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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天道》


 第一章谭大忧

“本次大奖开奖号码是：06 09 13 27 31 33.11，祝您中奖。”某彩开奖直播已结束。
“又没中一个号码，呸。”奕辰随手将手上的彩票往角落一丢，客厅的角落已经堆满了各种被遗弃的彩票。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买彩票不就是为了图个心理安慰嘛，不奢求，不奢求...”牙酸的安慰着自己，随手拿起备好的衣裳准备冲凉。
今年二十五岁的奕辰，幼年丧父，母亲二十八岁开始守寡，一个大三岁的姐姐嫁在外地，交通不便，四五年偶尔回家一次，妹妹也在年前嫁人，如今只剩他万年单身，母亲长年在外地打工。
回来家乡这个落魄的小村庄已经一年半了，小村庄内年轻人都在外面打拼，好点的家庭都已经搬到县城去了，如今整个村庄已经只有不到三十户人口，全是些孤寡老人或者留守儿童。
大学毕业后，奕辰在某上市公司凭借自己的勤奋努力和过人的能力、超人的胆识，年纪轻轻坐上了高管的位置，后因为政策变动，公司经营困难，裁员减人，奕辰不幸在裁员名单中，之后在A城开了家一百多平的咖啡店，半年后与人合伙开了家清吧，一年后花全部积蓄开了家三百平的中型音乐餐厅，风生水起，买车买房，小康生活稳稳的，当时也是周边同学、邻里邻居学习的榜样。估计缘分不到的问题，不管母亲怎么催促，媒人怎么介绍，就是不能走向幸福的婚姻殿堂。
不料，一年半前，一场席卷全球的瘟疫，让各行各业受到巨大影响，无数人失业，爆发金融危机，各大企业受到重击，没有雄厚资本的个体户更是死伤无数，很不幸，命运再次眷顾了他，没有家庭背景，没有雄厚资金的他，只能卖车卖房，将工薪货款支付后，关门大吉，一朝回到解放前，奕辰变得一无所有。
已经很多年没有工作过，一直做着小老板，没有了一技之长，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奕辰颓废的窝在这个村庄一年半了，除了每天随便弄点东西填饱肚子，就是在村里到处瞎逛，村里的各个角落都已经走过无数遍了。每个周一他都会骑上老旧的摩托车去镇上买上一星期的彩票。
“叮铃铃....”
刚洗完澡的奕辰将三天换下来的衣服丢尽洗衣机后，拿起手机看着备注一根筋的号码，笑了起来。
“谭大忧先生，请问你找谁。”熟悉的声音传来，开始跟自己的好哥们调侃起来。
谭大忧与他同年龄，单亲家庭，初中毕业后跟别人去做了装修界的一盏明灯，学到了一门拿手的技能，被世人美誉为“电工。”弟弟谭小优，拜师谭大忧，两兄弟携手闯荡江湖，也是一桩美谈。可惜收入不高，家庭条件有限，美女不愿嫁入“豪门”，至今也是一个单身狗。当时奕辰想给他一些餐厅的股份，一根筋的他只想老老实实上班，安心工作，凭自己的双手创造自己的生活，也就有了手机备注的故事。
“我跟你说，我了解到一桩非常的事情，村里一个老头告诉我，我们村以前可是出过大事件的呢，国家安全局和航天局都曾来过呢，还曾在这里考察了很长一段时间呢，不过那时候因为技术有限，考察没有什么结果，后来撤走了。”一番调侃后，奕辰开始吹嘘自己今天在村里打听到的一些聊斋。
电话对面传来一声嗤笑，“村里的老头和老太婆都是一样的神神叨叨，哪里有什么可信的话语。我说你咋回事呀，跟我说过段时间出来工作，到现在还在老家，老家不是我们年轻人待的地方，还是要出来工作才行。”谭大忧膀大腰圆，眉毛粗短，长得特老实，为人憨厚纯真，平时人狠话不多，死命干活就完了。
自从知道奕辰生意失败后，也只有他会经常打电话来，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工作了，一年前就开始每个月从他寥寥的工资里挤出三分之一打到奕辰卡上，担心自己的哥们在家没有生活费。说起来，奕辰每个周一买彩票的钱还是他的呢。
听着好哥们着急的声音，奕辰大笑起来，道：“快了快了，今天已经投了十几份简历了，估计是自己太优秀，企业正在考虑给我安排哪个高管的职位比较合适，等他们考虑好我就可以复出了。”
“我真是拿你没办法，我给你打了一笔钱，查一下，省点用。尽快出来，出来我请你喝酒，咱们很久没有一起喝酒了。”
挂完电话，奕辰躺在两米一的大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不是他不出去找工作，而是第一，做老板多年后，不知道自己还能再什么工作，加上出去再找工作，租房，伙食，交通，各种开支对他目前来说，也是一个大事，如今互联网发达，网上找好工作再出去是他的一个打算。第二，现在的他对这个世界已经完全陌生，去自己熟悉的城市，却不想见到熟悉的陌生人，以往的生意伙伴早已将他遗忘，打电话过去托他们帮忙，也是推来推去。去一个陌生的城市，又回到第一个问题。
自从生意失败后，他的生活已经变得杂乱无章，漫无目的，有过一段酗酒度日，一天两包烟的的时间，亲朋的高捧变成嘲讽，同学好友的热情变成冷淡，见过太多异样的目光，听过太多的冷嘲热讽。也曾想过东山再起，奈何现在的自己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创业已无本，贷款要抵押，借钱也无人可借，时间一拖再拖，到现在每个星期买买彩票，幻想自己能中个大奖，也是一种心里期望。
一朝失利逆境游，悟得世间平淡真。
奕辰沉沉的快要睡着，迷迷糊糊间透过窗外的月光仿佛看到一个影子站在村里后山的下，背对着他。蓦然，影子似乎察觉到什么，回头望向了他的方向。奕辰揉了揉眼睛，凝神一望，皓月光辉下，什么都没有。
“奇怪，很像那个老头呢....”嘀咕一声，翻了个身，一秒入梦。



