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梦境掠夺者》 序言 我叫张默,一名天文爱好者,我的口头禅是“探寻真理是我的唯一目标。” 3月7日傍晚,我孤身一人等待在挪威芬马克郡北角的一个小旅馆里。 这已经是我待在这里的第三天,架好相机,裹着厚厚的羽绒服,静静等待黑夜的到来。 据当地数据预报,这两天将会出现罕见的极光强度为6级的紫色极光。 我想着用这组图片参加市里正在举行的摄影大赛那第一肯定唾手可得,到时候我那个目空一切的爹就不会再说我游手好闲了。 戴上耳机听着最近爱上的爵士乐,掏出储备已久的压缩饼干,我一边注视着天空的变化一边扭动着身体模仿着经典的舞姿。 星空逐渐暗下来,开始出现灿烂的光辉,它轻盈的飘荡,同时忽暗忽明,发出红的、蓝的、绿的光芒,最后凝聚成一片紫色的云团。 我立马抛开身上的东西,将相机镜头对准天边出现的奇异景色,将光圈开到最大,转换广角镜,调焦,打开定时自拍。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北极光,我完全被它的美震撼到了,大自然的美从来都是这样鬼斧神工,令人叹为惊止。我忍不住拍下了一系列不同背景不同角度的照片。 正在我调整角度时,一束红光像天火流星一般向我射来,我的瞳孔自觉放大像有一辆汽车以光速向我撞来,而我必将粉身碎骨。 时间好像暂停了一秒,当我恢复神智时,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身上竟然毫发无损,这个世界也没有丝毫变化,而极光也在这一瞬间突然消失在了天空。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惊恐万分,我所拍摄的极光底片全都没了,连那几张拍偏了的也不复存在,一切好像梦一场。 我带着疑惑与恐慌回到了房间,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窗外的天空望去依然没有任何的异象。 渐渐的我不知不觉睡着了,而且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 我的脚踩在一片海洋之上却没有沉下去,一眼望去看不到出口,只有像黑洞图案一般的天空在流动。 突然一个黑影凭空出现在我的不远处,他的身形与人类大致相同,只是他身着黑袍完全看不清脸,准确来说帽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手持拐杖向我一步步走来,我不知道该退后还是原地等待,但我又能往哪逃呢,这里就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平地。 我的心跳已经到达人类极限,对未知生物的恐惧涌入脑海,犹如正潜在海底两万里之下。 “你好,梦境掠夺者!” 他在离我两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然后说出了这句话,只是声音像机械一般没有任何韵调。 “你是喊我吗?”我本能的说出了这句话,全身都在颤抖。 “对,你就是我们选中的梦境掠夺者!” 他机械般的声音回荡在这个空间里。我想他对我好像并没有恶意,便提高了嗓音问道:“什么是梦境掠夺者?” 他将手中的拐杖扬起,一束光线射入我的大脑。 我的大脑中出现了一座悬浮在空中的城堡,街上的人正悠闲的逛着,我发现他们的身体虽然保持着人形但外表已经由某种金属代替,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有一个星云的印记。突然天外划过一道流星,一颗火球向这座城堡砸来,原来是陨石坠落。 那颗陨石精准的砸在了最为奢华的一座宫殿上,并且产生了一道极强的冲击波,覆盖了整片大地。只是这道冲击波没有造成任何破坏,这一幕幕就像科幻大片一样在我眼前放映。 我的耳边又传来了那个机械般的声音。 你所看到的正是我所处的国度刚发生的一场浩劫,天火砸毁了我们的心灵之眼水晶,而心灵之眼正是这个国度的情感控制源。没了心灵之眼所有的人都会变成草木一般无情。 我像那些人看去果然毫无表情如行尸走肉一般,我想这才应该是神话故事里说的没有七情六欲。 不过我此时想的是这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有那个问题他还是没有回答我。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里所想,接着说道。 心灵之眼并不是没有修复的方法,只需梦境掠夺者在他的世界收集一百个不同的梦便可以重新激活心灵之眼。 然后他抛给我一个很奇怪的圆形令牌,看材质像是黑陨铁,但又更为光滑。而且上面的花纹不像是刻出来的。 正在我想解决心理的疑惑之时,我被一股神秘的吸引力卷入,然后身体发生扭曲,我感觉我的质量在一点点损失,有一个声音一直在重复,“时空令能感应到身边正在做梦的人,当你与做梦人的距离在十米以内便可以通过意念进入梦境,切记只有完整的梦境才有效。” 当我从床上惊醒时,天还是黑漆漆一片,我全身都被汗液浸透。 我打开灯跑到厕所给自己洗了一把脸,心里还为刚才的梦所侵扰,当我擦干净脸把毛巾晾到一旁的架子上时,我惊奇的发现我的左手臂上有一个图案,仔细一看正是梦里看见的星云印记。 我发现它如何用力或者涂上洗手液都清洗不了,像与我融为一体一般。我立即跑到房间,一块令牌正安静躺在我床旁边的桌子上,也是梦中看见的那块“时空令”。 第一章:疯人愿(一) “不好了院长,十三号病人跑了。” 院长办公室一名护工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什么,你说的是那个十三号?还有你确定是跑了?” 院长推了推厚重的眼镜,手指下意识敲了敲桌面,若有所思。 “确定,我找遍了整个疯人院也没看见人影,所以才会这么急匆匆来找你。” 护工一脸焦急,像丢了自家孩子似的。 “快带我去他的房间看看吧,还有叫保卫人员调一下监控。” 当院长来到十三号病人房间时,门窗完好无损,屋内东西摆设整齐,除了床上有一段磨断的绳子外便没人任何奇怪的地方。 “院长,如果真的跑了,那边怎么交待?” 那名护工看四下无人在院长耳旁轻声说道。 “不用急,先去看看监控,离日子还有一段时间,先瞒着吧。” 院长掐灭了刚点的香烟,丢在地上用脚连续踩了几脚,正准备和护工去监控室时却看到墙上刻着几个大字——7路公交车意外坠江。 院长只是沉思了一会随后全部抛之脑后,毕竟在这疯人院什么风言风语没听过,有人还说自己能瞬间移动,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快找到十三号。 来到监控室一个身着保安制服的精瘦小伙熟练的打开了监控,并且指出几点几分他躲在门后骗过护工从房间逃出,然后谨慎的经过大门,趁着换班时间溜进了后院,那里通常是进行大劳动时割草和开垦的一片荒地,有几块土地已经种了菜。 几人很快来到后院,由于前天晚上下过大雨,所以地上还有些泥泞,顺着脚印几人很快到了一颗树前。 看见树上的绑着的绳子大家瞬间明白了他是怎么跑的,直接从树上跳到墙外是不可能的,因为距离太远,而且从那么高的墙上跳下来不死也残。 他是利用绳子打上松紧结,然后套在墙上的尖锥上,另一端再套在树上,然后通过绳子爬到墙上,再利用另一段绳子沿着墙爬下去的。 “他怎么会有绳子?” 院长疑惑的向护工发问。 “哦,最近举行了一场拔河比赛,相必他是那时候偷偷藏起来的。” 护工顿了下然后道出了真相。 疯子逃出来后身上身无分文,只能通过翻垃圾桶来填饱肚子,但他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是被关了三年,他不知道他的那些朋友还在吗? 很快他游荡到了一公交站台处,当他看到广告旁车站的站名时,整个人陷入了狂躁之中,眼睛睁的很大,露出了一片白瞳,这不就是他最近老梦到的那个梦。 他颤抖着转过身,看着周围的一切。由于他脏兮兮的头发以及身上的精神病人病服,让周围的人都对他避之不及,口中还议论纷纷,多是奚落之词。 刻薄的大妈立马把还在地上捡玩具的孙子抱了起来,用嫌弃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疯子,不一会儿所有人都站到了另一边。 疯子咿咿呀呀的不知在说什么,他被关进疯人院已经三年了,这三年来那个恶毒的女人每个月都会来探望他,其实是害怕他跑出去而已。 当年他意外撞见了自己的妻子与公司的老板有染,并且偷听到了那老板挪用公款的事情,他一气之下冲进了办公室以此为要挟,要妻子辞职并与那人断绝关系。 谁知道那女人竟然下跪求饶,以死相逼,说自己是为了升职才不得已为之的,他一心软就忍了这件事情,并答应保守这个秘密,前提是她必须立马辞职。 她口上答应,可谁知道她竟然在他最爱的饭菜里下哑药,他当时还吃的很香。事后这对奸夫**强绑了他然后利用钱买通了院长,将他送进了疯人院。 尽管他多次通过了智力和心理测试,但他却一直被关着,因为那个女人答应每个月给院长打一笔钱,而院长就负责一直关着他。 三年里他痛不欲生,几次想自杀但都没成功。 某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会反复做同一个梦,有时候一个月一个,有时候一个礼拜一个,总之没有任何规律。但真正令他恐惧的是有一天他做的梦成为了新闻头条,真真实实的发生了。 起初他以为只是巧合,毕竟他也不是把梦的细节记得那么清楚,直到后来他的梦又几次灵验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后他重燃了活下去的希望,他打算复仇。他觉得自己有预知能力,企图用此来买彩票大赚一笔,虽然他一直都没有梦到这样的梦,但对于复仇他太渴望了,哪怕百分之零点一的希望也绝不放过。 为此他精心策划了一个月,那一天按照计划他终于逃了出来。 在疯子冥想时,一辆公交车缓慢靠了过来,刹车的声音将他惊醒,他抬头一看正是梦中的那辆7路公交车。 于是他又咿咿呀呀的叫喊了起来,并阻止大家上车,但迎来的是大家的谩骂与嫌弃,甚至还有脾气暴躁的男人把他推倒在地,终于还是没有一个人理他。 远处一个路人正在啃着馒头,看着这荒谬的场景,只觉得是件新奇的事情。 我仔细看过去才发现那个人和我有一样的容貌,只是西装革履,打着领带,但不像我的风格。 后来那男子走进了一家新闻社,原来他是个记者,而且还是被老板十分讨厌的不思进取的2B青年。 他总被主编骂拿不到有看点的新闻,其实是他不愿像其他人一样当狗仔,去偷拍那些明星的苟且之事,这与他当初学这门专业的初衷就相悖,只是不顺应社会就注定要承受被冷落。 中午在快餐店吃饭时,他通过电视上的新闻发现一件惊天大事——今天上午10点05分,一辆7路公交车因躲闪横穿马路的比亚迪意外撞破围栏,坠入江中,车里的人无一生还。 他起初很吃惊,但没多想。毕竟主编催稿催的紧,他是个连自己都还难以养活的穷屌丝,哪里还有心情去同情别人。 又过了一天,市里的化工厂突发大爆炸,火势蔓延几公里,几乎全市的媒体都出动了,他也不例外。 在那里他竟然又意外发现了那个疯子,而且从保安的口中听说。之前是有一个乞丐打扮的人递过一张纸条说要大家快速撤离,会发生大爆炸。 但当时没有人信,毕竟像这种大型化工厂,安全措施都会做的很好,连一点火星都不能见,更何况爆炸这种大隐患。 他终于不淡定了,四处张望,终于找到了躲在花坛角落里的疯子,并且仔细询问了这些事,那一秒他绝对是这个世上最相信玄学的人了,因为疯子在他手机上写下了所有的详细细节。 想到最近一直被刻薄的房东催房租,还有那个狗眼看人低的主编,再加上谈了6年的女朋友也跟有钱人跑了。 他闪过一丝邪念,他受够这个冷漠的世界了,受够了被人指着鼻子骂,他想为自己而活。他决定利用疯子炒作大新闻。 疯子并不傻,看出了他的意图,向他提出帮他复仇的交换条件,两人很快达成了共识。 就此穷记者凭着一桩桩大新闻,走上了发家致富的道路,很快成了网络红人,每次发生意外他总是会第一时间进行报道,好像提前蹲守一样。 他很快开了自己的新闻社,成了红极一时的主编。 同时疯子也在悄悄进行着复仇计划,他通过打听得知,那个女人和那个老板已经结婚,并且有了孩子。而那个衣冠禽兽的男人竟然成了商界的好人形象,担任了江淮市商业协会的会长,一脚踏入了政界,听说还要竞选新任市长。 这个世界的不公平让疯子气的狠狠锤了锤桌子,既然没有人替他伸张正义,那么由他来替天行道。 第二章:疯人愿(二) 他向那个男人寄了一封邮件,信上说他有他当年挪用公款的证据,他当时已经录音。 发完邮件的疯子感到了无比的快感,想到他就要手刃仇人,他这三年来的煎熬又算得了什么。 那一天他偷偷来到了男人的豪宅处,在远处看着这虚伪的一切,内心无比悲痛。 突然一个小女孩发现了他的身影,并可爱的叫他“叔叔。” 他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这么温暖的话语了,他微笑着打算去摸小女孩的头。 但下一秒就被突然出现的胖女人遏止了,胖女人将小女孩抱开,并对小女孩说:“你怎么能随便和陌生人说话呢,万一他是坏人呢?” 小女孩极力解释着:“我想给他东西吃,他看起来好可怜啊!” 他看了看自己这副模样,确实像个乞丐。 胖女人接着又说:“看他四肢健全的,我看八成是装的。” 说这话的时候胖女人还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像看到一个废物。 他的喉咙里极力想吐出什么,但他终究还是说不出来,他倒忘记自己是个哑巴了。 就这样胖女人带着小女孩离开了,他看见她们走进了那栋豪宅,原来那个小女孩就是那个禽兽的女儿,他咬牙切齿的忍住情绪。 不过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或许这样能让那个男人乖乖就范,其实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录音,只是吓人而已。 看了那封邮件的男人立马找到了自己老婆,他的内心十分不安,在这个竞选的关键时刻他不允许出任何事,只要等这件事过去再发生什么他都能处理。 女人很快去了疯人院,她不希望是她想的那样。 院长办公室里一个女人咆哮的声音在回响“连个哑巴你们都看不住,要你们有什么用。” 院长冷静的说:“既然事已至此,说这些话都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只要发现立马绑回来。” “我真后悔当时没有狠一点,……” 女人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为了前途她这些年牺牲了太多,已经再也回不去了,又怎么会在意再沾点血。 “要不要报警?” 院长对着窗外深沉的说出了这句话。 “不行,万一他手上真有证据,在弄清楚情况前不可贸然行动。” “好,那我再加派些人手去找。” “嗯。”女人点了点头,嘴里的烟吐出一阵浓雾,眼神透露着几分凌厉。 那夜疯子告诉记者绑架小女孩的事,记者立马否决,虽然他讨厌这个世界的冷漠,但犯法的事情他从来都不沾,甚至想都不敢想。 疯子坚定的眼神表明他必须干这一票,他在纸上写下了,“出了事我一人承担,你只需帮我绑了人,其他的都交给我。事后你离开这里,我会报给你一个大新闻,够你花一辈子了。” 记者看了看还是心动了,最近他被网友疯狂质疑这些事情是否是他一手操纵的,不然为什么每次都能提前得知消息。他无法解释,他甚至觉得警察肯定也在调查他,所以他答应了,决定最后一次然后就金盆洗手。 其实疯子也不想走上这条不归路,只是他发现他的彩票梦永远都无法实现了,他只会梦到那些意外,他根本就不可能预知开奖号码。 所以他毅然选择了这条路,他已经回不去了,心里的恶魔一旦诞生便会一步步吞噬心灵,直到万劫不复。 那天按照计划,他们等在小女孩每天会去的游乐场里,坐在车里窥视着周围,其实两人还是很紧张,手不时会不听话的发抖,身上的汗也湿透了衣服。 时间滴答滴答的流逝,小女孩终于还是朝这边来了,趁着保姆一个不注意,他们拿黑胶布粘住了女孩的嘴,然后套上麻袋就将小女孩扛上了车,尽管小女孩拼命的挣扎,但于事无补。 等保姆回过头,只看见一辆面包车呼啸而过,哪还有小女孩的身影。环顾四周无人后保姆吓的立马报了警,她实在担不起这个责任。在电话里也是哭着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孩子的父母。 