是永远也不会饱一样,到了酒楼还是一顿猛吃。至于谢雨烨虽然很饿,可还是吃了一会儿,就饱了。此时正端着一盘水果,慢悠悠的吃着。正吃着突然听到隔壁桌的人开始说起一些事情起来。 “喂!你们听说了么?最近城里来了个人,他养了个怪物?” “怪物?你是说昨天金杯楼拍卖的那个全身是毛的蛮人么,那玩意我早就看过了,没什么稀奇的。” “我说的可不是它?我看到的怪物,它上面长着人的身子,下面没有脚,而是长着蛇的尾巴。” “人身蛇尾?你怕是喝酒喝糊涂了吧,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东西。” “我说的是真的,真有,我亲眼看见的。” “行行行,真的有,我还亲眼看见我家那婆娘,有晚变成寒烟了呢。” “哈哈哈,你别说,我也有,我有天晚上还梦见自己跟寒烟睡了一晚上呢。”同桌的几人根本就没有把他的话当真,都当成了同伴醉酒说的胡话。 谢雨烨正吃着果子,突然看到酒馆门口有人带了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刚一进来,这里的老板就连忙迎了上去,眼睛还不断的往箱子那里看。 “你们看,我说的就是那个人,你们快看。”刚说有怪物的人看到拿箱子的人,兴奋的站了起来,指着背着箱子的人。 同桌的几人也纷纷转头去看,结果只看到了一个身材比较魁梧的人,背上背了个箱子而已。“那里有什么人身蛇尾的人,不就是个普通人么,行了,你不要乱喊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多丢人啊。”同桌的人纷纷面露羞愧,拉扯着站起来的那人。 “各位,各位,您们今天来的可真时候,今天我们店里特别,为大家准备了一个有意思的节目”身形微胖的酒馆老板突然开始说话,带着那个背着箱子的人来到了酒馆中间,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难道真有人身蛇尾的怪物?”谢雨烨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个大箱子,随手拿起一个果子塞进嘴里,余光瞥了木头一眼,却发现他依旧非常认真的“清扫”着桌上的饭菜,也不知道是没有听到,还是真的不感兴趣。“喂,木头,有好玩的东西。” “.......”木头百忙之中抽空看一了眼谢雨烨,眼神都是疑惑,又准备埋头继续吃。“等会再吃”谢雨烨两只手一把按住了木头的头,强行扭了过去。此时的木箱子已经被打开了,装在里面的是一个看起来大概30的女子,女子模样到算的上漂亮,身上穿着的衣服轻薄,凹凸有致的身影在薄薄的衣服里若隐若现。 “哇~”酒馆的人群中传来一片呼声,不过这呼声到不是因为女子的身材,而是随着箱子的打开,出来的一条半人长的尾巴。 “哇~”不过这次的声音可不是人群的呼声,而是谢雨烨吐了。与周围人一脸好奇的看着蛇尾女人不同,谢雨烨一看到这样的画面可提不起变点兴趣,反而觉得恶心,胃里一阵翻滚,竟然吐了出来,连忙叫木头带自己离开。而此时的众人正兴致勃勃的看着这样的奇怪事物,对于谢雨烨的离开,根本没有人注意到,甚至有几个长相猥琐的人还在聊着,这样的蛇女要是跟自己睡一觉,也是挺有意思的....... 一路无话,到了宅邸的时候,天色也渐渐的暗淡了下来。谢雨烨一路上脸色都不是很好,就连回到自家那座荒宅,也不知道为何,仍然是想吐。 “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丫头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老头见木头扶着的谢雨烨脸色有些苍白,在看木头肩膀上的血渍连忙上来询问。 “她,看,我们去.......”木头虽然会说话,可是话却很不流利,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个东西,还是被他扶着做到桌前,喝了口热水缓过来的谢雨烨,把酒馆的事情说了一下。 “人头蛇身?”老头皱起了眉头“丫头,以后看到他们这种躲远点。传闻在民间有一些人贩子,专门拐卖小孩,然后把他们的腿用针线缝在一起,再用烧开的水把腿的皮肤烫烂铺上蛇皮,时间一久就跟蛇尾巴一样了。” “老头你的意思,是说她本来就是人!”谢雨烨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虽然脸色苍白,眼神你却都是愤怒。不过却是为了那美女蛇,就连老头叫他丫头,都没注意。 “丫头,你可别做傻事,这样的人连拐卖人,把他们活生生做成半蛇的事情都做的出,你可不要去白白送死。”剑谢雨烨气冲冲的站起来,老头也害怕了,连忙拉住了她。 “可我们就这样放任他们不管么?”一想到自己如果落入那群人的手里,谢雨烨还是有些害怕,可坐下之后,想起这群人这样残害人,又咽不下这口气。 “这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这个世界不就是人吃人的世界么?”见谢雨烨坐下,老头也是松了口气,可一看木头肩膀的伤口,又担心了起来。“对了,木头身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你们难道已经跟他们打过了?” “他是在城主府受的伤。” “城主府?你们怎么在城主府打架了?”刚听完那群残暴的人贩子,这又来城主府打架,这事情一件接一件,老头的心又悬了起来:“快跟我说说。”谢雨烨只好再将城主府的事情活了一遍。 “这个确实麻烦,这相当于把什么都给他们金杯楼了,而这城主邀请你去参加宴会,却只出现一面,而且府内都没有举办宴会的气愤,摆明了就是要你这软筋鞋的。我猜这金杯楼敢这么狮子大张口,也是因为背后有城主在撑腰,得罪金杯倒算了,得罪城主,确实麻烦。”老头眉头紧皱的喝了口酒,而谢雨烨也是一脸苦闷。 “喵!”屋内宁静的氛围,被突然出现一声野猫叫打破,突然出现的猫声,众人都不由吓得一激灵。不过还好只是只野猫,众人松口气。 “不对!”一直在旁边默默不做声的木头突然站了其他,他的眼神变得不再呆滞,警惕的盯着窗外的一片黑暗:“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哪有什么熟悉的味道,你这小子可别乱说。”在老头看来,木头总是奇奇怪怪的,这会也是在说怪话,可木头后面那句话,却是他给吓到了:“这个味道我在酒馆闻到过。” 第六章 “熟悉的味道”木头在丢下这句话的瞬间,整个人就冲了出去,微弱的月光下,除了木头外果然有看到到黑色身影正飞快的翻出院墙,木头紧跟其后。 等到屋内谢雨烨他们反应过来,木头也早已经消失在小院中,谢雨烨苍白的脸上尽是担心,虽然知道木头身手不错,可真是那种丧尽天良的人贩子,若是木头不敌他们,落入他们的手中,谢雨烨不敢想象,可屋内一老一弱,也只能干担心着急了。 然而就在屋内内心担心的他们却并没有发现,木头之前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很生硬,而且眼神也不再那么呆滞了。 洛城很大,虽说四处繁华,可也少不了寂静之处,而谢雨烨所在的宅子,正是洛城中比较偏僻的地方。 木头的速度很快,奔跑之中,时而直立奔跑,时而手脚并用,婉如一只追捕猎物的黑豹。而它的前面那个身影,比木头还要像野兽,一只都是手脚并用,在街道屋顶奔跑腾挪。而且速度奇快,就连木头也追不上它,而且还距离越来越远。 也不知道追了多久,周围的建筑变得越来越陌生,而前面那人似乎也感觉到后面的木头追不上,一跃而起,停在了一处房子的屋顶。月光下,那人缓缓的回过头,脸上竟然布满了毛发,毛发下依稀能够看出来是张人脸的脸上正露出着讥讽的表情,他张嘴似乎在笑,可嘴角竟然恐怖的咧到了耳根,露出一口尖锐的牙齿,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人,还是野兽,看到这一幕的木头都不由的楞在了原地。 “嘶~”可就在他愣神的时候,胸口突然传来一股炽热的疼痛。木头低头,拉开胸口,原本那个刻着天元的兽牙吊坠,不知怎么的此时散发的诡异的红色光芒,而且温度很高,把木头的胸口上都烫了一个月牙一样的红色印子。木头连忙摘下挂在胸口的兽牙吊坠,胸口已经留下了红红印子,也像被烧红的铁烫过以后一样,慢慢变成的黑色的印子。木头抓起吊坠的绳子,放在眼前。此时的吊坠已经不像是之前的那种灰白色的,而是变得晶莹剔透,婉如一块红色的玉,只是这玉发这红色的光芒,显得非常的妖异。可还没等木头仔细看,吊坠的光芒,突然变的忽明忽暗,慢慢的又变成了灰白色。 “糟了”木头抬头一看,此时的屋顶空空如也,那个奇怪的人早已经没有踪迹。木头收起吊坠,身形闪动,几息之间,已经站在了刚才怪人站的屋顶上了。夜里的风很大,但却不冷,吹得木头背后那入麦穗一般的头发,也在轻轻的晃动。木头站的这处屋顶很高,往下看去,是一片看起来似乎一摸一样的房子,大片的房子里除了星星点点般亮着的灯火和几声远处狗吠声,根本就看不见那怪人的身影了。 木头在屋顶站了许久,可还是没有发现那人的踪迹,只好纵身跃下屋顶,回着往荒宅的方向走去。 可还没走多久,突然听到“咻”的一声,木头本能的转身闪过。“哐啷”一声,一个酒壶在木头的脚边破碎,撒了一地的酒水,木头转头一看,只见远处街道的尽头,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黑瘦的老头,原来来人正是谢雨烨家里的那个厨子老头,只不过此时的他,脸上没有了那已经挂着的猥琐笑容,还是变得非常正经严肃:“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木头啊。”见到老头,木头眼神又变得呆滞起来。 “这样的身手,我开始相信你就是独斗成年蛮人的那人了,虽然我不知道金杯楼到底有什么样的高手在,可你有这样的实力,也不至于被金杯楼抓住,而且就算金杯楼有高手把你抓住,凭你这样的身手,金杯楼也不会将你拿出来拍卖,所以只有一个理由了,你是金杯楼的人,你们的目的就是谢雨烨那丫头”老头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的向木头靠近,待走到木头身前三丈处远的时候,老头的话说完了,也停住了脚步,只是手中,不只何时多了一把半人高的大刀,只是这刀似乎是断的,按照他断的位置来看如果,没断的话,这把刀怕是要比老头他人还要高出不少。 “我不是金杯楼的人。”木头眼神不在呆滞,而是变得非常警惕。虽然这老头看起来还是非常平凡,人干瘦干瘦的,看起来仿佛风大一点,都能吹倒一般。可他拄在地上的断刀,却让天元觉得他,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 “看来还是不愿意说了”老头话还未落,整个人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头上本来就没几根的银色头发,都开始无风自动起来。 “不好。”木头内心一紧,连忙后退。可就在瞬息自己,一把断刀已经逼近木头的脸前,远处的老头几乎瞬移一般,已经来到木头身前,正提着手中的断刀刺向木头。木头本能的偏头想要躲过。谁知道这断刀却突然改刺为劈,眼看就要劈到木头的肩膀。木头瞳孔一缩,举起拳头就要砸向断刀的刀身。 “撕拉。”断刀带起一片鲜红的血液,木头连连后退。只是受伤的却不是肩膀,而是在胸口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口。伤口很深,血肉之间,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木头的脸上全是震惊,这老头的刀太诡异,刚刚明明自己的拳头已经击中刀身了,可以将刀砸偏。却没想老头手的刀突然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竟然变成了上挑。木头根本来不及防御,只好后退。可这时后退哪来的及,老头的断刀由下至上,带走了木头的一片皮肉。还好那是一把断刀,如果是把完整的长刀,木头此时可能已经变成的两半了。木头连连后退,直到与老头保持了较远的距离才停下。而老头却并没有追,而是将断刀柱在地上“再不说的话,下一次,你可能会死。” “你想要知道什么?”木头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了起来,脸上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因为忍者疼痛,已经布满了细细的汗珠。可他的眼神,却死死的盯着老头手中的断刀。 “你叫什么名字?” “天元”............ 在老头的追问下,木头慢慢的讲出了自己的身世,他很小的时候随父亲进入北荒,父亲被在北荒被蛮人杀死了,只下自己跟叔叔活了下来,自己的武功正是叔叔教的,可后来叔叔在一次与蛮人的战斗中也死了,失去叔叔保护的天元,在北荒渴了喝露水,运气好的话饿了还能吃到猛兽吃剩下后留下的腐肉。运气不好的话,只能饿着。后来天元长大了,腐肉很少见,就算看到,也吃不饱。只好跟猛兽抢吃的,可能是运气好,一直没有遇到杀死父亲和叔叔的蛮人,就这样也活了下来,只是这武功,因为常年于野兽争食,也变得像野兽一般了。 “北荒虽然荒凉,到是有许多我们这边没有的珍奇药物,倒是有许多人去那边采药,你这个说法,倒是说的通。可是你又是怎么被金杯楼抓住的呢?” “有一次,我遭遇了狼群”天元的脚下,已经有了一鲜红的血迹,他脸色因为失血变得苍白,见老头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便虚弱的坐在了血地里:“我好不容易逃出狼群,可身上也受了很多的伤,而就在这个时候我遇见了蛮人。呵呵”天元惨然一笑“要是我没有受伤,这个落单的蛮人,我根本就不怕他,可那天我逃出狼群已经受了很重的伤。在与他的战斗中,我输了。虽然我用断了的兽骨划破了他的脸,可他却那尖石头,刺穿的我的肩膀。”天元拉开衣服,肩膀露出一个拳头大的旧伤疤,要是这伤疤在下来几寸,就会刺穿他的胸口“而就在我以为,我也要随父亲,叔叔而去的时候,金杯楼的人出现了。至于独斗成年蛮人,呵呵,那个时候我都已经快死了,而那个蛮人,根本就没有成年。”石头挂着淡淡的笑容,闭着眼睛,仿佛又回到了那片雪地,自己的父亲正背着自己,只是几只成年蛮人突然出现,他们真的很高,在自己心中像坐大山的父亲,才到那些蛮人的膝盖。 “叮咚!”天元睁开眼睛,自己的面前多了一个黑色的小袋子,天元打开袋子,里面正躺着几块金色的碎石。而那老头已经将断刀收起,背对这天元慢慢离去:“小子我不管你这故事是真是假,这点钱,你拿去治伤吧。如果命大,活的下来。下次最好不要再遇到我,不然就没今天这么好的运气了。” 天元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他紧紧的抓着钱袋,脚步虚弱的向老头相反的地方走去,可没走多久,还是眼前一黑摔倒在了地上,手中的钱袋掉落,里面的碎金都滚落了出来。黑暗的角落里突然窜出几个乞丐,乞丐一见地上有黄金,手脚飞快的将地上的金子捡走了,就连钱袋都拿走了,只留下天元躺在血泊之中,不知死活。 第七章 不知过了多久,天元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平躺着,眼中看到的天空不在是漆黑一片,而是一片蔚蓝,清澈蔚蓝的天空上面只有几朵稀薄的云彩,就像是画家留心的几笔点缀,为这副画卷增添了几分色彩。天元伸手摸了摸胸口,却惊奇的发现胸口上昨晚的伤口竟然已经消失了,身上也没有了任何疼痛。天元一脸疑惑的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花海之中,他的四周布满着紫色的花朵,无数紫色的花朵包围着天元,这些花朵一片连着一片,似乎无穷无尽,蔚蓝的天空,紫色的花海,这里的一切都宛如在画中一般。 只是奇怪的是,天元明明置身于花海之中,但却闻不到任何花香。而且整个世界也仿佛是静止的一般,没有声音,没有花香,没有风,没有除了天元以外的其他生物。天元在花海中行走着,慢慢的变成了奔跑,可是这花海似乎没有尽头,无论他如何奔跑,永远都像是被困在了这片花海之中。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天元停了下来,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再次抬头,远处却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正背对着天元,她头发很长,一头乌黑的头发如瀑布一般垂到了腰上,一身洁白的像天空中那些云朵一般的裙子,在微风中轻轻摆动。等等,微风?天元从进入这奇怪的时间到现在,都感觉这个世界是静止的,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风,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她看起来与这个片世界无比融洽,却又有些突兀呢。 像是感觉到天元,女人缓缓地转过了身,女人长的极美,尤其是她的眼睛,散发着勾人心魄的魅力,让人一看就无法自拔。可她的神情却无比圣洁,宛如九天之玄女,不带一丝烟火凡尘。她一转身,整个花海中的花朵都变得暗淡了起来,似乎是在为她的美貌所感到羞愧。天元楞在了原地,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女人让他感觉到很亲切。 “元儿~”女人看到花海中的天元,脸上立即绽放除了笑容,她这一笑,仿佛整个天地都变得明亮了几分。 “娘!”天元突然发出一声呼喊,滚烫的泪珠,也终于冲出了眼眶,带着委屈与思念从脸颊划过。 “滴答”一张洁白如玉的手接住的那滴泪水,明明还离得很远的女人,突然出现在了天元的面前,她脸上尽是温柔的伸手轻轻抹去天元脸上的泪水,眼中又变得忧愁了起来:“这么多年,元儿你受了太多的苦了。” “能够见到娘,元儿一点都不苦,娘以后不要再离开元儿了,元儿想你。”天元摇着头,脸上带着笑意,眼中仍然含着兴奋的泪水。 “哎~”女人叹了口气,牵起了天元的手,在这片紫色的花海中漫步:“原谅我,我为了一些事情不得不离开你们......其实,娘之所以离开,也是为了保护你们。” “保护我们?是有坏人要害娘么?”天元感受着手中的温柔,眼中闪烁坚毅的光芒:“娘,孩儿已经长大了,我能保护娘的。” “保护娘?”女人眼神温柔的看着天元,想要去摸摸他的头,却发现自己心中那个小不点的元儿,如今已经比自己还要高了,空中的手停顿了一下,拍了拍天元的肩膀:“先不说这个,你是怎么到这里的?是子辛带你过了的么,他人呢?我不是说了,不要来找我们么,他怎么带你来这里了。” “父亲”天元的神情变的低落了起来:“父亲他已经死了。” “死了!”女人的眼里一下就滚落了出来“哎,是我害了他啊。” “不是的娘,父亲他是被蛮人杀死的,孩儿我现在长大了,我一定会为父亲报仇的。” “报仇?”女人惨然一笑“有些事情你不懂的,对了,不是子辛带你过来的话,你是怎么过来的?” “怎么过来?”天元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只是那里却没有伤口“我记得我是跟人打了一架,我受伤很重,流了很多血,昏迷之后醒来就到这里了。”天元低着头,手却紧紧的抓住母亲的手。 “难道!”女人像是想起什么,神情变得紧张了起来“元儿我送你的吊坠还在么?” “还在啊!”天元从胸口拿出吊坠,此时的吊坠又变得像昨天一样,晶莹剔透,散发这微弱的红光。“也是奇怪,这吊坠怎么变成这样了。”天元还在觉得吊坠奇怪,身边的母亲却脸上的两条细眉却皱在了一起。只见她突然抽出了牵着天元的手,对着天元就是一掌。 “娘!”感受到母亲抓着自己的手松开,天元刚要回头,突然一股巨力袭来,自己已经被拍到了空中,虽然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可自己却离母亲越来越远,“娘,你不要离开我,娘!”天元嘶吼着,可眼中的母亲却越来越远。他在空中不停的挣扎,却只听到了母亲的一句“元儿,不要来这里找我,不要探寻这里的秘密。原谅我,娘是为了保护你。” “不!”一间堆放着各式各样药物的房间中,天元猛的一下坐起,“嘶”所有的疼痛一刹那回归,疼的天元直咧嘴。他低头一看,此时自己的胸口正包扎这一层又一层的白布,因为自己刚才突然坐起,白布上又开始渗出一些鲜血。而自己也不在那片紫色的花海之中了,而是坐在一张非常简陋的床上,床的四周堆满着各式各样的药材,让这个本来就不大的房间,显得非常的拥挤。 “放手,放手,好疼。”一个穿着淡黄色布裙的少女正坐在旁边,看起来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长的很普通,只是一张脸圆圆的,看起来非常讨喜,而此时这张圆脸却变得通红,还带着痛苦的神色。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天元连忙松开手,原来在天元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抓住了她的手臂,痛的她脸都通红了。本来圆圆的脸上现在红彤彤的,就像是个大大的苹果,让她那张本来就讨喜的圆脸,变得更加有趣。只是这个的她脸上的表情可不太好,眼睛狠狠的瞪着天元,揉着刚刚被天元抓住的手臂,可能是天元刚刚太用力,在她的手中都留下了一个红的晃眼的掌印。 “用药费,包扎费,还有刚刚弄伤我的手,一共30两,不对,90两银子,快给钱。”黄衣女子瞪着天元,一张嘴,就管他要钱。 “我没钱....”天元一模口袋,那老头给自己的钱袋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你!”一听天元说没钱,黄衣少女蹭的的一下站了起来,刚要发火,门外突然传来声音。“杏儿!我回来了”而黄衣少女听到声音,本来怒气冲冲的脸上,却露出的狡黠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没钱,所以我叫大柱把你吊坠卖了,哈哈哈,你那吊坠看起来晶莹剔透的,一看就值钱,呸,一看就不值钱,就当抵你医药费。”说着便朝门外喊:“柱子我在这。” “来了!”随着黄衣少女的呼喊,从门外走进一个壮汉,这个壮汉看起来大概二十来岁,模样看起来十分憨厚,甚至有些傻傻的,可长的却非常魁梧,个子很高,进屋的时候都要低着头进来。他一进来倒是把吓了天元一跳,还以为是蛮人来了呢,不过一看此人身上并没有浓密的毛发,倒是放下了心来。 “杏儿,我回,回来了。”叫做柱子的壮汉喘着粗气,看来是跑着回来的,憨厚的脸上布满这汗水。可是这个房间实在太小,还堆满了药物,柱子虽然进来了,可却十分拥挤,只好站在门口。 “怎么样?吊坠卖了多少?”见柱子进来,黄衣少女便不再理会天元,而是开开心心的跑到了柱子身前,也不知道是她年龄小,还是真的矮,站在柱子身前,竟然还不到柱子的胸口,像个小孩子一般。 “没,没有。”柱子用袖子擦了一下满头的汗水“当铺的老板说这玩意根本不是玉,就是个破石头。” “破石头!”黄衣少女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她回头恶狠狠的盯着天元:“小子,你死定了!” 第八章 “欠条,天元欠黄杏儿医药费90两银,抓伤黄杏儿手赔偿20两银子,共记110两银,因为无法偿还,收取利息20两银,共计130两银,现签下欠条替黄杏儿干活,每月20铜钱。20铜钱?”大柱一脸迷惑的饶了饶头,看着埋头写字的黄衣少女:“20铜板,一年才2两银40铜板,这样算的话,岂不是要50多年才还的清,杏儿,我们是不是太狠了点。” “狠?”黄杏儿从那张在银两上修改了几次的欠条上抬起头,指着药房里躺着的天元:“那个家伙要不是被你出去倒夜香的时候捡到,早就死了,我把他救活了,别说50年,就是一辈子给我干活都是应该的。” “可.....这......”柱子想要说些什么,可又觉得黄杏儿说的很有道理,只好傻傻的站在原地。 “行了别纠结了,有个人陪你一起干活,多好。”黄杏儿像个想要拍拍柱子的肩膀,可伸出手却只能够到柱子的胸口,而柱子却十分默契的蹲了下来,黄杏儿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像个老大哥一样的拍了拍柱子的肩膀:“柱子,反正你听我的就对了。我啥时候带你走错过路。”说罢,黄杏儿的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来到了天元的房间,而天元看了一眼欠条,对于金钱没有概念的他,也是很爽快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不过我到底要做些什么呢?” “这个你问柱子吧,有什么事情让柱子教你就是了。”见天元签字,黄杏儿似乎对他失去了兴趣,而是头都没抬的将纸条折了起来,将柱子留了下来,就独自离开了。 黄杏儿走后,拥挤的房间又变得安静了下来,柱子看着天元,脸上露着憨憨的笑容,想要说什么,却又半天没有说句话出来,那只比常人差不多大了一倍的手,一直急的在饶这他的头。 “你......” “别别别!兄弟你别害怕,我叫柱子,你放心,这里的活有我就够了,你不用做什么的。”天元刚一张嘴,柱子连忙摆动这他的双手,着急的说道。 “你是怕我抢了原本属于你的活么。” “没有,没有。”天元这么一说,柱子更加着急了,他一脸着急的想要靠天元,可身躯太过庞大,一进来就推倒了几个药箱,他手忙脚乱的将要掉落的药箱接住,又小心翼翼的放到架子上。一**作下来,已经是满头大汗了。“我,我,我”放好药箱的柱子不在向里面走,可是支支吾吾了半天,急了一头的大汗,也没说出个啥来,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的不是因为你抢了我的活,不对,你确实抢了我的活,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像是胡言乱语一般,柱子突然一下抬起头,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伸出右手对着空中,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刚才的黄杏儿一般:“天元,以后就由让我罩着你了,有什么脏活累活,你交给我就是了,我们一起跟着杏儿,她不会带我们走错路的。” “你......”看着这个古怪的壮汉,天元也愣住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倒是柱子,也没有进来,伸出的右手对着空中压了压,似乎对自己说的话很满意一般,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间。 “真是怪人”看着走出去的柱子,天元摇了摇头,再次平躺下来,他抬起手,一个暗红色月牙形吊坠垂在眼前,吊坠晶莹剔透,却没有了之前的红色光芒,它轻轻的晃动着,天元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母亲的声音“不要来找我,不要探寻这里的秘密。”为什么母亲要我不去找她呢,这个吊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那片花海是梦吗?可那一切却为何这么真实呢?....... 还是那片紫色的花海,那个绝美的白衣女子孤独的站在这片花海之中。“元儿,原谅娘。”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如无暇白玉的脸颊滑落。本来如画卷一般美丽的世界突然崩塌,无尽的黑暗笼罩了四周,女人的的手臂、脚踝与脖子上出现了巨大的黑色镣铐,镣铐连着无数的黑色锁链,深入周围幽静的如死寂一般的黑暗之中。 一个月后....... 天元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此时正在黄杏儿这个小院里与柱子忙碌的晒着药材。 “快收衣服啊!”本来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变得乌云密布了起来。没有办法,天元他们只好把刚刚摆上的药材再次收起来。不过他们两个,天元速度快,而柱子呢一个人扛着几个摆满药的簸箕,两人没用没多久,就把满院子的药收了起来。 “快来,快来。”两人刚收完药,此时天空中已经开始下起了豆大的雨珠,此时的黄杏儿早就搬好了长板凳,立在院子旁的屋檐下。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看下雨了,慢慢带的天元也跟着喜欢看下雨了。常年生活在北荒,那里的下雨天可是能难见到的,尤其现在是夏天,这样的雨水,让人看的心旷神怡。 这一月修养下来,天元也慢慢对黄杏儿二人熟悉了不少。这家药铺就是黄杏儿的爷爷传给她的,就连她这一身医术,也都是她爷爷教给她的,好像从她有记忆开始,就一直是爷爷陪着她,至于他的父亲,听爷爷说在她很小的时候,有一次进山采药摔死了,她说起父亲的死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眼神中还是流露这一丝忧伤,至于她的母亲,她没有说。倒是她的爷爷,也在3年前死了,无疾而终,倒算死的比较安详。可能是父母从小在她生命中的缺失,以及爷爷的死,所以这个看起来个子矮小柔弱的少女,才变得这么斤斤计较,很多次都能看到他跟人看病时,为了1两文铜钱,讨价还价说个半天。 至于柱子,确实是个可怜人。虽然说父母都健在,可家里实在太穷,而柱子吃的又很多,家里实在是养不起他,被逼无奈,将他卖给了别人做儿子,买下柱子人,是个屠夫,倒是家中不缺吃食,只是这个屠夫经常混迹烟花之地,然后又爱喝酒,染了一身怪病。脾气暴躁,经常埋怨自己婆娘这么多年都没给自己生个小孩,所以很多次喝了救后都会打骂婆娘,而柱子更不用说了,本来就是因为一直没有小孩,买下柱子来堵住街坊那些人的嘴的。在屠夫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当他是自己的儿子,平时打打骂骂成了平常之事。而且柱子虽然长的很高大,可这种高大在很多人的眼中也是一个异类,再加上他为人憨厚老实,从小到大在街坊里可是少不了受欺负。还好屠夫的婆娘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对于这么多年来屠夫的打骂,都是逆来顺受。因为这么多年没有生孩子,一直内心很是愧疚,完全没有去想是不是丈夫的原因,一直觉得是自己是个不详之人,对于柱子她是真的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了,受尽这世道不公的柱子,也终于在她的身上找到了人间的温暖。 柱子也就在这样的的环境中慢慢长大了,只是好景不长。经过这个多年丈夫的打骂,终于有一天她被屠夫打死了。而打死自她的屠夫呢,像是没事人一样,喝着就趁着天黑,把她的尸体埋在了自己后院,这个可怜女人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而对于这个女人的离开,所有的街坊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她的消失都无关紧要,有的嘴碎的妇人甚至还说“十来年都下不出个蛋,要是我,我早就羞愧的走了,我也是佩服她,还能这么不要脸的赖在这里十几年。”对于这个可怜女人的消失,很多人都觉得是她自己羞愧的离开了,根本就不会想她是不是死了,而屠夫呢,自己婆娘死后变得更加的变本加厉了。经常带不同的女人回家,没有了那个女人,他打骂的对向也顺理成章的变成了柱子,而柱子也在女人的死后失去了,这个家里唯一的温暖,有一次趁着屠夫喝醉给逃了出来。在知道柱子逃走后,天元还笑了笑他“你为什么要逃走呢?他都喝醉了,要是我,我就直接把他给杀了。这样的畜生留着,也是害人。” 可柱子却摇了摇头,眼神坚定的说道:“他毕竟把我养这么大,我逃走已经很对不起他了,怎么能杀他呢。”天元沉默了,他想起了那个扎着一个马尾的女孩,还有那个差点打死自己的老头,是啊,自己对于他们,也还是恨不起来啊。 雨越来越大,小院中虽然有排水口,可这么大的雨还是在小院中积攒了一趟水,豆大的水珠落到积水的地上,带起一片片水泡,就像是一个个水晶球漂浮在水面上。黄杏儿看着满院子的雨景,圆圆的脸上绽放这开心的笑容,而柱子呢脸上也露着憨憨的笑容,不过他没有看雨水,而是看着黄杏儿,似乎只要黄杏儿开心,他就会变得很快乐。至于柱子更黄杏儿是怎么认识的,天元不知道。他背靠着根柱子,也没有看院子的雨景,而是握着那个已经变得如赤玉一般晶莹剔透的月牙吊坠,大拇指慢慢的摩擦着吊坠:“那天夜里为什么它会发光呢,而且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母亲和那花海真的都是梦境么?” 第九章 “咚咚咚~”天元几人正在观雨,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我去,我去。”一听到敲门声,柱子一下就站了起来,可刚一站起来,就被黄杏儿给拉住了:“天元你去,你可还欠着我好多钱了,不要总是欺负柱子老实?” “行吧我去。”说实话,这么多天下来,天元确实没有想着去偷懒,只是柱子实在太勤快了,而且长的又高有壮,干起活来特别的显眼,相比之下,就显的天元好像好吃懒做了似的。“吱呀~”或许是门太久没修,天元一推门就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一推开们就看到了一个个子矮小的少年,少年长的倒算是清秀,只是身体实在是太瘦了,脸色也不好看,蜡黄蜡黄的。此时外面还下着很大的雨,少年没有打伞,身上的衣服都全部湿透了。“杏儿姐姐在么!”少年像是跑了许久过来,不停的喘着粗气。 天元连忙招呼少年进来“不是前两天才取的药么,怎么今天就过来了。”来的人叫牛娃,经常过来买药,天元对他印象挺深刻的,因为,他是唯一能让黄杏儿这个铁公鸡给卖出去的药少钱的人。 经过天元的了解才知道,牛娃家里只有个身患重病的母亲,他父亲因为他母亲的一直卧病在床,有一天出去买药,就在也没有回来了。家里的所有收入来源就这样,全部压在了这个看起来只有15、6岁的少年身上了。他住的村子离洛城又远,村子里有没有医馆,也赚不到钱,所以每次过来只会买3-4天的药,至于他的工作,倒是听说他在洛水的码头那里搬货。又要赚钱给母亲治病,又要从洛城赶回村子照顾母亲,真不知道这个瘦小的少年是怎么过来的。 “杏儿姐在吗?”牛蛙没有回答天元的问题,而是神情急切的询问黄杏儿的事情,一双瘦的凹进去的眼睛,此时也布满了血丝。 “那”天元伸手指向院子,不知道为什么,常年与野兽搏斗的天元,竟然在这个瘦弱少年的身上,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他的眼神,就像是饿了许久的野兽一般。 “杏儿姐!”