 第二章酒葫芦

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了，草草的洗漱了一番，简单的吃了个早餐，奕辰开始回想自己昨晚做的梦。他的睡眠质量好，很少做梦，每次做梦后，梦境中的事情就会很清晰，可以记住整整一个星期。
梦中的自己再次见到了白天和他喝了半斤白酒的老头，老头脏兮兮的旧衣服上，被烟头烧出的那个破洞清晰无比。老头一直孤身一人住在村里，同辈的人都已相继过世，只剩他是村里最大年纪的人了，听说是年轻时候外来的人，从来没有什么亲朋逢年过节来看望他，也没有后代，只在门口开荒了几块地，种了些番薯土豆，平时也是靠收点破烂托人带到镇上卖点钱。
奕辰窝在老家这一年半载的时间，老头都是托他将废品带去镇上卖了，老头好酒，且好高度白酒，每次帮他卖完废品，奕辰都要去镇上打上几斤高粱酒带回来，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老头腰上一直带着一个酒葫芦，爱不释手，葫芦的年份已经无法追究，葫芦上刻着各种洪荒异兽图案，年份太久，加上老头经常不洗手，葫芦上布满了脏兮兮的尘垢，无法看的很清楚。
说实话，奕辰没少打老头酒葫芦的主意，因为他总觉得这个酒葫芦不简单，但老头从来不让他碰。自从有一次奕辰想趁老头喝醉的时候偷偷拿过来看看被他发现以后，每次见面，老头都对他防的紧。
梦中，老头贼兮兮的看着奕辰，掂着手中的酒葫芦，笑眯眯道：“小家伙，你是不是很想我的葫芦。”
“哪有的事，这是你的宝贝，我就是想看看，绝对没有占为己有的想法。”奕辰看着老头狐狸般的眼睛，做贼心虚的缩了缩脖子，义正言辞。
看着他的表情，老头褶皱的脸上如菊花盛开，笑得更加猥琐：“得了吧你，想我的宝贝还不敢承认，年轻人就要敢作敢当，敢想敢为，坦坦荡荡，不给自己留遗憾。”听着老头说教的话语，看着他菊花盛开的猥琐笑脸，奕辰很想将自己四十二码的鞋子盖上去是什么感觉。
“既然你知道，那就给我瞅瞅？”被一个猥琐老头看清，奕辰也是恼火，干脆坦承。
“嘿嘿，年轻人就是受不住刺激呀，这么快就放弃自己的理念了，想看？可以，听说你存了很多好酒，不知道过期没有，要不我帮你尝尝。”老头一幅阴谋得逞的表情，恨得奕辰牙痒痒。
以往做生意，少不了打关系，好茶好烟好酒奕辰还余留很多，也不知道老头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他的底细，搬出几坛上好的女儿红，这还是当初托了很多关系收购的珍藏老酒，自己一直没舍得喝，这次为了好奇心，忍痛了。
“呐，这是我最好的酒了，这次我大出血，别说我占你便宜了。”看着老头摇头晃脑，伸出乌黑的爪子就往酒坛抓去，奕辰心里特别不爽，这老头，贼抠门了，看个葫芦，损失很大呀。
打开泥封，闻着浓香的酒味，老头猥琐的表情已经无法形容，就如色鬼见到剥壳的处女，完全没有了形象。
“啧啧，上好的女儿红，难得难得。”一口酒下肚，摇头晃脑，评头论足，十足酒鬼一个。
“这下可以给我看看了吧。”说着话奕辰已经朝酒葫芦抓了过去。
“这么重。”
奕辰兴冲冲抓起酒葫芦，却不料葫芦沉重无比，差点失手掉到地上。两只手才勉强托起来。将葫芦放在桌面上仔细看了起来。
“嘿嘿，小娃儿，我这宝贝，可是不一般哦，你可要拿稳咯。”看着奕辰出溴，老头乐不可支，抓起泥坛，如鲸吞牛饮，眨眼就将一坛老酒喝完，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吧，随手拍开了第二坛。正在研究酒葫芦的奕辰并未看到这一幕，否则一定会大吃一惊，要知道，这一坛老酒就是三斤装，常人的肚子哪能装下这么多酒。
找了块干净的布，将上面脏兮兮的尘垢抹干净后，古色古香的葫芦呈现在眼前，葫芦大小适中，精致无比，光滑顺手，最吸引人的是葫芦上刻着的密密麻麻的各种异兽图案，有全身赤红人面蛇身的、有形状如马，白身黑尾头上有角，有着老虎一样的牙齿和爪子的、有形状如赤豹，长着五条尾巴和一只角的、有长着色彩斑斓的羽毛的异禽、有形状如牛，却全身长着刺猬毛的.....在葫芦最下面是几十条各色蛟龙，异兽图案千奇百怪却栩栩如生，奕辰抚摸其中一条黑色蛟龙的图案，全身瞬间感觉冰寒刺骨，如同坠入冰窟，再划过赤色蛟龙图案，全身瞬间灼热无比，一冷一热的感觉让他难受无比。
“啧啧，老头，你这宝贝哪里得来的，卖不卖？”头也不抬，奕辰忍不丁冒了一句。
已经喝到第四坛的老头抬头看了看他，似笑非笑道：“与生俱来，你想买？”
“对，我想买，发家致富就看它了。我去，老头，你别太过份了，我就这点存货了，你就不能给我留点吗！”一抬头，看到老头已经边上四个空空的酒坛，奕辰心头滴血，大为光火，急了起来。
“这女儿红虽不是很正宗，却也难得。”见奕辰真急了，老头仰首喝掉第五坛酒，伸手抹了下嘴巴上的酒渍，把手在脏兮兮的衣服上擦了擦，起身看着他道：“你想要，我送你如何？
“当真送我？”
老头忽然的大方，让奕辰措手不及，有次与老头喝酒的时候，奕辰曾试探说给一万让他瞅瞅，那时候老头都不肯，现在却忽然说送给他。看着老头猥琐的表情，奕辰捉摸不定。
“送你不是不可，但有个条件，明晚亥时，同我去趟后山天湖后，我可送你。”老头抛出了诱饵。
亥时三刻，也就是晚上二十一点四十五分，这么晚去后山，还去湖边，这老头哪根神经有问题吗？尽管疑惑不断，奕辰还是答应了。
老头走了，健步如飞，比二十岁的年轻人腿脚还利索，五大坛老酒下肚，完全没有任何的不适。