街边的电话亭里,一个男人用毛巾捂着话筒,拨通了电话,“你女儿在我手里,想要救人就来……,还有不准报警。” 他报的地址是一片废弃的工厂,里面很好隐藏行踪,他决定一见到那个人就痛下杀手。 不,应该再折磨折磨他,疯子又改变了主意,他为自己的计划兴奋不已。 接到电话的男人生气的摔烂了座机,口里操着难听的脏话。 他拿出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报恩的时候到了,详细问题我会发短信给你。” 男人没有等待答复就挂断了电话,他重重的坐在了转椅上,仰着头,“这是你逼我的!” 躲在黑暗的破工厂里,疯子将麻袋打开,眼前的小女孩已经哭得不成样子。 看到疯子的样子,她又开始挣扎起来,嘴巴也不停发出嗯嗯的声音,像是要说什么。 疯子不敢松开胶布,怕她喊,即使周围不会有人听到,他只是害怕这种呼喊声,会想起很多噩梦。 记者已经动身前往机场,他定了当天直飞厄瓜多尔的航班。疯子想他应该已经到机场了吧。 不知怎么了疯子还是撕开了小女孩的胶布。 小女孩止住了哭泣,“叔叔是你,你是和宣萱玩躲猫猫的游戏吗?为什么我妈妈还没来找我们?还有这里是哪里?” 疯子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回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爸爸妈妈也曾这样小心呵护他,可是一场车祸夺走了所有的爱。想到这里他留下了伤心的泪水,他经历了太多不该属于他这个年龄的事情。 小女孩见疯子哭了,用粉嫩的小手拉扯着他的衣角,“叔叔,你怎么哭了,你是想到什么伤心的事吗?可以说给宣萱听吗?妈妈说伤心事说出来心里就不难受了。” 小女孩又走到疯子面前,用手去擦疯子的眼睛。 疯子又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只是怎么都成不了一句话,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只是用手抚摸着小女孩的头,他多么希望这是自己的孩子啊。 不久后空旷的工厂里响起了一声叫嚣,“混蛋,你给我出来,我来了。” “叔叔,是爸爸的声音,是爸爸的声音。”小宣萱突然变得兴奋起来。 疯子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将写在手机屏幕上的字给小女孩看——爸爸和叔叔要玩一个游戏,你先躲起来,千万别出声。 “嗯”小女孩默默点头,然后躲在一面墙下,蹲了下来,按照疯子的手势还蒙住了耳朵。 疯子起身看着小女孩躲好后,毅然走下了楼梯。 躲在一根柱子下,疯子掏出了枪,看见周围只有他一人。 疯子走了出去,用枪对着他的脑袋。听见脚边声,男人转过身来笑着说:“果然是你,你怎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呢?” 疯子痛苦的笑着,心想“放过,难道你就放过了我吗?”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女儿,他是无辜的。”男人放下了举着的双手向前走了两步。 疯子握枪的手又紧了几分,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想过伤害他女儿,甚至因为小女孩,他还打算放他一条生路,只是要他一只腿。 他知道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有多难熬,所以他不会让眼前的小女孩再经历这种事情了。 男人一步步紧逼,疯子越来越紧张,但他不能开口叫他停下。终于疯子扣动了扳机。 下一秒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疯子重重倒在了地上,直接击中头部,一枪毙命。 身后马上涌出了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察,不远的楼层上一个人端起狙.击.枪从地上爬了起来。 机场里记者发出了刚编好的一条重磅新闻,然后踏上了飞机。 新闻是“商业协会会长暗中收买警局高层。” 新闻里详细交代了事件以及证据。没有人知道疯子是怎么弄到证据的。 其实这天疯子白天做了一个梦,这是他第一次在白天就做这样的梦,他也没来得及告诉记者。 在飞往厄瓜多尔的中途,飞机遭遇了雷暴天气,飞机的机翼被击中,飞机不久就撞向了雪山,记者最后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当我从梦境中醒来时火车正好穿过隧道,我看着手里的时空令,我想我刚才是进入附近某个人的梦境了。 只是我到底是怎么通过意念进入的?还有梦里为什么会有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会是巧合吗? 带着一串串疑问我撸起了袖子,看了看手臂上的星云印记,我一定要弄清楚这些事,我甚至都不知道我为什么就一定要答应帮他。 第三章:百万奖金 “哥,你回来了。” 热情迎上的人正是我的妹妹张若晗,她倒了一杯茶正在自我陶醉中。 “嗯。这次我不辞而别爸没有生气吧。” 我放下了手中的书,一本正经的问道。 “他已经习惯你这样了,只是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 她说的对,我一直都是那个让他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那就好。”我淡淡的回答,沉思着什么。 “哦,爹说你回来了就去一趟公司,他有事和你说。” 她又凑到我耳边轻轻说:“今晚有飙车赛,南风会在老地方等你。” 我的眉头一皱,露出了微小的弧度,好久没有体验速度与激情的感觉了。 我有一个不爱随身携带手机的坏毛病,因为不想被一些消息打扰。所以妹妹是我和南风之间的信使,虽然是我答应带她飙车才换来的,但目前她做的挺称职的。 过一会我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妹妹,刚想起今天才星期五。 “你今天不用上课吗?” “哥,人家才刚从画室解禁,出来透个气,你怎么就催我上课,你怎么和老爸一样啰啰嗦嗦的,你是不爱可爱的我了吗?” 面对她一连串的卖萌撒娇,我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我是那种啰啰嗦嗦的人吗?别人都一直说我高冷来着。 看到她嘟着嘴,鼓着脸还要摇我的手,我立马闪开。 “停,哥错了,我先走了,你慢慢透气。” 我一刻都受不了她这个样子,可能她是我命里注定的克星吧,我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在我起身后她朝我做了一个鬼脸,“叫你管我,我就烦死你,烦死你。” 我无奈的叹了叹气,“真是个永远长不大的淘气鬼。” 打车来到一座大楼前,我望着楼顶亮眼的“云悦大厦”四个大字,心里总有一片乌云挥散不去,我一直不喜欢踏足这里。 “张总好。” 眼前的女职员见到我纷纷和颜悦色的热情喊道,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只是我听来有些生硬便从来没有理会她们。 助理将我领进董事长办公室,倒好茶恭敬的说道:“董事长正在开会,少爷就先在此等候吧。” 我点点头挥手示意她出去。躺在松软的转椅上,我又想起了之前发生的诡异事件,当时我应该是手里拿着时空令,然后由于疲劳就睡过去了,之后便进入了梦境。 可是白天我曾拿着时空里试过一次,并没有什么反应,难道入境与星云印记有关? 在我沉思时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腔调:“小李,你去车上帮我拿下下午会面的那份合同过来。” 小李也就是刚才招待我的董事长助理。 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恭敬的喊道:“爸,找我有事吗?” 他和蔼的说:“默儿,这玩也玩了,是时候安心帮爸爸打理公司了吧。” “你知道我不喜欢商业圈的。” “爸爸也不喜欢,可是现在不也照样坐在这儿吗?”不喜欢也可以慢慢培养的。” 他拍了拍我的肩,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和你不一样,我永远不会喜欢这个工作的。” 我依旧像往常一样果断的拒绝了他,虽然我知道他也是为了我好。 他转过身望着窗外,“不喜欢这个,难道你要游手好闲一辈子,还是靠你那个破书店赚钱吗?” “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不用你担心。” “不用担心,有本事就别用家里的钱,自己去赚。” 他突然震怒转过身指着我破口大骂,像看着一个不孝子弟。 “那你可以冻结我的卡,我随意,还有我要走了,晚上不回来吃饭。” 我抛下所以的看法与指责走出了办公室,只留下老头在自言自语。 “你知道我当初创立公司是怎么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吗?就是无限克制自己的不喜欢,去巴结别人或者迎合别人,这样很丢脸吗?” 云悦大厦是江淮市超越电子集团的总部,主攻游戏开发和人工智能研究,前几年公司上市,市场估值2万亿美元,而集团董事长也一跃成为了江淮市首富。 光鲜亮丽的背后是与同行背后较劲十几年才换来的前途。商业界永远都让人捉摸不透,一夜暴富或者一夜破产比比皆是。这也是我不喜欢商业的原因,沦为金钱的奴隶向来不是我的风格。 一阵轰鸣声在街道上响起,一辆蓝色的法拉利FF飞驰而来停在了我面前。 降下车窗,露出了一张阳光帅气的脸。 “张少今天这么低调,走路过来的吗?” “难道我以前不低调吗?” 我一屁股坐在了副驾驶,“心情不好,别和我开玩笑。” “行,那我先带你去兜一圈吧。” 引擎迅速发动,下一秒就绝尘而去,只留下围观的人在羡慕。 “几百万的豪车,我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啊。” “买?你还是回去多看看《如何让富婆爱上你》吧。” 沿江大道位于郊区,所以人烟稀少,是我和解南风经常散心的地方。 看着飞速退后的柏树,感受着扑面袭来的微风,是无比自由的感觉。我常将手伸向车外,企图抓住风的影子,但是最终抓住的只是无尽的忧伤。 “今天怎么一副愁眉苦脸啊,被训了?” 解南风摘下墨镜,单手握着方向盘。 “算是吧。”我只是靠在车门上望着窗外。 “果真是有钱人的烦恼我不懂啊。你说你回家乖乖继承财产不好吗?非要做什么地质探测员,又危险又无趣,要是换做我也不会同意。” “我就当你是在占我便宜喽。” 南风笑着说:“你的便宜我可不敢占,我怕消化不了。” “我看你胃口好的很,女朋友一个礼拜换一个。”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我也算是谨遵古贤的谏言。” 突然他又问我:“你那妹妹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啊?” “她最近在忙画画比赛的事,忙得很。” 我过一会才反应过来,“你不会对我妹妹有什么想法吧,我告诉你最好别动这念头。” “瞧你这说的,我就这么不入你的法眼吗?我只是随口一提而已,瞎操什么心。倒是你今天晚上要好好表现,100万奖金啊。” 我坚定的注视着前方;“放心,我从不手软。” 不一会儿法拉利拐上了一条山路,盘旋而上来到了一家豪华俱乐部。 其实这里是飙车族私下赛车的地方。平时只有少量人来这里保养车,可一旦有比赛便会人满为患,并且会有专业的解说员和裁判到场。 对很多人来说这里还是一场巨型party,届时各色香车美女都会前来捧场,开着香槟抱着美女抽着雪茄欣赏飙车,真是一场视觉盛宴啊。 我走下车时,身旁立马围满了人,人群中高喊“闪电”的口号,这是我在飙车界的外号,因为我开起车来像闪电一样快。 今夜我的对手是刚打败老牌车神的后起之秀“狂徒”,他已经连续6场不败了。 今天我的赛车是一辆经过改装的黑色奥迪S3,有点电影里AE86的感觉,而对手是一辆捷豹F-TYPE,四秒便能破百,显然也是经过改装。 在轰鸣的引擎声和人群的喧闹声中,我紧握方向盘,脚底的油门直接踩到底,他凝视着我像是吃定我了的意思。 随着比基尼美女挥下旗子,比赛正式开始,解说员的声音也充斥着每个角落。 各位观众,今晚的车王对决赛正式拉开帷幕。双方起步不相上下,但论直线的冲刺能力捷豹显然更胜一筹,果然捷豹在几百米后领先了一个车身。 马上就将迎来第一个弯道,奥迪能否逆转局势还是捷豹继续领先呢。一阵轮胎与地面的急剧摩擦声响起,双方同时换挡刹车,来了一个同步漂移,真是精彩万分,两车继续保持着微小差距。 很快将迎来一段下坡路,并设有5连发卡弯。这会是决出胜负的地方吗? 什么奥迪竟然没有减速,他要超速入弯,明明是右弯道却转向左边。带着极快的入弯速度,可以看到奥迪车的轮胎没有打转,这是超速导致离心力大于车轮的抓地力而导致的,与围栏隔着5cm的距离奥迪从内侧超车了,天啊他的路线就像过山车一样轻巧的穿过去了。 捷豹不甘落后也加大了马力,他也没有减速,这是要拼了吗?捷豹没有采用常规漂移,换了2挡难道要直线漂移。天啊,捷豹竟然选择外侧超车,这对轮胎的磨损将是致命的。 可以看见经过第5道弯道后捷豹又追上了奥迪,接下来将是最艰难的上坡路段了,双方还会有什么新招数吗? 上坡路段虽然没有什么技巧,只是纯靠车的马力,但对车身的耐热能力却非常考验,可以看见双方的车已经冒起了轻烟。 下一处弯道奥迪连续进行4-3-2的换挡,然后果断踩刹车,重心前移后的后轮开始横移,华丽的转变为4轮漂移。以最小的限速反向操控方向盘来抑制车阻力,油门全开甩开了捷豹。 观看的人群里响起了难以置信的惊叫声,之后捷豹情急之下猛踩油门却因为轮胎抓地力不足撞向了围栏,最终我率先冲过终点,稳固了车王的称号。 不爱美女,只爱江山的我直接忽略了美女们的追捧,虽然这次摄影大赛泡汤了,但这一百万奖金真是来的及时。我正好给书店的小伙伴发工资,不然他们要罢工了。 第四章:将军泪(一) 我在江淮市开了一家大型书店,但一直都是只亏不赚,因为我以低于市场价20%出售。并且我的书店只卖科幻悬疑类的书,所以叫做“单一书店“。 开这家书店的初衷源于我小时候看到小孩子整日坐在书店的地上看书却不舍得买的情景,有时候店老板还会赶走他们。 我在我的书店设了几处阅读室,书店里采用书洞的摆设方案,每个书洞里都会放有草垫供读者坐下看书。 我的店员只有三位,分别是图书采购员陈念,前台周俊和李瑶。如果人手不够还会临时招兼职。 他们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又特别爱看书,我便将他们招了进来,平日里基本是他们在全权管理,我只负责资金运转。 前段时间由于我一直在研究脉冲星的发光现象,因此购买设备花了一大笔钱,便拖欠了两个月工资,这次正好一次性付清。 在书店看到一篇关于东非大裂谷下陷的地质文学报告,我便看了许久,等我回到家时已是深夜,我妹妹也已睡熟。 我躺在床上又拿出了时空令,此时它正发出波动,意味着附近有人在做梦。 我仔细思虑后决定再试一次,白天我一定是忽略了星云印记,用的右手,这次我换用左手。 抛除杂念,我真的进入了梦境。从周围环境来看,这是古代某个封国,我心想我这妹妹定是穿越剧看多了,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想。“ 御史府内一位年龄稍长,头顶官帽的男子对着另一位手持利剑面目冷清的侍者吩咐道。 “元锐,这次你陪同云锦一同前往吧,务必要护她周全。“ “是,但大人你……“侍者低头遵命而后又询问道。 长者抬手拂袖,:“放心,我向来不参与党争,不会有人对我下手的。” “云锦是我唯一的女儿,此次嫁入皇室其实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但是皇命不可违啊。“ 长者对着窗外长叹,显露着满脸无奈。 “皇上突然如此急于赐婚,难道……?“ “我希望不是如此,但最近宫中都传言龙体堪忧,恐怕时日不多了。“ …… 出了内堂经过走廊来到后院,一位身着浅粉色素锦百褶裙,凌云鬓上插着玉色隋竹钗,面容皎洁的女子映入眼帘。 借着月光侍者在远处默默欣赏她抚琴,曾经很多次他舞剑她奏曲,她唤他一声“元哥哥“,他喊她“云儿“。 