少年一看到黄杏儿,就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杏儿姐,你救救我娘吧,求你了。” “牛娃!怎么了,你先起来”本来兴致勃勃看雨的黄杏儿看着突然冲进来跪下的牛蛙,也是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来,想要去拉起牛蛙,可这牛娃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力气,不管怎么拽都拽不起来,黄杏儿只好撒手:“是不是最近药钱不够了啊,我不是早就说过,没钱的话,直接找我拿药就是了么。” 黄杏儿很早以前就跟牛娃说过,不要他的药钱,只牛娃虽然看起来瘦瘦小小,脾气却很倔,虽然每次给的钱有多有少,都不够药钱,但他始终坚持给钱。这次看他这么大反应,黄杏儿还以为是他买不起药了,谁知少年听完之后,反应更加激烈了,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本来因为他跪下所留下的一滩水渍,因为他停的磕头。那滩水渍也,渐渐沾染了一丝红色。“救救我娘吧,杏儿姐,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行行行!你快起来吧,我答应还不行么。不过你也得跟我说说,你娘到底怎么样了啊。”见少年开始磕头,黄杏儿连忙去拉,可却怎么也拉不起他来,黄杏儿都快急哭了,少年每磕头一下,就像是磕在她的心上一眼,看的非常揪心。 “谢谢杏儿姐,谢谢杏儿姐。”听到黄杏儿同意,牛娃又猛的在地上磕了两个头,可刚想要站起来,却突然眼睛一翻,晕倒在了地上。 “柱子、天元快扶起他来。”黄杏儿连忙招呼天元二人,同时将手搭在了牛娃的手腕:“呼!”片刻之后,黄杏儿长呼了口气:“还好,只是休息不够,又经历奔波。一下气血不接,晕倒了。只是他这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些,也不知道码头搬货这么重的活,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过了许久,换好一身干净衣服的牛娃,终于醒了过来,他躺在天元的床上,狼吞虎咽的喝了几口粥,就急切的想要让黄杏儿去救自己的母亲,可刚刚要起身,就被天元用手给压回了床上“先把粥喝完,再这样折腾,你娘我还没见到,你倒是要累垮了。”黄杏儿黑这脸将粥碗递给牛娃。牛娃想要说些什么,可一看黄杏儿的脸色,只好乖乖的接过粥,直到将粥喝完,黄杏儿脸色才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说吧,你娘到底怎么了。” “我,我娘之前也好好的,昨天我干玩活回家,她突然开始咳血了,还说身上特别的痒,不过当时我太累了,给娘煎药让她喝了后,就睡着了,谁知道早上醒来的时候,娘身上的皮肤都被她自己抓烂了,全是血痕。娘还一直说痒,没有办法,我只好把我娘绑起来了。” “为什么要绑起来呢?你咋不把你娘背过来。”柱子因为块头太大,没有进门,听得里面的对话,在门外问道。 “都怪那些军队?”牛娃咬牙切齿的说道。 “军队?难道这些士兵还不让人救命的?”黄杏儿有些生气。 “他们说我们村子那块被城主划为军事重地了,任何人不得进出。” “任何人不能进出,你又是怎么进去的呢?”天元看牛娃吃了粥,自己也觉得饿了,也盛了一碗粥过来。 “你是猪吗,一天吃这么多,我看柱子吃得都没你多。”牛娃还没回答,倒是黄杏儿甩了一个白眼过来。没有办法,天元只要端着粥碗走出了房间,倒是柱子看着天元也出来了,乐呵呵的挪了挪屁股让天元坐。 “说来也奇怪,之前都没有军队去我村子的,我进去倒是没事,结果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想背母亲出来,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军队。”说完之后,牛娃又有些垂头丧气了:“就算杏儿姐愿意救我娘,也不知道能不能进去。” 倒是黄杏儿,听了之后神情之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豪迈:“救人最大,管它什么军事重地不重地的呢,柱子!” “哎,在呢!”本来盯着天元手里的粥有些流口水的柱子,一听到黄杏儿的声音,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去找街口的马老二,找他弄个马车来,就跟他说欠我的3银13铜不用还了。” 第十章 牛娃住的村子在洛城的南方,因为今天有下雨,虽然雨已经小了,可临近夜晚,此时的村子已经笼罩在一片白雾之中,四周的一切的变得有些模糊,就连晴天看的清清楚楚的邙山和壶山,此时也隐藏在了这一片白芒之中,风吹雾散,风止又聚。两座大山时而露出一角,时而消失不见,婉如一个高如苍穹的巨人在浑水之中站立一般。 一个匹瘦老的黄马,拉着一个破旧的马车,从漫天的白雾中踏出“这马老二也太扣了,竟然给我一匹老马,这都快晚上了都还没到村子,这雾这么大,要是在天在黑点,怕是村子都找不到了。我说柱子,你也是傻,这马老二给你个老马你也要。” “我也分不出哪个是老马新马啊。”马车的车厢这么小,柱子只好被赶到了外面驾车,听到黄杏儿的叫骂,只能哭丧着脸饶头。 “就算分不出,老马新马,不对,是老马壮马,难道这么瘦的马你看不出来?”看到柱子这一脸的憨样,黄杏儿只好回他一个白眼。而柱子一收到黄杏儿的白眼,一下只哭丧的脸上就露出了憨笑“那,那不是忘记了么。”他知道,只要黄杏儿愿意给自己白眼,那就代表没有真的生气。 “牛娃,这雾这么大,也没看到村子啊,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车厢内天元拍了拍,背对着天元他们,认认真真的看着窗外的一片白雾的牛娃。 牛娃此时的脸色比刚才见到的时候已经好了许多,只是神情还是不放松,他一直盯着外面的一片白芒“不对啊,我们走的没错啊,怎么还没到村子呢,你们快看!”正说着,牛娃脸色突然露出的欣喜,他指着窗外,果然,在窗外的一片白芒中露出了一个小小的村子。 “什么人!”突然一声呵斥的声音响起,一队穿着精良的军队,也从白雾中走了出来。军队一出现,拉车的老马立即吓得停住了跑动的蹄子,还好老马速度慢,后面的车厢只是顿了一下,便停住了。 “别,别伤害我们。”柱子一看到这么一群带着刀剑的人,蹭的一下从马车上跳下,张开双臂拦着马车前,柱子高大的身材,立即引的过来的军队纷纷握住了手中的刀剑。可一看柱子这憨厚老实的脸和他那有些闪躲害怕的眼神,便停住了动作,倒是一个看起来像是他们头头的男人,一手按着腰间的长剑走了过来:“你小子,好大的块头啊,可有兴趣随我参军,上阵杀敌,报效国家。” “我,我不杀人。”虽然柱子看起来高大,可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又憨有怂,见到这个首领龙行虎步的跨刀的首领走来,还有些害怕的退了两步。 “大人,我们是洛城的大夫,他的母亲在前面的村子里病的很厉害,要进去救她的母亲,希望大人通融一下,让我们过去。”黄杏儿带着牛娃他们走了出来,她腰间斜跨着一个看起来有古旧的药箱。 “你们请回吧。”首领见马车里的人都出来了,他一招手,后面的部下纷纷松开了按着刀剑的手“这里是我们大周的军事重地,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我也是职业所在,请回吧。” “职责所在”对于这人的回答,黄杏儿并不是很意外,毕竟之前也从牛娃的口中听过,这里兼严的事情,只是亲耳听到,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些气愤:“你们的职责就是让拦住我们去救人姓命么?” “大胆!”首领还没说话,倒是他身后的军队突然有一人发出呵斥的声音,其他人也整齐的抽出武器向马车开始逼近。 “退!”首领再次举手示意他们退下,只是脸色也有些不悦:“小姑娘,你还是回去把,我们的职责是什么,你说了不算,我们收到命令是封锁这片区域,任何人不得出入,如果你还不离去,我可不敢保证,你们几个不会受到伤害。” “职责?伤害?”黄杏儿推开挡在身前的柱子,来到首领的面前,个子矮小的她,足足比首领矮了差不多两个头,只是他的气势却一点不弱:“我医者的指责是救死扶伤,大人麻烦让一让!” “小丫头片子,竟敢羞辱我们的头,找死!”首领的身后又是一片哗然,他们再次拔出武器向前逼近,只是这次首领脸色也很难看,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这么跟自己说话,脸上的表情实在难看:“小丫头,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们再不走的话,我只好动手了。” “来啊,动......”黄杏儿话还没说完,倒是柱子看着逼近的士兵,一把抄起黄杏儿,把她抱到自己身后,张开手臂,把黄杏儿和一脸气愤要冲上来的牛娃都护在了他高大的身体后。 看着护在前面的柱子,首领的眼神也变的正视了起来,他警惕的盯着柱子,想要拔出腰间的长剑,却没有注意到柱子旁边看起来很不显眼的天元,此时手中已经提着了一把割药的镰刀。 “老大!”气愤正紧张,一名士兵从军队身后的白雾中跑了出来。他气喘嘘嘘的对首领行了个军礼:“老大,村子里的人都快疯了,他们要袭击我们,老大快去看看把。” “袭击?”首领听到消息,不再理会天元他们,而是手臂一挥,带走了所有士兵,他一走,天元他们自然飞快的跳上马车,紧跟了过去。 天元他们刚一到村口,就闻到了血腥味,想象中的打斗画面没有出现,不过地上倒是躺了两具村民的尸体。尸体旁边站了几个士兵,而村子里则站了许多的村民,他们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农具,可能是刚刚死了人,眼神中都有些害怕。 “谁让你们杀人的。”一看到尸体,那个首领冲过来,对着尸体旁边的几个士兵就是几个耳光:“我说过,什么情况都不要杀人,你们耳朵是不是坏掉了。”说着对着刀刃染血的几个士兵又是一轮耳光,力气比刚刚还大,有个个子小点的,直接被一耳光打到了地上,连头上的头盔都掉地上了,可他们却没有说话,那个被扇耳光倒地的人,也是动作飞快的爬了起来,紧咬着牙,又将自己的脸伸了过去。“啪!”首领又是一耳光:“头盔给我捡起来,你们是不是跟这我胡老八混了几年,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看不起他们了?要知道,你们也是从小村子里出来的?要是这是你们住的村子,地上躺着的是你的家人,你们还会动手吗,啊?” “.......”几个士兵沉默不说,只是眼睛却红通通的。 “你们.......”首领举手又要抽耳光,可一看被抽的几个士兵脸上已经显现除了通红的手掌印,那个被打地上的士兵,鼻子都留出血了,首领举起的手还是收了回来,可脸上的气愤却没有减少:“都哑巴了吗?还有没有喘气的,给我说说为什么要杀人!” 其他人都没说话,倒是那个流鼻血的小个子士兵,张嘴朝地上啐了一口,一颗牙齿带着鲜血被吐了出来,他通红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委屈“老大,老魏头,腿被他们打伤了,我们不小心就动手了。” 首领回头一看,果然村口的门柱下,躺着一个发须杂白的老头,眼睛紧闭着,像是昏死了过去,他的右腿上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皮肉翻开,血如泉水一般的涌出,隐约的还能看到一抹白色。 “大夫,在场的有大夫么!”首领连忙跑了过去,两手扯着裂开的两边皮肉聚拢,就像是那些补鞋底的人一样,将断了的鞋底合拢一般,可这是裂开的皮肉,不是鞋底,首领这样做虽然看起来,裂开的皮肉合拢了,可血在还是流个不停。而听到他的呼喊,村里的村民却没有一个回应,都是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无人上前。“求求你们了,有大夫的话救救他吧,如果你们要怪罪我们杀人的事情,就怪罪我吧,我来拿命还,行不行,来个大夫救救他吧。” 首领一下子没有了先前的威风,而是变得像个要失去亲人的普通人一般,而其他士兵看着自己的首领这样,也开始对着村民跪在地上磕起了头来,可村民却还是没有一人上前。 “要偿命,就用我的命吧,我杀的人,不用将军偿还。”尸体旁一个高瘦的士兵,一把撤掉身上的盔甲,**着的上身上,布满着老旧的疤痕,他一把抓起地上那把染血的刀就要朝自己的肚子捅去。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我是大夫,我可以救他!” 第十一章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雨已经停了,可是天上仍是看不见星月,就连几乎笼罩了整个世界的白雾,也被黑夜包裹了起来。黑暗中村口的两具尸体,被几个村民悄悄的抬走了,就连地上留下的血液也没黑夜遮盖住了,村里聚集的人也各回各家了,村里也亮起了成片的灯火,炊烟升起,在鸡鸣犬吠声中,仿佛一些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镇守的军队营地离村子不远,8-9个帐篷集中在一起,天元看了一下,包括首领一起,总共也就21个人,此时的他们正安静的在做着晚饭,因为白天死了人的原因,他们的心情很低落,只是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牛娃已经回到了村子,而黄杏儿还在中间的帐篷中忙碌,只有天元和柱子他们在外面,不过没有跟那些士兵坐在一起,而是他们自己升起了火堆,吃着一些干饼子,中途那个白天说要偿命的高瘦士兵,送了一些肉饼过来,不过他们也没过多的交流,只是说了一些感谢的话就离开了。 中间的帐篷的门帘被撩开,营地里的人的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了门帘。一个黄色的身影从帐篷中走了出了。黄杏儿圆圆的脸上此时已经布满了汗水,就连有些枯黄的头发,都因为汗水黏在了一起,不过她并没有去擦拭汗水,而是拿了块布擦拭着一手的鲜血。 “小丫....大夫,老魏他怎么样了。”一件黄杏儿出来,营地的人纷纷丢下了手中的活,挤到帐篷前。黄杏儿刚要回答,身后的门帘掀开,那个首领也走了出来,此时的首领并没有带头盔,灰暗的火光下,露出了一张英气十足脸庞,他的长相虽然算不算特别的俊俏,而且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又有着稀疏的胡须。只是脸上却布满了沧桑,再加上他魁梧高大的身躯,有种说不错的魅力。此时他的脸上满是疲惫:“老魏没事,这位杏儿姑娘辛苦了这么久,你们不要围着她姑娘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榔头去提捅水来,让杏儿姑娘洗把脸。” “好咧!”听到老魏没事,他们悬着的心终于沉了下来。那个叫白天被打掉牙的士兵,虽然右边脸肿的高高的,可听到首领让自己打水,脸上仍是绽放了笑容,只是这个笑因为脸肿起来,看起来比哭还难看,可他的动作却很麻利,提着木桶就朝营地外跑去。 对于军队的态度,黄杏儿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她径直的走到天元他们的火堆坐下。“柱子,饼子喂我点。” “不用,我这有今天打的鹿肉,我去拿点。”一直跟黄杏儿的首领听到她要吃东西,连忙呼唤着手下拿鹿肉来,自己则坐在了天元的旁边。“今天的事情多亏了姑娘了,不然老魏今天肯定抗不过去。” 黄杏儿并没有去看坐下的首领,而是自顾自的张嘴咬了一口柱子递过来的肉饼,擦拭着手上的鲜血。见黄杏儿并没有理会自己,首领也不觉得尴尬,拍了拍身边的天元:“兄弟你那饼好像不错,给我来快呗。” 天元心表情有些不自然的挪开了点屁股,心想这肉饼不是你们拿过来的么,怎么弄的就跟没吃过似的,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可天元还是给他递了点肉饼。而这首领接过肉饼,脸上又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朝着天元的位置挪了挪屁股,像是很熟络一般,伸手搭在天元的肩膀上“谢了兄弟,我叫胡老八,你呢?” “天元。”天元又想挪一下屁股,却不料,胡老八搭在他肩部的手,突然变换了位置。胡老八抱着天元的肩膀,咬了口肉饼,嘴里发出了豪迈的笑声:“天元,好名字啊。对了兄弟,白天的事情对不起啊,我也是职责所在,没有办法。” “哼,职责,你的职责就是杀死村民和村里的人病死么?”一直没有理会胡老八的黄杏儿突然冷哼一声,她随手将擦拭手上鲜血的破布,丢进了火堆。 听到黄杏儿的话,胡老八脸色笑容也消失了,他盯着火堆中燃烧的破布“杀死村民确实是我没有预料到的,可我们拦着你们不让进去,除了命令,其实还有个原因。” “什么原因?”黄杏儿漫不经心的说道,本来想要去那个肉饼,可一看手上还沾染着血腥味,就没了兴趣。 “我们昨晚突然接到命令过来镇守这边的军事重地,可一过来才发现”胡老八正说着,榔头和一个士兵拿这处理好的鹿腿和清水走了过来“老大水来了,还有肉。” “行了,把东西放下吧。”胡老八停下要说的话,看了一眼装满水的木桶,伸手试了一下:“弄成热水过来,夜里这么冷,用凉水不好。” “好的,老大”榔头正要提起桶子去换水,却被黄杏儿压住了桶子:“算了吧,我就洗洗手,不用弄热这么麻烦。”说完便自顾自的将手伸进桶里,清洗起手上残留的血迹。