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梵歌之神龙篇》 粉丝群号 粉丝群:698865800 第一章盟姻(一) 当宇宙中最初的元素被创世神所创后,创世神便因创世所带来的巨大消耗而第一次陷入了冥想。 最初被创世神所创造的五大元素:空、风、水、火、土,不断融合,之后演化出婆娑世界,而五大元素本身也领悟到了梵,成为了第一批天神。 作为第一个领悟梵的元素——空,亦成为了所有天神的领袖,他被称为艾兹墨托克拉。 最后一个元素——风领悟梵而成为天神后,这位被称为爱勒海尔的天神的诞生为原本荒芜的大地带来了生机,此后创世神再次苏醒开始了他又一壮举——创造生灵。 当天神、人、龙、妖、兽、魔、药叉和阿落刹娑等不同种族诞生后创世神再度陷入冥想。 就在创世神这一次冥想之际,一个十分强大的药叉王进入了梵之境,他因为欲望而窃走了由创世神所谱写的正法之书。而这一举动也引得了世间秩序崩坏,没有被奉为智慧之光的正法之书的庇护,非法如瘟疫般在世间弥漫这一情况触怒了正在冥想的灭世神镫侼。 “艾兹墨托克拉啊,你身为天帝,却没有阻止这场灾难的降临,看看现在的三界吧,已被非法笼罩,这个世界现在已经破烂不堪,我要将其毁灭。”镫侼瞪大双眼怒斥艾兹墨托克拉。 正在这时一道比日月还要闪耀的光芒进入了镫侼冥想之地——费勒骇孛兹。光芒之中是一个通体闪烁着世间最深邃的蓝色,身着王者衣冠的神明。他面带世上最亲切的微笑,那笑容仿佛春风,仿佛秋雨。 “镫侼,这个世界还没有到你毁灭它的那一刻。” 镫侼平息了怒火道:“路恩德,这个世界已被非法渗透得腐朽不堪,所有的事物不再遵照它们原本的法则运行,所有的生灵不再履行他们本身的职责。” 路恩德笑了笑,说:“伟大的灭世之神啊,我这不是来履行护世神的职责了吗?一切就交给我吧。”说罢,路恩德又化作一缕光芒消散于费勒骇孛兹。 护世神路恩德回到他所处之处,半躺在千首巨龙阿麓弗昧尔肚皮之上。阿麓弗昧尔用一颗头顶着天而其余九百九十九颗头不停的歌颂着这位半躺在他肚皮上的神明。 “伟大的世尊,何事使您如此忧愁?” “阿麓弗昧尔,待我使药叉王卡诺迪走向正法后又该如何修补这已经被水浸发了的网呢?” “伟大的世尊,太阳神尚之子昝舸王仍带领着部分人类奉行着世间的正法。” “我将化身为龙族进入地界八年,这是我的一缕头发,里面含有我的能量,在我化身这段时间,你暂代我去满足我那些坚守正法的信徒的需求。”说罢路恩德消散于宇宙之海。 远在南海海底的龙宫今日显得异常繁盛,喜庆的乐曲声石破天惊。这一天南海龙宫所有的公主将与祖龙朱诺因的孙子哈文喜结连理。 朱诺因望着坐在客席的南海龙王马斯大笑道:“好啊,你们是我四弟的后裔,今日我们更是亲上加亲了啊。” 而马斯则在一旁畏畏缩缩道:“是啊,小女们能得到祖龙您后代的青睐,这是整个南海龙宫的福分啊。” “唉,想想我那一百个兄弟现在只剩下叛徒阿麓弗昧尔和二哥墨煞拉还活着,真是物是人非啊。” “是啊,是啊。但这龙族只要有祖龙您在,那还不是兴盛不衰、称霸一方。” 朱诺因把酒杯一砸,大呼:“屁,若不是二哥因为那该死的诅咒而不得不放下这祖龙之位去侍奉那天杀的镫侼,我又岂会贪念这破位子?” 看到朱诺因如此大怒,马斯吓得五体投地,连忙向朱诺因磕头叩首来求得朱诺因的原谅。 “起来吧,若你再敢如此放肆,我便让你这整个南海龙宫化为灰烬。” 而在内阁之中,一位妙龄少女显得激动却又保持着稀许平静,激动或可能是因为她将嫁给她一生挚爱,而这平静可能是由于这和她想象中的婚礼完全不一样吧。 “母亲。” 一个无比柔和的声音传到了少女耳中,当她东张西望后却没看到半个人影。 这时她眼前出现了一缕耀眼的光芒,而在这光芒之中,悬浮着一位遍体深蓝,身着王者衣冠,有着两双手的神明。 少女大惊道:“你是谁?” “我是护世神路恩德。” “路恩德?您......和他们所说的不一样呢,不过您为什么要叫我母亲呀?”少女张大了水汪汪的双眼望着眼前这位神明,那双大眼中透露出了好奇与害怕。 “我将会化身为您的孩子来执行护世的职责。”路恩德保持着那无比温柔的语调,“您口中的他们又是如何形容我的呢?” 看着路恩德无比慈祥的笑容,少女放下了她心中原本的紧张,甚至觉得眼前的这位神明有着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亲切。 “他们......他们说您是个穷凶极恶、善于魅惑的妖邪。还把世上第一条巨龙阿麓弗美尔引入了邪道。” “所以这足以体现现在的龙族虽然强大,但心智仍未被开发。看看您的周围吧。” 少女看了看,不解的问:“我的周围怎么了?” “龙神阿麓弗美尔头顶着天而尾支撑着地,以千首主宰著宇宙中一切星体,使世间更具有秩序,于是又被世人尊称为龙神安舍勒谛,象征着无限。他如此作为使他备受尊重并让他成为龙族真正之主而直到世间毁灭之日。” “龙族之主,可龙族之主不是祖龙朱诺因陛下吗?” “一条自负疯狂的祖龙,和一位遵循正法明得大理的龙神,您认为谁才是龙族的未来呢?” “这个。。。。。。”望着宛如春风的路恩德,少女陷入思考。 “无论是天神、人、龙、妖、兽、魔、药叉还是阿落刹娑,只有坚守正法才能获得真正的财富,非法所带来的只不过是海市蜃楼而其本相只会是无尽的痛苦,无论是祖龙朱诺因还是药叉王卡诺迪终将接受正法的洗礼。” “母亲,您现在对护世神路恩德的看法又是如何呢?” “尊敬的世尊,当我亲眼目睹您那无上的荣光与您那慈祥的温柔后,我便知道那所谓穷凶极恶的妖邪只不过是他们的谎言,您左后手中的神螺、左手中的莲花、右后手中的神弓、右手中的神杵,充分体现了您的神圣、仁爱、力量与权威。” “母亲,记住,只有正法才能带来真正的快乐与财富。”说完路恩德便化为一股暖风进入了少女的体内。 婚礼现场繁华至极,锣鼓声、礼乐声、宾客的嘈杂声交织穿插,而独坐在房的哈文很明白祖父并不是为了他的爱情而向南海提出联姻的,他也很清楚他祖父深信那个来自于天神的预言,那为天神曾预言不可一世的祖龙将会被路恩德忠实的信徒所杀。而祖龙的权力也将随着他的逝去而分崩离析,被杀了他的龙所获得。 还能有谁呢?不仅是条龙还恰好是路恩德的忠实信徒,除了那个叛徒阿麓弗美尔还有谁同时符合这两个条件呢?他为了自己的追求可从来没有手软过,他背叛了他的亲生母亲龙之母,他手刃了数十个自己的亲生兄弟和无数个自己的侄子,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呢?何况他是最强大的龙,也是世间唯一一条千首巨龙,即便强大如墨煞拉也不见得能与之一战。 而祖父的目的也只不过是巩固自己的权力罢了,毕竟黄龙族确实是新生一代中最强的龙种,而南海龙宫又是所有黄龙族的宗主国。何况南海与乳海相隔甚远,倘若南海的黄龙族带头投靠了阿麓弗美尔的话对祖父而言那确实是一大祸患。很明显,祖父提出这场婚礼也无疑是为了让黄龙族和他绑在一起,让南海作为抵御阿麓弗美尔进攻的一道屏障。 可是,祖父却忽略了我与南海三公主爱莲尔海裟之间的爱,居然要南海龙王将他那十个公主都嫁给我,但我爱的只有爱莲尔海裟罢了,更何况我也并不想伤害其余那九位公主。 “镫侼,路恩德化身下界护世,终会产生恶果,而这恶果也会在他今后的护世中使他受到苦难。” “熵枸(创世神),这恶果亦是他作为护世神的业,我们谁都无法促使也无法阻止,即便我们三相本一体,但这份伟大而又悲苦的业终只能由路恩德自己来承担。” 第一章盟姻(二) 而在这毫无止境的幻想之中,这场婚礼的男主角得出的唯一答案便是质子。 为何这场婚礼没在乳海举行而却在作为女方家的南海举行,很显然,祖父并未想将自己带回去,而是永远的留在南海,直到阿麓弗美尔的死讯传遍整个三界。 而在海洋另一头的末流海中,一位仪表堂堂的男子伶仃大醉,他已被自己喝下的,那数不尽的马奶酒彻底麻痹了他仅剩而又微薄的可控意识。但他嘴中却始终吐出那个名字,那是个姑娘的名字——扎缪尔。 “殿下,您这么喝下去恐怕让大王看到了的话会触怒大王的。”一位侍女在旁边跪着道。 “触怒他?别说......他现在不......在这,就算在这......他哪有什么......脾气啊?”男子大声吼到。 他用他那已经快辨认不出是在说什么语言的声音向一旁的守卫大呼:“快去......给老子......再拿酒来。” 说罢,男子渐渐显得昏沉,真实的视觉由虚假的幻觉代替。这时守卫已携好酒来向他复命,而他夺过酒缸便让守卫滚到殿外站岗。 男子直接就着酒缸贪婪的喝了起来,仿佛有人与他争夺似的。是的,从他诞生起他生命中的一切事物唯有靠争夺才能获取,而与他争夺的人又是何其的多,兄弟、朋友、亲人、敌人甚至是毫无瓜葛的陌生人,这都是与他争夺的对手。他就如同一只铃羊,既要躲避天敌的追捕,又要从同类以及竞争对手那夺得生存空间、食物、水以及伴侣。 而这次,他彻底败了,对手是他完全没见过的陌生人,只因为那个人是祖龙之孙,便从他这夺走了他从小的挚爱——扎缪尔。或许那个人都没见过扎缪尔,但今晚过后,她再也不会属于他。 渐渐的,对那个横刀夺爱的无耻之徒的愤怒以及对扎缪尔狂热的爱慕之情相互交杂,在酒精的作用下,仿佛间,自己已然身处南海龙宫,而扎缪尔竟在眼前。 他一把搂起跪倒在地的“扎缪尔”,询问她此时的惨状是不是那禽兽干的。但在他怀中的“扎缪尔”却显得异常的惊慌失措,仿佛就像被猎人捉到的兔子。 “噢,王子殿下?不,亲爱的,这不是你所应称呼的。”说罢一把将怀中的“扎缪尔”抱起并径直向床走去。 他将怀中所抱的女子温柔的放在床上,看着她那两行泪,他不经露出痛苦的神情向蜷缩在他床上的女子承诺:“我的挚爱啊,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说罢,便将自身衣物脱去,扑向那无助的身影。 而在南海,婚礼的前奏仍是异常嘹亮,他们仿佛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的亲事,尤其是那在宇宙之海支撑天地的千首巨龙。 “公子,该你去迎接新娘了。” “啊,这么快就开始了吗?我这就来。” 还是不敢反抗,哪怕是向那位高高在上的祖龙提出自己的心思。这一刻,仿佛整个三界里最配不上爱莲尔海裟的便是你这位即将要娶她的龙了吧,不对,应该是要娶所有南海公主的那条祖龙之孙。 南海龙宫今夜甚是繁华啊,灯火照亮了每一寸角落,就连平时空荡荡的别院也是灯火通明。如果没猜错这别院便是今后所待之处吧。这别院也是气派着呢,金碧辉煌不说,就连外边守卫的阿落刹娑和药叉也足足围了好几圈,而里面的阿落刹娑和药叉侍女更是数不胜数。 终于,这一刻还是来了,面对着在场祝贺的陌生人,接受着他们那并非发自内心的祝福,这如同诅咒般令人抗拒。 但该发生的事是无力去阻止的,然而这一切好似已成必然,就像花在盛开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会凋零般自然。龙族的命运何尝又不是如此呢?在某种意义上龙众从来都是如此,只会被动的接受一切来自祖龙的安排,从来就没有真正跟随过自己心中的脚步,不,并非全部,至少除了他吧,那位路恩德的信徒,或许某个时刻他是真正自由的。 婚礼的喧嚣打破了年轻人的思索,终于,他那十位妻子走了出来,到最关键的环节了,只要他们拜完祖龙那他们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这一刻他是多么想牵着他心爱的那位妻子,带着她远离龙宫,远离喧嚣与争斗,远离这世间的一切,就像创世神与他的妻子般,在一个只有彼此的世界中缠绵。 幻想终归是幻想,现实是他不能因为一个最爱的妻子而抛下对其余九个妻子的责任,虽然这一刻他们还不是夫妻;他亦不能贪图自己的幸福而抛下他在世间的义务。 一夜巫云楚雨后,满身酒气早已褪去,头仍残有余痛。王子奋力张开那若有千斤之重的眼皮,眼前的景象却令他震惊。高贵的黑龙王子竟然与一个低贱的药叉侍女发生关系,这传出去可是天大的笑话,这不仅会使他丢脸更会让整个黑龙族蒙羞。 王子毫不犹豫的将手伸进侍女的左胸,利索的捏碎了她的心脏,其速度之快以至于让被害者都毫无感觉就已完成了这一系列手段。 王子又将她的尸体偷偷运至一个空旷无人之地,用他的龙息将她的尸体烧得连灰都不剩,然而这一景象令他自己也大吃一惊,本该如火焰般的龙息居然成了如液体一样并且冒着浓密的黑烟,不过拜此所赐犯罪线索彻底被他烧得干干净净,这一连贯的动作是显得那么熟练。 一夜过后,南海龙宫的别院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一男十女围成一圈呆坐着,气氛十分胶着,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 这时哈文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我明白,我向乳海发誓,我祖龙朱诺因之孙、阿泽拉克之子,绝对不会对你们姐妹中任何一人做非法之事,倘若你们中哪一位已有自己的心上人,那么我便会成全你们,当然,即便是名义上的夫妻我也会竭尽全力保护你们。” 五个月后。 “姐姐,你这样做会惹怒祖龙的。”一位衣着庄雅的贵妇人焦急的对另一位小腹凸起的妇人道。 “我知道,小傻瓜。”妇人正准备祭拜一尊神像,而那尊神像正是以护世神路恩德为主体的创世、护世、灭世三相神像。 “我偷偷帮你把这弄进来就搞得我提心吊胆的,你还把它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说着,贵妇人神情显得更加焦急。 “小傻瓜,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得发誓不能说出去。” “什么秘密啊,我们可是亲姐妹,还搞得那么神秘。” “想知道就先发誓。” “好吧好吧,我向海神发誓,绝不将这个秘密透露出去。现在可以把这个秘密告诉我了吧,好姐姐。”贵妇人睁大了眼睛望着这位正在擦拭神像的夫人,那神情就仿佛小孩子看到了前所未见的新玩具一样充满着好奇。 “其实......其实我肚子里的孩子便是世尊路恩德的化身。”妇人说到这脸显得有些羞涩。 等到妇人刚说出路恩德三个字时,贵妇人立马用手轻摸妇人的额头,口里嘀咕到:“也没发烫啊。” 妇人拍开贵妇人的手后,向贵妇人低语:“哎呀,这是真的啦,当时突然一个声音传过来之后。。。。。。” 当妇人将所有经过告诉贵妇人之后,贵妇人神情显得惊讶,仿佛像在做梦。 贵妇人轻声惊叹:“你是说我们龙族头号敌人现在是你的孩子了?” 妇人轻抚了一下肚子低声细语到:“其实我觉得龙族对世尊有许多误会。” 就在这时,房外传来门被推开的声响,听到声响后妇人连忙用布遮住神像。 第二章金纹龙蛋(一) “亲爱的爱莲尔海裟,扎缪尔,你俩这是在做什么呢?” “夫君,你为何这时便回来了,其他姐妹们呢?”爱莲尔海裟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 “其他的人都快到南海了,我太想你了所以在南海交界处便先行了一步。”满身大汗的哈文又看了一眼那被布裹住的神秘之物,问:“亲爱的,这是什么啊?” “这只是一些小雕刻罢了,对了,你看你一身汗味的,还不去洗洗。” 扎缪尔见状也附和起来,说着便用手推搡哈文,边推着边一脸嫌弃的说:“是啊,你闻闻你,简直就像一堆死鱼一样的难闻耶。” 哈文虽然感觉尴尬,但也只好妥协,强颜一笑的说:“那好吧,亲爱的爱莲尔海裟,我等下来陪你。” 哈文走后,扎缪尔望着爱莲尔海裟说:“姐姐,他还真挺喜欢你的呢。” 爱莲尔海裟面现红晕,有些羞涩的说:“哎呀,好啦好啦,不说这个了。” “姐姐,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扎缪尔说着并用手指向神像。 龙族起源于创世神熵枸的孙女龙之母,但由于对龙之母非法行为的不满,龙之母的长子阿麓弗美尔一怒之下背离整个龙族,成为了路恩德的信徒亦成为了天神的一员。而上一任祖龙墨煞拉因镫侼信徒的诅咒而不得不屈身于镫侼。如此大的仇恨,龙族又如何会去信奉护世神与灭世神呢?如果让其他龙众发现侍奉之事导致传到了祖龙的耳中,后果自然不堪设想。但做着与世间法则相悖的事又是正确的吗?创世、护世、灭世三相神,本身就是宇宙本源的具象化,亦或说他们本身就是最权威的真理。 看看凡人吧,他们自身能力并不是强大的种族,但他们曾因信奉正法而主导着一界,但正法崩摧的那一刻,他们彻底失去了主导权。不遵守世间法则的龙族又该如何呢? “喂,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啊,没,这个就交给我来吧。你不用管这么多了。” “算了吧,我的好姐姐,你都没去过地上,还是我来吧。” 四个月后。 “姐姐啊,你看你都这么大肚子了,就别每天祭拜了吧。” “这怎么能行呢。” “可是你更应该躺着休息呀。” “我的好妹妹,我知道了啦,但是我觉得多动一下会更有助于身体健康。” “你快算了吧,你去不去休息?”说着,扎缪尔语气显得有些生硬。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我的好妹妹。” “你去躺着,我去把那个收了。” 当扎缪尔走近三相神像正准备将神像收拾时,哈文突然进了他们的房间,一进房间便将目光全部投向躺在床上的爱莲尔海裟上,仿佛没有看见一旁拿着神像的扎缪尔。 望着哈文,爱莲尔海裟和扎缪尔神情显得十分紧张,就像正在犯错的小孩被父母抓住了一般。 “你……你怎么来了啊?” “夫人,我这不是想你了嘛。”说着便亲了上去。 “夫君,你不生气吗?” “夫人,我生气什么啊?” 趁着哈文没发现之际,扎缪尔抱着神像缓缓走出,生怕哈文注意一旁的自己,但一出门就发现门口有两个药叉守卫笔直的站在那里瞪大眼睛直勾勾望着。 扎缪尔用一只手捂着脸低声嘀咕:“这下完了。” 好像她不存在似的,那两个药叉守卫既没看见她也没听到她嘀咕。 虽然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但扎缪尔下意识的就立刻抱着用布裹好的神像撒腿就跑。 夕阳西下,扎缪尔已小心翼翼的把那龙族最忌讳的神像藏好。她坐在一座不知名的小岛的一颗巨石上,浪花肆意的拍打她那似上好白玉精雕细琢出的双足,海风不止的轻抚她那白中透红的双颊。平常总是笑嘻嘻的她,每当在此,每当独自望向末流海的方向的那一刻,脸上的梨涡总是会消失不见,眼中仿佛进了沙,原本便水灵的大眼睛显得更加湿润。 平时这南海的九姐妹虽会轮流照顾已经怀孕了的爱莲尔海裟,但每天下午总会由扎缪尔单独来照顾她。 正当爱莲尔海裟已怀孕十月的某一天,那位龙族的共主祖龙突然造访南海。虽然全南海早已接到通知,但爱莲尔海裟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来得那么快,竟比预期的还早了一天。 而这时爱莲尔海裟仍在祭拜着三相神像,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大呼:“姐姐,你怎么还在这拜呢?” 正沉浸于祭拜中的爱莲尔海裟被这声响一惊,慌忙的问到:“扎缪尔,我的好妹妹,你这是怎么了,神情这么慌张?” “我的好姐姐啊,你还在这拜呢,祖龙快到了,还不快把你的神像收起来!” 爱莲尔海裟神情显得有些凝重,仿佛这个消息不是真的,脑中一片空白,竟一时哽咽。 “姐姐,你还在想什么呢?” 扎缪尔表情愈发焦急,说罢,便习惯性的拿着布将神像裹了起来。 而这时爱莲尔海裟突然感觉小腹传来一股坠痛。 扎缪尔裹好神像,刚回头便看见爱莲尔海裟的面色显得惨白难看且用双手捧着小腹。 扎缪尔心想不会这么巧吧,路恩德大神,您可真能瞎折腾啊。可是该如何是好呢?是先收拾好神像还是先安置好待产的爱莲尔海裟,这对扎缪尔而言无疑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如果她选择前者,那么她姐姐和其腹中的孩子很可能会因为她这个选择而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但如果她选择后者,将触犯朱诺因的龙威,指不定会给南海带来什么灾难。 就在扎缪尔左右为难之际,祖龙已至南海龙宫,但那因祖龙提前到来而没有完善的皇帝仪仗却看上去让人感到十分滑稽。 祖龙撑起胸脯,大步迈进正殿,显得好生威风。这架势仿佛天上地下唯他独尊,乃至于那些狐假虎威的侍从都看似骁勇异常。 刚坐上那南海龙王的龙椅,怒目一扫便大斥道;“怎么就只八个孙媳妇在这,还有俩儿呢,难不成她们还瞧不起咱家?” 哈文连忙解释道:“皇爷爷,不是的,此事是因孙儿有一王妃已有身孕数月,又加上皇爷爷您来得有些突然,故一时情急并未告知于她,而另一王妃因担忧其安危,所以随侍女一同去照料她了。” 祖龙听后眉头一皱,大斥道:“哼,偌大的南海龙宫难不成空了吗?居然要一个王妃去照料另一个王妃!” 一旁的南海龙王看到祖龙发怒竟吓得直哆嗦。也是,如果骨头够硬的话谁又会把自己所有的女儿都嫁给同一个人呢? 哈文探了一眼已被吓得失了魂的南海龙王,不慌不忙的说:“皇爷爷,并非这南海龙宫无人。” 祖龙一瞪,道:“那你小子倒是说说怎么会有一个王妃去伺候另一个王妃这种荒唐事,啊?” 哈文凝视着祖龙的双眼大笑道:“皇爷爷啊,这正是因为这南海的十位公主之间姐妹情深呀,自从爱莲尔海裟怀孕开始,那九位公主便争着抢着的要去照料她们这位已怀孕的好姐妹。” 还是哈文了解祖龙心中的坎,遥想当年大哥和二哥相继离开龙族而其余众兄弟也一个个离世,对于如今的朱诺因而言最珍重、最怀念的莫过于手足之谊。 听完哈文的解释后祖龙果真大喜,他走到哈文的面前,双手拍了拍哈文的肩膀,脸上露出一丝喜悦道:“还不带我去瞧瞧我这位矫情的孙媳!” 这边祖龙刚说完要去见爱莲尔海裟,那边就传来了爱莲尔海裟即将分娩的消息。 得知这个消息后哈文立刻就往爱莲尔海裟的内室跑去。这位以往以风度翩翩著称的藩王、祖龙的亲孙子,在这一刻仿若一名正在逃亡的难民般,抛下了自己所有的高贵气质、风雅形象,只顾着一股脑的向着自己心爱之人所在之处奔去。 而那八姐妹得知爱莲尔海裟即将分娩时,有的喜极而泣,而有的却面容忧愁。这时祖龙突然打破了这焦灼的气氛,道:“还不快去看看情况。” 众人一同快步走到爱莲尔海裟的房外,只见哈文在门外十分焦急的徘徊着,而一旁走廊的护栏上坐着面无表情的扎缪尔。大王妃扎蒂玛丝看到扎缪尔神情如此异常,便向祖龙请示后往扎缪尔那走去。 “小妹,三妹她情况还好吗?” 扎缪尔看见大姐扎蒂玛丝向她走来便在脸上用力的挤出一个像苦瓜一般难看的笑容来。扎缪尔望着扎蒂玛丝说:“产婆刚进去时三姐的神情还挺好的。” 这时一位刚刚面容忧愁的王妃小声的嘀咕道:“这不会出什么事吧。” 扎蒂玛丝瞪了一眼这位王妃,道:“珞德蕊尔,不要胡说。” 很快扎缪尔这强挤出来如同苦瓜般的笑容也从她脸上逐渐消失。 她作为这十姐妹中性格最为活泼开朗的一位,平时笑容很少离开她那充满稚气的脸庞。 而扎蒂玛丝是这十姐妹中洞察力最强且最为细心的一位,她一眼便看出了她这位活泼开朗的妹妹暗藏心事,但由于爱莲尔海裟现在的情况仍是一个未知数,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正在这大家都万分焦急之时产婆带着满面笑容跑了出来,大呼:“殿下,生了,生了,母子平安。” 一听到这个消息,哈文立马拔腿跑进爱莲尔海裟的房间。 而在哈文身后的祖龙望了一眼产婆,对着她哼了一声,产婆被吓得连忙拜倒在地大呼陛下饶命。 哈文一踏进爱莲尔海裟的房间便急奔向爱莲尔海裟,一把握住她的手。 爱莲尔海裟缓缓撑开她的眼皮,虽然眼前十分模糊,但她仍然能清楚感觉到此刻紧握她手的这个男龙众是他深爱的哈文,也是他们孩子的父亲。 爱莲尔海裟用尽全力抬起另一只手指着某处,可以看得出来她已经在刚才的分娩中耗尽了体力。 看着她那悬在空中颤抖着的手,哈文不免感到心疼,他望向她手所指的方向,待他仔细看清后,心头一阵大惊。 那颗龙蛋与众不同,如同白玉般皎洁光滑的蛋壳外还有着他所看不明白却十分规律的金色纹路。 哈文慢慢的放下爱莲尔海裟的手,似乎是在那金纹的指引下,他像着了魔似的向这颗龙蛋走去。 当他靠近龙蛋时,忽然间龙蛋上的金纹闪耀出金光,这金光直接打入他的眼中。 这刺眼的金光似乎过于强烈,甚至强烈到让这位龙族皇孙都难以睁开双眼。 片刻后他感觉到金光已然暗淡,缓慢的移开双手睁开双眼,但眼前的一切如同梦幻般绚烂。 第二章金纹龙蛋(二) 但由于眼前这景过于绚烂,竟以至于让哈文都无法去描叙他这亲眼所见一切。 在这广袤无垠的梦幻之境,忽有一道耀眼的金光闪烁在哈文的眼前。 那金色光芒不可抗拒般的漫透着整个空间,哪怕当哈文闭上双眼时,那股光芒仍在他眼中显现得一清二楚。 渐渐的那无限膨胀的金光开始极速收缩,在那同时,哈文仿佛眼前出现了从创世之初一直到现在自己所处之时的景象。 最终,那金光浓缩成了一套充满王者之气的甲胄,并以卧躺之姿现于哈文的眼前,刹那间,这梦幻之境集聚于那套黄金甲胄,当那无法形容之色会于甲中之时,所失之处皆被一片苍白所取代,而最终汇聚成了一位大神。 哈文凝视着这位大神,仿佛全世界都是他。没错,作为护世神的他原本便是宇宙意识的具体化。 哈文一脸着迷的望着他,他亦面带微笑的望着哈文。这无比神圣、温暖的辉光散在哈文的身上,这是他所从未感受到过的感觉,这感觉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舒适、惬意。 这时哈文不知怎么的,忽然回过神来。 “你是何人?” 他仍保持着那和蔼的微笑,道:“我乃护世神路恩德。” 当哈文一听到路恩德这个名字时,他便立马化为龙形,迅速向着路恩德飞去,虽然他俩相隔看上去只有数百米,但无论哈文怎样加速却无法靠近路恩德分毫。 无奈之下哈文只好向路恩德吐了一口龙焰,但每当龙焰靠近路恩德之时,龙焰总会如风刮落叶般莫名其妙的向路恩德以外的方向驶去。 也不知道这僵持了多久,哈文总算因体力不支而停了下来。这时路恩德不慌不忙的问:“为何一见面变要大打出手呢?” 这话传入哈文耳中时,他心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哼,你是龙族的头号大敌,休要多言!”虽然哈文说出这话时已显得有气无力,但那股龙族的傲气与对路恩德的怒气却一丝不减。 路恩德见哈文对他用如此恶劣的语气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大笑,边笑还边说:“那请教你,我与你们龙众又有着何种深仇大恨呢?” 哈文不服气的对路恩德讲述了在龙族中那套广为流传的对三相神的认识。 当与路恩德对话结束之后,哈文的周围变回了那熟悉的房间,他看到爱莲尔海裟的神色后,感觉时间并没有随着哈文在那梦幻之境而流逝,不经暗暗钦佩路恩德不愧是至高神。 爱莲尔海裟看到脸上神情有些反常,仿佛在走向那颗本该给他们带来无限喜悦的龙蛋时却发生了这天底下最糟糕的事。 她收起了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试探性的问到:“夫君,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哈文听到她有些憔悴的声音后回过神来尴尬一笑,道:“没……没什么,夫人,你就放心吧。”说罢,又望向这颗不平凡的龙蛋。 房外的祖龙一行人眼瞅着哈文进去后变没了动静便愈发的不放心,祖龙低声嘀咕到:“他娘的,咋一点声都灭没了。” “哼,不等了。”说罢,祖龙双手一把将大门推开,怒目中带有着几许激动,本就不怒自威略显苍老的面庞上添画了数笔喜悦。望着那颗龙蛋,已历经过不少大风大浪的祖龙仿若刚见识过新事物的小孩。一旁看着的哈文从未见过他的祖父展现过如此神情。 在门外的王妃中也不乏本性调皮的女生,她们偷偷的将头探进房内,当见到她们的好姐妹爱莲尔海裟安然无事,她们原本的担忧也随着喜悦的到来而消逝。 “哈哈哈哈哈哈,这可真是我的好曾孙。”祖龙大笑道,“我已感受到这颗龙蛋内的巨大能量了,乖孙,你可有想好给我的好曾孙取什么名字啊?” “祖父既然如此高兴,那全凭祖父定夺。”他见到祖龙从未有过的激动之状,也不知是由于心虚还是别的什么,便说出了这话。 “那怎么能行,这可是你的长子。”祖龙大手一挥,不过脸上还是不免流露出了一丝失落之情。 “祖父您是龙族之首,小子若能得到您赐名亦是小子的福分。” “既然身为父亲的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便给他取了,这个小家伙如此与众不同,注定是要成为我们龙族对付天神的重要武器,那就叫阿尔麦迪吧。”祖龙再次显出刚才那激动的神色。 在路恩德所化身的龙众诞生之时天空中竟被渲染为一片金黄,哪怕太阳神尚已回到他那奢华的太阳神殿,天空中的金黄依旧未有半分褪色,即便风神已回到森林,遍地仍是一片暖风。 靠近海岸以太阳为图腾的人类王国——梨俱国,作为地上最后一个还笃行着正法的王国,其国王昝舸王仍在破晓与黄昏之时坚持在海边向着三相神与太阳神祈祷来维持王国的秩序以及子民对正法的尊重。 褪去了一切金装华服的昝舸王并未因此而显得寒酸,反而脱去那些遮盖物后身体显得更加高大壮实。 昝舸王也如同他另外几个兄弟姐妹一样继承了太阳一脉英俊的容貌,当那金黄打在他的面庞,他的身体之时,他在他身旁的众人眼中并非只是人间的一位贤王,而是如同一位连天帝也不可比拟的天神。 暖风从他壮硕的身体上扫过,这是他在正法之书被窃走后再也没体会到过的祥和。 当一切仪式结束,昝舸王整理好自己的着装,迈着矫健的步伐熟悉的走向王宫。 虽然梨俱国是人类世界中最强大富足的国家,但其国王的宫殿却算不上繁华,与其说是宫殿,倒不如说只是几块大石头砌成的较大的房屋,既没有珍宝金具,也没有华美雕纹。 昝舸王一回到自己的宫殿便娴熟的开始了工作,就在这时一位鹤发童颜满身白袍,手持一根桦木杖的老者却不请自来到了他的跟前。 “伟大的昝舸王啊,太阳神尚之子啊,黑夜将要破晓,黎明之光已缓缓升起,人类的时代将要来临了。” 见到老者的到来昝舸王立即两掌相合,十指伸直,举至胸前,身子略下躬,头微微下低。 “愿你长寿。”老者举起右掌。 “尊敬的皋未仙人,现在整个宇宙都已经陷入了非法的笼罩,虽然还保留着原来的景象,但人类世界其实早就破败不堪了。。。。。。” “伟大的贤王啊。”皋未仙人语气开始显得有些强硬了,“作为最后还遵奉着正法的国王,你怎么能就此泄气呢?” 第三章贤王的决意(一) “尊敬的仙人,如今世间已被非法笼罩,虽然梨俱国还没被这股邪恶的力量侵蚀,但我已隐约有感这最后的净土也终将被非法所侵蚀。”这看上去似乎是正法最后支柱的贤王昝舸,如今也被这残酷的现实动摇了内心。 自从象征并且蕴涵着正法力量的正法之书被药叉王卡诺迪窃走之后,一切的愚昧、非法便在整个世间爆发,原本获得短暂和平的天神与魔族也在这不久之后再度开启了圣战。 “伟大的贤王,如今世间已陷入非法,但作为这最后一道防线的您,怎么能在还未与非法决战之前便像非法屈服呢?” “尊敬的仙人啊,自从天神们忙于自己的圣战开始,梨俱国就已经独立开始应付那些非法者的侵略,虽然我们手中拥有众多熵枸法器,但面对着源源不断的入侵,梨俱国也将难以抵抗了。” “伟大的贤王,您难道不信任护世神的伟大光辉吗?只有您心中不背弃正法,世尊才不会放弃您啊!” 对于人类而言最幸运的莫过于这群非法者并未联合起来,然而这样的运气似乎将不再眷顾人类,非法者们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意识到如果继续各自为营互相黑吃黑是永远吃不掉梨俱国这块肥肉的。 