听琴声她必定是不满这桩婚事,嫁给一个素未谋面性情未知的皇子换谁都忧心忡忡。可皇命之下她云锦又怎能左右,除非一死了之。 等到琴声逐渐悠远,侍者走近她身旁。 “你若不想的话,我可以带你走。“侍者说出这样的话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 云锦微微抬头,深情望着侍者,“为了我一个人的幸福,却要搭上全家的性命,不值得。“ 她当然不怀疑他的能力,但她不是那种天真的人。 “那你就是打算安心嫁入无忧阁了?“ 侍者依旧站在她身后不动,只是神情有了几分转变。 “今夜是我最后待在这座府邸了,只是夜色却不怎么优美。“ 她起身在附近的花坛里摘下一朵花闻了闻,华丽的衣饰由于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爹一定叫你随我一同前往吧。“ “对。“ 侍者跟着她的脚步移动到一颗玉兰树下。 “爹一定还叫你倾心辅佐三皇子吧。“ 云锦突然转过身来,坠下的玉兰花在她周围形成了一片白色花海,让侍者闪过一丝动情的眸子。 “自古联姻求和或者相互扶持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只不过这次换作我而已。“ 见侍者许久未作答,她又挥手转过身去。 “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会准时赴宴的。“ 侍者没有再多言径直擦身而过,会是逃不过的宿命吗? 三皇子花无忧是浔妃所产,那时候当今皇上还是太子,浔妃在一次刺杀行动中替太子挡下一箭,最后毒发身亡。而太子在继位后便追封她为浔妃。 新皇上位根基不稳,为了花无忧免于再遭毒手,皇帝将他送去边境守疆,这一守就是15年,如今他已经20岁了。 前些日子王后寿诞才命人将他召回宫中。花无忧在边境骁勇善战,屡次击败敌军,因此军中威望极高。 此次回宫也是皇上试探他是否有谋反之心。 本来太平的琉璃国,随着两件事发生变得动荡不安。一是当朝太子被告发结党营私私吞救灾拨款,让朝中掀起了废太子的风浪。二是后宫传言皇上最近频繁推辞早朝是因为已病入膏肓。 歌舞升平,普天同庆,无忧阁第一次如此热闹。无忧阁本是浔妃生前居住的一处小屋,随着花无忧被送往边境,这儿便荒废了。 后来花无忧在与姜国的交战中立下赫赫战功,皇帝才将这里封给了他,扩建了几倍之余才有了现在的无忧阁。 披着红盖头,一身火红炽锦长袍坐在床边的云锦伤心欲绝,她所爱着的人只是承诺她等待,却无任何半分表示,就将她推给了别人,还让她去探听消息。 那一刻她真的有了一死了之的想法,她云锦只不过想与喜欢的人长相厮守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 这时门被推开,一个身材伟岸,肤色洁白,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青色绸缎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竟然没有穿婚服,这是羞辱云锦吗? 他一步步逼近来到了云锦眼前,而云锦害怕的向后躲闪。只见他解下腰带脱去了外面的服饰,一把掀开了云锦的盖头。 染得鲜红的嘴唇,微卷的睫毛,明亮的眼睛,精致的五官,他承认这真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 他伸出手,身体也靠近着云锦,像要把她扑倒。而云锦闭着眼睛一直缩到了床角。 “怎么,害羞了?你不是要取得我的信任,然后夺取情报吗?“ 他一把抱过云锦,另一只手就要脱下她的衣服,粗鲁无比,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的样子。 云锦极力用手阻止他的举动,但力量太小终于还是被他一手脱去了,露出了里面一身素白的单衣,身材暴露无遗,同时她嘴里喊着“没有“。 “没有,那为何如此拒绝本王,想必心里已经有了他人吧?“ 他一用力就将云锦压在了身下,脸与脸只隔着一根手指的距离,他呼吸吐出的热气在云锦脸上游动,同时他的手按住了云锦的手,动弹不得。 只是他依旧口中不饶人,“恐怕你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吧。“ 听到这话,却又反抗不了的云锦一下就泪眼朦胧起来。 说着他的手又不安分的动了起来,要解她剩下的单衣。云锦哪能受此侮辱,于是一咬牙拿出了藏着枕头下的匕首,想就此了结自己。 闭着眼一刀刺下去,许久她才睁开眼,因为没有感受到痛觉。 原来他用手抓住了匕首,手中正溢着鲜血,只是他却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 他从云锦手中夺下匕首,扔在了地上,冷冰冰的看着云锦,“想当烈女啊,大可不必在这儿,明天你随意,今晚毕竟是我大婚之夜。“ 他此时正贴着云锦脸边,让她不敢眨眼。随后他放开了云锦,走下床捡起地上的匕首,披上衣服扬长而去,只留下云锦一个人在发呆。 花无忧从云锦那出来后,简单的缠上纱布便往自己的住处前行。嘴角露出神秘的微笑,“不会武功的烈女子,真有意思!“ 第五章:将军泪(二) 经过中庭时他觉察到屋顶有人,立马腾身飞起,原来是元锐正坐在屋檐上欣赏夜色,微风将他的头发吹得飘扬像一位潇洒无比的剑客。 “原来你就是御史之女的侍卫。“ 他微眨眼睛,心想他还叫她御史之女,很快元锐就注意到他手上缠着纱布,“看来你不仅什么都没试探到,还伤了自己。“ “美人是毒药,自会伤人几分,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元锐拿起剑,飞下了屋檐,“我现在身处哪里便是我的答案。“ 京城之中一直流传着一个组织——暗影卫。而暗影卫的首领更是当今武功绝伦的杀手,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 花无忧希望不是他,花无忧与元锐相识还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那次花无忧身险敌军包围,眼看就要全军覆没。危急之际一只骑兵从敌军身后杀出,这才打出一条通路掩护花无忧撤退,而为首的那个人便是元锐。 当时花无忧只问了他一句:“是敌是友?“ 但元锐没有回答。 另一座把守森严府邸里,一位身着黄袍的男子正在挑逗笼子里的鹦鹉,只见鹦鹉叫道:“无尘,无尘。“ 一身穿褐色铠甲的军士进入室内双手递上一封密函,便又退了出去。 男子打开密函,看完后露出了鬼魅的笑容,而后将密函放在灯上烧了。还赏了鹦鹉一块食物。 “花无忧啊花无忧,十五年过去了,你却还要回来和我争皇位,我倒要看看你有这个本事吗?“ 花无尘是当朝太子,势力倾染整个朝野,只不过他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有时候表现的温柔懦弱,有时候却又心狠手辣,让人忌惮。 而云锦便是被他温柔的一面骗得昏头转向,却不知她只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 第二日,无忧阁内,云锦换上了平日里的素锦霓裳,正在古铜镜前梳妆打扮。夜里三皇~子走后她本该高兴的却又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她这算是被遗弃了吗? 无忧阁不像别处府邸注重华丽,所有的殿堂都从简,院内除一口长满荷花的池子便是供人休憩的风月亭了。 不过前院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很快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站在树下轻轻抚摸着粗壮的树干,像云府的那棵玉兰树。 花无忧正从别处走来便看见了这一幕,落寞的背影让他有几分好奇。 “夫人不好好休息,这么早便要寻死吗?“ 云锦转过身来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你难道就这么希望我死吗?“ 花无忧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冷漠的说:“你这是向本王博取同情吗?“ 她立即推开他,“既然你这样看我,处处刁难我,为何不休了我?“ 花无忧看出她急了,又迅速上前抓住她的手拉向自己。 “既然进了无忧阁就别想轻易离开,你以为我无忧阁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看着眼前蛮横的男人,这是要把她逼上绝路吗?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花无忧又狠狠的甩开了她,转过脸背对着她。 “今天我是来告知你换身衣裳的,稍后随我前去拜访一位贵人。“ 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想这一定会是很有趣的画面。 随后他命令随从递上了一身整理好的浅水蓝的丝绸连衣裙,外披白色的纱衣。 衣服上还放着一块汉白玉雕琢而成的凤凰玉佩,金色吊坠上附着一个“忧“字。 元锐在远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花无忧这个人他一直都觉得深藏不露,绝不是一个骁勇善战的战神这么简单。 等云锦换好衣裳后花无忧便将她带上了轿子,一路奔波终于到了太子府,他要见的贵人正是花无尘。 他伸出手扶云锦下轿,又突然紧紧牵住她的手让云锦一时难以适应,忽冷忽热的他到底想干嘛? 直到她抬头看到太子府三个字时才明白,怅然若失的她似乎是被他拖着前行。 过了一会她又压住了悲伤的情绪,她告诉自己一定要表现出不认识太子的样子,她不能让花无忧知道自己和太子的关系,不然她一定会被折磨死的,也会连累太子。 在内堂等了许久太子才衣衫不整的从偏厅赶来,他直接绕过云锦没有丝毫的深情变化。 “三弟今日怎么有空来大哥这了,新婚过后不应该多陪陪夫人吗?“ 花无忧牵起云锦的手微笑着说:“所以才携内人一同前往拜访。“ 花无忧深情看着云锦,云锦也配合的露出了难看的笑脸。她甚至不敢去看花无尘。 “御史之女果然有几分姿色,三弟定是捧为手中宝吧。“ 花无忧又将云锦拥入怀中,还俯身吻在了她柔软的唇瓣上,双眸凌厉,没有给云锦一丝反抗的机会。 花无尘的脸色十分难看,将手中的水果狠狠捏碎了,等花无忧回过头来又悄无声息的松开了拳头。 “三弟难道今日来就是让大哥看你们恩爱的吗?“ “当然不是。“ 花无忧从袖口拿出一块用帛布书写的书信递给花无尘。 然而书信内容只是简单的问候之语,并没有任何奇怪之处。 “三弟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戏弄大哥?“ 花无尘将帛布扔在了桌子上,一副冷酷的表情。 花无忧只是拂了拂衣袖,拿起桌上的酒杯小洺一口。 “光看内容当然看不出什么倪端,但大哥仔细瞧瞧这帛布的材料还有其上花纹,便能知晓一二了。“ 花无忧这才疑惑的重新捡起帛布,仔细一看脸上闪过惊讶的表情,又情不自禁去抚摸那花纹。 “九天玄玉冰蚕丝,你的意思是余孽未除尽?“ 花无尘若有所思的看着花无忧。 “这是我近日截获的情报,可惜送信人已经自尽身亡,信的真实内容也无法得知了。“ 正在花无尘一脸失望时,花无忧又说道。 “不过这封信是在皇宫通往边关的捷径上截获的。“ “三弟是怀疑皇宫内有……“ 花无忧打断了花无尘的话,“一切还未查清,臣弟还不敢妄下断言,不过觉得还是告知大哥好。“ “那你倒是有心了,大哥应该要感谢你的一片信任了。“ 花无尘故意试探花无忧的立场。 “不敢,臣弟今日还要陪夫人回一趟御史府,就言尽于此,恐怕要失陪了。“ 说着花无忧就牵着云锦起身要告辞,花无尘也没有挽留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走好“。 在花无忧走后一侍卫从后面走了出来,双手作揖,“大人,是否按计划进行?“ 花无尘沉思了一会,看着高堂之上的一幅画,面目变得狰狞,“让他长点记性吧。“ 第六章:将军泪(三) 出了太子府花无忧这才想放开云锦的手,只是他看见云锦怅然若失的样子,倒没有之前那么粗鲁的甩开了。 而云锦被他握久了才留意到他手上的伤口,诺诺开口问道,“伤口不深吧?“ 说出这话后她便后悔了,她这是同情一个冷漠无情的怪物吗,他一定又认为这是虚情假意吧。 花无忧将手迅速缩回背后,淡淡的说,“没有,小伤而已。“ 他在想,“她这是在关心我吗?我能相信她吗?“ 两个人就这样深情的对视着,各自想着对方,直到随从提醒出发才断了念想。 在去往御史府的路上起初是热闹的街市,云锦偶尔探出头透风,顺便感受这热闹的气氛。而花无忧却靠着马车闭上眼睡着了。 云锦这时竟然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男人,明明长着一张气宇轩昂的脸,为什么就是冷冰冰不近人情呢? 马车很快驶入一片人烟稀少的竹林,四周寂静的不像话,跟随的侍卫也握紧了手中的剑,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四周。 突然竹林中射出几只冷箭,将几位侍从从马上射下。花无忧猛的睁开眼,接下来又是一阵箭雨,侍卫们纷纷围作一团死死保护马车,拔出刀剑胡乱挥动,不断有人被射中而倒下。 云锦惊吓之余要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看情况,在手就要碰触到的那一刻却被花无忧的大手紧紧抓住拉了回来,被强行拽过的她头发飞扬,一双眼睛很快就对上了花无忧清澈的眸子,她竟然在这个男人脸上看到了温柔的表情。 很快又一支箭从帘子外飞了进来,眼看就要伤到云锦了。花无忧忧一只手搂上云锦的细腰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另一只手迅速扬起,在与云锦一拳之隔抓住了那只箭。 随后她放开云锦从上面腾身而出,从附近的一匹马上拿下弓,抽出箭。凌空四箭齐发,很快射中四名藏在竹林里的弓弩手。他又扭身向后弯腰躲过攻击,抽出另外四支箭继续还击,弹无虚发。 只是敌人在暗,他们在明,侍卫已经死伤殆尽,他必须要尽快脱身才是,否则恐怕难以敌众。 这时他却注意到云锦从轿子中出来了,她突然朝花无忧大声喊道,“小心。“ 他一转身躲过了暗箭,虚惊一场。可是下一秒一支箭径直向云锦飞去,已经来不及闪躲了。花无忧手上也没有兵器相挡,于是他飞身挡在了云锦前面,箭直接射入胸膛。 花无忧忍着疼痛没有倒下,而云锦终于从身后冲过来扶着花无忧,眼里噙着泪花,“你没事吧,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箭,你不是恨我吗?你不应该是抛下我不管吗……“ 花无忧只是注视着前方,突然那些藏在暗处的弓弩手停了下来,接连发出惨痛的叫声。不一会儿就全被解决了。 接下来从中闪出一个人影,帅气的将还在滴血的剑收入剑鞘,那个人抬起头来,将剩下的寥寥几个侍卫吓得举着刀连连退后。 云锦看到那人欣喜的喊道:“元锐。“ “你早该动手的,我也不会受伤。“ 花无忧将箭拔出,扯下衣角的布料,而云锦则立即抢过帮他小心翼翼的包扎,碰到他的伤口时会皱眉,轻轻问他,“疼吗?“ 元锐没有辩解只是淡淡问道:“你似乎确信我一定会出现。“ 他看了云锦一眼,微笑的说,“因为你会一直守在云锦身边。“ 这时元锐和云锦几乎同时惊讶的停住了,他终于唤她“云锦“了。 回到御史府云烈也就是云锦的父亲热情的招待着花无忧,花无忧却推脱了只是要一间安静的屋舍养伤,而最适合的正是云锦以前居住的“云端居“。 那日花无忧在屋内养伤,而云锦在院内静思。 再回到这里,一草一木她都很想念。一会跑到玉兰树下,一会跑到花坛前,一会又在青石板上跳来跳去。 这一切花无忧都隔着窗子看见了,原来她是这样子的,越看越痴迷。 云锦不一会便倦了,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用手撑着头斜靠在石桌上,花无忧看见的只有她的背影。 她一静下来便想起了和花无忧初次见面的场景,他将她压在身下,然后又想起他在太子府俯身吻她唇瓣,眼神凌厉。想起他在马车里搂着她的腰,还有替她挡箭时的决绝。 想着想着她不觉叫出了他的名字,“花无忧,无忧无虑,真好。