“你继续说说” 而胡老八则挥了挥手,让榔头他们退下,自己则拿起处理好的整个鹿腿,架在了火上:“我发现村里的人得了一种怪病。” “怪病?”黄杏儿像是想起了什么:“是不是他们感觉身上特别痒,就连皮都抓破了,还控制不住。” “杏儿姑娘,你怎么也知道”胡老八有些吃惊“杏儿姑娘难道你也见过这种怪病,您能治这种怪病么。” “不知道能不能治,我们这次也是因为牛娃的母亲得了这怪病,才过来看看能不能医治他母亲的。” “也不确定么。”胡老八本来带起希望的脸上,又变的低落了起来:“牛娃!”胡老八猛的抬起头,扫视了一下,才发现天元他们的队伍里,少了那个瘦小的少年:“你们还有个同伴呢?” 听到胡老八的惊呼,黄杏儿也一脸疑惑的看向四周“对了,牛娃呢?” “牛娃,去村里找他母亲去了。”天元嘴里吃着饼子,含糊的说道。 “村里!”胡老八神情突然变的着急,他站起来对着营地的士兵喊道:“你们快去找找那个少年,希望能赶在他被传染之前带出来。” “传染!”面对胡老八突然的动作,黄杏儿也停住了清洗,她皱起了眉头“难道这病还有传染性?” “这.......” “啊~”胡老八刚要回答。营地中的一个帐篷突然传来。 第十二章 帐篷那边传来的叫声很惨,像是在经历着什么恐怖的事情。叫声一出现,营地的人全部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就连坐在天元旁边的胡老八,也是连忙将手中鹿腿交给了天元,起身玩帐篷走去。 “难道是老魏醒了?可是为什么叫声为这么奇怪呢?”带着内心的疑惑,黄杏儿也跟了上去,可是走进帐篷区域,这里已经围了几个老兵,可却都是站在帐篷外面,似乎是不敢进去。见胡老八和黄杏儿过来,几人整齐的行了个军礼,可眼神却闪烁着惊恐。 “你们去忙吧。”胡老八挥手让他们退下,自己却走向了另外一个帐篷,刚要拉开门帘,胡老八突然停住了动作,他回头看着跟来的黄杏儿,面色凝重的说道:“杏儿姑娘您还是请回吧。” “回去?”因为离帐篷近,这惨叫声就如同无数的细针,折磨着他的耳朵,如果自己不是医者的话可能听到这声音就吓跑了,可作为一名医者来说,她只知道里面的人正在遭受病痛的折磨:“里面的人需要医治,我是大夫。请让开吧。”黄杏儿神情不悦的推开身前比自己高了2个头的胡老八,伸手推开门帘。 门帘一推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惨叫的声音变得更加的刺耳。帐篷内的灯光很灰暗,正中间撑起帐篷的柱子上全是抓痕,一圈被鲜血染红的绳索,掉落在柱子旁,而柱子的旁边,一个全身是血的人,正在地上不断的翻滚着,与其说他是个人,跟不如说他是个被扒了皮的猴子,全是都是粘腻的血液,就像是被人活活的扒了皮一般,仅留的几块能看清的皮肤上,也有着几道触目惊心的抓痕,很显然惨叫声就是他发出来了。 看见这如地狱一般的画面,就算是做好心里准备的黄杏儿,都转身吐了起来。倒是胡老八见到这样的场面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默默的关上了门帘。想要去拍拍黄杏儿的背,让她好受一些,却别黄杏儿一把拍开的了他的手:“这就是村里的怪病?”黄杏儿抬头说了一句,胃里又是一阵翻滚,低头呕吐。 倒是远处一直关注这边的柱子,看到这边的动静,丢下手里的肉饼,动作飞快的冲了过来,扶起黄杏儿给她喂了口水。黄杏儿用水漱了口后,那种恶心的感觉倒是减轻了不少,她脸色煞白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帐篷,以及帐篷中越来越小的声音,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示意柱子扶自己回火堆那边。而他们身后的胡老八,却在原地站了许久,低着头,看不清脸色的表情,良久之后,他举起了营地中的一个火把,点燃了那个帐篷。 整个营地变得格外的平静了起来,火光在每个人的脸上闪烁着。他们的表情各不相同,有人一脸疲倦,有人脸上残留着恐惧,有人悲伤,有人忧愁。站在火焰前的胡老八没有说话,硬朗英气的脸庞上闪烁着火光,也许是因为跳动的火光,让这张仿佛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看起来又悲伤又落寞,似乎还带着后悔。只是他却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站在火堆前,婉如一尊雕塑一般,只是他一直挺的笔直的背部,好像都弯曲了一些。 同样一言不发的,还有被扶回火堆旁的黄杏儿。她本来因为呕吐,而变得有些苍白的圆脸上,因为前面的火光变成了有些诡异的红润。她没有回头去看燃烧的帐篷,因为她和胡老八都知道,流了这么多的血,身上的皮肤几乎全部都损坏的情况下,这个人根本就没法救活。黄杏儿感觉自己很疲惫,耳边帐篷燃烧的呼呼声,就像是只烦人的蚊子,一直在耳边盘旋。空气中弥漫着木头和布燃烧的焦味,以及一股浓郁的肉香味,也不知是面前火上烤的滴油的鹿腿,还是帐篷中那个浑身鲜血的人被火烤出的味道。黄杏儿的胃里又开始翻滚了起来,她伏身作呕,却没有任何东西能吐了。这种感觉不是她第一次出现了,爷爷死的那天,她也吐了。可她爷爷却死的很平静,不像今天这般触目惊心。然而黄杏儿还是吐了,就仿佛,让她作呕的不是那片血肉模糊的画面,而是因为死亡的气息....... 小村里,今天也格外的安静。虽然村里各家各户都亮着昏黄的灯火,可他们的房门都紧闭着。黑暗而寂静的村子里,牛娃奔跑的脚步声,格外的明显。“吱呀~”牛娃一把推开了家里的大门,一推开大门,就看到了一个有些凌乱的院子,院子里摆放着很多的猎人工具,只是这些工具上却累计了很厚的灰尘,像是很久没人使用,倒是院你的一处药炉虽然熏得黢黑,却没有沾染厚厚的灰尘。院子尽头有一个破旧的房子,房子不大,此时正从房间的窗户中透出了一些昏黄的灯光。 “难道是母亲的病好了。”还以为是母亲的病好了,牛娃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本来紧张的脸上也变得轻松了起来“娘!我回来了!” “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牛娃本来露出的笑容却突然僵住了。他确实看到了他娘,只是他娘却躺在了地上,不知生死,而且她的身上布满了细小的血痕,只是这血痕之中,似乎还夹着一些诡异的黑色毛发。而真正让牛娃僵住的是,他娘旁边站着的一个陌生人,不,他已经算不上是个人了,更像是这穿着人衣服,站立着的狼。如果天元在这里,一定会发现这个人正是那天晚上自己从谢雨烨的宅子里追出来的那个怪物。 “是!你!杀!了!我!娘!吗!?”院子里黑娃一字一顿的说道,他的声音不大却很低沉沙哑,低沉沙哑的乍一听,就像是野兽的低吼,又像是刀剑摩擦地面的声音。他拳头握的很紧,紧到关节的骨头都像是快要破皮而出一般。他紧咬着牙齿,本来因为太瘦而凹进去的眼睛,此时布满了血丝。就连一直蜡黄的脸上也因为愤怒而涨的通红,脖子上的筋鼓的高高的,如同一条条细小的蛇趴在他的脖子上。 面对目眦欲裂的牛娃,那个野兽一样的男人似乎觉得很有趣,嘴巴一动,嘴角夸张的咧到了耳根,露出一口的尖牙,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牙齿“愤怒的味道真让人沉醉,继续愤怒吧,充满愤怒鲜血的肉,才是最美味的。” “那就是你杀的喽!”牛娃猛的抬起头,本来布满血丝而看起来通红的眼睛,突然在一瞬间变成了全黑色。 “这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牛娃眼睛变成诡异黑色的时候,房间里的怪人,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危险感。他连忙弯下身躯想要跑开,胸口却突然传来一股巨力,就像是被一头发狂的野牛撞中了一般,怪人的身体想个破沙袋一样飞了出去,只是沙袋撒在空中的不是黄褐色的沙子,而是鲜红的血液。“轰隆”一声,怪人的身体重重的撞破房间的墙壁,直接飞了出去。 “吼!”牛娃突然出现在了刚才怪人所站的位置上,仰头怒吼着,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 “没想到还有惊喜!”房间的房梁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全身笼罩这黑袍的人,只是这人却诡异的倒挂在房梁上,他宽大的袖子一抖,一张画着红色古怪图案的黄纸,缓缓的从房顶飘落了下来,牛娃本能的想要躲过黄纸,却发现自己像是被禁锢住了一般,完全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张怪纸飘到自己的身上。 第十三章 经过了昨天的下雨,早晨的天空变的格外的清澈,远处的邙山和壶山也终于从云雾之中显现了出来。昨天晚上柱子和黄杏儿睡的可并不是很安稳,黄杏儿还好睡在了马车里,可昨天那血淋淋的画面,也没睡好个安稳觉。而柱子呢,则和天元一起在火堆边睡着了,也许是沾染了夜里清晨的露水寒气,柱子起来后浑身酸痛,此时正端着黄杏儿早上起来给自己熬的药。 至于天元到没什么感觉,毕竟从小到大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独自生活在北地的荒凉之中,天为被,地为床的日子,他早已经习惯了。其实昨天胡老八中途也有几次过来叫过黄杏儿他们,说腾出两个帐篷让她们休息,只不过黄杏儿脑海中还一直闪现着先前帐篷的一切,所以并没有接受胡老八的好意,而柱子听到黄杏儿不去,自然也选择了不去,天元倒是无所谓,就跟着柱子一起睡在了火边。 黄杏儿给柱子煎了药后,一大早就去了营地那边,过了许久才回来,只是神情却比较低落:“他们没有找到牛娃。” “可能是昨天天色太暗了吧,要不我们现在去村找找?”喝了药后柱子身上的酸痛减轻了许多。见黄杏儿回来说没有找到牛娃,神情有些担心的说道。 “嗯”黄杏儿点了点头,接过柱子手中喝完药的碗,走向不远处的马车,而柱子也脚步飞快的跟了上去,取出了固定在木桩上的缰绳。而就在她们要上车的时候,不远出的村子却突然走出来一群人,他们手中都拿着东西,有的是一些动物毛皮,有的手里提着一筐鸡蛋,有的则拿着一些刚刚采摘的青菜,有的更是牵着猪牛,看起来非常的壮观,他们径直的走向了黄杏儿他们的马车。 “你们这是?”黄杏儿站在马车上一脸的疑惑,而这些人一走到马车前,却突然跪倒了下来。“大夫,求求您救救我们吧,我们能拿出的东西只有这些了。” 看来他们带着的东西,就是过来求医的。村子里面没有大夫,又有着可怕的怪病,大家想要逃离这里,却被军队拦着,昨天几个胆大的上去与那些士兵发生争执,又死了人还伤了兵老爷,剩下的村民胆都快吓破了,在周国,地位阶级观念可是很重的,农民身份地位低下,当官的老爷杀了他们,就如杀了一条狗一般,理所当然。而要是伤了官老爷,那可就是杀头的罪过啊。至于那些官老爷说要给杀的人偿命,村民根本就不相信,从来只有官杀民的,哪里会有官给民偿命的。昨天看到黄杏儿医治那个腿受伤的老兵,他们就仿佛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村里人一合计,既然出也不去了,不如所有人凑了凑东西,今天一早就让他们几个带了过来向黄杏儿求医。 “你们快起来啊,这是干什么啊。”一见这么多人跪下,黄杏儿也是慌了,连忙从马车上跳下,去伏村民,可村民却怎么也不愿意站起来。倒是胡老八他们看到这些村民跪在马车前,还以为是他们要伤害黄杏儿,带着几个士兵走了过来。看到士兵们过来,村民脸上纷纷露出了害怕的神情,可一想到村里那可怕的怪病,只好咬牙跪在原地,只是头却都低下了,不敢看他们。 “发生什么事情了?”胡老八今天没有带头盔,只是头发却梳的整齐,他来到黄杏儿身边,看这跪了一片的村民,疑惑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黄杏儿摇了摇头,倒是跪到在地上的村民里,一个发须全白的老头,一下抬起了头来:“大人,昨天我们村里确实有几个村民大胆,伤了兵老爷,可他们已经付出了死亡的代价,如果大人还有气的话,就杀我老头子我吧。可您一定要让这个大夫,救救村里的人啊,求您了,要是能救村里的人,你让我们做牛做马都愿意。” “这不怪你们”胡老八神情有些疲惫,他转过了身,带走了士兵,离开的背影有着说不出的落寞。 “走吧”黄杏儿没有上马车,而是拉起了跪在地上的那个白发老人,牵扯他的手臂,向村子的方向走去。柱子天元他们则牵着马车跟在后面,跪在地上的村民,看着黄杏儿他们过来,纷纷站起来让开一条道路,等马车驶过后,又默默的抱起带来的东西跟在马车后面,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他们的眼神中无一不带着希望的光芒。 在老人的带路下,他们一行人来到了村子深处的一处大房子前,房子的装饰**华丽看起来与周围村民们住的破旧房子房子完全不一样。一路走来,黄杏儿也大致的了解了一下,村里刚出现这个病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在意,还以为是被田地的蚊虫也叮咬了,身上痒的话,抓抓就好了,可到后面发病的人却越来越痒,身上的皮都抓破了,还觉得痒。村里有几个家里得病的人,没注意,都有几个抓破皮,活活的流血流死了。 而且这病就像是会传染一样,村里得怪病的人越来越多,村里人心惶惶,看着得病的家人,一身的抓痕惨叫,不忍心,可又害怕自己被传染。于是在村长的号召下,大家吧家里得病的人都送到了村里的祠堂里,只留下几个年纪很大的老人,留在了祠堂中照顾这些得病的村民。 只是奇怪的是,虽然得病的人都关进了祠堂,可村里还是不断有新的病人出现。倒是在祠堂里照顾病人的几个老人,却没有一个染上的。很多人都觉得是因为祠堂里的祖宗在保佑着他们,许多人天天在家里祭拜着祖先,求祖宗保佑。却没有人愿意去往祠堂,只因为祠堂里那些病人的惨相,以及白天夜里总是能从里面发出的刺人耳膜的惨叫声。慢慢的,这座村里人充满敬重的祠堂,也成为了村里人恐惧的禁地,就连本来住在祠堂旁边的村民也搬离了出去,只留下一个一片的空房,和那时不时发出惨叫的祠堂。 黄杏儿一行人走来,身后聚集的村民越来越多,无一例外的是他们手中或多或少的带着自己家里比较宝贵的东西。只是他们走到祠堂前时,却突然全部停下了脚步,他们神情复杂,各有不同。也不知是谁带的头,他们纷纷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祠堂的前面,仅仅一会儿,就在祠堂前堆起了一座小山。 看着村民们一个个丢下东西后离去,黄杏儿没有说话,因为她清楚,只有收下他们的东西,他们才会离开。这是他们唯一能够确保黄杏儿能够医治他们家人的依据,也是自己无法照顾祠堂中生病家人的愧疚。 直到日上三竿,村民才全部离去,只留下黄杏儿他们牵着马车,和几个发须皆白的老人留下了祠堂前的这堆‘小山’前。黄杏儿让柱子和天元,将这座‘小山’收起来,在祠堂周边的空房子里随便找几个房间安顿下来,自己则跟着老人推开了祠堂的大门。 一推开门就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夹着一些腐臭的味道,扑面而来。祠堂里面很大,却也很灰暗,只有四周的小窗户,从外面射进来几道光柱。光柱下,摆满了一张张的床铺,这些床铺上,躺着一具具身上缠绕着白布的病人,他们此时好像都睡着了,又像全部都是死去了一般,这一张张床铺就像一具具棺材。 “吱呀~”祠堂的大门关上,本来像要跟进去看看的天元,被门挡在了外面,只好跟着柱子一去,去收拾那一堆的堆放着各种宝贝的‘小山’..... 夜幕降临,一日无雨,天空中又升起了一轮明月,也许的仍有雨气,月亮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就连月光都变的模糊了起来。祠堂前升起了一个火堆,天元和柱子把东西收到房间后并没有去房间休息,而是升起火堆守在祠堂前。 祠堂的大门紧闭着,黄杏儿已经进去一天了,除了中途出来飞快的吃了两口饭后,一直把自己关在祠堂里,柱子他们想要进去,却被黄杏儿拦住了,说是害怕他们也被里面的病人传染。祠堂里时不时传来一声声让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每次出现惨叫,柱子都变的非常的焦急,在祠堂门口徘徊,害怕黄杏儿也染上那可怕的怪病。 “吱呀~”听到声音,两人第一时间回过了头去,祠堂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穿着一声黄裙子的黄杏儿,一脸疲倦的走了出来。也许是太累,出来的黄杏儿脚一软,就要摔倒。还好天元眼疾手快,冲上去伏住了黄杏儿。黄杏儿给了天元一个感激的眼神,在他的搀扶下,坐到了火堆旁,而早上那个白发老人,也从祠堂中走了出来将祠堂关上。 “杏儿你不会也染上了那怪病吧”柱子一脸担心的问道。 “黄大夫没事,就是太累了。她实在太辛苦了,在里面医治了一整天。”后面跟上来的老人,也坐到了火堆边,经过了解才知道,这位老人正是这个村里的村长,村长看着黄杏儿,浑浊的眼睛里全是感激:“黄大夫果然是医术高超,里面的病人身上的痛痒都减轻了许多,相信在她的医治下,村里的怪病一定会被医治好。” 听到黄杏儿没有染病,柱子也是松了口气,只是一脸疲惫的黄杏儿,却摇了摇头:“今天我并没有医治他们,只是缓解了一下他们的痛痒而已,而且这个病很奇怪?” “奇怪?”