这次梨俱国所面对的是由地界非法者联合起来的前所未有过的浩大的非法同盟军,即便昝舸王拥有熵枸法器,但这次的敌人视乎不怕死般像只蛾子扑向火焰一样扑向人类军队。 即便拥有着威力巨大的熵枸法器,但在已燃起熊熊烈火的战场之上,敌人仍如同络绎不绝的蚂蚁般。面对着这如同山洪一样猛烈的冲锋,即便是最勇敢的人类仍不免内心产生畏惧。 白色长城这条从未受损过的防线居然破天荒的被击穿了,战场已化为血海,遍地都是尸骨,腥甜的鲜血味充斥着整个堡垒。 脚下坚实的土地已被熵枸法器轰炸得松软,在这之上,每个在场者都显得寸步难行。入侵者望着眼前的敌人已不再是敌人,他们的眼中闪烁着面对巨大财宝才会出现的贪婪的光; 或许是巨龙的吐息太过强大,曾坚不可摧的城墙在他们的面前显得如同纸糊的一般一触即碎,但防卫者的意志却如同一道新的城墙一样坚不可摧,虽然他们心中恐惧的种子已在城墙被攻破的那一刻便发了芽,但却没有一个人背对着战场,他们坚信着他们那位伟大的王,即便他们倒下了,只要那位贤王还活着他们就不会白白牺牲。 “尊敬的仙人,自从天神们与魔族展开大战之后我便再也没有感受到过任何一位天神与我们存在了,哪怕是尊贵的三相神。” 皋未仙人哼了一声,青筋开始从他的脸和手的表皮上爆出,面对昝舸王如今的态度,作为七位仙人中脾气最好的一位也显得开始发怒了。 “贤王啊,怯懦正是步入非法的前奏,而作为地界最后一片净土,您的胆怯将会使您的国家,这净土引入非法,驶入毁灭!”皋未仙人的语气不再温和甚至有些严厉。 皋未仙人话音刚落便疾步走向了王宫的大门,望着这位怒气冲冲的老者的背影,昝舸王再次向他做了个合十礼,并高声说到:“尊敬的仙人,我知道该如何去做了,十分感谢您的到来。” 深夜取代了白昼,最后一丝晚霞也躲进了煞黑的怀抱,一点点的月光似乎想用她那微不足道的光芒笼罩整片天空,在这稀薄的月光之下昝舸王在祷告着,呼唤着他那伟大的母亲月神珂兹熙娅。 他默念着,希望他那作为天神的母亲能够回应他,哪怕只是展现出一点神迹也好。 又有哪一位母亲是不会回应自己的孩子的呢?即便在她无法抽身的情况下仍会第一时间去回应自己孩子的需求。 月神珂兹熙娅从一道银白色的光芒中渐渐显现,她身上那慈祥而又柔和的白光顺着她那婀娜而又线条分明的身躯向四面八方发散。 面对这位毫无血缘关系的儿子,作为天神中最圣洁者,珂兹熙娅对他视如己出,有时甚至与自己的孩子相比更加偏袒。 “母亲。”昝舸王两掌相合,十指伸直,举至胸前,身子略下躬,头微微下低。 “愿你安康,我的孩子。”珂兹熙娅右掌抬起。 “母亲,很抱歉在这种时候呼唤您。” “我的孩子啊,不论自己深处什么情况,每一位母亲都会第一时间回应自己孩子呼应的。”珂兹熙娅边说着边很自然的向昝舸王走去,她所发散出来的光芒使即便是处于夜晚的王宫后院也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我的孩子啊,作为人类的引导者,本该心无迷茫的你,为何心中会充斥着昏暗的迷雾呢?” 对啊,作为继承了兄长敌畏引导者的昝舸王本应该如同他的兄长一般不论在任何时刻都心无旁骛的指引人类走向正确的道路,避免错误再次发生。 “母亲,或许我真的无法承受这一重任,无论是兄长敌畏还是兄长阿德莱聃都有着无穷的智慧与勇气。” 作为人类第一任引导者的正法神敌畏和作为以裁断一切是非为目的而降生的业果神阿德莱聃,这二者无论是在知识储备上还是神力上都已经超过了其父辈,不论是谁拥有两位如此优秀的兄长都会倍感压力吧。 “我的孩子,你不要沮丧,你的血液中流淌着太阳的光辉,你注定将创造如同父兄般的丰功伟绩。” 珂兹熙娅用右手轻抚昝舸王的头,就像一位母亲对待她刚出世的婴儿般温柔。 “如今三界已经陷入了创世以来最大的危机,我的孩子,你害怕吗?” 昝舸王叹了一口气,随后说:“母亲,我并不畏惧一切困难与艰险,也不恐惧死亡或疾病,但是我却不忍众生因为非法而死去。” 珂兹熙娅听到昝舸王的回答后原本有些担忧的面庞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但作为天神的她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很快这笑容又从她的脸上消失得毫无痕迹。 “我的孩子,我很欣慰你有着如同生主般的思考方式,但是这不是你的正法,你是人类的引导者,也是世尊路恩德指定的正法匡扶者,你所有的行动都必须遵于正法而不是你的自认为。” 就在这对母子正聊得深入时,王宫的地砖之间被水润湿,那水并不是从地底涌出,而是如同千百条蠕动的活体般一边润湿着本不该会出现灰尘却有着不少灰尘的地板一边向着这对母子扭动过来。 最终当离这对母子只有几步之遥的距离时千百条水柱涌为一体,渐渐的水柱中出现一位妙龄少女的身影,砰的一声水柱如同炸裂般四溅,但却并未沾染到任何地方,仿佛水滴在离开水柱的那一刻便突然蒸发了。 “母亲。”少女用着俏皮的语气同时望向珂兹熙娅并双掌合于胸前,十指并拢。 “愿你安康。”珂兹熙娅向这位少女举起右掌。 “阿姊。”昝舸王做出与之前一样的动作。 “愿你安康啦。”少女对着昝舸王举起右掌。 “哈曼莎,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调皮啊。” “哪有啦,倒是母亲您呀,偷偷来找弟弟却不告诉我一声呢。” “阿姊,我这是在寻求母亲的智慧与经验。” “唉唉,我虽然不像两位兄长一样是那么强大的天神,但好歹还是思母河之神,也是人类守护者噢,难道说弟弟你是瞧不起我?” “哈曼莎,你刚刚可是说错了呢,你的两位兄长虽然是世尊与上主指派的神明,但并不是天神哦,他们对待任何生灵都是平等的,即便是天神和魔族,亲戚与仇敌也都一视同仁,所以,你可不能因为他们是你的最亲密的存在而疏于正法,到时候即便是你他们也会审判的哦!” 珂兹熙娅在与哈曼莎交流时总会学着她的语气,她们与其说是母女在某些情况下更像是朋友,对待她珂兹熙娅从来只有着宠爱,这也使得她养成了极其调皮任性的性格。 “阿姊,我可没有认为你比两位兄长差,您可是人类之母。” 对于昝舸王而言哈曼莎是唯一能让他放下一切担子来面对的存在,所以对他而言与她相处是他最放松并且能得到在其他人那得不到的惬意。 “既然是这样,你偷偷召唤出母亲也就算了,就连会见那老头儿你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哼,果然是身居高位的贤王陛下呢。” “哈曼莎啊,皋未仙人可是上主的化生,侮辱仙人就是在侮辱上主,可是会被惩罚的呀。还有哦,我和你弟弟可是在讨论着大事,没有别的事的话你就先乖乖的回到自己的床上去吧。” “什么嘛,母亲,人类毕竟也是我的孩子,就如同您爱着我们一样,我也深爱着我的孩子啊,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能缺席呢?”说完,哈曼莎有点涨得通红的脸恢复成了原本的棕黄色,瞥了一眼后把头转向了昝舸王。 “不过啊,弟弟,你打算怎么做呢?如果你亲自上阵的话那群乌合之众应该会很轻而易举就被你消灭吧。” “是的,但我认为即便他们不是人类却也是生灵,何况他们这种行为只不过是受非法所诱导,如果用武力去征服的话,说实话我有些不忍。” “看来你真把自己当成生主了呢,呐,实在对不住了,你的职责是人类的引导者,你的正法是可是对人类负责噢。” 黎明女神的马车划过天际,黑夜渐渐被太阳神尚的神力所驱散,这也意味着月神珂兹熙娅该回到天神的战场准备继续对魔族作战。 珂兹熙娅望向天空,又看看眼前这两个孩子,虽然早已长大,但在她心中无论她的孩子们成长到什么程度仍然只是一群需要父母爱的孩子。 “我的孩子,你再好好想想吧。” “实在抱歉打扰了您。”说完昝舸王双手合十举过头顶。 珂兹熙娅身上的光芒愈发灿烂,最终凝为一团,紧接着光芒瞬间无影无踪。 “呐,我相信你最终的决定,你也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对吧。” 昝舸王与哈曼莎四目相望,她微微一笑,很快整个身体就变成了一团水,啪塔啪塔地散落在地上,积水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一颗小水珠。 “看来灰尘已经没有了呢。”在水珠即将消失之际传出来了她的声音。 第三章贤王的决意(二) 星空被祥云取代,梨俱国迎来了当天第一声鸡鸣,清风吹起飘荡的旗帜,集市渐渐变得喧闹了起来,扛着扁担的行脚商如往常一般吆喝着,店铺也不约而同的将紧闭了一夜的大门打开,耐心的准备着一天的需求,首都敌畏城一片祥和使得这个国家看上去毫无战争的迹象。 王宫大殿上早已门庭若市,大臣们如往常一样排列整齐就只等待着大钟传来声响。 一夜未休息的昝舸王迅速换好了上朝所穿的金装后便径直走向了大殿。 哐……哐……哐……,大钟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王宫,大臣们听到钟鸣后井然有序的步入大殿之内,里面昝舸王已正襟危坐于王座之上。 昝舸王那棕色如狮鬃般的头发之下有着一张威风凛凛又不失英俊的面容,金色的虹膜显得那双剑眉大眼更炯炯有神,壮硕的身体在那正法神敌畏曾留下的王座之上显得比曾经主宰过一切生灵的生主都更显得威严。太阳的光芒透过大殿的天窗直射向王座方向,阳光打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之上。 “吾王眉寿无疆!”大臣们纷纷两掌相合,十指伸直,举至胸前,身子略下躬,头微微下低。 “起。”昝舸王点头示意。 “截止至今日战况以如何了?” “启禀吾王,快马传报,敌军已至白色长城之下。” “嗯,这消息是何时传来的?” “启禀吾王,此乃昨日晚霞初出之时传至都城。” “什么,晚霞初出之时,为何昨日无人上报?”昝舸王紧皱着眉头,一时间嗓子失控吼了出来。 大臣们都齐刷刷的站起来低头行礼,但是人群中总有不合拍的,一位衣冠不整的青年仍安之若素的坐于席上。 从白色长城一直到梨俱国其中穿过三个人类藩国的国境,而从梨俱国北境到王都敌畏城即便用上宝马“流星追月”也得三天的时间。 也就是说这是半月之前的消息了,按目前形式而言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白色长城上的联军扔在顽强抵抗着非法同盟军,二是白色长城已被攻破,周围城镇已被同盟军侵略,因为如果是联军胜利的话那胜利的喜讯早应从北方传来。 而就对这场战争来说绝不能抱有侥幸心理,只要没听到胜利的喜讯,就得做好白色长城已被穿破的打算去应战。 昝舸王扫了一眼大殿上那些惊慌失措的大臣,大笑道:“算了算了,都坐下吧。” 昝舸王爽朗的笑声把那些之前被吓得失了魂的大臣们的魂又拉了回来。 待大臣们都坐下后昝舸王传令侍从将人境百国图拿了出来,平铺在大殿中每一个人都看得清的位置,众臣看到图后面面相觑。 “这是白色长城。” “这是敌畏城。” “如果乘着普通的马匹,那么星夜兼程的话需要二十五日左右;而如果是乘着“流星追月”,那么需要十八日左右;但如果是飞行的话只需要十来日!” “而这是甲子国王城正法城,这是普光国王城上主城,这是银月国王城月母城,若是从白色长城绕道途径这三城那么到达敌畏城至少也需三十日。” “也就是说当下战局有两种情况,一是白色长城未被攻破,仍在顽强抵抗;二则是敌军已彻底攻破了我们这道白色壁垒,甚至已向正法城或是东边思母国王都泉子城逼近。” 随着昝舸王的话音侍从在图上将这些位置一一用显眼的朱砂标了出来。 “所以,面对这前所未有的敌军诸位有何看法?” “启禀吾王,臣认为他们不过是些贪图财宝的亡命之徒,但数量又多甚牛毛,所以应体现我大国之风范,赏他些财宝便是了。”一位头发苍白却衣冠楚楚的老臣率先站起发言。 这位老者刚说完底下就有不少人纷纷依附表示赞同。 “哈哈哈。。。。。。” 一声清脆的笑声打破了原本的嘈杂,众人纷纷向这笑声的出处望去,声音的源头正是刚刚那位没有站起来过的青年人。 青年缓缓的站起,就像刚刚睡醒一般神态松垮,望着刚刚提出意见的老者打了个哈气后便大笑道:“我看威勒大人是老糊涂了吧!” 整个大殿上就这二人站起,而二人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面对青年对他的羞辱威勒气就不打一处来的用左手食指和中指指着他,甚至皮层间都有稀许青筋在跳舞。 “吾王,微臣以为这穷凶极恶的妖魔联军其目的不仅是要染指我们的财宝,更是要践踏我们的土地,屠杀我等人民,所以绝不能提出投降,一定要战!” “哈哈哈......蔗籴小儿,老夫还以为你会说出什么高谈阔论,原来不过也就红口白牙一张啊!” “若如威勒大人之高见,怕是明年鬼节就等着那群妖魔给我们上坟了吧,吾王,微臣认为我们不仅要战,还要主动出击。” “哼,小儿,真是狂妄,人善智而不善力,若是小股异族到是没有问题,但如此等大军,何以战,靠你那张疯言疯语的嘴吗?” “看来大人您真是人老胆衰了啊,知战亦亡,岂不知降必亡?况且您那投降享乐思想本身就是非法,只有拼搏努力才是符合正法,才能被三相神所庇佑。即便是亡也不能若软骨头般卑躬屈膝,宁可站着死也绝不能跪着生!” “混账小儿,老夫何时说过要降?老夫所言之意是体现我等太阳子孙之风范!” “威勒大人可真是能说会道、口若悬河啊,居然信誓旦旦的把投降说得如此高义,晚辈实在是佩服佩服。”说着便向威勒做了个合十礼。 面对后生晚辈的挑衅,威勒气得呼吸急促面若枣红。 “但是今日若向非法献财宝,那明天便得割土地,后日则得捐人力,后世为奴为婢而为博妖邪一笑,其结果便是人类终为妖邪所屠戮殆尽,正法将被非法所吞没无遗!其间大罪威勒大人您那老身子骨可否承担得起?” “你......咳咳。”威勒捂着胸脯咳了起来。 “启禀吾王,臣认为二位所言皆有各自的道理。”这时大殿上终于有第三个人站了起来,这是一个身材矮小却体态肥硕的人。 “请讲。” “威勒大人从实际出发,其所言‘人善智而不善力’确实是不可忽略的一点,若非是有陛下您的庇护,或许人类早就沦为妖物的口粮了,而蔗籴大人的观点也是事实,若是不对这些妖物施放一点威严,则这些妖物只会胃口越来越大,最终将吞噬整个大陆,届时人类必定危矣。” “行了行了,鲧拿,你就别兜圈子了,你就快说说你赞成老夫还是这小子。”威勒似乎对鲧拿的马后炮显得十分不满意,急促的打断了鲧拿的“高谈阔论”。 “大人,我既不赞成您的意见,也不赞成蔗籴大人的意见,又或是说二者的意见我都赞成一半。” “可真会油腔滑调啊!”蔗籴听到鲧拿的结论后轻蔑的嘀咕了一句,但声音却很大似乎是故意要让鲧拿听到一样。 “所以,陛下,臣认为对待此等妖邪要恩威并施,既要让他们体会到我等的天恩浩荡,也要让他们知道天威震曜,既要打他们一鞭子,又要哄哄他们。” 这个方法对于现在的昝舸王来说简直就是说到了心窝子里,即便鲧拿没有提出来,或许上了战场后他也会这么做。 “很好,那么诸位还有谁有不同意见吗?” 群臣再一次面面相觑,很快原本赞成威勒的那些人也立马改口,朝堂上也只出现了一种声音,那就是“我等皆于鲧拿大人想法一致”。 “真的没有其他人想说什么了?”昝舸王再次看了一下台下的群臣以示确认。 “那好,就决定采用鲧拿的意见了,那么来人,把蔗籴架出去,廷杖二十,退朝。”随着昝舸王大手一挥蔗籴再次被王宫侍卫用木棒给架出大殿。 “吾王眉寿无疆!”随着昝舸王矫健如风的步伐,群臣望着昝舸王的背影再次做出合十礼。 第四章暴风雨的前夕(一) “挺勤奋的嘛,看来是打定好主意了吧。”少女似水如歌般的声音打断了正望着地图思考的昝舸王。 “啊,阿姊啊。”昝舸王下意识的回头确认后并对眼前这位肤如白璧、身形苗条,一身华服金装的少女做了合十礼。 “愿你安康。”哈曼莎举起右掌。 “哎,看样子情况要比我之前想的更严重呢,我有一事要烦问阿姊,您作为思母河女神可否有感受到过有同盟军进入思母河的河域?” “到目前为止似乎没有呢。” “一个都没有吗?” “是的呢。” “这样啊。” 也就是说似乎这群非法同盟军并未踏入思母国境内,甚至连思母河河域都没有同盟军侵入,也没见甲子国递来飞信,那么这股如山洪海浪般的大军攻入白色长城之后又去哪了呢? “快宣三公、大都鲧拿、庶常吉士蔗籴、虎贲卫士毅雍来偏殿。”在门外的遒人听到昝舸王洪亮的声音后拿着令牌迅速前去传召。 “看样子你又想到了什么呢,那我就先退下咯?” “阿姊,您又见笑了,这么重要的会议身为太宰的您怎么能缺席呢?” 自从敌畏以人类身份去世后作为其妻子的哈曼莎便终日悲痛不已,她痛苦的泪水最终化作一条穿插了半个大陆的河流,直到有传言已死的敌畏成为了亡者的引导者并加之一众天神的安抚她才从失去至爱的痛苦中走出,从那以后她便将人类的“支配权”交给了她唯一还是人类的弟弟昝舸后便进入了苦修,最终她成为了当初她所创造的那条河的女神,后人为了纪念她称之为思母河,而她也就是思母河女神。 但没人知道的是即便已经过了万年她仍然如初的担忧这她与她兄长所创造的后代——人类的命运,直到有那么一天,她向天帝艾兹墨托克拉表达了这一直纠缠着她的困扰,在得到三相神的同意后她以人类守护者的新身份回到人境,而在凡人面前她总是会幻化成不同的人,但唯一不变的那就是梨俱国太宰的身份。 “哎呀,看看这是谁?” “咦,这不是蔗籴大人吗,你们怎么这么没眼力劲,怎么能让蔗籴大人亲自走呢?” “蔗籴大人,今晨的伤好了些没啊?” “太傅大人,太保大人。”面对二人的讥讽蔗籴不仅没感到恼怒反而笑脸相迎。 对着二人做出一套合十礼后便大笑道:“小人虽伤,却只不过是伤之皮肉,而二位大人,则是伤之敉邦。” “你。” 还没等到二人还口蔗籴就早已加快脚步挥袖离去。 “庶常吉士蔗籴觐见。” “宣。” “参见吾王。” “起。”昝舸王点头默示。 “太宰大人。” “愿你长寿。” “看样子蔗籴大人挺精神呢。” “今早之事实在是让太宰大人见笑了。” “咱这庶常吉士大人看来还是有一点荣辱心的嘛,还知道让别人见笑了,要是再多长点记心就更好了哈,哈哈哈。” “哎,陛下您是知道的,这一激动就狂妄的习惯我是改不了了。” “依本王看,你那哪是习惯,分明这目中无人就刻在你骨子里了,你改不改是你的事,但你犯了正法,本王就得罚你。” “太傅黑巴鲁,太保塔西洛特觐见。” “宣。” “参见吾王。” “起。” “太宰大人。” “愿你长寿。” “太傅大人,太保大人。” “愿你长寿。”面对来自蔗籴的合十礼尽管二人十分不乐意,但还是做了回礼。 很快前来参加这场秘密会议的人就到齐了。 “本王得到最新消息,敌军并未涉足思母河河域,也就是说他们突破白色长城之后并未继续向东,所以本王认为他们现在可能在甲子国的正法城或更西一点的乞梵国的三圣城附近。” “所以陛下的意思是大军北上正法城或是三圣城?”率先发言的又是早晨与蔗籴力争的威勒。 “不,现在还不清楚敌军具体动向,不易根除敌军。” “依臣看啊,他们至今都还没去攻打一国,其种种迹象就已表明他们并不是拼死想与我等为敌,还是给他们些财宝吧,这样一来免去短兵相接殃及生灵,二来可以使其感激我等天恩浩荡。” “太师大人,此言差矣啊,在下认为白色长城上为了阻挡这些妖邪而丧命的士卒也是我等同胞,在白色长城之上那些妖邪曾饮我同胞之血食我同胞之肉,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哈哈哈,威勒大人您为何还抱有如此天真的想法啊,晚生认为虎贲卫士的想法便是当今二十一国所有将士的想法,您若再提向妖邪求降献媚之事只怕是会寒了天下将士的满腔热血啊。” 威勒怒斥了蔗籴一眼后便不做反驳,只是向昝舸王申明自己因为年迈而身体不适,希望能退出这次会议,在得到昝舸王同意后便匆匆离去。 “诸位都说说自己的意见呢。” “吾王,微臣认为当前最紧急的是弄清楚敌军现在的具体情况。” “此话怎讲啊?蔗籴大人。”太傅黑巴鲁似乎刻意在找蔗籴的麻烦,在明知道还不清楚具体敌情的情况下仍想逼着蔗籴说出一套对敌方针,然而蔗籴早已习惯这种被他人落井下石的情况。 “其实这倒也不难,倘若敌军已分散作战,必然会造成狼多肉少的局面,而小股势力对于北方诸国而言也够不成多大的威胁,可以先将诏安的旨意传达过去,再联合北方诸国合力围剿顽固分子;倘若敌军尚未分散作战,如此浩大的同盟军必然存在着物资分配问题,我们只需使其互相隔阂,再敌中作敌,最后一举击破便可。” “蔗籴大人的方案在下十分赞同。” 蔗籴画的这个大饼再怎么好看但苦于没有敌军具体动向,对于作为被动方的人类而这块精美的大饼根本无从下嘴。 然而命运有时就是这么偶然,正当大家在为敌军行踪苦恼之时好消息就这么从天而降了。 “小宰阿泽玛拉觐见。” 一听到主管治官的地官司徒请求觐见众人像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似的,刚刚还挂在脸上的愁容就这么的因为小宰的到来而驱散。 “看来敌方行径咱算是知道了,快宣!” “参见吾王。” “起,咱的小宰给咱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启禀陛下,刚有国书两份递至冢宰第。” 阿泽玛拉将两份国书递给昝舸王之后便在昝舸王的示意下离去。 “甲子国与乞梵国境内都出现了敌军,按照时间计算,他们并没有直接攻打正法城与三圣城,也就是说敌军主要目的并不是掠地,那就采用蔗籴大人的提议吧。” 大火席卷了甲子国内某个不知名的小乡村,哀嚎声与侵略者的欢笑声扭缠在一起,这座村庄的原主人就如同他们所豢养的动物般被关进他们亲手打造的笼子里。 一路上都是惨绝人寰的景象,施暴者中不乏妖类、药叉与阿落刹娑,他们用行动倾述着这万年来所承受的痛苦,他们将自己的欲望在少男少女身上释放,甚至疯狂到都分不清被侵犯的对象还是不是人类了,在一片烧得碳黑的木屋下一个不长眼的药叉就把一名女龙众当做人类妄图想在她身上获取快感。 “滚!”那名女龙众因被这药叉的碰触所恼怒。 “哟,这小妞有脾气,我喜欢。”这个不知死活的药叉不仅没意识到自己大限将至,反而行为更加放纵。 这名女龙众见这个药叉不仅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还得寸进尺,一怒之下化为一条黑龙,面对如此庞然大物那药叉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是有多么的可怜,但是对他而言已经晚了,那头黑龙直接就一口将这药叉咬得稀碎。 “你们是什么意思?”一个身材魁梧的药叉大喊到。 “就是这个意思,听懂了吗?听懂了就滚!” 一时间所有的非法者都放下了手头正在做的事并都向着争吵的中心靠近,原来是这支非法者军团的首领与军中魔族里一名面相英俊的男魔众因为思想路线的不同而发生了分歧,然而很不巧的是这名魔众恰好就是军中这支魔族的首领,他自从白色长城被攻陷后便想带着自己的魔族单干,只不过之前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契机。 “老子早看你们不顺眼了,白色长城的时候你们就没出力,怎么嘀,抢战利品倒是很积极。” “抢?哼,你们地界的生物在我们魔族眼里不过就是臭虫!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是滚,还是死?” 这话一出在场者无不怒目相向,更有情绪激动者直接抄起了家伙准备向魔族砍去,然而在这群汇聚着地界各个种族的乡村里,作为最高傲的种族——龙族,面对这如此有损尊严的挑衅虽有几个气愤到想去教训教训这些狂妄的家伙,但却被其中最年长的龙众所叫住。 “你小子,找死!”话音刚落,药叉头领举起巨斧向魔众首领轮去。 魔众首领背对着他,完全不理会他在做什么,忽然一个巴掌直接唬到了这药叉的脸上,药叉的头颅瞬间碎得个稀巴烂,电光火石之间刚刚还耀武扬威的药叉头领就只剩下一尊无头尸身,呼出巴掌的是另一名相貌丑恶、高大魁梧的魔众。 而那柄不偏不倚劈中魔众首领的斧子也如同他主人的头一般碎得稀巴烂。 “即便是头上都有这双角,臭虫就是臭虫!”他瞟了一眼一旁的龙众后抛下了这句话。 即便是龙族成员去打这药叉头领也不见得如拍苍蝇一般轻松,或许这就是能与天神分庭抗礼的种族的实力吧,地界生灵的力量与他们相比简直就是望尘莫及。 “最后一次,滚还是死?” 第四章暴风雨的前夕(二) 随着魔众首领一声令下,魔众们纷纷摆出了作战姿态,面对着前所未见的强大力量这群非法者无奈只能选择放弃斗争,只得将好不容易到手的战利品都白白送给了从未出过力的魔众,而自己只好孑然一身去寻找下一个侵略地。 “大王,我实在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放掉那些人类?” “是的,煽动这次进攻的就是我们啊。” “你认为麦茨霍恩能赢?” “属下并未亲临战场,不知道战果会怎么样。” “魔族与天神历经了无数次战争,即便有几次咱领过天界,但最后总会被天神们打回灵界,况且就他麦茨霍恩,他能带领魔族打赢这仗吗?你再看看这地界,即便比天界逊色,但也总比灵界好吧,在这里安家难道还不如那个什么都没有的灵界吗?我阿德莱坦一定会把你们带出那贫瘠的灵界,这是我的誓言!” 两魔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尽是灵界所没有的东西——肥沃的土地、漫山遍野的翠青、与山火融为一体的夕阳,对于常年生存在又阴又湿且暗无天日感受不到温暖的灵界这一切莫不是最大的诱惑。 “但属下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放走那群人类。” “如果屠杀他们,吞并他们的土地与财富的话,那样富贵只是一时的,等天神们腾出手来必定会来找我们麻烦,毕竟我们数量实在太少了,所以第一步只能先与人类达成同盟壮大种族力量,懂了吗,煞绯浮?” “虽然属下还是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只要跟着大王干就对了,哈哈哈哈。” “大王。”一名身姿修长、体态婀娜、面容清秀、长发齐腰的女魔众向他们走来。 “都安顿好了吗?” “似乎出现了一点小麻烦。”这名女魔众在说“麻烦”这两字时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虽说是无奈但腮上两个陷得很举动的酒窝也跟着嘴的笑容而“笑”。 阿德莱坦一把从刚坐着的巨石上跳下,随着她走向了这个“麻烦”。 “梅泷妮,这就是你说的麻烦?”阿德莱坦顺手指了一指。 没错,这个被梅泷妮所称为麻烦的不是别的,正是一名人类小女孩。 在这场虐杀中小女孩的父母兄弟相继惨死在了药叉头领的巨斧之下,在那张深绿色的极具扭曲的脸之下只有着对人类的嘲笑与憎恨,当用斧子划破人类那脆弱得不堪一击的身躯时或许是他活着做的最快乐的事。在这之前,偷猎者也常常潜出白色长城取药叉的筋骨做药引,如果某个女药叉长得十分合意,人们也会抽走她的手筋脚筋将她做成性玩具,不过身在这小村子的人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能用上这么高级的东西的也只有那些名媛贵族。 巨斧像一只野兽般四处喋血,挥舞它的那药叉也如同发了疯似的往人堆里扎。当巨斧像一只正在捕食的老鹰扑向猎物般飞向小女孩时,她此刻内心什么也没了,她不想死,但又没有什么能拯救她让她躲开这被人血染红了的巨斧,她放弃了再看这世界最后一眼,放弃了呼吸,放弃了思考。 “全部滚出去!” 巨斧停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听懂了吗?听懂了就滚!” 小女孩缓缓睁开了双眼。 似乎是有人在吵架呢。 啪的一声小女孩的身上被溅满鲜血,但这并不是从她身体内流出来的。 一个无头巨尸怦的一声倒在了她的面前,鲜血继续从已经破败不堪的脖子中迸出。 她很害怕,害怕极了,这惨状一般人可能睹一眼就会难以接受到发疯,但这小女孩却内心极为纠结,她害怕着这一切的同时也庆幸着自己活下来了。 没错,在这这场惨绝人寰的屠杀中侥幸的活下来了,她再次开始用自己那漆黑又清澈的双眸看着她眼中的世界——魔众,她再次开始呼吸,再次开始思考。 还沉浸在弄璋之喜中的南海龙宫迎来了第一位来庆贺的贵宾——末流海龙王黑龙安德昂。 “老兄近来可好啊?” “哎呦,马斯贤弟啊,先别说为兄,为兄先恭喜你抱外孙咯!” “哎呀,见笑了,不过老兄可真是兵贵神速啊,昨天才发出请帖,今天就到我南海了。” “马斯贤弟,说到这个,等喜宴结束后为兄有一票大的要和贤弟你商量呢。” “喔,居然如此,那么兄长我们兄弟就暂且不谈这个,先去喝上几杯可好啊?” “走了那么久的路,为兄甚是渴啊,哈哈哈哈” “夫君,我这右眼皮一直在跳呢。”一名身着睡袍面色若初春桃花,双目水灵的女龙众小鸟依人的卧躺在一名面容风流倜傥的男龙众怀中。 “没事的,夫人,这用人类的说法啊,左眼皮跳表示有好事要发生,右眼皮跳表示有坏事要发生。”他用手轻轻抚摸着她顺滑的黄色头发。 “可是我就是右眼皮在跳啊!”她那张楚楚可人的脸蛋儿上露出一丝丝恐惧的神色。 “哈哈哈,瞧我这记心,是我记错了,是右眼皮跳表示有好事要发生,左眼皮跳才表示有坏事要发生。” “夫君,你经常去地上吗?” “姐姐,大事不好了!”伴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位气喘吁吁的橙发少女,头上那对黄色的犄角在长发的遮蔽下只露出一点点角尖。 “是我打扰了你们姐妹俩吗?那我先回避下了,亲爱的爱莲尔海裟。”说罢,他用犄角轻轻碰了一下怀中爱莲尔海裟的犄角。 “其实......其实你不必回避,相反你也应该知道的。。。。。。”扎缪尔的双颊显得通红。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扎缪尔将与末流海王子蛮格勒相遇、相识、相知、相恋的过程简短的告诉了哈文。 “那你为何不一早就说出来?我曾向乳海发过誓如果你们姐妹有谁有自己的心上人那么我就会成全你们。” “您的好意我就心领了,毕竟您现在自己对自己的事也是束手无策吧。” “话说回来,妹妹,你刚刚说不好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哎呀,对了,就是那个,那个,对,末流海龙王已经来了。” “你这小心思啊,看样子夫君我这妹妹得有事拜托你了咧。”爱莲尔海裟微笑着将头扭向正抱着自己的哈文。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哈文无奈苦笑道。 “哦,这不是哈文亲王吗?原谅小王刚刚喝多了,没法给您,嗝。。。。。。” “郡王可真是爱开玩笑啊,我这个没封地的亲王哪有您这位末流海龙王来得实在呀。” “不知您特意大驾光临是做何意啊?” “请问令公子是否有随您同行?” “哈哈,原来就问这事啊?小王已令他留守末流海了,他没来!”他边大笑着说还边向哈文摇了摇手。 那被大长袖裹着的手缓慢的摇着,这摇摆的幅度就像是揣着重物一样不自然,虽然只有一点点但袖中还是时有粼粼金光闪到哈文的眼睛。 “这样啊,那我先告退了,末流海龙王,我们都做好自己的事就够了。”哈文与安德昂对视了一下后便往着大门方向走去。 “变亦变,不变亦变,天下要大变了,醉了,真醉了,老夫是真醉了哟。” 哈文在听到安德昂大喊后脚步有稍稍放慢,但很快又继续加速走到了自己的寝宫。 “怎么样?”当哈文刚推开大门时扎缪尔就一把从床上跳下来迫不及待的跑到哈文面前,一看见哈文时就将那张樱花般白里沾红的脸凑了上去,用那双猩红色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哈文。 虽然她心里早有了底,但还是自我安慰着,等待着哈文宣布这最后的结果。 “你安心好了,你的心上人他没来,不对,应该是很抱歉。”说着哈文也渐渐的低下了头。 扎缪尔见状连忙把刚要流出来的泪水憋了回去,对着哈文露出了极不自然且十分僵硬的微笑,仿佛想告诉他其实自己一点事也没有。 短暂的互视后扎缪尔含着泪跑出了哈文的寝宫,爱莲尔海裟与哈文望着扎缪尔失落的背影自己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抱歉,打扰了。”扎缪尔在跑出去时仍不忘留下这句话,希望他们不要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受影响。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亲爱的,我似乎隐隐感觉有些不安。”哈文坐到了爱莲尔海裟身边,望着她那琥珀色的双眸。 “是因为扎缪尔?” “不,刚刚我和安德昂交谈时感觉他的话很奇怪,总是让我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爱莲尔海裟一把抱住哈文,微笑着说:“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要分开!” “傻瓜,要是真有什么意外我拼了命也要保护好你们母子的。”哈文温柔的亲吻了一下怀中的爱莲尔海裟。 “嘿!”一只手轻轻的拍了下扎缪尔的右肩。 “你,你怎么会在这?”扎缪尔猛的一回头,橙色的长发如同被狂风吹起的柳枝般飞扬。 第五章危机四伏的龙宫(一) “对待你的救命恩人不用这么惊讶吧。” “嘁,你可算不上什么救命恩人。” “害,你可真是忘恩负义啊,小扎缪尔。” “你还没说呢,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哦,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当然是太想你了你信不信呀,小扎缪尔。”说着,她甚至做出要将扎缪尔一把抱住的举动。 “嘁,走开!恶心。”扎缪尔一把将她推开。 “哎呀,哎呀,你这么说真是太让我伤心了呢,小扎缪尔。”这女药叉将手放到自己脸上摆出一副擦泪的样子显得自己有多委屈似的。 “如果就是这样的话,我可不奉陪你的恶趣好了。”说罢扎缪尔便起身准备离开。 “哎,你还是这么不通人意,怎么就是感受不到我对你的爱呢?” “嘁。”扎缪尔看了她一眼便向龙宫方向游去。 “等等!”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再说那些恶心人的话我就真的走了!” “哎,我就是喜欢你这小脾气,好了,说下正事吧,听说你们龙宫三日之后是不是有大事要发生啊?” “这个和你有什么关系,还有,你是怎么知道的?”扎缪尔瞥了一眼身后的她。 “我是怎么知道的小扎缪尔就不必在意了,哎,难不成小扎缪尔在吃醋我在这龙宫里还有其他的情人?那我真是太高兴了。” “你可真是恶心咧,我对你的私生活一点都不感兴趣,而且既然你这么厉害还来问我干嘛。” 从这药叉刚刚那些话中扎缪尔立马就察觉到了事情并不简单,很显然她一直在观察着龙宫的动向,而且除了自己外她应该还有其他的联络人。就目前而言扎缪尔最大的问题就是眼前这药叉葫芦里卖着什么药还毫无头绪,所以不得不保持谨慎。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的目的很简单啊,就是想到龙宫里玩玩,顺便和我的小扎缪尔待在一起。” “你的幻术那么强,想化成什么就化成什么,哪里还需要我的帮助?还有,我不是你的!” “幻化的终究是假的,呐,小扎缪尔,你的意思是不否认三天后龙宫里会有重大宴席吗?那她送上来的情报还算准确。” “我可没肯定你的意思,还有‘他’是谁?” “果然是吃醋了呢,那,三天后见,小扎缪尔。”女药叉幻化成了几个泡泡随着海水的运动消失不见。 看样子龙宫内部果然是出内鬼了,可是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三天后正是南海龙宫举办庆生宴的时候,届时龙族大小龙王都会汇聚在这南海龙宫,任凭这群药叉也不应该能卷起什么大风浪吧。 对于强大的龙族而言会被人类猎捕的药叉根本就是毫无危害的生物,也正是这根深蒂固的观念让扎缪尔对此有所松懈。 “珞德蕊尔姐姐?”扎缪尔刚回到龙宫近郊的海带丛时就看见了一个黄发绿眼、身姿纤细的女龙众急急忙忙的在找什么东西。 “扎缪尔,你跑到哪去了,可害得我好找啊。”望着越来越近扎缪尔,珞德蕊尔哈着背叉着腰显得有些气喘吁吁。 “话说你怎么在这啊?姐姐。” “现在应该是我来问吧,还有你刚刚哭哭啼啼的跑去哪了?” “没什么……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姐姐你是这么温柔呢,要是我是男儿身的话,肯定会成为姐姐你的狂热追求者。” “疯言疯语的说什么恶心话呢,你呀,再不准一个人跑出去了,最近这海域周围可不干净了,听到没!” “好啦,知道了,不过姐姐说海域周围不干净了是什么意思呢?” 即便此刻的扎缪尔心情十分复杂,但对于危机的警惕性可一点都没因为自身原因而降低,即便是面对亲姐姐珞德蕊尔也没有放下防备,毕竟连自己都会与那个药叉勾搭上与自己身份相同且十分娇弱的珞德蕊尔被那狡猾的药叉利用也是很正常的,更何况她在这本就不该她出现的地方说了不该从她口中说出的话,她是内鬼的嫌疑显更加得大。 “这要从什么时候说起呢?” “既然这样,要不姐姐,我们先回去再说吧。”扎缪尔环顾四周后望着珞德蕊尔。 “饶了我吧,我可游不动了。” “什么,你说珞德蕊尔和扎缪尔都跑出宫了?” “回禀娘娘,属下确实看到二位娘娘一个半时辰前跑了出去。” “那你没拦住她们?” “属下不敢。” “废物。” “好了啦,大姐,您先消消气。” “消消气,一个半时辰,现在正是特殊时期,她们这样乱跑很容易倒下麻烦,你叫我怎么消气?” “扎蒂玛丝,梧莎,你们辆在这干嘛呢?” “夫......夫君,我们听说二妹和十妹跑出去了所以就过来看看。” “这样啊,你不必担心了,我去找她们吧。” “那就有劳夫......夫君了。” “没事,你们早点去休息吧。” 扎缪尔一路搀扶着累得虚脱的珞德蕊尔,一边与珞德蕊尔交流着近期出现的怪事,试图从她口中套些有关那个女药叉的消息,然而在与她的对话中扎缪尔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就好像有关一切那女药叉的事她真的毫不知情。 “你们在这干嘛呢?” “如你所见咯。”面对哈文的不疾不徐,珞德蕊尔像他翻了个白眼。 在扎缪尔的印象中哈文不是在外出就是陪他最爱的爱莲尔海裟待在一起,虽然偶尔和自己与大姐扎蒂玛丝打过些交道但与其他的姐妹基本上也就是点头之交罢了。作为害怕和生人共处一处的二姐——珞德蕊尔又怎么会显得和没说过几次话的哈文这么亲近? “姐姐,你和他怎么这么亲密了啊?”扎缪尔一脸少女初春的坏笑望着因听到被自己妹妹谈论自己与别人的关系而涨得满脸通红的珞德蕊尔。 “什……什么亲不亲密啊,我和哈文殿下平常就很亲密,他还教了我……” “也就是些难以启齿的小把式罢了。” “这样啊。” 扎缪尔回到龙宫与珞德蕊尔做了简短的告别之后便和哈文径直的走向了爱莲尔海裟的寝宫,一路上二人没有搭上一句话。 “咦,夫君,你之前不是去找末流海龙王了吗,怎么?”爱莲尔海裟看到同行的二人,她那一双大大的琥珀色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哎呀,刚刚回来的时候碰到了扎蒂玛丝,听她说这家伙和珞德蕊尔走丢了,所以我就去把她们捡了回来。” “太好了,妹妹,看样子你的心情好多了呢,应该是二姐的功劳吧?” “哈哈,是的呢,每次看到她那副明明很在意却摆出个漠不关心的样子我就感觉很开心。”说着,扎缪尔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对了,姐姐,二姐回来的时候有说要你去找她一趟呢。” “哦,有吗?我怎么一路上不知道还有这事。” “那当然不知道啦,来得那么慢怎么会知道。”扎缪尔拉起爱莲尔海裟的手臂,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拉着她往外走。 当快抵达珞德蕊尔的居所时带头的扎缪尔突然就停下了脚步,看向了爱莲尔海裟。 “妹妹,怎么了?”望着突然停下并看向自己的扎缪尔,爱莲尔海裟原本就一头雾水的小脑袋更加被疑问充斥着。 扎缪尔一句话也没说就直接往爱莲尔海裟的脸颊亲去。 “啊......你这是怎么了啊?”不明白扎缪尔为何突然亲吻自己的爱莲尔海裟竟被她着异常举动吓得惊呼。 “嗯,看样子你真的是姐姐呢。” “你在说什么呀,什么真的假的?” “姐姐,你还记得你分娩当天发生的事吗?” “分娩当天发生的事……” “那时祖龙刚抵达南海龙宫,而你恰好正在向三相神祈祷着,突然就要分娩了。” “对呢,那时我小腹疼痛难忍,然后就意识模糊了。” “那个时候我正在为到底是先救你还是先藏好神像而犹豫着,你猜我是怎么解决这难题的?” “嗯?” “当时我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名为珈嫚妮的女性药叉,当然,我并不知道她这个名字是不是她瞎编的,但她与我们龙宫里的药叉不同,她会药叉古术,之后她幻化成我的模样将你送进寝宫,而我则偷偷的去把神像藏了起来。” “这么说来当时我在昏倒的时候确实是隐约的听到了有人在对话,那这样的话……”爱莲尔海裟说着突然表情变得凝重。 “没错,从她那娴熟的表现来看很显然她早就事先熟悉过龙宫的情况了。” “那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姐姐,你也把我想得太神了吧,我还没弄清楚她的目的啦。”扎缪尔突然的撒娇逗笑了神经正紧绷的爱莲尔海裟,“姐姐,你有没有觉得刚刚那个,咳,有点不对劲吗?” “我的好妹妹,你说哪个啊?” “好姐姐,你知道的啦。” “好妹妹,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看着张大双眼一副好奇望着自己的爱莲尔海裟,扎缪尔感觉到她这个姐姐是真的没有体会到她在说哪个。 “我说的是你那个亲爱的啊!”扎缪尔脸上似乎稍稍泛红。 “哦,你这么说我也觉得他刚刚有些奇怪,但具体是哪却说不上来。” “算了,既然都走到这里了就去看看二姐吧,或许她知道点什么呢。” 当二人走进珞德蕊尔的寝宫后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珞德蕊尔的寝宫内异常的布满着过分茂密且苍翠挺拔的各种海洋植物,这种过分的程度简直就是整个房间内的每一寸都被植物占领着,一片生机勃勃下却显得是那么不自然的沉闷。 珞德蕊尔倒在爬满了各种各样不知名的植物的床上,从外表上去看,现在的她显然是虚脱了,但她明明是刚刚才回来,和扎缪尔分手的时候虽然她是说有些累,但这么短时间内累成这样实在难以想象她在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哦,哈文亲王,有什么忘带走了吗?” “安德昂大王,看来您是真的快老眼昏花了呢,居然连我都没认出来。” 第五章危机四伏的龙宫(二) “你是?”安德昂凑上去又仔细看了看,“哎呀,哈文亲王您又拿老夫寻开心来了。” 安德昂眼前的哈文笑了笑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翠绿色长发、韶颜稚齿、肤色灰蓝、腿长臀翘的女药叉。 “末流海龙王您这警觉性好生了得呢,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哪里哪里,药叉珈嫚妮,既然你出现在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的合作进行得很顺利了?” “是的,龙王,您派去的那十条黑龙已经与我们的大军汇合了,相信很快就能将白色长城突破,希望届时龙王能按照约定从大陆最南端的长丰国和南悦国发兵,以此对那群人类造成南北夹攻之势。” “本王有个疑问,倘若此计成了,那该如何对付有着天神般实力的昝舸王,药叉王有解决之法吗?” “龙王,我王早就料到您有这个顾虑,所以那时你只须将责任都推到祖龙身上便是了,盛怒的昝舸王一定不会顾虑那么多,待二者两败俱伤之时我王与您再一举将其拿下,这不仅能使您国土大增还能解决您的心头大患。” “哈哈哈,但愿药叉王能在胜利后实现他当初许下的诺言,将梨俱国及其往南的陆地和七成的海洋划归与本王。” “龙王您可是真贪呢,我记得您事先和我王结盟的时候那梨俱国并不在交易之类吧,况且无论是陆地还是海洋,我王都已经给您战利品中的七成了吧。” “哼,这梨俱国本王非要不可,若他药叉王有这实力的话就别和本王合作啊,本王这就将龙众都召回,本王倒是要看看他没本王怎么突破那白色长城,怎么实现两路夹击!” “龙王息怒,既然如此,我就代我王同意龙王您的要求,之后的战局还得多多有劳龙王您了呢。”面对安德昂突然的反悔,珈嫚妮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无奈表示妥协,“那我就不打搅龙王您了。” 珈嫚妮再次幻化成了哈文的模样缓步走出安德昂的房间,并低声嘀咕着“龙族怎么都是这个样子。” 对于珈嫚妮而言这场谈判看样子是谈崩了,但就以目前的情况药叉们似乎还没到与龙族闹崩的时候。药叉王卡诺迪这么想要梨俱国的原因有二,其一是梨俱国有着数量多且威力极大的熵枸法器,至于另一条嘛,就是因为它还是一个特殊的通道。 虽然不知道安德昂是因为梨俱国的富庶还是他已经知道了梨俱国的秘密,不过经过这一场谈话珈嫚妮可以肯定安德昂不会遵守他们的条约,甚至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也说不定。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景象爱莲尔海裟大惊立马转头望向一旁的扎缪尔,“这是那药叉干的吗?” “我也不确定,但据我所知药叉应该没有这种能力。”同样被惊到的扎缪尔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在短暂的停滞之后两姐妹艰难的走到了珞德蕊尔的身旁,因为植物太多实在是硌脚,所以即便只有几十米的距离也走了两三分钟。 当扎缪尔靠到珞德蕊尔身边时她似乎有了些反应,十分艰难地睁开了那双祖母绿色的眼睛。 见她有了反应爱莲尔海裟一把将她抱在怀中,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珞德蕊尔的气色渐渐有所恢复,同时房间里的植物也开始了疯狂生长。 “二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面对着张大双眼望着自己的爱莲尔海裟,其实珞德蕊尔自己也没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既然你们都看到了,那就告诉你们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说具体日子记不太清,但从几个月前就开始这样了。” 珞德蕊尔平时就是形单影只,即便是和自己的几个姐妹除了在公共场合也没太多别的深入的交流地。因此她的房间平常也就服侍她的侍女和她自己会过来,侍女如果是听了她的吩咐自然也不敢将这事外泄出去,所以没人知道她这房间发生了什么也再正常不过了。 “具体怎么说呢,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房间在几个月前就突然长出了很多本该在水里才会长出的植物。”她望着自己的房间叹了口气。 因为为了防止有低等不会思考的海洋生物擅闯龙宫,所以龙宫周围有个隔离层,在隔离层内就如同地上一样,如果有某些迷路闯进来了的海洋生物就会因失水而死。 “紧接着它们在这长得越来越繁盛,但我却感觉身体每天都很累,渐渐的,我居然可以和它们对话了。” “哈哈哈,姐姐,不是我说你,你又开始说胡话了,这水草怎么可能可以说话!”扎缪尔一边大笑一边拍向旁边的一颗海带。 “扎缪尔,塞缪尔说讨厌你。”珞德蕊尔对着扎缪尔翻了个白眼。 “塞缪尔,他是谁啊?”扎缪尔因这个与自己读音相似又及其陌生的名字而感到疑惑。 “就是你刚刚拍的那颗海带啊!” “海带,塞缪尔?姐姐,没想到我在你心里只是颗海带啊。” “呵呵呵,二姐,你是不是因为太孤单了啊?”爱莲尔海裟望着她们无奈的笑了笑,趁着珞德蕊尔没注意立马给扎缪尔抛了个眼神,示意着她们的二姐可能因为一个人太寂寞而患了失心疯。 忽然间扎缪尔眼前一花便倒了下来,在场的两姐妹以为她是在作弄她们便纷纷表示扎缪尔演技高超,但发现怎么弄也弄不醒她后,于是两姐妹开始慌张了起立,这时珞德蕊尔提议二人先将扎缪尔抬回她自己的寝宫,再由自己去请太医而爱莲尔海裟则在那继续留着照顾昏迷不醒的扎缪尔。 离南海还有三百里的某个海道处,一支配装精良浩浩荡荡的队伍向着南海缓慢前进。 这队伍中共有三辆海马车,皆是以纹金为边,宝石为顶。 “大王,咱已经进入南海海域了,离南海龙宫只有不到三百里的车程了。”一个阿落刹娑向着其中最奢华庞大、被最多海马拉着的一辆海马车的车帘处低语。 “啊,这样啊,反正也不急,那就传令原地驻营休息一晚吧。”坐在车内的一个面相有些苍老却装束不是黄金就是宝石的龙众大手一挥。 “传大王令,全体在此扎营休憩一夜。”那阿落刹娑大声喊到。 不久便有一位骑着海马的年轻龙众向着这最豪华的海马车驶来。 那位年轻龙众皮肤白皙、长发金黄却井井有条、在那仿佛世间一切都和他自己毫不相关的厌世眼神中有着一双古铜色的眼眸、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 “喂,父王,为什么不继续走了?。”他一边捋着自己那头自豪的黄发一边向车内的龙众发问。 “我们从东海而来,已走了数日了,一路上风尘仆仆的,这马上就要面见祖龙了,还不得好好整理下自己吗?”他边向儿子解释边继续抚摸着车内的女阿落刹娑。 “随便您吧,父王,可我今天晚上不想再风餐露宿了,我先走了。”说罢便一把从海马身上跳了下来变为一条黄色巨龙向着南海龙宫方向快速游去。 “哎,这孩子怎么还是这样。” “大王,别管他了,我们继续吧。” “好嘞,我的小美人们。” 夜深人静,大营的边缘以被布置好隔离层,一是为了防止海洋生物的擅入,二则是为了防御敌袭或暗杀,因为一旦有东西穿过这隔离层哨兵就会第一时间确认具体位置。即便是如此,但百密还是会有一疏,如果在隔离层搭好之前便潜进来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然而就在那龙众潇洒的化为一条巨龙之时,一名药叉惯犯便趁着这短暂的骚乱混进了队伍之中。 “大王,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你是谁,本王怎么没见过。”龙王一面搂着自己怀中的女阿落刹娑又一面眺望着这位没见过的女药叉。 “大王,小女子名叫珈嫚妮尔。” 在南海龙宫城门外似乎因为某个外来者的缘故变得非常热闹,引得南海龙王亲自登到了城门之上。 “来者何人啊?” “叔父,是我,东海龙王之子阿瑟斯!”此龙正是刚刚那因不满还要继续搭营露宿便独自先行的黄龙。 “哦哦,原来是贤侄啊,快开城门!” 紧接着马斯亲自下城来迎接了这名磨人的“贵客”。 “贤侄啊,你怎么没同令尊一起前来啊?”他与阿瑟斯并齐向城中走去。 “叔父啊,你也知道小侄我是急性子,自然就先父王一步来了咯,话说,不知叔父您是否准备好小侄休息的地方啊?” “瞧贤侄说的,自然是早就备好了,那本王这就派人带你前往?” “叔父,在前往之前还有一件大事要做。” “什么大事呀?还请贤侄道明。” “叔父,还请您闻一闻小侄这身气味。”说罢便将双臂张开朝向马斯。 “哈哈,贤侄啊,本王明白了,来人,带贤侄去沐浴更衣。” “叔父啊,你就直接告诉我,小侄自行前去便行了!” “好好好,就依贤侄的。”说罢便指向浴室方向。 在洗去一身泥垢与鱼腥味,让热气蒸腾滋润一下自己美好的肌肤后阿瑟斯感觉神清气爽、如沐春风,直接就拿起擦身子的浴巾裹着下半身便大步走出了浴室。 门外的侍女看着上半身一丝不挂的阿瑟斯脸犯红晕一下子便沉醉得停止住了思考,那俊美的脸庞加上完美的身材简直就是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当回过神来阿瑟斯背影已渐渐远去,侍女只得拿好装着本是给他换洗的衣物的箱子向他追去。 “阿瑟斯殿下,您不能这样!”面对着侍女的追赶阿瑟斯似乎根本没听到般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称赞着自己的美丽。 “让开,红眼女孩。” 第六章命运演武场(一) 阿瑟斯无视挡在他前面的一身妇人装束的少女,直接就当前路畅通无阻般走了过去。 “扎缪尔王妃。”侍女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再加上手里抱着一个大盒子,所以行动看上去有些滑稽。 “哦,是扎缪尔堂妹啊,抱歉啦,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我,我已经告诉过你要让开了,是你自己没让的。”在做完这及其敷衍的道歉之后阿瑟斯又继续着大步前行,还时不时询问追着他的侍女自己那半裸的身体是多么多么的完美。 扎缪尔也是倒霉,好不容易刚刚才醒了过来,拖着个疲惫不堪的身躯准备去问问爱莲尔海裟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一出门还没走几步就被一个裸汉给撞倒了。 阿瑟斯在这方面也是臭名远扬了,提起他,整个龙族第一个想起的并不是他强大的实力而是这奇怪的性格,当然,他的实力在龙族年青一代里也是算数一数二的。 当艰难的抵达爱莲尔海裟的寝宫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的她已无力去思考,下意识的就爬上了爱莲尔海裟的大床,在上面呼呼大睡了起来。 夜已入半,疲惫的哈文缓缓的走入了爱莲尔海裟的寝宫,眼皮已在打架的他习惯性的脱去了衣服就往那大床上一躺。 为了不打扰到已经睡着的爱莲尔海裟,通常他都是轻手轻脚的上去,尽量不让身体碰触到她。不过这一次却发生了意外,当他把脸朝向她那一侧时突然发现今晚他身边这个龙众的气味与以往不同。 他猛得一下睁开了双眼,仔细一看,在他身边躺着的并不是爱莲尔海裟而是扎缪尔,于是为了不打扰她,他又缓缓的爬了起来穿起衣服轻手轻脚就如同小偷一样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继续休息。 至于爱莲尔海裟,去送扎缪尔之前就和珞德蕊尔的侍女交待过,如果珞德蕊尔再次昏倒,就要第一时间去通知她,果不其然,在送走扎缪尔还不到两个时辰珞德蕊尔又一次累倒,不放心的爱莲尔海裟便整晚都在珞德蕊尔的房里照顾她。 第二天午后,东海龙王的车队终于缓缓的抵达了南海龙宫。作为东道主又是家里老大的南海龙王马斯自然是携带着全家去迎接这位亲戚,然而迎亲队里出现了一个极不和谐的身影,那正是东海王子阿瑟斯。 本该是被迎接者的他因为实在受不了继续露宿街头的生活,所以哪怕是一个晚上,他也提前到了南海龙宫,一路上整个迎亲队中就他摆出了一副十分不情愿的表情。 “东海王子似乎心情不太好啊。”哈文见阿瑟斯的神情像在做要了他命的事一样,便尴尬的寒暄了一下。 “啊,亲王阁下,如果我此刻的样貌不是很美丽的话你们可以直接无视我。”说着他便走到了队伍的另一边。 “这家伙还是这么惹人讨厌呢!”队伍中一名妇人见状表示十分厌恶。 “沫忒尔,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 “是呀,四姐,毕竟他在龙族是那么的有名呢。”其中“有名”二字语调特别奇怪,很显然是在取笑他。 面对三人的讥笑阿瑟斯也不知道是真没听见还是故作淡定,他甚至都没往这边看上一眼。 “好了,差不多你们就得了,别再说了。” 面对大姐扎蒂玛丝严厉的斥责,这三姐妹也停止了对阿瑟斯的嘲讽。 很快,东海的队伍也与南海的队伍碰头了,两位龙王十分高兴的互相拥抱在了一起,手挽着手一边欢颜笑语一边朝着龙宫方向前去。 在东海的队伍到来之时已在南海龙宫待了一夜的阿瑟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那么的又混进了东海的队伍。 “哼,大哥,你又一个人偷偷跑去乐呵了又不带我。”一个龙众小女孩望着一脸无辜的阿瑟斯大声指责,显得自己多委屈似的。 “好了,好了,下次再看吧。” “哼,你每次都这么说!” 面对妹妹的质疑阿瑟斯只得无奈四处瞎望,希望这事就那么搪塞过去,当一回头时,他那原本死气沉沉的双眼忽然一下就有了光,那种感觉就如同他刚沐浴完一样。 他看到了一名貌美妖娆的女性,然而这种眼神并不是一见钟情的感觉,也不是痴汉看美女一般下流,而是一种深深的怀疑与对待敌人般的仇视。 那美女正是在他走后东海龙王半路上收的那名女药叉,虽然素未谋面,但他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敌意涌上心头,不过此刻展现出这种不和善的气氛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他只好暂时先忍耐一下,将自己那股杀气与敌意收住。 来到龙宫内,在完全不情愿的情况下一家子去参见完祖龙后因为自己也没事做,再加之此时父王被邀去与叔父们拉家常了,他所幸现在就去会会那女药叉。 “是大王回来了吗?”药叉珈嫚妮尔一边对镜梳妆一边向进入者发出疑问。 “很不巧呢,父王一时半会可来不了。”阿瑟斯把房门锁上后便朝珈嫚妮尔走来。 “殿下这作为,莫不是也看上奴家了吗?” “啧啧啧,药叉果然是下贱生物呢!” 听到这话后刚刚还对阿瑟斯充满勾引般笑容的脸上微微展现出了一丝杀意。 “哎呀,这下就费事了,看样子你果然别有目的呢。”还没等珈嫚妮尔反应过来,阿瑟斯那带有利爪和些许黄色鳞片的左手便已掐紧她的脖子。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这副模样也是幻化出来的吧,但如此隐藏自己很显然是为了混进这南海龙宫吧,不过应该之前有暴露过,所以才需要这般幻化吧。” 对只见过一次的药叉,仅凭借着那么有限的线索便准确推测出了她的目的与情况,面对眼前的这位黄龙王子,珈嫚妮尔似乎并不打算再做没有意义的隐藏了。 “如果你想踢上来的话,你得考虑考虑是我的手快还是你的腿快了,不过我对你的目的并不感兴趣,我只想确定你的行为会不会危害到我的家人,毕竟老头的私事我也不想去管。”阿瑟斯瞟了一下珈嫚妮尔稍稍有些偏动的大腿便立马就看出了她想要做的事。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在这种时候她却妩媚一笑,似乎从他眼中看到了一线生机。 “不论我说是不是你都毫无反驳权吧。” “那好,如果我说会呢?” “我劝你好好考虑了再答,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你答完后下一秒你的头还在不在你脖子上了。” “好吧,虽然很不情愿,但这只是我与末流海之间的恩怨呢。” 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后他便如约将手从她的脖子下松开,她望着他的背影低语到:“哼,真是个有趣的男性呢。” “不过,你如果敢伤害到我的家人,哪怕追遍这三界,我也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撂下这句狠话后阿瑟斯便疾步向着浴室走去,经过在这座龙宫待的一晚上以及今天的一上午他早已摸清了这整个龙宫的构造,即便是闭着眼睛也估计不会走错目的地吧。 沿路他路过了末流海龙王的房间,里面似乎挺热闹,即便是离得很远的道路上也听得到稀许声响,当然这也只有他这样敏锐的耳朵能够做到,换做一般的龙众啊,估计是什么也都听不到吧。 由于对沐浴的急切需求以及并不对这些龙王聚在一起的目的感兴趣,所以他也没太仔细去听,甚至毫不在意传入他耳中的言语,此刻的他深深认为如果再洗不上澡的话,他那一点点儿的异味迟早会将他那近乎完美的美丽打破,当然,这也是他这一刻最在乎的。 龙宫中大多数的洗浴处都是人工温泉,而南海龙宫这间汤沐因里面的水经地上的花浸泡,所以洗完后身上会留有余香,故被称为残香泉。 在一些残烛燃烧下汤沐由零零星星的火光撑起了这一片昏暗,阿瑟斯惬意的泡在水中,用左手遮在那张俊俏的脸上。 不知是出于无聊还是出于担忧,他在温水中一反常态的整理着脑中思绪,将这幅不全的拼图一一在自己的推测下完善。 “原来是这样啊,果然有不满的苗头了呢,不过这都与我没关系呢。”他惬意的躺在水中嘀咕道。 也不知浸了多久,他隐约之间似乎听到了有人向汤沐靠近的脚步声,缓缓睁开双眼,古铜色的双眸在零星火光的照射下散发着金色光芒。 果不其然,一个男龙众的身影慢慢的向他靠近,他用眼一瞥,那不是别人正是祖龙嫡孙哈文亲王。 面对哈文的靠近,他站了起来,向盛挂浴袍的架子走去。 “不一起洗吗?”哈文见他一看到自己就动身离开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别了吧,我不喜欢和别人在一个浴池中泡着。” “哦,那我很抱歉打扰你享受这池水了。” “也不必因为这个道歉,毕竟我也洗得差不多了,不过这次的庆生宴将会与众不同呢,呐,还是得恭喜你呀,哈文亲王。” “也是呢,毕竟这次请来了几乎全部的龙族藩王,这种规模确实是前所未有呢,不过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没有心仪的姑娘啊?阿瑟斯王子。” “我对这事目前还不是很感兴趣呢,不过,如果不是一条心的话,聚集了这么些大人物可不是什么好事呢,你说是吧?哈文亲王。”他半裸着身子推开了刚才关上的大门,回头向哈文看了一眼后接着大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你怎么跑出去是不太好喂!”哈文目送着阿瑟斯迅捷的背阴,渐渐的自己陷入了沉思。 虽然阿瑟斯平常一点都不靠谱,但介于之前所发生的一些不寻常的事,哈文也隐约意识到明天的宴会可能会发生些什么不好的事。 当银色的月光洒满天界与地界,在陆风徐徐吹拂之下,原本平静如镜的海面上生出波纹,荡漾着,互相击打着,直到最终于重归平静。 一间两三百平方的寝宫内,一张半径为十来米的圆桌上,十一个龙众围坐着。 “夫君,你今夜把姐妹们都召集来是为什么呀?”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直勾勾的望着他。 “其实,这几天我有一个很不好的感觉,你们也意识到了吧,这次来的龙王之多是前所未有的。” “对呢,但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虽然随从带得并不是很多,但却基本上都是龙族精英。” “这么说起来好像是的呢。” “难不成?”