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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凡》


 第一章星岚山

“就送我到这里吧，回去告诉那些老家伙们，小爷我不吃他洛家一粒米，也能闯出一番名堂来。”少年站在山门前，意气风发地说着。
少年穿着一身简便的行头，手上一纸折扇，就是一个公子哥的形象。跟在少年身后的人穿着下人的服装，背上背着两个行囊，一个是他的，一个是身前少年的。
“我说小少爷，老爷他就是说了你一句。以前不也经常数落咱俩吗？以前都能忍，现在怎么忍不了了？再说了，少爷的成人礼马上就要开始了，虽然少爷在玄道上的天赋一言难尽，但是洛家肯定会为少爷准备一番事业打理的，这样一辈子吃穿不愁的不是挺好的吗？”少年身后的人一直在劝解少年，同样的话他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我只修玄道，世俗的东西看不上眼。洛家那么多脉系，凭什么他们都可以修玄，唯独到了我们这一系一概不准？”少年转过身质问着身后的人。
“那是因为……”下人挠了挠头，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解释。同样的话他已经说过不知道多少遍了，从眼前的少年想要开始修玄开始，一直到现在。
“因为我这一脉祖上受了特别的伤，伤及体内主脉，并且遗传了下来，所以我们这一脉并不是没有玄道的天赋，只是身体原因导致修玄收益并不高，我快背下来了，你每次都是这些话，有没有新的东西？”少年打断了下人的话。
下人点了点头：“少爷不是已经很明白了吗？”
少年展开手中的折扇，扇动了一下，像是要扇去刚才的火气。
“少爷消消气，咱们回去吧，老爷知道你愿意听从家族的安排，肯定会不计前嫌的。”下人拿过少年手中的扇子，卖力的扇动着。
少年看了一眼眼前的下人，转过身去，重新看着眼前的山门，牌匾上写着“星岚山”三个大字，门后是一阶阶看不到头台阶。
少年想了一阵，转过身子，再次开口：“易离痕，咱俩从小就认识了吧？”
下人，也就是易离痕点了点头：“我七岁，少爷六岁，咱俩第一次遇见是在演武场。”
“我叫洛凡书，我想我爹娘给我起转过名字，是想让我就这么简简单单，平平凡凡地过完我这一辈子吧。咱俩第一次认识的时候，我冒用了你的身份，去测试天赋，演武场的武师说我悟性不错，只是身体天赋有点差。我可以修玄，只是走不了太远，这辈子注定没什么成就，但是我可以修玄。”少年，也就是洛凡书平静的说着。
“凡书，老爷说洛家你们这一系，玄脉上的伤已经在每代的继承下所剩无几了。老爷告诉我，你的儿子或者孙子，肯定会达到正常修炼者的天赋水平，到那个时候，洛家会不遗余力的培养。”易离痕说出了最后劝告洛凡书的话。
洛凡书没有说话，只是陷入了长久的思考。洛家他们这一系支脉因为本身的原因，世代为洛家经营俗世的产业，这些产业的收益大部分被用于培养族中的修炼者。在洛家，修炼者的地位无论如何都高于他们这种经营家族发展的人，天赋越好，修为越高的修炼者，在族中的地位也就越高，洛凡书这种人在他们面前的头也就要放的更低。
这个世界的家族分为两种，一种是正常的家族，这类家族会培养自己家族中的修炼者，但是更加主要的方向是经营好自己的家族。另外一种就是像洛家这种以修炼者为主体的家族，家族中的各类资源都被用于培养修炼者。
“我这辈子只想修玄，死也要死在修玄的路上。”洛凡书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易离痕点了点头：“那我就更不能离开了。”
洛凡书：“为什么？我没有记错的话，两个月后是你最后一次考核吧，考核成功你就可以正式成为洛家的外门修炼者了，大部分修炼需要的资源洛家都会为你提供。”
易离痕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那些不重要了，说实在的，那个考核我想要通过很难。老爷知道我很难劝回你，就给了我两封介绍信，老爷让我陪着你。”
洛凡书点了点头，转过身去：“他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易离痕仔细分辨了一下手里的两封信，把属于洛凡书的那一封交给了他：“老爷说你的天赋很差，洛家附近的修炼者组织只有星岚山会收下你，而且即便是星岚山，没有这样的介绍信也有很大的可能性不收下你。你玄脉上的天赋可以说是刚刚达到可以修玄的标准，比起普通人就强了那么一点。”
“你就别打击我了吧，说得我都想回去继承家业了。”洛凡书接过信。
易离痕一把拽过洛凡书：“别想那么多，我的天赋还算将就，进去了我罩着你，也算是谢谢你在洛家照顾了我这么久。”
“行行行，以后我就跟在你身后，你吃肉，我喝汤。”
“别抱太大希望，我觉得更有可能性的是咱俩一起跟在别人身后喝汤。”
“哈哈哈哈，对自己有点自信行不，对了，以后别叫我少爷了，都多少年了，你没这么叫过我了。”
“好，以后就叫你凡哥吧，虽然你比我小，但是你比我见得世面多，按照我家乡的规矩，叫你一声大哥也是应该的。”
“整这么多弯弯绕绕的，随便你吧，话说我们要怎么进去啊，这山门连个守门的都没有，我们要自己开门？”
洛凡书打量着眼前的大门，大门嵌在两个巨石中间，上头的柳钉让整个大门看上去十分坚固。
易离痕扬了扬手中的信：“这就是老爷准备这封信的原因，星岚山虽说什么人都收，但是也得有一定基础，对于你这样的根本没有入门的修炼者，是进不去这个大门的。”
洛凡书看了下手中的信封，信封上除了正面写着一个洛字，就没有别的东西了：“你是说这封信可以让我过这道门？”
易离痕点了点头：“照着我的做就行了。”
易离痕将信封插在了门缝上，而后这个门就一点一点变得虚幻起来，只一会就彻底消失不见了，在易离痕进入后，原本空无一物的路口又由虚转实变了一道和刚才一模一样的门出来。
洛凡书似懂非懂的点了一下头，学着易离痕将信封插在了门缝上，刚开始洛凡书还能感觉到门死死夹住信封，洛凡书也感觉平时就像一张纸的信封此时想是一片金属片一样坚硬。在眼前的大门逐渐变得虚幻起来后，洛凡书也感觉夹住信封的那一道力气消失了。易离痕就站在自己面前，洛凡书晃悠了一下手中的信封，轻飘飘的就像是一张纸。
“别奇怪了，信封上有洛家下的阵纹，特定情况下才会显现，就像刚才那样。”易离痕和洛凡书解释着。
洛凡书点了点头，说出了另外一个问题：“对了，小离，如果是其他人要进去怎么办？毕竟不是谁都像咱们这样有介绍信。”
“我听家族中其他人提起过，星岚山的这道门在常人面前就是一道墙，即使是那些天生神力的人，也推不开半点，不过这道门只要感受到一丝玄气的流转，就会像刚才那样自己化开。一般人开门都是将玄气附着在手上，稍微触碰一下。高手则是随意打出一道气劲击在门上也拥有一样的效果。至于咱们这种人，就只能靠着这种走后门的手段进去了。”易离痕和洛凡书解释道。
“诶，小离，你不是已经踏入玄道了吗？怎么还跟我一样拿信开门啊？”洛凡书有了新的疑问。
“只是踏入了玄道而已，我连怎么运气都没学会，所以只能跟你一样。”易离痕说着。
“好吧，看来你也没比我好多少。”洛凡书有些觉得好笑。
“先不说这个了，我来和你说说眼前的这个上山的台阶。”易离痕把洛凡书的身子掰正，让他看着眼前数不尽的台阶。