村长一脸疑惑:“可我看他们的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啊。” “那只是暂时的”黄杏儿细长的眉毛都皱成了一团“这个病很怪,他们身上的痒,似乎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我跟我爷爷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怪病。” “那,这病能治好么。”听到黄杏儿的话,村子的心有悬了起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大夫,要是也治不好的话,村长不敢想象。 “这个的话,我需要去翻看一下医书,希望里面能够找到医治的方法。对了,柱子。”黄杏儿突然看向身边的柱子:“你明天去找一下胡老八,看他能不能给我们点金疮药,祠堂的病人许多都没有药物医治,皮肤都有些腐烂了。我要是现在做时间也慢,要是他那里有现成的伤药的话,至少能把他们抓破的伤口治好。我也有时间琢磨怎么治好他们,还有村长,我等会给你一个药单子,村里如果有熟悉草药的,可以帮我去采一些回来。” 第十四章 去要伤药,胡老八也很爽快,第一波伤药用完的时候,黄杏儿也制作出了新的伤药。这几天黄杏儿还叫人在祠堂多弄了几个窗户,原有的窗户也弄大了些。祠堂终于不再灰暗,里面的病人,身上腐烂的伤口也被医好了许多,终于没有了腐烂的味道,就连血腥味也淡了许多。 黄杏儿干脆让人搬了张床和桌子进来,这几天除了让天元他们送饭菜进来,一直埋头在一堆的医书之中,只是这么多天过去了,黄杏儿始终没有找到医治的办法,村里这几天又多送了5个病人过来。 这段时间柱子和天元他们也有去寻找牛娃,可却始终没有找到,询问村民,村民们带他们去了牛娃住的房子,可房子空无一人,不仅牛娃,就连他生病的母亲也不见了,村里面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牛娃母子就仿佛在人间蒸发了一般。 而对于那怪病,虽然祠堂里的病人有所好转,可外面的村民并不知道祠堂内的情况,只知道祠堂里并没有治好的病人出来,倒还送进去了几个病人,一时间,村子里又弥漫了一股恐怖的气氛。 深夜 村里的狗叫声也停止了,祠堂里的病人已经睡去,只留有一盏散发着昏黄光芒的照耀着满桌子的书籍。而一身黄裙的黄杏儿,似乎是太累了,单手撑着下巴就这么睡着了。 “呼”一股夜里的寒风吹过,本来已经睡着的黄杏儿,不由的打了个冷颤,悠悠转醒。她揉揉了睡得有些迷糊的脸,端起桌子上的蜡烛,走向祠堂的窗户。“奇怪窗户怎么打开了。”因为夜里太凉,每天到了晚上,黄杏儿都会与村长他们几个老人把窗户关上,只是这些紧闭的窗户却有一个被打开了,窗外的村里一片寂静,一缕缕寒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黄杏儿紧了紧衣服,伸手关上了窗户。 “谁啊!”老人的睡眠本来就很轻,黄杏儿关窗户的声音,还是把他们给弄醒了。“是杏儿姑娘啊,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啊。你白天都这么累了,晚上要早点休息啊,不然病人还没医好,自己到先累垮了”几个老人穿着拖鞋走近,才看起端着蜡烛的黄杏儿。黄杏儿衣服头发整齐,一看就是还没睡觉,不由有些担心的说道。 “嗯,马上就睡。”见自己的动作把老人吵醒,黄杏儿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看这窗户被打开了,担心病人着凉,过来关下窗户,现在窗户关好了,我这就去睡。” “窗户打开了?”几个老人互相看了一眼:“我记得,我们睡觉前,都把窗户检查了一遍啊,怎么会打开呢。” “难道是有人翻窗户进来了?”黄杏儿有些疑惑。可几个老人一听却急了:“不会是小偷吧,这可是祠堂,别有小偷进来,把祭祀祖先的器具给偷了。”老人说着,急急忙忙的点起了蜡烛,走向祠堂最里面摆满祖先灵位的祭坛,灵位前摆放这一些祭祀的金银器具。“呼!”老人们长呼了口气,还好器具一样不少。 “怎么,老张家的媳妇和村头的铁蛋都不见人。”一个举着蜡烛的老人,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众人回头看去,果然有两张病床上的病人不见了。 “怕不是起来去上厕所了哦,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老是大惊小怪的。”另一个老人一脸嫌弃的说道。几个老人这么一听,都以为是病人起来上厕所了,不以为意倒是黄杏儿,端着蜡烛在病床上转了一下:“咦,怎么这里也有空床?” “这里的床也空了!”又有人发现病人不见,这下几人都觉的有些不对劲了。众人连忙端着蜡烛,将祠堂的烛台点了起来。烛台一点,房间的黑暗立刻就被烛火的光芒驱散了。整齐摆放的病床显现了出来,只是奇怪的是至少有7-8个床位是空着的。直到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睡意都被惊的消失了,床上的病人因为怕他抓破自己的皮,都用绳子将手脚绑住的,根本没有能力自己上厕所。那这些人都消失了,难道是有人偷病人? 几人有点亮了几个烛台,整个祠堂都被照的通亮,可却始终没有发现消失那几人的踪迹...... “咚咚咚.....咚咚咚。”天元在房间里睡得正香,门外却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呼叫声,自己的房门也被人敲的咚咚响。 “谁啊!”天元迷迷糊糊的穿起衣服,摸着黑去开门。一开门,就被门外的火光刺连忙捂住了眼睛。几个村民举着火把从天元的身边穿过冲进了房间。等天元放下手,才发现外面的街道上已经满是村民,他们举着火把,呼喊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同样懵逼的还有住在天元隔壁的柱子,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脸疑惑。 “兄弟,你们在找什么啊。”天元一把抓住了进入自己房间,举火把寻找的村民,而村民像是寻找了许久一般,头上都有了一些汗水,他伸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祠堂的病人失踪了,大家都起来找病人了,你说也是奇怪,我们都找了好久了,还是没有找到。按理来说他们生着病,也跑不了多远才是啊。”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呼声:“找到了!找到了!”,听到声音,在天元房间寻找的人,连忙跑了出去,天元也跟着他们走出了房间。 听到呼声,一个个村民举着火把不断的向祠堂前聚拢天元一出门,外面已经站了许多的村民。天元推开人群,挤了进去,才看到黄杏儿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祠堂的门前,而柱子此时正站在黄杏儿的旁边,看到天元从人堆里挤出来,开心的向他招着手。 一个少年背着一个缠着绷带的病人,从人群中冲出。他跑到祠堂前,将背上的人放下来下,黄杏儿立刻冲了上去。在那个病人的鼻间,胸口探了一下,眉头却紧紧的皱了起来。“死了!” “死了!”黄杏儿的声音很小,可村民们还是听到了,一时间人群中一片哗然。 “大家安静一下!不要慌张。”一头白发的村长站了出来,村长的出现,村民的哗然声小了许多,只是眼神中还是带着恐惧的,不经意的向后退了几步。 “你是村头猎户家的儿子虎头吧,你是在哪里发现他的?”村长认出了背来尸体的少年,少年个子虽矮,可身子板却很扎实,看来来有把子力气。 “就在村口小河北边,村长你要去不,我带你过去。”少年似乎并不害怕这具任何所有村民恐惧的尸体,毕竟自己背着尸体跑了一路,正在尸体旁喘着粗气,听到村长认出自己,连忙站的笔直回答。 “快带我去!”村长还没说话,倒是蹲在地上的黄杏儿站了起来,神情凝重的说道....... 在虎头的领路下,众人开始向村外的小河走去,可谁想,刚走到村外。村子的外面已经聚集了大批的军队,这些军队可不是胡老八的队伍,虽他们的盔甲制式与胡老八他们的差不多,只是装备明显要比胡老八他们精良许多,而为首的正是洛城,城主-晋华。 此时的晋华身着一套黑色盔甲,骑着一批覆甲的黑马,看起来威风凛凛,因为夜已深,在加上天元躲在人群之中,晋华并没有在意到他。:“吾乃洛城城主-晋华,此地多村发生奇怪瘟疫,我已命人将这片区域全面封锁,任何人不得出入,违令者斩!” 晋华的声音不大,可村民却听的仔细,一听这怪病竟然瘟疫,还感染了好几个村子,就连洛城城主都亲自出面封锁了,一时间,所有村民一片哗然。 瘟疫在他们的眼里就是死亡,要知道大周立国四百年来,也曾经爆发过无数的瘟疫,而每一次对待瘟疫的爆发,朝廷的态度都是第一时间对这片爆发区域进行封锁。任何人不得出入,除非封锁区域内不再有瘟疫。瘟疫消失只有两种办法,一是里面的人都被医治好了,二就是里面的人和动物全部死绝。 对于医治,朝廷自然会派人过来医治,只是这种瘟疫的爆发就代表了死亡,又有多少人愿意过来医治呢。就算有,区域的封锁,也导致了药物的匮乏,最后导致有医无药,所以这么多年来,每当瘟疫爆发,最终的结果基本都是,那片封锁区域内的人全部死绝。 “瘟疫封锁,这不是让我们去死么” “我还这么年轻,不想死啊” “我小孩才2个月,就要死在这里了么。” 一时间,各种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村子,黄杏儿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面对瘟疫,她也没有办法,这几天来她也看了许多的医书,想了许多的办法,可也没有救好一人。 “肃静!”晋华一声令响,紧接着就是鼓声大作。村民虽然仍有哀嚎,只是声音却小了许多,只见军队之中,驶出一辆辆马车,马车上飘扬这金杯二字的大旗,而马车之上也装着满满当当的货物。只是这马车的领队,竟然是谢雨烨。难道这谢雨烨,最终还是与金杯楼他们为伍了。 只是这么多天不见,谢雨烨却憔悴了许多,她身上的那种洒脱气质,也裹上了一层落寞。而他身边的老头,还是那么的平平无奇,干瘦干瘦的,仿佛一阵风都吹的倒一般。 “所有封锁区域,将由金杯楼提供日常药物和医治,大家不需要担心。”谢雨烨站在马车上,一头的黑发整齐的梳成了马尾,在夜风中微微摆动。光洁的脸庞在火光与月色的照耀下,有种说不出的神圣。 村里喧哗声在这一刻,仿佛都消失了。他们的眼中又燃起了希望,看着马车之上如同九天玄女下凡救世一般的谢雨烨,眼神之中都是崇拜,就连天元身边的黄杏儿看着谢雨烨的眼睛里都闪烁着光芒。 人群中的天元,嘴角也不自觉的流露出了微笑。她,还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第十五章 因为谢雨烨的金杯楼的支援,村里的村民们虽然被封锁,可又充满了希望,谢雨烨除了那天晚上出现后,后面就没见过她了,不过倒是送了一些医师过来医治病人,本来黄杏儿还想跟他们一起医治,不过这些医师都是金杯楼从全国各地请来的名医,根本看不上这个一个黄毛丫头,不仅没有让她跟着一起医治,还将祠堂里一直守护着病人的老人们都赶了出来。 黄杏儿也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可能是因为太劳累,她足足睡了一天,才缓过劲来。只是一休息好,黄杏儿又埋头在医书里,寻找医治的办法去了。本来房里推成小山一样的食物,也因为黄杏儿没有继续医治,她自己就让村长送回给了村民。送走食物的时候,黄杏儿连头都没抬一下,就让他们把东西拿走了。天元有些奇怪,明明是个这么小气的姑娘,怎么到了这个村子,反而变得这么大方了起来了呢,还好有金杯楼送来的补给,加上村长经常送些吃食过来,几人倒是没有饿着。只是村民们对于他们,也是少了许多的热情。 就这样,又过去了几天。 村子里虽然仍然有人染病,可都有士兵过来第一时间,把他们送到祠堂医治,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被医治好的,可这么多天来,祠堂里也没有了惨叫声也没有了,村里也没有再死过人。黄杏儿了解消息后,脸上的忧愁也散去了不少,当天就连饭都多吃了两碗。只是吃完饭后,又埋头医书之中去了。 因为要封锁几个村子,那一大批的军队撤了不少,为了更好的封锁,他们在村子的外面建起了围栏、箭楼,本来村民们为了感谢他们的救助,自愿的想要去帮他们建造,只是留守的士兵们看到村民,也还害怕他们把病传给自己,就没让村民帮忙。 本来柱子还想去帮帮忙,建围栏、箭塔,听说不要帮忙,就在村长那里弄了些种子,开始在院子里种起青菜来了。 天元无所事事的坐在院子的门口看着村子的街道,因为瘟疫的原因,街道上空无一人,仅有几只野狗懒洋洋的躺在地上,晒着太阳。而天元却看狗睡觉看的津津有味,正看着,突然一片影子遮住了自己。天元抬头一看,是个熟人-胡老八。 只是胡老八今天并没有穿那一身盔甲,而是穿着一身便服,只是本来硬朗英气的脸上,此时却消瘦疲倦了许多:“兄弟,杏儿姑娘在吗?” “你怎么来了?”天元刚要回答,院里种菜的柱子倒是眼尖,看到门口子的胡老八,开心的迎了上来。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相处很久,柱子却比较喜欢胡老八,至于天元,对他没有太大感觉。他觉得这个人有点疯癫,就从那天村口先是因为死人而打骂士兵,后又老兵受伤说偿命来看,这个人有点怪。 “杏儿姑娘在么?”见到柱子热情的迎来,胡老八消瘦的脸上也带起了笑意,只是眼睛却一直往房里在看。 “在呢,我带你去。” “胡统领,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们这些平民玩了。”虽然过了许久,黄杏儿还是对胡老八那次拦着他们不让进村医治,有些不满。这次胡老八过来,她也没给什么好脸色,依旧埋头在医书之中。 “哪还是什么统领哦。”胡老八见黄杏儿似乎不愿意理他,到也没有太在意,自顾自的坐在了房间的桌子前,给自己倒了杯水:“我弟兄们都染病了,死的死,封锁的封锁,我的官职也莫名其妙的给撤了。” “全染病了?”黄杏儿抬起了头:“不是说瘟疫已经被控制了么,怎么他手下的人还全染病了,还有死的?” “这就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了,杏儿姑娘,你不觉得这么瘟疫他有点怪么?”胡老八突然面色凝重的看向黄杏儿。 “怪?”黄杏儿皱起了眉头:“这个病确实拥有瘟疫的特征,它传染很强,只是这传播的途径很奇怪,祠堂与病人一直有接触的我和老人反而没有染病,倒是村里不断有新的病人出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传播的。” “你还记得,我那天被感染的手下么?” “当然记得。如果我早一点知道的话,他就不会失血过多而死了。”想起那天个帐篷中的血人,黄杏儿还是觉得很内疚。 “那也是我的疏忽。”胡老八面露悲伤,他握着杯子沉默了几息的时间:“你可知道,他只是我们队伍里的军厨,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这里的村民,就这么感染了。” “没有接触?那后来你的手下又是怎么感染的呢。” “不知道。他们没有任何征兆,突然之间就被传染了。然后城主带来的军队就把他们关起来隔离了。直到这几天,又告诉我榔头,老魏他们都死了。”说道这里的时候,胡老八的呼气突然变的急促了起来:“也正是因为他们的死去,才让我对这个瘟疫有了怀疑。” “怀疑?”天元和柱子拿了一些吃食过来,正好听到胡老八说起榔头死去的事情,还觉得有些可惜,榔头这小子,瘦瘦小小的,看起来就跟没成年似的,天元还记得,那天吃的肉饼,就是他送过来的。 “谢谢!”胡老八感激的对天元说道,像是饿了许久,面对一桌的饭菜狼吞虎咽,也没讲客气。因为嘴里吃着东西,说话有些含糊了起来“榔头这小子是我从村子里带出来的,他父亲身体不好,如果真的要死的话,一定会留遗书,让我交给他父母的。而老魏呢,今年冬天就要兵役就要结束了,家里的媳妇都找好了,不可能死的这么无声无息。” “但我看,那些病人身上痒起来,都能吧自己挠死,是不是死前已经没有意识了啊。”柱子一直在旁边听着,此时正拿着个包子吃着。 “后面有几天我也是这样想过,直到有天我想起了一个奇怪的事情。明明我弟兄们都是在村子附近染病的,可他们却都是被封闭严实的马车送到了其他地方,而且每天夜里都有黑色的马车从村子里出来。有一次我就跟了上去,却发现黑色马车里面装的都是病人,而且全部送到了很远的壶山去了。只是壶山守卫很严,我就没有继续跟进去了。” “壶山,他们为什么要把病人转移到那么远的地方呢?”黄杏儿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柱子,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失踪的病人么。” “记得啊,那个铁蛋不是在村口小河的北边发现了死的病人么。”柱子有些疑惑黄杏儿为啥这么大的反应,可还是想都没想的回答道。 “那天他带我们去的村口,不正是村子的南边么。” “村子南边的小河?”胡老八皱起了眉头,“那条河不是上清河南下的分流,好像正是从壶山下来的水,难道,感染的源头是水源?”胡老八惊的站了起来:“我们营地取的水,就是从里面取的,难道瘟疫的源头是水?”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祠堂照顾病人的老人没有感染了,因为祠堂旁边有水井,他们喝的水都是从那个水井里打的,所以没有感染,而其他人害怕祠堂的病人,不敢过来打水,都是在河里打的水,所以被感染了。