扎蒂玛丝望着哈文不经留起了冷汗。 “是的,最坏的可能是会发动政变,其实龙族之间的矛盾早已很严重了,就只差一个契机爆发罢了,毕竟祖父对待非嫡系的政策实在太苛刻了。” “那我们要不要将这些告诉祖龙陛下?” “我想祖龙陛下应该也察觉到了吧,但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不做任何打算。” “可能是想看看这些龙王到底敢不敢做出那一步吧,毕竟这次受邀的绝大部分都是非嫡系龙王,而嫡系龙王都在自己的封地待命呢,再说即便是祖龙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贸然对非嫡系龙王动手吧。” “扎蒂玛丝说到了一个关键,就是嫡系龙王都在等待着祖父的命令,我大概知道祖父的意图了。” “但究竟是谁向祖龙陛下提出来的这个计策呢,我不觉得祖龙陛下会想出来这样的阴谋。” “那我们究竟算嫡系还是旁系呢?”就在众人都沉默的时候一个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无声,似乎也缓解了这一紧张的氛围。 “我们是哈文殿下的妻子当然算是嫡系啦。” “也就是说我们是因为是夫君的妻子所以是嫡系,那么南海龙宫其他的龙众呢?” 这个问题顿时难住了大伙,难点不在于自己究竟是从属哪支,而是在于如若南海选择与非嫡系联合的话自己的处境又该如何。 “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祖龙陛下这么忌讳世尊路恩德呢?” 好家伙,这话一说出来十双眼睛齐刷刷得向她望去了。 “其实……”见大家望着她,她低下了头似乎有什么大秘密要从她的口中道出。坐在她身旁的扎缪尔突然就意识到了她要说些什么,于是便用自己的手肘抵了她两下。 “其实我的孩子就是世尊路恩德的化身。”她不理会扎缪尔的暗示,仍接着说道。 在坐龙众除了扎缪尔和哈文皆表示吃惊,仿佛现在的整场谈话就像做梦般。 “之所以祖父大肆丑化三相神的原因是,是因为曾有一天界的天神预言祖父将被路恩德的信徒所杀,当然,那杀祖父的信徒便是个龙众,这也是祖父为什么一直以伯祖父为敌的原因。”哈文双手抱拳,撑着下巴显得十分的平静。 “不过请记住你们明天不论发生了什么都要以安全为第一。” 在这次“圆桌会议”结束后不久哈文的房内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谁呀?” “哈文亲王,祖龙有请。” “哈文亲王觐见!” “进来吧。” “祖父好。” “不必客气了。” “不知祖父叫孙儿前来是有什么事啊?” “我想问问你,倘若你是我,假如那些藩王都心怀不轨,你会怎么做啊?” “如果是孙儿的话,孙儿会将其一个个安抚怀柔。” “但如果还要反呢?” “孙儿认为如果处理得当的话应该就不会有继续举反旗的了吧。” “你可真是天真啊,他们的欲望只会越来越膨胀,只要上面还有比他们位置更高的存在,就算最后连得到了整个三界,他们也是填不饱的。” “那祖父您的意思呢?” “斩草还是得除根啊。”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七八盏油灯作伴,一位黄发女孩准备更衣睡觉。 咚咚咚……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传入到她的耳中,虽然对这个来打扰她的人感到厌烦,但她还是意识侍女去询问这个在别人准备睡时跑过来打扰人的烦人精是谁。 “是我,东海王子阿瑟斯。” 侍女向她回禀了这个消息。 “是大哥呀,快请大哥进来吧。”说着自己就跑去了门口。 “大哥,你这么晚了怎么还来我这啊,莫不是……”女孩打开门后望着眼前这位身体上近乎完美的男龙众邪魅一笑。 “现在可没时间说笑了。”阿瑟斯用眼神意识了下女孩,得到示意后女孩便让在屋内的侍女都离开了。 “大哥,有什么事紧急到连您也开始关注了啊?” “虽然我很佩服你那嘻嘻哈哈苦中作乐的精神,但这次可真是前所未有的危机哦。” 女孩看着这位她从出生以来就一直待在一起的龙众,虽然不怎么理解他平时的行为,但在她印象中他还是十分靠谱的,透过他那前所未有过的眼神,直视他那故作镇定却不免仍有些慌乱的内心,她可以坚定的确信,这次真的将有**烦要发生。 “听着,明天可能发生暴乱,到时候你得跟紧我,做到寸步不离。”突然他那伪装的镇定从他脸上消失,“算了,反正已经过了睡美容觉的最佳时间,干脆简单和你说说这龙宫的地形吧。” 翌日,黎明女神一如既往地架着马车划过天际,徐徐的海风吹散了海面上相互纠结着的波纹,今日的波浪似乎比平日更加喜欢海滩不仅早早的爬上了沙滩还比以往爬得更远。 通过一个多月的精心准备,在这南海龙宫内早已搭建好了彩棚和金殿,里面摆放着来自各个龙王送上的贺礼。 按照常例这场宴席本该只有比武和享用盛大的酒食,但由于这是祖龙嫡亲的缘故,又多加了个众藩王在大殿为其道贺的环节。 朝霞还未在天际散开之时,由三十余旁系龙众组成的禁军骑着海马威严的屹立在龙蛋的周围,药叉与阿落刹娑编成的部队皆身披金甲手执一面大彩旗,此景与一片鼓乐齐鸣相融显得这场宴会好生气派。 **的号角声响起,众龙王率其未参加比武的子女进入这富丽堂皇的演武场,进入乍一看,好家伙,这整间比武场都是纹有浮雕不说,更是襄有着不少地上才有的宝石黄金,如果是在地上被阳光那一射的话,准闪得让人张不开双眼。 待龙王们坐好之后,号角声再次响起,紧接着便是鼓磬和声,伴随着这遮天盖地的声响祖龙缓步走了出来,直到这演武场最核心的位置坐下,在坐的无不纷纷站起鞠躬行礼。 “行了行了,都坐下吧。”祖龙语气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待一众都坐下后便对马斯说,“你这演武场好生气派啊,连地上的珍宝都有呢,这怕是比那敌畏城里的宫殿还要繁华吧?” 听到这话后那是把他给吓了一激灵,就好像刚出去觅食就碰到老鹰的田鼠,祖龙曾三令五申不能与地上的家伙们有联系,但大部分龙宫却仍有着地上的珍宝。 呜……号角声再次吹响,这次伴随着轰隆隆的鼓声出场的是参赛者们,这次比武将会有四场,每场中间休息十五分钟,前面三场是团队赛,最后一场是个人赛,第一回将有所有的参赛者组成四个队伍混战,未出局的队伍再重新组成三个队伍,以此类推,直到个人赛,但如果胜利队伍有人无法再战便从失败队伍中表现最好的参赛者来填补。 而被淘汰的行为有三,一是身体离开比赛圈内,二是自身无法再战,三是主动弃权。 第六章命运演武场(二) “老黑龙,看样子你家老二没来啊,你这样保存实力可是不行的。” “哈哈哈,老紫龙,嫡系亲王可都没来呢,双管齐下才更能无后顾之忧啊,而且你现在身边的兵力也不到你那卫海总兵力的一半吧。”安德昂一边大笑一边拍着身旁另一位龙王的手臂,那笑容似乎显得自己对今后将要发生的事掌握得胸有成竹。 “女儿啊,还是你有办法,我怎么说,你那大哥他就是不愿意参加这次比武,结果交给你去办他马上就上场了。” 在战场上一骑当千的“金甲巨兽”阿瑟斯对竞技性活动从来都是毫不感兴趣,由于各种各样的规矩,这些条令总是会束缚着每一个参赛者使得他们根本无法用出战场上那些一夫当关的真本事,在他眼中,这些所谓的竞赛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取悦观众罢了,再加上在这过程中可能会让他的身体出汗,不感兴趣加上讨厌的事会发生,所以他总是避免着一切竞赛项目上会有他的名字出现。 第一场比赛参赛龙众数为九十六名,按抽签结果随机分配到红黄蓝白四组中任意一组。 “真是倒霉,居然和这么没有干颈的家伙分到了一组。”一名正在挑选装备的龙众望着无精打采的阿瑟斯显得一脸嫌弃。 “嘘嘘,你不是黄龙族的,当然不知道,我曾有幸和他一起上过一次战场,他英勇的身姿让我至今都难忘,我们应该很庆幸和他分到了一组。” “既然我们大家都分到了一组,那就暂且都齐心协力吧。”哈文一边拿起一把方天画戟一边笑脸迎向自己那些有所担心的队友。 “阿瑟斯王子,还没决定好用什么兵器吗?”见到队友们因自己的鼓励而变得激昂后,他又转向在一旁对着武器库纠结的阿瑟斯。 “啊,哈文亲王,我不太习惯用这些没有杀伤力的武器呢。”阿瑟斯拿起了一面精致的盾牌,他仔细打量着盾牌每一细微之处,并用手指将其边缘的凸凹磨平。 “毕竟这只是比武,当然不会用战场上那规格的兵器。”面对阿瑟斯刚才的言论哈文也只能无奈苦笑。 第一场比试就这样在一片锣鼓声中开始了,由哈文所带领的白组率先走上了赛场,虽是穿着白组统一的白袍,但手持着一把方天画戟气昂昂的走在队伍的最前头,那架势活脱脱的如统率一军的大将般威武。 与他形成并齐之势的是一名双手都持有三尾短标枪并在背后枪筒中仍装有五根三尾短标枪的紫发龙众,这家伙生得尖嘴缩腮、身材矮小不说还瘦得就像骨头只被一层皮包着。 他气势汹汹的向着赛场健步走去,从他的表现来看显然是十分重视这场比武,而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混在队伍中央不起眼处还摆出很不情愿上场的态度并且抱怨着这统一服装上有着异味的阿瑟斯。 随着四支队伍的陆续到齐,其他三支队伍中的黄龙族看到身处白组的阿瑟斯后都感到吃惊与怯战。 这也难怪,虽然阿瑟斯的名声响彻整个龙族(当然,这不是指他奇怪个性的名声),但与他并肩作战看到过他在战场上如同失去理智的猛兽般战斗的也只有在场的黄龙一族吧。 诸如“他怎么上场了”,“他不是不参加比试的吗”之类声音传遍了其余三组。 咚的一声,比赛在钟声与一片欢呼声中宣布开始。 说起来也真是巧合,这次参赛者有将近一半的是黄龙族,却绝大部分都分部在红、蓝、黄三组,面对着白组的阿瑟斯有些黄龙族的龙众甚至都想直接放弃这场比赛。 在敌我心理显著差距之下白组的哈文和那位紫龙族龙众都体现出了以一敌百的实力,而之前被奉为种子选手的阿瑟斯却拿着个盾牌跑到龙众最少的场地中央像看戏似的看他们打斗。 “我说兄弟,这就是你说的神勇无双?”一条身穿黄组服装的黑龙指着在场地中央游手好闲的阿瑟斯。 果然,即便传闻如雷贯耳也架不住亲眼所见,总有些不自量力的去挑战权威,这不就有几个不信邪的龙众手持大剑向场地中央的阿瑟斯跑去。 眼看那剑就从他身后挥下,正当那剑锋即将碰到他背后那坚硬的龙鳞之时,他忽的一转身,用那绑在他左臂上的盾牌将这大剑弹开,电光石火之间右拳已经打到使剑者身上,嘭的一声那使剑者已从圈中央撞倒演武场的内壁,所幸阿瑟斯已避开致命部位,即便如此,那使剑者还是昏迷了过去。 另一名使剑者可能是被眼前这景象吓得心里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把剑刺向阿瑟斯。 阿瑟斯将背一仰,丝毫不费力气的就躲过了这一剑,顺势抓着使剑者那只握着剑的手,就那么轻轻一甩,当他自己回过神来时就已经被那恨天无把恨地无环般的蛮力扔出了圈外。 眼看着一对一在阿瑟斯这尝不到甜头,也不管是红组、蓝组还是黄组了众龙众一窝蜂的就向他涌去,这数量虽不及一个队但也不下半个队。 几名手持刀盾的龙众以阿瑟斯为中心围成一个圈,他们用刀有节奏的拍着盾,并跟着那整齐的节奏一步步向他逼近,在刀盾圈的更外一层是一群拿着长兵器的龙众,他们踩着刀盾手的脚步前进。 虽然说阿瑟斯觉得这事挺麻烦的,但是他更不愿意让这些大汗淋漓的家伙更靠近自己。 他将绑在左手上的盾牌卸下,当飞镖似的扔了出去,当那盾边缘碰上另一面盾牌,只听到咔嚓一声他前面那个刀盾手拿着的盾便四分五裂,那龙众抵着身后的持叉龙众退了好几步。 这下可把那被打的龙众吓得给不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阿瑟斯揪着领子甩到了圈外。 这可给他们吓坏了,一个个望着阿瑟斯目瞪口呆,但总有几个胆大的不服气,操起长矛就向他戳去。 面对着这好几根冒着寒光的枪尖,他却没有一丝的慌乱,抓起一根离他最近的点钢枪便用力一拽,那持枪龙众就如同被狂风牵着走的细柳般靠到了他面前。 阿瑟斯一把将他架了起来,就像双人花样滑冰里那般向着持枪者们甩去,啪的一声打晕一片,这么近距离在没有缓冲的情况下接下这些招式估计没有个十天半月也不能下床了吧。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之前围着他的那群家伙中还在站着的家伙,就方才那些动作便彻底将这些家伙的信心与怒火彻底击碎,他们不再有任何的不甘心并且自觉将武器放下纷纷表示投降。 在一片欢呼声下,随着铜锣的敲响,第一场比赛告一段落。 这次比赛闪亮全场的无疑是阿瑟斯、哈文和那条紫龙这三位,但即使那条紫龙标枪耍得行云流水,哈文用戟本事出神入化,也架不住虽击败数是他们三中最少的却一拳一个还把对手从场地中央打到场外的阿瑟斯所拥有的那股蛮力与拳技那般高彩。 整个第一场比赛自从阿瑟斯打败第一个对手开始,观众席上所有龙众的目光便被他所吸引,不少在场的公主甚至都因为这场比赛而成为他的迷恋者。 “标枪舞得可真是神乎其神啊,不知这位不知何处的王子能否告诉在下你的名字呢?”哈文一脸欣慰的望着这位正在喝水的紫发龙众。 “回亲王殿下,在下是卫海王子泽濑。”泽濑放下水壶擦了擦嘴,站起来毕恭毕敬向哈文答到。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拘谨的。”望着眼前这个充满干颈的年轻小伙子哈文微笑着抓了抓头。 这时一个与此般严肃的场景格格不入的“东西”似乎混了进来,没错,正是无精打采的阿瑟斯拖着他那已经被汗水玷污过的完美身体走了进休息室。 “阿瑟斯王子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区区比武你也不必下那么重的手吧,当然咯,也正是因为你,我们才赢得那么轻松。” “哈文亲王您可就在误会我了呢,刚刚我已经尽力将我的力气收住了呢,至于赢那么轻松也是大家水平高,可不是因为我呢。”当他将这话刚说完再一次成功吸引了休息室内全部目光。 第二场和第三场好巧不巧这三位又分在了同一组,由于第一场表现得过于精彩导致第二场、第三场他们的对手直接选择弃权,最终他们提前进入了决赛。 “那个,请问一下这一场是不是就决赛了?” “这场正是决赛,阿瑟斯殿下。” “请问一下我可以弃权吗?”阿瑟斯说着脱去了满是异味的上衣。 “什么,阿瑟斯殿下,你居然要弃权?”泽濑张大眼睛一脸疑惑与不满的望着表情淡然的阿瑟斯。 “是呢,毕竟我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阿瑟斯并没管其他人意见自顾自的向着观众席走去。 “当然可以。” 就这样,原本应该是四人混战的决赛变成了两人单挑。 本来期待在决赛场地上看到阿瑟斯的公主们却只能看到坐在观众席上半裸着的他了。 不过由于他的线条太过完美,即便是已在观众席上老老实实坐着仍有不少公主偷偷瞄他。 “大哥,你怎么这样就坐上来了?” “我们的约定是我进决赛吧,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坐在这里?” “你就不能再顺便把第一名也拿了吗?”一位黄发的龙族小女孩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身边这位半裸着的美男子。 “第一名吗?我本来就对这种表演不感兴趣,既浪费时间又会让我出汗,更何况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呢。”阿瑟斯用着一股什么都和他毫无关系的语气向她解释。 “你这样子完全就不像身体不舒服的样子吧!”女孩也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象征着比赛开始的锣鼓声再次响起,哈文与泽濑一齐走进观众的视野,二龙一东一西对峙着气势有如水火般针尖对麦芒。 泽濑双手各挚一根三尾短标枪架着,而哈文也是紧握着那杆方天画戟等待着这位年轻气盛的少年出击,二龙都清楚的知道长杆对双手谁先动手谁准输。 就这样场面僵持了一两分钟,观看者停下了那嘈杂的欢呼声,似乎都已融入这二龙的战斗中去。 或许正是这样,高手之间的战斗通常只在顷刻之间。 果然太年轻往往不会有年长者的那股沉稳,泽濑率先掷出手中那双标枪,迅速又从背后取出了两杆。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标枪哈文下意识就用戟将其一并斩断,可是当他斩断标枪之后泽濑已拉近距离到他的面前并用一杆标枪摆出攻击之势。 哈文习惯性用戟去挡开那杆即将刺在自己身上的标枪,而泽濑却不仅没有用那杆标枪攻击,还将那杆标枪反手一收,用另一杆标枪斜穿过戟锋的眼处插入了地下,这大戟便如同生了根,牢牢实实的粘在地上。 别看这泽濑瘦骨嶙峋,他的力道可一点也不小,看着自己的戟被他压得动弹不得,哈文也不禁暗自赞叹眼前这位和自己比武的少年。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哈文将戟给拔回来泽濑的另一杆标枪便已刺到了他的面前。 瞅着枪尖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戟杆打断,忽的一下打到了泽濑的手上。 也不知是哈文有意还是碰巧,那根断了的戟杆恰好就打在泽濑手上的敏感处,因为这个,本该是用来攻击哈文的三尾短标枪却落到了哈文的手中成为了攻击泽濑自己的工具。 哈文用夺过来的标枪猛的甩向泽濑,泽濑迅速操起压住戟尖的那支标枪打向哈文手中的标枪。 枪杆碰到枪尖,哈文手中的标枪如同被棒子用力打下去的豆腐一样崩开。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哈文才得以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起那节被斩断的戟尖,或许哈文在出手之时就已经料到以标枪正面对抗泽濑是肯定拼不赢的,所以当泽濑手中的标枪离开戟尖之后哈文立马就拿起了戟尖。 还没等泽濑注意过来哈文手中的戟尖已离泽濑不过一寸,只见泽濑流下冷汗往后一翻跃,这全程就好似完全出于他的下意识。 不过由于刚刚那个后翻动作太过急促,以至于泽濑落脚后险些摔倒,幸好他本身就眼疾手快,在身体倾斜的同时就用标枪撑住了自己的身子,可惜的是因为作用力过大,手中用来做支撑的标枪却断成了两节。 看着手中剩下的半截枪杆,泽濑眼神复杂,但还是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经过短暂的停顿后又娴熟的从枪筒中取出两支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场过于激烈的表现使其中一支受了创,就这样,有一支标枪在刚拿出来的时候便自己散架了。 一旁的哈文这回可是充分的展现了一番贵族气质,即便在泽濑换武器的情况下他也没有偷袭而是在一旁静静的等待。 泽濑拿好最后一杆标枪后便将背上的枪桶给扔了,瞧着架势好像是要破釜沉舟。 一旁的哈文自然摆足了架势,不论是因为不能羞辱对手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在气势上不能输。 面对着手里拿着根断戟的哈文,泽濑并没有一丝松懈之意,短暂的眼神交流后泽濑开始以哈文为中心疾步按螺旋式图案向哈文靠近。 泽濑这跑步速度说起来也真是快,不一会儿原本与哈文保持着有近一百来米的他顷刻间就拉到了不到二十来米。 可能是泽濑的打法太过老套,对于身经百战的哈文而言,泽濑的下一步永远在自己眼中。 这不,当泽濑自认为哈文在自己攻击的最佳距离时将手中的标枪朝向哈文背后用力一抛,不料哈文不仅用戟反手接住还以更大的力道打了回来。 面对这朝自己飞过来的标枪,泽濑惊讶中带有些愤怒,于是用手中最后一杆标枪将其打断后也将最后一杆标枪扔下。 “我不会输的……”泽濑跪倒在地抱着自己的头反复念到。 眼泪和鼻涕相横如小河入大江般流着,充斥着不满和恼怒的眼神有些飘忽,和他瞳色相同的紫棠色光芒从那双眼眸中如同星星般一闪一闪着。 随着泽濑的怒吼声逐渐增大,他全身开始充斥着紫色的闪电,那头紫色的长发也如被狂风吹起般狂乱,随着头发的飞扬他也从地上站起。 那气势硬是压得近一些的观看者心里发慌,哈文看到此时的状况也紧紧咬起了牙齿。 嘭…… 比试台内的围墙一片烟雾缭绕,因巨大冲击而产生的灰尘散去后只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坑,坑中哈文紧抱着泽濑,很显然在泽濑凭借着那股闪电即将撞上哈文时哈文使用了局部龙化,但由于速度快,过程短,所以周围的观众都没看见,当然这是除了阿瑟斯和祖龙外。 面对这惊人的结局众人无不是欢呼雀跃,不过即便周围多闹腾爱莲尔海裟还是在心里给哈文捏了一把冷汗。 不过因为以前的比武中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所以在场者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该把谁作为第一名,毕竟比武的规矩是单纯靠武技所以过程中不能龙化和使用吐息。 “大家认为该把这次的胜利颁给谁啊?” 祖龙这句话出来后喧闹的演武场顿时就鸦雀无声了,不过为难也是很正常的,毕竟泽濑刚才那全身通电算不算武技还尚不清楚,再加上哈文可是祖龙的嫡亲孙子这层关系使这次判决更为艰难了。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么我就宣判哈文亲王赢得了这一场比赛!”即便祖龙亲自宣判了获胜者但场上的附和声却显得不够强烈。 “还是输了吗……”泽濑的眼神再次恍惚,瘦小的身子再次一把瘫在地上。 “祖龙陛下,我认为这次的获胜者应该是卫海王子泽濑!”哈文望了一眼瘫坐在一旁仿若失了神的泽濑。 “哈文亲王,你为何这么说?”祖龙对哈文公然反驳自己似乎有些不满。 “陛下,首先泽濑王子全程并未用吐息或龙化,相反在最后关头是我使用了龙化;其次在出圈时也是我先出的圈,不论是在比赛的规则上还是在胜负的判定条件上都是我输了,我又何德何能去夺取本该属于别人的东西或头衔呢?”随着哈文的解释声,泽濑渐渐的抬起了头将崇拜的目光投向哈文。 “你……好吧好吧,既然如此就随你吧。”听到哈文这番说辞后祖龙似乎流露出有些失望的神情,“那么本次比武的第一名是卫海王子泽濑!”话音刚落祖龙便快步流星离开了演武场。 经过一系列颁奖后,劳累了一上午的参赛者们便集体去享受了舒适的鲜花浴。 “大哥,没想到这么喜欢泡澡的你没和他们一起去啊。”少女望着眼前半裸的阿瑟斯以讥讽的语气嘲笑着。 “这也不奇怪吧,毕竟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沐浴。”阿瑟斯瞥了一眼嘲笑他的妹妹,“等下陪我去见个家伙。” “见谁啊?等等,大哥难不成你又有喜……喜欢的……”少女张大了双眼望着阿瑟斯,显得十分慌张。 “那可真是抱歉呢,你大哥我目前对那事还没想法呢,不过等下你就知道是谁了。”阿瑟斯弹了一下她头上那双橘色的龙角。 不一会儿,远远的便有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朝阿瑟斯兄妹缓慢走来。 第七章血色宴席(一) “咦,这是……”女孩望着那逐渐靠近的身影瞪大了双眼,“哈文殿下、泽濑王子。” “诶,是阿瑟斯殿下呢,咦,这位是?”泽濑望着阿瑟斯身旁那位有着淡黄色双眼、将一头黄发结成精致的瑶台髻但个子却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女孩。 “我是东海公主阿嘉坷尔,也就是阿瑟斯的妹妹。”阿嘉坷尔望着泽濑微微一笑。 “对了,阿瑟斯殿下,今天的比赛明明你也进入了决赛为什么你要中途退出啊,不会真的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吧?”泽濑又将目光重新投回半裸着的阿瑟斯。 “呐,怎么说呢?简单来说就是我身体突然感觉不舒服了呢,毕竟这是我自己的身体,到底舒不舒服也只有我自己最清楚吧。”阿瑟斯望着一脸困惑的泽濑哈哈大笑。 毕竟与在意输赢的泽濑不同,对于认为比赛是无意义的阿瑟斯打心底里就对这比赛毫无兴趣自然也不会去计较是赢还是输,甚至可以认为阿瑟斯觉得因为参加这种事情而导致出汗都是一种十分浪费的行为。 “阿瑟斯王子,想必你在这等我们这么久是有什么事情吧,不过都这么久了你也应该把自己的衣服穿起来了吧。”哈文打断了这一尴尬的问题。 “哈文亲王,我可不想因为我的汗渍而弄脏我的衣服呢,不过要是说是有什么事的话,那可真是有一些事呢。”说着阿瑟斯用眼色示意了一下一旁的泽濑,不过泽濑好像根本就没体会到阿瑟斯的意思,还呆呆的望着他们俩。 “泽濑王子,你先去休息吧,等会儿我再去找你。”看到泽濑面对阿瑟斯的暗示毫无反应后哈文低头对身边的泽濑说。 “那好吧。”泽濑又抬头看了看哈文后将双手手指交叉垫在了后脑勺后便独自朝即将开始宴席的宫殿走去了。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阿瑟斯王子。”目送着远去的泽濑后哈文扭头对着一副懒洋洋像的阿瑟斯。 “哈文亲王,您今天上午那回答可令您的祖父十分不满意了呢。”阿嘉坷尔抢先一步回答了哈文这个问题。 “令我祖父不满意?”哈文一脸疑惑的望着这对兄妹,“我只不过是说出实情罢了,虽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反驳祖父的确会使他不开心也不至于会使祖父不满意吧。” “哈文亲王,请您细细想想,您祖父今天晚上问你的仅仅只是区区一场比武的胜负吗?现在您的身份可不止是乳海的亲王,更是我那十个堂妹的夫君、我那堂外甥的父亲,倘若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您应该要想好站在哪一边了。”说罢阿瑟斯转身就拉着身旁的阿嘉坷尔一并离开。 独自待在原地的哈文目送着他们兄妹离开后又回首望了望乳海的方向,一面是被奉为嫡亲并养育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祖龙阵营,一面又是同为至亲同时还是至爱的南海甚至是整个藩王阵营,连接着藩王与嫡系的桥梁——哈文,这一刻陷入了沉思。 这的确是个艰难的选择,不论是对南海那十姐妹的誓言还是对祖父的回报,就如鱼与熊掌一般不可得兼,不过眼下还有唯一一条可以补救的方法,那就是在一切发生之前就将这霍乱的种子制止在源头。 但是这场即将分裂整个龙族的血雨腥风的源头究竟在哪,对于此时的哈文而言脑中毫无思绪,即便东海的阿瑟斯似乎看起来知道些什么,可身为藩王阵营的他又会为了只有数面之交的陌生人而放弃即得利益吗? 很显然对于哈文而言阿瑟斯并不是一个适合的同盟对象,可还有谁可以帮助此时的他呢? 就在哈文一头雾水之际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蹦跶到了他的面前。 “夫君?” “啊?是你呀。”面对贵妇人突然的打招呼哈文有些愣住了。 “怎么了,你有什么心事吗?” “没,只是第一次听到你这么称呼,我有些没反应过来罢了。”哈文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现在是非常时期,千万不能让别个看出端倪。”扎缪尔将自己那可爱的脑袋往哈文跟前一凑,小说的嘀咕着。 “扎缪尔……呃,夫人……”看到扎缪尔紧皱眉头哈文立马改了口。 “你最近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嘛……”扎缪尔望着哈文转了转那双猩红色的眼眸。 “好吧,既然姐姐已经都告诉你了我就和你说说吧,其实这段时间一直有只善于幻化的野生药叉混在龙宫里。” “善于幻化的野生药叉?” “是的,对了,一直有件事想问你来自,你最近到底在教姐姐什么呀?”看着哈文一脸疑惑的望着自己扎缪尔又补充到,“就是珞德蕊尔姐姐啊,听说你不是在教她什么东西吗?” “这你是从何听说的?我并没有教她,不过倒是点拨了一下扎蒂玛丝如何部分龙化。” “这样啊……”扎缪尔用拇指和食指夹住了下巴,又转了转那双猩红色的大眼。 “哈,珈嫚妮,是你吧!”扎缪尔突然指着眼前的哈文。 见识过珈嫚妮那身本事的扎缪尔自然不能完全肯定眼前这位哈文是真正的哈文,相应的对于哈文而言既然听到了这么重要的消息当然也不能排除这位提出问题的扎缪尔本身就是药叉,而刚刚所说的情报不过是来个以假乱真。 “说我是药叉,你又真的是扎缪尔吗?”面对被称为扎缪尔的生命体的质问,哈文也对其提出相同问题进行了怀疑。 “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看到的一切都可能会是那只药叉幻化出来的,这样吧,夫君,我们都来说一个我们都知道但别个却不知道的秘密吧。” “嗯,这样也好,那我先开始吧,我曾向乳海发誓要保护你们十姐妹。”虽然这是事实但这种含糊不清的声明就如同某些占卜师说出模棱两可的话一样有瞎蒙的成分,毕竟每个丈夫都会或多或少对自己妻子做出这样的承诺。 “嗯,那该我了,我们曾一起去波涌海游玩过。” 哈文看了扎缪尔一眼后立马一拳向她打了过来,扎缪尔下意识双手向合将哈文那铁锤般的拳头牢牢接住,看到眼前这扎缪尔竟能接住自己的一拳哈文不经暗自感叹。 扎缪尔用一只手紧抓着哈文的拳头顺势整个身体向哈文倾去,另一只手臂一弯,用手肘向哈文胸前打去,正当扎缪尔想将刚刚用作肘击的手摆成手刀之时哈文另一只手立马就将其擒住了。 奈何扎缪尔再怎么灵巧也无法挣脱哈文这蛮力,哈文将扎缪尔的手一拐把她按在了大石之上。 “药叉,你这借刀杀人的小把戏该结束了。” “喂喂,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呀?”被哈文按着的扎缪尔对他的行为表示疑惑。 “我虽然是与妻子们去波涌海游玩过,但那时扎缪尔曾留在南海龙宫照顾着爱莲尔海裟。” “这就对了啊,要知道如果我们两个都说的是真事的话那么那只药叉就很容易蒙混过关,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哈文殿下了,快放开我吧。” “抱歉,即便你已经确定了我是真正的,但我还不能确定你是不是真正的扎缪尔,就如同你说的,两个都说真事的话容易蒙混过关,那么有一个说假话也容易蒙混过关。” “嗯,为了打消你的顾虑,那我就再说个吧,你曾同意放我离开,去追寻所爱。”听完扎缪尔这番话后哈文也确信至少现在这个眼前的就是扎缪尔无误。 “难怪今日看你那么匆忙,想必也是因为那只药叉的事吧?”哈文轻轻松开了抓住扎缪尔的手。 “没错,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感觉到她就在这龙宫之种。”扎缪尔拍了拍身上的灰后望着龙宫正殿,眼神中流露出不安。 “不过区区一只药叉,何须如此麻烦?” “那可不是一只普通的药叉,她可是会药叉古术。” “难不成‘他’是那里的?”哈文的脸上也流露出一丝不安之情。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在一切发生之前找到她,你要一起吗,夫君?”扎缪尔回过头来用她那双充满坚定态度的猩红色眼睛看着哈文。 “那要从哪开始呢?”