 第二章登天路

易离痕看着洛凡书的注意力逐渐纠正过来了，遍继续说着：“我听家族里面从星岚山回来的人说了，这个上山的台阶，很不一般。”
“怎么个不一般法？”洛凡书往前走了几步，又被易离痕拽了回来。
“这些台阶叫登天路，据说是星岚山开山的宗主自个砌的，不过是不是咱们也不知道。登天路宽度自上而下都五丈，每一个台阶高度都是一尺。”
“也没什么嘛，洛家大堂前面的那个台阶比这个玩意还陡。”洛凡书不以为然。
易离痕没有搭洛凡书的话，继续说着：“登天路一共有五个阶段，上台阶前的这段路，前三千阶台阶，前三千阶台阶走完后，就算是走到了主峰面前，三千阶以后的台阶都是围着山修建的。除开这两段，还有中三千阶，后三千阶，尾一千阶。”
洛凡书打断了易离痕的解说：“你直接说一万阶台阶加上前面这段也就一百来丈的路不就行了吗，还整什么前三千后三千。”
易离痕只是笑了笑：“星岚山里面的等级制度知道吧？”
洛凡书点了点头：“知道啊，我不记得谁给我讲过了，弟子好像分为杂役弟子，记名弟子，外门弟子，内门弟子，执事这几个等级吧？这些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弟子分为五个等级，登天路也分为五个阶段，有没有想到什么？”易离痕给出了提示。
“你不会说，你在星岚山什么地位，跟这叫什么登天路的玩意有关系吧？”洛凡书觉得有些好笑。
“确有此事，此外，上山前面这段路，路上的砖分为两种颜色，一种浅一点的，一种深一点的。浅一点的是星岚山的人自个后来修的，只有后面那三十丈是和登天路一起的。”易离痕指着远处一道看上去像是断痕的东西说。
“那这样岂不是说登天路有六个阶段？”
“登天路的实质是给你很大的压力让你去挑战，从而判断你这个人的真正实力，进而给你在星岚山相应的地位。走过他们后来设置的这一段路，你才算是彻底进入星岚山，走完本来就有的那一段，踏上台阶你就可以结束杂役弟子的生涯了，只有这个时候你才算是真正进入星岚山的势力范围。”易离痕向前面一摆手，“要不，走走？走不过去也没什么，你可以在星岚山以杂役弟子的身份待三个月，三个月内只要能走完，都算你通过考验。”
洛凡书将扇子一收，抛给了易离痕：“听你这语气，好像很不看好我一样。”
易离痕点了点头：“确实不看好你，最前面这段路之所以可以过滤掉没有修为的人，是有说法的。”
“怎么个说法？”洛凡书一边整理身上的衣物，一边问着易离痕。
“像我这种，刚刚踏入玄道的人，虽然没有办法运气让丹田里面的玄气在周身经脉里面循环游走，但是好歹经脉里面还是有些若有若无的玄气在，只是我没有办法调动他们而已。这些玄气平时没什么显现，只是让我力气大一点而已，不过在这上面他们可以让我如履平地。你就不一样了，虽然你体质不错但是我觉得你最多走三十步。”易离痕说着，往前走去。
再踏上地砖铺的路时，洛凡书看见易离痕的肩膀矮了一分，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上面一样，而后易离痕又重新站好转身看着洛凡书。
“我不信这个有你说的这么玄乎。”洛凡书一把将腰带束紧，跟上了易离痕。
右脚踏上登天路时，洛凡书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当左脚也踩上来时，洛凡书瞬间就知道了易离痕为什么会被压下去。
洛凡书感觉肩上好像扛着很重的东西，双手也像是被人往地上死死地拽着。
“怎么样，能走三十步不？”易离痕抱着双臂，似笑非笑的看着洛凡书。
“你怎么一点事也没有，你力气也就比我大一点而已。”洛凡书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简单的几句话都说的无比艰难。
易离痕在洛凡书面前走了几个来回，像是在炫耀：“我听别人说这里是为了测试来拜山的人到底有没有修为而定下的。原理是引动一丝玄气进入你周身经脉控制着你的身体往下压。”
“你别说这些又有没有的了，你就告诉我为什么你就像个没事人在那里就行了。”洛凡书感觉自己快被按在地上了。
“只要有修为的人，经脉里会就有一丝玄气，这些玄气你可能感受不到，但他们是真正存在的，而且是属于你自己的。这些人，比如我，在这段路上除了最开始那一下，入侵的玄气可以压住我，之后很短的时间内，这些入侵的玄气就会被自己本身的玄气排出经脉，然后这段路在我看来就跟一般的路没什么区别。”易离痕说着往前走远了。
“扛不住了就趴地上，到时候会有一股风把你吹上山的。”走出十几米之后，易离痕才放回这句话。
其实易离痕还是打算带洛凡书回到洛家，洛家家主在洛凡书走之前特地找过他谈话，两封书信的意义并不是介绍洛凡书和他进入星岚山，只是为了让洛凡书彻底断了修玄的念想。留在星岚山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只要踏入玄道，就有留在星岚山的资格，只是，踏入玄道。易离痕回头看了一眼一步一步往前挪的洛凡书，摇了摇头，他从开始修炼到真正踏入玄道用了半年，星岚山只给了三个月。
“三十步是吧？易离痕，你给老子等着，我走三十步给你看。”洛凡书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在往外挤。
如果是刚刚踏上来那种程度，虽然很难，但是走完三十步洛凡书觉得还是可以做到。只是越走，身上越重，洛凡书感觉每次抬脚的高度都在一点一点的下降，好像再走几步他的腿就彻底抬不起来了。
好像要走完这一段才算是进入星岚山吧？洛凡书看着远方的那一道分界线，刚才感觉很近，现在觉得无比遥远。
每一步都是对洛凡书的挑战。开始还能记住自己走了多少步，二十几步后，洛凡书感觉自己的腿彻底没有办法抬起来了。然后他便一步一步往前磨着，鞋底在几步之后就被磨穿了。脚底是什么时候磨穿的呢？洛凡书单膝跪倒在地上，身体被压下后，感觉背负的重量轻了不少。
“不用这样的。”易离痕看着身边的少年，他感觉好像看见了不久前的自己。
为了完成指标，拜入洛家一名高手的门下，易离痕没日没夜的修炼，最后正常情况下九个月的入玄期被他压到了六个月，勉勉强强达到了那个人的标准。之后在拜师前几天跟着洛凡书跑了出来，其实也不能说是跑，应该是被洛家的家主放了出来。
“小离，多少步。”洛凡书有气无力的说着。
易离痕看了一下身后，两道不长也不算短的血迹，刚刚要脱口说出的二字被咽了回去：“三十七步。”他实在不想把后面那几步抹去，虽然那几步严格意义上说不算是走。
“看来你还是小瞧了我。”易离痕露出了笑容，虽然脚底钻心的痛，但是此刻他是无比想要笑出来。
“小瞧了你。”易离痕俯下身子，想要推洛凡书一把，只要整个人倒在地上，就算是结束，到时候自然会有安排。他是真的怕洛凡书再往前蹭几步。
洛凡书笑的更开心了。
“笑什么？”易离痕的手已经快要碰到洛凡书了。
“笑洛家那帮老家伙呢，我洛凡书在洛家活了这么久，为什么这次可以出来，临走还给你两封介绍信，我是相当清楚。三个月，连我这个没有接触过修炼的人都知道不可能从无到有踏入玄道。”洛凡书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易离痕的手停下了，沉默着，良久后才说：“想明白了就回去吧，老爷说了，你这支旁系的族长一直都会是你的。”
洛凡书没有回答易离痕，反而是问了一句：“小离，你是为了什么踏上玄道的？”
“我？”易离痕想了想，“从小娘就告诉我说要像我爹那样，成为一个厉害的修炼者，我爹以前是洛家的一个武师，负责教导以及护卫的工作。后来他没了，在我六岁那年，然后我就被接到了洛家来。测天赋的时候遇上了你，你当时穿着洛家小辈标准的制服，命令我和你换套衣服，目的是想要用我的名去测试天赋，不过后来我还是测上了。因为我爹对洛家有贡献，我虽然是下人的身份，但是不用干活，每天就跟你鬼混，直到半年前彻底开始修炼为止。硬要说为什么踏上玄道的话，我是想修炼到我爹那个程度，就可以一辈子逍遥自在了，到时候自个开个武馆，不用寄人篱下。”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修玄吗？”洛凡书说着。
“不知道，从小到大你就对修玄有一种发自心底的追求。”易离痕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在洛家，旁支的修炼者决定了这个旁支在族中的地位。洛家一共有八系，一个主系，七个旁支。我们这一系好像满打满算，还剩四个人，我，我两个叔叔，还有我爷爷。”
“你爹娘呢？”易离痕问着。
“早没了，怎么没的我都不知道，爷爷不肯说，族里其他人也不肯说。不过我知道，他们是被洛家的仇人杀掉的，别的支脉大都有一点手上的功夫不太好下手，唯独我们这一支。”洛凡书捏了下拳头，没有说出下一句话，“之后我就知道，要想在洛家站起来，就得你自己站起来，知道不，虽然在外面我们这一支旁系风风光光的，好像掌握洛家的上下资源，实际上我们就是替洛家打工的。为家族赚取各类利益，然后全部交给其他旁系和主系，这些人偶尔手指头缝里流点东西出来，我们捡着了，就算是我们的工钱。”
易离痕笑了笑，一把将洛凡书推到在地：“那你可得好好把握住接下来的三个月，不急这一时。”
洛凡书躺倒在地上，看着逐渐走远的易离痕，大声喊了一句：“小离，谢了。”
一阵风托在洛凡书身下，带着他往山上飞去，挑战完登天路的人，都会被这样免费送到星岚山的主峰前。
“咱俩谁跟谁，谢什么。”在洛凡书经过身边时，易离痕说出了刚才没有说出来的话。



