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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咎》


 楔子不是楔

“生灵之所以怀抱希望是因为看不到死亡，然而，希望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因……这世界原本就是建立在假象之上。”虚空中，从一团黑暗中传出这样的声音，看起来显得极为诡异。
“假象？”在这团黑暗的对面，一个身穿白衣的银发男子虚空站立，他的身上似乎若有若无的散发着一种波动，使得他整个人显得有些虚幻，然而他却是真实的站在那里。
他说话的同时，伸手向前一指，“你是想说，我这眼前的一切也都是假象吗？”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的身前竟然是一片黑暗。
以为首的那团黑暗为界，整个天空仿佛分为黑白两半。而他身前那无边的黑暗却又不只是那么简单，在这其中不断地翻涌着各异的光彩，仿佛是有着某种节奏，而在那个银发男子看来，这更像是拥有生命般地躁动。
“你终究还是来了。”银发男子淡淡道。
即便从那些黑暗之中感受到极强的杀戮与敌意，但在这样的阵势面前还不至于让他慌乱，又或者他对眼前的一切早有预料。
“粉碎、破坏，吾之名为【虚无】！”那团黑暗再度‘说道’，同时从那黑暗之中逐渐浮现出一个人形的轮廓。
那个黑影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银发男子。
“我们是来毁灭这个世界，破坏、再构成，这便是我们的真理！”
一瞬间，似乎是以这句话为契机，天空中无边的黑暗陡然爆发出一股无尽的气势，连绵的黑色之中涌动着令人压抑的氛围。
这陡然产生的压迫使得在其之下的无数生灵都是在一瞬间仿佛失去了力量。
强盛的威压在这个空间涌动。
“你已失去了神性，昔日的神灵王终究还是堕落在那【虚无】中。”银发男子似乎是笑了笑，毫不在意这陡变的气势。
“然而那诱惑真的如此巨大么，舍弃自己的真名换来的是什么？”
话音未落，他的右手摊开，一把刀便是出现在手心。
这是一柄极其纤细的黑色长刀，而其上则散发着一种令人震慑的威势。
在银发男子握刀的瞬间，那个黑影却是如同穿越了空间直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种惊人的速度甚至是没有完全脱离他身后的黑暗，那些黑色就像是丝线一般依旧缠绕着他的身体。
“你又懂得什么！”
声音在耳畔响过，黑色人影一手按住了银发男子的头顶，尔后以一种不可置信的速度由空中直接大力的按向地面。在这种速度之下，银发男子甚至是来不及反应，而随之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用力按入了地下。
黑影将他按入地下之后，却又停止了动作，只是站立着以一种俯视看着地下的人影，似乎他很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圣灵王！！”数道声音接连传来，随即便是见到有着几个人影疾速而来。
然而从凹陷的地下传来一声喝止：“止步！”随后从那地面之下，银发男子缓缓站了起来。
他的身上没有一丝伤痕，甚至是衣服也没有破损一星半点，然而此刻他的脸色却是格外的严肃。
“究竟是为了什么！”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远处的黑暗，红色的双瞳此时真的如同要滴出血来。
黑影却没有即刻回答，而是缓步走了过来。
他的每一步都充满威势，并且随着他的靠近，那种急剧增强的压迫终于是让得银发男子的眉头微皱。
这个时候黑影才开口道：“在这界内，你我已经是站在顶点的存在，然而在这界外又如何？终究你还是井底之蛙，尽管你执掌这个世界的王座！”
“界外？”银发男子明显愣了一下，但是随即他的脸色突然就变得极为肃穆，同时也隐约浮现出一抹忧虑。
“原来如此，你的目标竟然是它，此刻我倒真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
“那么，你已经准备好接受毁灭了？你应该清楚，在我们的面前没有什么是可以阻挡的。”
黑影站在他面前，手掌再次按向了银发男子的头顶，并且这次从黑暗中闪耀起一抹深紫的光芒。
随着黑影的靠近，银发男子依旧没有动作，似乎真的如前者所说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现实。
但是，在那只闪耀着紫光的手掌接触他的刹那，银发男子的身影却如同幻影一般消失，与此同时，黑影的身后，一把长刀从虚空中突然出现，紧接着银发男子的身形也是走了出来。