看着眼前这娇小的扎缪尔,哈文似乎自己浑身是劲,她拥有着与她那女性娇柔特征的外貌完全不符的强大精神力量和使人信心充备的安全感。 “我知道谁应该会有线索。”说着便领哈文一同向着她认为可以调查出珈嫚妮所在的地方疾步走去。 “不过真是出乎意料啊,你的体术竟如此之强。”一路上哈文为了缓解这紧张的气氛,便主动向扎缪尔 “啊,这个以前和阿瑟斯堂兄学过一些皮毛啦。” “这么说你和阿瑟斯王子关系很好呀?” “其实吧,现在我也不知道和他关系到底算不算好,不过以前倒是无话不说,当然啦,那个时候他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噢,那阿瑟斯王子曾经是怎样的?” “堂兄以前虽然有点自恋吧,但却是一副热心肠,只要是他能帮到的他就一定会去帮,如果没做好即便和他没有关系他也会愧疚很久,总的来说是个好青年吧。” “那可真是和‘名声在外’的他完全不一样呢,抱歉。”哈文低声嘀咕道。 “也不知道是因为经历了些什么,几十年不见就感觉换了条龙似的,现在整个龙族都把他当怪龙看。”说到这扎缪尔的语气开始有些苍白无力,脸上也是写满了无奈,“噢,到了。” 二龙眼前不是别处正是珞德蕊尔的寝宫,虽然今天早上珞德蕊尔也观看了比武大赛,但由于体力不支看到一半就早早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如果扎缪尔没有算错的话此时珞德蕊尔应该就在这道门后面的大床上躺着,但出于礼节扎缪尔还是向门前的侍女询问过珞德蕊尔的情况后又劳烦侍女去通报一声。 在得到准许后二龙便缓步走入了珞德蕊尔的房间,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吓一跳,珞德蕊尔房内的植物比扎缪尔上次来时长得更加繁盛了,当然,对于第一次来的哈文看到眼前这一幕直接是惊呆了,这与其说是有人居住的宫殿还不如说是许多年没人打理的荒原。 “珞德蕊尔,这是怎么回事?”哈文不禁问到。 “嗯,我不是在你第一次来的时候解释过了吗?”珞德蕊尔用疑问且气愤的眼神望着眼前如此惊讶的哈文。 通过二龙的对话扎缪尔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姐姐,我想问问上次你有提到过的那个。” “嗯,哪个?”珞德蕊尔叉着双手将头转向扎缪尔。 “就是之前你不是说哈文殿下有教你些什么东西吗,那到底教的是些什么啊?” “他就在这里,你直接问他啊!”珞德蕊尔那祖母绿色的双眸气鼓鼓的瞪着一脸疑惑的哈文。 “可是我真什么也没教你啊。”看着扎缪尔投来异样的眼光,哈文立马辩解到。 “姐姐,您先消消气,还是先告诉我他都教了您些什么吧。”扎缪尔望着珞德蕊尔苦笑着,试图通过哀求来获得自己想要的答案。 “好吧好吧……看在你的份上就由我来说吧,之前哈文亲王教我的是些厉害的幻术呢。”看着扎缪尔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以楚楚可怜的姿态注视着自己,或许不论是谁都会心软下来吧。 “果然……”扎缪尔收起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用凌厉却又充满自信的眼神与哈文相互对视了一会儿。 “小妹,我说你真是……”面对这对表情收放自如的扎缪尔,珞德蕊尔感觉被诈骗组织骗了钱般叹惋。 之后扎缪尔把有关女药叉珈嫚妮的事一一告诉了珞德蕊尔,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珞德蕊尔内心深处还是无条件的相信扎缪尔,不过在说明的过程中扎缪尔的声音逐渐有气无力,眼皮也时不时下垂,整个就看上去被累到了一般。 “你是否身体不适?”哈文立马就扶住了差点摔倒的扎缪尔。 “没,就是感觉有点累,不过还是谢谢你了。”扎缪尔像一坨稀泥一样瘫在哈文的怀里。 “对了,虽然之前有问到过,但还是再问一遍,你的屋子为何……” “其实几个月前就开始了,这些植物莫名其妙的就在我的房里狂长。”珞德蕊尔有些委屈的看着抱着扎缪尔的哈文,叉着的双手也慢慢放下,最终紧捏起裙裾。 “难道就没有考虑过将这些植物全弄掉?” “啊,之前清理过一次,但是没一会儿又长起来了。” “可是在这没有土壤的房中,这些植物又是依托什么存活的呢?”哈文不禁用食指搭在鼻头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周围的植物,感觉这些植物并没有根,而是被一些零星的绿光所取代。 “看样子一时也解决不了,对了,你现在还能活动吗,扎缪尔?”哈文低头望着怀中的扎缪尔,它气色看上去非常差,还不停的冒着冷汗。 “看样子情况和上次一样。”珞德蕊尔走上来用手摸了摸扎缪尔的额头。 “这种事情之前也有发生过,是吗?” “是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和我一起在这间屋子里的时候原本无力的我会精力充沛,而她则会被累倒。” 就现在而言,发生这种事无疑是雪上加霜,失去了智囊扎缪尔的分析与判断,原本可能会简单的问题一下子复杂了很多。 但至少有一点是清楚了,那药叉之前确确实实幻化成哈文过,其目的肯定不是为了教珞德蕊尔幻术,或许在连珞德蕊尔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就告诉了她什么重要信息。 “那我先去送她回房休憩了,你也好生休息吧。” “哈文殿下……”珞德蕊尔眼眶红润好似内含泪珠,一只手向哈文伸来就像要抓什么东西的样子。 “怎么了?”哈文回头一瞥。 “没……没事……”珞德蕊尔有些哽咽。 将扎缪尔送回寝宫后哈文独自一个来到了即将开启盛宴的宫殿前。 一到殿前,好家伙,远远看去竟有一尊石兽在向自己招手,以为自己眼花了的哈文揉了揉眼睛,再一看,刚刚果然没看错,那尊石兽还在给自己招手。 抱着疑惑的心情哈文倒吸一口气后走向了那尊石兽,这一走近才看到原来那尊石兽旁站着个正翘首以盼的皮包骨,那不是别个正是卫海王子泽濑。 “哈文殿下,你怎么才来啊?”一看到哈文走近泽濑便向他述说苦水。 经过刚刚的一阵耽误确实是耗费了不少时间,不过这泽濑也真是太过于年轻了,连一句人情世故的客套话都没看出来,竟真的独自在这等待许久。 “你一直在这等吗?”哈文有些愧疚的看着泽濑。 “那是当然啦,毕竟我们可是好朋友。” “那真是抱歉了,正巧我有些事,如若你感觉这宴会前奏无聊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面对着眼前天真的少年,哈文脸上显出了一丝丝惭愧。 “好呀,反正我也不喜欢宴会之类的。”就这样,一高一矮的两龙众又重新组合在一起了。 刚刚还在比武场上剑拔弩张的俩龙,转眼就亲密无间,这画面似乎突转的太快,但这也却在情理之中。 天生瘦小的卫海王子泽濑一直被自己那些以强大为信条的同胞所看不起,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歧视与被嫌弃的环境中的他并没有放弃自己,更没有因自己的先天不足而向强者乞怜摇尾,他总是拼尽全力的想去做好每一件与自己相关的事,总是重视着自己正在做的事。 也正是因为受尽欺凌、不被看好使得他从出生到现在并没有交到过一个真正意味上的朋友,那都只不过是些把他当小丑般对待的同族罢了。 起初只被当做茶前饭后笑料的他正通过自己的努力与那超乎常人的毅力逐步改变同胞对他的看法。 一路上哈文试图从泽濑口中了解有关卫海的计划,但在一番试探性询问后最终得到了一个答案,那就是身为卫海王子的泽濑对卫海的计划毫不知情。 看着哈文有些失望的神态,泽濑心里的不是滋味全写在了那张瘦小的脸上。 “没事啦,或许那条项链真的找不到了,我们回去吧。”看见泽濑难过的神情后哈文对着他微微一笑,并用手轻抚了他的头。 正当他们准备回宫殿之时,好巧不巧碰到了几个王子公主们也正赶往同一目的地,从他们的装束与特征来看无疑是与泽濑同一族群的。 “大家快看呀,那是谁?”其中一名穿着奢华的王子指着泽濑大笑。 “啊,这不正是今天比武的第一名,我们的泽濑王子殿下吗?”紧接着另外一名王子附和到。 当他说完便引来了在场者的一片哄笑,一旁的泽濑只是紧握双拳,即便已经气得咬牙切齿了,但他还是默不作声。 “噢,这不是今天的手下败将们吗,怎么,今天被打得还不够吗还是说败得不够惨吗?七十多位被三个打得闻风丧胆可真是厉害呢!”面对对方的挑衅哈文仍是语气祥和。 “你……哼,看你还能嚣张多久,不就是朱诺因的孙子吗,我们走!”听过哈文那话语后这几位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甩下这句话后便急匆匆的走了,当然一行中倒是有一偏有辣妹形象的女龙众回头用复杂的眼神望了一会儿泽濑后又跟上了他们的步伐。 “你还好吧?”听到哈文突然的问候泽濑一时竟反应不过来了。 望着他这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哈文也没有再追问下去,直接就搭着他的肩,由于泽濑太矮了够不到哈文的肩,于是便搂着哈文的腰一并走着。 前路上似乎有一熟悉的身影在向他们探头探脑的,待他们看清后哈文不禁大吃一惊。 第七章血色宴席(二)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肤色苍白如雪、貌若女子的男性,一身黑纹红衣套在身上显得一股莫名令人窒息的气场。 “魄丁叔父……”哈文见到他后立马就行了个大礼,虽然脸上难藏愤怒,但身子还是向着这名亲王屈服了。 “魄丁亲王殿下……”看见一旁的哈文行此大礼,泽濑也跟着行了个礼。 “不知叔父今日为何在此?”哈文站起来后紧握双拳,怒斥着眼前这位叔父。 “哈哈哈,贤侄说笑了,如此重要的日子本王怎么能缺席呢?如果没有别的什么是那本王就先去解决一些小麻烦了。”魄丁看上去并没把哈文和泽濑当回事,说着并从二龙的视线中消失了。 “哈文殿下,刚刚那位是您的叔叔呀?”泽濑抹去脸上的汗后转头问向哈文。 “是的!”似乎是哈文握拳太过用力,指甲已经戳破了手指,血迹从指甲边缘溢出。 “既然你们是叔侄,那为什么……” “我和他有着杀父之仇,抱歉,方才我有些失态,不过看样子事态已经非常严重了。”很明显魄丁之前的探头探脑就是希望能吸引到不远处的哈文并给其造成压力。 作为祖龙最器重的儿子之一,以心狠手辣冠称的魄丁居然不请自来,当然这估计也是祖龙的意思吧,之后的情形也显而易见不会再发生什么好事了。 “嗯?”还不明白眼前事态严重性的泽濑懵了。 “嘿!哈文殿下。”就在这时一只纤细的手啪的一下打在了哈文的肩上。 哈文一回头,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想到这拍在他身上的竟是扎缪尔的手。 照理说扎缪尔才被哈文送去休息不久,按时间来计算即便醒了也不应该如此精神,莫非是扎缪尔口中的那只药叉?但哈文也不能百分百的肯定眼前的不是扎缪尔。 “是你呀,你可还记得我们之间刚刚定下的暗号?” “暗号?哎呀,我一时间竟忘记了,还请殿下帮我回忆回忆。”扎缪尔难为情的挠了挠头。 “这样啊,你可要记好了,是黄龙。”哈文转头望向泽濑,“泽濑王子,你先和我这位王妃回宫殿吧,我还有些事要办。” “哎……”不等扎缪尔和泽濑回过神哈文就已冲冲离去,只留下扎缪尔和泽濑相互对视。 …… “哈文殿下,您又来了?”门前的侍女急忙向哈文打招呼。 “哎,您现在不能进去!”看着准备推开门扉的哈文,另一名侍女急忙将其拦住。 “我为何不能进去?” “说了不能就是不能,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这侍女刚说完哈文便迅速将她的心脏给掏了出来,倒在地上的尸体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 “果然。”哈文又瞟了一眼之前那名侍女,这下可把那侍女给吓得直接昏死了过去。 一推开门扉,里面空无一人,按理扎缪尔应躺在这儿的,但床上却只剩被褥。 看到眼前景象本就心态不好的哈文差点崩溃,走出房间却正好碰见了赶来的珞德蕊尔。 此情此景让珞德蕊尔张大双眼,转头就打算逃走,哈文则一把跳到了珞德蕊尔的跟前,一把将她抱住并向她解释了一切。 在哈文怀中的珞德蕊尔情绪也逐渐平缓了下来,并表示希望哈文同意自己帮他一并寻找扎缪尔。 “你有何方法能寻得扎缪尔来?”哈文将背对着自己的珞德蕊尔转了个身。 “夫君你有所不知,为妻可是能和植物交流呢。” 现在不顾一切的哈文也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姑且一试了,于是哈文便马上同意了珞德蕊尔的提议。 根据龙宫中那些植物的言论,珞德蕊尔与哈文很快就找到了昏迷中的扎缪尔,整理好思绪后哈文让珞德蕊尔把扎缪尔安顿好,同时去找来其余所有王妃,以免她们再遭药叉的毒手。 …… 而在即将开始盛宴的宫殿里,一众藩王已纷纷为他们以为马上要发生的事情做好了准备。 看着藩王们全部坐齐祖龙也从后殿里大步走了出来,面对提前出场的祖龙,众龙王不免有些诧异。 “咦,祖龙陛下,怎么不见哈文亲王啊?”安德昂在鸦雀无声的大殿内率先带头发言。 “哈哈哈,末流海龙王好生说笑啊,虽然没有哈文亲王,但不知道诸位龙王是否欢迎我这个亲王呢?”一声冷酷并且透露着死亡气息的嗓音透过门扉传入殿内。 这可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啊,能有这般调子的即便在亲王之中也寥寥无几吧。 随后,魄丁带着几名龙众亲兵跨步走入了大殿,那气架势足有君临天下般姿态。 “魄丁亲王,你怎么会在这?” “东海王,你也太会说笑了吧,这茫茫汪洋之中难道还有本王不能出入之境吗?”魄丁径直走到王座之下面对着在坐的一众藩王。 平时都是高高在上裂土一方的国王,但却在魄丁的威压面前竟显得如此胆怯,更有甚者还吓得不敢抬头。 “你们的脑袋有那么重吗,一个个都似脖子上顶了个山样的。”面对众藩王的态度,魄丁给予了无情嘲讽。 “就这胆子,父皇啊,依本王看他们哪有那造反的胆量。”魄丁大笑着回头望向在王座上正襟危坐的祖龙。 “皇儿啊,你有所不知,就正是这些贼胆之辈,可密谋了很久呢。”祖龙指着台阶下的一众藩王大骂。 “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诸位,放手一搏吧!”这时安德昂拍桌站起,几个胆大的藩王也踢桌以示响应。 好家伙,这是要彻底和祖龙撕破脸了,只听见一声轰鸣,魄丁所带来的军队向南海龙宫开始了大举进攻。 而殿内个个藩王也是大显神通,龙化的龙化、吐息的吐息,好好一间金碧辉煌的宫殿顷刻间便灰飞烟灭。 魄丁突然背生双翼,操起一黑一红的双剑就朝藩王们砍去。 那双剑冒着暗淡的光芒,如饥似渴的饮用着敌人的鲜血,魄丁拿着双剑在龙群中就如同跳舞般,动作优雅的屠戮着这群造反者。 眼瞅着东海这边有黄龙被打伤,还在当观众的阿瑟斯这下就不干了,瞬间也张开身后的双翼,虽然没有把兵器带在身边,但他还是毫无畏惧的撞向魄丁。 “好小子,你叫什么?”魄丁擦掉了嘴角缓缓流出的一抹红色,由于阿瑟斯速度太快,还在起舞的魄丁一时竟没防住向自己冲过来的他。 “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是一件没用的事,我最讨厌这种没用的行为,没用,没用。”阿瑟斯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躯后再次看向魄丁。 面对阿瑟斯的傲慢,魄丁心里非常不爽,朝着阿瑟斯就挥了两剑,剑光如同子弹一样向阿瑟斯飞去,不料阿瑟斯速度比这剑光更快,他不仅完美将这剑光躲过还飞到魄丁的面前给了其一记上勾拳。 当他还靠着阿瑟斯那拳劲往上飞时,阿瑟斯早已在上面等着他了,嘭的一声,阿瑟斯双手合拳用力往下一锤,就这么的砸到了魄丁的背上,只见地下裂出了一大坑,烟尘散去后坑中只留有一条鼻青脸肿口吐鲜血的银白色巨龙。 “龙魂没练到家就别拿出来卖弄呢。”看着重伤的魄丁,阿瑟斯只丢下了这句嘲讽。 好家伙,这下可惹急了魄丁,面对阿瑟斯这后生晚辈的嘲讽,魄丁眼睛都给气的通红了(当然也不排除是被阿瑟斯打得充血),化为巨龙就和那几名亲兵一齐向阿瑟斯冲去。 看着即将面临的威胁,阿瑟斯也不慌不忙的龙化,七八条银白色巨龙与一条黄色巨龙扭打在一起。 忽的黄色巨龙体冒金光,一声龙鸣间一道光芒将那七八条龙众都震落在地。 还没等那几条倒地的银白色巨龙起身,一道龙焰就朝他们喷来,没错,这正是阿瑟斯的吐息。 还好魄丁跑得快,不过他的那群手下们可就没他那么幸运了,一个个全在阿瑟斯的龙焰中烤得成了焦炭。 “这小子怎么会这么厉害?”坐在王座上的祖龙大惊道。 “哼,我大哥为了变强可是杀过狮鹫呢……”另一黄龙青年立马就捂住了阿嘉坷尔的嘴巴,示意她不要再体现她的存在感了。 “杀过狮鹫吗?皇儿你去对付其他的家伙,这小子由我来解决!”祖龙拍椅飞起。 阿瑟斯又变为人形,朝祖龙一顿猛攻,不料体术这么强的阿瑟斯竟在拳脚上占不到祖龙任何便宜,无论他怎样攻击都无法碰到祖龙一下。 恼火的阿瑟斯再次体冒金光,一条由金光所汇成的巨龙朝祖龙撞去而自己的本体则试图绕到祖龙身后。 虽然祖龙轻易的避开了阿瑟斯龙魂的攻击,但正如他之前所预料的一般,祖龙进入了他本体攻击范围之内。 本想着对祖龙重拳出击,却没想到祖龙竟轻松的接住了自己的拳头,还没等阿瑟斯用出后续套招,身子就已经被祖龙甩到了地上。 阿瑟斯望着空中的祖龙不禁倒吸了一口气,既然体术上敌不过他就只能靠更耗体力的龙魂了。 数以千计的金色龙头从阿瑟斯背后涌出,朝着祖龙迅速奔去,而祖龙面对着如此庞大的龙魂不仅没躲闪,反是也使出自己的龙魂来对轰,这不,数以万计的银白色龙头就朝着阿瑟斯奔来。 这场面即使没在宫内的泽濑也看到了一个大概。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面对着在龙宫内烧杀抢掠打着乳海旗帜的药叉和阿落刹娑士兵,泽濑只知道向他们发起攻击就是了。 杀红眼了的泽濑一路向着宫殿内部杀去,越是接近内部就越是乳海的精英,渐渐的零零星星也遇到了些乳海龙众。 在一堆乳海龙众围成的一团圈中有一紫龙族女龙众被欺辱着,霸凌者的欢笑与被霸凌者的嚎啕相互交应者,他们如同野兽般欺凌着这位已经衣冠不整的紫龙。 正当他们在享受着欺凌所带来的快感之时一条瘦小的紫龙冲进了龙群之中,匆忙之间他已经解决了两三条乳海龙众。 “他奶奶的,弟兄们,上!”那名正在调戏着女龙众的军官大刀一挥,周围所有的乳海龙众便全朝着这名瘦小的紫龙扑去。 惊慌失措下,那女龙众依稀看清了前来营救她的这龙众的身影,那不是别个,正是她们之前所瞧不起的卫海王子泽濑。 泽濑三下五除二的就打撒了他们的阵列,迅速就夺过了他们手中的兵刃,虽然不是很称手,但总还是比没有的好。 欻歘欻…… 泽濑手持着两把大刀像切白菜一样砍向这群龙众,刀刀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哗啦啦的就倒下了一大片。 眼看着自己的同袍越来越少这会儿可把乳海的龙众们逼急了,纷纷龙化向泽濑吐来龙焰。 泽濑拿着手中的双刀挡了几下刀就被这龙焰给烧化了,由于对方龙数过多,即便泽濑巨龙化瘦小的他也不见得能如同阿瑟斯一样解决这数条巨龙。 就在这绝望之际,一条银白色巨龙朝他们迅速的飞来,一口咬住领头的巨龙后用爪子将其摁在地上,由于领头的被抓其余几条巨龙也不敢乱动,只好相互僵持着。 紧接着双方都化为人型,乍一看原来刚刚前来援救的巨龙不是别个正是哈文,见到眼前的哈文亲王那几条乳海来的龙众纷纷行礼示意,哈文命令他们撤退之后,走向了一旁的泽濑。 “哈文殿下,这是怎么回事?”泽濑一头雾水望着前来的哈文,而哈文却望着泽濑什么也没说。 “那刚刚那股巨大的龙魂是怎么回事?”看着哈文什么也没说,于是泽濑又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哈文只是艰难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泽濑环顾四周,原本富丽堂皇的宫殿已成废墟,周围那曾经风光无限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火海,一地的尸体和远处的哀嚎。 当他回过神来眼前这一切已沉浸脑海,这幅惨状似乎勾起了他记忆深处某个画面,他的眼泪不自觉的在他那好似已失去神采的紫棠色双眼中迸了出来,不知是刚刚用力过度还是内心被某种压力压垮了,他忽的一下就瘫跪在这被染得鲜红的地面。 望着刚刚龙魂碰撞的方向,他用双手抱着那颗瘦小的脑袋,猛的往地上就撞了起来。 看到泽濑疯狂的用自己脑袋反复去往地上砸,哈文连忙上去制止,可惜还没碰到泽濑的身体就被莫名出现的紫色闪电给弹开了。 这时,之前被泽濑所救的那名女龙众拖着已受伤的身子,一瘸一拐的走到泽濑的跟前。 她先是给了泽濑一巴掌,这一巴掌所带了的痛楚似乎透过泽濑的肉体,深入泽濑的内心,在这印有鲜红的手掌印的脸上隐约能看到一些泪痕。 随后又强忍着闪电对她灼烧所带来的痛苦,艰难的将泽濑一把抱住了,摸着他那已是伤痕累累的头在他耳旁低语。 或许这就是同族的力量吧,不一会儿泽濑那紫棠色双眼中再次充满了活力,这一幕让一旁的哈文也心生赞叹。 待泽濑回过神后,哈文一下子就认出了这名女龙众,她正是刚刚讥讽泽濑的紫龙族龙众中的一员,即便已是衣冠不整,但还是保留了之前几分辣妹气质。 即便方才在紧要关头是哈文化险为夷,但从这女龙众看哈文的表情中不难发现她在惧怕着他。 一回过神来泽濑便询问哈文之后该怎么做,看着还有伤员在这哈文也不太好领着他俩去那霍乱的中心,于是只好告诉他俩逃生线路让他俩与珞德蕊尔她们汇合。 在与泽濑他俩分别后哈文又张开双翼朝着这龙宫的最危险处飞去,当他抵达后乍一看地上横七竖八的全是巨龙尸体,其中不少是各地藩王的,若不是经历过战争或许看到眼前这一幕他早就心理崩溃了吧。 他落到地上,在巨坑与尸堆中寻找着什么东西,忽然间一只满是鲜血的手颤抖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顺着这手沿下看,好家伙,竟一个衣衫褴褛身受重伤的紫龙族老大爷,他被一焦黑的巨龙尸体所压住。 很明显他是众藩王之一,哈文将他从那烧焦的残骸中弄出来后,他对哈文表示感谢。 出于不放心哈文将他背在背上继续在这片废墟中寻找着什么,在哈文寻找时那龙王时不时会与哈文来搭话,即便他的声音已经十分颤抖,甚至有时还会夹杂些许咳嗽声,但他还是坚持问完了哈文的身份以及目的。 “哦,是这样啊,那老夫或许能帮到你。” “这位龙王,你说的可当真?” “那是自然,老夫之前在混乱中隐约看见一个黄龙女孩把龙蛋抱走了。” 也不管这话是真的还是出于希望得到哈文庇护而编的谎,身为父亲的哈文还是选择义无反顾的相信了背上这位不知道是哪的龙王的话。 “那么请问你是否知道那女孩的去向?” “好像是往那儿去了。”他趴在哈文的背上,用手顺着某个方向指去。 哈文与背上的龙王反复确认后便朝着他所指的方向极速奔去。 “公主殿下,您为啥老抱着这个和我们没有关系的龙蛋啊?”一穿佩银色披挂的黄龙青年语气中掺杂抱怨询问着身旁那位将满头黄发系成瑶台髻发型的女孩。 “总不能把一颗没有破壳的龙蛋扔在那种地方吧。”女孩一边大喘气一边大步跑着。 “公主殿下,跑步的时候可不能用嘴呼吸噢,不然胸口会疼的……”看到女孩在说话时流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后青年改变之前抱怨的口气,改成了一种温柔的语调。 眼看着离事故现场越来越远了,原本心存侥幸的二龙一下子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 一片火海下到处都是被鲜血染过断壁残垣,尸横遍野的大路上堆积着不少像是暴晒多日的腐尸,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向二龙迎面扑来。 这场景即便是经历过战争的青年也是看得冷汗直冒,身边的那女孩更是双目瞪大、直接抱着龙蛋就地呕吐了起来。 不一会儿,从尸堆里便有一个手持红黑双剑、浑身是伤的龙众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看见眼前的二龙后这龙众竟露出一丝欣慰而又变态般的笑容。 还没等二龙反应过来,那家伙便展开双翼操起双剑刺向二龙,还好青年是军士出身,立马就拔出佩剑档下了这一击。 见这青年有点本事,那家伙便拿着双剑朝二龙甩出了几道红光,青年顾不得自己,就向女孩面前扑去。 噗…… 这是重物掉在地上的声音。 青年的鲜血溅在了女孩的脸上,女孩张开双眼,看到眼前的景象,一时竟哽咽得发不出声。 第八章黄昏现白骨(一) 对于青年而言还是算挺幸运的,身中数道剑光却无一是致命的,就算是最严重的那道也不过是砍掉一条右臂罢了。 即便承受着巨大的疼痛,面对着眼前这女孩,虽然满脸已因肉体上的痛楚涨得通红,但他并没有叫唤出来,由于太过难受,青年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吐出了一口鲜血。 看着青年的狼狈相,这使着双剑的龙众反而愈加兴奋,他走近他俩,用脚踩住青年满是伤痕的左手。 “哈哈哈,没错就是这样!”他举起右手中血红色的宝剑大笑到。 他的笑声是那么的透彻心扉,仿若死神敌畏拿着绳锁亲自降临般骇人听闻。 “你们这些家伙就应该跪倒在本王的脚下!”那把血红色剑刃、用精钢与宝石制成骷髅状剑柄、整体看上去非常精致的宝剑向着女孩挥去。 显然,女孩因为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而彻底呆滞了,无论是周遭的景像还是今天中午以来发生的事,都不是她这个年纪所能理解、承受的。 眼见剑刃离女孩的身体越来越近,青年奋力一挣,用刚刚被砍去右臂且还在流血的右肩猛地撞倒了正要砍中女孩的家伙。 “呼……”不知是出于累还是痛,青年撞倒那家伙后大喘了一口气。 “看来本王太低估你们了,这的确是本王的错,虽然你们这些家伙不是嫡系,但还是龙众。”他虽语气显得有点祥和,但语速却很快,那张如女子般秀美的脸上也时不时冒出青筋。 青年捡起宝剑,将白色披风围在断臂处做了个简单的包扎,不过从青年的姿势来看,即便是外行人也可以看得出他左手似乎不太灵活,至少不是左手用兵器的行家。 望着青年这蹩脚的姿势,那家伙举着双剑迅速飞向了他。 对于青年而言,已是身患重伤且失去了那只善用剑的右手还能主动攻击这迅猛的家伙无疑是天方夜谭了,但如果是自己独自躲开自然不是什么难事,问题在于这样做肯定会让身后的女孩受到致命伤害,那如果是正面接挡的话呢?就凭这只从来没训练过的左手又如何能挡下那用剑出神入化的家伙,这难度无异于主动出击。 随着青年的思考,剑尖离青年越来越近。 就这样,青年的身上再次出现了新的伤口,双剑贯穿了他的腹部,但或许这一切都如同他的预料一般,甚至比他预料的结果还更好。 那一黑一红两把宝剑在青年体内不断深入,青年左手中的剑朝着那家伙也是一挥,一道黄光从剑刃中甩出,面对着借由剑身突然发出的龙魂,那家伙下意识的往后退却,情急之下竟忘了将双剑拔出。 现在他俩都浑身是伤(虽然青年伤得更严重),但青年手中还持有兵刃,在不知道青年龙魂到底是个什么程度的情况下,何况这青年就在刚刚还使出了那般自杀式的招数,再加之之前在殿内就是因轻敌被暴揍,那家伙怎么也不敢贸然就冲上来。 青年害怕自己的虚张声势被识破而不出手,那家伙担心对手国强而不出手,二龙就这样僵持了一段时间。 见青年迟迟不出手,过往的经验告诉自己,眼前这青年如果不是真有本事有耐性那就是在恫疑虚喝,他仔细观察了对手的状态,黄色的双眸虽摆出坚定的神情却面色苍白,身姿挺拔却双脚有些微颤,整个来看就是个有气无力的空架子,那家伙大笑一声后便发起了新一轮攻势。 青年用那拿颤抖着的左手紧握住宝剑就朝那家伙砍去,但这种程度的剑法又怎么能击中剑术大师呢?那家伙不仅轻松避开他这一剑还将他手中的剑打落。 失去了这唯一优势的青年仿佛一下子就成为了刀俎上的鱼肉,那家伙猛的拔出双剑就像厨师们用萝卜雕花一样在他身上削着。 一时间青年身上的银甲、金鳞都纷纷如被受挤压而破裂般的薯片,血肉都被双剑挑得模糊不清,看着眼前的青年痛苦的表情,那家伙竟鼓大双眼、哈哈大笑。 “哀嚎啊,哀嚎啊,你怎么还不哀嚎?”原本在大笑的那家伙因听不到青年痛苦号叫的声音而怒目。 一旁的女孩放下手中的龙蛋咬紧牙关、一头就撞向那家伙,貌似女孩的犄角刺进了他结壳不久的伤疤,这倒把他疼得一脚踹开了眼前的青年。 “该死!”他转头怒视着女孩,再次举起手中的宝剑准备一剑将这碍事鬼给劈了。 正当他要砍下去时,不知那青年是从哪来的力气,竟一跃到他身旁,一剑向他刺去。 为了挡住这附有龙魂的一刺,那家伙不得不收回本欲用砍女孩的手。 果不其然,那家伙毫不费力的用双剑便接下了这一击,不过青年可就惨咯,在那家伙心中只要这青年还有行动力就会阻碍他获得快乐。 在那家伙躲开青年的一刺时顺势用剑砍掉了他仅剩的左臂,他紧皱眉头,跪倒在地。 青年即便失去了双臂,但仍未向那家伙屈服,他化作一条黄色巨龙,朝那家伙撞来,那家伙轻轻一跃便躲过了这庞然大物的撞击,又顺势用龙魂一削,那对巨角便在一道光束下掉落并倒插于地上。 或许青年就没打算自己会撞到那家伙,确认过女孩在自己身后后便朝着那家伙喷了一口龙焰。 不料那家伙丝毫不畏惧迎面而来的熊熊烈焰,在巨龙化的青年将龙焰喷出的那一刻他将红剑往地上一插,另一只手握着黑剑奋力一挑,龙魂顺着黑剑划开了朝那家伙而来的吐息,并直奔青年而去。 青年从肚子沿胸都被那道黑色剖开,青年本身也变回人型倒在地上。 “游戏结束了……”那家伙拿起双剑朝着女孩走去。 “真是无助又弱小,这样分家伙不配死在龙魂之下,不对,不好意思,说错了,应该是不配死在我这双剑之下。”说着那家伙将手中的双剑插入土中。 走着,他忽然感到脚踝一阵刺痛,像是有什么湿东西刺在了自己的脚上。 他回头一看,满脸是血的青年正拼命咬着他的脚,试图阻止他靠近女孩。 他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用脚猛踹着青年那张面目全非的脸。 女孩含着泪,双手紧握着拳头,一条由金光汇成的龙匍匐在她身旁,一声龙吟之下,黄龙径直撞向那家伙。 好家伙,这一撞硬生生的把那家伙撞得口吐鲜血,飞了数十米。 不过由于龙魂消耗太大,女孩自己也疲倦得站不起来,就在她即将摔倒之际,一双纤细的手稳稳的扶住了她。 第八章黄昏现白骨(二) 女孩疲惫的回头一瞥,扶住她的竟是一身材矮小、背着位衣冠不整的女紫龙的紫龙。 “泽濑王子,嗯,这位是?”女孩定睛一看。 “阿嘉坷尔公主?”泽濑并未理会阿嘉坷尔的疑问。 “泽濑,就是那家伙,那个叫魄丁的家伙……”在趴在泽濑背上的少女指着魄丁气得语无伦次。 泽濑将背上的少女放到阿嘉坷尔身旁便直奔魄丁跟前,还没等魄丁缓过神就朝他肚子上猛的打了一拳,魄丁疼得口吐鲜血大声叫唤。 而一旁的阿嘉坷尔则将龙蛋给这位紫龙少女抱好后便踉跄的走向了那位青年,将他那已经不成人样的头放到了自己双膝之上,鲜血已经将他那黄发染得猩红。 “公主殿下,我……”他艰难的动了动自己的嘴皮,虽然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但依稀可以从他嘴里听到这么几个字眼。 “好了,阿罗那侯爵,你可以休息了。”阿嘉坷尔强忍着泪水,轻抚着他的脸庞。 