 第三章杂役弟子

洛凡书没有被风带着飞多久，就被扔在了半山腰上一个很大的台子前。
回身望了一下台阶就在自己身后，这里是登天路的终点？
‘试玄路六丈二尺’洛凡书身后空中一道青色玄气凝成几个字后又消失不见。
“试玄路六丈多？你是新人，还是没有入玄的那种？”洛凡书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洛凡书转身看去一个身着青色衣袍的年轻人人站在身后。年轻人有些俊朗，背上背着一柄剑，洛凡书觉得眼前的人不一般。星岚山的弟子制服他在回家族的那些人身上看到过，但是论制服上的饰物，或是制服本身的精美程度，家族的那些人都和眼前的这位有很大区别。
“嗯，拜山门的。”洛凡书回答道。
“自我介绍下，我是今天轮值的迎客弟子荣弘方。”荣宏方自我介绍了一下。
“洛凡书，还没拜如山门，叫你师兄也不合适，就叫你声荣大哥吧。”洛凡书抱拳施了一礼。
“有介绍信吗？”荣宏方伸出手，向洛凡书讨要介绍信。
洛凡书随即拿出自己的介绍信，交给荣宏方。荣宏方接过信封，在封口一抹，信封就自己打开来。随即，荣宏方拿信封的右手一抖，折在信封里的信件就被他抖了出来。张开信纸，荣宏方自己检查了一下，就将信纸放了回去，再一抹信封，封口又重新合在了一起。整个过程看的洛凡书眼花缭乱。
荣宏方将信件送还给洛凡书：“介绍信没有问题，你现在暂时是星岚山的杂役弟子。由于没有通过试玄路七十丈，因此三个月后会有一次考核，考核的时候如果通过了，那么你就将正式获得杂役弟子的身份。”
洛凡书收回信封，点了点头。
“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没有入玄，由于门规限制，我不能随意探查你的修为，所以只能这么问你。”荣宏方说着。
洛凡书只是笑了笑：“嗯，我没有入玄，不过我后面还有一个人，他应该比我厉害。”
“很期待。”荣宏方说着，接过身边另一位青色衣袍的人递过来的两套服饰，转手交给洛凡书，“这些衣服和这块没有记录信息的令牌你拿着，先把鞋换上吧。”
“谢了。”洛凡书说着，将折叠好的衣服放在地上，脱下了磨烂的布鞋，换上了两套服饰其中一套的靴子。
鞋子是黑色的，很合脚，如果不是脚底还流着血，洛凡书很想随意走走，这双鞋子算是他从小到大穿过最合适的鞋。
就在洛凡书重新站起来的时候，一个人乘着风落在身边。
‘试玄路七十三丈五尺’玄气凝成字后又消失不见。
“比我厉害多了。”洛凡书评价着。
“那当然。”易离痕喘了几口气，笑了出来。和洛凡书的狼狈不同，易离痕只是脸上有些汗。
“也是新人？”荣宏方看着易离痕说着。
易离痕点了点头：“嗯。”
刚才递衣袍的人又来了一趟，直接将两套新的服饰递给了易离痕：“你现在是杂役弟子，再接再厉。”
易离痕接过，又点了点头。
“诶，荣大哥，他怎么不用给介绍信啊？”洛凡书插了个嘴。
荣宏方抬头看了眼易离痕：“你也有介绍信？”
易离痕拿出揣在怀里的信封，交给荣宏方。荣宏方重复了一下在洛凡书眼前的表演，就将介绍信还给了易离痕，同时把易离痕的令牌拿走了，交给了和易离痕说话的人，又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那个人拿着令牌走到一旁的小屋子里面，然后又出来，将一块和刚才不同的令牌交给了易离痕。
“这个令牌保管好，不容易搞到的。”荣宏方说着。
洛凡书看见那块令牌和自己不同，虽然都是一块椭圆的木块，但是洛凡书手中的除了正面刻着的一个令字，以及背面的一个星字就什么也没有了。易离痕的那块则在边上多了一些花纹。
“荣大哥，他的令牌和我不一样。”洛凡书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信上的内容不一样。”荣宏方解释着。
“不都一样的信吗，就这还能不一样了？”洛凡书感觉自己才像是那个陪着别人来的人。
易离痕只是笑了笑：“无可奉告。”
“听说来新人了？”远处走来一个壮汉，大嗓门即使是隔着老远也觉得震耳朵。
荣宏方转过头看了一下，然后对洛凡书两人说：“这是接应你们的人，他会安顿好你们并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指导你们修炼。”
“指导修炼的，不应该是星岚山里面的武师吗？我怎么看这个大块头也像是个星岚山的师兄。”洛凡书感觉前路黯淡无光。
“自我介绍一下，言景同，星岚山外门弟子。你说的对，我确实称得上你们的师兄。”大块头凑到荣宏方的身前说着。
荣宏方只是笑了笑：“带着走吧，这两个家伙就交给你了。”
“谢谢荣师兄。”言景同听到荣宏方首肯后，一张黑脸笑开了花。
“荣师兄好像对这两个人有点上心，少见。”言景同带着两人走开后，刚才递衣服的人凑走到荣宏方身边小声说着，“而且你也很少给新人星岚令，怎么，那个家伙很特别，我看就是个陪公子哥来的保镖。”
“星岚令我每隔七日轮值都可以拿到一块，这么多年我还是送出去了很多，给那个小家伙主要是介绍信上交代的。”荣宏方看着走远的三个人，解释着。
“谁的介绍信？这么大面子，可以让迎客弟子给星岚令。”
“洛扬的，交给你你敢不给？”
“那只能给了。”
“不说这个了，许高阳，我没记错的话，你当年进星岚山的时候，也是没有入玄的。”荣宏方带着身边的人往身后的大门走去，这里才是星岚山真正的山门。
“嗯，没有入玄，我是干了两个月的杂役才入玄的。”许高阳回答。
“第一次走试玄路多远还记得不？”
“三丈多吧。”许高阳细细想了一下，“三丈六尺，然后我就一步都走不了了。”
“那个公子哥，走了六丈二尺。”荣宏方笑了笑。
“不能吧，没有入玄的人能在那鬼地方上撑那么远？”
“鞋都磨穿了。”荣宏方加了一句。
许高阳吸了口气，感觉走路的脚底都在隐隐发痛。
“是个狠人啊。”许高阳说出了自己的评价。
荣宏方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修炼的道路上永远不缺狠人，不过对自己狠的那种狠人一直都缺。”
“只是有点傻。”许高阳说出了自己的第二个感受。
“说说看。”荣宏方站在大门的左边，看着右边的许高阳。
许高阳只是摇了摇头：“我看他天赋估计不怎么样，三个月入玄很难，试玄路在修建前面七十丈之后，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人在入玄期以前走完这一段。我觉得，三个月后星岚山估计要少一号狠人了。”
“接着看吧。”荣宏方说完后闭着眼睛靠在门框上。
……
“言师兄，咱们这是下山的路吧？”洛凡书看着眼前的路，问着前面的大块头。
“是下山的路。”言景同走在前面点了点头。
“可是刚才那个位置不应该才是星岚山吗？”洛凡书感觉事情有点不对。
言景同只是笑了笑：“那是星岚山的主峰，咱们根本没有资格上去，要进星岚山真正的山门得内门弟子才行。”
“还有这种说法？”
“有的，今天主要是带你们熟悉下接下来要居住的地方，明天我会正式教你们开始修炼，以及一些在星岚山要注意的事项。”言景同认知解释着。
“多谢言师兄了。”洛凡书和易离痕一同说着。
“没什么，硬要说的话，我也是拿钱办事。你之前不是问为什么教你们的不是星岚山的武师而是我们这些师兄吗，这路上还有点长，走着有些无聊，我就先跟你们说说这些吧。要是放在几十年前，也不会轮到我们这些师兄来教你们东西。以前的星岚山和现在不同，那个时候星岚山虽然人少，但是全山上上下下的人拉出去都是一等一的。宗门发展确实慢了些，不过每三年一次的收徒大会全山上下必定人满为患。
直到现任的门主继任了，星岚山就打开山门广收门徒。星岚山虽然在很短的时间内使宗门的地位在周围地区有了提升，但是也暴露出不少问题，最主要的就是收进来的弟子没人教导。为了解决这一问题，星岚山不得已让外门弟子以上的人参加考核，合格的人可以来教导你们这些人，并赚取一些贡献值。外门弟子可以教导杂役弟子，内门弟子可以教导杂役弟子以及记名弟子。如果在星岚山成长到了外门弟子，就可以选择一位执事或者是长老亲自教导。执事虽然严格上说依旧还是本门弟子，不过就地位上说已经算是和长老平级了。”言景同说了一大堆东西。
“贡献值是什么？”洛凡书说出了另一个问题。
言景同想了想：“贡献值算是宗门内的通用货币吧，俗世上可以用金银买东西，但是金银在星岚山可并不是特别流通。有很多东西在宗门内你用金银很难买到，但是用贡献值交换却有很多人愿意。就比如说一些珍惜的材料，在宗门内除了以物易物的放式获得，就基本只能用贡献值交换了。此外在星岚山里面基本的吃穿是不用发愁的，这些东西基本消耗的都是金银细软，在宗门管辖范围内有很多俗世势力上缴供奉，因此这部分宗门可以很轻松的承担。至于你们杂役弟子，会被分为两批，一批负责早上宗门内的杂役，另一批负责下午。具体就是做些扫地，搬东西，做饭的杂活，不过不用嫌麻烦，这些宗门交代下的事物都是会结算贡献值的，虽然不是很多。”
“多谢言师兄解惑。”洛凡书了解到这些信息后，就谢过言景同，不再发话了。
星岚山和他想象中有很多不同，本来在他的认知中星岚山作为附近很大一块地盘唯一的修炼宗门，门内应该是一种潜心修玄的气氛，实际看来应该是错综复杂的成分居多，否则也不会像这样还划分弟子的等级，自己作为杂役弟子每天要做一些维持宗门运转的活。而作为外门弟子，算是正式加入星岚山的言景同似乎就不用做这些事情。