在这几乎是瞬间，长刀已经架在了黑影的脖子上。
“我知道它的存在，也知道以我的力量无法阻止你们，即便我将你斩杀，却也无法挽救这既定的命运。”银发男子说道。
对于他这一系列无法预料的动作，黑影心中也是一惊，但在听到他的话语之后，却是低笑道：“圣灵王，你该知道【虚无】不是我们可以抵抗的，你……”
“止声！它是万界的楔，灵力的根源，你不该觊觎它，神灵王！”
对于他的话，黑影只是嗤笑一声：“楔？！哈！那种东西！！”
但是随即他就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一股森然的气势传来，一种仿佛是被压抑的躁动开始蠢蠢欲动。这突然的变化使得黑影有些惊讶，他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的脖颈。
只见细长的刀身之上不知何时开始涌出丝丝的红光，就像是烟雾一般缠绕，而那种愈发明显的躁动正是来自于此。
“这是？”黑影惊道。
银发男子盯向他，那种目光就像是突然变得狂热。
“我为圣灵王，执掌这一界王座，当为万灵计。”
“或许我会战死，或许我斩杀不了你，但此刻我不会再压制，我将释放所有的力量，与你……一战！”
他的话语依旧还在回荡，仿佛带着某种魔力震慑在场之人。
黑影也在那一刻似乎感受到一种退却，身形骤然爆退，同时那银发的男子突然大吼一声。
顿时，以他为中心，一圈强烈的波动扩散开来，随即一股森然的气势陡然生成。
从银发男子的身上无尽的威压扩展开来，笼罩着这整个空间。
而在这威压的中心，一个白色的光团闪耀，在这之中隐约显现出银发男子的身影。但是此刻并看不清他的形象，只在那轮廓的头顶似乎长着两只奇形的犄角？
“啊……”光团中的身形仰天一声长啸，顿时这一动作如同惊天动地，整个空间的波动都在此刻发生剧烈的变化。
此时，那原本笼罩了半边天空的黑暗在这种威压的笼罩下变得更加躁动起来。
而那黑影也终于露出一丝动容。
“这就是圣灵的力量，王所具备的威压，由力量而形成的畏惧……”
他看着对面光团中的人影，缓缓挥动了手掌。
“灭！”
一时间，天空中的黑暗突然变得狂暴起来，最后疯狂地涌向了中心的银发男子。
铺天盖地的黑暗似乎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片刻便将那个光团淹没。
“斩！”
伴随一声轻微的低喝，光团之中那人轻轻挥动长刀，一道仿佛接连天地的巨大刀芒从半空斩落。
这看似随意的一击却使得这天地都仿佛被撕裂，而那无尽的黑暗也在这之后消失无踪，唯有刀芒的尽头，那孤零零的黑色人影。
一击，便使得一切都化为虚无，这便是圣灵王的力量。
当这一击斩向黑影的同时，包裹着光团的银发男子从空中落下，只是此刻他的脸色极为苍白，就像是刚才那一击已经消耗了他极多的力量。
与此同时那斩击并未就此结束，随即他便是看向远处。
在目光的尽头，那道巨大的刀芒击中了黑影，瞬间一股黑暗突然涌出，然而在短暂的阻挡了刀芒之后终于溃散，随后那黑影从中间被斩为两半。
即便如此，银发男子的眉头却是微微皱起，因为他看到那被斩为两半的黑影竟再度化做一团黑暗。
“果然以我的力量无法完全斩杀他……”
银发男子吸了一口气，看向了从那团黑暗中走出的身影。
“圣灵王，这【虚无】的力量你真该好好感受一番其中的美妙。”那黑影说着便是缓步走来。
当再次立于银发男子身前时，这以前的神灵王伸出了右手。
“这圣灵的王座，该当消失了。”伸出的右手指向了银发男子的眉心。
“这里便是那王座的所在吧。”
银发男子，也便是圣灵王眉头皱起，却是没见他有什么动作，任由那神灵王一指点在了眉心。
随即便是由那眉心开始，一点金色的光芒快速扩张开来。似乎是一瞬间，这整个世界都笼罩着在这光芒之中。
与此同时这世界又变得白色一片，万物不存，只是有一点黑色从那虚空中慢慢扩散开来。
这唯一的黑点渐渐扩散成一个人型，也便是那神灵王。他将目光看向远处，随即便是有一束金光从那处闪耀起来。
“那便是圣灵的王座。”
只是眨眼的功夫神灵王已在金光处。
这所谓的王座原来竟是一块人形的巨石，散发着隐隐的金光。
神灵王到此时终于是显得有些兴奋，他将手掌贴在这王座的表面，一点黑色从他身体迅速涌向了巨石。
“将这王座吸收，我便是神圣合体，这世界再困不住我，我当为万界至尊！！那东西也既是我掌中之物！！”
伴随着他的话语，那黑色快速的沾染王座，只是片刻便使得巨石的左面一半成为了黑色。
那巨石原本没有面貌，此刻那一半黑色竟是变得有些神似神灵王的模样，想来不久这王座将完全变成那黑影的样子。
然而却是在此刻突然发生了变故，另一半闪着金光的巨石从那胸口处有点白光扩散开来。
“圣灵王！！！”
黑影此刻嘶吼起来。
“到现在你还要阻止我吗！”