 第三章月临

摇了摇头，奕辰觉得这梦是如此真实的不真实，真实的是这个梦比他做过的任何梦境都真实。一个平时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头忽然变得比年轻人还矫健又是如此的不真实。
为了打消自己的不真实，奕辰打开了自己藏酒的储藏室，开门后，惊呆了！五个空空的泥坛整整齐齐的摆在地面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奕辰如见了鬼一般，瞪大了双眼，手掌上，一半紫青如被寒冰冻过，一半通红如被烈火烫过。
“这..这..这..”奕辰嘴里发出不真实的声音。
拿起手机，拨通了备注上一根筋的号码。
“是不是遇到困难了，不够钱我想想办法，再给你打过来。”接通电话后的谭大忧开口第一句就是担心他是不够钱用。
“够了够了，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我见鬼了。”
“你也确实是见鬼了，这么久不出来工作，二十多岁能窝在鸟不拉屎的山沟沟这么久，也只有你一人了。”谭大忧嘲讽道。
“你记得我跟你讲过我听一个老头说我们村里以前出过大事件的事情吗？就是那个老头，昨晚我梦见了他，然后.......”没有理会谭大忧的挖苦，奕辰将梦里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他，怕他不相信，还将自己的手掌喝酒坛拍照给他看了。
看到奕辰传过来的照片，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出声。谭大忧知道，奕辰不会随便杜撰一个故事给他，他相信奕辰这个梦确实是真实的。但他也被吓到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说今天晚上去你家后山？你家后山上不是有一口湖吗？”迟疑了许久，谭大忧开口道。两人关系很好，对奕辰家周边的环境，谭大忧也很熟悉。
“对，那口湖深不见底，从来不长水草，最不解的是这口湖仿佛天成，就在山顶上，水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湖里的水从来没有干涸过，有人曾用了八台抽水机，抽了三天三夜，水面却未曾下降过。被称为天湖。”奕辰前两天到处闲逛时还曾去过那里。
“看新闻说今天的月亮是百年来最大最圆最亮的一晚，难不成老头想去湖边赏月，顺便叫你一起？”谭大忧猛记起今天看到的一则报导。
“我今天也看了这则新闻，哈哈，管他那么多呢，今晚去了就知道了。你找到女朋友了没呀。”天性开朗的他，转眼就开始开起谭大忧的玩笑了。
挂完电话，看了看时间还早，奕辰准备去镇里买点生活品。
这时正在给门口番薯地浇水的老头，抬头望了望奕辰家的方向，嘀咕了一句：“好奇心害死猫，这可是你自己同意的...”
计算好时间，为了证实自己梦境的真实，奕辰想着老头喜欢喝酒，拎了一坛女儿红朝村里后山出发了。
村里的后山远远望去如同一柄利剑孤单的矗立在中间，利刃直插云霄。与其称之为山，不如称之为石，整座山就是一整块锥形的石头，山上兀突的石骨神态各异，山壁如同刀削斧凿般，险峻无比，山上片草不生，除了几棵顽强的柏树，看不见其他任何植物。
通往山顶的道路只有一条天然的鹅肠小道，沿着蜿蜒的小道，越往上，越陡峭，若是恐高之人，爬至半山腰就已腿软。奕辰自幼便经常爬上去玩耍，轻车熟路，沿途休息了一趟，不到一个时辰就已来到山顶。
今晚的月色格外明亮，清亮皎洁的月光洒下，如同白昼。站在山顶，看着山顶中间的天湖在皎洁的月光下反射出丝丝磷光。湖面上微风拂过，荡起一阵阵涟漪，月光如水，微波荡漾，犹如少女蒙纱轻轻起舞，凭添十分姿色。
“梦里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未可知呢。过了亥时三刻他还没出现，就说明一切都是假的，我就回家洗洗睡。”此刻已至亥时，老头还不见踪影，奕辰索性找了个湖边的石头，一屁股坐了上去，随手将酒坛放在边上，奕辰咕哝了一句。
“不错不错，小家伙挺会做人的嘛，那我就不客气了，正好渴死我了。”
蓦然，一道身影如闪电般出现在奕辰身边。话音未落，酒已开坛。
“嚯！”
奕辰吓了一跳。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老头，内心充满疑惑。
“咕嘟咕嘟..”老头一巴掌拍开泥封，抓起酒坛们大口喝了起来。
“你到底是人是鬼，约我来这里是想干嘛？”想到昨晚的梦境，奕辰毛骨悚然，对老头充满了戒备。
“嗝..放心吧，我是人不是鬼，倒是你，还是一个小鬼。”放下酒坛，老头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那就是说我昨晚的梦是真的了，那么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梦里？又为什么要约我来这里？”紧紧的盯着老头，无数的疑问涌现，奕辰迫切的想解开谜底。
“嘿嘿，年轻人不要太急躁，急躁容易得痔疮。”老头似乎很喜欢看到奕辰着急得样子，大笑了起来，如同一朵老菊花盛开在在月光下。
奕辰恨不得一把掐死他，却也无可奈何，深吸了几口气，压抑下自己内心的波动，冷冷道：“既是你梦中约我来此，而我已经如约来此，你总该说说你的目的吧。”
见奕辰很快平复了心态，老头不经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孺子可教也，今天是百年一回的月临时间，先陪我赏月吧，答案一会就要揭晓了。”说完，老头抬头看向了天上的明月。
“月临又是什么。”既来之则安之，索性不再想其他，奕辰也看向了天上的明月。今晚的月亮是他见过最大最亮最接近的一次，一如纤尘不染的玉盘，独悬于藏蓝的夜空中，温柔的月辉倾泻而下，揉碎在了梦一般的池塘里。
“百年一月临，千年一轮回，今日正好是一千年，第十个月临日，今日月临天湖！ 月临天湖日，天道重开时！”老头喃喃自语。亥时三刻将至，眼中的月亮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清晰得可以看到月亮表面凹凸的地形，直到亥时三刻的时候站在天湖边，月亮仿佛伸手可触。