 第四章入住

“这里是我居住的地方。”言景同指着山脚处的一个小院落，和身后的洛凡书以及易离痕说着，“我一会会带你们去下午做活的杂役弟子居住的地方，以后你们早上来我这里，我会教你们修炼，下午就得去做一些活赚取贡献值。如果不做，你们会被扣除一定的贡献值，在星岚山贡献值不能为负，如果为负，星岚山会将你们踢出宗门。”言景同让两个人记好自己的住处后，就带着他们继续往山下走去。
“宗门里面地位越高的人住的也越高吗？”洛凡书歇了下脚，问着言景同。
“为什么这么说？”言景同有些惊讶。
“你看，内门弟子才能去半山腰真正的山门后面。言师兄虽然住的地方比较矮，但是比起我和小离要去的地方也算是高的。”洛凡书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言师兄，我来和凡哥说吧。”易离痕插嘴了谈话。
“可以，你来说吧。”言景同点了点头。
易离痕清了清嗓子：“凡哥你还没入玄，不过应该也知道一个东西，叫灵气吧。”
洛凡书点了下头：“知道，你跟我说过，修炼修的就是一个人能吸收多少灵气，灵气就是你们玄者的根本。”
“嗯，俗世其实也充斥着灵气，而且俗世中也不乏有很多人有不俗的修玄天赋。那为什么俗世中的人很难修炼大成，而星岚山这样的宗门以及我们洛家中天赋不如他们的也能比他们走的更远？”易离痕问着洛凡书。
洛凡书想了一下，得出结论：“灵气不够用？”
易离痕笑了笑：“这就是原因，星岚山这样的宗门，洛家之所以可以发展起来，靠的就是立址的地方灵气浓度高于俗世中的其他地方。而在这星岚山中，凡哥没有入玄，无法感受到四处漂浮的灵气。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们刚才这样一路走下来，我感受到周围灵气的浓度在以很大的幅度下降。所以我想这才是地位高的人住的高的原因吧，更有价值的人，在星岚山可以分到更多的资源用于修炼，那些从星岚山回洛家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说的不错，就是这样，外人看来修炼者应该是清心寡欲的，不应当搞这些东西。实际上大部分修炼者对这些东西比起俗世中的人还要热衷，俗世中的人想要权利，得成天勾心斗角，修炼者就简单了，你拳头硬，你权利就硬。”言景同结束了谈话。
……
杂役弟子居住的地方很特别，如果不是眼前来来往往的人都穿着自己手上抱着的这套衣服，洛凡书甚至会感觉自己回到了俗世。
言景同看出了两个人的惊讶：“不用这么吃惊，星岚山整个宗门被一个结界笼罩着，这个结界一共有五个开口，两个在主峰，剩下三个在分峰。主峰的两个你们应该都见过了，一个是你们上山的登天路，另外一个就是这里。”
在洛凡书看来，这个杂役弟子居住的区域简直就是一个俗世的城镇。有城墙，有街道，有住房，还有街边的各种商铺。
“俗世弟子还能卖东西的？”洛凡书有些吃惊。
言景同点了点头：“嗯，杂役弟子太多了，宗门根本没有办法统计，你看到的只是主峰的杂役弟子居住区域，三个分峰都还有一个和这差不多的。”
“感觉太乱了。”易离痕皱了一下眉头。
言景同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要是以前的星岚山，杂役不要就不要了。现在的星岚山每天的运转都离不开这些人，上边也只能派些人下来管理，可是谁管的过来啊。那些管理的人和混的比较久的杂役弟子之间也就有了不成文的规定，杂役弟子只要不做败坏门风的事情，就随他们闹腾。不过这样有坏处也有好处，好处就是，宗门内普通的消耗材料，比如各类药草啊，矿石啊，一直都是不够用的状态，直到这些杂役弟子这么搞了过后，宗门里面的这些材料再也没有短缺过。”
洛凡书有感触的点了点头。
“别想这些了，把荣师兄给你们的令牌拿出来。”在要进城门的时候，言景同拦住了两个人。
洛凡书和易离痕依言取出木质的令牌。
“哟，星岚令啊。”言景同看着易离痕的令牌，眼里放光。
洛凡书适时插话：“我刚才就看出了这个令牌和我的不一样，原来叫星岚令啊，我的这个呢？”
言景同笑了笑：“这令牌的学问大着呢，星岚山的令牌一共有四种，弟子令牌，长老令牌，宗主令牌，最后一种就是星岚令了。这些令牌最主要的作用就是表明身份，以及记录贡献值。功勋堂那边有个什么玩意我不清楚，不过作用是记录每块令牌的信息，所以令牌弄丢了只要去功勋堂花点贡献值补办就行了。弟子令牌是最低档的一种，基本没有什么别的作用，升成外门弟子后令牌会换一下，不过换过也是弟子令牌。长老令牌有一些权利，具体是什么就不清楚了，现在教导我修炼的是一个执事，不是长老。宗主令牌是见令如见宗主历代宗主的传位之物。最后就是这个星岚令了。星岚令是为一些很有潜力的弟子准备的，有很多特别的功能。除开最基本的识别身份，记录贡献值，最直观的两个就是使用贡献值打折以及每三个月可以免费领取一些供用修炼的物资。”
“这么有用？”洛凡书看着易离痕令牌的眼睛也发直了。
“那可不，好了，现在你们两个用指尖血在星字那一面写上你们的姓名，之后你们的身份就会通过令牌被记录在功勋堂那边，就算是彻底成为星岚山的人了。”言景同收回了发热的目光，星岚令固然少见，但是终究不是自己的。
洛凡书照做，咬破食指写下了洛凡书三个大字。一道青光闪过，血描出的字消失不见。
“好了，现在带着令牌进城吧。这座城的周围有一道高手布下的结界，不带着认证过的令牌，、会被结界阻挡在外面。”言景同抬脚走了进去。
洛凡书跟在后面，在跨入城墙的时候，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扫视了自己一下，然后又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那这里面都是星岚山的弟子，怎么和外界交换东西呢？”洛凡书提问。
“星岚山门规没有规定不能宗内的弟子外出走动，只是除非有宗门内长老以上的人首肯，你才能带着星岚山的身份在外走动。这也是俗世的人认为我们不问世事的原因，我们其实很多人就在他们身边，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言景同说道。
“哟，这不是言师兄吗？又带新人了？”刚刚走过城门洞，三个人身边就有人搭话。
“我正要去找你呢，来来来，洛凡书，易离痕，这是路光华，我还是杂役弟子的时候经常跟他混在一起，你们当杂役弟子的这段时间得在他手下干活了。”言景同一把将旁边的瘦高个扯过，在两人面前介绍着。
“见过陆师兄。”洛凡书和易离痕抱拳行了一礼。
“好说好说，跟着我混肯定不会亏待你们。”听见被叫师兄，路光华笑的更开心了。
“你介绍一下具体的东西，把这俩人安排在下午做活，就没什么了。我还得回去做点事，就先走了。”言景同说完挥了挥手，回头走出城镇。
“先安排住的地方吧，跟我来。”路光华一挥手，快步走在前面。
其实住的地方离城门口并不远，顺着巷子拐了几下，路光华就停在了一间屋子前。路光华细细看了一下门旁记录名字的木牌，转身说道：“就这间吧，是个六人间，里面现在住了三个，进去过后，中间是走廊，两边是隔起来的单间。走廊尽头那一间是茅房，你们找门锁上插着钥匙的，就是空房间，住进去后钥匙自己保管，不住了记得把钥匙还给我。没有什么事情别去街对面的居住区，那边是女弟子的居住区，要是被管理那边的人逮住了，别说我，就是带你们来的言师兄都没办法给你们说情。有什么需要顺着这条巷子往里走，有一个大院子，吃饭和领拿生活用品都在那里。好了，进去吧，明天早上我会来敲门，记得出来分配下午的做活。”
门虚掩着，洛凡书随手一推就推开了，门口的两间门锁上没有了钥匙，靠里面的一间也没有了，洛凡书和易离痕挑选了中间正对着的两间。
门锁没有锁上，易离痕抽出锁销抓住门环一拉，门就打开了。很小的一个房间，一张单人木板床，一张小方桌紧紧靠着床尾，想使用这样一张桌子还必须要坐在床尾。桌上放着一盏用过的油灯，还有一个木盆子，桌子另一半的窗子大打开，洛凡书看去，是隔壁屋子的墙。
然后就是床边一块可以供人走动两步的地盘。
“真够小的。”洛凡书笑了笑。
摇了摇头，洛凡书将进门前易离痕递过来的行囊打开，从里面找出携带的伤药，伤药是从洛家带出来的，据说治疗身上的外伤非常有用。易离痕拿过木盆，往外走去。屋子里面有两个部分，里面的是居住的地方，外面应该是供这些人活动的一个大间。洛凡书进门时看见了水缸，打开盖子从里面舀了一盆水出来。
坐在床前，洛凡书咬了咬牙，一把扯下被血粘住的靴子。
“嘶。”洛凡书眉头都皱紧了。侧过身子看去，脚底的伤不算太严重，只是前脚掌和脚后跟磨破了皮。
将左脚泡进木盆后，洛凡书又扯下右脚的靴子。同样检查了一下，也是前脚掌和后脚跟磨破了。洗完脚后整盆水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看着盆子里面的血水，洛凡书有些想抽自己两下：“我当时干嘛就非要装那么一下呢？”
“虽然有点傻，不过很有气势。”易离痕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洛凡书看过去，易离痕抱着一床棉被靠在门边。
“你来的正好，那个药怎么用，我没用过，你修炼经常受伤应该很清楚吧？”洛凡书赶忙吩咐着。
易离痕蹲下身子，将木盆端起：“不急，你先等一会。”
易离痕应该是把水倒茅房了，洛凡书听见倒水的声音就在左边里屋。易离痕回来后将木盆放在小桌上：“往床尾坐一点，腿放平。”
洛凡书听后坐到床尾，脚刚好伸出床边。易离痕熟练的拿过小药瓶，又从行囊里面找出两片浸过药的药布，而后将药瓶里面的药均匀倒在了药布上。瓶子里面的药是一种褐色的粉状物，在易离痕将瓶塞打开后洛凡书就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药香，在易离痕把药铺在药布上的时候，药香充斥了整个小房间。
“忍着点，这个药效果不错，不过就是有点不好受。”易离痕说完不等洛凡书回答就用右手按住洛凡书的双腿，左手摊好两张药布捂了上去。
“易离痕，你小子给我轻点！”很远的距离，都有人听见了洛凡书的哀嚎。