“ 最后她又坐直,双手贴着脸,微微抬头眨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花无忧突然胸口一疼不觉用手捂住,口中还干咳了几声。只能随手关上窗户,脱了靴子,躺在床上。 太子府内,一名蒙着面的黑衣人跪在地上,“如果不是有人半路杀出我们早已得手,还请大人恕罪。“ 太子擦拭着手中的剑,脸色如铁,突然一剑刺入那黑衣人胸膛,那人还来不及叫喊便一击致命,。 “来人,抬出去埋了。“ 花无尘当然知道刺杀会失败,他只是想看看那个人是否已经站在花无忧那一边了,只是这个不想要的结果他还是不得不接受了。 至于那些人,失败了就只有以死谢罪,这是规矩。 他想计划应该提前开始了,便唤人将信送往宫中。 第二日一早花无忧便携云锦回了无忧阁,可还没坐热,宫里便宣他入朝觐见,说是王后要见他。 换好衣服,花无忧简单嘱咐云锦好好休息后便出了门。云锦心里有几分担心,但没表现出来,只是在院中徘徊。 坐在秋千上,云锦突然有些困,可能昨晚没有睡好。 突然一个香囊被扔在了她眼前的地上,她一眼就看出了那是她曾经送太子的香囊。她立马捡起来,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人影。 最后她打开了香囊,里面写着“老地方见“。 在一段深思熟虑后她还是决定前往,披上一件带有帽子的风衣后便出了门。 一路上她小心翼翼,时不时注意身后有没有人跟踪,不过没发现可疑的人。 许久她来到了一处桃林,桃花开得正盛,遍地的粉红色铺成一条鲜艳的大道。 太子正坐在湖中央的亭子里抚琴,等到云锦渐渐走近。她立即上去牵着云锦的手,温柔的喊她,“云儿“。 而云锦过一会收开了手,轻轻的说道,“太子,你找我何事?“ “你叫我什么,你以前都是叫我无尘的。“ “那已经是从前了。“ 花无尘又双手抓住云锦的双臂,“一定是他逼你的是不是,那日在府里看到他对你那样你知道我多想杀了他吗?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受委屈的。“ 没等云锦开口他又接着说,“这次你只要帮我拿到名单,我立马就可以展开计划夺取皇位,然后除了花无忧,到时候你还能待在我身边,并且我还会封你为皇后的。“ “不用徒劳了,他不会信任我的。“云锦淡淡的回道。 “从前或许是这样,但经历了昨天那场生死就不一样了。“ 云锦突然一惊,“昨天那场刺杀是你安排的。“ 她痛恨他利用她的感情,原来他根本不顾她的生死。如果说从前心里还有一丝情分,在他说出这句话后便全部碎了,再也回不去了。 “这不重要,那份名单就在他房间里,你应该轻易能找到。“ 云锦失望的摇了摇头,原来这时候他心里想的竟然全是别的东西。 “我不会答应你的。“她第一次在他眼前这么强硬。 “你说什么?你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他突然变得语气强烈起来。 躲在远处的花无忧听到这句话会心一笑,看来没有白救你,总算没有枉费我一片痴情。 其实不知不觉间花无忧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表面迟钝心里却温暖的女人。 另一边花无忧的替身已经到了皇宫的大殿,这副与他一模一样的脸是他在边境时发现的,后来就收留了他,没想到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 大殿上淳皇后高高在上,“坐吧,无忧。“ “谢过母后。“他坐在了一旁。 “近日朝里都在议论废太子,立秦王(花无忧),你怎么看呢?“ “儿臣认为这只是某些人传谣而已,不可信。大哥是父皇钦定的不二之选,他日自当继承王位。“ “是吗?那为何有人上奏说你私自屯兵,意图不轨。“ “儿臣绝无此意,若不信,可让儿臣与此人当面对质。“ “那倒不必了,你母后又不是老糊涂了,哪能是非不分。“ “只是你现在手握重兵,朝中的人才会有此猜忌。“ 花无忧早猜到此行的凶险,所以吩咐一旦提到此事果断交出兵符。 “儿臣愿交出兵符,以证清白。“ 他立即从腰间掏出兵符低着头双手奉上。 淳皇后接过兵符,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微笑。 “既然你有这份忠心,真是我琉璃国的福分啊。“ “母后谬赞了,儿臣只是尽了本分。“ 过了会他还是鼓起勇气问出了那句话,“母后可否让儿臣见一见父皇。“ 淳皇后突然脸色变得阴沉,顿了顿又假装微笑,“你父皇这些日子正在钻研修道之事,不想任何人打扰。连我也不例外。“ “既然如此,那祝父皇早日悟道。“ 他大概已经知道皇上是被淳皇后囚禁了,这修道的幌子定也是淳皇后编的,看来皇上真的时日不多了。 “既然母后没什么事,那儿臣便告退了。“ 淳皇后挥了挥手,“去吧。“ 第七章:将军泪(四) 花无尘见云锦竟然背叛他,瞬间恼羞成怒,“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说答应我。“ 云锦依旧口气坚决,“不会的,我不会再助纣为虐的。“ 花无尘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凶神恶煞的说“你说什么,你为了他竟然这样说我。“ 云锦被掐的快要喘不过气来,脸已涨的通红,但丝毫没有要求饶的打算,反而硬气的瞪着他。 花无尘又从旁边抽出剑想一剑杀了她,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他花无尘绝不会让别人耍他。 就在那时花无忧的声音响起,“大哥,你这是要对一个妇人动手吗?“ 看见花无忧走来,他放开了掐着云锦的手,狠狠将她推开。 “怎么?三弟不在皇宫却来这里,你不知道你犯了欺君之罪吗?“ “那又如何,你要去参我一本吗?恐怕你连父皇都见不到吧。“ 其实花无忧又怎么会留下把柄呢,替身一出宫便已一路向北出关了,琉璃国将再无此人。 “为了这个女人,你真是煞费苦心啊,只可惜是我玩过不要的女人,三弟就慢慢享受吧。“ 花无忧轻轻掀开云锦的衣领,看着她红了的脖子,他根本不会在意其他人的任何说法。 “我来晚了,云锦。“ 那一刻云锦瞬间就泪珠不止的哭了起来,然后紧紧抱住花无忧。 他轻抚着她的脸,如果能早点遇见你多好,也不会让你受这么多苦了。以后我定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再受一点委屈。 花无尘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之内,只剩他们两人相互依偎着。 夜里花无忧拿着药膏来到云锦身边,褪下她的外衣,抹上药膏在她脖子上来回游动,而云锦一动不动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 下一秒花无忧用手托着她下巴转过她的脸,对上她明媚的双眼,还有殷红的嘴唇,她俯身吻了下去,很用力。而云锦也在他的挑逗下迎了上去,交缠在一起,并且双手自然的环绕在他脖子上。 而花无忧抱着她慢慢放倒在床上,压在她身上。拉上床帘,扔出衣服,这个夜晚很快就过去了。 深夜里花无尘在城墙下,对着元锐说,“你一定很好奇当年元家谋反而被满门抄斩之事吧,难道这些年你没有查过吗?“ 元锐听到这话脸色突变,再也没有了从前那份淡定。 元家被灭门之时,他只不过还是个三岁的孩子,他只记得官兵冲进元府便开始杀人,连伙房的下人都没放过,没多久便尸横遍野。 而他是躲在堆放杂物的箱子里才逃过一劫,后来被当时还是工部侍郎的云烈收留。这么多年正是因为他背负着这个仇恨,才一直不敢表露对云锦的爱,因为他给不了她好结果。 花无尘见他被吸引了又接着说,“那你一定不知道当年弹劾你父亲谋反的人中,云烈就是其中之一吧。“ 听到这句话的元锐瞬间情绪激动起来,原来他找了这么多年的仇人竟然就是收留他的义父。 他的心里几乎发狂,拔出剑架在花无尘脖子上,“你在胡说,我义父对我那么好怎么会是我的仇人,你一定是在骗我?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花无尘慢慢拨开他的剑,“口说无凭,但我可不是空手而来的。“ 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一份折子,这是我在父皇御书房找到的当年联名弹劾的奏折。 元锐迅速抢过奏折,里面果然有云烈的名字,下面的国玺印也是真的。 他怎么这么傻呢,这么多年都没有怀疑过,如果不是告发的人谁又会出现在元府,并且发现他呢? 花无尘看着伤心欲绝的元锐,慢慢说道:“只要你帮我杀了花无忧,我一定会帮你家平反冤屈的。“ 元锐看着他,过了一会压住情绪,“怎么杀?还有我凭什么相信你?“ “怎么杀以后我会告诉你,至于为什么相信我,因为你只能相信我,也只有我能帮你。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无忧那谋个位置。“ 花无尘没有再多说,只留下元锐一个人在沉思。他始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让他以后怎么面对云锦? 他将剑一剑重重刺入土中,自己也跪了下来,“父亲,我一定会帮你洗清冤屈的,所有元府的人都不会白死。“ 花无忧想着兵权被夺的事,其实他倒很想当面见识一下淳皇后的手段。 当年的事情她以为真的天衣无缝吗,世上根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她万万都不会想到多年以后一个奴婢说出了事实。 当年皇上被刺杀一事根本就不是奔着皇上去的,她的目标正是浔妃。因为不除浔妃,淳皇后永远都不可能坐上这皇后之位,又何来现在垂帘听政,一手遮天的权势。 太子的生母也因为她的妒忌而打入冷宫,只是她天不逢时,除了诞下一公主便再无子嗣,否则花无尘也不可能会坐上太子之位,这也是为什么花无忧会告诉花无尘“九天玄玉冰蚕丝“一事。 然而这背后并不仅仅是争宠这么简单,根据花无忧多年的调查,他发现淳皇后很有可能是凉国余孽,她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复国大业。父皇应该也是有所察觉,她才会痛下杀手,囚禁了父皇。 这京城弥漫这一层巨大的阴谋,花无忧不知道自己能否闯过这片黑暗,迎来光明。他看着怀里的云锦,不觉又抱紧了几分。 那日元锐来到云锦的屋前,花无忧正与云锦在用膳。他看见云锦与花无忧已经彼此信任,恩爱如初,他流下了泪水,云锦永远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默默爱着她吧。即使是付出生命。 很快边关告急,传来消息,姜国举百万之师而来,势要与琉璃国决一死战。 朝野上下震惊,大臣们纷纷举荐花无忧出征御敌,而作为曾经的战神,花无忧自然当仁不让,接下了诏令。 封花无忧为兵马大元帅,元锐为奉国将军,即刻出发!待凯旋而归,加官进爵。 披上铠甲,配上长枪,百万雄狮,向着边关进发,姜国是琉璃国多年死敌,一直对边境骚扰不断,花无忧早想一举击溃他们了。 此次出征他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云锦,他与云锦约定若平安归来,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在城墙之上,花无尘望着熊熊之师,感叹道,“花无忧啊,一世英名又如何,所谓成王败寇,历史永远由胜利者来书写。“ 花无尘与元锐约定,大战之时,由暗影卫打开城门放敌军入关。随后他会杀了花无忧,以暗通敌国之罪处理,而花无忧叛国的战报一到他便会举兵逼宫。 理由是皇后囚禁皇上,惑乱朝纲。 第八章:将军泪(五) 姜国早已换了新主,新皇姜醒虽然年纪轻轻,但一上位便大行改革。据说此人非常擅长权谋之计,通过一手离间计瞬间就瓦解了多年的敌手青瓦国,这才没了后顾之忧,举全国之力来对付琉璃国。 两军对峙第一日只是试探对方,并没有出动大量兵力,更多的是武器对决。 虽然花无忧此前号称战神,战无不胜,但经过几日交战后,他却发现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击败对方。 第四日按照约定,京都终于等来了花无忧通敌叛国的战报。花无尘终于撕下了伪装已久的面具,召集党羽打着勤王的口号,将皇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云锦收到花无忧通敌叛国的消息后,整个人差点晕倒过去,因为后面还有已被奉国大将军斩首示众。 她最爱的人被与她一同长大的好哥哥杀了,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她几乎想要上吊自尽,陪他一同离去,因为他们说过要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但她不看到他的尸首便始终不愿相信这个事实,这才留着一口气。只是每日以泪洗面,憔悴不已。 皇宫只有少量禁军把守,眼看就坚持不了几天。宫里有些人已经在抢东西逃命,因为世人都知道花无尘心狠手辣,什么都做得出。 以此同时花无尘派了一队人马前往无忧阁,这种场面怎么能少得了云锦呢。 他花无尘是一个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他一定要让云锦亲眼看着他怎么践踏花无忧,他还要将云锦发配充公,享受无尽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等到那队人马到了无忧阁,发现无忧阁已被层层守护着。 不一会长矛厚盾士兵中走出一个手持重剑的将领。 对方将领喊道:“没想到堂堂骑都尉也是花无忧的人。“ 那骑都尉也喊道:“你中郎将不也投靠了太子吗,我难道还不能找一个靠山吗?“ 那中郎将哈哈大笑起来,“可是花无忧已经被斩首示众了,我劝你快快受降,说不定还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骑都尉笑着回应,“真正的战士只可以战死,哪里还有投降一说。放马过来吧。“ 此时的京城希望城不破的除了淳皇后,恐怕只有花无忧了吧,他第一次希望淳皇后能活久一点。 元锐当然没有杀花无忧,而开城放敌入关当然也是假的。虽然花无忧没有把握击退敌人,但守城绰绰有余。于是带着少量人马连夜奔回京都。传出的战报只是想骗过所有人悄然回京。 元锐之所以不杀花无忧是因为他早已知道云烈是弹劾人之一。 其实这些在他刚成年时云烈便告诉他了,他当年弹劾元谋(元锐之父)大将军是自保,这也是元谋临死之前求云烈的事情,他希望元家能留个种,不至于就断送在他手里。 所以才有云烈收留元锐之事,并且云烈有元谋亲手写下的绝笔,交代了这件事情。 元家被灭是帝王稳固江山的必然事件,作为开国功臣,战功赫赫就是莫须有的谋反之证。只要抓到一个把柄就是灭亡之时。 在花无忧赶到京都之时,皇宫已被攻破,花无尘出乎所有人意料并没有屠城,而是先稳固好人心。看来花无忧小看他这个大哥了。 当云锦再看到花无忧的那一刻,她甚至以为是幻觉而没有喊他:“无忧。“ 直到花无忧冲到她身旁将她腾空抱起,旋转360°。她才确确实实感受到他真的是无忧而不是幻觉。 她一下就泪落不止,手上不停捶打着他的胸口,“你既然没有死,为何要让我听到这样的消息,你知道我差点就要寻死了吗。“ 花无忧抓住她的手,紧紧握着,“我回来了,以后不会了。“ 当花无尘在城墙上看到花无忧时,他一时难以相信。不过一会又仰天大笑,“你花无忧果然不会这么轻易死,既然如此让我们决一死战吧,看看到底谁才是天选之子。“ 在花无尘一声令下时,士兵并没有立马放箭。因为在他们身后走出了一个人,拿着谕诏。此人正是二皇子花无痕。 花无尘见到他颇为惊讶,“二弟不是向来只痴迷诗词风月吗?没想到装了这么多年,骗过了所有人。“ “大哥没有想到我也是名单上的人很正常,因为我确实从来不关心政事,但关乎兄弟之情我不能坐视不管。“ 随后花无痕念完了谕诏,“……废太子,立秦王。“ “你以为会有人信你的风言风语吗,随意捏造一个假谕诏就想我束手就擒,痴人说梦。“ 花无尘冷静的一剑刺穿谕诏,举起剑对着士兵下令,“花无忧叛国通敌,杀无赦,取其项上人头者,封侯赏黄金万两。“ 但显然士兵早已经换成了花无痕的人,最后被押走的人是花无尘。 临时之前花无尘倒没有贪生怕死,只是笑着对花无忧说,“你以为你真的赢了吗?你以为你机关算尽了吗?那只不过是你还不知道真正的痛苦还在等着你。记住,战争永远没有胜利者。“ 花无忧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以他对太子的了解,花无尘绝对不会说什么夸大之词。 