 第四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月临天湖日，天道重开时！
听到老头的话，奕辰心中一动，隐约感觉这句话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会很熟悉。
月亮越来越近，天湖水面不再平静，在潮汐之力的作用下，天湖的湖水开始沸腾，湖面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天湖的湖水倒灌入漩涡中。站在岸边的奕辰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直到亥时三刻，此时的月亮已经停止向前，肉眼可以看到月亮上的桂树，桂树下一只雪白的兔子围着桂树转圈。此刻天湖的漩涡已至最大。
蓦然之间，传来一声轰鸣，震得奕辰双耳失聪。漩涡腾空而起朝近在眼前的月亮扑去，如一条银色的纽带，将天湖与月亮相连，声势惊人。此刻的月亮如长龙吸水般眨眼间天湖之水被吸收殆尽，一个深达百米的巨坑呈现在眼前。
奕辰惊醒后发现湖底平整无比，泛着幽蓝的光芒，老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湖底中央，幽蓝的光芒将他的身影拉长，朦朦胧胧，神秘无比。
“小家伙，下来吧。”老头挥了挥手，一道幽蓝的虹桥腾空而起，直通奕辰脚下。
看着老头施展神通，奕辰已被今晚各种超乎常理的事情惊到麻木，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已吓得落荒而逃，而奕辰自小就爱看各种神魔聊斋异事，是以对这种奇事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有些激动。狠狠晃了晃脑袋，定了定神，抬腿踩了踩虹桥，柔软中带点弹性，站在虹桥上，虹桥眨眼间将他传送到老头身边。
“老头，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仙人？”相传，上古时期有很多奇人异士，能搬山倒海、飞天遁地，能施展各种神通法术，奕辰很小就有一个仙侠梦，梦想自己有一天也能御剑飞行，降妖除魔。今日真正让他见到了神通，实在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
老头盯着脚下的地面，若有所思，奕辰顺着老头的目光看去，地面上露出一个小洞，小洞的形状很奇怪，小洞里散发出神秘古老的气息，神秘莫测。老头斜眼看了看他，没有理会奕辰的胡思乱想，解下腰间的酒葫芦，喝了口酒，将葫芦递给他，道：“你可以喝一口。”
奕辰双手接过葫芦，发现自己又错了，葫芦并没有梦中那么重，反而轻如鹅毛，毫不费力。尴尬的摸了摸头发，拔开葫芦塞，凑近闻了闻，一股飘逸馨香的气味传来“老头藏着这么好的酒，还来打劫我的酒，忒不厚道。”奕辰不满的嘀咕了一句，仰头喝了一大口，老头的酒入口如普通的矿泉水般，毫无味道，只有淡淡的甘甜，咂了咂嘴吧，感觉没啥味，许是有点渴了，"咕嘟咕嘟"奕辰连喝了三大口。
“叫你少喝点，年轻人为什么不听老人言呢。”一旁的老头见自己稍不留意，奕辰已连喝三大口，不禁又急又气，道：“一口气喝三大口，当初老子才喝了两口...”
“扑通”
就在这时奕辰忽然大叫了一声，刚刚喝下去的酒，在他体内变得滚烫无比，化为点点星光融入全身百骸之中。奕辰全身通红，浑身血管爆裂，毛孔全部打开，汗如雨下，剧烈的疼痛从肚中传来，撕碎他的五脏六腑，，奕辰一头栽倒在地上，全身上下如有蚁嗜，从他的毛孔里不断的排出来一股股乌黑的杂质，全身的骨头劈里啪啦作响，好似被人生生折断一般，疼痛牵扯神经，让他头疼欲裂，剧烈的疼痛让他在地上来来回回直打滚，最后蜷缩在地上如同一只虾米。
此时奕辰的意识是清醒的，隐隐有一道微光从脑海深处散发出来，形成一道屏障护着他的意识，让他不至于昏厥。“咦..难道真的是...”老头似乎发现了什么，但并没有多说。
微光保护中奕辰看到的骨头被融入的星光生生摧断，化为粉末融入鲜血中，然后一股神奇的力量从星光中涌现，一节节新的骨头又长了出来，新的骨头泛着淡淡的荧光，坚硬无比，但新的骨头刚刚长好，又被生生折断融入鲜血之中，如此反反复复，体内的鲜血也泛起淡淡的荧光，散发幽幽的清香。
随着骨头每断一次，疼痛就增加一个档次，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骨头断了几次，长了几次，剧烈的疼痛已经无法形容，有如在十八层地狱遭受最残酷的酷刑，若不是有微光的守护，此时的他早已死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疼痛终于消失了。
半个时辰后，全身虚脱的奕辰呈大字型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衣服已被血汗浸透，感觉浑身油腻腻的很不舒服，一阵阵腥臭的味道传来，直欲作呕。
“不错不错，苗子好炼体的效果就是不一般，居然硬生生承受了九九八十一次重铸，不错不错。”老头连夸几遍不错后朝奕辰挥了挥手，一道清凉的光辉降落，奕辰身上杂质已被清洗干净，湿透的衣服也已烘干。奕辰身体一轻，顿感精神大振。
此时的奕辰还是原来的着装，随意的站在那里，风采迷人，双眸清澈，却又隐含着一缕神秘，现在的他感觉自己可以一拳打死一头象，浑身使不完的劲，大喝一声，如洪钟大吕，清亮无比，一时兴起，迈开双腿奔跑起来，脚下如有风雷相助，轻盈无比，眨眼间就已跑出百米开外。
“老头，你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效果这么好，能不能给我再喝几口。”握了握拳头，感受着自己体内如洪荒猛兽般的力量。这酒喝一口就这么厉害，这要是多喝几口....盯着老头手中酒葫芦，奕辰双眼放光。
老头哈哈大笑，道“嘿嘿，小子，做人别那么贪心，我这酒普通人喝上一滴就能脱胎换骨。以你的体质，喝三大口不死，已经是侥幸了，再喝上几口，你就没命咯。”
想起之前的过程，奕辰顿时被吓得脸色苍白，这酒效果虽好，但也得有命去扛呀，况且，就算能扛过去，他也不愿意了，你二大爷的，太特马疼了，这是奕辰最想说的话。
“哎，老头，你的意思是我已经脱胎换骨了，现在也是和你一样的仙人了？哈哈，那我岂不是可以长生不死了。”站在地上蹦了蹦，随便一跃就是三米高，奕辰兴奋不已，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可以变成传说中的仙人。
老头斜眼，满脸不屑，嗤笑道：“仙人？你以为仙人这么好成的吗？喝口酒就成仙人了，做梦吧你，你离仙人还差十万八千里呢。不过，你已踏入第一道门槛，且我观你资质也马马虎虎，若是假以时日，成为仙人也有可能。”



