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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无清》


 写在前面

不保证更新，但一定完结。
山水有相逢，入坑需谨慎。
坚持免费。


 第一章乡中野孩

“小二，来两壶好酒。”
乡野小店，店门外刚来的两青年跺了跺脚，抖掉肩头上的雪。
“好嘞！二位客官，里面请。”
店小二对着客人弯了弯腰，微笑应对着。
店内倒是清冷，除了二人便再也没见到其他客人，二人随便找了一块地方坐下。
“老刘，这回你可没在找错地方了吧？”
说话的这位身着青袍，腰佩白玉，脚踏一双黑布鞋，在这乡野之中可不多见。
“放心吧，在我们来之前，我已经反复确认过了，羊儿就在这。”
对面这位倒是穿着一袭黑衣。
两人对话之时都控制着声音的大小，使其看上去保持在一个普通对话的程度又不至于让其他人听清。
“你叫我怎么放心，你之前失误了多少次你心里没点数吗？”青衫少年皱眉不满道。
“好啦好啦，放心老白，这次我可是提前几个月做的准备。”
黑衣少年倒也像是个老油条，笑嘻嘻的回道。
【你自己能和我分到一块心里没点数吗？】
老刘内心对老白着实不屑。
“老白你放心，这一次，我保证，这一次我们绝对可以完成宗门的业绩考核，说不定还可以破格提拔为内门弟子。再说了，就算我们没找到羊，你等会儿随便拐走一个小孩进宗门不也划得来吗？”
“我信你个……话说你觉得隔壁的小薇怎么样？”
老白本想继续抱怨下去，可眼见小二已经抱着酒过来，连忙转移话题。
“二位客官，还有什么需要吗？”
小二肩披白布，弯着腰，带着笑脸问道。
“哈，好说，再上两个小菜就行，对了，这是饭钱，还有……”
老刘笑着答到，同时手上拿着一贯铜钱悄悄递了过去，这已经远超所要付的钱了。
“这……”
店小二转头看向掌柜，见掌柜没有注意到这里，便马上伸出手把钱拿了过来，同时说到：“客官还有什么要求啊？”
“我们哥俩初来此地，游历在外，多有不便，还望小哥告诉我们这附近的一些情况，比如说后山什么的地方。”
这次回答问题的是老白。
“后山呐，也没什么，除了树就是树，还有一大堆杂草，夏天都能挡住去路，现在大冬天的倒是还好，还算干净。”
小二先是想了想，随后答到。
“这后山有具体的名字吗？”
老白问道。
店小二听了笑了笑，说：“客官说笑了，我们这穷乡僻岭的，哪能有人闲的无聊给山起名字呀。不过虽然没有名字，但有关后山的传闻倒是有不少。”
两人听了这话，顿时来了兴趣，默默对视了一眼，由老刘发问。
“这都有哪些传闻？”
“要说传闻吧，也不是没有，就算是最近的传闻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从村里的老人传来的，说后山闹鬼，常常见到一位醉酒老汉，身边带着一位孩子。”
“这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说是闹鬼呢？”老白不解道。
“问题是老人说是在远处看见的，但一走近两人就消失不见了……”
“会不会是熊？”
“我也是这么觉得，老人家嘛，人老了就是这样，老眼昏花，还喜欢说胡话。”小二回答道。
……
又进行了一番盘问，也没有得出什么有用信息，老刘便让小二退下了，二人快速地把桌上的酒菜吃完，随即离开。
……
“把钱交出来。”掌柜对小二说到。
“啊，老爸你在说什么呀？什么钱不钱的？”
店小二一脸真诚的回答道。
“你还敢装？就你那个批样还会跟客人客客气气的聊那么长的时间？你再不交出来，小心我叫你滚出去挨冻。”掌柜不急不缓地说出这番话。
“哦……给……”
小二把口袋里的钱递了出去。
【哼，幸亏我还留了不少。】
“哼，这还差不多……”
掌柜扬了扬眉毛，就连语气都轻快了不少。
……
“老刘，我们都在这后山找了半天了，你说的东西我是连毛没看到，你怎么回事？”
二人在风雪中走了许久，也冷得直哆嗦，老白更是不耐烦的大声质问老刘。
“没事没事，嘿嘿，找不到也不急，这雪看样子是不会停了，咱们先找个地方歇歇吧。”
老刘依旧挂着一副笑脸，同时手指向了远处的一个黑点。
“那儿好像是一个洞穴，咱们进去歇歇好了。”
过个一会儿，两人顶着风霜来到洞口，老白率先一步走了进去，可是他没有注意到背后老刘那张阴沉的脸。
“可以了呢……”
老白似是听到了什么，问道：
“你刚才说啥？什么可……呜！”
回答他的是一只拳头。
砰！噗！
老白被一拳打晕在地。
十二年前……
“无情啊，爷爷快不行了，等会儿你拿上这封信上青云宗。给宗门山下的守山老头看这封信。记住，当那人问你从哪来时，你只回答三个字：黑纹镇。其他的一句话都不要多说。咳咳……咳……”
“爷爷，无情不走，爷爷一定是在骗无情是不是，爷爷不会死的对吗？”
名为无情的小孩握着爷爷的手，也没有嫌弃那双手沾满血迹，轻轻地晃动道。
“傻孩子，爷爷从来不会骗你的，只不过，只不过……咳咳……”
老人咳的更厉害了，颤巍巍地从怀里抽出一册无名书，抹了抹手上的血迹，之后便摸了摸小孩的头，道：
“咳……记住，这本书是你父母用命换来的，把它带在身上，不要向任何人展示，知道吗？”