他很快想到了云锦,立马奔回了无忧阁,他恨不得自己能飞过去,他太怕再次失去她了。 再缜密的计划也会有漏洞,他确实想不到淳皇后早已经和太子勾结到一起了。而这出逼宫不过是演给别人看的,实际上淳皇后早已出宫。 她确实是凉国后人,而且是公主,这么多年能斗倒这么多人成为皇后,除了手段外,还因为她有天下第一的谍报网“夜蝶“。 无忧阁从外面确实无法攻入,但里面呢?在无忧阁潜藏这么久,淳皇后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扳倒花无忧。 等到花无忧赶到无忧阁时,已经看不到云锦的身影了。他立马快马加鞭赶往了边境,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夜蝶已经带着云锦赶往边关,届时会有人接应她们过关,正是姜醒的人。 淳皇后早已与姜醒做了交易,姜醒要花无忧的命,而姜醒答应帮她复国,前提是凉国要对姜国永世称臣。 姜醒不傻,他知道琉璃国强的不是国力,是花无忧。如果花无忧一死,什么协议都可以推翻。琉璃国将是囊中之物。 那日云锦被姜醒榜在战车的架子上,她已经被打得伤痕累累,快要奄奄一息。 立于千军万马之前,一旦开战她将被弓箭射成千疮百孔,尸骨无存。 花无忧站在城楼上,远远望见了云锦,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知道她很痛苦,因为他也一样。 姜醒喊话,“花无忧,你若在我军面前自尽,我便放了你心爱之人,并且答应和贵国签下百年互不侵犯之约。“ 花无忧握拳狠狠的锤在了石墙上,皮肉绽开溢出了血。他心如刀割,一边是国家,一边是最爱之人,他要怎么选? 底下的士兵都劝他放弃云锦,他一直在犹豫,心里在滴血,真的要辜负她吗? 这是对面又喊话,“你若10秒内不作答,我便划她一刀,直到你想好为止。“ 那一刻他终于有了答案,他站在了城墙之下,脱下盔甲,不顾所有的人拿起剑要自刎。他情愿自己去死,也要云锦活下去。 “你放了云锦,我……“ 就在他要动手时,一支箭穿过空气,径直飞往敌方,一箭稳稳射中了云锦的胸膛。那一刻云锦的脸上是笑容,很灿烂。她仿佛看到了她与花无忧在一匹马上,她紧紧抱着他,走遍天下。 花无忧转过身飞腾而下,一拳将元锐打倒在地,他拔出身旁士兵的剑凶狠的刺下,隔着他喉咙一公分的距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杀了云锦,我要你偿命。“ 元锐没有反抗,他的命早已不重要,他知道姜醒是什么人,只要花无忧一死他就会立即攻打琉璃国。 此时的花无忧眼睛睁得很红,泪水已经流到脖子处,面目狰狞,他的剑已经将元锐划出了剑痕,溢出了血。 下一秒他还是放开了元锐,收起手中的剑,看着远方的姜国大军,他剑指天下,“开战!“ 那一战双方都死伤惨重,最后花无忧身受十几出伤痕,在血泊中屹立不倒,将姜国打回了老家,姜国元气大伤,再也没有侵扰琉璃国。 战后花无忧回到京都,父皇已经一命呜呼,他顺理成章继承了王位,也洗清了元家的冤屈。 花无忧罚元锐为云锦守陵,将他关在地下陵宫,永生不见阳光。 元锐看着云锦躺在他面前,却再也不能说话,不能喊他一声,“元哥哥。“ 他落泪了,这一次还是为了他,他终于还是拔出了剑,死在了云锦面前。 他最后看向的地方便是云锦,他希望回到过去,那时候他们都还那么天真,却最让人怀念。 第九章:徐梦瑶 当我从梦境醒来时,还沉醉在故事中久久不能释怀,我没想到我这个妹妹会做如此悲伤的梦。 在这场梦境中我便是元锐,而她是云锦。 看来之前不是巧合,每当我进入梦境我便会成为其中的角色。而这次成功进入梦境也印证了入境与星云印记有关。 想着第二天我还要回学校一趟,我便闭上眼睛沉睡过去了。 梦里我似乎处在一间秘密实验室里,身前有一块巨大的空气屏,上面标注着许多星系的运转情况。 原来这个世界里恒星已经沦为空间站,用于向各个邦国提供能源。原理类似现在地球上的潮汐能,利用恒星的高爆核能转换为光子流,储存在粒子压缩管中。 人类早已抛弃了肉身,换成硬度极高的记忆钛,五脏六腑也由神经电路代替,新陈代谢早已超过了动物光合作用的极限,来到以真空粒子补充能量的时代。 人类的大脑已经进化成电脑一般拥有百分之50以上的开发量,也就是能瞬间记忆,以及指数级运算。但最为重要的是人类已经能自己掌控记忆的存放以及删除。脑电波语言成为了世界公共语言。 这里的世界人类已经遗弃了原始的遗传方法,通过记忆复制和修改创造新的生命体,再找到合适身体便是再生。 当每个人的记忆神经使用次数到达极限,一个生命就此终结。 我的身旁是一台长相酷似地球仪的机器,正当我想去摸时,那位长者出现在了我面前,准确来说是他的虚拟像。 “很好,你已经掌握了进入梦境的方法,我猜你心中一定还有许多疑问吧。“ 我只是冷静的看着他,对于他能猜到我所想一点都不奇怪。 “其实时空令在收集梦境的同时,会对你的身体产生一定的影响。“ 当我听到这时开始不淡定了,难道会献祭我,魔幻片的套路? “它会增强你身体的自愈能力,当然当你在梦境中被打断时,同样会降低这种能力。“ 我的脑海中在想的是降低的百分比会超过升高的吗?还是说直接降到平常人以下?那我岂不是拿自己的命在开玩笑。 他还是和第一次一样话说一半就不见了,但我能理解,因为很多事情说出来便没有味道了,老实说我第一次对这份工作有了点兴趣,毕竟我想看看增强后的自愈能力是如何,但我不会蠢到去划自己一刀。 我的母校是江淮市最负盛名的大学——清远大学,名字的由来是为了纪念某位伟大的教育家。 我曾经也是这所大学的一员,我所学的专业是比较冷门的地质学,听起来像是挖矿看风水这种用处的,其实我自己很多时候也怀疑这专业能干嘛,所以我更喜欢称自己为天文爱好者。 天文地理其实不分家,只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而已。都是做着探寻真理的事情,都有着无限的好奇,比如挖穿地球的地幔层真的会是岩浆吗?又比如陷入黑洞真的会到达另一个时空,而不是因为质量坍塌而粉身碎骨。 这次回到母校是参加一个所谓的杰出校友交流会,我想我的父亲一定不会承认这个称法,毕竟在他的眼里我只是不务正业的浪荡公子,与古时候流连烟花之所的贵客并无二样。 我在校时发表过一篇关于晶体内部排列规律的论文,意外得了个国内科学界知名奖。 你一定会说与我的专业无关吧,事实就是在我的专业想要有一项新发现那和彩票中奖的概率差不多,还赶不上考古学家发掘新陵墓的速度。 我就算待在喜马拉雅山顶十年也大概只能见证它长高2CM,而预测洋流的走向也至少要几年的大数据监控才能得出规律,如果说荒漠里的岩石风化问题那更是遥遥无期。 所以我毕业后成为了天文爱好者,而不是混进什么气象局,成为古植物考古学家等等。我是一个追求自由的人,不想默默无闻的待在实验室或者研究所里。 再进入母校,除了人来人往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更契合的形容词。每个人低头想着自己生存的意义,看起来外界都只是外界而已。 即使我曾经在校园小有名气,现在走在路上却没人认出,就像大家都知道某位科学家很有名,但只是听说而已,又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其实知道他的名字也就够用了。 倒是曾经少有交集的同学还记得,能准确喊出我的名字。他身着笔挺的西装,配上乌黑发亮的皮鞋,端着酒杯向我走来。 “张默,好久不见。“ “陈凡。“我碰上他的酒杯回敬,其实我想了一会才叫出这个名字。 “你知道这次交流会徐梦瑶也会来吗?“他摇晃着红酒杯,年纪不大,眼里却写满了沧桑。 “哦,不知道。“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准确来说是大脑会自动过滤,选择性忘记。 “她现在已经是红极一时的大明星了,听说最近就要参演一部青春电影,还是她自己写的剧本。“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不时打量着我,但我并没有很奇怪,因为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挺好的,如果上映了,我一定会捧场的。“ 台上已经有主持人在发言了,介绍着某某现在结婚了,或是谋上了什么职位,还有的已经是公司的大老板了,当然混的惨的就只有轻浮的念过名字了,比如我。 我们在每介绍完一个人以后便会不自觉的鼓掌,也算是一种职业病吧,即使有的人在台上只是说了一句简单的问候,有时候还得微笑。 不一会大厅就放起了音乐,这是交流会开始前的放松环节,也是让大家互相认识的难得机会,因为正式的交流会开始便是枯燥的学术报告和追忆往昔了。 老式的音乐,老式的交谊舞,我实在看不出为何会有这么多人热衷跳这玩意,但他们与舞伴是交流的挺愉快的,时而在耳边说着什么。 不一会一位我有点印象的女人向我走来,她在我眼里看来就一个感觉——成熟,是很丰满的那种女人。 她邀请我跳舞,我鬼使神差的答应了,我确实也会跳这舞,我不清楚什么时候学会的。 我们一边牵着手,另一边互相搂着对方的腰,然后按着舞步左右走动。 “听说你是首富张越的唯一儿子,以前倒看不出。“ 她先开口,声音很温柔,面带妩媚的笑容。 “我也看不出,那只是一种打不破的血缘关系而已。“ 她又贴近了我几分,在我耳旁轻轻说,“其实我以前向你表白过,只不过你当时拒绝了。“ 我仔细搜寻回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我当时拒绝的理由是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但我看你现在可不像有女伴的人哦,要不重新考虑一次吧。“ 说这话的时候正好到了那个将她旋转的节奏点。 这时大门被推开,一位身着蓝色轻纱长裙,手拿限量款钱包的女人闯入视线,后面跟着一位不起眼的女经纪人。 很快有人上前迎接,将她从特别通道迎上舞台,周围的人也全投来了欣赏的眼光。 我将搂着的女人拉回怀里,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忘了舞步,她也感觉到了我贴近了她几分然后回敬了暧昧的动作。 她穿着上海女人特有的旗袍,在走动时会漏出白皙的大腿,脚踩高跟鞋,风韵十足,男人看了没有不痒痒的。 我对上她的眼睛,“好啊,给你一次机会。“ 徐梦瑶这张脸我不必再去看,在海报里,在广告屏幕上,我已经看腻了。 我和她确实发生过一段故事,那也是改变我人生,改变我性格的一次经历,不算悲剧,也不算美满,只有走进那故事里才知道究竟是什么味道。 某某拍摄场地,导演认真注视着屏幕,演员就位,道具就位,随着场记板啪嗒一声,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第十章:影星梦(一) 2015年的春天,我搭上了去法国巴黎的飞机,我骗了他。在梦想与爱情中我选择了前者,我知道无论将来我成功与否,那都将是让我铭记一生的遗憾,他不会原谅我,而我也终将活在愧疚中。如果时光真的能倒回那一年,我会重新选择——谨以此片纪念那段逝去的青春。 2011年一个家境贫穷的女孩考上了她心心念念的清远大学,她是艺术生,这些年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来到这就意味着堵上了一切。 她像所有满怀梦想的人一样,相信自己一定会成功。 清远大学的音乐系在全国数一数二,音乐系的教授都是著名的音乐家,在各自的领域几乎是泰斗的存在。 她叫苏星瑶,在开学的第一天认识了陈默。 初次来到大城市的她对一切充满好奇却又陌生,她甚至找不到自己寝室在哪,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那时陈默的出现简直就是天使降临。 陈默比她先几天报到,那天已经是学校招待新人的志愿者了。 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主动帮她提行李,给她介绍清远的一草一木,因为这里他太熟悉了,自主招生进来的他高中便待在这了。 在陈默的眼里她就是那种隔壁家的小女孩,天真又可爱,聊天的时候全身释放,笑起来完全不顾形象把牙齿全部露出来。 还梳着已经过时的平刘海,牛仔裤也没有破洞,更不戴耳钉和耳环了。但她带着一块白色的机械表,总之与陈默想象中的女孩子的样子有着天壤之别。 他们第二次见面是在学校的迎新晚会上,只不过陈默是观众,而苏星瑶是表演者。虽然她只是个给舞蹈伴奏的背景,但陈默却全程关注着她,稍加打扮的她还算个美人胚子。 通过节目单他知道了她叫苏星瑶,一个很美的名字。 年少时总是处于爱情的朦胧期,不知不觉就会喜欢一个人,全凭感觉,不计后果,不顾他人眼光。 陈默在退场处等了许久才等到苏星瑶出来,假装正好路过,创造一个美丽的邂逅,俗的不能再俗。 她看到陈默时,先是惊讶后是激动,“是你啊,上次都还没好好感谢你,要不我们去吃麻辣烫吧?“ 这是苏星瑶来到这后最先接触的美食店,没想到和室友吃了一次后就上瘾了。她特喜欢吃辣,是那种把汤加辣椒加到红得发黑的。 这让陈默挺意外的,一个优雅的艺术家一个不怕辣的女汉子,是天使与恶魔共存吗? “我叫苏星瑶,星星的星,瑶池的瑶。“ 她面带微笑,伸出手向陈默这样介绍自己。 “陈默,左耳旁的陈,黑犬默。“ 他握住了她的手,很柔软。 “我是艺术生,学……“ 陈默打断了她的话,“学音乐的,音乐表演系,音乐表演112班。“ 苏星瑶看着他,笑容逐渐凝固,“你是人肉机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陈默只是低着头,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要不你猜猜我最喜欢的颜色是哪一种?“ 陈默想了想,凑近她说,“猜对了有没有奖励?“ “那个—那个,猜对了就奖励你免费听我一次表演吧。“ 她说出这话的时候笑得合不拢嘴。 陈默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不假思索的说出了,“蓝色。“ “真厉害,又猜对了。“ 她将一块刚熟的肉丸夹进陈默的碗里,眯着眼睛说,“这是附加奖励“。 陈默当时只是觉得这不是很明显吗,在迎新晚会这种大舞台上肯定要穿自己认为最漂亮的衣服,他就当她天真可爱有点傻了。 在回宿舍的路上,路过学校的广告牌苏星瑶瞬间就被吸引了,视频是关于一个小演员的试片经历。 视频里的男生正在在电视机前努力背台词,应该说演绎,因为他很投入,表情语气通通到位。 这让他想起《我是路人甲》里的那经典一幕,“矛盾说:我从来不梦想,我只是在努力认识现实。戏剧家洪深说:我的梦想是明年吃苦的能力比今年更强。鲁迅说:人生最大的痛苦是梦醒了无路可走。苏格拉底说:人类的幸福和欢乐在于奋斗,而最有价值的是为了理想而奋斗。“ 苏星瑶说虽然她是音乐生,但其实她一直有一个演员梦,她梦想有一天自己能当明星,能出现在电视里,给大家一个惊喜。 陈默没有这个概念,因为他不了解演员的生活,他也不知道成为一个明星现实不现实,但那一刻陈默是支持她的,因为她的眼睛里都是梦想。 她酝酿酝酿了情绪,借着灯光,“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和死,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却不能说,我爱你。“ 陈默听的出奇,即使他知道那是电影《星愿》里面的台词,连语态和动作都相似。 “像不像?“ 她见陈默没反应,又跑到他身旁歪着头睁大了眼睛,“你不会没看过这部电影吧?“ 陈默打破了她的满怀期望,慢慢的说,“我觉得你这不像演员,像戏精。“ 苏星瑶直接二话不说在陈默的屁股上踹了一脚,“你懂个屁,我简直是对牛弹琴。“ “那你下次就给我表演弹琴算了。“ “你看你是故意捣蛋,纯心讨打是吧?“ …… 这样对他又打又骂的女孩竟然给陈默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他觉得和她在一起的时光都是甜蜜的。但他们现在只是是普通朋友而已。 苏星瑶再次表演已经是一个月后学校举办的表演大赛,那天苏星瑶成了独奏,万众瞩目。 她表演的是古筝曲《半壶纱》,手指纤柔,长发飘飘,一点都不像陈默所认识的那个女孩,但他还是喜欢。 陈默那天送了她一套蓝色长裙。