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禁忌传》 第一章:帝落时代话禁忌 无边仙域,江山如画,问苍茫大地,有帝主乾坤。 帝号帝尊,在这无边无际的仙域中留下了一个无人能破的传奇,做到了前无古人的事情——一统仙域! …… 一处禁忌之地,苍穹是破碎的,仿佛只有永恒的黑暗。失色的苍穹上零星挂着些许星辰残骸,偶尔有些许流露着惨淡光泽的流光闪过、随后陨灭,一片孤寂。 一条混沌长河若隐若现,竟流露着岁月的气息,仿佛是这方天地的中心,浪花席卷之际让这禁忌之地都在颤抖。 不知何时,一个白衣男子立于河畔,面容清秀,黑发披肩,手执钓竿。 混沌长河汹涌,弥漫着太古的气息,让天地都在战栗,但却难以影响这白衣男子。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数息,或许已然过去了万载,男子依旧在垂钓。 一天,一个可怖的身影缓步踏来,头戴紫金冠,眸子如炬,身披紫金战甲,浑身散发出恐怖的气息,竟让身边的空间变得扭曲,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紫金色的影子。身影迟疑了一会,走上前去,朗声道:“吾尊,不知何物可入您之法眼?” 白衣男子没有回应。 紫金战神沉默了一会,眸子动了动,望了一眼好似血色的一抹流光,没有言语。 白衣男子无声无息地张开了双眼,眸子开阖间,竟让大道在共鸣,天地在颤抖,所望之处,无不贯穿,扭曲。 “本座是在夺气运。” 不知过了多久,白衣男子乎察觉到了什么,眸子微微开阖,好似一个勤劳的老渔夫,拉上了钓线。 一个黑色的模糊小点被白衣男子钓了起来。 “唔。” 紫金战神嘴巴张了张,但却说不出话来。 这竟是……宇宙精粹!此物乃无数个宇宙终结时凝结的精华,亿兆年难以一见,有着无尽的妙处,无限的可能。不仅如此,此物还极其的危险,就算是高高在上的仙王境界强者也难以接触这宇宙精粹,触之则亡。 白衣男子嘴角微微一起,接着又是恢复了古井无波的状态,将这宇宙精粹一手抓住,用力一捏,只见这宇宙精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紫金战神眯了眯眼睛,脸上风轻云淡,心中波澜起伏。宇宙精粹代表着无数宇宙的精华,是无数宇宙的最后结晶,代表着大气运,非庸才可得,这般人绝对难以磨灭。要灭绝此人,不知是福是祸,紫金战神心中低语,但他没有动摇,只因,他是帝!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帝! 白衣男子黑发披散,眸子清澈,面容清秀,缓缓站了起来,手中出现了朵朵大道之花。 “本座欲踏入那个境界了。” 轻轻的一句话竟引来无尽的血色闪电,狠狠地扑向了了白衣男子。白衣男子不为所动,依旧看着手中的大道之花。风起,白衣男子独立寒秋,飘飘乎如遗世独立,好似万法不侵。血色闪电还未近其身,便是灰飞烟灭。 九天之上的无边乌云咆哮着,带着阵阵狰狞的血色闪电,但终究还是被秋日驱离。 白衣男子一声轻哼,无尽的乌云便是解体,湮灭。 紫金战神,也就是战帝,眸中好似有着无尽的日月星辰,眸子微闭,嘴角动了动,沉默了数息,低语道:“吾尊,是否召集众帝护法。” 