阿罗那微微一笑缓缓慢合上了双眼,陆地上微风吹过,太阳已要西下,天空被烧得如胭脂一般通红,阿嘉坷尔慢慢的念起了黄龙族先祖曾说过的几句族语,这或许是让这位高洁战士灵魂安息的一句祷告“黄昏欲落处,白骨现危城。舍我归乡梦,残躯碾为风”。 而另一边没有兵刃的泽濑似乎处于下风,既要防止被双刃砍中又要找机会攻破魄丁的防势,这对矮小的泽濑来说非常不友好。 不过泽濑也不是个讲究的龙众,他行为仿若一只猴子般爬到魄丁的身上与其扭打在了一起,这或许是瘦小的泽濑才有的先天优势吧。 看到泽濑这不按套路出牌,魄丁显得很恼火,一位亲王与一位王子竟如同两只未开化的野兽般抱在地上打滚。 为了不让颜面进一步丢失,魄丁率先化为一条银白色巨龙,而泽濑也不落其后的化为一条紫色巨龙,不过泽濑这条巨龙似乎有点小,与魄丁比足足少上了半圈。 别看这泽濑个子虽小,吐息的功力可一点儿也不比魄丁差,当两头巨龙同时吐息,这一刻口中吐出的龙焰已不是胜负的决定因素了,关键在于二龙谁的吹打力以及肺活量更强,能把这高温度的龙焰吹向另一方。 一番对弈后双方都因反冲力往后退了一两百米,爪痕深深的刻在地上,很显然他们都为能将龙焰推向另一方而铆足了劲,但遗憾的是,他们都还没推到对方面前就停住了。 累得大喘气的二龙同时望向对方,虽然在体型上有劣势但因为瘦小反而更加敏捷,在双方的肉搏战中,庞大的魄丁也并未占到多少优势。 就魄丁来说,这种感觉就像夏天的小蚊子总是能叮到自己而自己却不能打到它一样恼火,被惹恼的魄丁又化为人形,操起双剑就挥向泽濑,一道道由龙魂转化成的剑光编织成了一张张密不透风的渔网朝着泽濑扑去。 情急之下泽濑也不得不化为人形,虽然避开了不少,但还是有稀许剑光划破了他的龙鳞,甚至有些伤得深的还割到了血肉。 虽然对剑不是很熟悉,但面对着魄丁,凝聚不了龙魂的泽濑空手还真不见得能有几分胜算。 泽濑的目光转向之前阿罗那所掉落的宝剑,在一顿躲闪式的奔跑避开了数条飞来的剑光的同时他迅速捡起了金纹宝剑,用剑边格挡边闪避朝着阿嘉坷尔跑去。 说起斗剑魄丁还真没怕过谁,先不说他本身就剑术高超,就那两把单手剑都是比一般的单手剑长上一截,且是由精钢用秘密的锻造术练成,剑身坚硬异常,无论是刺、挑、劈、抹、挽、撩、断、点都毫无短板,何况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这白刃战光在装备配置上就比别个好上太多了。 泽濑一近魄丁身便想利用手中的剑刺穿魄丁,不过剑毕竟不同于标枪,一个剑术高手可以把剑耍出花来,虽然刺固然是剑术中重要且最致命的一环,但泽濑这种毫无剑术套路就平白无故刺上去的用剑方法对于剑术精湛的魄丁而言简直就是在和小孩子打架。 魄丁用一把剑就轻而易举化解了泽濑的攻势,正当另一把剑要划到泽濑的身体时,一杆从天而降的龙形戟将二龙分开。 那龙形戟花纹精致、通体银白、寒光夺目。 “可恶,哈文!”看清戟身后魄丁怒斥。 哈文将背上遍体鳞伤的老龙王轻轻扶下,朝着魄丁走去,拔起深入土中的龙形戟指着魄丁。 “魄丁叔父,请给小侄一个薄面,放过在场所有龙众。”哈文眼神坚定,语气中有些愤怒。 “哈文贤侄,本王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放过他们,这岂不是等同于叛变,还是说你和你那父亲一样?”魄丁语气中似乎有几分嘲笑的意思。 听到父亲这个字眼后哈文便气不打一处来,操起手中的大戟后就朝着魄丁挥舞,几道银白色的刃形光束向魄丁飞去,当他刚用双剑华丽接下哈文这充满怒气的龙魂之时,哈文的大戟已经刺到了他的跟前。 二龙间的打斗就如同跳舞般华美,但整体节奏都是由魄丁带着走的,也不知是哈文戟法不精还是被怒气充昏了头脑,总之哈文的攻势虽看上去声势浩大,但并未对魄丁有着实际的伤害。 一旁的泽濑见形式不对,也上前去帮哈文搭了一把手,不过不会使剑的泽濑倒是帮了不少倒忙,这不本来有一戟是可以刺伤魄丁的,却因泽濑的插入而被魄丁轻松化解。 哈文背生双翼,想凭借着能飞的优势来配合地上的泽濑击破魄丁,岂料魄丁也背长双翅对哈文穷追不舍。 就这样叔侄在空中大战了数百回合还没分出胜负,而地上的泽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等待结果。 双方的龙魂像陨石一样从空中落下,只要极少部分击中了对方,不过在地上的泽濑一行可惨了,要么身受重伤,要么身心交瘁,还要来躲避这落下来的龙魂。 经过几番龙魂的对拼也不知是由于受伤还是体乏,哈文的速度明显就慢了下来,魄丁在攻势上逐渐取得优势。 最后在魄丁猛的一劈下,哈文由于无力躲闪只得用手中大戟去挡,这一下可把哈文打得够惨,直接从空中跌到了地上。 坏事总是一件接着一件,正当哈文和泽濑一筹莫展之时此地已被群龙众围得水泄不通,从装着来看全是乳海的,他们士气高昂向哈文一行步步逼近。 哈文一行只得背靠着背聚集于阿罗那已龙化的巨大尸体旁,众龙不禁因眼前这训练有素的军队所带来的压迫而流下冷汗。 正当千钧一发之际,数百条由金光汇成的巨龙从地底下像喷泉般涌上,这可把地板打了个大窟窿,乍得一看,这大坑中居然有东西在动。 第八章黄昏现白骨(三) 突突突…… 一群黄龙从坑中跳了出来,这数量足足有好几十条,随后一满身是伤的俊俏男子也跟着跳了出来。 “好了,大家现在都安全了……”这俊俏男子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身后一堆乳海龙众正围着哈文一行。 “哎,真是麻烦呢。”说罢,便带领着这群黄龙攻入乳海龙众中。 “哈文殿下,快看,那是阿瑟斯殿下!”泽濑激动的扯着哈文的胳膊指向龙群中那位带头的美男子。 “大哥?”阿嘉坷尔眼中突然就有了光,仿若雨过天晴般亮洁。 阿瑟斯带领的那群黄龙可谓是势如破竹,丝毫不费力就冲散了数量足足比他们多一倍的乳海阵型。 在阿瑟斯英勇的身姿下,黄龙每一个个都争先恐后、骁勇异常。 不一会儿,乳海方就被打得丢盔弃甲、四散而逃。 眼见着形式逐渐不妙,身为乳海方的统率——魄丁,也准备拔腿就跑,可惜他正好被阿瑟斯盯上,他一下子就被阿瑟斯扯着腿活生生的从空中拽了下来。 这下好了,又一次面对着这位把自己暴揍过一顿的黄龙,魄丁吓得冷汗直流,甚至差点摔倒。 为了从阿瑟斯手中逃跑,魄丁可谓是用尽手段,最终是连那宝贵的双剑都给扔下了才放得脱身。 “大哥!”不远处阿嘉坷尔大声喊着并朝阿瑟斯跑去。 见到妹妹的阿瑟斯虽很激动,但还是叉着双手等待妹妹自己跑过来。 阿嘉坷尔一把抱住阿瑟斯,一时间泪涕横流、嚎啕大哭了起来。 “好啦好啦,在这里多丢人,我不是让阿罗那保护你吗,阿罗那呢?” 阿嘉坷尔默不作声,只是望着那已断双手双角的巨龙尸体,阿瑟斯顺着阿嘉坷尔的目光看去,原本有些表情的面上一下子就什么表情都没了。 或许是因为经历过太多战争,失去过太多重要的人,导致内心早已麻木,阿瑟斯面对着阿罗那的死他既没有悲伤,也没有任何其他感觉,他就那样望着不发一语。 “我儿泽濑,咳咳咳……”那被哈文所救的老龙王突然就开口了。 虽然很不情愿,但他还是在那少女踢了他的脚一下后走向了他的父亲。 “我儿,看来为父已经没有时间了。”老龙王抚着泽濑稚嫩的双手,递给了他一块什么紫色的东西。 望着眼前奄奄一息的老父亲泽濑虽然默不作声但眼泪却从眼中涌出。 “我儿,为父知道你从小就体弱,这使得同辈生都瞧不上你,欺负你,你的母亲因生你而死,你的兄弟姐妹也疏远你……”说着,老龙王又大咳了几声,鲜血也顺着咳嗽从口中吐出。 “但是为父从来都没恨你,你的暗自努力都在为父的眼里,你的成长使为父欣慰,可惜为父已经看不到你有所作为的那一天了,你能不能答应为父最后一个请求啊?”老龙王看着眼泪汪汪的泽濑。 “不,父王,我不让您死,我不能答应您!”泽濑咆哮着。 “傻孩子,没有什么是不会消亡的,为父该休息了,接下来紫龙一族的命运就要靠你了……”当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老龙王明显就气力衰竭了,随着话语的结束老龙王也紧闭双眼化回了一条巨大的紫龙。 “父王!”泽濑望着自己父亲的遗骸嚎啕痛哭了起来。 在场的并没有谁去劝诫、安慰他,比起憋在心里,这位年轻的紫龙更应该将这心中的压抑给释放出来,毕竟接下来还要面临着生死存亡的苦斗。 待泽濑稍微恢复之后少女定睛一看他手中的物件,没想到老龙王给泽濑的东西正是卫海国王的象征——盘龙印。 泽濑一下跃起,跑向阿瑟斯身旁向他说起了悄悄话。 “这……这样真的可以吗?”阿瑟斯一脸不可思议的望向泽濑。 面对阿瑟斯的不敢相信,他坚定的点了点头。 “这可有点麻烦了呢,那好吧。”阿瑟斯用左手搭在脸上,从手指的缝隙中探向泽濑。 一番整弄后两条巨龙的遗骸排成了一排,在场的龙众整齐的排列着,哈文与泽濑巨龙化后分别趴在遗骸两旁,他们与正前方的阿瑟斯恰好围成一个等边三角形。 “黄昏欲落处,白骨现危城!舍我归乡梦,残躯碾为风!”在阿瑟斯的带头下黄龙们都高呼起了这句古语。 “世皆纷扰,何得康宁!命赴九狱,谁与争锋!”在这气势磅礴的祷告声中少女只能低声独自念着自己族内的古语。 在一众反复呐喊之中遗骸的皮肉被燃烧殆尽,露出嶙峋白骨,渐渐的白骨被龙焰灼烧得深黑如碳,嘣的一下化为灰尘覆盖在这层土地之上。 矗立在龙众中第一排的阿嘉坷尔望着已化成灰的阿罗那心中百感交集,紧握起那柄他遗留下的金纹宝剑,泪水不自觉的再次润湿眼眶。 生命本就是脆弱的,如同指缝中的细沙一般,当想用手握住时也许早已随风飘去,上一秒还在欢言嬉戏的对象或许就在下一秒就如斯长逝,“去珍惜眼前人吧”大概正是因此世尊路恩德才多次如此告诫世间生灵。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陆上黄昏正好,在最后一缕夕阳的照射下一切都显得格外的美丽,太阳神尚完成了一天的职责后,也准备动身前往天神们的战场。 由于时间仓促,葬礼就这么简单进行完了,随后阿瑟斯走向刚抹完眼泪的阿嘉坷尔。 “父王殉国了……”阿瑟斯叹了一口气后在阿嘉坷尔耳旁轻声说出了这一噩耗,阿嘉坷尔双手捂住突然传来阵痛的胸口,随着手中宝剑的掉落,她也昏死了过去。 抱起妹妹后阿瑟斯将剑收起,走向泽濑与哈文。 “二位,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该早做打算了。”从不主动的阿瑟斯这一次率先作出了发言。 “嗯,所言极是,不知你们二位有何打算?” “我听我父王的,先去卫海召集部队再说吧。”泽濑看了看手中的印。 “我觉得,如果继续待在这海里祖龙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阿瑟斯望了一眼此时伤痕累累的二龙。 “你的意思是上去?”哈文咬紧了牙关。 “可是上面有我们龙族的天敌狮鹫啊!”泽濑冷汗直冒。 “其实狮鹫也并没有我们想得那么恐怖,我曾经就杀过几只。”阿瑟斯将双手叉起,看到泽濑与哈文一脸吃惊后继续补充,“虽然说我们的利爪獠牙龙魂吐息都对他们无效,但并不代表我们无法战胜他们。” “这些都用不了了那我们岂不是只有挨打的份吗?”泽濑抓着自己那一头紫发的脑袋。 “为什么一定要靠我们自己的身体去使他们受伤呢?”说罢,阿瑟斯便打算离开,不过这时那少女也参入了这个话题。 “不用身体,那用什么啊?”泽濑听到阿瑟斯的解说后更不明白,不过哈文若有所思好像知道些方法了。 “其实我知道有一条道可以避开狮鹫,那是黑龙族一位天才所发明的。”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也越来越小,“只不过一次能传送的数量不多。” “嗯,这样也好呢,就这样,我们兵分三路,我和泽濑殿下先去召集族人,你就率先与人类国家打通关系。”阿瑟斯用手指着哈文。 “那我们在哪集合?” “梨俱国的敌畏城。”阿瑟斯将怀中的妹妹递给了哈文后便走向那群黄龙。 “大家请看向这里。”阿瑟斯拍了拍手,希望吸引到众龙的注意,不过这方法效果似乎出奇的好,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的望向了他。 “我们要回东海了,南海的封臣们就跟哈文殿下走吧。”阿瑟斯说完后他们便朝哈文看了一眼,那一个个的眼睛瞪得圆鼓鼓的,那情形恨不得把哈文一口吃了。 “我等是阿瑟斯陛下所救,自然要为阿瑟斯陛下鞍前马后。”一众全都单膝下跪以示忠诚。 “别别别……陛下这个称呼我可担待不起呢。”说着无奈的看了一眼哈文,得到哈文的点头后又说,“你们硬要跟着我的话那好吧,我们出发。” “哈文殿下,希望你能照顾好阿嘉坷尔。”阿瑟斯回头凝视了哈文怀中的阿嘉坷尔一会儿。 “请您放心吧,黄龙王。”哈文表情显得有些严肃。 “哎呀,别这么称呼,我可不是什么黄龙王呢。”阿瑟斯笑着用左手抓了一下自己的头。 “要不你还是和哈文殿下一起走吧,我觉得这样更安全。”泽濑看了看身旁的少女。 “笨蛋,我不在他们万一不相信你怎么办?”说着便拍了一下泽濑的头,紧接着便将前往传送点的地图交给了哈文。 “敢问姑娘芳名。” “哈文殿下,我叫塞柏依汐尔。”很快塞柏依汐尔便回到了泽濑身旁。 “全军撤退!”哈文目送着这只队伍离开后便一只手抱着龙蛋,另一只手揣着阿嘉坷尔离开了现场。 在众龙离开还不到两个时辰,这里再次出现了一只整齐的军队,为首的龙众捡起地上的双剑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咦,这不是我那魄丁老哥的兵刃吗?” 第九章十二苦活(一) 一位身穿白底淡蓝袍,相貌上与魄丁长得有几分相似却看上去更消瘦的男子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红黑双剑。 “看样子这里也经历了一番苦斗,哎,也不知道我那魄丁老哥死了没有。”男子说话的语调有些阴阳怪气,之后又吩咐随从将两柄宝剑好好的收起来。 一路上,全是断壁残垣,昨日还是朝气蓬勃的南海龙宫转眼便宛如一座死城,男子带领着部队很快就抵达了祖龙的所在地。 “父皇,儿臣来迟了!”男子用着阴阳怪气的语调打破了祖龙的训斥声。 “是麦格拉哎。”祖龙转头向声源处看去,麦格拉拿着魄丁的双剑大步走入残存的殿中。 他的身影逐渐在不怎么亮堂的殿中显现,刚刚还在被训斥的魄丁见到这位兄弟的身影后不屑的将头扭向一旁。 “哎呀,魄丁老哥也在呢。”明明在进入大殿之前就听到了祖龙的训斥声,此时却故意装作并不知道魄丁在此,这种轻蔑的挑衅让不久前才遇到挫折的魄丁十分恼火。 “啊咧咧,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两把剑是老哥你的兵刃吧,怎么会被扔在外面……”还没等麦格拉说完一旁的魄丁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把将那兵刃夺过后就向祖龙请辞。 “父皇,若没其他事了,那儿臣就去为明日拔营做准备了。”在得到祖龙的默许后,魄丁气冲冲的直奔门扉,途中还不忘撞一下笑脸朝他的麦格拉。 “父皇,何事让您如此困扰啊?”面对盛怒的祖龙,麦格拉不仅脸上没有一丝畏惧甚至笑容更加灿烂。 “哎,还不是你那哈文侄儿的事,他伙同那群非嫡系的势力跑了。”祖龙的话语中不仅充满愤怒还夹杂着些或许是因为哀痛而导致的颤抖。 “原来如此,父皇,您不必担心,您继续您的计划,至于哈文侄儿就由儿臣带回来吧。” “哦,那就交给你了,对了,皇儿,各海战事的情形如何了?”听到麦格拉的承诺后祖龙就像仿佛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安稳,嗓音也比之前小了很多。 “嗯,说到这个,绝大部分海域都已被攻下,还有稀许仍在负隅抵抗。”麦格拉用那双笑着的眯眯细眼瞥了一下祖龙的神情后继续说了起来,“虽然末流海那群黑龙还密谋着团结各处,但估计不会有谁响应,所以将其拿下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罢了。” “很好,皇儿,你先下去吧。”了解前线战事后祖龙便急匆匆的让麦格拉退下,那态度就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掉了的东西要找回来一样迫切,离开殿内后麦格拉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把那几个家伙叫来。”麦格拉在即将进入大帐前时传来了自己的执戟郎中。 不久就有三个看上去与众不同的药叉走进了大帐,好家伙,这仨药叉虽然不是玉树临风但也是气宇轩昂,这状态都快赶上天界里装着金饰的天神了。 左边那位通身青色,头发茂盛耸上,右手持剑,左手作拳当腰。 右边那位通身赤红色,右手屈肘于右胸前开掌向前,屈左手,开掌,掌上放宝珠。 最后中间那位通身全白色,右手把横剑,左手开掌执剑尖。 不过这仨都有一共同特征,那就是皆现忿怒形,并头戴金冠。 “外臣伐折罗、招杜罗、安底罗觐见。”麦格拉看见这仨药叉踏入大营后再次露出了之前的笑容。 “不知龙王传我等有何贵干?”站在那仨中间这位被称作招杜罗的药叉率先发言。 “小王久闻药叉王座下十二苦活本领高超。”面对区区一只药叉的挑衅,麦格拉不仅没有浮出不满之色,反而更加恭敬。 “那是自然!”站在招杜罗左边的安底罗瞪起那双黑色的大眼,配在他那身赤红色的皮肤下显得格外恐怖。 “那可否露一手给小王瞧瞧?”麦格拉笑容显得更加粲然。 “这……”仨药叉面面相觑一番后招杜罗带头回应,“既然我们双方是同盟关系,那龙王暂且请先讲讲。” “说起来这可真是家丑,小王有一侄儿跟着造反者一起跑了,不知三位能否替小王找回那陷入迷途的侄儿?”麦格拉说着便向这仨药叉鞠躬。 “龙王……这大礼我等可承受不起……”仨药叉连忙制止正在鞠躬的麦格拉。 “龙王,这事就包在我等身上了,那么其他龙众怎么办?”招杜罗一时脑热竟答应了麦格拉的要求。 “那些无关人士就全交由你们自己处置吧,不过还是劳烦你们了。” “那我等就先去了,龙王就静候我等佳音吧。”说完三药叉就走出麦格拉的大营,当他们走出后麦格拉便收起脸上的笑容一拳砸往桌上,这张桌子啪得一下就碎得个稀烂。 “我说招杜罗,你怎么就把这活给揽下了呢?”伐折罗对招杜罗擅自接下这单任务外的委托有些不满。 “招杜罗这样做也没错,难不成你要拒绝他,万一他们因为这个和我们闹翻了,大王那边要是怪罪下来你来承担?”安底罗看了一眼伐折罗反应后又接着说,“现在最关键的是谁去找真达罗。” 说到这里二药叉同时望向招杜罗,招杜罗也是一脸无奈。 “那家伙也就是怕你和毘羯罗了,就这样吧,我与伐折罗一起去抓会麦格拉龙王的侄子,你去找真达罗。”说完伐折罗和安底罗脚上就如同插了翅膀一般,一溜烟的就消失在招杜罗眼前。 “哎,那麻烦的女药叉……”望着他们的背影招杜罗不经感叹起来。 “参见陛下!”随着声音传入地牢,一个熟悉的身影印入了被锁得牢牢实实的安德昂的眼帘。 “朱诺因?”安德昂看到眼前这身影恨不得扑上去将其撕碎。 “哎呀哎呀,这不是安德昂龙王嘛?”虽然眼前这家伙外貌是祖龙朱诺因但声音却是像一熟悉的女子。 “龙王,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呀,小女子这厢有礼了。”望着陷入疑惑的安德昂,这家伙行了个礼。 “是你呀,你是来救本王出去的吗?”安德昂就像在沙漠中因为缺水而奄奄一息的旅行者却突然发现了一大片绿洲一般激动,他用着放光的眼神看着“他”。 “龙王呀,你认为祖龙是如何知道你们的密谋的呢?”这家伙在安德昂鼻头挑逗了一下后笑了起来。 第九章十二苦活(二) “是你?”安德昂气得拽动身子想狠狠的给这家伙一拳,但由于身体被锁得太过牢实而动弹不得,不过依稀还是能听见少许铁链子互相击打的声响,“不对,就算是你也不可能就那么轻易的混进来,朱诺因那老贼岂会和你一区区药叉扯上关系,不对……” 即便安德昂有些不甘心,甚至否定珈嫚妮的作用,但事实就是如此,高高在上的末流海之王——黑龙安德昂如今已沦为乳海的阶下囚。 “区区药叉吗,龙王啊,您可听闻过十二苦活?”珈嫚妮给了安德昂一记巴掌之后又接着说,“真是不巧,小女子就是其中之一呢,珈嫚妮是假的,珈嫚妮尔也是假的。” 十二苦活,这倒是一个新鲜词,如果不是经常与药叉们打交道的话自然不会听说,不过作为药叉王老客户的安德昂对这名词还是略知一二的。 十二药叉是药叉王卡诺迪偷取创世神智慧后为了防止自己遭到天神们的报复而创造的药叉,传言他们各个都十分强大,甚至可以媲美天神,不过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估计放出这话的地界生物也没见识过天神们的本领吧,总之他们在地界生物中倒是极强。 “要怪也只得怪你们龙族太过贪婪、自大,哎,空有一身好本事,当然咯,也太好色,不然我可无法这么轻松就混进来呢。”珈嫚妮看了一眼气得都说不出话的安德昂。 “明明当初我王已经与你那么优待的条件,可是你还是毫无合作的诚心,这不,只好换一家合作对象了咯,如果一开始你就好好配合我们的话,至少也可以风光一段时间也不必在这潮湿的地方受苦了呢。”看着狼狈不堪的安德昂,珈嫚妮露出了不屑的笑容,随后拿出一把扭曲怪异的匕首走向了安德昂。 “哼哈哈哈哈……你以为凭你那小玩意儿能伤本王分毫吗?”看着走过来的珈嫚妮,安德昂的表情抽搐,即便已经处于如此情况了还展现出这姿态,不知他是由于之前被怒气冲昏头脑还是过于鄙视药叉一族。 “哦,是吗?那要不我们来试试看能不能伤你吧,龙王!”匕首插入安德昂喉中,他那坚硬的龙鳞在碰触到匕首之时便化成了如脓疮般的血水,匕首毫无阻碍的贯穿了他的脖颈。 珈嫚妮拔出匕首后安德昂的身体就如方才的化为脓水的龙鳞一样开始向还完好无损处溃烂,由于咽喉已经被腐蚀溃烂,痛苦的安德昂只能目送着珈嫚妮化为祖龙的背影逐渐在眼前消失。 离开那幽暗的地牢后珈嫚妮便朝向祖龙的临时休息点走去,不过在一个普通的转角处被一熟悉的身影叫住。 “好久不见啊,真达罗。” “嘁,真亏你能找到这儿来呢,招杜罗。”看着逐渐向她走来的招杜罗,她的脸上莫名露出了很不舒服的表情。 “毘羯罗可是很想你呢!”招杜罗一把抓住真达罗的双手,用力一拉将她拽起,另一只手啪的一声将她按在墙上难以动弹。 “你这幻化出来的模样可没你的本相美,是你的审美变差了吗?”说着便将鼻子往真达罗颈旁凑去,贪婪的嗅起来自真达罗身体的方向。 “你这么做就不怕毘羯罗会生气吗?”真达罗说着便褪去了自己的幻化之姿,紧接着头生一只角,身体也由更偏白的色调变成了黄色,绝美的脸庞上两颗棕色的瞳孔冷漠如冰,浅红色的唇瓣紧抿,橘黄的秀发绾成美人髻,鬓角留出一绺飘飞的发丝。 看到真达罗显出本相后招杜罗出于雄性的本能,一时双手有些松动,乘着这一间隙真达罗猛的用脚斜踢向招杜罗的腰间,不料招杜罗被真达罗踢中的部位仿若不存在一般,她那修长的腿顺着惯性直接穿透了招杜罗的身体。 “嘁,真是可恶呢,居然对我还用你这能力。”真达罗不满中夹杂着撒娇的语气,满脸气嘟嘟的样子着实可爱。 “好了,暂且不说这个了,现在进行到什么程度了?”望着眼前的真达罗,不善处理异性关系的招杜罗咽了一下口水后便将真达罗放下,试图将话题往这次任务上转移。 “还不是如你所见,不过安底罗和伐折罗呢?”真达罗揉了两下肩膀后用眼角余光瞟向一旁有些坐立不安的招杜罗。 “他们俩去找麦格拉的侄子了。”招杜罗时不时偷望下眼前这姿势撩人的女药叉,在这夜色之下她那修长而又前凸后翘的身姿对异性更显难以抗拒的诱惑力。 “啊,这样啊,不过失去了黑龙的帮助,身处地面战场的摩虎罗他们就更加艰难了呢。”真达罗将手指勾起招杜罗的下巴,用挑逗的语气对他说着。 招杜罗那通白的脸上被真达罗这诱惑憋得泛红,流出冷汗且有些酸胀之感的身体早已无法好好的听进真达罗那充满着女性魅力的嗓音。 “你先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和这位祖龙陛下谈谈。”真达罗转向原本的目的地,又幻化成起初那番模样。 望着真达罗逐渐远去的背影,招杜罗也从脑热中清醒了下来,心里不禁暗叹眼前这家伙的魅惑能力居然能与以魅惑著称的珊底罗不分伯仲了。 来到祖龙处后,眼前的营寨果然相较之前已经少了很多,历经一番通传真达罗便顺利进入了祖龙大帐之类。 虽然只是一个营寨,但其奢华程度却一点不低于一座侯爵的城堡,当她一进来后眼睛便被帐内的光芒闪得都睁不开了,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在整个地界估计也就只有龙族的祖龙朱诺因了吧。 “小女子参见陛下!”见到祖龙后她便主动行了个大礼。 “哦,是珈嫚妮呀,审讯得如何了?”很显然祖龙并没有想让她站起来的意思。 “安德昂那老贼已经招了,并且已引愧伏法了呢。”珈嫚妮虽心中有些不满,但无论脸上还是语气间都未透露出一丝异色。 “哼,这样就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那群胆大妄为之徒,居然还真感合起伙来做,真是反了天了!”祖龙锤了一下桌子之后便将头转向珈嫚妮,“当然,与药叉王的协议我是不会忘的,你退下吧。” 结果全程祖龙都是背对着珈嫚妮的,这傲慢的态度当然也惹怒了她,但由于为了保持住同盟的关系,她也只得忍气吞声。 待哈文回到之前吩咐珞德蕊尔寻到的避难处时天色已暗,由于地图是皮制的,所幸浸在水中并无大碍。 由于黑灯瞎火无法看清地图上的线路,他们只好先谈论别的问题。 “所以说我们最后是在梨俱国的敌畏城碰面吗?”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但珞德蕊尔还是习惯性的歪着脑袋。 第十章起始站(一) “哦,你对敌畏城有什么不解之缘吗?”虽然在夜色下看不见,但也能感觉到沫忒尔说这话时是一脸坏笑。 “没有啦,只是听说那儿是人类王国的中心。”珞德蕊尔的嗓音调子极不自然,很明显她刚刚这些辩解与她内心真实想法是有出入的,或许这种口是心非也是女性魅力的一种体现吧。 “哈哈哈,没想到你还开始好奇人类世界了啊?”沫忒尔的语气中有几分挑逗意味。 “才……才没有呢!”珞德蕊尔用着那有些惊慌失措的语气驳斥着沫忒尔的嘲笑。 “不过为什么是在敌畏城呢,难道那里就没有狮鹫了吗?”爱莲尔海裟那颗长期走错路的好奇心这次终于找对了方向。 “不过我有听说狮鹫好像只有大陆南方沿海一带才有。”梧莎含着食指转着眼珠轻声说到。 “你确定吗?”哈文一听到梧莎这么一说马上就插上了一嘴,从他急促的语气中能大概推测出他内心有多急躁。 “不知道哎,我也是听说的。”面对哈文突如其来的疑问梧莎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不过那些地上的生物都吃些什么呀?”爱莲尔海裟又眨巴着那双大眼睛提出了她脑中那些数不尽的问号。 “地上什么都没有,我觉得应该吃得不好。”沫忒尔说着便打了一个哈欠,毕竟这十姐妹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都已经是疲惫不堪了呢。 之后一众为了转移悲伤都将话题往开心处聊,然而唯独扎缪尔全程都没参与,只是独自抱着身子蜷缩成一团,夜里爱莲尔海裟抱紧了正流着泪的扎缪尔,用手轻抚着她那小脑袋。 虽然哈文一行每一个人都在极力避免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他人,但如果每一个人情绪都不怎么好的话整个团队的情绪又怎么会好到哪里去。 所幸这一晚他们是幸运的,也不知道在什么的庇护下,药叉用来找寻目标的虫子竟完美的避开了他们这群龙众,这或许也让他们有一晚上时间来平复心情吧。 “咦,我就纳了闷了,安底罗,这咱俩的虫子巡了一夜也什么都没发现,莫不是他们游得那么快?”伐折罗在回收自己的虫子后便开始对身为同伴的安底罗抱怨。 “这不应该,即便是龙族,也不可能游那么快。”安底罗自然也是疑惑的捏住了自己的下巴。 “要不再试一次?”伐折罗拿起虫子干瞪着正在思考的安底罗。 “也只能这么做了。”说罢二药叉将刚收回来的虫子再次放置水里,很快一大把虫子便四散而去。 此时哈文一行也疲倦的从梦乡中苏醒,明明才经历过生离死别这种大事,但昨晚却都睡得十分香,仿若在睡眠中灵魂上得到了某种治愈,内心的伤痛也逐渐淡去,在一番确认路线后一行开始动身了。 日上竿头,已是半日未进食的众龙显得有些疲倦得游不动了,出于无奈,哈文只好和爱莲尔海裟一起去为大伙寻找周围有什么能吃的东西,当然如果是头大鲸鱼那就更棒了。 “大姐,你说他们还要找多久啊,我这肚皮已经是受不了了。”沫忒尔朝着扎蒂玛丝抚摸着自己那已经发出声音来抗议的肚皮。 “哎,这我也不知道,只能希望他们快点回来了。”扎蒂玛丝将双手一张,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大姐,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我们。”珞德蕊尔脸上流露出了稀许不安。 “不会是有什么食物在向我们靠近吧。”梧莎也只好苦笑来回应珞德蕊尔,并希望能通过些笑语来缓解姐妹现在的情绪。 “不对,姐姐们,真的有什么东西在靠近我们。”这时一旁呆坐的扎缪尔突然就站了起来,用着有些恐惧并坚定的语气向姐姐们阐述着自己的感觉。 正当众龙齐刷刷的看向扎缪尔时,从她们背后却走来了一个手持着不知道是什么肉的青色药叉。 “诸位龙女,是不是饿了呀?”药叉望着她们大笑后随即一口吃掉了手中的那块肉。 “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一只药叉啊。”沫忒尔有些不屑的轻叹。 “姐姐们,这药叉……”还没等扎缪尔说完,那药叉便身上长出鳞片,头上生出一对犄角,整得几分龙众之色。 眼见情况不妙,扎蒂玛丝立马就用力一蹬向那药叉扑去,不料那药叉比扎蒂玛丝速度还快,一肘击打到她的背上,便轻易将她弄倒在地。 面对眼前如此强大的药叉,众龙不禁双眼瞪大,一旁的扎缪尔与珞德蕊尔见扎蒂玛丝独自应对他不占优势便也冲了上去。 怎知还没接下对方一招就被撂倒,看着这力量比龙众还大的药叉,众龙这还真是是头一次,不过即便对手强大,这三姐妹却毫不气馁。 “好了,姐妹们,热身结束了。”随着扎蒂玛丝一个眼神,扎缪尔立马上前用精湛的体术拖住了药叉,紧接着扎蒂玛丝双爪完全龙化,趁他不注意一下在他身上划开了几个口子,伤口在海水中虽凝固得更快,但这痛楚也使他分了神。 随着扎缪尔突然后退,一道翠绿色的光芒直奔他而来,即便是在这水中他也足足退了二十来米。 虽然珞德蕊尔的龙魂打破了他的表皮,但并未给予他致命一击。 “哈哈哈,真是抱歉,这是我第一次用你们龙族的力量,还不太熟练。”说完将身后宝剑操起,一眨眼间便砍伤了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扎蒂玛丝。 一旁的众龙也被这药叉的速度给惊呆了,虽然说药叉的速度确实是快,但是快得如此离谱的还是第一次见,倘若是从别个口里说出来,可能在场的谁也不会信吧。 但是令众龙更吃惊的还在后面,当扎缪尔和珞德蕊尔即将靠近这药叉之际,那药叉居然摇身一变,成了一条巨龙。 扎缪尔原本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幻化就准备冲上去,可是还没等她起身就一把被珞德蕊尔给拦住了,从珞德蕊尔那惊慌的眼神中扎缪尔可以确定那不是任何幻术,而是个货真价实的实体。 “这……这怎么可能?”一旁的沫忒尔显得惊讶万分,看样子她也感觉到了强大的气息,“珞德蕊尔、扎缪尔,小心,有什么强大的力量出现了!” 面对对手的龙化,扎缪尔与珞德蕊尔也不甘示弱,两姐妹同样化成了巨龙之姿,在这水中使用吐息显然是不方便的,于是二龙就相互配合的去扑向着他。 