不行,我要赶紧告诉村长他们。” “等会!”胡老八一把拉住了,镇妖跑出去通知村民的黄杏儿:“河的源头是壶山,他们又将病人往那里运,很明显这次的瘟疫,城主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他都没有将这些消失告诉村民,足以说明,城主与此事有关,如果真与城主有关,现在外面全是城主的人,你这样冒然出去,村里的人可能都会死。” “那可怎么办呢,我总不能明明知道避免瘟疫的办法,而不告诉他们吧。”黄杏儿一脸焦急,倒是柱子越听越糊涂,他挠了挠头:“什么水啊,城主啊,这水有毒么?” 胡老八眼睛一亮,“对啊,我们现在都是推测,这水到底有没有毒,还不知道呢。杏儿姑娘,要不你看看这河水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第十六章 当日,几人就决定去实施计划。因为村外修了箭楼,则分配了柱子晚上趁着天黑去村外的河里取水。黄杏儿去通知村长,而天元和胡老八则准备潜入祠堂看看,里面那些人到底是不是把病人都给送走了。 是夜,几人都已行动。还好因为瘟疫的事情,晚上的村里基本没有人走动,再加上今天的月色暗淡,天元二人,很轻松的就来到了祠堂旁。还好之前黄杏儿让村民修建的窗户还在,两人来到祠堂左侧的窗户边,透过窗户的缝隙向祠堂里面看去。 透过窗户缝隙,祠堂内一片漆黑,仅有两个人影正端着蜡烛在祠堂内游走着。难道只有一个人?天元心里想着,正要推开窗户进去,却突然被胡老八拉住了。今晚天上的云层太厚,遮住了月光,就算是离着胡老八很近都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听得他声音压的很低的说道:“天元兄弟,里面似乎只有一个人,但我担心等会儿会有人来,要不你在外面放哨,我进去解决他们。” “好!”天元点了点头,胡老八着轻手轻脚的摸了进去。天元把他将窗户轻轻关上,蹲在墙边,专注的注视着周围祠堂的正门。隔着窗户,天元只听到里面安静不久后,传来两声闷哼,想来是胡老八在里面进行的还算顺利。可没想到闷哼之后。祠堂里又突然传来一阵刀剑碰撞的声音。 “难道是里面还有其他人?”天元连忙起身开窗,可谁想,窗户刚一打开,就是一个黑影从里面飞了出来,天元本能的想要出拳,可刚一出拳,那个黑影却一把抓出了自己的手“快跑里面有高手。”黑影出声才知道,他就是刚刚进去的胡老八。自己此时天元却在胡老八的身上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血还是沾染了别人的血。天元没想这么多,反手拽住胡老八的手就要逃跑。 可就在天元拉着胡老八转身要跑的瞬间,背后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气,危险的气息,使得天元背后的寒毛都炸了起来。他连忙松开手,就势一滚。可刚躲过刀光要起身,眼前却又是一片亮白的刀光。敌人的速度之快,天元已经无法躲避,只好举起双手去挡。可刚举手眼前的刀光却突然消失了,耳边也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竟然是你?” “这个声音?!”天元猛地一下抬起头,天上的云层散去,银白的月光洒下,一个干瘦的老头,正提着一把差不多有他人那么大的断刀,正站在自己的身前。而自己身边的胡老八却胸口的衣服破烂,两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正向外流淌着鲜血。很显然这伤口正是来自老人那把断刀。天元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老头手中的断刀,生怕他再次挥向自己。要知道,上一次见到这把怪刀的时候,要不是被黄杏儿捡回去,自己已经死了。 而与天元的紧张不同,胡老八见那人停手,倒是长呼了口气,他走到天元的身边。虽然胸口还在缓缓的留着鲜血,脸上的表情到向是个没事人一般,张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天元兄弟,原来你身手这么好啊,还跟这高人是熟人啊。那这事情就好办了。”说完,他又向身前的老头招了招手“前辈,刚刚是晚辈无礼,偷袭了前辈。可我也被前辈高超的刀法砍了两刀,这也算扯平了,您继续镇守祠堂,我本来呢,今天也是过来看看我在祠堂里染病的亲戚,既然惹了前辈不高兴了,我们这就走。”说完,嬉皮笑脸的就要拉起因为翻滚还坐在地上的天元。可没想到他刚一转身,脖子上就传来一股冰凉。原来是老人手中的刀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架到了胡老八的脖子上。 胡老八立即僵在了原地,只是肩膀却被这怪刀压的矮了半截:“前辈,我们不是熟人么,刚才真的只是误会啊。”胡老八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因为里天元很近,胸口的鲜血都有几滴,滴到了天元的身上。 “你说到里面是看亲戚,你的亲戚叫什么名字?”天上厚厚的云层再次遮住了月亮,几人的视野有变得暗淡了起来。老头的声音,却像是不带任何情感一般,从胡老八的身后传了过来。 “他,他叫榔头。”祠堂里哪有胡老八的亲戚,情急之下,他就说出了手下榔头的名字。 “榔头?”背后老头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又再次问道:“那你为什么进来要偷袭我?” “那不是因为这段时间闹瘟疫吗,城里来的人都不让我们进祠堂,我也只好趁着晚上偷偷溜进来了。” “但我看你这身手也不像是这里的村民啊,怎么会有亲戚在这里呢?” “这.....既然都是是熟人,我就实话跟你说吧,我其实村里的猎户。” “猎户?哼,猎户怎么用的是军队里的功夫?” “哈,哈哈,原来前辈你也认出来了啊。”身后老头的问题越来越难回答,胡老八只好打了个哈哈,心里倒是默默在想:“这老头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懂,连我用的是军里的功夫都知道,不会真的是城主安排来的高手吧,要真是的话,那可怎么办呢,逃吧,他的速度这么快,刀还架自己脖子上了。打吧,他的刀法又太诡异了,这么重的刀,压的我肩膀都酸了,也不他这么干瘦的身材是怎么挥动起来的,而且他的刀好像会消失一般。真时候古怪。” “哼,少跟我在这里废话,快说。”对于胡老八的回答,老头并不是很满意,就年架在胡老八肩上的刀,又往他脖子移动了几分。 “还是我来回答吧。”一直默默不做声的天元从地上站了起来:“我们是觉得这瘟疫有古怪才潜入祠堂的,如果你和谢雨烨已经投靠了城主,就动手吧。” “天元兄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胡老八听天元这么说,感觉情况不对,想要阻止,可脖子上却驾着刀。因为脖子离刀很近,胡老八的脖子都有些隐隐作痛。可就在他说话的时候,脖子上的刀却缓缓的收了回去。刀一离开肩膀,胡老八一直悬着的心也沉了下来,可能是失血太多,腿脚突然有些发软。还好身边的天元眼疾手快,及时的扶住了他。 “你这几天有见过丫头?”老头收回怪刀,将这把差不多有他人高的刀,驻在了地上。 “前几天城主封锁这里的时候,见过她,当时你不是也在么?” “我?你确定看到我在。” “你当时跟她一起站在马车上。”天元有些纳闷,明明当天老头也在,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呢,谁想,老头沉默了一会,却说:“我当时不在这里。” “不在?那我那天看到的是?” “我不知道,当时我去了趟......你们先前说这瘟疫有奇怪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奇怪。”老头话说一半,突然转过话题问瘟疫的事情。天元只要将他们觉得存在的问题,重新给他们复述了一遍。 “那不是瘟疫。” “不是瘟疫?难道你见过,那这是......”“嘘!”胡老八一听不是瘟疫,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可话还没说完,却被老头冲了过来,将两人拉到了墙边。这边刚到墙边,本来寂静无人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了马蹄车轮声,几人背靠着祠堂左侧的墙壁,探头看向街道。只见几辆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色马车正在向祠堂这边行进。 “就是这种马车将病人送去壶山的。”胡老八轻声的说道。 “你也去过壶山?”虽然大家离得很近,可因为夜色太黑,看不清老头的表情,不过从他的声音中,能听出,他似乎有点吃惊。 “我没有进山,只是看到马车进入了壶山,前辈也去过么。” “等会再说我们,先看看他们要干嘛。” 马车一共有5辆,车一停稳,就从上面下来了无个穿着金杯楼衣服的人,他们提着灯笼推门进入了祠堂。天元他们趴在窗户上,又像之前一样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向祠堂的里面。 几个提着灯笼的人,进入祠堂后,就将祠堂内的烛光点燃了。从来没有进入祠堂的天元,终于看见了祠堂的全貌。祠堂很大,最深处摆放了一排排的祖先灵牌和一个大大的香炉。只是香炉前却整齐的摆放着一排排的床铺,只是这些床铺却有许多是空的,想来是已经被外面的马车转移了,但有病人的床铺也很奇怪,病人身上覆盖着被子,被子外露出的手脚都被很粗的锁链绑住了,就连头都被造型奇特的铁箍给固定住在床上了。几个进来的人,放下灯笼,一个个翻起病人的被子,像是在检查着什么,因为离得远,几人看到也不清楚,直到靠近窗户这边的一个病人被子被掀开。 这个病人被子里的身体并没有穿衣服,肩膀很厚,还有着老茧,一看就是经常挑货物。可随着被子拉开,只见病人被被子掩盖的身体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血痕,看的让人心惊。但奇怪的是这些血痕并不像是病人抓伤导致,反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身体内冲出来,把他们的皮肉都给撑裂开了一般。随着被子慢慢往下拉开,这个病人的肚子上,竟然诡异的出现了一张脸,这脸的眼睛紧闭着,天元却感觉脸上的眼睛在看着自己,而且病人的肚子明明是平整的,可这脸却像是立体的一般,看的人头皮发麻。 可掀被子的人,看着这画面,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招呼着同伴过来,眼神却很痴迷的看着病人肚子上的人脸:“这样的异变,还是第一次见啊,把他带回去,大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吱呀!”“谁!”就在那人痴迷沉醉在那张诡异的脸上时,祠堂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满脸愤怒的走了进来。他举起手中的拐杖指着屋里的几人:“你们这些畜生”天元认出了老人,他正是这些天来经常给自己送食物的村长。 “找死!”面对冲过来的老人,正在病床边的几人顿时面露凶光,就要冲上去解决他。可还没动手,病床上本来如死尸一般的病人,却突然开始疯狂的挣扎了起来,捆绑他的锁链哐哐做响,就连他腹部那诡异的人脸都变的越发生动了起来。 “你们去解决他。”最先发现病人怪异的那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个黑色小瓶。而其他几人则从袖口掏出了匕首。 “村长!”天元低呼了一声,眼看着村长如飞蛾扑火一般冲向几人,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就要推开窗户冲进祠堂救村子。可刚要动身,肩膀上却传来一股巨力,老头仅用那一只手,就将天元压的动弹:“你看那人脸。”老头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严肃。 “人脸?”天元想要挣开老头的手,可却始终挣脱不开那看起来就像是干枯的树干般的手,无奈之下,只好继续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向病人。只见那人掏出黑色瓶子后一拧开瓶盖,立刻冲瓶子里冲出来一股浓郁的香味,这香味之浓,就连窗户外的天元都闻的有些沉醉。而那病人闻到香味后,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见病人安静下来,拿着瓶子的人也是面露喜色。他将瓶子放到病人的嘴边,想要将里面的东西喂给病人吃,可刚刚一凑进。病人肚子上的怪脸突然睁开的眼睛,就连嘴角似乎也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桀桀桀桀”祠堂里突然响起诡异的笑声,那个怪脸病人,猛的一下坐了起来,他一张开手,束缚着他的铁链瞬间破碎。“糟糕!”拿着瓶子的人面露惊恐,想要逃跑,可他离的这么近,要跑,哪里来的及。怪人布满老茧的大手一把抓在了他的脸上,竟用单手将他整个举了起来。 “啊~”怪人的指缝中传来了那人的呼喊,他的身体如同一条脱水的大鱼一般,不断的挣扎着。听到呼喊,几个本来要对村子动手的人,一脚将老人踹倒在地上,举着手里的匕首回身去援救被怪人抓住的同伴。 可刚一转身,迎面就是一片腥风。腥风中夹杂着粘稠的鲜血,泼了他们一脸,在他们满是震惊的眼中,怪人一手抓着他们同伴的脸,一手抓着他的肩膀,竟然将头给活活的拔了出来。 “噗通~”怪人松开抓着他身体的手,他那不在挣扎的身体,如同一个破碎的麻袋一般,从空中掉到地上,失去的动静。怪人此时也已经站了起来,他手里还抓着那人已经失去身体的头,头颅下拖着长长的脊椎骨头,红白相间的脊椎骨,就像是一条鞭子一样,被抓在他的手中。 “叮咚~”几人见到这样的场面,早就已经吓傻了,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匕首,掉到了地上,只能看着那怪人拖着脊椎骨鞭,一步步向自己走来。而怪人的脖子像是脖子没有骨头一般,竟然诡异的翻到了背后,随着走动一晃一晃的,他腹部的人脸的笑容越来越诡异,就连眼睛也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第十七章 呼~天元的耳边狂风呼啸,眼前的画面不断在往后退。脑海中仍在不断的闪现着刚才的画面,虽然在北地荒原之中,早已经习惯了死亡杀戮。可刚才的画面,天元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天元和胡老八都跟里面的几人一样楞在了原地,还好老头手快,抓起二人就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天上的黑色慢慢退去,迎来了清晨的灰色。老头终于停了下来,将二人放下。 “刚才那是什么?”天元坐在地上,也许是起雾了,地上的野草都带着一丝冰凉,让天元滚烫的身体也舒服了许多。 “不知道。”面对天元的问题,老头也没法回答。看着胡老八因为失血过多而煞白的脸,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药瓶子,丢给了他。“嘶~”胡老八感激的接过药瓶,到处一些白色粉末洒在伤口上,锥心的痛处从伤口传来,痛的他直咧嘴。而老头看着他直咧嘴,没有说话,掏出了个黑色酒壶,仰头喝了一口后,便将酒壶给了胡老八。 “他怎么样了?”清晨的凉风和冰凉的露水,让天元清醒了不少,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露水走到胡老八的身边。 “我没事。”胡老八胸口的伤口已经不再有鲜血流出,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了一圈红晕。只是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 “这小子身手可比你好上不少,受的伤并没有你上次重。”老头面无表情的说着,将背上背着的一个长匣子放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匣子上面。天元看着匣子才想起来,老头的那把怪刀正是放在这匣子里,昨天天色太黑都没有看到他背上的匣子。 “糟了!”安静了许久,本来坐在胡老八旁边的天元,猛的一拍大腿,将本来因为一夜没睡的其他两人都惊醒了过来。 “怎么了,天元兄弟。”被吵醒的胡老八,醒来时牵扯了下伤口,痛的咧了咧嘴。 “黄杏儿和柱子他们还在村子里,现在村子里有了那么可怕的怪物。”天元一脸的担心,可周围的一切却是一片的草地树林,就连邙山、壶山两座大山,都被浓浓的晨雾给遮挡住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时在哪。 “你的朋友可能已经遇害了,那个怪物......很强!”老头也被吵醒了,他坐在长匣子上,眉头紧锁。 天元看着老头屁股下的长匣:“连你也打不过么?” “不知道,不过它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奇怪?”天元不由想起了那腹部的那张怪脸,已经他翻到身后的头颅:“他不就是个怪物么。” “不止这个”老头轻微的摇了摇头“它给我的感觉,仿佛它一出现就代表着毁灭。” “毁灭.....”