帝尊眸子扫过战帝,脸上一片风轻云淡,淡淡一笑,淡淡道:“不必了。” 突地,帝尊眉头一皱,眸中闪过一丝精芒。这一刻,帝尊心中隐隐地感受到了一种悸动,难以言表,让人不安。沉默了数息,帝尊望了一眼再度阴沉的天空,沉声道:“慢,召集众帝,为本座护法。” 一瞬间,仙域上空挤满了厚厚的一层乌云,猩红的雷电肆意咆哮着,好像要将这仙域覆灭。 一时间,仙域人心惶惶,无数的生民战战兢兢,跪天拜地,念念有词,祈求上苍保佑。 “苍天啊!就是因为我等做错事了,便要毁灭世界吗?” “老天保佑啊!老朽这辈子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不好女色,从未做过越界之事,老天保佑啊!” “天呐!老夫还未报仇雪恨,你就要毁了这世界吗!既然这样的话,老天保佑啊!给我劈死那个恩将仇报的刽子手!让他下十八层地狱啊!” 帝尊冥冥之中感受到了黎民百姓的惶恐,眉头一立,张口一吸,便是将无尽的墨云和挣扎着咆哮的血色闪电没入口中。 帝尊独立天际,眸子微眯,眉头凝重,青丝微动,浑身混沌气包裹,平静地凝视着天宇,轻声道:“何必呢。” 一瞬间,苍天好似受到了挑衅。无尽的血色雷霆突兀而现,铺天盖地地砸了下来,将帝尊吞没,形成了一个血色世界,举世茫茫尽是血色! “唔,他要迈出那一步了。” 天外残阳如血,腥风如刀。整个天地弥漫着一股妖异的气息,让人毛骨悚然。帝尊立于天地间,清啸一声,体外浮现道道帝息。一时间,竟有三千大道在共鸣,天地好似在颤动! 帝息扫过,无声间,血色世界无声地裂开,湮灭。 “帝,不可辱。” 帝尊低语,随即眸子中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好似宇宙湮灭的最后灿烂,扫过宇际,将残余的血色雷霆消灭。 “本座自古长存,万劫不灭!” 帝尊低吼,衣衫猎猎,一头青丝乱舞,浑身帝息缭绕,好似世界的主宰,万劫不朽,不死不灭! 恍惚间,世间的生灵仿佛听到了一声低沉而恐怖的怒吼,一时间,天哭地泣!无尽的血雨腥风充斥着这方世界。 “它,来了。” 不知何时,九道不可见的身影出现在帝尊四周,立于天地间,死死地盯着天际深处。诸帝皆是浑身迷雾缭绕,携天地之势,不可揣测! “还请诸位道友为本座护法。” 帝尊低语,一道帝息从身上远去,绽放出无量光,将仙域护住。帝尊冷漠地盯着天际深处,冷漠地说道:“还不显现?” 恍惚中,天际深处传来一声愤怒的低吼,一座混沌古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帝尊面前,散发着阵阵令人心悸的气息。 帝尊仍旧不为所动,脸色冷漠,静静地立于混沌古殿之前,眸中好似有着宇宙在破灭、新生。 不知过了多久,帝尊冷哼一声,满脸冰霜,冷漠地盯着天际深处。 无形中,好似一声冷哼传来,要和帝尊分庭抗礼。帝尊仍旧冷漠,古井无波,冷冷地立于天地间。 终于,混沌古殿大门缓缓打开,无尽的混沌气喷涌而出,混混沌沌,阻断一切,难以预料古殿深处。 帝尊仍旧冷漠,没有言语,背负双手,深深地看了一眼天际深处,缓缓地走进了这混沌古殿,消失在浓厚的混沌气之中。 几日后,帝尊依旧混沌踏出古殿,仿佛消失在古殿深处。 “你们说,帝尊会陨落在此劫难之中吗?” “上天保佑,佑帝尊无恙!” “帝尊,挺过这一劫,您将无敌世间!” 