老人说完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我不要什么书，我只要爷爷不要走。我不要什么爸爸妈妈，我只要爷爷，爷爷我求求你，不要走，不要走……”
小孩抱着老人的身体嚎啕大哭。
青云宗脚下……
看完了信，守门老头又看着眼前的狼狈不堪、沾满灰尘的孩子，说：
“你从哪来？”
“黑纹镇。”
“你叫什么名字？”
“……”
“你父母呢？”
“……”
“你有什么亲人吗？”
“……”
老头问了小孩许多话，但除了第一个问题，其他的小孩一概不答，只是保持沉默。
……
老人最后叹了口气，说：
“那你以后跟我混了？同意就点点头，不同意就摇头。”
小孩转了转眼珠子，似是在想些什么。最后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行吧，你以后跟我姓刘，叫长青，知道了吗？”
小孩这回到是没有犹豫，迅速地点了点头。
“六年后宗门招人，我正好有一个名额，只不过只能举荐亲戚，你倒也正好赚了这个便宜。记住了，你现在是我一远方亲戚的儿子，知道了吗？”
小孩儿没有回应。
老人看到了，愣了愣，倒也没有生气。
“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我替你这个小娃操什么心？跟我进去，我还得给你空出间屋子。”
两人一同走了进去，在此过程中，老头看着小孩手中的包裹，说：
“小娃，要不要我帮你？”
小孩把手中的包裹拽的更紧了。
老人看着小孩的表现摇了摇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夜晚……
刘老头半夜被一阵尿意惊醒，点起油灯，就向茅房走去。
就在刘老头大杀四方的时候，他感觉黑暗中隐隐约约出现一个人影，顿时吓了一跳，尿液到处乱飞，撒了他一身。
“MD，是谁？给老子出来！”
刘老头对着黑暗中的阴影大吼道。
那人从阴影中缓缓走出。身影由模糊变得清晰。
刘老头定睛一看，这不是白天的小娃吗？
“你个瓜娃子，大晚上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
“怕，怕黑。”
小孩畏畏缩缩地回答道，眼神控制不住地胡乱移动。
刘老头看着发抖的小孩，本来一身的火气也无从发泄，只是问道：
“那你晚上想怎么睡？”
“要，要抱抱。”
小孩说出这话的同时，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直接就要走上来抱住刘老头。
“别别别，拿着这灯，在这呆着，不要乱动，等我过来。”
刘老头说完这话就去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等过来时便抱着小孩一同睡在一个被窝。
六年后……
“刘青松你个瓜娃子！快给我回来，今天多大的日子你不知道吗？还有时间去跟别的孩子乱耍？”
刘老头对着远处混在一群孩子中的刘青松大吼道。
“知道了叔叔，马上。”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刘青松才堪堪赶来。
望着自家叔叔那张阴沉的脸，也没敢多说话。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刘青松低着脑袋，幽幽地说道：
“宗门大选。”
“那你刚刚在干嘛？”刘老头质问道。
刘青松听到这有点不服气了。
“这不还没开始吗？”
“你还敢顶嘴了哈！”
刘老头听到这都要气炸了。
“我叫你回来你不回来，你到底想干嘛！”
刘青松被这话给下了一跳，没有再出声。
“唉……算了算了，拿上这章举荐函，你自己就上山去吧。再也不要在我面前丢人了……”
刘老头叹了口气，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刘青松没有听懂话里的意思，只觉得这是叔叔的一句抱怨，还是很开心的说：
“叔叔，那我这就上山了！还有中午做点好吃的，等我回来，对了，不准偷看我包裹里的东西！”
刘老头背对着他摆了摆手，没有再多说什么。
宗门入口……
青云宗是方圆百里的唯二宗门，想要自家孩子拜入青云宗的人不计其数，刘青松混迹在人群之中，与周围有着父母陪同的孩子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他也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问题，只是单纯的觉得有点不舒服。
前面……
“哪来的？”
审核人员向着面前的母子二人发问。
“山下青云镇。”
“你留下来写下名字和地址，你儿子一个人进去，向左拐有一间屋子，里面自有人决定是否让他留下。”
女子听了，又是蹲下来对着孩子叮嘱了好几遍，才放心让孩子进去。
……
一段时间后，漫长的队伍不断移动，眼看就要到了刘青松。
前面一人进去后，审核人员看到了刘青松，笑了笑，额头掀起几道褶子。
“刘娃，你叔怎么没陪你上来？”