想起昨夜的画面,天元的眼中也流露出了恐惧,看到它的感觉,仿佛自己的心脏都被无形的力量抓住了一般,它抓着的脊椎长鞭,就像是抓着自己的脊椎。恐惧弥漫这全身,就连呼吸都很难受。天元一脸感激的看着老头:“昨晚多谢了,要不是你,我可能也被那怪物弄死了。” “我本来没想救你,带你们出来也是顺手。”老头面无表情的看了天元一眼,起身将坐着的长匣子背到了背后:“走吧,我们去躺壶山。” “壶山?”天元有些疑惑,可还是把扶着受伤的胡老八站了起来。 “既然你们说丫头跟城主和金杯楼他们在一起,而昨天发生的事情又与他们有关,壶山,看来这次要进去看看了。”................... 村庄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宁静,村庄里四处燃烧着火焰,就连清晨灰白的天空,都被这火焰染的通红。火光中,村子的街道上摆满了尸体,他们有的穿着布衣,有的则穿着盔甲,相同的是他们的脖子上空空的,都没有了头颅。无数的尸体下的鲜血汇聚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由鲜血组成的沼泽。可如同修罗场一般的村庄,却除了火焰燃烧的声音以为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仿佛整个村庄已经没有一个活物了。 “哒~哒~”一阵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响起,顺着脚步的源头看去,竟然是数不清的人头漂浮在空中,这些人头密密麻麻遮天蔽日,一路飘来,就像是朵乌云在移动移动。往近看,只见这些人头都有着诡异的表情,喜、怒、哀、乐、爱、恶、惧、悲,每个人头的脸上都有这不同的表情,可相同的是,它们的眼睛都是闭着的,而且头颅下面都拖着长的脊椎,乍一眼看去,就像是无数的蝌蚪漂浮在空中。 而无数的人头之中,一个光着上身的怪人正一步步的在血液的沼泽中行走,它每一次抬起脚,都能带起一片粘稠的鲜血。这个怪人正是昨夜祠堂中的那个病人,只是与昨天的不同的是。他似乎变的高大了许多,就连身上的血痕都消失了。只是他腹部的怪脸却变的更加的妖异了。 “哒~哒~”怪人一步步行走了,翻到背后的脑袋也在也走动的步伐中,一晃晃的。也不知道是怪人的身体变得更高大,还是他的头颅缩小了。看起了像是大人的身体,长了一个婴儿的头一般,这个头也像空中漂浮的头颅一般眼睛紧闭,只是脸上却带着一丝丝的微笑。 距离怪人不远,一处没有着火的房顶上,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黑袍人,黑袍人全身包裹着宽大的黑袍,就连脸都被遮盖的严严实实,独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只是诡异的是,他唯一露出的眼眼,却几乎都是眼白,只有两点很小的眼黑。而且站在茅草盖成的屋顶上,就像是没有什么重量一般,脚下的茅草都没有陷下去一分。 “桀桀”像是感觉到了突然出现的黑袍人,围绕着怪人漂浮的人头,齐刷刷的转了过来。本来闭着的眼睛也在一瞬见全部睁开了,脸上古怪不一的表情也是变成了如怪人腹部人脸一般的诡异笑容,刺耳的笑声从无数的人头从传出,听的人毛骨悚然。 “有趣”站在茅草屋顶的黑袍人一跃而起,竟然悬浮在了空中。他张开双手,一身宽大的黑袍无风自动,无数条形黄纸如同溃堤的洪水一般,从他张开双臂的袖口飞出。仅片刻,黑袍人身边已经飞出了无数的黄纸。黑袍人张开双臂,天空中的黄纸由手臂延展开来,如同他的翅膀一般。 黑袍人和怪人,一人立于天空,身边黄纸遮天,一人立于血色沼泽身边无数人头飞舞。 “敕!”天空中的黑袍人低呵一声,猛的合住双掌,五指扭曲变化,掐出一个奇怪手印。本来漂浮在身边的几张黄纸,突然无火自燃。 “令!”又是一声低呵,漫天的黄纸就像被点燃的茅草堆一般,由黑袍的身边向外扩散,一瞬间,漫天的黄纸,全部燃烧了起来,黑袍人掐着手印的双手向前一推,如同火翼一般的黄纸,突然就像活过来了一般,双翅一展,直扑下方的怪人。 在漫天黄纸的火光下,怪人一动不动,只是他腹部人脸的笑容在火光下却变得更加诡异了。眼看火翼一般的黄纸就要吞没他,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漂浮在身边的人头突然散开,漂浮的人头拖拽这脊椎骨,如同蛛网一般,将怪人头顶的天空都笼罩住了。怪人就如同一只捕猎的蜘蛛一般,站在网下,看着黄纸组成的火翼扑向自己的洒下的巨网。 “砰!”一声巨响,火翼与蛛网撞在了一起。溅起一片火花。而就在接触巨网的一瞬间。巨网突然收缩,竟然将整个火翼包裹了起来。 “糟糕~”空中的黑袍人衣袍鼓动,手指飞快变换,想要换手印。一个**着上身的怪人却已经扑到了眼前,他伸出大手就往黑袍人的脸抓去。“桀桀~”空中又开始回荡这诡异的笑声,就连他腹部的怪脸也是笑意越来越浓。 “咚!”可是就在,他的手要抓到黑袍人的脸时,一个有着古怪花纹的黑色巨棺突然出现在他们中间。怪人一掌拍在了黑色巨棺之上,黑色巨棺带着黑袍人倒飞了出去。黑影一闪,黑色巨棺下的黑袍人,飞了出来,而巨棺则被人稳稳的接住了。 接住巨棺的是七个皮肤黝黑的男人,他们的皮肤非常的黑,就像是跳进了墨缸里出来了一般。头顶上都带着帽子,只是每个人的帽子都有不同。他们抬着黑色巨棺,看着已经落地的怪人,不但不害怕,漆黑的脸上还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嘴角一勾,齐刷刷的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哐啷~”一声,七个黑人将黑色巨棺材放到了地上,也不知这巨棺是什么材质的,一放到地上,就溅起了一片很大的血色浪花。几人面带笑容的推开棺材盖,“吼!”刚一推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声,紧跟着一个黄色的身影从棺材里跳了出来。 跳出来的是一个有着黄色毛发的蛮人,不过这个蛮人可不像当晚金杯楼所拍卖的那个。身高体型几乎比那个壮了两倍不止,抬棺的七人站起来才刚比他的膝盖高上一点。他的背部还伸出几根成人大腿粗细的白骨,如同一套白骨胸甲一般,护住了他的身躯。就连他水桶一般粗细的胳膊都布满了白色的尖锐骨刺。 “吼~”蛮人的嘴里发出着震人耳膜的巨吼,猛的一下跃起,巨大的身体在空中,就像是一头食日巨猿一般扑向不远处的怪人。巨大的阴影,几乎将怪人的整个天空都遮盖住了。那密密麻麻的头颅还在像个圆球一样包裹着着黄纸,一缕缕火光从头颅间的缝隙处窜出。失去了那些头颅的怪人,与如一座山峰一般的蛮人相比,显得格外的渺小。 就在人家都以为蛮人要将他压扁的时候,他腹部的人脸却闭上了眼睛。就在人脸闭眼的时候,他的脖子像是有了骨头一般,带着他一直翻到身后的头突然立了起来。一抹红光闪过,怪人的头,猛的睁开了眼睛,这双眼睛眼神这妖异的红光,只是它的眼球竟然全是一片苍白。 “噗通!”本来扑向怪人的蛮人在看到这双怪眼之后,竟然一下跪在了怪人的身前,本来凶狠的眼神,也变得呆滞了起来,就像是失去了意志一般。而怪人伸出手按在了蛮人了脸上,本来很大的手掌,在怪人巨大的头颅上,显得格外的精致。 “撕拉”怪人手一拉,蛮人的头颅连着他成人大腿粗细的脊椎,就这么给拔了出来。 “噗通~”一声,蛮人如同小山一般的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鲜红的血液就像是被打翻了大缸一般,不断的从他的脖颈处涌出。怪人的头再次如同脖子没有了骨头一般,翻到了背后。他腹部人脸上再次睁开了眼睛,脸上又挂起了诡异的笑容。他抬起脚,踩在蛮人的胸口上,跨过了它的尸体。手一招,无数拖着长长“尾巴”的头颅再次回到他的身边,而那黄纸上的火焰已经消失了,仅留下几片残留的灰烬从空中飘落,最终消失在满地的血液沼泽之中。 “嘿嘿嘿,哈哈哈~”抬棺的七人,见到蛮人的死去,脸上反而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在古怪的笑声中,他们竟然抬起空棺,跳起了奇怪的舞蹈来。随着他们的舞蹈,无数的铁链从棺材里升了出来........ 第十八章 经过两天的路程,几人终于赶到了壶山脚下的南安镇。与洛城相比,洛镇可不知道小了多少倍。就连城墙都没有,仅有一块时间太久而导致变得有些灰白的木牌,标志着这座小镇的名字。南安镇就在壶山的山脚下,站在村口抬头看去,整个壶山就像是一个快要倾倒的水壶一般,鬼斧神工,壶山之名也由此而得名。因为已近傍晚,火红的夕阳下,壶山山的壶颈处云雾环绕,婉如壶口喷出的仙雾一般,看的人心情彭拜。不过壶山除了他奇特的造型以外,山内的稀奇药物众多。也正是这样的美景与药物。使得这座看起了很不显眼的小镇,额外的热闹。 与小镇内的热闹相比,天元几人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天元总是回头看向北方,那里是黄杏儿他们的方向。两天过去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从那个怪人的手底下逃出来。可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村子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因为已经夜晚,到了夜里,就是经验丰富的老猎人,也不敢轻易进山。尤其是壶山这还没到晚上呢,就已经升起了浓雾。这种情况进山,在浓雾之中迷路都属正常,而且壶山山势陡峭,一个不小心,可能病都会丢到山里,也不知道金杯楼那些黑色的马车是如何深夜进山的。但天元他们可不敢这样冒险。无奈之下,几人只能在小镇里寻找一处住所。 几人随便找了一家客栈,因为大家都有心事。草草的吃了饭菜,就回了各自的房间休息。也许是两天的赶路太累,天元一沾到客栈里那不算柔软的床就睡着了。然而就在他睡了没有多久,他的胸口就有一丝丝的红光透过衣服发出。 “啊~”过了许久,沉睡的天元低呼了一声醒来。他连忙将手伸进衣领里,从胸口的掏出了一直挂在胸口的兽牙。只见在昏暗的房间里,月牙一般的兽牙又散发着红色的光,伴随着的还有它那莫名其妙的滚烫温度。 “嘶~”天元揉着被兽牙烫的发痛的胸口,心道:奇怪,这兽牙除了上次遇到那像头狼一样的怪人有发过光。之后就变得如赤玉一般晶莹剔透,却再也没有发过光,怎么今日又开始发光了起来,而且这个光,竟然比上次还要大,而就算是提着吊坠的绳子,都能感受他的炽热。 天元睡意也没了,他提着兽牙吊坠,翻来覆去的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东西出来。 “咚咚~”正看着,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敲响了。天元连忙翻出块布,将吊坠层层包裹后,房间终于没有了红光。天元摸着黑,将房门打开。一开门,看到的确是端着烛台的胡老八。 “本来睡不着出来走走,没想到你也没睡。”胡老八已经没有两天前的脸色苍白,气色也好了许多。 “嗯!”天元拿过胡老八手中的烛台,点燃了房间内的烛台。在两个烛台的光芒下,昏暗的房间也变得亮堂了起来。 “还在想杏儿姑娘的事情?”胡老八进来的时候随手关上了门,顺手拿了个凳子坐在了天元的床边。 “.......”天元没有说话,默默的回到床边,将包着吊坠的布包藏到了被子里 见天元没说话,胡老八自顾自的说道:“希望那个怪人没有发现杏儿姑娘把,他们此时应该是平平安安的。” “嗯!”天元点了点头。也许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胡老八推开了房间的窗户。今晚的月色很美,明亮的月光下,小镇的屋檐散发的银白的光芒,就连被雾气笼罩的壶山也露出了幽暗的一角。胡老八注视着窗外的壶山:“你知道壶山为什么形状这么想水壶么?” “........”天元在胡老八的话语下,也看向了窗外的壶山,不过他却只能摇了摇头。 胡老八没有回头,依旧自顾自的说着:“传闻之中,他其实本来不是一座山,而是神仙的水壶。”胡老八突然回过头看着天元:“你不会神仙也不知道吧。”天元摇了摇头,从小生活在北荒,天元每天思考的只有什么活下来,如何寻找食物。这些年来除了利先叔叔以外,再也没有跟过其他人交流。还是金杯楼抓住了自己后被谢雨烨救出,才慢慢开始感知这个世界。 见天元摇头,胡老八也没说什么,而是继续看着窗外:“其实在很久以前,这片世界是属于神仙的,神仙与我们完全不一样,他们似乎从这个世界开始的时候就存在了,神仙也代表着永生。他们拥有这无情无尽的岁月,而且除了永生以外,他们还有着极其强大的神通。有的神仙长的人的模样,不过却有八、九层楼高,力大无穷。很多人说北方的蛮人就是这个神仙的后裔,只是他们可比这位神仙矮小多了。而且这位神仙只有一个眼睛,听说谁要是被他的眼睛看到,就会变成石头。而有的神仙则背身双翼,翅膀一挥,便可飞出几千里。更有神仙挥手之间便可移山填海。”正说着,胡老八却突然停顿了一下。 “可你知道,为什么那么神通广大的神仙,为什么现在看不到了么。那的从一场大战说起........” 也不知因何而起,神仙他们发起了一场几乎毁灭世界的大战。这场战争,被称为神陨之战。传闻中,他们打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就连我们脚下的大地都被他们打的四分五裂。也正是因为这场大战他们死伤无数,无数的神仙陨落,存活下来的神仙也身受重伤。可再想掌管整个世界,也是有心无力。因为这场大战无数神明的陨落,使得这个世间的生灵都发生的很大的变化。 许多之前沦为神仙食物的生灵,因为沾染吞食了陨落的神明血肉,也都拥有了如神明一般的神通,虽然他们的神通还比不上这些受伤的神明,可是毕竟神明他们受了重伤,而且这些生灵在尝到了神明血肉所带来的力量之后,对于存活下来的神明也起了贪念。 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受伤的神仙,也不是有了神通的生灵能够战胜的。可是随着出现神通的生灵越来越多,慢慢的他们终于还是盯上了,那些存活下来的神灵。就这样受伤的神明和获得神通的新神他们直接发动了战争。这场战争也被人称之为新神之战,不过这次的战争因为,旧神在上次死伤太多,而新神虽然获得了旧神的神通,可始终比不过旧神。所以新神之战并没有之前神陨之战来的毁天灭地。 “那么这次是谁胜利了呢?”天元听的认真,不由说出了内心的疑问。 “胜利?”胡老八摇了摇头:“他们的战争到底是谁胜利了,可能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吧。不过他们这次的战争虽然没有第一次神陨之战来的猛烈,可却维持了1000年之久。而且打到后面因为人手不够,他们还将世界上的凶兽都驯服参战了,听说那个时候打的地上的土地都是红色的,就连天空也是一片赤色。虽然新神之战对于世界的毁灭不如神陨,可死伤确实远远高于神陨之战的。” “1000年,那不是世界上的生命都死光了么,那我们人类又是如何诞生的呢?” “不知道,我说的这些也是一个老瞎子告诉我的,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胡老八摇了摇头,不过眉头却皱了起来:“天元兄弟,你不觉得祠堂的那个怪人,有点像我刚刚所说的新神么?” “新神?”天元不由想起了祠堂那个鬼神一般的怪人:“可他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神通啊?” “神通?”胡老八突然转头看向天元:“你的身手,可以打几个人?” “打人?没试过,不过面对5-6个成年人,应该问题不大。” “那老头呢?”像是害怕隔壁的老头听到,胡老八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他要杀我们,就算有7-8个我们这样的身手,恐怕,对他来说也是轻而易举吧。而他,看到怪人的第一想法,竟然是逃跑。古时候的神通毕竟是存在于传说之中,如果怪人真的有轻易杀掉老头的实力,恐怕古时候的新神也相差不多吧。” “..........”胡老八的话一说完,两人都陷入了思考,是啊,传说中的神明到底有多么强大,他们不知道,可怪人与老头的强大,他们可是亲眼所见。而且那天死的金杯楼那几人。看到怪人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害怕,而是喜悦。难道? “难道金杯楼正在制造新神!”天元猛的一下站了起来,眼神中都是震惊。 “希望不是吧”相对与天元的反应,胡老八却要镇定的多,他转头看向窗外那笼罩在黑色阴影中的壶山,嘴里喃喃的说道“也不知道这样的怪物,这座壶山之中到底有多少个。” 第十九章 次日,太阳升到了最高处的时候,一直笼罩在云雾之中的壶山终于现出了真身。白天的壶山不似夜晚是看到的幽暗,在散去云雾之后,整个壶山变得郁郁葱葱的,反而看起来像是一个翠绿的水壶,几缕像是不愿散去的云雾,就像是壶身的花纹一般。 昨夜与胡老八谈到了很晚,胡老八离开后,天元一觉睡到了中午,起来的时候翻出包裹吊坠的布包,却发现他还是亮着红光。无奈,只好继续包上放到了胸口。不过奇怪老头他们也没叫自己。等到洗漱后下楼与他们一起吃了中饭才知道,壶山因为树木茂盛,早上的雾气太重,只有中午雾气散去才能入山。 几人草草的吃了中饭后,就开始朝着登山的路进发。壶山从外面看并不显得陡峭难行,那是因为壶山整坐大山都被树林包裹,茂密的树林之下又堆积了许多的树叶,雨水一多混上树叶泥土,沼泽泥泞,难一预判危险。