随着他的嘶吼，那白光越来越强，转眼便是将王座的另一半身体染成了白色。
随之那白色的半边王座竟然睁开了眼睛，同时开始说道：“我所做只为万界生灵，当困你于此间！”
话音落下，只见神灵王贴着巨石的手掌如同液体一般有着黑色不断地被吸附到王座上，像是如同被强行吸收一般。
“圣灵王，你我若同时存在王座之上，则王座崩溃，天道崩坏，何至如此！！！”神灵王的嘶吼充斥整个空间，然而他黑影的黑色却是更快速的被吸附到巨石之上。
片刻功夫神灵王终于是被完全吸附到王座之上，此时整个巨石明确的分成黑白两半，并同时出现了左右的两个面孔。
黑色的一半张口不断地嘶吼，面目异常的狰狞。
“你该死，王座崩溃于你有什么好处，天道崩坏，这世间万灵因你遭受劫难，我所求不过脱离此界，何必如此！！”
“你堕入【虚无】，早没了神性，你此番这个躯体也是那意志所化，昔日的神灵王早已不存。【虚无】所求乃是万界的楔，若失，则万界遭劫，生灵不存，我所做若能于万界有利，则死又何妨！”
半边的白色王座于此时似乎活了一般，只见他伸出了手掌，向着天空一指。
“黑白之网，神圣合一，天道十二……道宫，洞天，四极，真一，将大地织满并直冲天际……
封！此间万灵！！！”
与此同时，另外半边黑色王座竟也是如同被控制一般伸出手掌，一指向地。
这黑白的两指同时射出黑白两束光芒，如同丝线一般将天地都缠绕起来。不断地如同编织，将这个空间整个像茧一般包裹了起来。
半边黑色王座此刻开始挣扎起来，伸出的手指也是由下而向天伸出。
神灵王的声音在这个空间响彻。
“在此立誓，我困此间，则神圣不存，天道有缺！！以我半数神力开虚界引虚灵，【破灭】招来！！！！！！“
这响彻声刚落下，便是从那指天的手指间射出一丝红光，尔后那红光在半空幻化成个小小的身影。
这个身影回头望了一眼便尖啸一声，整个空间随即裂开一个口子，如同打开一扇门。那红色的身影往那门中一跃，便是同门一道消失不见。
而那半边黑色的王座也是不在挣扎，这黑白两色的巨石再次沉寂下来。
旋即整个空间金光一闪。
再度清晰时呈现的却是神灵王指向圣灵王眉心的那一刻！
再接着便是那两道立于此界顶点的身影在众生目光中化作黑白两道光消失在原地。
霎时，空间如同开裂，不断地有着裂缝出现，万灵震动。
“神圣不存，此界……崩溃！！！”
也在此时，有着一缕金色的气息飘然远逝，不知去向何处……



 第一章世间有虚人

世间万物修炼灵力，人者谓之修灵人，兽者谓之灵兽，更有诸多千奇百怪的异物生存在这个罗兰大陆。
珈蓝帝国西部方陇城。
“小家伙，不陪你玩了，我得回去了。”密林中有着清脆的低喝传来。
循声望去，便是见到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面目清秀，一袭长发没做打理，只是简单的束在脑后，身上的衣物有些破旧，不知穿了多久。
而此刻这个少年正跨坐在一头奇怪的异兽身上。
但见这头异兽身如猛虎，却生双角，而粗大的尾巴又似长蛇一般，当真怪异。
伴随少年的低喝，此刻将这头异兽压在身下，但这畜生兀自还发出吼叫，并朝着少年张嘴撕咬。
“闭嘴，你吼的我脑袋疼。”少年开口的同时，右拳握紧，更是见到他的拳头上包裹着一圈白色的光芒，而后猛然朝着异兽的头顶砸落。
霎时空气中有轻微的波动产生，而砸在异兽头顶的拳头在击中目标的瞬间就是骤然爆发一股强大的力道。
“嘭！”一声巨响，赫然见到，那异兽的头颅在少年的拳头下顷刻爆裂，更为可怕的是，那处地面都在一拳之下凹陷了几分！
这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随便击出的一拳竟是具有这般恐怖的威力！
少年从异兽的尸体上下来，抓起了它的尾巴，竟是将这头少说也得有百十来斤重的异兽直接拎了起来。
手腕抖了抖，少年目中露出满意的神色。
“不错不错，可以吃个三两天了。”
将异兽背在了肩上，少年右脚在地面轻轻一踏，身形就是跃起了一丈的高度，落下后没入了丛林中。
少年背着异兽在林间穿梭跳跃，身形矫健如同猿猴。
但没过多久，少年的身形突然停下，看着一个方向面色刹那变作冰冷，而他的双目中更是在此时有着一丝红光闪过！
“那人动了，他终究还是没能避过这个结局么？”少年的话语里带着些许惋惜与痛恨。
“那就怪不得我了。”少年放下了肩上的异兽，身形跳跃间消失在了视野里。
“但，最后我会死在谁的手里呢？”
空气里弥散开这样的低语。
……
“咒命师呢，还没来吗！”一堆烟尘之中传来急切的吼声，随后便是见到一个身穿黑衣的人从那烟尘中跌滚出来。
这人滚了几圈撞在一面墙上，把那墙面撞出几丝裂缝，看得出来力道极大。而那人只是一个翻身便又跳了起来，但他起身后揉了揉肩膀，想来是受了一点伤。
这时候才看清这人大约二十岁上下，下巴留着一抹胡渣，身上的黑衣似乎有着特殊的样式。
此刻他起身后便是向着烟尘中焦急的望去。