刘青松回答道：
“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不需要他，他还要给田里挑粪呢。”
这句话可把审核员逗乐了。
“行吧，你先填份表，进去之后向左拐，有间屋子，把信交给里面的人，他会告诉你要做什么。”
“哦。”
刘青松应了一声，便将自己的信息一条条的填入表中，之后便走进宗门。
左边是一座青瓦石屋，门口站着一位二十左右的青年，青年双手抱剑，紧盯过往人群。
刘青松也没理会那人，默默地走进屋内。
青年扫了他一眼，之后便又将视线放在刚进来的人群当中。
屋内昏昏沉沉的，既潮湿又燥热，有种下9雨前的闷热感。
中间坐着一个老头，他的面前是根石柱，高度正好是刘青松的肚脐位置。
石柱上雕着三条龙，三条龙像是环绕着石柱飞舞，龙尾在底，龙首再上。
刘青松看了眼石柱，随即把信递了过去。
老人拿过了信，扫了两眼，之后指着石柱便道：
“把右手掌心朝下，放上去。”
刘青松乖乖听话，把右手放了上去 。
过了一会儿也不见什么动静，刘青松站在那儿不知所措，老头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又是一个没天……”
话音未落，刘青松便感觉自己的右手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在一瞬间便晕了过去，在一片混乱之中仿佛看到了三条形态各异的龙。
……
再次醒来时，刘青松发现自己与另外一名少年共处一室，同时被告知以后自己就得住这里了。
那少年正是之前被他的母亲反复叮嘱的小孩。
“我要回……”
“在我们没成年以前宗门可不会让我们下山。”
他似是看出了刘青松想要回山下的想法，出言提醒到。
“那我们现在？”
刘青松没把话说完，等着少年的回答。
“我们已经是外门弟子了。接下来就在这间屋子里生活，同时按照宗门的命令行事。还有……话说你的父母没告诉你这些情况吗？”
少年把当前状况对着刘青松一一说明。
“没有，我只有一个叔叔，他从来没告诉过我山上的情况。”
六年后……
六年来，刘青松从未对宗门有过归属感，每天做的也只是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六年来，刘青松找了好几个机会离开宗门，可都被抓了回来，被抓回来后的刘青松免不了被一顿毒打。
也因为一些事情与同辈打架，即使错不在他，执事也要惩罚他，可犯事者却没受任何处罚。也是，自己老是想着离开宗门，要是还向着他就怪了。
同宿舍的人也换了几个，到最后干脆就是自己独自一人住在东南的小房里。
六年来，自己早打消了逃出去的念头，就想着快点成年，然后接一个外出任务，回到山下看看叔叔。
这一天，总算能完成自己的心愿了……
雪山行几个月以前……
“我要接任务。”
刘青松来到宗门派发任务地前，周围挤满了人群，可他的周围恁是空出了一圈，仿佛他就是块垃圾一般。
周围的人都窃窃私语道：
“这个废物还敢出来，六年来连最基础的锻体技都没有入门，还敢接任务去送死？”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是去给咱们挑粪呢。”
“哈哈哈，有道理，有道理……”
“他……”
“这……”
周围的声音并没有影响到刘青松，六年来，自己受尽嘲讽，要是连这点脸皮都没有早就上吊自杀了。
“我要接外出任务。”
“你不配接任务。”
任务派发员讥笑着回答道。
因为派发员的这番话，周围的人群再也不加掩饰，哄堂大笑。
刘青松听着周围的人对着他的无情嘲讽，暗中攥紧拳头的同时，平静的问道：
“为什么？”
这会派发员倒还算认真回答。
“你的信誉评级不过关，哼，一个整天想逃离宗门的人，还想接任务？个人任务你接不了，团体任务倒是可以，因为他们可以看住你个走后门的废物，但是你觉得，谁？会跟一个垃圾合作呢？”
周围的笑声更响亮了一层。
“可以先把我的名字挂在团体准备里吗？”
刘青松问道。
“哼，可以……现在，滚吧！”
刘青松没有多说什么，默默离去，无数人在他的背后对着他指指点点。
之后的每一天，刘青松都会来到这里，看看是否有人愿意带他这个人去完成任务。
一天又一天，十六天以后……
“白扶，你确定要跟那个废物组队？”
“行啦行啦，别假惺惺的，六个人完成的团队任务得到的奖励，到头来还不如我和这个傻子单干，再怎么样也可以在路上完成点个人任务，不亏，不亏……”
名叫白扶的青年对着他的室友说到。
“算了，我也懒得管你那些破事，到时候别死就行。”
“嘿嘿，那哪能啊？不是还带了个挡刀的吗？”
“嗯，也是，祝你好运。”
“别急啊，我又不是现在就走，就算接了任务，可也要给我留几天时间上下山好好准备准备嘛不是？”
“就你鬼点子多，那我们先去喝两杯。”
刘青松站在远处的树底下，悄悄地偷听着两人的对话，冷笑了一声。
“哼，挡刀的吗？我到要好好看看你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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