一时间,仙域众人,或窃窃私语,或大声交谈。 “哼,帝尊他在劫难逃,注定陨落于此。”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回荡在仙域,说话者竟是动用了秘法,无法被察觉在何处。 “哼,藏头露尾之辈也敢放肆!” 有许多强者闻言,怒发冲冠,恨不得将这厮寝皮食肉,生吞活剥。 数日后,帝尊仍旧没有踏出混沌古殿,这引起了仙域的恐慌。一个月后,混沌古殿突然抖动起来。一道道裂缝弥漫在混沌古殿表面,猛地,无尽的帝息从裂缝里钻了出来。 无声间,混沌古殿四分五裂,化作大片的混沌。一个身影盘坐在混沌之中,身旁有着无尽的神魔。帝尊冷哼一声,发出道道帝息,将扑来着的混沌雷霆湮灭。 一时间,天空绽放光彩,祥瑞遍布,金莲朵朵,好似昭告天下渡劫成功。 “到此为止了?” 帝尊轻语,抬头看着渐渐阴沉的天空,立起了眉头。只见得,混沌气尽数散去,无边的墨云飘了过来,其中有雷霆闪过,好似世俗世界的雷霆。 不可能如此轻易,帝尊心想。 一道闪电劈来,没有任何危险的气息,却是让帝尊浑身汗毛倒竖,如坐针毡。帝尊变色,毛发皆张,再次凝聚出无尽的帝息,要将这雷霆挡住。不料,雷霆径直穿过了帝息,扑向了帝尊。 在众人惊愕的神情中,帝尊负伤了,帝尊负伤了!无上的帝尊负伤了!一时间,仙域生灵一片哗然,难以置信。自从帝尊立,出世未尝负伤,俯视岁月长河,独霸万古,其威甚大。 接着,这宛如普通世俗的雨天。暴雨携雷霆而来,直直地降落而下,皆是打在了帝尊身上,带出道道血痕,让人心惊。 帝尊清啸一声,黑发乱舞,一双眸子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冷哼一声,施展法相天地。只见得,一只如羊脂玉晶莹的大手横穿天地,盖向了那漫天墨云。 随着法相破碎,大片的墨云也是炸开。帝尊浑身一震,嘴角露出一道殷红,抬头冷冷地看着天际,面若寒霜,冷笑道:“小道尔。” 一股无形的怒意横扫仙域,让人心悸。一时间,无尽的原始雷霆砸了下来,将这方世界扭曲了,宛若灭世! 帝血染长空! 一时间,天地化作混沌,不可观望,不可揣测! 隐约间,天宇中有怒吼传出,有冷笑肆虐,还有无尽的帝息! 一片茫茫都不见。 猛地,有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高呼着什么,听不真切。 不知何时,众人才醒悟过来,听到了这骇人听闻的话语。 “九帝反噬,快给尊上护驾!” 第二章:古卷斑驳望归途 九帝,并非都是人类,其中大部分是异类。 曾经九帝欲攻占仙域,不敌帝尊。 但帝尊念其修行不易,未曾将其处死。而今,九帝竟然反叛! 难怪古有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仙域之中,无尽的生灵暴动着。 一个仙级高手怒吼,浑身仙气弥漫,奋力地镇压着叛乱。猛地,这仙级高手身形一滞,呆呆地回头看着手握战刃插在自己胸口的同为帝尊心腹的同僚,倒了下去。 天劫早已被中断,大战异常激烈,无尽帝血染青天,无数生灵战死。 帝尊怒吼着,浑身都在迸发出无比恐怖的气息,让这天地都失色了。一时间,无尽的星辰簌簌而下,灰飞烟灭。 帝尊座下九尊帝者将帝者围住,面色皆是冷漠,冷冽地盯着这昔日高高在上的霸主。 