只见那烟尘之中有着数道人影闪动，而在那些人影中有着一个巨大的黑影，也在此时又是一道人影从那烟尘中飞了出来。
那人飞行中却是被先前的胡渣男子接了下来。
“哈斯，没受伤吧？”
被接住的男子有些艰难的开口道:“沃克司命，这个怪物凭我们这些人有些搞不定啊。”
胡渣男子沃克眼中有些不甘，盯着那处烟尘说道:“已经去找咒命师了，只要我们再撑住一会，这个怪物绝逃不了。”
二人说话的档口，只听得烟尘中传来一阵怒吼，那烟尘有如浪潮一般消散开来，终于是露出了里面的真容！
此刻看去那巨大的黑影竟然是一个丈高的人形怪物，浑身鬃毛直立，四肢犹显得异常发达。这怪物头上有如羊的头骨，没有血肉的眼窝内两道红光越发的骇人。
它有些佝偻的打量着在场的人，那数人被这目光一扫，越发的向着沃克聚拢过来。
“沃克司命，这怪物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有人低声的发问。
沃克盯着那个怪物，面有惧色，低声回答:“这种东西我以前遇到过，想来是同一个种类，那时候我还是司徒，当时是三位咒命师同时出手才能够封印得住。”
“至于说是什么来头，我还真是无从知晓。”沃克补充道，“当务之急，我们必须在这里牵制住它，别让它去到城里，等待咒命师赶来。”
话音刚落，那怪物扫视的目光终于是落在了沃克身上，确切来说是他身上所穿的那件黑色衣服。
又是怒吼一声，这个怪物双腿用力，一步便是向着沃克跳砸下来。
“不好，快躲开！”人群中惊呼，人影快速散开，那原地已是被怪物砸出了三尺的深坑。
这一跳之后，怪物瞬间就锁定了沃克的所在，随之便是一拳轰出，夹带着一阵刺耳的气浪声向着沃克砸去。
那拳头外隐隐包裹着一圈极淡的红光，却是被沃克清楚的看到。
“灵力！？不可能，这个怪物……”显然是震惊到了极致，沃克已然没有来得及反应去躲那一拳。
“司命！”
数道惊呼声乍起，夹杂着拳头的气浪声，在这各种慌乱的声响中却是在此时有着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如同是在众人心间响起。
“不是灵力，是虚力。”
话音犹在耳边时，仿佛就是生生塞进了视线里，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了那巨大的拳头面前。
气浪在那人身前消散，拳头也是悬空停住。
有人终于是注意到那突然出现的人罩着一身黑袍，遮住面貌，身形很是娇小。
随后看到那人伸出的一只白嫩的小手按在了那怪物的拳头之上。
见到这样的情景众人都是心中骇然。
沃克此时也是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这人是如何挡住那一拳，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在众人惊骇之时，那怪物想来也是有些迷惑，收拳之后迅速的向后跳开，远远的用目光盯着那人。
“三天前，南镇有人失踪，便是眼前的这个虚人。”
那脆生生的声音再度响起，声音很动听但却是让在场的人心中再惊。
“虚人，虚力，这怪物是人？”沃克疑惑太多，但此时最令他困惑的倒是眼前这人的来历。
“上一次擒拿这种怪物，三位咒命师也不知晓怪物的来头，这人为什么……”
那娇小人影说完话看向那怪物，也便是虚人，白嫩的手掌摊开，一团苍白的火焰陡然间跳跃出来。
也是在同时，那丈高的虚人吼叫一声，羊头骨的口中凝聚出一道红色光柱向着这边激射过来。
黑袍下的娇小人影甩动手掌，苍白火焰也同时射向那道光柱。
两厢撞击在一处，瞬间爆发出剧烈的波动，让得众人的衣角都是猎猎作响。
苍白火焰明显压制那道光柱，随后那火焰更是有一缕仿佛灵蛇一般绕着光柱向着虚人极速飞去。
在场的众人见此心中隐隐有些兴奋，而那虚人却是在此刻眼中红光一闪，一股莫名的气势升腾起来，有种压抑的气氛不断扩散。
那道被压制的光柱突然粗大一倍有余，竟是反过来一瞬间就将苍白火焰击溃。
娇小的人影明显有些惊慌，那个脆生生的声音低小起来。
“这不是普通的低阶虚人，我有点应付不来……”
在这惊慌中那人摸出一只手套来，迅速戴在右手，而后向着射来的光柱用力地一挡。
沃克分明是听到如同金属的撞击声，而后见到那光柱竟然是在手套的阻挡下向着右侧反射过去。
在沃克惊讶那手套的神奇之时，刚才红光坠落的那右侧却突然传来呼喊声。
“哇哇哇，这是什么东西，我只是路过啊！有没有搞错，追着我干嘛！！”
听到这喊声，众人向那里看去，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脑后束着长发，衣着破旧，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那里，让得众人都是没有察觉。