 第五章星岚一夜

不得不说，痛是痛了点，效果还是很不错的。本来还在滴血的脚底，此时已经止住了。最开始与药布接触的部位传来的是火辣辣的疼痛感，现在也变成了一股股暖意。
“嗯，伤的不算太重，皮外伤，今天尽量别下地，明天早上起来就能下地了。”易离痕细细观察了一下。
洛凡书点了下头躺了下去：“你给我一点反应的时间啊，刚才我整个头皮都痛得开始发麻了。”
易离痕觉得有些好笑：“我第一次用这个药的时候啊，是玩刀子没注意割到手了，给我上药的那个人也是。就说了句可能疼，忍着点，就把药给我敷上来了。我当时还等着他说我要开始上药了，手上就痛起来了。”
“没啥事做，小离，你们都是怎么修炼的，教教我呗。”洛凡书做起身，盘起腿，尽量让脚底不受力。
易离痕想了想，并没有教洛凡书开始修炼，而是介绍起了一些别的东西：“修玄，你得知道到底是在修什么。我们身边充斥着灵气，这些灵气看不见，摸不着。它是一种能量，随着每一次呼吸，都会有一些灵气进入你的体内，在普通人身上灵气转瞬间就会逸散掉，而玄者可以将这些灵气顺着周身经脉汇入丹田中进行炼化，灵气炼化后就会成为玄气。玄气储存在丹田内，不过丹田内的空间是有上限的，达到上限，也就无法再引入新的灵气。这个时候就要将丹田内的玄气引出，再重新注入丹田，一进一出间丹田的空间就会变得更加宽阔也就可以储存更多的玄气。而存储的玄气达到一定的量就会又量变引起质变，从而引发玄者修为的进阶。”
“你哪里知道的这些，话说你知道的这么多，怎么就只是个入玄，连一个真正的玄者都不算。”洛凡书吐槽着。
“这些都是洛家的武师教我的，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不过我可以教你的是怎么入玄。入玄最为困难的就是感气，感气就是感受到充斥在你身边的灵气。只要感受到灵气的存在，再辅助一些修炼方法，将通过吐纳进入身体的灵气引入丹田，引入的数量足够，就算是入玄成功了。”易离痕对于洛凡书的吐槽只是笑了笑。万事开头难，想要修玄的人卡在开头这一步的人太多了，本身经脉天赋不错的人因为不能感气而放弃修炼的人大有人在，当然，可以感气但是经脉天赋不足导致灵气无法汇入丹田的人也同样不少。
洛凡书皱了皱眉，听上去好像入玄并不复杂，但是细细一想他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灵气就充斥在自己身边，但是自己是也是道听途说得来的，具体灵气是什么样子，他从来不知道。
“很难吧，我只能告诉你，这个得看自己运气的。洛家的武师交给我感气的方法就是盘膝坐下，放缓呼吸，仔细感受每次呼吸进入体内的空气有什么不同，不经意间的一次呼吸你就会感知到这次吸气带入了什么别的东西。而后就能感知到本来在身边确一直没发现的灵气了。”易离痕只是告知了洛凡书方法就一个人离开了，他看见洛凡书已经像自己说的那样，闭上眼睛细细体会呼吸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易离痕在自己的木板床上盘膝坐下，他能感受到充斥在身边的灵气。他需要做的只是努力抽出丹田内的玄气，而后控制他们重新导入丹田，玄气会逸散一部分，玄气进入丹田也会让丹田重新扩充一点空间，之后再吸收灵气补足这部分空缺，待到空缺补满后再次抽出玄气。他现在的修炼就是一步一步重复这个步骤，等待玄气蜕变，修为进阶的那天。
“这就是入玄吗？”洛凡书问着自己，虽然细细体会着每一次呼吸，但是他无法做到全心全意感知它，一旦脑子放空，他就会想一些其他的事情。
……
一下午过去，直到易离痕敲门叫自己吃饭，洛凡书都没有悟出什么东西。
睁开眼睛，洛凡书看见易离痕端着一个大碗站在自己身前。
“虽然只是最底层的杂役弟子，不过不得不说伙食还不错。”易离痕间洛凡书睁开眼睛，评价着手中的饭食。
洛凡书闻到碗里飘散出的气味，感觉自己肚子有些空：“吃的啥？”
易离痕走到小桌前，将大碗放在小桌上，再将一双长筷架在碗沿：“你自个看吧，我吃过了，你吃完了叫我就行，我得把碗换回去。”
“多谢。”洛凡书说道。
易离痕没有回答洛凡书只是对着自己身后摆了摆手。
等到易离痕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洛凡书才转身看着桌上的大碗。碗里是满满当当的面，洛凡书拿起筷子，稍微和了一下，发现下面还有一些肉块做的臊子。夹起一块肉，洛凡书放进嘴里。肉块被煮的很软烂，筷子夹着感受不出来，但是舌头一顶，一束束肉纤维就散烂开了，洛凡书还没有品尝出这是什么肉类，就已经将它松下了肚子。点了点头，洛凡书觉得做饭的人手艺真的没得说。
“小离，吃完了，帮我拿一下碗筷吧。”洛凡书喊了一句。
易离痕没有出声只是看了一眼吃饱喝足后又闭上眼睛开始尝试感气的洛凡书，而后收拾起碗筷走出房间，顺手帮洛凡书掩上了房门。
“哒哒哒。”一声敲门声打断了洛凡书继续感气。
洛凡书睁开眼睛，周围漆黑一片。
“天黑了？”洛凡书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门外传来易离痕的声音：“那可不，我说你小子不是睡着了吧，我都知道天黑尽了你还不知道。”
“怎么可能，我一直在尝试感气，现在多久了？”洛凡书挠了挠头，这种感觉真不好受，本来周围还亮堂堂的，眼一闭一睁黑透了。
“打更的已经来过一次了，刚走没多久，睡吧，没四个时辰就要天亮了。”易离痕说完就离开了。
洛凡书呼了口气，等眼睛重新适应周围的黑暗环境后，借着窗外反射进来的微光插上了用于锁门的一根木棍。木棍比门要宽，门上有两个做好的钩子，木棍穿过钩子卡在墙上，外面的人就拉不开这个门了。锁好门后，洛凡书爬到窗前，将两页窗子拉回来摸索着用一根木销子将窗户固定住。做完这一切后，洛凡书脱下衣服躺倒在床上，拉过易离痕下午抱来的被子，这里的晚上还是有些冷的。身下的木板有些硬，洛凡书躺在上面有些不习惯，让他有些想念自己在洛家拥有的那间大房子。不过他并不会回去，至少在他修玄有一定的成就前，他不会回去。洛凡书下了决心，带着一身的疲惫，逐渐睡去。
“小子，你想修玄？”睡得迷迷糊糊，洛凡书感觉耳边或是自己脑海中有一个人问着自己。
“你是谁？我怎么听着你的声音和我有些相似？”洛凡书问着，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可是他没办法睁开眼睛。
“你是不是想修玄？只需要回答是与不是、”那个声音继续问着洛凡书。
洛凡书没有犹豫：“我想，我此生，只愿修玄。”
“你此生踏上玄道，注定要历经坎坷，可还愿意？”那个声音继续质问着洛凡书。
洛凡书刚要继续回答愿意，突然脑海中出现了一幅画面。那是一片血海，充盈满目的，都是断肢残臂，就连天空也好像染上了一片血红。只有一人站在血海中，他微微回头，右瞳早已一片血红，嘴角一抹残忍的笑容。这个地方是他搞出来的，这是洛凡书的第一反应，这个人，好像是自己，这是洛凡书的第二反应。
“可还愿意？”那个声音适时出现，洛凡书脑海中的画面转瞬消失。洛凡书仔细回忆了一番也回忆不起半点，只是知道那里就是活生生的人间地狱。
“你到底是谁？”洛凡书没有选择回答。
那个声音笑了笑：“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刚才看到的，是注定要发生的事情。只要你踏上玄道，这一切都会发生，你可还愿意修玄。”
“我愿。”洛凡书依旧没有犹豫。
“不错，我现在就疏开你周身大穴，七日之后，你自可感气修玄。”
“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是谁？我回答了你这么多次，礼尚往来，你也该回答我一下吧。”洛凡书说道。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待到时机成熟，你该知道的，终究会知道，不到时机，无论作何努力，都是徒劳。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踏上玄道，就努力活下去吧，别在时机到来之前早早死掉。”那个声音说完后，洛凡书猛然睁开双眼。
窗外已经有微微的亮光透了进来，洛凡书掀开自己的被子，身上已经被汗浸透了，而且感觉全身上下很多地方有一种酸痛感，不过这些酸痛感带来的并不是疲乏，反而让洛凡书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
“洛凡书，走起来洗漱一下吃个早饭去找言师兄了。”易离痕敲了一下门，在门外大声说着。
洛凡书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站起身子：“嗯，你先去忙你的吧，我搞好了来叫你。”