苏星瑶打开时捂着嘴没笑出来,因为她最喜欢的颜色其实不是蓝色,那只是不想他失望才骗他的。 陈默是地理系的学生,苏星瑶第一次听说时也是带着疑惑的表情,“以后是挖矿的吗?“ 陈默只是无奈摇摇头,“说不定就是喽。“ 陈默和苏星瑶在以后经常在图书馆相见,陈默给苏星瑶看各种地理现象造成的美景图片,像溶洞,水晶,北极光,火烧云。 而苏星瑶尝试教陈默一些乐理知识,但陈默一直学不来,因为他的注意力全在苏星瑶身上,她可能真的有成为明星的气质吧,这是陈默对化了妆的苏星瑶的看法。 苏星瑶和陈默变得话题越来越多,仿佛从天文到地理都说不完,那不过是因为陈默喜欢苏星瑶而已。 而苏星瑶却永远像没有感知能力的冷血动物一般,毫无反应,她只是在努力着自己的梦想。 最后她也有了搭档,那是她在话剧社认识的新朋友,两个人都有着共同的演员梦,都有一本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写的《演员的自我修养》。 苏星瑶总喜欢和陈默讲关于表演的事情,某某明星从跑龙套一步步走到天王巨星,某某群演一跃成为男主演。她说丑小鸭会变成白天鹅,而她苏星瑶也会变成巨星瑶。 陈默陪着她期待未来,分离时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一定要帮她实现梦想,因为他爱这个女孩。 第十一章:影星梦(二) 在话剧社苏星瑶认识了很多朋友,也学到了许多关于表演的知识,尤其是认识了一个参演过微电影的男生,杨帆。 杨帆是一个富二代,家境殷实,但热衷追求梦想,放弃了家里人安排好的工作,立志当一个演员。 他是清远大学表演系的,虽然如今还是个没有名气甚至没有名分的演员,但他不放过所有锻炼自我的机会,无论是话剧,微电影,公演全部不遗余力的投入精力。 苏星瑶很爱听他讲过去的经历,因为她对演员这个圈子太感兴趣了,就像有一股魔力在吸引她一样。 那天陈默和她在图书馆看书,两个人继续像从前那样谈天说地,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是杨帆的电话,苏星瑶说有事匆忙而逃。 陈默没来得及说其实那天是他生日,本来他打算那天向她表白的,连花都准备好了。 陈默那天不知为何跟了过去,他看见苏星瑶最后和一个男人走在了一起,那个人正是杨帆。虽然说他相信苏星瑶不是那种人,但心里总归还是落寞的。 杨帆和苏星瑶说他最近接了一部微电影,希望苏星瑶能去试镜,说不定他们又能搭档了。苏星瑶听到这消息就像刚入职场的人得到升职一样见到了曙光,她什么都没有多想只是满怀感激。 于是她决定邀请杨帆吃夜宵,烧烤加啤酒,却让她那么开心,他们一边聊着戏的事,一边聊着生活中的趣事。 有时候陈默看着他们会想起一些人说的话,“一个地理生和一个音乐生,怎么看都是没有交集的两种人。” 坐在车中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宿醉,这样的滋味只有他自己懂,这样独特的日子只有南风一个人记得祝福他,也正是因为有南风的祝福才显得她更加让他悲伤,如果从始至终就没有任何人关心他那多好啊! 不久苏星瑶就喝得醉醺醺的,陈默还是义无反顾的出现在了她身边,那时苏星瑶迷迷糊糊的朝他说:“陈默,你怎么来了,正好送我回家,我好晕啊!” 杨帆见陈默问道:“你是?” 陈默想了想,“朋友。” 她一下就趴在了他身上,吐了他一身,他丝毫没有嫌弃她,将她抱上了车,帮她系好安全带。 陈默看着眼前已经不省人事的苏星瑶,说着醉话,却没有一句和他有关,他又看了看一旁的花,最后将花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一踩油门,没了踪影。 回到家中一打开门,他就被彩带喷了一脸,一张可爱的脸迎了上来,正是他的妹妹。他这个妹妹以古灵精怪出名,是他的天生克星,不过也是他的疯狂粉丝,这会正给他弄了个惊喜party。 只是他却开心不起来,只能勉强和家人笑了一晚上,那夜,他不眠。 第二天他再和苏星瑶见面时,苏星瑶给他带了刚排好久队买到的咖啡,“昨天晚上,谢谢你啊!” 陈默接过咖啡,“我恰好路过而已,只是以后不要再喝成这样了。” 苏星瑶凑近陈默说:“这是在关心我吗?” 说这话的时候,由于摆着笑脸,嘴边溢出了一些咖啡。 陈默看着这副样子嫌弃道:“就你这,还想做明星,注意形象啊。” 苏星瑶说:“这样怎么了,真实啊。” 随后又眨着眼睛说:“不对,别转移话题,快回答我。” 陈默看着她的眼睛,“是。” 苏星瑶突然害羞了起来轻轻在陈默耳边说:“其实我昨天都听到了。” “啊?”,他想着昨天晚上说的话。 “苏星瑶,本来今天是想向你表白的,现在看来用不着了,可能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意吧。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我喜欢你……” 陈默看向旁边的苏星瑶,此时她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于是他问道:“所以呢?” 苏星瑶羞答答的回答:“我也喜欢你。” 那一刻陈默开心的直接将她抱起,原地大风车而后才将她放下,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随后苏星瑶慢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礼盒递给陈默,“生日快乐,虽然有点晚,但是我很用心的。” 陈默问道:“原来你知道昨天……” “原来不知道,不久前刚知道的。” 就这样没想到陈默和苏星瑶的关系就更上一层楼了,以后他们就是男女朋友关系了,陈默再也没怀疑过她和杨帆会有什么故事,他在背后默默支持她追求梦想。 三年间,两人很是恩爱,成绩也是扶摇直上。苏星瑶在话剧社演的越来越好,也成为了新任社长,同时在杨帆的帮助下接连出演了几部微电影,得到了导演的认可,剧组的人也建议她可以去参演电影了。 陈默虽然是地理系的,却凭借自己在化学上面的天赋发表了一篇关于晶体内部排列规律的论文,意外得了个国内科学界知名奖,让他的前途一片光明。 在某个晚上两人一起见证百花奖颁奖直播,苏星瑶见证了她喜欢的演员捧杯,她说她多么希望以后自己也能站在那舞台中央对大家说:“感谢……感谢……” 陈默暗自喃喃道:“会的。” 两个人看起来似乎有着光明的未来,陈默也打算毕业后将和苏星瑶结婚,他现在正打算带苏星瑶回家见父母。 那天苏星瑶选了好久的衣服,毕竟是见未来的爸妈,她实在是不敢马虎,买好礼物,穿着整齐干净,带着微笑走进了陈家。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她的身份成为了她的障碍,陈默的父亲根本就看不上她这种穷人家的孩子,他甚至直言她和陈默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他已经替陈默选好了配偶。 苏星瑶怎么能受得了这种侮辱,假借去厕所的名义逃离了现场,其实在里面哭得歇斯底里,命运为何对她如此不公,让她连选择幸福的权利都没有。 她一遍遍回忆着陈父的话,“你和陈默在一起不过就是看上他的钱,你们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我是不会同意的……” 第十二章:影星梦(三) 她始终记得陈父将一张银行卡甩给她的画面,她苏星瑶难道真的是为了钱和陈默在一起吗? 不管结果是如何,那一天以后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钱就代表没有尊严,她早应该学会面对现实了。 陈默和她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关系,陈默因为这件事和家里人闹翻了,因为他讨厌自己被别人摆布,如果他连自己的幸福都不能做主,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被家里人断了经济来源,只能靠兼职来维持自己的高消费,而那时候他才明白原来靠自己挺难的,但为了苏星瑶他坚持了下来。 苏星瑶那以后开始将全部精力投入在学习和表演上,是那种一夜成长的感觉,成长说励志点是成熟,说黑暗点是我们失去了单纯。 他们再也没有一起去过高端的饭店,再也没有过过浪漫的生日派对,也没有钱去到处旅游了,一切都归于平淡,那种日子是痛并快乐的,谁都不知道对方到底喜不喜欢,但就是没有人打破这一切。 毕业将至,苏星瑶面临两个选择,对很多人来说她是上辈子救过天使才能这么幸运,但她却陷入了两难的迷茫之中。 她得到了音乐系的保送名额,只是学费高得她不敢去多想。同时她得到了试镜通过通知,只是拍戏地点是法国,意味着她和陈默不得不分开。 这对于她来说既是机会,却又是人生典型的二选一,选哪一边都不是一个完美的结果,但她却又不得不选择,这就是现实吧。 当她将这件事告诉陈默时,陈默当然是希望她选择音乐,但显然苏星瑶更偏向于选择拍戏,因为她真的没有那么多钱,两个人出现了分歧。 陈默当然知道她的难处,他说钱的办法他会想办法,总之他坚决不同意苏星瑶去法国,或许那时候两个人都开始变得自私起来。 但在这世上有一句话,“如果你连自己都不爱,那谈什么去爱别人”,说到底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有异曲同工之妙。 后来苏星瑶知道了陈默是去求他父亲了,他们之间订了一个协议陈默才拿到钱的,足够她三年的学费。 但想到当年的事情苏星瑶拒绝了,她对陈默说:“你以前不是说会一直支持我的梦想吗?为什么现在我真的有机会了你却不让我去呢?” 陈默激动的说:“因为我爱你啊,你不想让你离开我。” 苏星瑶回答:“难道爱就一定要天天黏在一起吗?那不是爱,是占有欲。” 陈默没有想到苏星瑶会说出这样的话,“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吗?这些年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不堪?” “苏星瑶这才冷静下来,“陈默,我们都冷静一点好吗?这样争下去是没有结果的。” 其实陈默并不是在意她去法国,而是在意她拍戏会发生什么,他并不是不关注娱乐圈的事,演员被导演潜规则的事比比皆是,他是担心,只是他开不了口。 前几次苏星瑶就被剧组的人灌醉了几次,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换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多想。在国内他还能在一旁照看,而到了法国,一切都不可控制了,所以他坚决不同意。 苏星瑶将签约的合同缓缓拿出,递到了陈默眼前,“这是制片方发来的合同,我已经想好了,不必再多说了。” 陈默没想到他们会走到这一步,他对她说:“明明学费的事我都帮你凑到了,为什么你非要去法国呢?你是不是非要学那些人做什么名媛?” 陈默也许是被逼疯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只是话已经说出口就收不回来了。 苏星瑶的眼泪一下就挤了出来,“你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陈默似乎还没有醒,“我说错了吗?我都看见几次了,你和……”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那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脸上,他也许活该。 苏星瑶终于也爆发了,“既然都到这地步了,我告诉你吧,我是不会要你父亲的一分钱的,我或许是卑贱的人,但我也有自己的尊严,所以我是不会接受的。” 陈默恍然大悟,“你都知道了?” 苏星瑶说:“对,当年的事情是我一生的痛,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我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该做什么。” “你变了。” “谁都是会变的,尤其是死心之后。” “你别这么偏激好吗?一切都好商量,我们从长计议。” 这时一通电话响起,电话里说再不定下来对方就要改签别人了,毕竟他们马上就要开机了,定妆照也要早些定下来。 陈默听得一清二楚,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最后他说出了那句使他们走向灭亡的话,“你今天要是答应了,我们就分手吧,如果我们还有可能,就当着我面把合同撕了。” 时间在那一刻停了许久,两个人互相对视着,周围安静得像没有生命存在一般,不对,有两个人的心跳。 最后苏星瑶当着陈默的面把合同撕了,陈默兴奋的冲向了她,他说他一定会让她幸福一辈子的,还有为今天的冲动道歉。 苏星瑶也没有责怪他,两个人在烧烤摊搓了一顿,有点一顿泯恩仇的意思。 只是陈默不知道,苏星瑶撕的是那份复印的合同,真正的她已经签了。 第二天陈默再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苏星瑶已经搭上了前往巴黎的飞机,留给他的只有一封道歉信。 后来的半年时间里陈默再也没有苏星瑶的消息,他消沉过一段时间,他父亲在得知他分手后恢复了他的卡,还请他去参加酒会,让他和那些富家千金接触。 陈默听着父亲说那些所谓的大道理,说他当年看得一点都没错,苏星瑶和他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他还说门当户对是古代的一种精髓的习俗。 陈默只是无言的听着这一切,事情的真相如何,黑白如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希望她早日实现梦想吧。 半年后一位巨星横空出世,她的处女作就斩获当年的各项大奖,她也是名副其实的最佳女主角。 陈默看着百花奖她的采访,她说:“感谢……感谢……” 最后她还说:“其实这半年过去了,我特别对不起一个人,当年不辞而别是我的错,只是我知道做什么都无法弥补了……” 第十三章:余晖(一) 我再回到书店的时候收到了卡被停的消息,没想到我这个老爸来真的,不过我也见怪不怪,反正这不是第一次了。不过这让我明白男人要是自己没点积蓄就像穿着西装乞讨——早晚饿死,男人在事业和爱情面前选爱情的都是傻子。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说实话我早已经放下了,但确实那件事带来的一些影响是不可磨灭的,比如那以后我对女人就再没什么兴趣了,我整日泡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天文地理就是这家店了。 但现在我又有个好玩的东西了,意外得到的时空令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在进入几次梦境后,我发现我竟然喜欢上这种感觉了,窥探他人的心理有时候比追寻天文知识更有意思。 只是目前放在我面前的最大问题是得想办法赚钱,于是找工作成了我的人生大事,没想到曾经立志做一个自由人的我如今也要去做自己最讨厌的事情。 那时候我的心里总是回荡着“原谅我这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声音,如今却只能抽根烟低头想明天的太阳是否热烈? 好在大学那会兼职过一段时间,否则凭我这专业还真不知道去应聘什么工作,第一次觉得自己报这专业就是脑子短路了,啥也不是。 我首先在网站上将自己的简历投了个遍,凭借自己大学的小小名声还是吸引了许多公司的注意,也很快收到了几家公司的面试通知。 我面试的第一家公司是一家广告公司,我觉得凭我的电脑技术做广告策划应该不成问题的。 但我没想到面试的考官被我炒鱿鱼了,他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你有什么缺点?” 说实话这个问题有点坏,说自己没有缺点肯定是不行的,把自己的缺点说成优点也不好。 随后我回答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想我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太多的工作经验。” 