此刻这个少年小脸上满是惊慌，他来回躲闪想要避开那道光柱，可光柱就像是锁定了一般一直追踪着他。
“不好，害到其他人了。”娇小身影开口的同时，人已经向着那里飞掠过去。
“喂，抓着我的手！”脆生生的喊声让那胡乱奔跑的少年终于是注意到黑袍人的到来。
少年来不及多想一手握住这只手掌，只觉得入手嫩滑。
再想看这人样貌时，黑袍人却是用力将他甩了出去，并同时喊道:“那边的司命接好了。”
随即少年便是向着沃克快速摔飞过去，后者赶忙双手接住。
待少年安全落地，再看向场间的黑袍人和怪物时，却是见到那小手嫩滑的人用他的神奇手套再次挡飞了红色光柱。
而那撞飞的光柱被怪物一伸手却是如同实质一般握在了手中。
怪物抡起光柱在黑袍人落地的瞬间就是砸了过去，这速度很快，甚至是扇起了一阵气浪。
这一下黑袍人显然是来不及躲闪，沃克及周遭的众人都是惊呼起来。
却是在此时，原来在身侧的那个平平无奇，衣着破旧的少年不知何时竟向前走出了一步，他低着头依稀听到他在说话。
“十年前，也是你这样的怪物杀害了我的父母，今日又想在我眼前杀多少人！！”
他陡然间抬起头来，稚嫩的小脸上一片肃穆，双目中竟然迸射出一缕红光来。



 第二章那年三岁窥境

少年的目中有着红光闪耀，低声说话的同时已经是挡在了黑袍人的身前。
“十年前我踏入窥境，那一次却没能将你的同类全部斩杀，今日便拿你祭奠我父母亡灵！”
少年嘶吼中身形瞬间激射出去，向着那砸来的光柱就是一拳轰出。
随后众人便是见到那粗大的光柱砸在少年的拳头上，竟从接触的一点开始有道道裂缝产生，并瞬间崩碎开来。
那黑袍人罩在黑影下的身体明显有些震动，而沃克众人已经是险些尖叫出来。
“十年前他才几岁，就已经是窥境，这人到底是……而他现在的境界又是……”
少年一拳崩碎光柱却是毫不停歇，左脚猛力在地面一踏，在原地留下一个深坑后身形已然是爆射而出。
十二三岁的少年如同炮弹一般射向丈高的虚人。
但那怪物的反应也是极快，巨臂向着他就是大力的砸去。
小小少年迎着那砸来的巨臂，双手在身前护住，瞬间便是感觉到一股巨力从手上传来。但同时他却也是借着这股力道翻身站在了这手臂之上，随后沿着手臂向着虚人冲去。
这一系列的交手让得观战的众人都是心中惊呼，那少年年纪小小，临战的应变和手段却是如此老辣。
这个时候少年在奔跑的同时右拳上凝聚出一圈淡色的白光，向着虚人的胸口砸去。
只听得一声巨响，两道身影都是向后方倒去。
丈高的虚人在这一拳之下竟似乎是承受不住，向着地面倒去。而那少年的身形也是由于相互的力道向地面落下。
虚人砸落地面，陷入地下数尺。在扬起的灰尘中那少年的身影原本落下的动作却是一闪，没人看得清他做了什么。
只是在灰尘消散后众人见到少年已然是双脚踏在了虚人的胸口，而那虚人似乎已经动弹不得，更是头顶的一只断角都被握在少年的手中。
到此时众人心内的惊诧才算是稍稍平复，场间有些寂静，直到那黑袍人的开口才打破这个氛围。
“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依然是脆生生的声音，但此时听来却有些淡淡的寒意。
少年听闻，将断角别在身后，才从虚人胸口跳下。
对着黑袍人说道：“方才已经说过，十年前我是窥境……”
少年顿了顿，慢慢走向黑袍人。
在黑袍人有些慌乱中说道，“现在嘛，当然还是窥境咯！”
“哈？”那人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自觉的叫出声来，随即小手掩住嘴巴，但觉得失态复又放下手来。
“不可能，那是低阶巅峰的虚人，仅仅是窥境不可能战胜它。”黑袍人恢复冷淡的口气。
此时少年已站在这人面前，方才察觉这笼罩在黑袍中的人身形却是这般娇小。
“我说了你不信，我有什么办法咯。”少年看着比自己还低半个头的黑袍人打趣道，随即却是低下头来似乎想看清这人的样貌。
黑袍人此刻有明显的惊慌，转过身去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夏亚！”少年转到黑袍人正面，指向自己又说道，那张稚嫩的脸上分明是带着一丝得意，“有朝一日是要成为真命的人！”
“噗嗤！”轻微的声音响起，黑袍人似乎是终于忍受不住笑出声来，下一刻右脚轻踏便是闪身在了远处。
“再会！”那人远远的喊道，再看去人已经没了身影。
“古怪的人。”少年轻声说道。
“那边的少年！”沃克突然出声喊道。
听到身后的呼喊，少年大叫一声，拔腿就是跑了出去。
“这……”沃克挠了挠头，看着那远去的身影渐渐消失。
“司命，还等咒命师嘛？”身边有人问道。
“先等着，另外去看看那什么虚人的情况。”
众人围住这个虚人，只见它的胸口，那少年砸的地方已然是血肉模糊，依稀似乎穿透了整个身体，一众人都是倒吸口气。
“这虚人似乎已经死了。”有人说道。
“这样的伤口真的是窥境造成的吗？”