 第五章我给你讲个故事

兴奋的奕辰正在幽蓝湖底到处乱跑，发泄着自己无穷的精力。闻听此言，一溜烟跑了回来，拎起地上的女儿红，双手恭恭敬敬的捧到老头面前，一脸谄媚：“请仙人赐我神通道法，助我脱离这凡间无边苦海。”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神话故事的台词，照着念，准没错，况且这老头绝对不一般，若是能学得他一招半式，那就赚大了，奕辰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彷佛能看穿他的想法，老头招牌般的猥琐笑容再次出现，不过这次，老头并没有嘲讽他，拿过他递过来的酒坛，示意他坐下来，老头郑重的看着他，轻叹一声，浑浊的双眼内划过一丝回忆，轻轻道：“成仙，知道成仙要付出什么代价吗？踏上这条路，命运就不再是自己能掌握了，与人斗，与天斗..抛妻弃子，背井离乡，父母仙去，你却不能归来，身边的亲朋好友一个个变老死去，而你却无能为力，看着心爱的人在你面前被化为齑粉，你却毫无办法。世人千千万，成仙只一人，成仙之路，残酷激烈..”喝了一口酒，老头久久未作声，好似沉浸在回忆中。奕辰看着他，忽然觉得老头很孤单。
许久之后，老头看着他的眼睛，继续道：“你确定你想走上这条路吗？”
奕辰低下了头，不敢望着老头浑浊的眼睛，沉默不语。老头眼内出现一丝失望，也许自己看错了人吧，也许我应该呆会将他的记忆抹除，让他回到原来的生活。
“我想踏上这条路，命运从来就不公，有人天生含着金汤勺，一出生就注定一辈子衣食无忧，而普通人，却要为了一日三餐，抛妻弃子，丢下年迈的父母，背景离乡，拼命做事才能维持生活。其实，这条路和我现在的生活，没有太多区别，要想让自己活得更好，要想让自己的家庭过的更好，要想掌控自己的命运，本就是在与命运与天作斗争。”就在老头怀疑自己看错人的时候，奕辰抬起了头，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坚毅无比。
自幼无父，母亲为了带大他们三个小孩，吃尽苦头，受尽欺负，出来工作后，为了坐上管理职位，每天早起晚睡，一日三餐不定时，比其他任何人都拼命工作，创业初期，为了事业稳定，天天起早摸黑，跑市场，走关系，做活动，绞尽脑汁，终于生意有所起色，一切顺风顺水的时候，却因为一场瘟疫，一切努力化为虚有，躲在偏僻山村一年半载，逃避生活现实，受尽亲朋白眼，靠着好兄弟接济，前途规划一片迷茫，生活，生容易，活着难，如今有个能改变命运的机会，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也要去闯一闯。奕辰握紧拳头，指尖用力过大变得苍白。
老头怔了怔，是啊，修炼之路，不就是生活之路吗？修炼之人，与天挣命，为的不就是能让自己生存下来，能让自己活得更好，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吗。况且来到这个位面这么久，自己等待的也正是今天呀。老头笑了，开怀大笑，笑声直传九天“好好好，好一个生活，既然你决定了，我就成全你，让你走上一遭。”
看着奕辰，老头眼中露出一丝喜欢，轻声道：“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
奕辰神色一正，知道老头接下来要说的应该跟他的很多疑惑有关。
老头继续道：“在很久以前，你们这个位面很大很大，灵气充沛，很适合修炼，那个时代，神魔共舞，百花争艳，是修炼界最巅峰的时候，涌现了无数的大神通者，人皇，道祖，佛家，儒家，妖族....人皇以仁义为本，道家以道法为术，佛家以佛法为根，儒家讲究无为而治，妖族因天生思想单纯，讲究弱肉强食，则以吞噬为道，各门各派，各族各系，各显神通，皆为了争夺一线天机，所有人的目的都是一样，追求长生。
当时，有个人横空出世，他以自身肉体为根基，独创了一个体系，他发现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每个人的身体就是一方世界，他乃是个旷世奇才，他偷学了各门各派的道法，融入自己的体系中，仅仅百年时间，人族的人皇，道家的道祖，佛家的佛祖，儒家的圣人，妖族的妖帝，都被他凭借一双拳头打败，无人是其对手。
随着时间的过去，无敌的他，每天望着北边的星空，孤单寂寞，终于有一天，他离开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有人说，他在星河中发现了其他的位面，沿着星空去了其他的地方，也有人说他已悟得大道，脱离凡间，成为仙人，各种传说为他增添了各种色彩。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在这里留下的痕迹也消失在历史的长河。”
“那后来呢？他究竟去了哪里呢？”奕辰听的津津有味，神思早已漂到那个时代，热水沸腾，仿佛亲身经历般，神思不已，上古的世界，盘古开天地，女娲补天，三皇五帝，神龙降世，诸神林立，群魔乱舞，原来神话里说的是真的，
老头拿起葫芦，喝了一口，把玩着手中葫芦，良久后，摇了摇头，道：“无人知道他去了何处。直到有一天，太阳忽然消失，黑暗笼罩天地，他回来了，全身浴血，如同一位战神归来，修为更强了，强到无法想象，强到这个位面已经承受不起他。他的头顶一片天雷，天雷遍布整个位面，天雷如狂蛇般在整个位面肆虐，陆地被天雷劈成一片焦土，大海被雷火焚干，最终整个大陆分崩离析，无数人在这场浩劫中丧生。他看着这一切，双目流血，在天雷中冲天大喝，只有寥寥几个修为最高的人听到他说什么。最后关头，他化为顶天立地的巨人，一拳打开了一条通道，谁也不知道通道通往哪里，将残存的人全部送往通道内，而后封闭了通道。
没有人知道他最后有没有活下来，直到万年以后，有大神通者归来，发现这个位面已经变成一片废墟，到处漂浮着陆地的碎片，灵气散失，已经不再适合修炼。随着时间推移，其中一块碎片上出现了新的生机，万物进化，渐渐的碎片上诞生了新的人类，人是最聪明的，他们开始学会生火，学会交易、学会建设，慢慢演变出新的文明，这就是现在的地球。”
听完老头的话，奕辰呆住了。