这个答案面试官还算满意,接着第二个问题,“蝙蝠侠和超人打架,你怎么介入?” 我的第一反应是,“面试官你脑子是进水了吧,问这问题有意义?” 但我还是安分的回答:“我告诉他们有人需要救援。” 第三个问题,“沙漠里只有一杯水如何生存下去?” 在我的知识领域里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考官在刁难我。 我随意的回答:“祈祷我在沙漠的边缘地带。” 第四个问题,“如何向一个盲人形容黄色?” 听到这问题我的心态已经大爆炸,这真是一道送命题,换以前我早已经破口大骂了,但今非昔比我只能灰心的说:“形容不了。” 随后第五个问题接踵而来,“你的预期薪资是多少?” 其实我早就看这胖子不爽了,于是说:“和你一样,或者比你多一点,我不贪,就这样啦。” 然后在他还没有叫我滚出去时我自觉走出了办公室,对于一向直爽的我来说回答这些鬼问题简直就是要我半条命,这份工作不要也罢。 经历过这次后我犹豫要不要去后面几家公司,天下乌鸦一般黑,我想别的公司也不会好到哪里,这时街边的一则广告给了我灵感,我貌似找到了适合我的工作。 我很快通过一些关系拿到了演员证,我之前一直想验证自己的自愈能力,这次去当替身,既可以赚钱又可以体验自己的身体变化,可谓两全其美。 我回家简单收拾行李后便坐连夜的火车往影视城出发,对妹妹我只说我去旅游了,否则她知道真相一定会去父亲那告状,本来我的形象在他眼里已经不堪,倘若让他知道我就更加洗不清了。 我又给李瑶打了一通电话,将店里大小适宜都交给她打理,说我要出差一段时间。 现在的影视城不像以前那样现场选角,而是通过导演编剧一层层推荐,如果毕业于中影,上戏这种学校,被选中的概率就大大提升了。 其他演员想要出头太难了,即使你真的有才华但导演不用你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好在我只是奔着替身来的,皮糙肉厚就行。 在正式当武打替身前,我决定先去一家拳馆试试水,万一我这能力不灵,我得被人家打得半身不遂,所以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我和陪练教练说尽管用力,我就是来发泄心情的,随后教练还真是不客气,把我打的鼻青脸肿的。 回到宿舍休息时,我还感觉得到自己的脸似乎不属于自己,肿的和猪头一般。 躺在床上休息了几个小时,再起来的时候神奇的发现我竟然好了,只有轻微的痛觉。我忍不住碰了碰伤口,还真是恢复了。 于是我兴高采烈的拨打了剧组的电话,决定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报道。 晚上躺在床上我有些睡不着,突然想起那老头说的话,他说我的自愈能力与我收集的梦境多少有关。 于是我立即掏出了时空令,这座旅馆住着许多准备拍戏的人,我想他们的梦境一定非常有意思,我将时空令覆盖在星云印记上,很快进入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在知青崛起的年代,新文化新知识响彻四海,学生和工人阶级开始走上政治舞台,只是彼时的中国还处于军阀割据的混乱时期。 从小在私塾长大的林深是老先生的得意门生,倒不是因为他胸怀远志意气风发,只是他愿意接过老先生的路继续走,教这个村里的孩子识字。 在老先生之前的老师教学生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鸿鹄之志,但清**被架空后老先生念得最多的就是“识多少的字,走多远的路。” 十岁时林深便开始展露了诗词上的天赋,无论是近代流行诗,还是古代经典都耳熟能详。所以后来老先生更加坚定了当初的想法。 再说舒畅吧,那时候镇子里女人都是不读书的,舒畅是个例外。 这依赖舒府财大气粗,是镇子里的大户人家,家里人直接把十里八乡有名的先生请了个遍,就为给舒畅最好的教育。 但舒畅却独钟一个洋人机械师,平时和他一起倒弄一些小发明,还有修修钟表,这在当时确实是超前的观念了。 舒畅第一次见林深是在一片麦田中,准确来说是荒田。前些年因为工业发展需要,镇里大多数壮年都被雇去修铁路、挖煤了,这离得远一些的山、田也就荒废了。 可林深却总爱来这放牛,对他来说这就是难得的一片净土,非宁静无以致远。 林深会吹笛子,坐在山丘上笛声悠扬就想起诗里说:“草铺横野六七里,笛弄晚风三四声。归来饱饭黄昏后,不脱蓑衣卧月明。” 舒畅本是在另一边放风筝,后来风筝松了便一路追随而来,正好被笛声吸引,就这样她看见了在躺在山坡上的林深,还静静听完了他的表演。 不久私塾里来了一位新同学,那人就是舒畅,通过一番打听她很快知道了那人就是林深,而且就读于这所私塾。 对于私塾里来了位女学生本来是件很别扭的事,只是私塾里除了林深就都是些年纪偏小的孩子,也就没那么尴尬了。 舒畅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女孩,面对老先生提出的问题她总能说出新奇的回答,当然林深的回答也很好。 舒畅私下也经常请教林深一些问题,还时不时送他一些书籍和小礼物。 两人可谓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只是门不当户不对,虽然林深确实有些喜欢舒畅但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舒畅就没有那些旧俗观念,对于她来说喜欢就要勇敢去追,所以她一直黏着林深,只要一有时间就往林深家跑。 人终究还是抵不住日久生情的定律,最终林深发现自己还是彻底爱上了舒畅。两人通过折纸传情,已经到了修成正果的时候了,就在林深准备上门提亲时,却被舒府无情赶了出来。 舒府老太太知道了这件事后将舒畅关了起来,不允许她再去私塾,还要她和林深断绝关系。 舒畅不肯,老太太便直接上门找林深的母亲,话说得很难听,意思就是林深这种癞蛤蟆休想吃她家天鹅肉。 虽然辈分大一倍,但林母却不敢有半分反驳,听了老太太一顿训。等林深回家的时候,林母就安静坐在屋子里,一句话也不说。 林深当然知道肯定是出什么事了,唯一想到的便是舒家有人来过了,而且很可能是那尖酸刻薄的秦老太太。 林深也没脸提这事,但看母亲这般模样还是忍不住问。 “母亲,是舒府的人为难你了吗?” 林母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说:“儿啊,来给你爹上柱香吧。” 林深看了看柜台上的牌位,“今天还没到日子啊?” 林母生气的说:“叫你拜就拜,正好把你干的好事和你爹说说,咱家深儿现在多有出息,都学会高攀富家小姐了。” 林深听得懂言外之意,可是爱情的世界里和家庭背景有什么关系,他不服,他没有跪也没有拜,冲出了家门,这是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忤逆母亲。 后来舒畅真的再也没有来过学堂,只是差人送了一封信给林深,书信的内容大概就是要林深等她,她一定会给林深一个满意的回复。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人始料未及,舒府被一夜抄家了,舒畅也不知去向。 第十四章:余晖(二) 听说是原县城被起义分子占领,上面的人打着民主的旗号要将各大地主一网打尽,但说“民主”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还不是为自己搜刮钱财。 很多时候谁也不知道上头是土匪还是军人,总之有军装有枪炮就能当土司令,只要老百姓有饭吃也没人太在意这些,倒是那些拍马屁的人又要大出血了。 从此青山镇易主,第二天征兵令一出镇里一片乌烟瘴气,几个大洋就把人都抓光了,林深还未来得及梳理这前因后果,就被发配前线,留下林母孤苦伶仃一个人。 一年后,林深几经辗转去了另一个部队的文工团,平时负责看田和文艺演出,在作用上和炊事班里烧菜的没什么两样。 其实和以前的生活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没有自由,该训练还得训练,有时候急行军还得把脚给磨烂。 说起来林深运气不错,在充军的时候队伍里缺个识字的,他就自然而然成了代写书信的人,对大家来说他就是希望,就是和家的联系,所以打起仗来大家都心甘情愿保着他。 在队伍流连的这些年,林深见过最多的是军阀混战、土地割据的内战,从此默默立志要成为一个呼吁统一的先行者,既然这个民族已经流了这么多血,终究要有个结果。 那年五四运动爆发,登上了各大报社,他也深深被影响,尚在青年时期的学生都能抛头颅洒热血,他也应该为祖国做些什么。 每当夜晚眺望天空,林深会想起曾经和舒畅在一起的日子,她是那么不拘于时,那么不可多得。他的胸口一直还揣着一封信,唯一一封,都快被翻烂了,那四字“勿忘心安”时常在心里响起。 冬日回去置办母亲的丧事,他没有哭多久,从小被母亲抚养长大的林深失去了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知道母亲是病死的,她瞒了他许久。 当他再看这个村子的时候,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有些人活在底层,劳动一生,不得善终,可没有人会关心,连坟头的无字碑也有一天被风吹倒,无人打理成为乱葬岗。 林深在村里的老人中打听到舒家当年有个管家回家探亲躲过一劫,于是林深上门拜访了那位管家,他偷偷住在舒府。 林深去的时候舒府已经破旧不堪,显然是疏于打理,门上的封条都还没撕下,一点都看不出曾经这是个大宅子。 村里被洗劫一空后土匪也撤走了,只剩下风雨飘摇的残屋,管家也是那时候偷偷回到了舒府,管家叫舒业,其实是舒老爷当年收的义子。 从他的口中得知,舒畅当年并没有被抓走,而是被送出国,听说舒老爷早收到消息司令盯上了他家,于是连夜将舒畅送走。 对曾经的故乡挥挥手,林深回到部队,本以为会甘于平庸渡过一生,可老天终归还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第二年三月,前线兵败如山倒,部队被冲散,团长对剩下的人下了遣散令,大部分人被重新整编投靠了新司令,而另一些则选择回到家乡重新干起锄头的农活。 这些年林深没有辜负天赋在众多青年作家中脱颖而出,写下了《忆往昔岁月》一书,满腔爱国热血,初露头角。 书在报社上刊登,引起了很多人追捧,他虽然不能像戊戌六君子一样英勇就义,但他以他们为榜样,希望以笔为武器,抨击当时的伪政.府,支持反帝反封建。 后来林深脱去军装回到了普通人的生活,成了一家报社的编辑,实则是地下党的秘密联络地点。 这就不得不说另一段风花雪月了,在文工团工作时候认识的一个女孩后来加入了共产党,在上海两人意外相逢。 那女孩叫陈若芸,在她的熏陶下林深接触了马克思主义共产主义,后来也成为了信仰的一员。 只是相比当时人多马肥的正统军,共产党还只是活跃于民间的小部队,星星之火难以燎原。 所以思想上的宣传成了唤醒大众的最佳途径,为了更好的隐藏身份,陈若芸和林深成了假夫妻,但在合作的过程中两人互生情意,有了夫妻之实。 那时候的人很干脆,结婚了后即使两个人不那么相爱,也大多走完了一生,有人说是从前车马慢,书信慢。 不出几年林深成了远近闻名的杰出青年和大作家,而陈若芸也是书香门第出家,二人相得益彰。 只是由于当时伪**在大肆寻找地下党,为避风声,组织同意他俩返回家乡。 在家乡两人当了教师,也算是了了林深的一桩心愿,在一年太平时间里,二人育有一子,唤名林醒。 林深拜访过曾经的老师,只是可惜他现在已经不教书了,老年痴呆,头脑不灵活了。有时连别人说的话都不太听得清。 有一天林深在门口看到一个人,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他说不出是何种复杂心情,是的,站在他眼前的正是舒畅。 舒畅那年确实没有被抓,但也没有出国,而是投靠了京中亲戚,而至于她为什么什么回来,是因为当时她母亲哮喘病突发,她离不开身。 等她再打探消息后,发现村里早已空无一人,她得知林深被充军后,又去部队里打探消息。 经过一番辛苦打探到有这个人时,却收到的是噩耗,说部队全军覆没,一个活着的都没有。 那时候她认定了林深已经死了,终于放下了所有,转身扎进了一座修道院,做起了修女,只是她不知道她找错了人,只是重名而已。 这么多年她一直对林深念念不忘,一直愧疚当时没有选择和他离家出走,她不乞求谁能原谅她,只是希望他能再让她见一面。 后来舒畅在一张报纸上看到一篇笔名为晚风衔书锦的文章,还有文章里的一首诗,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所以现在她出现在了林深眼前。 “恭喜你喜得贵子。” 那是他这么多年来听到她说的第一句话,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也只能以待客之道招待了。 重逢又再离别,陈若芸没有多问舒畅的事,只是尽着一个妻子的本分,最好的竞争不是你在气势上打倒对方,而是你让对方觉得自愧不如。 舒畅不敢保证自己能像陈若芸这样将林深照顾着无微不至,而她也再没有资格再去争什么幸福了,她此次能见到林深已经了了她今生最大的心愿。 舒畅回到京中没多久,发生暴动,舒畅被活活打死,并被冠以崇洋媚外的臭名,冒着天下大不韪给她收尸的是林深夫妇。 “本以为重逢后会重新开始,各自幸福,只是没想到你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是林深在她坟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人命是什么,并不被人们看重,人们看重的只是她的立场,天使和恶魔怎么判断,他有些迷茫。 人一生注定要别了许多人,很多悄然而去,也有许多是注定之中。 在渡船中,他亲眼看见自己的妻儿被炮火打中,沉入江底,那一刻他静得出奇。逃亡又能逃到哪里,所有人只有一个最终的去向,那才是终点。 第十五章:余晖(三) 林深最终被囚禁,在他的面前有两条路,一是为伪**卖命发表一些反革命的言论,二是被枪决。 所有妄想奴隶别人的侵略者都懂得一个道理,为了不让别人反对他,就把别人拉进自己的队伍。 林深知道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背负骂名的活着。有些人死了重如泰山,有些人死了轻如鸿毛,他死了可能没有人收尸。 但他没有逃避现实,从前的杰出青年一夜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走狗,让一个书生承担这一切有多艰难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在他的眼前已经目送走了这么多人,包括自己的家人人,还有什么能失去呢,当一个人一无所有时才能无畏的活着。 在民不聊生的时代,有的是无限的压迫,而人性的光辉到底是什么呢? 有幸的是在被迫当汉奸期间,他结识了一生挚友,张显贵。他父亲是伪**的高层,他是个实实在在的日本留学生,对于sun中山先生的兴中会非常感兴趣,对于三民主义也很赞赏 虽然他父亲为伪**工作,但他却一直怀着一颗爱国之心,两人可谓一见如故,逐渐成为了知己。 两人暗地里救过许多被抓的学生,只是那还是无法洗刷他们屈辱的身份,但每个人只信仰着心里的神,但求问心无愧。 林深有时会去学校,听老师讲课,只是教的内容是日语,他根本听不懂。 他每次都戴着帽子,坐在最后一排,这倒让他想起了当年私塾的老先生,他教了一辈子书最后也不过落得一个孤独终老的结局。 他甚至看不清曾经的学生长什么样了,对了,林深突然想起他已经去世了。林深还记得老先生对他说的话,不知道那是否是他临死前的心愿。 张显贵艳福不浅,娶了一日本女人为妻,其实那时候的日本女人有中国女人的影子,有着和中国女人一样的悲哀。 林深的后半辈子再无续弦,他一心投入了吃斋念佛的日子中。新人的到来倒解脱了林深,他不用再身处风浪尖口,面临随时被枪杀的危险。但哪怕曾经的一点污点都难以洗清,更何况负债累累。 时光说慢,是无尽的痛苦,说快,是生离死别。在不懈的努力下,伪**倒台,国内反日形势一片大好,张显贵知道他难逃一死。 临时前约定谁活着谁照顾好他妻子,秋山希真。这话一说出口似乎就已注定了结局。 张显贵被乱枪打死,而林深被曾经和陈若芸一起共事的同志救下,免于被枪决示众。 