不过似乎那药叉力气比二龙都大,一下就把她俩甩开了,不服气的珞德蕊尔黄色龙鳞上泛起了绿光,她再次扑向了那药叉所化的巨龙,沿路上原本荒芜的海底都长出了密密麻麻的植物。 使用过龙魂的珞德蕊尔与之前的状态完全不同了,轻松就将那药叉踩在脚下,还没等她得意多久,那药叉鳞片上也发出了光。 “假的吧……”众龙见后不禁惊叹。 珞德蕊尔再次被使用了龙魂的药叉压在脚下,扎缪尔见状连忙撞向药叉,哪知那药叉一闪,她便径直撞到了珞德蕊尔身上。 在一旁的沫忒尔也看不下去了,将怀中的龙蛋交给梧莎后便也化龙冲了上去。 好家伙,三条巨龙与另一条巨龙就这样缠斗着,逐渐扎缪尔一方偏向了劣势,珞德蕊尔也由于过多使用龙魂而感到体乏,不过那药叉却看上去反而越打越是精神,这行动速度是愈来愈快。 仨龙在这药叉连绵不断的龙魂攻击之下纷纷败倒在地,正当这药叉沾沾自喜之时,一条银白色的巨龙电光火石间便咬破了他的脖子,将他甩倒在地。 一到银白色的龙魂直面向他攻来,刚刚落倒在地的他似乎躲不开这一击,就在龙魂即将奔到他面前时他所处的地面突然凹陷,从海底凸出来的泥土像护盾一样将那充满攻击性的龙魂牢牢接住。 “你终于舍得现身了,安底罗。”那巨龙又变回了药叉。 “哎,真是麻烦,刚才目标都没出现,看你要闯出去干嘛,伐折罗。”就在众龙休憩的不远处有座巨石突然飞开,一药叉手中悬放着颗宝珠走了出来。 哈文见状也变为人形,身后则跟着拖了数头抹香鲸的爱莲尔海裟。 虽然哈文的偷袭让伐折罗身负重伤,但真正的致命一击却被安底罗用海底的泥土轻松化解,看他那生气似乎还可以起来再战。 “哈文龙王,请和我们走吧,我们是你叔父派来接你的。”安底罗这轻挑的话语中有些讥讽的意味,这让哈文听了十分不舒服。 见着哈文并没有投降之意,安底罗将手一伸,他便在一股莫名的力的作用下弹到了伐折罗跟前。 伐折罗毫不犹豫的就用他那龙化的利爪一举还了哈文之前偷袭给他所带来的痛楚,背后刚被划伤的哈文还没来得急反抗就又被一股力扯着衣襟拉到了安底罗的跟前。 “你认为你有说不的权利吗?”说着就亮出了他那看上去就非同凡响的宝珠。 不过为了证明一件事,哈文在被怪力拉向安底罗之前便在地上抓了一捧土,只见他像小混混一般将那捧土全都往安底罗脸上洒去。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尘土快要接近安底罗脸上之时,却四散飞去,丝毫没有碰到他的身体甚至衣服之上。 “果然是这样……”哈文往后一跳,又化为巨龙,一巴掌就向安底罗扫去,忽然安底罗掌中的宝珠一闪,就有数百把兵刃从中迸出对着哈文那爪子刺去,硬是把那爪子给弹开了。 眼瞅着更多的兵刃从那宝珠中飞出,扎缪尔她们也为哈文捏了一把冷汗。 就在这时,水中的波流突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动,一只巨大的海兽朝着他们的方向游了过来,这种空有强大实力却没有思考能力的兽族显然不是为了帮助哈文他们或这俩药叉。 那海兽下半身有着如章鱼般的触手,上半身却是一条邓氏鱼,其间还长有四支壮实的手臂,它一声鸣叫便引得海面上波涛汹涌,在场的所有人如被飓风旋起般站不稳脚。 平时这种海中的巨兽通常会被海神阿拉玛所驯服成为他的手下,而实在驯服不了的也会被他圈养而作为食物,像这只有些年头还能在外乱跑着实有些蹊跷。 “这怎么会有瓦犀鲁巴哈?”面对着以摧枯拉朽之势朝着他们狂奔而来的这头瓦犀鲁巴哈,所有人身体做出的浅意识动作都是逃命,就这样一闹,原本差点被擒住的哈文一行又不见踪影,躲在海底泥土堆之中的俩药叉只得被迫的欣赏这瓦犀鲁巴哈是如何一口吞掉一条抹香鲸的。 “哎,我说,你去弄一点它的肉下来呗?”伐折罗一头转向安底罗并露出贱笑。 “你疯了,这玩意儿的皮比秘银都硬,你是想给它投食吗?”安底罗用拳头狠狠的敲了一下伐折罗的脑袋,之后又恶狠狠的怒视着这头搅黄他好事的瓦犀鲁巴哈。 “刚才正是好险啊。”侥幸逃生后的一众不经感叹。 或许那瓦犀鲁巴哈是奔着哈文和爱莲尔海裟所捕到的数头抹香鲸,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不过它能在这出现本就是不寻常了。 虽然是侥幸逃出来了,但哈文一行的情况并不容乐观,新增伤员扎蒂玛丝、珞德蕊尔、沫忒尔和扎缪尔再加上之前就一直处在昏迷状态的阿嘉坷尔,这无疑是大大拖慢了他们前行的道路,而且末流海正处于被乳海围攻的境地,想要穿过那道战线就凭这么多伤员的现状也是很难实现的,何况身后还有追兵。 “倘若能有接应就好了。”哈文望着眼前这支风尘仆仆的队伍,轻轻的叹了口气。 然而这一声无心之语竟被扎缪尔听到了,面对已经疲惫不堪的姐妹们,扎缪尔将哈文独自叫到了一巨石之后。 “你有何事?”从这语气中便可听出哈文此时的心情了,原本儒雅随和的他也有些急促了起来。 “或许我有个计划能让我们更快到末流海。” “愿闻其详。”哈文皱起眉头,不过看着扎缪尔那坚定且充满着魄力的眼神,他还是不自觉的开始听起了她的方法来。 第十章起始站(二) …… “这岂不是将你置身于险境?”听完扎缪尔的计划后哈文表情显得有些凝重。 “现在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更快到达目的地了。”扎缪尔回头看了一眼在不远处休憩的爱莲尔海裟她们。 “此事影响非同小可,还是来看看扎蒂玛丝和珞德蕊尔的意见吧。”哈文看着扎缪尔那刚毅的眼神思考片刻后终于对扎缪尔这提议有些松口。 看到扎缪尔的招手示意珞德蕊尔和扎蒂玛丝立刻就游向了她与哈文所处的大石下,在一段简单的叙述后,扎缪尔把她的计划告诉了珞德蕊尔和扎蒂玛丝。 “绝对不行,这样太危险了。”扎蒂玛丝刚听完扎缪尔的提议后便立马拒绝了她。 “你刚刚才受伤,眼下放着你独自去实在是不安全。”珞德蕊尔看着急眼了的两姐妹赶忙打起圆场来,“还是我去吧。” “你去?”扎蒂玛丝与扎缪尔双双一脸惊讶望向珞德蕊尔。 “珞德蕊尔你别跟着扎缪尔一起瞎胡闹。”扎蒂玛丝对着她俩怒吼,这气势就如同一位父亲在训斥着刚刚犯错的儿子般恨铁不成钢。 “大姐、小妹,你们可别误会,虽然我有些赞同小妹你的计划,但我并不认为你的能力足够独自游到末流海。”扎蒂玛丝叉起那纤瘦的双臂后将腰一扭。 “虽然你会了龙魂但你的身体一直很虚弱,比起扎缪尔我更不放心你。”扎蒂玛丝皱起眉头看着眼前吊儿郎当的珞德蕊尔,随后又瞟了一眼扎缪尔。 “珞德蕊尔,你即便到了末流海又肯定能请来援兵吗;扎缪尔,你真的认为以你此时的状态一定能赶到末流海吗?”哈文突然插入了三姐妹的话题,看了看扎缪尔与珞德蕊尔表情后又不慌不忙的说,“你之前所提出的建议须两点都满足,一是能赶到,二则是能请来,这俩条件缺一不可,如果有一条达不到就算去了也是白去,不是吗?” 听完哈文的言论后扎蒂玛丝与扎缪尔相互看了一眼并点了一下头,在她们俩对视的过程中似乎双方都达成了某种共同的决定。 “那如果我们俩一起呢,姐姐?”扎缪尔突然眼中放光并望向扎蒂玛丝。 “还是不行,你们俩都有伤,还是太危险了。”扎蒂玛丝不再如方才那般强硬,显然内心有些松动了。 “姐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现在不去求援,那么之后再想平安进入末流海,只会更加困难,到时候我们甚至可能全部都到不了末流海喏。”扎缪尔拉起了扎蒂玛丝的手,那双猩红色的眼眸流露出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这使扎蒂玛丝内心一震,“可是……哎,你们一定要多多小心。” 得到扎蒂玛丝的同意后,扎缪尔脸上那好几天都不见了的梨涡终于再次露出来了,她一把抓住珞德蕊尔的手扯着摇摆,那情形就像个得到大人奖励的小孩子般快乐。 珞德蕊尔因为手被扎缪尔突然抓住而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不过好在很快就适应了这刚刚才变得欢快的场景,于是脸上也流露出一抹微笑。 “哎,真拿你们没办法。”扎蒂玛丝用四指拖着额头,一脸苦笑的看着哈文。 扎缪尔随即拉起珞德蕊尔的手便朝着熟悉的方向游去,也不顾可怜的珞德蕊尔是否能跟上这游行的速度,自己嘴角却轻轻上扬,那张有点婴儿肥的脸庞还时不时得印上了深深的梨涡。 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扎蒂玛丝不禁脸上少有的露出了担忧的表情,哈文看着这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表情心里也不免有些自责,他将她轻抚入怀,低声安慰着她。 不久后二龙纷纷回到了“大部队”中,围坐在中央的爱莲尔海裟显得有些不开心,不过由于身处水中,也看不到她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有没有流过泪水,总之眼皮却比平常张得小了一半。 轻装上阵的扎缪尔与珞德蕊尔比之前速度快了很多,一路上饿了就随便捉些鱼来果腹,除了身上沾满鱼腥味也并没有别的什么问题。 就这样,在半夜之时她俩就抵达了末流海海域内,游过不远便看到了一排排插着乳海旗帜的军营。 “居然有这么多啊。”扎缪尔望着这数量繁多的营寨轻声嘀咕了一下。 “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便混过了战线,也进不了龙宫了。”珞德蕊尔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这有些火光的军营。 “嗯,姐姐,你的意思是有办法过这军营了吗?”扎缪尔扭头带着放光的眼睛看向珞德蕊尔。 “不过可惜的是即便穿过军营我们也没办法安全的进入龙宫。”珞德蕊尔无奈的将双手一摆。 “姐姐,我倒是知道有一个入口可以混进龙宫呢。” “哦,是这样啊,那如果你不嫌累的话,可以贴着这隔离层游过去。”珞德蕊尔用着鄙夷的目光嘲笑着似乎有些按耐不住性子的扎缪尔。 “哎,姐姐啊,你又说笑了,你就算是不怕累也会遇到巡逻的士兵啊。”听到这回复后扎缪尔那本是发着光的眼神一下就失去了光彩。 “如果真能碰到几个零散的斥候那才是我们幸运,不过小妹,你会不会幻术?” “幻术的话就只会一点点幻化,啊,姐姐,你不会是想……”缓过神的扎缪尔张开了嘴鼓大双眼一脸慌张的看着朝她坏笑的珞德蕊尔。 “是的呢,小妹,不过之后要靠你了,毕竟你知道的。”那声小妹她刻意拖得有些长。 在珞德蕊尔将计划告知了扎缪尔之后她俩便潜伏到暗处开始守株待兔了起来。 不远处一由仨阿落刹娑组成的斥候队闯入了两姐妹眼中,对她们来说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啊。 “嗯,你俩有没感觉到有啥玩意儿在盯着咱?”为首的阿落刹娑向一旁的两个同伙说到。 “你瞎呼呼着啥啊,这哪儿有东西啊?”其中一名壮实的阿落刹娑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大斥着。 “就是,就是,阿奔说得一点儿都对,大波你就别瞎琢磨了。”另一名稍瘦一点的阿落刹娑也随声附和。 仨阿落刹娑继续前行着,只是为首那被称作“大波”的阿落刹娑的动作开始有些探头探脑了。 “诶丫,这黑不次溜的你咯这得得嗖嗖舞舞喳喳的吓唬谁呢这是,就不能麻溜点吗,齐了喀嚓就回去不好吗?”阿奔望着大波在哪畏畏缩缩的有些急了,又往他脑袋上狠狠的拍了一下。 “就是就是,阿奔说得一点儿都对,大波你搞快点就行了。” 大波这会儿心情就郁闷了,明明自己啥也没做,结果不但被两个同伍所埋怨,还莫名其妙被打了两下。 在一片漆黑之中,突然一阵凉意传来,水草的身影像发了疯似的狂舞,嗒嗒的打在这仨阿落刹娑脚上。 “我是说真的,你俩就没闻到什么腥味吗?”大波边向前划着边东张西望。 “你今儿咋就这五迷三道不停了呢,你搁着费劲扒拉的不停暗示究竟是嘛意思?”听着大波神神道道的言论,很快阿奔就不舒服了。 “就是就是,阿奔说得一点儿都对,大波你就别瞎呼呼了。” 周围的环境本就十分阴森、巨石乱布,是水兽们最喜欢的栖息地,再加之之前已经打了好几轮攻防战在这死的药叉与阿落刹娑也不少,那些被龙族认为是不配被火化而被抛弃在外的尸体也会引来觅食的水兽。 这下是彻底弄得阿奔的心里烦躁且有些害怕了,面对大波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添乱,阿奔也只能用拳头去回应。 突然,黑乎乎的一块巨石中隐约有一黑影迅速袭来,吓得大波那是一躲。 “你又在这干啥呢,这一天天的,净是披哩扑隆的。”阿奔似乎被大波刚刚那反应吓了一大跳,恶狠狠的对着大波就破口大骂了起来。 “可是我刚刚明明看见一个黑影啊!” “诶呦我的祖龙啊,您那眼神在这黑不溜秋的地儿能看清啥子嘛。”阿奔也懒得去打大波了,就这样,他们再次缓缓前行。 突然一只带有鳞片的手抓住了阿奔的肩膀,不过他也没注意看,认为是同行的灞儿,反手就想将他扒开。 不料不仅没把这手给扒开,自己倒先被这手给拽入黑暗之中。 听到阿奔的大吼声大波猛的一回头,看着自己眼前空无一人只有一片漆黑他双脚不经颤抖。 忽然在这黑暗之中出现了一个人影,徐徐的朝他漂浮过来,他吓得拔腿就跑,不料还没游上几米,不远处的前方又出现了一个人影向他漂浮过来。 “阿奔,灞儿,是你们吗?”面对着没有回应的前后两个黑影,他不经哽咽了起来。 眼见黑影离自己越来越近,他自己却慌了神,虽然他意识中很想跑掉,但无奈身体僵硬得一动也不动,任他再想也迈不开腿,黑影离他就只有几步之遥了,他吓得瘫坐在地连呼求饶。 “啊,姐姐,没想到你长得这么可怕啊,居然被一只阿落刹娑称为水怪。”女子的声音中传来一阵讥讽。 “嗯……”她并没做过多解释。 “我问你……”女子一把抓住它的衣领把他硬生生的从地上拽了起来,他定睛一看,眼前这模糊的影子倒像是位貌美的女龙众,不过却穿着阿奔他们的衣服。 “这位兄弟,我们不想要你的命,可你得帮助我们穿过这乳海的军营,到了地儿我放你回家并给你颗金珠。”扎缪尔憋着嗓子让声音变得十分雄浑。 “真……真的?”大波被吓得惊慌失措。 “那是当然,不过要是你在营内大喊大叫或者做出示意的举动,我就马上杀了你。”扎缪尔操出另一只手,架在他的喉咙处。 “是……是,不……不敢,不敢。”大波紧闭着双眼,看都不敢看着张牙舞爪的扎缪尔。 “现在的口令是什么?” “是……是讨逆。” “你没有骗我吧?” “没……没有,小的不敢。” “走。”扎缪尔拍了他胸脯两下便擒着他像乳海大营游去。 他们仨逐渐靠近灯火通明的乳海大营,在隔离层前一小队药叉和阿落刹娑组成的士兵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 “是要那颗金珠还是丢掉性命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在即将靠近营寨之时幻化成阿奔的扎缪尔低声向大波嘀咕。 “小……小的明白。” “站住,口令。”一药叉突然冲了出来,挡在了他们仨前边。 “讨逆。”大波马上就回答出了他们营内的口令。 “拿下!” “等等,长官这为什么啊?”大波突然辩解。 “这是今天下午的口令,现在早就换了。” 扎缪尔一把将大波拿住,扎蒂玛丝则身泛绿色光粉,光粉就着海水沾到了他们几个身上,忽然那几个散兵游勇便一改之前的态度,对他们是毕恭毕敬。 “外面怎么了?”里面几个听到动静的士兵喊着。 “没事没事,就碰到了老熟人。”药叉守卫回喊着。 “他娘的,没事动静小点,吓得老子一激灵,还以为是敌袭呢!” “那实在抱歉了。” 看到眼前之景扎缪尔有些质疑的望着扎蒂玛丝后,随即领着大波往营内闯去。 在大波的指引下很快扎缪尔和珞德蕊尔便从营寨的另一通行口处出来了,再往前游便是战争所在地,末流海龙宫了。 “姑奶奶们,再可以把我放了吧?”大波语气中有些哀求的腔调。 “不行,这地方还没到呢。”扎缪尔瞥了一眼他后又转眼望向珞德蕊尔,“姐姐,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这……这个”珞德蕊尔语气慌乱,似乎再怎么逼下去也不会有个所以然。 “算了算了,等就我们俩了你在解释吧,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混进龙宫。” “嗯……” 不久她们便靠近了龙宫的隔离层,由于处在战争期间,龙宫的警备状态也是空前严实,所有该防的地方基本上都没有漏洞,但对于鬼灵精怪的扎缪尔而言就不存在没有漏洞的地方。 “好了,终于到了,末流海龙宫,我们通往地上的起始站!”扎缪尔指着不远处的龙宫大喊到。 第十一章通往地上之道(一) 趁着夜色,扎缪尔、珞德蕊尔和大波走至一偏僻处,还没靠近便已是一股恶臭扑鼻。 “这……这是什么地方啊?”珞德蕊尔看样子是实在有些被臭得不行了,紧皱这眉头用手在鼻子前扇动。 “嗯,还不错,还没有要吐出来哟。”扎缪尔嘲笑起珞德蕊尔这搞笑的动作。 “这是末流海龙宫最大的排水口,从这里便可以混进龙宫了。”扎缪尔又回头看着这充满恶臭的排水池。 “话说,姐姐,你为什么不直接用幻术控制他啊?”扎缪尔指着一旁还没有弄清楚情形就被迫与她们一起行动的大波。 “我乐意!”珞德蕊尔双手往腰间一插,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看着扎缪尔的反应。 “好了好了,我们先从这进去吧。” “不会吧,真的要从这里面进去吗?” “不然呢?就我们现在这样,还没见到他啊,估计就被里面的龙众给杀了。” 整个排水处是一个与周围山土相通的大工程,上面连着进入隔离层的山腰打通一道巨大的通入水管,利用海底的压力不断将干净的海水注入装置中心,靠着这水压将脏污冲洗注入地下,再通过另一条道路注入不远处的另一隔离层,待隔离层满后海神阿拉玛命令被他驯服了的水兽运入河道送至地上来获取贡品。 但由于纯净水输入口那边并不是时时刻刻开着的,同时又有过滤海洋生物和蒸馏盐类的装置,所以扎缪尔与珞德蕊尔她们便选择了另外一个突破口。 珞德蕊尔一边说着一边还是拖着那明明很轻盈却感觉沉重的身躯紧跟在扎缪尔身后。 随着扎缪尔在水中轻快的穿梭,她们很快就游到了排污处的隔离层外。 由于这个隔离层最终会由海神阿拉玛的水兽来处理,所以此处也没有设过防卫。 看着眼前这堆不知道是由哪汇聚而来的一大团污垢,珞德蕊尔实在忍不住连苦胆水都吐了出来。 “真的要从这里进去,扎缪尔?”望着这庞然大物珞德蕊尔的脸已经彻底扭曲成一团,就连音调也完全脱离了她平常的语气,简直就是从心底里崩溃了。 “姐姐,你不会是不敢了吧?”看着此时狼狈的珞德蕊尔,扎缪尔不经露出一丝坏笑。 “不敢,呵,我会不敢?”珞德蕊尔虽然口里这么说着,但身体上却仍远离着那团“粪坑”。 她咬紧牙关,双手握紧成拳,猛的一下就冲进了这隔离层,一头扎进了那团由各种废物渣滓组成的混合物中。 看见珞德蕊尔这一去不返的决心后扎缪尔欣慰一笑,拉着“无辜”的大波也一并冲进了这混合物之中。 大波那是千百个不愿意啊,但在扎缪尔的铁腕强权之下他又能怎样呢?只得陪着这两姐妹一起冲入粪坑。 所幸在那大坑内并不全是肮脏的混合物,虽然极其狭窄,但仍是有着两条专供修理人员防止管道出问题的过道。 管内有些还算比较亮堂的火光在照耀着,由于长期会由药叉来检查堵塞或破裂,所以洞内的路虽然硌脚但可以称得上好走。 随着对管道的深入,里边也逐渐开阔起来,或许是由于走到了全龙宫污水汇集处,从这里开始原本只有一条如大江般的污水河四散开去,这可真是小河有水大河满啊,哗啦啦的水流声中似乎夹杂着动物的吱叫声。 一路上两旁的道边都散落着很多零碎的骨头,看样子是被什么撕咬过,上面还残留些腐肉,估计骨头的主人被吃也就发生在这两三天左右吧。 但在这下水道中又怎么会出现这么多骨头呢,即便是有时水涨而遗留下的残羹冷炙也不该单单只有骨头啊。 “不对,怎么总感觉这里有活的东西。”扎缪尔邹着眉头环顾四周。 “就这环境,能有什么东西可以在这儿活下去?”珞德蕊尔看着已经口吐白沫昏死了的大波后叹了一口气。 “或许是我多虑了喏。”扎缪尔虽在口头上服软,但却仍在警示着四周。 通道顶端的水滴滴答滴答的落入污水沟中,俩姐妹的脚步声是那么的整齐,这步调听上去就只有一个人在走一样。 啪嗒啪嗒…… 通道内除了断断续续的咯吱声以外就只有这两姐妹的脚步声以及回声了,当然这其中还嘈杂着大波被拖着的摩擦声。 随着离咯吱声越来越近,两道的骨头也越来越清楚,很显然这不是鱼骨或是别的食物的骨头,这些都是药叉的骨头,一部分新鲜一点的在骨头旁还有着一摊血迹。 “莫不是这儿真的有什么生物?”珞德蕊尔看着这地上一处处遗骸低声说到。 “骨头上有些划痕和碎裂,很明显这伤痕并不是来自兵刃或斗殴。”扎缪尔将身子低了下去,轻轻用手碰触了一根还比较完整的手骨,“从这骨头碎裂程度来看,很显然死者并不是约别个决斗或是被处决,而是被啃食了。” “小妹,你快来看看!”扎蒂玛丝指着一堆类似肋骨状的骨头,同时向一旁的扎缪尔呼喊。 听到珞德蕊尔对她的呼唤后她急匆匆的跑过来蹲在那堆骨头旁边,她定睛一看,这断裂的骨状使她大惊。 这堆骨头虽然不完整,但它的的确确是药叉的肋骨这是毋容置疑的,但令扎缪尔惊讶的是该骨上的碎肉十分新鲜就像是不到半天前发生的。 看着已是千疮百孔的断骨,与之前遇到的如出一辙的有着明显的牙印,不过从这肋骨的断裂的痕迹来看,扎缪尔很轻松的就推测出该药叉在死前胸口多处承受过巨大的冲击力。 “难道是某些喜欢吃药叉的变态吗?”扎缪尔轻声嘀咕后抬起头来,正巧看见了墙上有几道明显的爪痕。 “只有三个手指啊?”扎缪尔右臂搂着左腰,左臂放在其上,用食指摁着鼻头,拇指贴着下巴。 然后她靠向墙壁,用手顺着划痕方向,试图效仿着爪子主人的动作。 一开始还好,无论是用哪三个手指都行得通,但是逐渐一号和三号划痕随着爪痕的慢慢扩张,痕迹由原本的直线渐渐被弧线所取代,且二号划痕始终与其它两条不搭调,出现得比它们早,消失得也比它们要早。 扎缪尔又反复看了几遍其他的爪痕,虽有些的不清晰,但全都与这个无独有偶,很明显这是出于同一犯人之手。 “看样子这只能用拇指、中指、小指啊!”扎缪尔在多次比对后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虽然手法很麻烦,但这仍然可能出于龙众之手。 “小妹!” 扎缪尔走向珞德蕊尔处,顺着珞德蕊尔的目光望去,眼前有几个由血构成的四指奇怪掌形印记杂乱无章的盖在地板上。 仔细看去这类似于足迹的东西并不是那么浅浅的留在地上,而是印下了个小坑洼。 扎缪尔与珞德蕊尔相互一视后都不经纷纷哽咽,很显然这里存在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即便如此俩姐妹也只得硬着头皮拖着已经昏死的大波继续朝着那条最大的洞穴前进。 恶臭、残骸、奇怪的痕迹弥漫在这逐渐昏暗且开始纵横交错的臭水沟中,那骇人心魄的咯吱声也随着俩姐妹沉重的脚步越来越响亮。 忽然一阵凉风吹来,俩姐妹身体都被吓得一颤抖,在这长道中心又怎么会有风?除非是快抵达出口了,但答案显然不会是这样。 俩姐妹身后似乎有一活物正朝她们呼吸并流着口水,她们一回头,被眼前这怪物吓得硬是倒吸了一口气,她俩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这般长相的怪物。 好家伙,这怪物那是面若牛相却有一副獠牙,形如半人马状,猿臂马腿,手上三根爪子成正三角分步,爪尖如刀剑般锋利,四条腿下的脚掌若猴脚,一看就是个攀爬的好手,三四米高的身子被厚实的棕毛所覆盖,怎么看也不像是海底生物。 “这究竟是个什么呀?”珞德蕊尔看见这陌生生物后一下愣住,竟忘记要闪避它的攻击。 还好一旁的扎缪尔反应迅速,在这怪物挥舞利爪之际便一把抱住珞德蕊尔扑出了怪物的攻击范围。 “姐姐,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啊!”在扎缪尔的晃动下珞德蕊尔这会儿算是回过神了。 不过这怪物虽然看上去很凶猛,但似乎不怎么聪明,一开始明明有那么好的机会,在俩姐妹背对它时它居然没攻击,这会儿又直接无视两姐妹径直向昏死的大波奔去。 虽然没有见过,但看其行为应该就是兽族没错了,毕竟这由灭世神镫侼所创的种族就如同他的神性般,绝大部分都是没有智慧的存在。 若不是由于隧道过小,像对付这种体型的兽族只需要化身巨龙就可以了,毕竟它们见着这般庞然大物自然会吓得四散而逃。 可恰恰不巧的是,该隧道的上半部仅供维修药叉行走,所以横截面积还没有完全龙化后的扎缪尔或珞德蕊尔大。 怪物像盗贼奔向一箱黄金一样朝着大波跑去,口中似乎还留着口水。 不过在它还没赶到之前扎缪尔便已一把跃过它的双角,直接骑在了它身上,当她屁股刚接触到它的皮毛时,由于重力的影响,让她感受到了它的棕毛比钢丝还硬。 扎缪尔直接用双手锁住了它的喉咙,别看只是区区一只兽族,这劲还不小,扎缪尔为了锁喉成功可是费了不小的力。 难以呼吸的怪物也是铆足了力想用前肢将扎缪尔弄下来,不过一旁的珞德蕊尔可并不同意它这么做,于是又在前与其肉搏。 见无法用前肢来将背上的扎缪尔弄下,它便驮着扎缪尔四处乱撞,试图将她甩下。 因为撞坏了隧道而产生的尘土飞进了扎缪尔的眼中,再加之被撞的痛楚,这下可倒好了彻底激怒了背上的她。 一声龙吟之后扎缪尔的双手开始龙化,尖锐的龙爪透过怪物颈部的棕毛直接扯碎了它的咽喉。 鲜血从它的脖中喷涌,就像是失控了的水枪一样四处溅射,望着眼前这还在不断龙化的扎缪尔,珞德蕊尔感到十分陌生。 但是即便如此还是得去阻止已是失控的她继续龙化,毕竟再龙化下去整个隧道必然会崩塌,这样的话她们不仅会前功尽弃请不来援助,还会陷入自身难保的境地。 珞德蕊尔走近她的身旁,坐直身子搂着她的身体并开始轻抚她的前额。 渐渐的扎缪尔在这安抚之下停止龙化且变为人形,恢复神智后的扎缪尔眼含泪水一把将珞德蕊尔给抱住,两姐妹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相拥着。 过了一会儿,她们起身继续朝着出口处走去,火把接连着火把,昏暗的过道又逐渐光亮了起来,一路上再也没有任何骨头或血迹。 但怎么出去又成了俩姐妹的一大难题,与另外一端不同,这一端肯定是有卫兵把守的啊,她们又该如何越过把守着的卫兵而不被发现呢。 “姐姐,你可以对多远距离的目标使用幻术啊?”扎缪尔突然望向了一旁的珞德蕊尔。 “哎,小妹,实不相瞒,我这幻术,是时灵时不灵,能不能成功我也没有个准,更别说这距离的问题了。”珞德蕊尔虽然很不想承认自己能力的短板,但迫于扎缪尔一再逼问,也只好将这秘密给说了出来,不过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她又很快补充起来,“但是我倒想到了混出去的方法。” 第十一章通往地上之道(二) “哦,姐姐,你又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啊?” “很简单,看刚刚那情况,这里显然定期会派药叉下来检查状况,我们只要幻化成他们的样子,趁着这股夜色就可以混出去了。” “我说姐姐,你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啊,我俩都没见过那些药叉长什么样子,即便可以通过他们的遗骨大概知道体型,也是不好混的好吗?”扎缪尔看了看还未被说服的珞德蕊尔便接着说,“要知道这波药叉经常来维修,就算不是很熟,但至少还是会和这里的守卫打交道啊。” “这个的确是个问题。”珞德蕊尔捏住下巴,又仔细考虑了一番,“既然安安静静走不出去,那就只能热热闹闹的走出去了。” “热热闹闹?” “嗯,小妹,听我的准没错!”珞德蕊尔十分自信的比划起来。 “哎,我说哥们儿,现在被围了这么多天,你说这场仗我们能不能打赢啊?”一阿落刹娑守卫打了个哈欠。 “嘘,这话说了是要掉脑袋的,这叫那什么扰乱军心。”这阿落刹娑守卫连忙将同伴的嘴捂住。 “好啦好啦,你俩也别讨论这个了,聊点啥不好。”几个药叉围坐在一张大桌子旁,其中一位端酒大呼。 这张与这儿不搭调的桌子很显然是因为战事临时加的,看样子这座龙宫的指挥者倒是挺心思缜密。 突然洞内石破天惊一声巨响,看门的几个守卫立刻就打开大门冲了进去。 一进去众守卫都两眼一抹黑,还好药叉在夜间能力会大涨并且也有一定的夜视能力,所以不至于完全找不到路,这几个新派来的药叉率先走入隧道之内。 其中一药叉一回头似乎看到有人影趁乱跑了出去,于是惊慌大喊,可惜当众守卫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大门已被刚刚出去的家伙从外面锁得死死的,任凭里面的守卫们怎么弄也毫无办法。 “嘿,兄弟,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啊?”门外一阿落刹娑看见她俩锁门的全过程后不免慌张了起来。 此时的扎缪尔与珞德蕊尔已纷纷幻化成刚刚进入隧道内的众药叉之一,至于大波,则被他俩一齐架了出来,一动不动的好似受了重伤一样。 “快……快呼援兵来,有敌袭!” “啊,这里也出现敌袭了?” “快去啊!” 听到这么重要的情报后,那药叉也顾不得确认了,一路上连滚带爬的就跑向最近的岗哨。 “小妹,我说你这般好演技是从哪学的?” “哎呀,姐姐,不说这个了,快去找他吧。” “好好好……瞧把你急得。”从第一句开始,珞德蕊尔的语气就像是大爷在调戏花楼里的小女子一般。 此刻龙宫是敲锣打鼓,一片热闹,路上净是人潮涌动,龙众武士、药叉军队、阿落刹娑守卫都纷纷赶往那所谓被敌袭了的下水道入口。 趁着方才制造的混乱,凭借扎缪尔脑中的记忆,两姐妹与大波很快便找到了末流海的指挥所。 指挥所是末流海龙宫内一不起眼的偏殿,内部装饰也不算奢华,不过由于龙宫的布局,这里不仅难以找寻还容易布防,而房内的一切则都被这间房屋的管事布置得井然有序。 一金纹黑袍龙众泰然自若的坐在张面朝南向的大椅上喝着马奶酒,同时一条腿也踩在了这张椅上。 仔细一看,那龙众皮肤白嫩,双眸瞳色就如同鬼暗金眼黑曜石,带着鸟翼金冠的一头黑发下是张俊俏的脸庞,虽然无论是五官还是脸型都比不上阿瑟斯,但与哈文却是伯仲之间,没错,此龙便是扎缪尔朝思暮想的那位末流海王子——蛮格勒。 而在他身旁的两名体态壮硕的龙众已是急得原地踌躇,时不时还看一会儿高挂在墙的城防布局图。 “王子殿下,您倒是支个招啊。”其中有一龙众看着不慌不忙的蛮格勒,语气中充满了急躁与不满。 “那敌袭吗,把隧道炸了不就好了?”蛮格勒语气轻挑,继续自顾自的抱着那坛马奶酒。 剔透的液体伴随着带有奶味的酒香从坛口流出,酸辣的流霞如瀑布般落入蛮格勒的口中,顺着口内流入肠胃。 即便已是处于这危急万分的时刻,蛮格勒仍能坐在椅上悠闲的喝着那香醇的马奶酒,也不知他是玩世不恭还是早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了。 “王子殿下,卑职说得是明日的作战。” “就这个?哈哈哈,不用着急,我自有手段。”蛮格勒看都没看一眼矗立在他面前的那位龙众武士。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我要独自静静。”蛮格勒喝了一口马奶酒后有些不耐烦的向房中另外两名龙众说到。 二龙从他的言语中便感知了不快的情绪,于是都叹了一声后便一齐请退离开。 “还没看够吗?”说完蛮格勒接着又喝了一口坛中的酒。 “你呀,洞察力还是那么敏锐啊!”随着蛮格勒话音刚落,便有两个女龙众与一个已昏死的阿落刹娑闯了进来。 蛮格勒看着二龙中的其中一位,竟以为是这马奶酒喝多了导致的眼花,不确认的他放下酒坛揉了揉双眼,瞪大一看,眼前的女龙众果然正是扎缪尔。 