 第六章七彩通道

长这么大，奕辰还没有出过国，在他的印象中，地球很大，但在老头的话中，地球只是一个碎片，这完全颠覆了他的想象。呆呆的看着老头，嘴唇嗫嚅，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老头似乎真的能看穿他的想法，微笑道：“宇宙无垠，浩瀚无边，像地球这种位面，数不尽数，但是能修炼的位面却少之又少。我确实来自另一个位面，至于，我是谁，我这里做什么，以后你自然知晓。”
“我自然知晓哦，你个糟老头子，你不说，我怎么会知晓。”内心暗自嘀咕，嘴上却不是这么说的“老头，说了这么多，你什么时候可以传我修炼之法，让我也成为像你说的那个人一样。”
习惯了奕辰对他老头老头的叫，老头也不反驳，但当听到他说想成为那个人一样，顿时怪笑了一声，开玩笑，我都没到那境界。老头腹诽不已“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你现在才刚刚入门，就别妄想了。记住，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只有基础踏实了，才能走的更远。”
“知道了知道了，老头，你是不是该教我点修炼之法了。”奕辰对老头的说教很是不耐，一个劲的催促，此时已至破晓，他却毫无困意，精力旺盛，经过之前的炼体以后，他已不再是一个普通人了，三天三夜不睡觉，也不会觉得困。
老头看着奕辰不耐的表情，也不在意，转而道：“要想踏上修真路，首先要有适合的体质和修炼的慧根，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修炼的，我观察了你很久，你的体质很特殊，本以为你最多能承受十滴虚元液，脱胎换骨能到三十六次已是极限，超乎我的意料，你喝下了上百滴归虚元液，却未爆体而亡，脱胎换骨更是历经了九九八十一次，如此完美体质，在修炼界也是屈指可数。”
岂止是屈指可数，简直闻所未闻，老头是怕他自大，是以并未和他说实话。
奕辰听的云里雾里，不解道：“归虚元液，脱胎换骨，这些都是什么。”他却不知，他一连三大口喝掉的归虚元液，可是修炼界至最宝贵的东西，无数人做梦都想得到它，只有归虚元液炼体才能将体内杂质完全净化，这样的体质在修炼界被称为完美体质，但归虚元液，只有那个人有，且只有他可以随便练出来，甚至奢侈到拿来当酒喝，而那个人可是禁忌般的存在。
拿起酒葫芦，连喝了几口，老头微笑道：“归虚元液是用来淬炼肉体的，肉体越纯粹，力量越强，吸纳天地灵气的速度越快，肉体越纯粹，修炼之路走得越远。很多门派现在淬炼体质使用的方式和方法不一样，有服食丹药的，有引地火淬炼的，更有甚者引天雷、天火淬炼的，每个淬炼方式不同，淬炼后的体质也不同。
脱胎换骨，是每个修炼者必须经历的第一步，不断淬炼自己的肉体，排出杂质，让自己的肉体变得坚不可摧，力大无穷，当肉体淬炼到一定的纯粹程度，方能感应到天地灵气，将狂暴的天地灵气纳入体内化开丹田，储之为液，炼之为丹，演化万物，开启神识，这就是修炼的第一个境界，启示境。之后还有升龙境，超凡境，入圣境...现在和你说这些，太早了，你以后修炼下去自然就知晓了。”
奕辰认真的听着老头的话，兴致勃勃，感概万千，这个世上做什么都不容易啊，自己只有更加努力，方有希望追寻前人的步伐，修成仙人。“老头，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了？”奕辰一直很好奇。
老头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眯眼看看天色，湖底幽蓝的光辉正在慢慢变暗，避开奕辰的问题，道：“该办正事咯，小家伙，我们曾约定，你来此处后，我将葫芦送你，这个葫芦现在归你了。”说罢，将酒葫芦递给了他。
奕辰大喜，老头虽不说自己什么境界，但直觉告诉他，这老头绝对境界不低，这酒葫芦虽然自己不知道有什么功能，但看葫芦上刻着的上古异兽，绝非等闲呀，至于里面的归虚元液，奕辰早就归为不值钱的货，因为老头动不动就随便喝。
“岂敢随便夺人所好呢，我可不是随便的人，不过看你这么强行，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了，哈哈哈。”嘴里说着客气话，手已快速将葫芦抢过，捧在手上，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一阵无语，见过脸皮厚没见过这么厚的，老头淡淡吩咐道：“看到地面的小洞了吗？把葫芦放进去。”这时，奕辰才留意到，地面那个散发着远古神秘气息的小洞，形状和手里的酒葫芦一模一样，将手里的酒葫芦放进去，纹丝不差。
酒葫芦一放进去，湖底地面的幽蓝光辉如云雾般快速收缩进葫芦内，湖底地面开始震动，一幅巨大的八卦图缓缓升起，古老的气息飘荡，玄讳莫测。
奕辰身体摇晃不定，老头却纹丝不动，嘴里含含糊糊的念着什么，神神叨叨的样子让奕辰一阵紧张。半晌，老头表情渐渐凝重，花白的眉毛皱起，双手结印了一个古老的印记，嘴里念念有词：“乾三连，坤三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五行位移，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开！”
随着老头大喝一声，八卦图开始转动起来，老头双手古老印记如闪电般不断变化，随着印记的变化，八卦图转动的越来越快，荡起阵阵狂风，在湖底肆虐，摇晃不定的奕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强睁着眼睛抵御着狂风。老头纹丝不动的身体开始晃动，不断变化的手印越来越慢，每变化一个都感觉非常吃力，“咔” 仿佛钥匙拧开锁头的声音，八卦图终于停止了转动，狂风平息，地面不再震动，巨大八卦图缓缓降落，完美的遮住了整个湖底，融入湖底的地面，地面开始闪现出一个个古老的字体，阴阳双鱼出现在湖底中央，原来整个湖底就是一幅八卦图。
"轰”八卦图中阴阳双鱼打开，露出了一条七彩的通道，通道内时空一阵扭曲，到处充斥着肆虐的能量风暴，七彩的光芒在四面闪耀，神秘莫测，不知道通向何方。