 第六章聚灵台

脚底应该已经结了痂，洛凡书走在路上感觉脚底一直有东西硌着。而且伤口愈合的相当好，使得脚底一直隐隐约约地发痒。
“脚还没好？怎么看着你走路好像浑身不自在。”易离痕询问着。
洛凡书摇了摇头：“不是，好的太快了，现在痒得慌，还不如像昨天那样痛着呢。”
“正常现象，这两天千万别去把疤揭掉。等到不痒了，直接把药布一扯，那些疤自己就跟着下来了。”易离痕嘱咐着。
“行行行，知道了。话说，要去的地方有多远啊，咱们快走了半个城了吧？”洛凡书打断了易离痕的唠叨，这个人平时闷着不出声，一旦到了他想要开口的时候，话匣子合都合不上。
“哪有那么远？咱们最多走了半条街，不信你回头，还能看见咱们住的地方。”易离痕指了指身后。
洛凡书抖了抖脚：“现在我这脚每走一步都像是走过了世界上最长的一段距离。”
易离痕蹲在；了洛凡书身前。
“你干什么？”洛凡书问道。
易离痕背在身后的手招了招：“来来来，凡哥，我背你。”
洛凡书一脚踹在易离痕屁股上：“爬爬爬，被别人看见了还以为咱们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呢。我可跟你说，我可是知道的，咱们洛家塞了不少人到星岚山，到时候你背我被看见了小心老爷子一趟杀过来抓咱俩回去。”
易离痕顺着洛凡书的力道往前跑了几步，卸掉了力，顺带站了起来：“那不就得了，又有不让我背着，就自个忍着呗，别发牢骚。”
“太痒了，嘴上不说两句分散注意力，我怕痒死。”洛凡书驳回了易离痕。
易离痕点了点头，没有回应洛凡书，而是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搞了两团棉花出来，塞在了耳朵里面。
“姓易的，你给我把那玩意摘了！”洛凡书大吼着。
易离痕没有反应，好像没有听见。洛凡书见叫不应易离痕，加快了脚步，想上去自己摘掉那两团简易的耳塞。不过随着他脚步的加快，前面走着的易离痕脚步也越来越快，洛凡书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好啊，你就是不想搭我话。”洛凡书也不走了，而是跑了起来，只是没跑两步就被易离痕拦住了。
“拦我干啥？”洛凡书有些不解。
易离痕指了指身前：“到地了。”
洛凡书错开身子，避免被易离痕挡住视线，虽然易离痕和他都是比较匀称的那一种身材，不过易离痕比起他来说高了半个头，跟在身后确实容易被挡住。
“我去，这地比起老爷子那个院子也就差了一点吧？这么大。”洛凡书眼睛都直了。
院落像是一个四合院，不过中间打大的过分，院里三张长桌坐满了人，都没有一点显得拥挤。
易离痕点了点头：“我昨天也这么觉得，正对门的那一间是伙房，左右的小间是仓库，左边放的是米菜，右边则是一些生活用品。昨天你那床被子就是这里拿回去的，我本来都备好银票了，结果不用，里面的人看了一眼我的令牌就给我了。”
“银票？不是星岚山里面金银并不流通吗？”洛凡书有些疑惑。
“星岚山里面流通的贡献值，放在外面可不认。这里与俗世接触的十分频繁，大部分的地方都收金银的。”易离痕说出了昨天了解到的情况。
洛凡书抬脚走进去，饭食的热气带着香味铺面而来，昨夜的寒气好像都因此被驱散了不少。
“我说小离，早上路师兄不是要来安排咱们的做活吗？我们来这里找东西吃会不会错过了？”洛凡书想起来了什么。
易离痕只是笑了笑：“我叫你起床的时候，打更的人刚刚走，和我们住一起的两个起的比咱们还早，他们说路师兄是负责安排咱们这一片区的人，每天早上打更的人打完最后一更他才会起床。他吃完饭后还要去拿到他负责的这一片区今天的总任务，拿到后才会过来找我们分配。”
洛凡书放下了心，找了个位置坐下，易离痕说他去拿两个人的早饭，而洛凡书则负责在易离痕拿到食物前找到地方坐下。
“吃吧，那边刚刚蒸好的。”易离痕将一个盘子摆在洛凡书眼前，盘子里面满满当当得盛着五六个包子。
洛凡书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哟，还是肉包子，洛家都没这手笔，每天早上下人的包子都是素的。”
“诶，小离，他们都起的这么早吗？”洛凡书想起了什么，周围的人好像太多了点。
易离痕咽下了嘴里嚼着的东西：“并不是，除了白天的活，晚上其实也有活的。只是我们这些人根本没办法接触，好像要值夜还得经过他们的考核，因为晚上的活好多都带着一定的危险性。不过相对的，这些值夜的活可以赚取的贡献值也更高。”
“这里不是星岚山吗？还能有人在这里对星岚山的人动手？”
“这里的确是星岚山，不过我们这些杂役弟子，说白了就是支撑星岚山的日常运转，偶尔发现有两个人天赋出众，星岚山就会把这些人吸收进星岚山，剩下的人继续干杂役。所以星岚山其实并不是对杂役弟子这个基数最大的团体上心。”易离痕结合自己了解到的信息，给出了自己觉得最为合理的解释。
……
吃过饭，洛凡书和易离痕回到小屋前等着路光华的到来，他们打算在分配好下午要做的事情后第一时间赶到言景同那里。
路光华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一个人跟着他。
“挺积极的啊，好事，希望过几天你们也有这种热情。”路光华笑着开始砸门。
两个人顶着睡眼走了出来。洛凡书还是第一次看到和自己住一起的人。
“看看你们什么德行，别人新来的都比你们有激情。”路光华数落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打了个哈欠，回应路光华：“行了，陆师兄，大家都是这个时候过来的，等过几天他们俩要是还有这个热情，你再来数落我也不迟。”
路光华手指了指这个说话的人，没有继续说下去：“你们一共四个任务，一个是帮伙房那边搬东西，一个是扫山道，一个是帮一个外门师兄打理院子，最后一个是帮巡逻队维持大街的秩序。”
“打理院子。”
“巡逻。”
还没有等洛凡书和易离痕反应过来，另外两个人就抢过了任务。路光华点了点头，在手中的板子上划拉了两下，跟在路光华身边的那个人就接过两人的令牌，一道青色的玄光闪过，令牌又交换给了两个人。接过令牌后两个人就开开心心的出发了？
“这两件事很轻松？”洛凡书有些疑惑。
“并不是，算是肥差吧，他们除了可以拿到贡献值，还能捞点别的甜头。”路光华笑了笑，这是他特意安排的，这样就可以很轻松的把洛凡书和易离痕安排到下午。
“我去搬东西吧，凡哥去扫地。”易离痕仔细想了想替洛凡书做出了决定。
洛凡书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异议。路光华再次在板子上划拉了两下，同时身后的人接过两人的令牌，洛凡书看见，在易离痕拿出星岚令的时候，那个人明显惊讶了一下。
“搬东西去找伙房那边的负责人，打扫山道的话，从山脚扫到山路的第一个拐角，扫帚在山脚下一个小屋子里面，不用太刻意打扫，只要把落叶和枯草扫到一边就行了。你们是下午的活，早上的时间可以自行安排。”路光华分配好任务后就带着人往下一个地方走去了。
“走吧，我想言师兄应该已经在等我们了。”易离痕对洛凡书说。
果不其然，等洛凡书两个人走到言景同小院子的门前时，就看到言景同吃着包子到处看着。
“言师兄，我们到了。”洛凡书叫住了还在四处张望的言景同。
言景同回过身子看向两人：“来的挺早嘛，我还以为你们得过一会才会到，你看，我早饭都还没吃完。”
说完后，言景同几口吃完手上的大包子，一把推开了自己身后的院门，抬腿便走进去。
洛凡书和易离痕紧随其后，老实说，这还是洛凡书第一次看见这个院子里面是什么样子。院子不小，左边靠墙的位置，有一套石质的桌凳，桌凳的一旁插着两根铁杆，中间牵着一条线，上面晾着几件衣物，看款式应该是星岚山的弟子服，不过比起洛凡书身上穿的要更为精致一些，服饰上绣的花纹也比洛凡书身上这件要多一些。
右边是几个金属质的人桩，人桩一旁有一座石台，石台应该是供打坐用的，人桩的作用应该是用来练习一些招式。
“石台是我花费贡献值托人定制的，里面有一个聚灵阵，可以把周围一定范围内的灵气聚拢到石台周围，易离痕，你已经处在入玄期了。最近这几天早晨的时候石台就交给你使用了，直到你正式脱出入玄期进入记名弟子的行列为止。”言景同吩咐完易离痕后，看向一边的洛凡书，“至于你，你还没有入玄，所以当务之急是教你感气，并在三个月内达到入玄的标准。”