“不要掉以轻心，等咒命师过来处理。”沃克说完，便是从远处急急走来一行人。
那群人都是身穿与沃克相似的黑衣，只是头上戴着高高的帽子。
沃克走上前去与为首那人说了事情的经过。
“格非咒命，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
“这怪物是叫虚人，也确实是由人变幻而来。”叫做格非的人看着地上的虚人，神色有些严峻。
“今日的事情不可外传，多余的也不要问，你们将这虚人的尸体就地焚烧。”
说完便是见到那些跟随着的咒命师手中掐诀，一道道火焰凭空出现，落在那尸体之上。
“另外你详细说说黑袍人和那少年的事情。”格非转头低声问道。
随着火焰的燃烧，那尸体渐渐成灰，而沃克也是细细的说着自己所见的一切，心中却依然还是震惊于虚人的来历。
“如你所说，那少年十年前就是窥境，而以他现在的年纪推断。”格非顿了顿，似乎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两三岁的窥境，这有可能么？”
“我觉得倒是可能他的年纪并不是如我们所见。”沃克说道，“有没有可能他的年纪与外貌相差甚大。”
“你是说他的境界使得看起来如同少年？”格非说完却是自己又摇头道。
“这更不可能了，有这种境界的至少也得是虚神上尊。而整个珈蓝帝国虚神以上的我大多都知晓，却不曾听说有少年样貌的人。”
“再有一点，沃克你自己也是窥境，换做是你，能如此轻松打败那个虚人吗？”格非看着他问道。
摇了摇头，沃克说道：“这也是我惊讶的一点，同时那少年显然还没使出全力，但这样的战力已经远远超过窥境的范畴，甚至有可能比肩入道中阶境界。”
说完两人都是沉默，十二三岁的入道中阶，若是放眼整个珈蓝帝国都是天才般的人物，但这样的人为何自己却从未听闻过。
“那个黑袍人倒是并无什么奇特的地方，只是他的手套有些奇异罢了。”格非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脑中深深记住了夏亚这个名字。
“终有一日会成为真命么，好狂妄的小子，却也着实有趣。”
“万物修灵，这世间已知的灵力修为等阶分别是窥境，入道，化灵，虚神，真命。你若是真的三岁窥境，那还真有可能踏入这世间最高的真命境界。”
“夏亚，有点意思……”



 第三章十年积蓄未突破

“你怎么老是跟着我？”夏亚的声音有些戏谑，看着走过来的黑袍人。
“你一个姑娘家家缠着我不太好吧。”
黑袍人被说破了身份也不意外，想来是两人一路上已经有过接触，于是索性将头上的袍子摘下，露出了一张精致的小脸，看上去粉雕玉琢，又有些可爱的模样。
自从夏亚”扮猪吃老虎“轻易打败虚人之后，那个黑袍人便始终悄悄跟着他，而在被夏亚似无意的撞破之后，便也毫不避讳，就这么亦步亦趋的一路跟随。
这个穿着黑袍的少女大概也就十岁的年纪，身形娇小，此刻看着坐在石头上的少年，故作冷漠的说道:“你怎么刚好出现在那里，还是说一直隐藏在附近？还有，你明明这么强，却装得那般弱小，戏弄我有意思吗？”
夏亚本在摆弄那只虚人的断角，此时从石头上跳下来，却并不回答只是看着少女，忽然脸上浮现捉弄的神色，伸手朝着她的脸上摸去。
少女有些惊讶于他的动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到那手摸到了自己的脸她才终于是一把将夏亚的手拍开。
“你干嘛啊，找死啦！”
随即往后跳了几步，摸着自己的脸愤愤的看着少年。
“嘿嘿！”夏亚讪笑两声，看着少女，似乎有些喜欢看到她这样的反应。
“问我问题，总要有些代价不是？”
“哼！”少女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夏亚。
“好啦，是我做错了，那就告诉你吧，也省得你一直缠着我。”夏亚说着摆了摆手。
“那人三天前我碰巧遇到过，那时候就感应到他体内有一丝虚力，一直暗中观察，然后到今天他终于还是变成了虚人。”少年的话语中带着一些惋惜。
对面的少女原本一直静静的听着，到这时候她才是惊讶出声。
“你能感应到虚力？”
她有些震惊，小手指着夏亚。
夏亚看着她的这番表现，双眼的神采变得有些黯淡下来，目光低垂，“你也觉得我很可怕吗？像是虚人的同类一样能够感应到它们。”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少女没想到自己的话对少年有这样的影响，当下急忙道:“不是的，我……”
她支支吾吾，而后咬了咬牙似乎下了某种决心。
她拿出了之前的那个奇特手套，递给夏亚道:“你看这个。”
接过这个手套，夏亚只见到上面印着一个淡蓝色的火焰，其他的倒也并无什么奇异的地方，于是便又好奇的望着少女。
“这个是御灵手套，戴着它我也可以感应到虚力，只是需要在很近的距离才行。”少女解释道。