帝尊,顾名思义,帝中尊者,镇压万道,法力无边。但如今帝尊却是身陷囹圄,气息非常的不稳定。 原来,方才破境之时,帝尊受到了极其恐怖的伤势,加之诸帝出手,已然败迹显露。 嘶吼声不绝! 无比激烈的战斗持续着,帝尊终究还是帝尊,虽然身受重伤,但依旧支撑了如此之久。 “哼!” 只见得一位帝者发出一声冷笑,冷声道:“帝尊,还不引颈受戮!” 猛地,那位帝者伸出一只古朴的大手,横穿天地,袭向了一个禁忌的地方。 帝尊见此,眸中闪过无尽的愤怒,冷冷地看着这位自己曾经不曾亏待的帝者。 “帝尊!你连你最爱的人都不顾了吗。” 这位帝者阴冷地笑着,手中擒着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 “放弃抵抗,否则,呵呵……” 帝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眸子中闪过宛如实质的杀意,死死地盯着这位帝者。 那位帝者见此只是笑,没有言语,显出本体,正是一只饕餮,贪婪地吸取着这美丽得不可方物的女子的气息,脸上露出陶醉的神色,嘴角噙起一丝狞笑。 “跪下。” 饕餮大帝淡淡笑道,见帝尊没有应言,竟对伸出乌黑的魔爪放在了白皙得如羊脂玉的肌肤上。 女子挣扎着,却是难有成效。 “这可真是倾国倾城哦。” 女子一袭白衣破碎,两行清泪滑落,眸中带着深深地不舍,对着帝尊露出凄美的笑容。 猛地,女子竟将自己为引,动天地之灵欲毁灭这饕餮大帝。 “不!” 帝尊立于原地,似乎这一切都与其无关。但其眸子竟隐隐在颤抖,分明闪过一丝不舍。 女子笑靥如花,眸中闪过一丝落寞,深深地凝视着帝尊,渐渐淡去。 天地中涌现无尽的血色雷霆,欲将这饕餮大帝毁灭,但终究是不尽人意,被饕餮大帝一口吞噬。 “杀。” 帝尊淡淡说道,好似一切在其眼中都是土鸡瓦狗,难有压迫之感。 无尽的帝息激烈地对抗着,宛若金石碰撞,竟发出阵阵铿锵之声。 天地在战栗,苍穹在淌血,万道在哀鸣! 无尽的生灵在消亡,被这恐怖的战斗于波所湮灭。 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不知过了多久,大战还是落下了帷幕,数尊帝却是倒在了早已被天劫劈得重伤的帝尊的脚下,但帝尊终究还是陨落了。此日后,杀戮充斥着仙域,血色染红了云层。 自帝尊陨落,无尽的杀戮充斥着世界,仙域流血漂橹,血流成河。 正当诸帝享受胜利果实时,一群被通缉的帝尊余部正蛰伏在一个古殿里,皆是帝尊心腹,实力强大。 为首者是数名准帝,却是个个重伤。那段时间,战得天昏地暗,帝血沸腾,举世尽是帝血。为了最后的希望,众心腹杀向了诸帝战场,只为迎回帝尊躯体。诡异的是,诸帝见不弱的帝尊余部席卷而来,并无出手之意,只有一个白发帝者执意强留帝尊躯体。 是了,诸帝是何许人?万古不见来着,俯视历史长河,无敌世间!他们的手段又怎会简单,怎么会让帝尊复苏呢?于是,在诸帝冷漠的目光中,数名准帝与白发大帝为敌,用自身拖住了白发大帝,抢回了帝尊躯体。 数位准帝眉心渗血,浑身龟裂,好似破碎的陶瓷粘贴在一起,一触即碎。 准帝们浑身颤抖着从古殿里找到了一口水晶匣,通体晶莹,散发着淡淡荧光。 祭祀,献祭! 帝尊余部们悍不畏死,甘于奉献。为了那拯救帝尊的一丝希望,他们直面死亡,不惧九幽。一个个生命快速逝去,有人道巅峰,有登临仙境,更有无上准帝!