所以多年来,采药商人和猎户只有通过壶山背面一处山石较多的小路才能登山。而的条小路,也是路如其名,名叫上壶道。 天元几人本以为登山的是一条羊肠小路,结果一到上壶道,却发现上壶道的道路非常的宽阔、平整,竟比小镇的街道还要宽上些许。宽阔平整的路,虽然有些蜿蜒曲折可却一路延伸,直到被厚重的树木遮掩,才看不到路的尽头。也不知道这路到底延伸至什么位置。只是眼中看的路来说,走路的话怎么也得一个多时辰。而且本来在在村里看着仿佛近在眼前的壶山,真到了山下才发现这座壶山的雄伟,真是观山近,登山远。 此时上壶道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宽阔的道路上,还有着几辆马车正在路上行驶。而步行的人也大多背着药篓向是要上山采药。也许是路途遥远,路口还有些一排排的驴车,一些背着药篓的人正在与路边驴车旁边的主人交流,像是在讨价还价。天元几人为了省事,也找了个驴车。只是这驴车却很简陋,就是两头毛驴拉了个拖车而已,几人坐在车上,两个遮阳的东西都没有。还好这几天下过雨的原因,这阳光虽然刺眼到不算晒,尤其是越往上走,越能感觉到山中吹来的阵阵凉风,只是这风的味道却不是怎么好闻,几人只好捏着鼻子。 倒是前面带着竹子编织斗笠的车夫,看着几人这般模样。咧嘴笑着说道:“几位是第一次来壶山吧” “嗯,我.....”天元刚想说些什么,可一张嘴,那股臭味就更浓了,只好闭上了嘴巴。 “不好意思哈,这驴啊就是身上臭,不然人们,怎么总说臭驴臭驴呢,不过等会习惯了,也就不觉得臭了。” “那为什么不换马车呢?速度还要快些。”老头倒是没有捏鼻子,只是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个酒壶,正一口一口的抿着酒。 “而驴虽然在平地跑不过马车,可它的耐力却是最适合走山路的。”车夫说着,又回头对着几人笑了笑“还有,这马多贵啊,我们这种普通老百姓可养不起。” 胡老八自从受伤后,似乎一直心事重重,他盯着路上的一辆辆驴车和路边背着药篓的路人:“这么多人,都是去采药的么?” “可不是么,我们壶山可是传说中神仙用的仙壶啊。传说这仙壶是神仙给仙药浇水用的,所以我们壶山的药材特别的多,每年都有很多人到我们壶山来采药的。你看着路多宽,也都是采药的人帮我们镇子修的。”说起壶山,车夫的脸上立刻扬起了骄傲的笑容。 “修这么宽的路那的花多少钱啊,他们真能在山你采到这么贵的药么?”天元有些疑惑的问道。 “那怎么不能!”车夫突然回头神秘兮兮的说道:“他们修路可不是为了普通的草药,而是传说中的长生药。” “长生药?”老头一脸不信的摇了摇手里的酒壶:“我怎么感觉你还没喝酒,就说醉话了呢?” “我说的可不是醉话,不过大爷,如果愿意给我口酒解渴,我倒是可以给几位大爷说个秘密。”车夫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老头手里的酒壶,舔了舔嘴唇说道,看起来也是个喜欢喝酒的人。老头没有多说,却也是将酒壶递了过去。车夫看见酒壶眼睛都发光了,接过酒壶后美滋滋的抿了一口,就将拿壶盖将酒壶盖住,藏到了怀里。 “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别跟别人说哦。”车夫神秘的说道:“ 就在九十年前就有人挖了传说中的长生药,不过他不知道是长生药就自己吃了,结果活了135岁。” “不是说长生药么?为什么只活了135岁?”天元问道。 “135岁还不长寿啊?我们镇里人顶多也就活到80多岁,要不是前几年人失踪了,估计现在还活着呢。” “失踪?” “可不嘛,前些年我还见到过他呢,看起来就跟五六十岁的人一样,精神的很。”车夫一脸的唏嘘,从怀里掏出酒壶小小的抿了口:“他儿子在他失踪的时候也病死了,就剩下个孙子,整天带着自己9岁的女儿往山里跑,听他的意思,自己的爷爷还没死呢,估计是进山里了。可你说这山里野兽也不少,而他又130多岁的人了,真在山里呆个几年。估计人也早没了。哎哎哎~你看,就是前面那两个,又要上山了哩。”顺着车夫指的方向,果然在前面不远,一个背着药篓的男人正牵着一个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姑娘走在前面。 “嘿!老李,又带梨娃上山去啊。”车夫加快了驴车的速度,赶到那对父女的身边,开心的打着招呼。听到车夫的声音,两人也回过了身来,男的看起了大约四十来岁,长的普普通通,带着一个竹子编织的斗笠,斗笠又些发白,看来是用了许久了。脸蜡黄蜡黄的,估计是平日里干活被太阳晒的。而他牵着的小姑娘却长相可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股机灵劲。小小的脑袋上,也像她父亲一样带了个大大的竹织斗笠,看起来非常的滑稽。只是她的斗笠却明显要比她父亲的斗笠新的多。两人见到驾这驴车的车夫,也是面露微笑的招着手。 “正好我我带了几个老爷要上山,怎么样,上车一起过去呗。”车夫将驴车停住这对父女的旁边,也没经过天元几人的同意,就自顾自的邀请这对父女上车。 “不用了,我们自己走就行。”小女孩的父亲连忙拒绝,倒是小女孩大大的斗笠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好奇的看着天元他们,天元低头看向她,她又害羞的躲到了父亲的身后。只是躲到了她父亲后面后,又悄悄的偏过了头来看。女孩的父亲还以为是孩子害怕了,连忙用手护住女孩:“大桂啊,我这小孩怕生,你还是带几个老爷上山吧,我自己走就行了。” “那好吧,我先上山了,等会下山到我家一起吃饭哈。”见他们不愿意上车,车夫只好抖了抖缰绳,继续驾驶这马车前进。 走了一会儿,车夫才回头笑嘻嘻的对几人说道:“刚才对不住哈,没有经过你们的同意,想他们上车。不过我也是看这对父女每天这么上山可怜,所以经常用车带带他们。” “........”老头没有说话,而是做在车上闭目养神了起来,而胡老八却还一直盯着路边的路人。天元见他们都没说话,只好找了个话题,缓解尴尬:“刚刚那个小姑娘是他的女儿?” “嘿嘿,这位老爷你也觉得他们长的不像吧,这娃娃长的随她娘,要知道当年她娘年轻的时候,那可是个大美人啊,我们镇里的小伙子没一个不喜欢她娘的。只是可惜,这么个大美人嫁给了大桂这小子。要知道当年,我可是追求了她许久,都不看我一眼。我有次还抱了个几个猪崽去求亲,都被拒绝了,你说,这从哪里找理去。要知道当年我.......” 对于车夫的回忆天元并没有什么兴趣,倒是好奇的问道:“那她父亲为什么要天天带着她上山呢?这么小的姑娘,天天往山里走也辛苦啊?” “哎~”车夫叹了口气:“这娃娃也是命苦,她出生的时候她母亲就难产死了。就剩下她和父亲相依为命。而父亲呢又跟疯了似的往山里跑,她不跟着去也没人照顾啊。本来我看这娃娃长的水灵,我儿子也就比她大一岁。就想着干脆我这么已经养着吧,大了正好嫁给我儿子,姐过她爸还不愿意........” 车夫似乎是个话痨,天元明明就问他一个问题,他就能说很久。慢慢的天元也不问他了,开始学着老头一样闭目养神了起来,不过天元可没老头这么好的定力,眼睛闭着闭着,就睡了过去...... 可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突然感觉马车一阵颠簸,天元连忙抓住了马车上的栏杆。而一睁开眼睛,却发现道路越来越窄了,四周都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树很高,就连头顶的天空都已经被树木给遮盖住了,就连光线也因为树木的遮挡而暗淡了许多。只是奇怪的是前面似乎有个驴车堵在了自己的驴车面前,而旁边的道路也有着许多的驴车开始往回走:“发生什么事情了?” “真晦气!”车夫此时已经取下了头上的斗笠,正拿着斗笠在胸前扇着:“前面上山的路被官府给封住了,说是不让上山,大家都开始往回走呢。” “官府?”天元突然想起来了,胡老八之前就说过他之前来壶山的时候这里就被封锁了,怎么今天却没有说呢?天元看向胡老八,此时胡老八也正好看向了他,却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倒是老头皱着眉头说道:“之前这里有被军队封锁么?” “之前没有啊”车夫摇了摇头,却像是突然有想起了什么“不过我有次晚上起来上厕所,倒是看到军队压着一辆辆的黑色马车在镇里走,看那方向,好像是壶山这边。” 黑车?老头若有所思。天元和胡老八互相看了一眼,看来胡老八所说的金杯楼将病人送到壶山是真的,只是为什么他会说这里守卫森严呢?很快天元他们的驴车终于开始往回走了,只是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什么话。倒是走了许久,他们再次看到了大桂父女。 “大桂啊,上山的路被官府封锁了,你要不上车,跟我们一起回去吧”见到这对父女,车夫再次邀请他们上车。不过他们还是拒绝了,车夫只好抖动缰绳,继续往回走。天元回头看向那对父女,却发现他们并没有跟在后面,而是继续往上山的路走去。所有的人和车都在往回走,他们上山的身影变得格外的明显。难道? “麻烦停一下”....... 第二十章 “走吧”大桂看着路上的一个个往回赶的人们,他们并没有说话,只是压了压身边小女孩的斗笠,便继续往上山的路走去。最先走的还是正常的上壶道,可走着走着,便偏离的原先的道路,开始往旁边茂密的树林走去,树林的路可没有上壶路好走,地上覆盖着厚厚的树叶,也不知这树叶之下到底是实是空,而且树木茂盛,这树一多,越往里走,越觉得每棵树好像长的都一眼,难以分辨来去的路途,而且树林之中灌木从又多,稍不小心就会被灌木丛里的刺给划到。这对父女却一直脚步不停的在树林中走着,却丝毫没有因为脚踩空而滚落山崖,就连不知道从哪生长出来的藤条尖刺,都被她们提前用手里的木棍撩开。 这条路,她们似乎走了无数次,周围的一切都无比的熟悉。只是跟在她们后面的天元几人可是遭殃了。有几次都脚踩空了差点从山上滚下去,还在几人身手不错,就算踩空,到也不至于从山上滚落下去。至于沿路的尖刺藤蔓,一路过来,几人的衣服上还是多了几道口子。不过还好几人穿的衣服不薄,也就只是划破了衣服,他们与那对父女保持的距离,却始终没有落下太大。 “咔嚓”几人正跟着父女,走在前面的天元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都开始往下掉了,因为地上覆盖着厚厚的树叶,天元的下掉,就像是树叶要将他给吃了一般。仅仅一眨眼的功夫,天元就只剩下不到半个身子露在外面了。还好胡老八离得近,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天元的手。可是天元下坠的速度很快,虽然胡老八抓住了天元,可自己也被天元带的趴在了地上。 “沙沙沙~”一大片的树叶从天元的身边落下,随着树叶的落下,光线透了下来,天元也终于看清楚了四周的情况,自己此时正悬在一处大山的裂缝之中,裂缝很深,哪怕是头顶的树叶掉落透进了光线,却仍然只能看到一片黑洞洞洞的,不过这裂缝虽深,却不宽,大约只有不到一丈宽,若是提前知晓,便可轻松跳跃过去,只是这裂缝之上却覆盖着树枝和掉落下来的厚厚的树叶,根本难以发现。天元刚刚就是踩断了树枝,从而失重掉下。要不是胡老八手快,就算是天元身手好,可这两边的山壁全非常的陡峭,连个落脚,抓手的地方都没有,真掉下去可能命就送在这里了。 “天元兄弟快上来!”趴在地上拉住天元的胡老八,脸色有些苍白,就连头上都有了细汗。原来是因为刚刚的用力,牵动了他胸口的伤口,一丝丝红色正透过他胸口的衣服渗出。突然下坠,天元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听到胡老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这才回过神来,开始用力往上爬。可谁想他爬上来,露出个头,旁边突然传来了有些熟悉声音:“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们父女?”原来说话的是他们跟踪的大桂父女,只不过此时大桂的眼神却不是很友善,手里正拿着把猎弓瞄准着几人。而老头的手,也摸向了背后的长匣子。 “爹爹!那个叔叔都快掉到黑沟里了,你先让他上来把,他们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就在老头快要动手的时候,大桂一旁的小姑娘扯了扯她爹的衣服,细长的眉毛因为担心,都皱成了一团。 “行吧,你先上来”面对女儿的恳求,大桂还是做出了退步。只是手中的弓箭仍是瞄准着几人。天元手一拽,倒是毫不费力的从黑沟里爬了出来。“我们不是坏人”天元拍了拍身上的说树叶说道。 “不是坏人,那你们跟着我们父女干什么?” “我们也是为了上山,无奈上山的路被封住了。正巧看着你们父女似乎有其他的路,于是我们就跟了上来。”胡老八捂着胸口,因为刚刚牵动了伤口,胸口的衣服已经浸红了一片。 “上山?”大桂在几人的身上扫视了一下:“你们也没有背药篓,这个时候上山是有什么目的?莫不是觉得我们父女两好欺负,还在欺骗我们。” “小子,说话不要这么难听,我们只是为了上山,不想多生是非,再说了你们有什么值得我们欺骗的。”老头已经取下了背后的长匣,神情不悦的走上了前来。 “难道你们不是为了那长生药而来?”大桂放下了弓箭:“既然几位已经上山,那几位就不用继续跟着我们了吧,我们父女二人就先告辞了。”说罢,便要牵着女儿的手走。 “等等!”老头叫住了他们。 “什么事?”大桂握紧了弓箭,还以为他们真是为了长生药而来,却没想老头却说道:“你们可有见到一个20岁左右的丫头,长的不怎么好看,喜欢绑个马尾?” “没有。”见只是问人,大桂不由的松了口气,说完便要转身离开,可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你们说的那个绑着马尾的姑娘,是不是穿的跟男人似的?” “对对对,就是她,你在哪里见到她的。”老头神情有些激动的走向大桂他们,可大桂却眼神警惕的拉着女儿后退了几步:“我有次上山的时候,看到过她。” “那......”老头刚想走向前,可一看他们眼神警惕,便停在了原地:“那你们是在哪里看到的,是壶山上么。” “我和爹在山上看到了那个姐姐,只是他的身边有很多穿盔甲的,我们没敢过去。”大桂还没说话,倒是小姑娘躲在父亲的身后扑闪这那双大眼睛说道。 “小姑娘,你是叫...梨娃对吧,能不能告诉我是在哪里看到的啊。”见到小姑娘说话,老头连忙换上了亲切的笑容。只是老头长的有黑,一笑起来脸上的皮都皱的跟树皮似的,不仅看起来不亲切,反而吓得小姑娘把头缩到了父亲的身后。大桂伸手护住梨娃:“我们看到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我们可以带你们去,只是到了那里不管有没有看到你们说的人,都不要继续跟着我们父女了。” “行行行!”大桂愿意带路,几人自然是求之不得。一路上有了他们的带路,天元几人在树林中走的倒算是安全。只是他们却始终与天元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似乎还对他们抱有戒备的心理。 “胡老八,你上次不是说到过壶山么,还说这里戒备森严格,怎么今日上山才发现路被封锁了?”天元走到了胡老八的身边,低声的说出了心里的疑问。而胡老八却摇了摇头:“我当日是随军队一起过来的,一路过来看到了许多的士兵都在往壶山走,我自己也没上去过。只是有些奇怪.....” “何事奇怪?”他们虽然压低了声音,可还是被老头听到了。也许是终于知道了谢雨烨的下落,老头神情相比之前似乎轻松了许多,只是面对天元提出的问题,他心中也存在着疑问。 “你们没发现,至从我们从村子里出来,一路上都没有看到士兵么,就连他们说是封锁了几个村子,都没有看到士兵。一路走来,还是到了今天才被告知有士兵封锁了壶山。听车夫的意思他们之前都没有封锁的。如果这座壶山真的存在秘密,那他们不是早就应该封锁住了么?”胡老八的话语让几人都陷入了沉默,而就在这时,带着大大斗笠的小姑娘却怯生生的走了过来,她递过来一个布包:“爹爹说这位叔叔受了伤,山里湿气重,可别感染了风寒,这个药你拿去用。” “谢......”天元感谢的话还没说,小姑娘飞快的丢下布包跑回了她爹的身边,只是却时不时的回头看向天元他们,眼神中带着好奇。 “谢了大桂兄弟,还有梨娃姑娘。”胡老八弯腰捡起地上的药包,冲着前面的小女孩招了招手。 “我来帮你吧”天元拿过胡老八手里的布包,一打开是一些灰黄色的粉末。一路走来,心中带着疑问,倒是忽略了胡老八身上的伤。只见胡老八胸口的衣服上,都溢出了快比较大的血渍了。胡老八小心翼翼的拉开胸口,之间胸口上本来结痂的两道伤口,已经再次破裂了,还留着一股红黄的液体,带着一股腐烂与血腥的味道。 “这是什么?”本来想要给胡老八敷药的天元,突然发现他胸口的皮肤上带着一些红色的细纹,本以为是伤口导致的,可仔细一看却像是一个个指甲印。 “没事没事,就是伤口在长新肉了”胡老八一把抓过天元手里的药粉按到了胸口上,伤口接触药物,传来的剧痛让他的脸都抽了一下,可刚一敷完药,他就连忙将衣服拉了起来。 “你......”天元刚要说话,“吼!”壶山的深处突然传来一声诡异的吼叫,紧跟着,天元他们脚踩的地上突然环视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因为晃动,四周的树木都发出了沙沙的声音,一片片青黄的树叶不断的从头顶落了下来......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