 第七章进入时空通道

直至通道完全打开，老头放下双手，气喘吁吁，额头布满了汗珠，哪怕以他的修为，要想打开这个时空通道，也需耗费一半的功力。“这次过后，在这个没有灵气的位面，没有一年半载，功力怕是恢复不了了。”习惯性的摸了摸腰上，才想起来酒葫芦已经放进八卦阵中了。
此时，天色已破晓，残月将落，东边出现第一缕曙光，打破了宁静的夜晚，照亮了世间，黎明与黑夜的交接，仿佛象征着什么。望着那缕曙光，奕辰百感交集，一夜之前，自己还是一个前途迷茫的凡人，一夜之后，得老头归虚元液炼体，脱胎换骨，自己已经是一名修炼之人了。也许就像这缕曙光，迎来一个新的人生，也许又像这个黑夜，踏入无尽的深渊。
“月临天湖日，天道重开时。天道重开，万魔归来，仙魔之战，又要开始了吗，修炼界的劫难终究还是来了...”
看着露出的七彩时空通道，老头深思恍惚，无数年了，这已是第无数个月临日了，终于月临天湖了，他在这个位面等待了无数年，只为了当初一句承诺。如今，终于完成了当初的诺言。“该离去了...”老头的话语微不可闻。
“喂，老头，你在发什么呆，这通道是干嘛的？”不知什么时候，奕辰来到老头身边，看见老头正呆呆的望着七彩通道。
老头走到通道边上，七彩光芒映射他的身上，有如披上七色霞衣。老头对奕辰说道：“这就是那个人当初一拳打开的通道，一直隐藏在天湖湖底，只有月临天湖的那天，湖水才会消失，通道方才会显现。酒葫芦就是开启通道的钥匙，通道连通的世界，叫天武大陆。这个位面灵气已失，修炼者在这里生存不了。你要想掌控自己的命运，踏上成仙之路，只有离开这个位面，去适合修行的天武大陆。”
离开地球，去一个从没接触过的大陆，一切来的太匆忙，奕辰不知所措：“离开了，我还能回来吗？”
“若你修炼有成，能开辟一条时空通道，自然能回来。”老头回道。
“开辟一条时空通道，难吗？”
良久...“难，也不难。”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站在通道边，沉默不语。
“老头你能开辟时空通道吗？”
“不能！”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
“为什么选择我。”
“去吧，那边有你的答案。”
“有个人叫谭大忧，他一定会来找我。”
“放心。”
“我的母亲还有姐姐妹妹，你能帮我照顾一下吗？”
“好。”
“我会回来的。”
该说的已说，该交代的已交代，奕辰进入了通道。七彩光芒消失，天湖湖底八卦图消失不见，湖水开始从石缝溢出，不到半个时辰，天湖还是那个天湖，湖面微波荡漾，朝阳升起，湖面泛起点点金鳞。站在湖边的老头，忽然露出猥琐的笑容，消失不见。
远在首都的天文局里，一台布满灰尘的时空检测仪，被放在一间堆满各种老旧杂物的房间里，就在奕辰踏入通道的时候，忽然发出嘀嘀嘀嘀的警报声，不过因为这台检测仪早就被淘汰了，值班的人发现这台仪器居然还插着电源，以为是仪器故障，随手把电源拔掉，没有理会。
几天后，寂静的山村里，流传出奕辰已外出的消息，屋外两块土地上，老头正在给番薯浇水，后山依然矗立，天湖依然还在，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莆一踏入，通道内肆虐的狂暴能量瞬间包围了他，仿佛被几座大山挤压，奕辰瞬间感觉呼吸困难，身体动弹不得，浑身骨头劈里啪啦作响，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若不是他已脱胎换骨，凡人之躯只怕瞬间就会被狂暴能量撕成碎片。
七彩霞光大放，一道七彩光晕笼罩住奕辰，一个圆形的七彩蛋壳包裹住他，抵御了狂暴能量。奕辰身体一轻，这才看到，通道巨大无比，一片漆黑，深邃的黑让人发慌，周围一片死寂，偶尔会从奕辰身边闪过一道道扭曲的流光，如闪电般划破黑暗，转瞬间消失在身后的黑暗中。
漆黑无边的时空通道内，到处充斥着能量风暴，七彩蛋壳如同萤火虫般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如同大海中的一页扁舟，随时会被风暴淹没，不时有流光如彗星般拖着长长得尾巴划过。七彩光晕忽闪忽闪，抵御着流光和风暴，在黑暗中乘风破浪，光速前行。被七彩光晕包裹的奕辰静静的看着黑暗的前方，在七彩光晕内，风平浪静，他可以在里面随意的移动，奕辰用手指戳了戳面前的圆形蛋壳，软软的很有弹性。
"咚"
忽然七彩蛋壳一阵抖动，一道流光击中了他，七彩光芒大作，流光被蛋壳抵消了，但站在七彩蛋壳里的奕辰发现明亮的七彩的光芒变淡了一些。
“这扭曲的流光，应该就是时空之碎片了。七彩光芒不知道是什么，居然可以抵消时空之力和通道内的时空能量。”奕辰临进入通道时回想着老头告诉他信息，若有所悟。
此时，外界已过去一个月了，被七彩蛋壳包裹的奕辰依然在通道内光速前行，他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但是大概算到应该过去最少二十多天了，老头临走给他的食物，已经快吃完了，通道内依然一片黑暗，看不到尽头。
“糟老头子坏的很，也不告诉我在这里要呆这么久。”这一个月以来，奕辰除了一开始好奇，每天看着漆黑的通道，数着划过的每一道流光，研究着身边的七彩蛋壳，随着视觉的疲劳，早就对此失去兴趣，任谁在一个寂静无声的地方呆久了，都会无聊的发疯，奕辰心里将老头咒骂了无数遍。剩下的时间都是吃了睡睡了吃，自从脱胎换骨以后，就算两三天吃一次东西，他的精神依然很好，即便如此，因为不知道还要多久，干粮存货有限，他更多的时间是选择睡觉，因为睡着了，消耗就可以最小化，吃得就更少，能让自己的干粮余余留的更多。
又过了一个星期，依然没有到达出口，周围还是一片黑暗。他已经睡得不想睡了，每天吃一种东西，嘴巴早就没有味了。奕辰现在最大的想法就是，出去了，一定要先吃顿好的。“二大爷的，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不满的发泄了一句，无奈的躺下，奕辰开始强迫自己入睡。