“我是惊讶你竟然也可以感应虚力，不是觉得你可怕什么的。”
夏亚看着少女认真辩解的模样，忍不住又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这么可爱。”
少女听到笑声，一把从夏亚手里夺过手套，抬头看着他，恶狠狠的说道:“你这个家伙怎么这么讨厌！”
她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夏亚。
少年咳嗽两下，腆着脸又转到少女面前说道:“你别生气了，我道歉。”
他同时又轻轻摇着少女的手臂。
“你说你十年前就是窥境？”少女的声音中似乎还是带着一丝气愤，但好在还是再次开口了。
夏亚这时候也不再嬉皮笑脸，目光深沉，“十年前，有几头虚人袭击我们的村庄。”
少女闻言，安静的倾听起来，她很是在意或者说惊奇，一个三岁的孩子为何能够拥有窥境的修为。
世上生灵无数，只有踏入了窥境才算是真正的迈入了修行界，她曾听闻在圣荒帝国出现过一个千百年难遇的天才，出生时携带漫天霞光，更是让得方圆数里的灵气都朝他汇聚，无数人传言他是某位大能转世，而他五岁时便在体内形成灵脉，一朝踏入窥境！
那人五岁窥境已是举世称赞的修行天才，但眼前的夏亚却三岁便达窥境，难道比那人更为恐怖？
此刻夏亚的声音打断了少女的思绪。
“那个时候我才三岁，虚人袭击村庄，父母为了保护我死在它们的手上…”夏亚缓缓道，他的声音虽是听来平静，但隐隐间却有一股悲愤。
“之后虚人和父亲的血不慎溅入我口中，即时便觉浑身火热，体内也突然多出了一股莫名的力量，同时脑海中混乱不堪，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光眼前的虚人。
当我再度清醒时，目中所见的唯有一地的尸体，虚人的，以及我的父母……其他的事情便记不得了。”
“从那天开始，我的修为境界就直接是窥境。”
夏亚说到此处，突然沉默，少女望去时只见少年低头不语，隐约可见的面庞上早没了先前令她‘讨厌’的贱笑，唯有令人见之便觉悲痛的神情。
如此模样令得她同样沉默，而心内竟同时生出一丝怜惜来。
与此同时，她也终于恍然，原来三岁窥境却是这般来的，世上不知多少人会羡慕夏亚的奇遇，但少女此刻却非是这般心思。
三岁的年纪还只是一个孩童，便已失去了父母，纵使他身负令人艳羡的力量，但这些又哪里能够弥补得了他所失去的美好。
少女想到此处，张了张嘴，却是最终无法说出安慰的话来。
而此时沉默的夏亚突然又开口道：“十年以来，我的灵力不断在增加，但是境界却一直无法突破，我那死鬼师父两年前说是去找突破的方法，到今天也没回来，我也便又回归了这么些年的孤独生活…”
夏亚继续开口，似乎是想要将他十年的遭遇尽数说出，许是因为他始终独自一人，今日才有机会将之倾诉于他人。
“至于我为什么能够感应到虚力，我想是因为……”夏亚说着伸出一根手指，而后指尖突然有一抹红光闪烁。
那红色好似血一般，更是在其中仿佛蕴含着无限的邪恶。
“虚力！？”少女的神色骤变，身体瞬间后退，御灵手套已经是被戴在了手上。
“别这么紧张。”夏亚收回手指，那红光便也消失。
“我不知道这个虚力是怎么来的，只是十年来他一直存在我的体内，而我好像也可以凭借它感应到一定范围内的其他虚力。”
“这些年我看过很多人体内莫名拥有了虚力，存在的时间有长有短，但最后无一例外都是变成了虚人。”
夏亚看着自己的手掌，言语间有些伤感。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保持这样多久，也许有一天我终究也会变成虚人，被他人所杀。”
“那些人失去自我，变成虚人后所做的或许并非自己所愿，也许死亡才是他们变成虚人前最期望的。”夏亚的声音不断地传到少女的耳中，而那言语中对于可能突然到来的死亡的担忧之情也同时清晰传递给了她。
人会对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惧，而夏亚十年间始终与这样的恐惧为伴，这份心情少女无法感同身受，却不妨碍她心间生出莫名痛楚。
握紧了指骨，少女抬头想要看清夏亚的面庞，却只能看到后者张合的唇瓣，同时耳中传来夏亚的声音。
“所以这十年来我不断的斩杀虚人，一来为我父母报仇，二来也是让这些人不再祸害其他人，但其实…算了，不说也罢。”夏亚说到这却竟是戛然而止，旋即他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再看时，眼前少年的脸上再没有了一丝悲伤，与方才的他判若两人。
看着夏亚的突然转变，少女怔了怔，面上露出一丝惊讶来。
而这份惊讶被少年看在眼里，他的面上便又浮现出一抹熟悉的捉弄来。
似乎是预感到他又将要做什么“坏事”，少女即刻转过脸去，也在她转过脸的同时依稀听见来自于夏亚的一声轻微叹息。