他仔细的盯着她的笑脸,在她如樱花般粉嫩的脸庞上那嘴角旁的梨涡显得格外的出众,不同于猩红色的大眼睛与那抹俏丽柳叶眉,又或是可爱的婴儿肥一般,而这梨涡只有在她笑的时候才会从脸上浮现。 蛮格勒一把将酒坛放下猛的站起,二龙就像两只缠绵的蝴蝶往相互的方向奔去。 这一刻仿若世间就剩他俩,扎缪尔也将对他的全部思念凝成泪水,在与他相拥之时从眼角迸出。 若不是还有珞德蕊尔站在一旁,恐怕他们都不知道可以一直兴奋到什么时候。 “你们是怎么过来的呢?”蛮格勒笑着将她们请上座椅,自己也在其中那张最大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这个就说起来话长了,不过倒是有个很急的事需要你来帮忙。”扎缪尔眼神从原本的欢愉变得有些担忧。 “哈哈哈,没关系,你的事……那你先说说看吧。”原本大笑的蛮格勒突然想到了些事,一下子脸上的笑容便消失得不留痕迹。 “那个,我们需要你的援助!”扎缪尔眼神显得慌乱,似乎不敢落在蛮格勒的身上。 “我的援助?” “是的,我们在南海龙宫被毁之际逃了出来,现在打算借末流海那直通路上的道,不过由于一路上还有追兵,所以……” “你那夫君……对了,是那乳海的亲王吧,以他的权势你们又怎么会落得这个境地,更何况乳海从前些天开始便对我末流海发动了莫名的战争,如果我把他弄进末流海,这让我全城百姓作何感想?” 面对着蛮格勒的质问,可能是因为爱情导致的智商下降,又可能是内心产生了愧疚,总之原本善于诡辩的扎缪尔一时间竟被问得开不了口了。 “蛮格勒殿下……”眼看着扎缪尔就要交涉失败了,一旁的珞德蕊尔终于鼓足勇气将这句话给憋了出来。 “我……我认为,如果您能去帮……帮助我们,您的危机也可……可以解决。”看样子她虽然能在陌生人面前说出话来,可是手还是极不自然的用大拇指揉起了食指。 “解决我的危机,我有什么危机?”蛮格勒的嘴角往上一倾,将双腿都放置椅上向前伸直,整个就像是箕踞。 虽然这种极为随意的坐姿有略显轻视珞德蕊尔的意思,若是放在平时她肯定会怒目而视然后直接甩头就走吧。 但这次作为请求方的珞德蕊尔也不得不放下她那颗高傲的心,即使这对她而言比死了还难受,可是一想到还有这么多姐妹以及哈文对她的厚望,那么自身所受的屈辱与磨难都算不了些什么了。 “您的末流海也撑不了多久了吧?”珞德蕊尔这也是使尽了浑身解数,终于让自己说话不再磕巴了。 “混账,我还以为你能说出些什么来呢,我这粮草充足,兵甲齐全,堡垒也固若金汤,你莫不是来减我士气、妖言惑众的?”蛮格勒用手一把拍了一些面前的桌子,对着珞德蕊尔大声怒斥。 “殿下您先请息怒,且听我细细说来,您末流海虽然可以通过那与地上直接换取物资,但倘若乳海对您这发起总攻您独木孤枝又该如何去对付?” “原来你所说的就是这个?我还以为你南海二公主口中能说出什么高见,我早已高举义旗向众海域发起,待他们回应后,这情景自然会是燎原之火。” “哎,看来我识才的眼光果然不行,竟把酒鬼错认英豪。”珞德蕊尔便瞟了一眼蛮格勒的反应。 “你说什么?”这一下可是把好面子的蛮格勒给激怒了,若不是扎缪尔在这看着,他差点就从椅子上给起得蹦起来了。 看着蛮格勒气得用手指着自己大吼,珞德蕊尔反而心里都笑得开了花。 “我在说什么呢?嗯,我是在说啊,殿下您可太天真了。” “呵,天真?”蛮格勒看珞德蕊尔已是看得咬牙切齿,若不是现在动手不方便,他或许早就对珞德蕊尔大大出手了吧。 “啊,没错,就是天真,殿下您可能不知祖龙之威,但就连东海那阿瑟斯王子……哦,对了,您应该听说过阿瑟斯王子吧,就即便强大如他也被祖龙朱诺因打得毫无招架之力,更何况朱诺因手下还有一众骁勇善战、智谋无双的亲王和百万雄兵……”珞德蕊尔说着又偷瞄了数次蛮格勒的神情。 “更何况在南海发生了这样的悲剧,现在非嫡系的龙王已全部与海,这些海域自己问题都未解决又怎么会来援助您末流海呢?” “等等,什么,你说什么,老家伙他死了?” 虽然说蛮格勒从没瞧得起他这父亲安德昂,但在听到他的死讯之后仍不免流露一丝悲伤,当然,也很难判断这悲伤之情是不是因为他父亲的死会大大影响士气的缘故。 “没错,还请殿下您请节哀,您的心情我们能理解,我与扎缪尔的父亲也在这次事件中去世了。”珞德蕊尔也跟着哽咽了起来,泪珠在她的眼角不停打转,但还是被她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但是即便情形如此,倘若您与我们同盟,我们可以为您带来足够强大的盟友,况且如果哈文殿下在你的营中,相信也是可以作为与朱诺因谈判的条件。” “哈文?我与他不共戴天,他从我这夺走我心爱的扎缪尔之时我已经将他视为仇敌,如今我的父王又因乳海而死……”蛮格勒听到哈文这一名字后便紧握住拳,竟吼得破了声。 “殿下,话不能这么说,哈文殿下虽然是乳海的亲王但自身也受到了迫害,何况当时他始终都是与令尊站在同一战线的。” “即便如此,好,就照你这么说,他哈文即使与乳海撇清了关系,那他不是更没有用了?” “殿下,您想想,若是朱诺因一点祖孙情都不顾及的话我们又怎么能活到现在呢,这不正是说明了我夫君哈文的重要性吗?” “即便你这样说,但只有一个哈文又能提升什么战斗力?” “我的夫君在离开南海之际便与我的堂兄阿瑟斯……嗯,也就是现在的黄龙族之王,还有卫海紫龙族之王泽濑缔结同盟,我们原本计划是带领同族去地面再做根据地,等待时机反攻乳海,但如果殿下您能加入,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看着有些犹豫的蛮格勒,珞德蕊尔并没有继续做什么声明,只是给了扎缪尔一个眼神。 “殿下,我们在这里倒是还可以慢慢详谈,但恐怕我的夫君那边就无法等太久了,还是说您先好好想想,我去门外等您结果。”珞德蕊尔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屋。 关上门扉后珞德蕊尔便立马松了一口气,她用手使劲给那已经涨得通红了的脸扇风,以此来使自己那都快从口中跳出来了的小心脏平复下来。 “你认为怎么样啊?”扎缪尔看着一旁陷入了矛盾之中的蛮格勒。 “但是照你姐那么说的话真的行得通吗?既然在南海就已经被朱诺因一锅端过。”蛮格勒不由自主的拿起马奶酒便一口喝了下去。 “虽然姐姐把朱诺因他们说得凶神恶煞的,但堂兄阿瑟斯身上也并没有受多重的伤啊。”扎缪尔说着便走到了他的身旁,将他手旁的酒坛给拿开了。 “可是被你姐这么一分析,朱诺因那老贼兵力的确很占优势。”蛮格勒呆看着扎缪尔。 在他眼中扎缪尔总是那么美丽,看着总能使人心旷神怡,或许现在只有她可以平息他内心中任何的不愉快了吧。 “虽然朱诺因手下兵多将广,但个亲王明争暗斗也不比嫡系和非嫡系之间的矛盾低啊,如果是打硬仗的话他们谁也不会出力的吧。” “我们一定能报仇的啦。”看了一下表情稍微平静的蛮格勒后,扎缪尔用手轻轻抚摸他的头来表示安抚,一下子他的脸变涨得和红枣一个色。 “那你决定好了吗?”扎缪尔这句话的语气特别温柔,这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是个男的都会难以抗拒,更何况是自己的爱慕者。 正当蛮格勒要开口之际,扎缪尔用食指摁住了他的嘴唇,用那猩红色的双眸瞥向了门外珞德蕊尔的位置。 第十二章激流暗涌之始(一) 得到暗示后的蛮格勒与扎缪尔一同走向门扉,门外的珞德蕊尔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后便继续假装着中气十足的样子。 随着门扉被推开,二龙与珞德蕊尔相互对视。 “所以您的选择是?”珞德蕊尔虽然此时双腿有些发抖,但由于站得过近又加夜色的帮助,所以蛮格勒也没看出来。 “嗯,虽然我不认为你们能给我带来多大的帮助,但是既然你们也与朱诺因为敌,那么我们此时就站在同一战线上,我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你们。”蛮格勒说着便瞟了一眼扎缪尔,他就像犯了错的小孩一样不敢去面对珞德蕊尔的双眸。 “那既然如此,有关救援的事还请您多多劳心了?” “作为统帅,我不能同你一起去,当然在我同意之前,你们也不能将我父亲的死讯在末流海公之于众。” “那是自然……” “我会派几个龙众精英同你一并前去救援,你就放心好了。” “那,我也同姐姐一并告辞了啊。”扎缪尔说着就走到了珞德蕊尔身旁。 蛮格勒深情的看着扎缪尔,试图从眼神中告诉她让她不要走,希望她不要再涉身危险之中并能留下来陪伴他的左右。 但扎缪尔还是坚定的选择与珞德蕊尔站在同一方。 看着扎缪尔做出如此行为,蛮格勒也无可奈何,只得被动的赞同她的选择。 “和你们一同前来的那只阿落刹娑?” “哦,那啊,是我们在来的时候捉到的一个乳海斥候。” “那就先关起来随后审讯吧。”说罢蛮格勒便拿起腰间那错金嵌玉铁带钩旁的号角使劲一吹。 呜~呜~ 号角声刚结束便有不少体格健壮的龙众集结在蛮格勒面前,整齐的站姿就如同一排笔直的梧桐树。 就在蛮格勒为俩姐妹选择人手之际,扎缪尔静悄悄的靠向了珞德蕊尔,俩姐妹便咬起了耳朵。 “姐姐,你是怎么发现这末流海龙宫战况并不好的啊?” “这个很简单,小妹你莫不是没发现?” “我当然早就发现了啊,只是想知道姐姐你是从哪儿发现的嘛。” “呵呵呵,你呀,好吧,其实一开始观测乳海方的布营时我就有了这个猜测,从刚才那些守卫的谈话中我便肯定了这一猜测。” “这样啊,姐姐,没想到你居然能在放龙魂将隧道炸塌的同时还能注意到门外的动向啊。”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珞德蕊尔将大拇指一竖,自信满满的指向自己。 “你们看看这些行不?”蛮格勒领着自己挑选的十几名龙众走到了珞德蕊尔面前。 “嗯,那么多谢殿下您的大恩了。”珞德蕊尔朝着蛮格勒双手抱拳显得一身女侠之气。 而在祖龙朱诺因的本营内,一位面相阴柔身穿黑红双色华服的龙众在里面徘徊着,就像是等待着谁的到来一样。 “哎呀呀,这是什么事惹得我们的魄丁殿下如此心烦?” 随着话音刚落,一貌若龙众,通身赤红色,头戴金冠,右手执大刀横于头上,左手开掌当腰的药叉走进营帐之内。 “嗯,药叉,你等是谁?”魄丁望着眼前这贸然便闯入营帐内的药叉。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魄丁亲王呢,一下子便发现了妾身。” 女子话音刚落,便有一团花雨飘落,其间若隐若现显出一如荷花般白里透粉的女子。 该女子首戴花鬘、发形如螺石,一股金钗插于其间,右手把三古鉾,左手持螺具。 “外臣宫毘罗、珊底罗愿龙王眉寿无疆!”还没等魄丁做出回应,这两药叉便以先向其行礼。 “哦,宫毘罗、珊底罗你等来本王这意欲何为,又是何人派遣啊?”魄丁用眼角余光瞟向在一旁行礼的宫毘罗和珊底罗。 “回殿下,外臣皆为药叉王座下十二苦活,是为解决殿下您的烦恼而来。” “你叫宫毘罗是吧?” “回殿下,是的。” “本王问你,我与你那药叉王毫无渊缘,你那大王为何要帮助我?” “殿下此言差矣,您与我王早有缘分,何况我王也十分看好亲王殿下您呢。” “哈哈哈,看好本王?本王看是想挑动本王来煽起龙族内乱吧。”魄丁说着便将袖子朝俩药叉一甩。 “殿下您说笑了,我王只不过是想您若他日继承大统能不忘今日的交情罢了。” “哦,交情吗,那得看看你们能给本王多大的助力了。” “殿下可否由外臣展示展示?” “那你们起来吧。” 俩药叉站起来后宫毘罗便走向一旁的座椅前。 “敢问殿下可否借此物与外臣一用?”宫毘罗说着便指向他自己面前的那张椅子。 魄丁一声不发,只是伸手以示同意。 宫毘**枯的手一碰到那张椅子,椅子哗的一下便化成了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 这鱼在地板上啪嗒啪嗒的好是生气,魄丁走进一看,也不免有些惊讶,好家伙,竟把一张椅子变成了一条鲜鱼,这可真是前所未闻。 “这鱼莫不是幻化出来的?” “回殿下,此鱼可不是幻化而成,此刻这物件已是货真价实的一条鲜鱼了。”宫毘罗的神情亢奋,似乎在为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而沾沾自喜。 “那这鱼有何用处,莫不是只能吃?” “回殿下,您可以打这鱼一拳试试,当然不要太用力。” “好了好了,本王不会伤着你这条鱼的。”说完魄丁猛的一拳向鱼那雪白的肚皮上挥去。 好家伙,这样一下下去鱼毫发无损仍在那活蹦乱跳着,可魄丁就惨咯,不知怎的突然就捂住了肚子并吐了一口鲜血。 这下可就急坏了一旁的宫毘罗和珊底罗,连忙跪下请罪,魄丁不仅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反而还哈哈大笑。 “来来来,不必拘束,不知先生能否告诉本王其中原委?” 魄丁伸手去扶起宫毘罗,这举动可把宫毘罗的冷汗都给吓出来了。 “你也起来。”同时又向一旁还在跪拜的珊底罗招手示意。 “请龙王殿下治外臣无理之罪。”虽然身子已被魄丁扶起,但宫毘罗仍是余魂未定。 “先生,您又何罪之有?还快请上坐。”魄丁像一个乐坏了的孩子一样将宫毘罗搀扶到一椅处。 “还是先劳烦先生将其中原由向本王略说一二。”令宫毘罗与珊底罗万万没想到的事发生了,高高在上的龙族亲王魄丁竟向宫毘罗这区区一介药叉做起了合十礼。 “哪里哪里……龙王殿下,外臣实在不敢当啊,其实外臣这手段很简单,外臣承蒙我王厚爱,将这化物为生灵的本领赐给了外臣,所以才有方才这般手段。” “那为何方才本王攻击这鱼肚,鱼到没事,反而本王却好似小腹被什么击中一般?”魄丁说着便朝自己的肚子上做了些手势。 “那是因为经外臣之手所化的生灵受到的伤害都会原原本本的返还在攻击者的身上,所以方才外臣才提醒龙王殿下不要太过用力。” “嗯,不错,很好!”魄丁摁住额头想了一会儿。 “既然先生说此番能力是你王所赐,那么意思是不可外传咯?”魄丁眼神一定,将头凑向正魂不守舍的宫毘罗。 “龙王殿下,非也非也……” “那意思是可以外传?” “啊,非也非也,这本事不是一套功法,是我王直接传于我身,遂无法外传。”说着,宫毘罗便将脸上冷汗抹去。 “这样啊,对了,你刚刚说你王能帮助本王,那具体能帮本王些何事?” “这个只要是殿下您烦恼的,外臣都可以替您去解决。” “这样啊,本王倒是有一些烦恼,不知你等能否做到了?” “哦,亲王请讲,只要是阻止亲王愉悦的,我们都会替您解决!”一声酥骨入魂的喉音从珊底罗口中发出,这声音送入魄丁的耳中后他不免打了一个寒颤。 珊底罗用那妖娆的步伐走向在宫毘罗身旁坐着的魄丁,这情形可谓是折纤腰以微步。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珊底罗,魄丁作为男性的原始欲望难免有些释放,毕竟眼前这药叉实在美得太不像话了。 那清纯的脸蛋与这一身妖艳的装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仔细看来又是那么恰到好处,毕竟这妩媚的不和让人多看一眼目光便无法朝她身上移走。 “那劳烦殿下将详情告知与她了,外臣这就先行告退了。”宫毘罗再次向已是失了魂般的魄丁作礼表示自己的离开。 看入迷了的魄丁也没有管他的话,用手一挥就表示赞同。宫毘罗将那已变作大鱼的椅子还原后便给了珊底罗个眼色,离开时他满脸都是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这是朱诺因本营吗?”出门后宫毘罗回首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本营二字,于是他便低声嘀咕。 随着宫毘罗的离开,珊底罗的动作也是越来越大了。 她将一条腿勾向魄丁所坐椅子的扶手处,身子慢慢的贴向魄丁。 不知是不是错觉,一股从未闻到过的淡淡荷花芳香传入了魄丁的鼻中,对于魄丁而言虽然说是没有闻到过,但并不讨厌,反而还十分享受着这股芳香涌入自己的肺部。 仔细嗅去,没想到这股芳香的发出者竟然是自己怀中的珊底罗,奇怪的是方才并未在营中闻到这股沁人心脾的芳香。 “那么是什么让亲王您如此烦恼呢?”说着珊底罗轻轻的用嘴咬住魄丁的耳朵。 这下倒好,舒服得魄丁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妾身也想为亲王您分忧呢。”说着便用手入怀弄得魄丁是一身酥软。 一帆云雨之后魄丁深深感觉自己的身体已不由自己意识操控,仿佛在闻到那诱人芳香的那一刻身体便已成珊底罗掌中之物。 “药叉,这就是你的能力吧?”躺在桌上的魄丁突然坐起,望着一旁仍在桌上躺着的珊底罗。 “嗯,妾身不知亲王在说什么呢。”珊底罗的语气中带有着几分调皮的腔调。 “好一个诱人心魂的芳香啊,若是你要杀本王的话,凭借着这芳香或许即便本王的意识想反抗但本王的身体也不会允许吧。”魄丁一把扑向珊底罗,用着那恐怖的眼神干瞪着她。 “反抗,难道妾身刚刚服侍得亲王殿下不舒服吗,为什么会想反抗?”珊底罗用嘴轻咬住食指,微微一笑露出了那颗俏皮的虎牙。 “哈哈哈,你呀,本王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大笑过后魄丁再次抓起躺着的珊底罗再次开始了一阵疾风骤雨。 “嗯,宫毘罗,你怎么会在这儿?”突然一女药叉的声音打断了正在闲逛的宫毘罗。 “瞧这幻化,你是真达罗吧?”宫毘罗回头望向该女子。 “先不说这个了,倒是你怎么会在这儿?”真达罗眉头紧皱显得十分急躁。 “我是接到了毘羯罗的任务才去与魄丁交涉的,倒是你怎么会跑到这儿来。” “我是受了大王的命令,观察汇报朱诺因的行动。”真达罗将双手往腰间一插。 “等一下,你说你是观察朱诺因的情报,那你在这的话,岂不是朱诺因也在这?”宫毘罗神色看上去有些慌张,声音也开始颤抖。 “对啊,他正打算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内休息,怎么了吗?”真达罗看着他这过度激动的神情表示有些不解。 “遭了,珊底罗还在朱诺因的本营里呢!” “什么,我说宫毘罗,你就不会别的交涉方法了吗?”真达罗从脸色上看有些生气,语气中充满了对宫毘罗的责怪。 “现在没时间说这些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阻止朱诺因进入本营。” 第十二章激流暗涌之始(二) 对于高傲的龙族而言与别族媾和本就是一种耻辱,而身为乳海的亲王,祖龙朱诺因的子嗣——魄丁,却在一军的帅营中干出那种事,这简直是荒唐至极。 当然,或许这并非魄丁本意,而是珊底罗那香气太过迷人心神,不过不论是出于何种原由事已至此,若是让祖龙朱诺因发现的话,可能除了麦格拉谁也得不到好处吧。 宫毘罗自然是不想让这次任务还没开始就以失败收场,可是又有谁能阻止朱诺因的步伐呢? 虽然手段有些冒险,但对于宫毘罗而言并没有其他选择了,只好将脸上的冷汗一甩,硬着头皮就迎上去,毕竟如果任务失败那惨痛的代价可是他所承受不起的。 “宫毘罗,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吗?”真达罗话语中夹杂着喘声,可能是由于疾走过快又在说话的缘故吧。 “好办法虽然算不上,但总归是个办法。”宫毘罗随手捡了一颗小石头往外扔去,它一落到地上便化成一只小青蛙朝着本营迅速蹦跶着。 “你与朱诺因的关系如何?”宫毘罗突然转头用一种很慌张的眼神看着真达罗。 “他可是看谁都像得罪了他一样呢,从心底就瞧不起别个,更别说是我这区区一介药叉了。”真达罗用自嘲的语气映衬着脸上的无奈,似乎对自己这份任务感到及其的不满。 “那你有办法拖他几分钟吗?” “如果你所谓的办法只是让我去拖住他几分钟的话,那你这办法无异于异想天开。” “那我就算是送你个表现机会了,回头可别忘了替我在大王那美言几句啊!”说着宫毘罗又捡起一块石头,在一番捣鼓后利索的便递给了真达罗。 “你用这么个小石子揉出了个大家伙,费了不少体力吧?”真达罗看着手中这类似桑葚胚一样的圆球,口里仍不忘发出调侃之声。 “比起自己的身家性命,这点体力又算不了什么呢,倒是你,快去阻止朱诺因吧,我那边若是好了自然会将它解除,你只要配合演戏就好。”说完宫毘罗加快脚步朝着大营走去,为了不让一路的士卒怀疑,他尽量走得看上去不那么惊慌失措。 大号声吹起,朱诺因的仪仗队已是出现在众药叉、阿落刹娑与龙众视野,他们急急忙忙的排列阵型以迎接祖龙的大驾。 这布置整齐,声势浩大的营寨中此时无一人不是手忙脚乱的,而唯独那魄丁亲王还在温柔乡中不得自拔。 “呼呼……听声响是老爷子来了!”魄丁一边与珊底罗缠绵着一边低声嘀咕。 可是即便脑子很清醒但似乎身体却在反抗着脑中的指挥,他的行为表现出一刻也不想停止此时的放纵。 “亲王,舒服吗?”也不知道珊底罗是真没听到还是装作没听到魄丁的嘀咕,总之她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那是相当舒服啊!”还没等魄丁思考,他的嘴便立马替他做出了回答。 可是还不等他稍作停歇珊底罗便又再次开口。 “那不知亲王答应妾身的事做不做数呢?” “当然做数,本王可是一诺千金!” 很显然珊底罗在做刚刚那段云雨之事时并未停止下套,可怜的魄丁似乎就这样在她的利诱下签订了什么不平等条约。 这是若是传到了龙族其他龙众那还不得给人家笑得岔气。 正当他俩聊得欢快之时,珊底罗注意到一只小东西蹦蹦跳跳的穿过了门帐,那正是一只青蛙。 由于此时的魄丁注意力全都放在宛若吹弹可破的珊底罗身上,他自然也没发觉爬出来了这么个东西,不过深海又怎么会有青蛙呢? 答案很明显,这是宫毘罗传来的讯息,可是这青蛙又代表着什么意思? 望着那因为火光的照射而一动不动的青蛙,再结合方才魄丁的嘀咕,珊底罗脑中突然有什么想法一闪而过。 “哎呀,宫毘罗,你可真是个胆小鬼呀,不过我可还没有沦落成火光下不能反抗的青蛙呢。”珊底罗微微一笑,心中默念到。 “哎呀,亲王,妾身觉得您应该去迎接祖龙陛下了。”珊底罗将头扭向一脸爽快的魄丁,对着他妩媚一笑。 这一笑可是将魄丁的心给化了,或许他从未想过会被一药叉给迷得神魂颠倒吧,但这种荒唐事今天却真真实实的发生了。 自然界中荒唐事本就不少,而在人与人相处的环境中更是如此,彼此喜欢的人下一秒相互间发生怨恨,觉得一辈子都不愿搭上关系的人又或许在明天会成为自己人生中最为亲密的伴侣,诸如这种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却每天都不断的发生,平常得如河底的石沙。 世尊路恩德曾与龙神安舍勒谛言,“世间最难以掌握流向的河便是众生的内心,除了三相神谁也无法断定终点会是何处,但那又如太阳底下的河流一般平常,因为一切变化都只不过是捕风捉影罢了”。 “你先去本王的帐内躲躲。”在收拾完一切后,魄丁搂着正在不慌不忙穿衣的珊底罗,用手指向东边某个比较气派的营帐。 “好的,那臣妾先行告退了。”珊底罗说完仍不忘轻轻踢了一下宫毘罗弄出来的青蛙。 而在另一头,真达罗也成功的在朱诺因所乘的车辇前放出这尖嘴獠牙、一身长毛的庞然大物。 一众护卫连忙上前朝这怪物攻去,可惜的是不论打得多用力,这怪物不仅毫发无损反而自己却重伤在地。 见眼前情况非常不妙,于是朱诺因在一片对属下不满意的骂声中走了出来,瞧这架势是打算亲自干掉怪物了。 真达罗虽然思考了一会儿,但由于没有获得上级的新命令,还是只得按原任务执行。 她连忙跑出来制止即将双手已冒银白光芒的朱诺因。 “又是你,你来干嘛?”朱诺因怒视着挡在他面前的真达罗。 “区区此物,何须劳烦祖龙陛下动手,交由小女子应付即可。”真达罗对朱诺因做了个合十礼。 “那好吧,药叉,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说完,朱诺因便又回到了自己的车辇之中正襟危坐。 真达罗回头看向这怪物,抽出匕首便朝它奔去。 虽然你来我往的看上去势头很足,但其实真达罗是将力收住了,那匕首也尽量是往怪物的尖爪处碰去,总得来说虽然是打得十分精彩,但其实却是货真价实的假打。 突然这怪物就像是深受重伤了一般,行为开始异常,真达罗看准时机眼神一亮,一掌就拍向怪物的天灵盖。 好家伙这一掌下去在一阵浓烟之中怪物便是碎得了个稀巴烂,最后随着烟尘散去它的身躯碎得连渣都不剩。 这一掌不仅惊艳了在场士卒,更是连祖龙朱诺因都大为震惊,没想到区区一药叉居然有这等实力。 他连忙从车辇上走了下来,不过在他走下来的过程中真达罗可没闲着,装作朝朱诺因走去的样子,一脚将那颗石头踢开。 “参见祖龙陛下!”随着朱诺因的下车,一众是全被为他弯腰做合十礼。 “药叉,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朱诺因用手朝真达罗挥了挥。 “回祖龙陛下,小女子名唤珈嫚妮。” “起来吧。” “珈嫚妮吗,是从药叉王卡诺迪那来的?” “回祖龙陛下,是的。” “没想到卡诺迪还有这等实力的下手,看样子得防范防范了。”朱诺因看着眼前的珈嫚妮,心中默念着。 “很好,珈嫚妮,你是今天的大功臣,随我入营吧,会有赏赐的。”朱诺因将袖子一甩,便双手并于背后,从珈嫚妮身旁径直走过。 “谢祖龙陛下!” 第十三章盟约(一) 随着魄丁的手指不断深入,珈嫚妮疼得双目紧闭,而那两条黛玉眉也像是拧在一起了似的。 “亲王殿下,小女子可没打算这么轻易就将自己交给您呢。”随着销魂酥骨的喘声,珈嫚妮虽然嘴角微微向上但从整张脸来看却是现笑怒状。 “哼,你小子在干什么?”突然魄丁感觉若有芒刺在背,不久,他身后便传来一声粗犷的怒吼。 魄丁吓得瞳孔放大,连忙将左手拔出并把上面的水迹在衣上抹干。 他回过头去,发现那声音的源头果然是祖龙朱诺因那挺拔魁梧的身姿,这倒把他吓得一时间身子像僵了一样,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当魄丁惊魂不定之际,忽的听到一声清脆的响指,很快他便感觉一阵目眩。 待他再次定睛一看时,眼前竟已空无一人,只不过回过神后便感觉一股凉意已靠近自己的咽喉。 “姑娘幻术好生了得啊,本王佩服佩服!” “亲王殿下过奖了,小女子可愧不可当呢。”珈嫚妮将手中的匕首抵着魄丁的喉咙。 “安德昂也是死在这匕首之下吧?” “回亲王殿下,您说得一点都不错,正是这把匕首将他化成了一摊血水呢。” “那不知姑娘费尽心机千辛万苦混入本王身边是有何目的,莫不是想成本王王妃?”魄丁说着,语气中流露出嘲笑之情。 “你也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呢。”虽然珈嫚妮心里不免这样吐槽,但是她明白,现在所有的言行都会直接影响之后的任务。 即便是受到了自己的创造者药叉王卡诺迪的亲自委托,但面对着眼前的情况,她的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抗拒。 现在的她就如同一只渴望天空而无法飞翔的笼中之鸟,虽然她也希望在这由人类和龙族所瓜分的地界中让药叉获得一席之地,可是对于卡诺迪的这些方法她也并不是全都认同的。 “亲王殿下可真是会说笑,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桩交易,您觉得如何?”珈嫚妮在她那张明显不快的脸上强挤了一个笑容,即便是她此时正杵在魄丁的背后。 “哦,交易,你能给本王带来什么交易,说来听听?” “看样子亲王殿下是实在瞧不起小女子的手段呢。” “哪里哪里,现在被威胁的可是本王。” “小女子帮您夺得那大统之位,您看如何?” “哦,那你要想要得到什么好处呢?” “好处嘛,小女子想要的可不多,只求日后龙族能让小女子有个保障,亲王殿下,您看如何?” “哈哈哈,你这话说得,怎么让本王觉得你没这能力?” “小女子有没有这个能力亲王殿下难道还不清楚吗?”说着珈嫚妮便将手中的匕首抵得更近。 “这交易还不错,对本王没有坏处,但如若你是老爷子的人?” “那亲王殿下您大可放心,陛下他怎么可能会瞧得起我呢。” “那,这事就……” “小女子可不希望此事有外人知道呢。” “那是自然!” “那我们就说定了,对吧,亲王殿下。” 在得到了魄丁的确认后珈嫚妮便将匕首收回腰间。 在末流海海域边界,当扎缪尔与珞德蕊尔刚离开“大部队”去寻求蛮格勒的援助之后。 “亲爱的,你这是怎么了?”刚回到队伍中哈文便一眼看出了爱莲尔海裟脸上所表现出来的不自然。 “我没事啊,不过珞德蕊尔和扎缪尔呢?”爱莲尔海裟强张着双眼,一脸担忧的望着哈文。 哈文面对着一众投来的目光,也显得有些不自在,他看了一眼身后的扎蒂玛丝,企图希望她能给予自己些援助。 面对妹妹们的质疑,她也没有什么办瞒着,也只得无奈的点点头,暗示哈文将他们刚刚擅自进行的举动一五一十的告诉自己这群妃子。 “哎,好吧,看样子也没必要瞒着你们了……”哈文也是眼神扑朔,不知道从哪开始,不过很快他又找到了叙述的方向。 待他将扎缪尔与珞德蕊尔做出的行动原原本本告诉一众后,在坐的六姐妹脸上或是担忧,或是惊恐,还有甚者直接焦急的质问哈文为什么要将她这两姐妹置身于危险之中。 面对质问,哈文陷入了沉默,很明显,不论如何,出于感性的话身为丈夫的哈文都不应该让自己的妻子去冒险,何况还是这种关乎生死的危难。 “沐忒尔,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正当哈文深陷质疑而百口莫辩之时,一嘹亮而又高亢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没错,发出这声音的便是他们的大姐扎蒂玛丝,这个自幼便一直罩着她们的老大。 “你认为珞德蕊尔和扎缪尔是为了什么才冒着危险潜入末流海龙宫的?”扎蒂玛丝边说着,自己的身体也边自觉的超前走去,直到离沫忒尔不足几步路。 “这个……”还不等沫忒尔开口说完一句话,扎蒂玛丝便如往常一样打断了她。 “珞德蕊尔和扎缪尔冒着生命危险潜入是为了我们的安全。”扎蒂玛丝时不时还用她那坚毅的眼神与众姐妹对视着,或许是希望能够以此来使她们更好的认同她接下来所要说的话。 “妹妹们,你们要知道以我们现在这种情况,若不是有末流海来接应的话,你们认为在这前有敌军后有追兵的情况下,说句现实的,我们能有几个可以活着到达末流海的?” 听着扎蒂玛丝这直击要害的发言,众姐妹们一个个低下了头,默不作声,就好像是学生在挨班主任的批评一般。 “所以珞德蕊尔与扎缪尔才会铤而走险,为的便是大大增加我们平安到达末流海的保证,这也全都是她们俩自己的想法。”说罢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有些沮丧的哈文。 “夫君之所以没有与她俩一起去,也是为了保障我们的安全,我已经受伤了,珞德蕊尔和扎缪尔又不在,沫忒尔,我问你,倘若之前那俩药叉再来生事,你一个能抵住他们吗?” 沫忒尔委屈的摇了摇头。 “所以,大家也不要再责怪夫君了,同时我们要相信珞德蕊尔与扎缪尔,大家就在这等待的时间里好好整顿休息吧,不要再人云亦云或妄自菲薄了!” 随着扎蒂玛丝的走开,这一众也开始各自休息了起来。 哈文轻快的游向爱莲尔海裟,想在她旁边一起呆着,可当他抵达她身边后却发现她不怎么想理会他。 “亲爱的,发生何事了?”头一遭被爱莲尔海裟这么嫌弃,哈文的表情中也充满了疑惑。 “我没事啊。”虽然爱莲尔海裟嘴里是那么说着,但毕竟他们在一起了那么久了,是不是真的心里没事哈文一眼便看得出来。 “你真的没事吗?” “我是真的没事哦。” 面对着如此简单而又无奈的回答,哈文生平第一次在爱莲尔海裟这感到了无所适从。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