 第七章贡献值

言景同看了一下一眼不发盘坐在石台上潜心修炼的易离痕，带着洛凡书到了屋外。
“言师兄，不是要教我感气吗？那个石台应该把周围的灵气都聚集过来了，在那里感气不是应该更好吗？”洛凡书有些不解。
言景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那个聚灵台当时定做的时候花了大价钱，托星岚山旁峰的一个师兄做的。”
“旁峰？”洛凡书第一次听说这个东西。
言景同点了点头，帮洛凡书解答：“星岚山有一个主峰，三个分峰，三个分峰分别是剑峰，气峰，旁峰。”
“有什么区别？”洛凡书还是有些不明白。
“在成为外门弟子后，可以选择自己加入四座峰的其中一座，记名弟子和杂役弟子待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主峰的弟子主要是负责宗门的正常运转需要，其余三座峰的弟子不需要管这些很麻烦的东西。剑峰的弟子主要是处理一些见血的事情，我们星岚山是附近一片区域中唯一的修炼地，同时也承担着管理这一区域的使命。遇上什么玄兽暴动啊，有什么地方处理不了的罪犯啊，都是靠剑峰上的人在处理。每年剑峰弟子的伤亡最大，但是每年加入剑峰的弟子也是最多的，毕竟在剑峰获取资源的速度是其他三个峰比拟不了的。气峰的人只管闷头修炼，是星岚山的中坚力量，他们获取资源的主要方式是宗门直接分配，虽然比起剑峰的人来说少了很多，不过胜在不用自己做事，白拿的。最后就是旁峰了，旁峰上的人大多对于修炼和战斗都不是特别擅长，他们擅长的是一些别的事情。比如说，炼器啊，炼丹啊，制作一些傀儡这类对修炼者有帮助的事情。”
“懂了。”洛凡书点了点头。
言景同停下了长篇大论：“说回我那个聚灵台吧，当年把我入门以来攒下的贡献值花的干干净净，虽说当时觉得很肉痛，不过现在看来是十分值得的。别的聚灵台是把附近一片区域的灵气聚拢到聚灵台附近，这个聚灵台是直接把灵气聚到台子上，逸散出去的特别少。”
“所以在院子里我反而很难感气。”洛凡书说道。
言景同点了点头：“对，就是这样。”
洛凡书：“那我们现在是要去什么地方？”
言景同指了指主峰半山腰的一个地方：“那里，在成为外门弟子前我没有自己的住所，获取各种资源的速度也少，根本承担不起聚灵台这种好东西。不过我倒是发现了那个好地方，那里的灵气浓度是数一数二的，我可以很快的从记名弟子升到外门弟子，那个修炼的地方至少占了一半的成果。”
“这么神奇？”洛凡书有些惊讶。
“我托人问了一下，那个地方灵气浓度一直都是很高的，后来一个师兄打算在那里建立住所。那个师兄在当时可以说是一个名人，不过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宗门上层把他列为了叛门的人，剑峰现在都还挂着他的悬赏。照理来说那个地方应该会有很多人看上，可能是因为避嫌吧，到现在那里都很少有人问津。”言景同说道。
洛凡书：“外门弟子的住所都是建的吗？”
“也不全是，比如说我的那个院子，是一个师兄留下来的。你成为外门弟子后可以选择直接选一个没有人的住所住下，这些没人的院子有些是人已经离开星岚山了，也有成为内门弟子换地方了的。或者你也可以上交申请，消耗一点贡献值，宗门会让人额外给你搞一个院子。”言景同认真替洛凡书解释了一通，“跟你说这么多干什么，你小子还是先学会感气吧，喏，看到前面那个大石头了吗，那就是我以前最常待的地方。 ”
洛凡书顺着言景同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崖边有一个被弄得很平整的石头。
“你坐在上面，细细感受每次呼吸，一呼一吸间，有很多东西都不尽相同。这个东西只能通过你自己感受，没有任何人能帮到你。”言景同站在洛凡书身侧说道。
洛凡书没有回答，只是点了一下头。
细细体会了一上午，洛凡书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不用沮丧，这是正常的，要是你一上午的时间就能感知到周围的灵气，也不会从杂役干起了。去吃饭吧，下午的活做完了晚上也可以来找我。”言景同的声音在洛凡书身边响起。
洛凡书摇了摇头：“不是沮丧，只是有些急。小离告诉我了，三个月我得有一定的修为才行，否则根本没可能够到试玄路七十丈。”
言景同只是一把拉起了坐在地上的洛凡书：“不用想那么多，你就算是不修玄，也绝对不会碌碌无为的过一辈子。”
“借你吉言吧。”洛凡书顺着言景同的力道站了起来。
洛凡书以为易离痕还在忘我的修炼，实际上他走到言景同的小院前，易离痕已经在门边等他了。
“我以为还得我敲门叫你。”洛凡书打着招呼。
易离痕打了个哈欠：“修炼可是很费神的，加上这里灵气浓度这么高，我坐一早上可是很废神的。”
“确实如此，事实上易离痕师弟一早上还没有趴下已经超出我的意料了。”言景同的解释声在洛凡书身后响起。
“多谢言师兄借我一上午的聚灵台，我就先带着凡哥去吃饭了。”易离痕在和言景同道别后就带着洛凡书离开了。
午饭不错，洛凡书甚至感觉在这里待着比起在洛家要自在许多。
“好了，小离，我去扫山道了，晚上见。”洛凡书放下碗筷。
易离痕点了点头：“我也得去帮忙搬运东西了，晚上这里见。”
……
山道并没有什么好打扫的，现在还不到落叶的时候，因此山道上基本没有几片叶子可以打扫。不过洛凡书还是拿起扫帚一截一截认认真真的打扫着，不为别的，就为待在这里安心。
走着并没有感觉到第一个拐角有多长，扫起来才知道。洛凡书途中歇在路边好几次，偶尔有两个师兄从上面下来，也只是匆匆走过，甚至连一丝目光都不愿意向洛凡书投来。洛凡书对此也没有什么感觉，在洛家他也不会对一个扫地的下人有太多关注，现在只是地点身份变了一下而已，在洛凡书心里并不是那么难接受。
归还扫帚时，洛凡书才知道那个存放用具的小屋子是有人的。洛凡书也知道了地上一摊厚厚的茅草是怎么来的。
住在里面的是一个老人，佝偻着身子，洛凡书根本没有看见他的脸，只是看见他头顶花白的头发有些稀疏。
老人伸出右手，洛凡书将扫帚交给了他，老人就回身关上了屋门，自始至终两个人都没有一句交集。
“真是个奇怪的人。”洛凡书挠了一下头，转身向城镇走去。
“第一次扫山道，是不是感觉有些累？”洛凡书转过巷子就看见言景同正站在门前。
“是有点。”洛凡书笑了笑，他注意到早上跟在路光华身后的那个人现在也跟在后面。
“令牌给我吧，我手下的人就差你还没交任务了。”路光华说着。
洛凡书解下拴在腰上的令牌，交与言景同，言景同直接把牌子拿给了身后的人，同时在手上的板子上划拉着。
一道青光在洛凡书的令牌上闪过，而后又消失不见，牌子又还给了洛凡书。
路光华将手上的板子交给那个人后，两人就分开了。
“搞了一整天，我也累了，走，咱们吃饭去。”路光华见那个人走远后，拉着洛凡书就快步走向另外一边。
“路师兄，那个人是谁啊？”洛凡书有些疑惑，身边的人对待路光华的态度都是很尊敬的，但是路光华却有些怕那个人。
“功勋堂的人，负责你们任务的发布与收取。这些人眼里可容不下半点沙子，很不好相处。我在这里混了这么久，在功勋堂也就只有跟他关系还不错，因为当杂役的时候咱俩关系就挺好的。至于别的人，根本就是油盐不进，除非你能拿出特别不错的东西，也许会有两个见钱眼开的人会在分内给你行个方便，不过这个特别不错的东西可就得花大价钱了。要知道，星岚山里面最肥的差事就是功勋堂的差事，位置特殊，走到哪里都有面子，每个月上头分发的奖赏也会偏向这些人一点，毕竟整个星岚山的大部分东西都是他们在管理运作。”
“这么厉害啊？”洛凡书有些惊讶。
路光华笑了笑：“那可不，对了，你今天的差事给你结了十点贡献值，这东西你可得把紧点。”
“贡献值到底能干什么？你们一直在说这个玩意很好，我倒是一直都不知道有多好。”洛凡书挠着头。
“嗯，怎么说呢，在这个城市的中心有一个功勋堂开设的聚宝斋，他们只认贡献值这一种东西。你今天做的工一共给你结算了十点贡献值，如果每天都保持这样工作不出疵漏，连续十天就能搞到一百贡献值，达到聚宝斋的最低进入门槛，也是能购置的一种最低等级的药散，治外伤的。虽然名声上不好，因为这玩意实际上是旁峰上的师兄炼药剩下的药渣，但是即便是药渣，上面残留的药性都很厉害，被砍了一刀，就算是筋被砍断了，这玩意都能一晚上给你长回去。”路光华笑着和洛凡书解释着。
“嘶，贡献值这么好使啊？”洛凡书感觉腰间的牌子好像重了几分。
“所以你得把严实了，不是紧急的情况，要花贡献值最好都跟言师兄说一下。”路光华说着。