可昨日的伪**刚覆灭,新的伪**又冒了出来,于是人民又开始新一轮的革命,不知道最后又会革去谁的命。 事后发生的一件事情让林深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世界,秋山希真在一个晚上投井自杀,随了夫君而去,留下了只有三岁的女儿。 逐渐年老的林深终于放下了一切,回归净土,带上小女孩,不,现在已经是他的女儿了。 他这一辈子违背了太多承诺,沾了太多鲜血。曾经说要和舒畅共度余生,结果却娶了陈若芸;曾经说要对陈若芸好,结果却目送她离开了人世;曾经说要好好照顾秋山希真,最后也没能做到。 他这一辈子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幸亏后来老糊涂了。 新中国成立的那天,夜里天空的烟花很美,女儿问他这一辈子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他说:“活着。” 微弱的灯光照射着他,他分不清那是日出还是余晖,女儿说:“春天马上就要到了。” 村子里有个教书先生,他的女儿长得一点都不像他,他们的故事尘归于土,往事随风。 当我收集完后梦境后已经是凌晨两点,我发现这职业就这点不好,需要熬夜。如果能多些做白日梦的人就好了,不过白天自己也没有那么闲。 回想这个梦,只觉得做梦的人一定是个特别爱思考人生的人,反正有一些剧情我是觉得很深奥。 从前的我以为大家做的梦都是变成富二代,美女左拥右抱的美梦,没想到事实却与我想得相差太多。 我想着要收集那么多梦,现在可能是我见识的少,以后什么梦都会有的,我最怕的当然是噩梦了。我永远都是那句话,“我不信鬼神,但我怕。” 至少目前我还是挺满意这些梦的,对我来说就像看了几部优质电影,还不用买票的那种,对了,还客串了里面的角色,你们猜在这个梦境我是谁? 由于第二天我还要去当武打替身,我便很快去睡了,不知道又会遇到哪个脾气暴躁的导演,反正大家印象里导演都是这样的。 第二天天一亮我便起床了,这里的人都起得很早,给人一种努力生活的积极向上的态度,我出了门在楼下的早餐店简单点了豆浆加饺子。 掏出手机发现有许多未接来电,多是母亲打的,她一向都这么关心我,只是如今我早已经长大了,回了一通电话报平安后我继续往下滑。 竟然看到了解南风的记录,他一般是不会打电话给我的,都是通过我妹妹联系我,如果打了,那一定是有重大事情。 我回了过去,他似乎状态不太好,他说他最近遇到一些麻烦事,我调侃他说:“不会是美女太多,犯了选择困难症了吧。” 他似乎没有心情和我开玩笑,“我是真有事情,别闹。” 随后他给我说了一件诡异的事情,他说他新买的一座豪宅有问题,他在这住了几晚都做噩梦,他怀疑这屋子是凶宅。 虽然听起来确实是大事,但和我有什么关系。他说我学地理的,给他看看风水。说实话我确实略懂一些风水之术,但一直都觉得那是骗人的,只是有些东西挺灵的。 在他的再三请求下,我勉强答应了,只是要等一段时间,他一口应允了。 我完全没把这事放心上,兴高采烈的跑去了剧组。 导演的脾气果然很臭,我在旁边看着他对演员不停的数落,仿佛吃了**一样,等到我上场后一样因为毛手毛脚被骂得狗血淋头。 我是因为没有拍戏经验,喜欢自己给自己加戏才被骂的,不过导演说我抗揍能力确实不错,都不带疼的。其实很疼,但我知道好得快。 群头看我骨骼惊奇,给我多拉了很多场戏,于是我一天接了8场替身武打戏,钱也赚了不少,比上班舒服多了。 别人总说演员矫情一有危险就用替身,其实像我这种群演多么希望人人都用替身,不然我怎么赚钱呢? 刚回到住的地方没多久,解南风又催电话了,正在休养生息的我真想不搭理他,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喜欢随身携带手机,太烦了。 他说他在白天都能见到一些邪祟的东西,恐怕是被恶灵缠身了,叫我快点去救他。 我心想一个风流倜傥的富二代竟然被吓成这样,真是活见鬼,心魔果真是最恐怖的病。 为了不再被他烦,我只好答应连夜回去,晚上就给他来一个捉鬼在床,希望我回去时他还没有被女鬼吸干。 发掘了当武打替身这条赚钱之路后我却并不满足,毕竟来钱还是太慢了,我记得那老头说我的身体还会不停变化,不知道会不会解锁什么新的技能,比如给我来个tou视眼。 不知不觉间我发现我竟然喜欢上了这破职业,真是没出息啊,才赚这一点钱就爹妈不认了。 收拾好东西,我搭上了高铁,7个小时左右大概就能到家,我还特意为我那个妹妹带了点礼物,希望她会喜欢。 第十六章:死亡探险 由于在片场连续奔波,加上前一天晚上睡得很晚,我竟然困得不行直接昏睡了过去,不幸的我因为南风的事情奇迹的做噩梦了,作为一个梦境师被自己的梦困住有些丢脸。 长久住在城市的我本来不会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感到害怕的,因为自己压根就没见过。在心理学上来说是人类在害怕的时候产生的一种激素容易使人产生幻觉,所以只要我不害怕也没事。 但凡事有个意外,由于见证过一场惨烈的跳楼事件,当那个血肉模糊的脸印在我脑海里以后我发现怎么都无法抹去,于是在心里种下了心魔。 那以后但凡走在幽暗的小巷里就会感觉有人在我身后,可是一回头却什么都没有,届时的一声猫叫声就会把人吓得魂飞魄散。 所以那以后只要有人和我讲故事,我就会莫名其妙的做噩梦,就像现在这样我又做梦了,只是有些模糊。 一组探险人员相约来到荒山野岭,此时树上不时发出乌鸦的叫声,随着众人到来,一片鸟突然飞离了栖息之所,众人意外发现了一座荒废的旅馆。 由于太阳快要落山,众人决定先在此住宿一晚,再前往山顶寻找天坑。 刚进入旅馆众人发现里面和外面竟然有着天壤之别,里面的设施和摆布都像是有人打扫过一样,非常整洁。众人放下背包,打算先生火然后再烧点水来解渴。 就在带头的男子走出旅馆在外面拾捡树枝时,天空突然风云突变乌云密布,狂风骤雨转瞬即来,将男子全身淋湿。 更诡异的是男子好像听到“不要生火”的声音,一直在背后传来。听声音还是个小孩子的声音。 男子有点惊恐的慢慢转身,突然踩断了地上的一根树枝,发出的声音把他吓得丢下东西立马头也不回的跑回了旅馆,还一边大喊“有鬼啊”。 说实话一开始他踏入这座旅馆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看着他们,墙上的那些画也很奇怪。 听到男子惊慌失措的声音,众人立马起身,连忙询问发生了什么。然后那男子就将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不过另外一个眼镜男戏谑的嘲笑道:“王枫,早就在学校听说你是个胆小鬼了,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世上哪有什么鬼,不过是自己吓自己而已。” 众人听了韩季东的话虽然也默认同意,但难免心里还是被王枫的话影响。 下雨打湿了户外能生火的干树枝,众人只能撕掉随手携带的笔记本来来做火源了,喝水是不可能了,只能用来照明和驱赶虫子。好在自带的水源能撑到第二天去找溪水。 这时一个短发妹说要上厕所,便打着手电筒去了前台后的厕所。不一会传来了短发妹的尖叫声,众人立马赶了过去,只见短发妹捂着脸一副惊恐的指向了水龙头,原来水龙头正留着红色的水,像极了血。 “不过是管子生锈了,水将锈冲出形成了铁水而呈现红色而已,大惊小怪。” 大家听了韩季东的话,表示很赞同,将惊魂未定的短发妹扶了回去。纷纷劝短发妹不要多想,只是这会下面就开始了窃窃私语。 他们除了同在一个大学的韩季东、王枫和那对情侣其他人互不认识,他们因为共同的目标相约来这里玩天坑探险,但真的碰到了诡异的事情心里还是脆弱的像个小孩。已经有人提议要打退堂鼓了。 但这时一个一路上默默无闻的女孩也就是秦如月突然发言说:“天坑里前朝留下的宝藏只要拿到一点就能荣华富贵,现在回去岂不是功亏一篑?” 众人听到这才想起了自己来到这里的初衷,如果能拿到一笔钱就能摆脱之前讨厌的生活了。他们中有的是经常被养父家暴的孤儿,有的是被高利贷缠身的都市白领,有的是生活混乱的酒店小姐…… 众人沉默不语,最后还是决定继续探险之路。火堆前总共坐着7个人,分别是精瘦男子樊辉,还有两个大学生王枫和韩季东,短发妹叶敏,酒店小姐秦如月,还有一对青年情侣方政和尹慧琪。 前朝宝藏这种事情有多扯是个正常人就不会相信,但他们之中的所有人绝对正常,而且比大多正常人都要奸诈,如果不是有大量的证据表明他们是绝不会来到这个破地方的。 关于这个故事,不仅在许多民间有传说,连正史都提过,更神奇的是在外国的书籍中同样有人发现了这批宝藏的记载,所以在长时间的调查后他们才会决定来到这座位于云南边缘的小镇。 夜深后众人要去睡觉,为了保险起见,大家决定全部住一楼,相互有个照应,但这时韩季东却执意要去二楼看看,并且他还说大家太胆小了,他根本不信鬼神。 那天晚上韩季东半夜突然尿急,便出去上厕所。在打开厕所灯洗手时突然有什么滴在了脸上,他用手一摸定眼一看竟然是血,抬头向上看去,一个大大的死字正写在天花板上。 突然镜子里出现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他惊慌失措的转过身却又不见了,他再转过身那张脸又出现在镜子里。 第二天起来众人没有发现韩季东的身影,一番折腾后在二楼发现了他,不过已经是一具尸体,领了饭盒。 死相极惨,几个女生看了捂着嘴巴差点要吐出来。众人没有慌乱,回到韩季东昨晚睡觉的房间,寻找蛛丝马迹。最后在陈旧的书架上翻到了一本游客日记。 上面记载了一件恐怖的事件,原来这里以前还是通往附近旅游景点途中唯一的一座旅馆。那时候这里每晚都人满为患,旅店老板也为人很好,常给大家分东西吃。只是有一个晚上突发大火游客悉数逃出,老板家一家三口却不知为何没有逃出来,被活活烧死。 之后政.府出面重建了这块地方,其实是隐瞒消息卖给了一个外地人,但当这块地方装修好后却频繁出现闹鬼事件,最后商人就将这遗弃了。 众人读到这纷纷长吸了一口气,他们想起王枫之前说的话,想起韩季东无辜惨死,默默接受了有鬼的事实。 只是有人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他看过韩季东的尸体,表面看似是惊吓而死,再加上被吊在天花板上七窍流血,给人一种厉鬼缠身的假象。可是他注意到韩季东其实是中毒而死。 听到这大家议论纷纷,谁也不是傻子,如果韩季东真的死于中毒,那么凶手八成就在他们之间,再待下去下一个死的说不定就是自己。 可是那个男人也就是樊辉却并没有说出他是怎么发现的,他留了一个心眼其实就是说给凶手听的,但他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他是一名资深大夫。 众人不管信不信他的想法,现在在他们面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继续前进,要么原路返回退出这次探宝。 樊辉接着说了一句让所有人吃下定心丸的话:“我想大家不会忘记了一件事吧,我们都是签过生死契约的,一旦中途退出会被终生诅咒的。” 在沉默后大家都回到了各自休息的房间,因为他们清楚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也是签下了那份契约才能找到这里,其实每个人都对那个神秘的人怀疑过,从始至终。 于是带着互相猜疑的心理众人继续向山顶出发,而韩季东的尸体则被他们移到了储物室。 前往山顶的路看似很长,走了半天他们才到半山腰,好在有一间简单的寺庙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于是大家决定在此休息片刻。 这是一座很简陋的庙,里面供着大概是十八罗汉中的一位,只是石像已经严重损坏,所以看不太清到底是什么。 此时正值中午,太阳很大正是午休的时刻,水现在是他们最重要的东西,因为他们至今还没有发现活水源,冒着太阳前行水分蒸发的快,也容易中暑。 午休之际王枫见方政和尹慧琪偷偷摸摸出去便跟了上去,其实王枫一路上都关注着他们,一对情侣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过却偏偏要来趟这一趟浑水,实在可疑。 那天樊辉的话大家还都记在心里,不排除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想私吞宝藏于是暗下杀手。 跟了一段距离两人终于停了下来,偷偷查看四周无人后方政直接就抱住尹慧琪,“宝贝想死我了,亲一个。” 偷听完之后王枫才发现两人这是来这偷情,不雅的画面一下子就出现了,不过这尹慧琪的身材真是有料,王枫早就把她当梦中情人了,要是自己能亲自爽一把让他把宝藏交出来也毫无怨言。 为了不被发现王枫还是决定先回去,只是他一回头一只大手直接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巴,简单挣扎之后便没了动静被拖走了。 正在欢爱中的尹慧琪似乎听到了什么拍了拍方政,“好像有人。” 方政慌张的看了看四周,“哪里有人,没人啊。” 随后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放心没人,宝贝专心点,我马上就好了。” 当两人整理好衣物回到庙里时,大家都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方政也没有掩盖直接说:“实在对不住,人有三急,都是成年人你们懂的。” 显然大家还是一脸严肃,因为大家发现王枫不见了,周围都找过了,没有踪迹,他的手机则是落在了庙里。相信所有的人都明白,王枫大概也死了,但大家都闭口不谈这件事情,接着赶路。 再经过一段时间的赶路,按照提前得知的路线众人终于到达了山顶,没想到传说是真的,一个巨大的天坑就在他们眼前,可是天也快黑了,这对所有人来说是一个坏消息。 在经过一番摸索终于找到一个山洞,也许这个山洞能通往下面,于是众人立马进了山洞,毕竟夜长梦多。已经有两个人挂了,再多一天挂的指不定是谁呢? 叶敏在离开庙的时候拿了王枫的手机,更加惊喜的是手机竟然没设密码。叶敏对王枫没有兴趣,她只是对那个说出这个惊天大秘密的人感兴趣,虽然那个人说他身有残疾不能亲自去探宝但他会不断提供信息,只希望最后大家留一份给他。 叶敏怀疑这是个幌子,那个神秘人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中的某一个人,甚至有可能是王枫,毕竟没有人看到他的尸体,他很有可能来一招金蝉脱壳。 叶敏在论坛里发现了王枫和那个神秘人的来往信息,只是有用的全部被删除了,看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越深入山洞变得越黑,突然一个身影从众人眼前闪过,吓了他们一跳,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身影,看身形像女人。 但他们有5个人,所以硬着头皮继续前行,很快在一个洞里发现了许多诡异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祭祀的摆设,墙上还写着几个大字,“那场火里的亡魂终会向你们索命。” 所有的人看完后都胆战心惊,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心知肚明,所以才会被吓得魂不守舍。 秦如月最先失控,她提议不能再往下走,她口口声声说那是冤魂索命,所有的人都会死在这里的。 众人不傻,这是21世纪了,这些明摆着就是人为的,竟然是人为那有什么好怕的,当年他们手里已经沾了血,现在还会再怕吗? 继续前进,秦如月被丢下了,她想了想一个人更危险于是决定追上去,这时那个身影又出现了。 而且越来越近,她悄悄走近一些却发现通道里什么都没有,可是她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一转头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直接与她隔着1CM的距离…… 于是我成功被吓醒了,这时我才发现我已经出了一身冷汗,看了看表时间是凌晨5点半,才过去一个小时多。 同时看到的还有之前南风发的无数条信息,有那么一刻我开始同情他,每个人内心深处都会有惧怕的东西,尤其是虚无的东西,因为你的胡思乱想都能运用于它身上。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