“他这是可惜了没有捉弄到我？”
想到此处少女便觉得又气又好笑，而她又记起方才夏亚的那番令人痛楚的神情，面上便不自觉的露出困惑来。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前一刻还在伤感，转眼又惦记着捉弄别人，该说他是缺心眼呢，还是…”
女子没有继续想下去，但她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十年时间，终日与未知的死亡相伴，这期间的苦楚有几人能够沉受的住，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孩童，单是这份经历少女便已经觉得夏亚十足的令她钦佩，而更令她动容的是，夏亚心绪的转变。
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或者说是心境，这样的能力让她震撼。
大祭祀曾经对她说过，修行一途上心境是很重要的一环，而夏亚在这一点上的修为已然超过了绝大多数的同龄人，这对于他今后的修行大有助力。
少女转过头来，瞥了一眼夏亚，却见这家伙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心里方才对于夏亚的称赞便即刻烟消云散。
“这家伙真是可恶，总想着拿人寻开心！”念及于此她伸出小手‘狠狠’的拍在了夏亚的胸口。
夏亚不闪不避，却也“趁机”握住了少女的手掌，面带笑意开口道：“我看你对虚力好像很了解，知道那是怎么来的嘛？”
少女被他握住手掌，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有些过于轻浮了，她小心抽回小手，回答道：“在我们家乡，有一个传说。”
“每个人的灵魂里都有一扇黑色的门，当一个人的欲望太大，那扇门就会打开，里面出来的就是虚力。虚力会不断占据人的灵魂，最后让他完全堕落成为虚人。”少女轻声的说着。
“至于你体内的虚力，我想应该是你小时候吞下了那些虚人的血液，使得虚力渗透进了灵力里面”
夏亚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他摸了摸下巴，打趣道：“这些不会是你自己瞎编的吧，也太玄奇了吧。”
“哼，你不信就算了。”少女撇撇嘴，也不跟他争辩。
“哎！”少女突然喊道。
“哎什么哎，我叫夏亚，总有一天是要成为真命的！”少年似乎有些不满少女的态度，故作生气道。
“还真命呢，你什么时候能突破窥境再说吧。”她脸带戏谑，看着少年吃瘪的样子，想起他刚才的捉弄，越发高兴。
“你……”夏亚一时间没法反驳，只能恶狠狠的瞪着少女的眼睛。
但少女也是不服，同样是鼓起嘴盯着夏亚。
“夏亚！”半晌，少女率先开口道：“如果说我有办法让你突破窥境呢！你要怎么谢我！”
夏亚看着她一脸的自信与骄傲，很想去捏她的小脸。
“我师父花了好几年都没有找到办法，你个小姑娘就别吹牛了。”
少女听了很是不服，她把戴着御灵手套的手伸到夏亚面前晃了晃。
“你的境界没法突破是因为外来的虚力阻碍了本身灵力的晋升。
如果把窥境比作一个瓶子，灵力就是里面的水，外来的虚力就是把这个瓶子封死了。一般要突破窥境，堵住瓶子的只是一个塞子，当灵力冲破这个塞子，境界也就突破了。所以只要把封住瓶子的东西去掉，突破也就水到渠成。”
“而且十年来，你体内的灵力一直在积累。当有一天，瓶子里的水满了，找不到倾泻的地方，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窥境所最多容纳的灵力，到那时恐怕你也就变成虚人了。
只是我没想到你的身体竟然可以承载十年的灵力……”
少女看着夏亚，很是震惊有人在窥境时体内可以拥有这么多的灵力，但这也是能解释为何他能够以窥境的修为这么轻易地打败那个虚人。
她继续说道：“我的手套可以把灵力从肉体里剥离出来，同样也可以把虚力拉出来。”
少年听完双眼闪着精光，一把握住了少女的那只手。
“这能办得到吗？”
“你干嘛呀！”少女挣脱夏亚的“魔爪”，看着他发光的眼睛，笑的很是开心。
她有些自豪的说道：“那当然咯，御灵手套可是我们护界……啊！”她惊觉自己有些说多了，捂住小嘴不再说话。
“什么护界？你在说什么？”夏亚拉着她捂嘴的手臂，不断追问，同时看着少女的眼神也是变得怪异起来。
“这个小姑娘一身的怪异，懂得又多，到底是什么来历？”
“哎呀，你就别问了，我不能说的。”少女开口说着，“总之你想不想突破窥境？”
“那是当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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