 第八章陌生的陆地

奕辰看着脚下红褐色的土地，开始打量四周的情况。
地面上散布着巨大的石头，冷硬而枯寂，周围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生命，远处的天边迷漫着黑雾。前方是地势起伏平缓、覆盖砾石的无垠荒漠，荒漠上。奕辰断定，这里绝对不是天武大陆，而是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骤然，远处庞大的山脉后，一道金色的光芒打破寂静，一闪而逝。是它，之前在黑暗中看到的那道金光。
奕辰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迈开双腿向山脉的方向走去，他总觉得山脉后面不简单，隐隐间有一股力量在召唤着他，这种感觉很奇特，仿佛有个很熟悉的声音，来自脑海深处，一阵一阵的呼唤着他。
奕辰在孤寂空旷的荒漠上，一步一个脚印往山脉迈进，现在的他又渴又饿，脑海中不断浮现家乡的各种美味，诱人的红烧肉，鲜甜的百米放，烤鸭腿再配上一瓶冰镇啤酒，可惜一切都如梦幻泡影，想想就算了。
“你二大爷的，糟老头子，等老子修炼有成，回到地球后，一定把你胡子全部拔光、、、不，是一定要在你脸上印上我四十二码的鞋印。”奕辰心里恨透了老头。
终于，奕辰来到了庞大的山脉下，山脉的呈现和脚下土地一样的红褐色，高耸入云，连绵不尽，此起彼伏。站在山脉下，身高一米八的奕辰就如同荒漠上的一粒沙石，如此渺小。
“滴答”
“嗯、有声音。”
声音来自奕辰的正前方，一处凹陷的山坑处，滴答的声音传来，很轻微，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奕辰来到近前，凹陷的山坑里，一个洁白如玉的碗状器皿被埋在砾石中，器皿上方是一块突出的山脉触手，触手尾端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有一滴乳白色的水珠凝现，落在小碗内，发出滴答的声音，小碗甚是奇特，水珠已经盛满，却满而不溢。
碗状的器皿里已经盛满了一滴一滴乳白色的水珠，水珠一颗一颗不相连，散发着氤氲之气，充满了灵气，生命气息浓郁，
望着器皿里充满灵气的水珠，奕辰内心犹豫了，他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尽管此时很饥渴，但经过老头葫芦里的酒的事情之后，充满了后怕。
“这水珠蕴含如此浓烈的灵气，毒性肯定是没有，该不会喝下去又来一次脱胎换骨的疼痛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奕辰有点犹豫不决。
终究欲望战胜了理智，奕辰决定，喝了它再说，端起山坑中的小碗，感受着小碗内充满灵气的水珠，氤氲之气环绕，充满了生命的气息，奕辰一口将它喝完了，然后紧张的等待着身体的反应。半炷香过后，结果、、毫无反应，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喝下水珠后，奕辰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充满了生机，之前所有的饥饿、疲劳，全部消失殆尽，浑身血液沸腾旺盛。没有任何其他的感觉。
“这水珠好像、、唔、、挺解渴的、、就是少了点、、”奕辰自语道。舔了舔不再干燥的嘴唇，意犹未尽，凑上嘴巴，接住了刚好从触手尾端落下的一滴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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