 第八章感气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往后几天，洛凡书和易离痕都是打扫山道和打杂两件事情，反而是同居的另外两个人每天做的事情都不一样。
“第六天了。”洛凡书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念叨着，没有办法感气这件事情一直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
虽说易离痕和言景同每天都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没有谁能几天就感气入玄，但是洛凡书感觉三个月的期限一直都在向自己临近。
上下的眼睛有些打架，几天下来对于每天庞大的工作量已经有了些许适应，但是身体上的劳累都是骗不了人的，洛凡书不由得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睡得不是很好。早上起来的时候洛凡书直感觉脑袋沉。
“怎么了？病了？”易离痕将手放在洛凡书额头上，“没有啊，怎么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洛凡书打了个哈欠：“没怎么睡好，今晚早点睡应该会好很多。”
易离痕呼了口气：“凡哥，感气这个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再说了，就算三个月时限到了你没有感气入玄，大不了咱们在外边感气了再入一次山门嘛。”
洛凡书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坐起身子收拾起要穿的衣物。
……
“搬东西还是扫山道？”易离痕问着洛凡书，另外两个任务被另外两个人瓜分走了。
“扫地吧，搬东西做的快是快，就是累了点。”洛凡书做出了选择，路光华记录好后就离开了。
洛凡书和易离痕晃晃悠悠地去找言景同开始今天的修炼了。
只是，他们吃了个闭门羹。
言景同小院门口有一个身着青色衣袍的人拦住了洛凡书。
“言师兄昨天夜里修炼有所心得，特地雇佣了我帮他护法，一切事物请等言师兄出关后再做决定吧。”那人说话的语气很客气，但是拦在洛凡书身前的手没有半点要放下的意思。
“辛苦师兄了，我们择日再访。”易离痕点了点头，拉着洛凡书就离开了。
“记名弟子守门，好气派啊。”洛凡书有些感叹。
记名弟子意味着已经渡过了入玄期，是一名真正的玄者了。这样的人被抓去守门，不得不说言景同有些气派。
易离痕点了点头：“言师兄是资历比较久的外门弟子，找个记名弟子护法应该是很正常的。”
“要是有一天我也能达到这种地步，我要找十个来护法。”洛凡书说着说着自个都笑了。
易离痕摇了摇头：“你就这点追求了。”
“切。”洛凡书侧过头去，“人活在世上就将就一个牌面，你别说你没这种想法。”
易离痕点了点头：“我可没你这么没出息，是我的话……”
“怎么说？”洛凡书有些期待易离痕的想法。
“找二十个。”
“我呸，你也没啥出息。”
互相笑话一阵后，两人有些迷茫。
“凡哥，吗、现在咱们干嘛？”易离痕问洛凡书。
洛凡书想了想：“我知道一个地，虽然我自个没什么感觉，不过听言景同师兄说是个好地方，咱们去那里。”
“听你的。”易离痕没有什么异议。
洛凡书带他去的，就是这几天早上一直待的地方。
“自个地方的灵气很足啊。”易离痕闭上眼睛细细感受了一下，给出了结论。
“不赖吧？”洛凡书的语气有些炫耀的成分。
但是转过头去，洛凡书看见易离痕已经盘膝坐下，进入了修炼的状态。叹了口气，洛凡书也坐在了一边，闭上眼，感受着每次呼吸，虽说七天前的梦境让他感觉有些扯淡，不过心底其实还是有几分相信的。
不知不觉，洛凡书有些困，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而就在这个时候，洛凡书突然对自己吸入的空气感到了些许不同。他感到每次呼吸，都有几缕气留在了身体里，量很少，而且几息之后就消散掉了。
而顺着这些消散掉的气，洛凡书逐渐感觉眼前的黑暗有些许不同了。虽然同样是黑暗，但是洛凡书感觉到眼前有一缕缕正在缓缓流动的气息，虽然看不见，但是他可以感受到它们的存在。
“这是什么？”洛凡书顿时没了睡意。
“这便是气，修炼的根本。”那个声音在洛凡书耳边响起。
洛凡书惊了一下：“你是谁？”
等了许久也没有反应，洛凡书睁开了眼睛，易离痕就在自己身边，他恰了一下手指，切真的疼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睁开眼睛后，洛凡书对于身边的气感知能力弱上了许多，只是可以细微的感受到它们存在。闭上眼睛，洛凡书对于气的感知强了很多。睁开眼睛时的那种模糊感消失不见。
“小离，我好像成了。”洛凡书推了一把易离痕。
易离痕转过身子：“成了？什么成了？”
洛凡书脸上洋溢着喜悦：“我好像可以感气了。”
易离痕皱了一下眉头：“那你说说，你对于气的感受。”
洛凡书点了点头，重新闭上眼睛，一边说着一边指：“这里有一缕，这里也有一缕，这里有一大片……”
易离痕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几分。
“怎么了？莫非我这个不是感气成功了？”洛凡书被易离痕的反应搞得有点悬吊吊的。
易离痕没有说话，站起身子随意走着，突然在一个地方停住了：“就是这里，凡哥，你站在这里，和我说一下哪个方向的玄气要多一些。”
洛凡书走过去，闭上了眼睛，几息后睁开眼睛，指向易离痕身后：“这个方向。”
易离痕点了点头：“再来一次，如果这次你也对了，我就真的相信你可以感气了。”
“嗯，你找地吧。”洛凡书点了点头。
易离痕这次走的有点远，洛凡书一直跟在身边，眼前就是山道了，易离痕才停下来。
“就是这里了，哪边的灵气浓度更高。”易离痕转身看着洛凡书。
洛凡书闭上了眼睛，这里的灵气浓度很低，和刚刚待得地方不同，洛凡书感知到身边的灵气也很杂乱，不是特别好分辨那一方的灵气浓度更高。
过了许久，洛凡书才睁开眼睛：“如果只是我身边这片区域的话，我站的这个地方灵气浓度是最高的。”
易离痕嘴角翘了起来：“凡哥，恭喜，你确实可以感气了。”
“我就说嘛，你小子还唬我，搞得我一愣一愣的。”洛凡书心中悬着的一口气也落了下去。
易离痕拍了拍洛凡书的肩膀：“理解一下，毕竟你接触修炼才刚刚一周，做到感气我是真的觉得很假的。”
“假什么？小爷可是天才。”
“是是是，您是旷古奇才。”
经过这件事后，洛凡书和易离痕也没有再回去，太阳到了头顶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两人索性也就直接下山吃饭准备下午的做工了。
下午扫地的时候，洛凡书感觉全身都是劲，一是因为感气成功，算是彻底踏上了修炼的道路，二是因为易离痕告诉他，感气成功他就彻底不用担心被逐出星岚山了，因为感气成功后除非他突然大病去世，是必定可以入玄留在星岚山的，具体的东西易离痕晚上会告诉他。
归还笤帚的时候，小屋里的老头看着洛凡书的眼神有写与以往不同。
“你不一样了。”老人第一次在洛凡书面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不过中气十足，完全不像是一个佝偻的老人能说出来的。
“早上运气不错，感气成功了。”洛凡书如实回答着。
老人点了点头，放下笤帚，关上了房门。
还等着老人下一句话的洛凡书挠了挠头，感觉有些尴尬，他以为这个奇怪的老人会跟他多聊几句，谁想到别人直接关上了房门。洛凡书细细回味了一下，关门的力道和以往差不多，没有半点犹豫那种。
洛凡书只能笑笑，伴着火红的余晖往杂役弟子居住的城镇走去。



 第九章玄道

小桌上点了一支蜡烛，跳跃的火光照耀着床上盘膝对坐的两个人。
“小离，我这感气是感气了，要怎么才能开始修炼？”洛凡书有些急迫。
易离痕只是摇了摇头：“现在时候还没有到，感气成功证明你的灵脉已经开启了，你还需要等待灵脉自主将灵气充满丹田，开启灵觉才能开始修炼。”
“灵脉是什么东西？我只听说过经脉。”洛凡书说道。
易离痕仔细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向洛凡书解释着：“链接丹田的主要有两脉，一根是灵脉，另一根是经脉。灵脉的主要作用是将身体各处吸收的灵气通过灵脉汇入丹田，由丹田转换为玄者可以直接使用的玄气。经脉主要是将丹田内的玄气引出，充斥到全身，达到运转玄功的效果。经脉与灵脉是很重要的分工关系，他们是互分彼此且不可逆的。比如说你控制玄气在经脉中逆流，将原本已经引出的玄气通过经脉逆流回丹田，虽然对于丹田不会造成影响，但是对于经脉会有损伤。至于将玄气引入灵脉的做法，轻则导致灵脉受损影响修玄，重则直接灵脉损毁，告别修玄。”
洛凡书点了点头：“那灵觉是什么东西？”
易离痕：“人有五感，视，听，嗅，味，触，而玄者，拥有除这五感外的第六感——灵觉，也就是基于玄气为基础的感知。这一感不光可以帮助你感知周围的灵气，还能以让你以自身玄气为基础感知周围的万物。感气实际上就是这灵觉的雏形，只要灵脉开启后就能获得，而当你成功入玄时，这道雏形就能够彻底长成。”
洛凡书细细体会了一下，逐渐理解，确实，做不到感气，修玄也就是一句笑话，而感气也是没有人能帮助的，时候到了，自然也就可以感知到了。
见洛凡书理解到了，易离痕则继续说了下去：“我让你放宽心，是因为在你入玄之前，刚开的启灵脉会自主抽取你通过呼吸吐纳吸收到的灵气，送入丹田内，这个过程会持续几天，直到丹田被转换得来的玄气所填满。到了这个时候灵觉会彻底长成，你可以以玄气为基础感知周围的一切，并主动抓取周遭的灵气汇入自己体内。”
“也就是说这几天我什么也不用管，修为就会白白长到入玄期？”洛凡书给出了自己的理解。
易离痕点了点头：“硬要说的话，是这个理，而且你想管他也没有用，灵觉没有完全开启前，你没有任何办法自主修炼，只能被动接收。”
“诶，小离，你再给我讲点关于修炼的东西呗。”洛凡书见易离痕有起身离开的意思，赶忙叫住。
易离痕重新坐回洛凡书身前：“你还想了解些什么东西，说吧。”
“玄功是什么东西？我一直听你们说这个东西。”
“玄功。”易离痕念叨了一下，“玄功这个东西其实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修炼者可没有现在这样具体的玄功这类东西，大家都是在摸索着一步一步提升。最开始的修炼者，也就是玄者，他们总结了该如何修炼，让自己体内的玄气更加壮大。这一份总结就是最开始的玄功，随着修炼者的队伍越来越壮大，玄功也越来越多样，从最开始只言片语的概况到现在层出不穷的功法。而发展到我们现在，玄功主要分为两个东西，一是玄功，二是武决。玄功教你如何修炼，正确地提升自己的修为，武决教你更有效率地用处自己体内的玄气。拿我们的洛家举例吧，我们洛家有一本玄功，祖上传下来的，不过是缺本，只有上半部，下半部因为一些变动损毁了。这本玄功只能供我们修炼到四阶，不过好像没有什么影响，这几百年了，我们洛家就一个玄者到达了三阶。武决的话，洛家倒是挺多的，书堂里都有，你应该也去看过，只是看不太明白。”
“我演武场看你们的时候，常听你们说谁谁谁的玄功很厉害，玄功也分三六九等？”洛凡书说出了下一个疑虑。
“分，当然分，玄功和武决分为四个档次从低到高是人，地，天，玄。人阶的玄功都是很平常的，也是玄者最容易接触到的，地阶的话，洛家那本缺本如果是完整的，勉强算是。地阶的玄功和武决一般的宗门里面也有，视宗门的大小，可以接触的人也不同。天阶功法，武技我就不清楚了。我问过了言景同师兄，星岚山中有两本公开修炼的玄功，一本是内门弟子修炼的，另外一本就是咱们这些外门及以下的人可以修炼的，如果不修炼这两本也行，宗门不强求。这两本都是人阶的，只是内门弟子修炼的要高上一个档次。武决的话宗门不帮你搞定，得自己想办法搞。”易离痕解释道。
洛凡书感觉自己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什么玩意啊，还得自己想办法搞，这星岚山也真没档次，我们洛家的武决都是至少有一套基本的可以供我们修习。”
易离痕没有制止洛凡书，星岚山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有些诟病。星岚山并不是缺武决，相反，听言景同的说法，星岚山的武决特别多。但是想从中撬两本出来学，就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在功勋堂换，二是加入剑峰。加入剑峰意味着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至于去功勋堂换，按照言景同的说法是砸锅卖铁都不见得可以换一本出来。
“算了，咱俩洗洗睡吧，明天估计还是有不少事等着咱俩去搞定。”洛凡书抱怨了一会也抱怨不起来了，反正自己离需要武决还有很远的路。
……
第二天，言景同依旧闭关，守在门口的记名弟子照样下了逐客令。
混了一天回到床上的洛凡书已经一动也不想动了，这天的太阳非常毒辣，他扫山道的艰辛程度增加了不少，功勋堂那边好像也明白，路光华说今天的贡献值算双倍的。
躺在床上，洛凡书闭上了眼睛，突然，他好像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在自己身边的灵气。
（ps：玄功就是加速升级的经验卡，等级越高经验加倍越多。武决就是技能，等级越高伤害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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