眼看准帝精血也是无用,余部首领叹了口气,从古殿里找到了一个水晶棺椁,里面封着一个人。开棺,只见得一个体型瘦小,发须皆白的老者缓缓睁开了眸子。 一瞬间,帝息展现! “尔等唤老夫所谓何事?” 帝者缓缓坐了起来,面无表情。突然,帝者动了动手指,口中念念有词,突地面容失色,口鼻溢血,满脸震惊,疑问地扫过众人一眼,心里推测帝尊已然遭遇不测。 帝者点了点头,说道:“老夫方才倾心一算,发觉虽然必死无疑,却又还有一丝生机。” “他日因,今日果。” 说罢,帝者献出了一滴自己宝贵的帝者精血,顿时脸色更加苍白。接着,帝者一挥衣袖,将众人送走,望着昏暗的窗口,喃喃道:“就算尚有生机,但时间不长了啊。” “他,要来了。” …… 一缕残阳扫过,一双剑眸豁然开阖,有着无尽的混沌气。 “本座,回来了。” 帝尊低垂着头颅,扫过无数献祭了自己的部下,一时间,怒火滔天,眸中有着无尽的愤怒! 一幅幅画面浮现在帝尊眼前,帝落之后,无数生灵哀悼,哀唱挽歌,却是被帝者灭杀。只要是颂帝尊者,皆灭!更有无数的部下被数帝剿灭,虐杀!兆亿生灵被屠戮,血染长空! “臣服,或死。” 恐怖的阴影降临,肆意展露无上气息,俯视着帝尊旧部。有人为了所追求的,宁死不屈。有人为了其他意义,不得不背叛自己。 血混杂着屈辱与荣光。 帝尊看到画面,一时间永恒的帝心起伏,竟流出道道血泪! “啊!” “尔等觉得能杀死本座!” “本座是不灭的!只要本座还活着,本座就不会罢休!” 帝尊仰天长啸,怒发冲冠,只手一挥,精血飞溅,将余部的躯体洗礼、封印,怒吼道:“本座会接引你们回来的!” 帝尊施展还未完善的禁忌之法,将部众的躯体送往未知的地方,永远前行,无法揣测! 帝尊站了起来,浑身帝息弥漫,血气滔天,一步踏出了秘地。帝尊张口一吸,无尽的星辰陨灭,化作精气没入帝尊口中。 无声无息,一道身影出现在帝尊身后,拔剑一扫。 帝尊猛地回头,眸子犀利,无尽的帝息弥漫,竟生生地将这剑气压得破碎。 “汝觉得,汝能杀死本座!” 帝尊躯体虽破碎,张口长啸,吐出道道精血,化作泣血之刃。一道剑气径直穿过了剑帝的躯体,帝血四散! 剑帝残躯瞬间合二为一,脸色阴沉地盯着帝尊,冷笑道:“帝尊,汝不过是强弩之末!整个世界都已经抛弃了汝,再无人颂汝名,汝复活又有何意义?” “汝大可试试,本座从不倒下!” 战斗非常激烈,帝血飞溅,天崩地裂。伴随着一声不甘的怒吼,剑帝陨落!帝尊面色复杂,浑身淌血,冷漠地立于天地间,想到被屠戮的部下,一时间,帝尊怒火再度冲天,喃喃道:“本座曾君临天下,享尽世间绚丽,被万族顶礼膜拜,被亿兆生灵所尊。而今,本座被这优雅蒙蔽了双眼。本座不再是尊,本座要复仇!” “只要这个世界还存在,本座就不会罢休!本座要砍断尔等的肋骨,踏碎尔等的头颅,掏空尔等的灵魂!本座要成为这个世界的终结者,清算这一切!” 帝尊躯体淌血,缓缓降临到了大地,发丝散乱染血,眸子猩红,沉默地回头,看着那座遁去的古殿,久久不动,宛如泥塑。 夕阳如血,阴风怒嚎。帝尊默然,缓缓地转身离去。一瞬间,帝尊法相天地毫无保留地施展,化作顶天立地的巨人,好似背负青天,脚踏碧落,无尽的英灵残魂尽没入其躯体。 “本座来了。” 充满寒意的声音缓缓响起,让人如立冰窖,通体冰冷。 一步踏出,大地飞逝,好似跨越了时空。帝尊站在一位大帝的门庭前,杀意沸腾。 虚空一阵波动,一个身影出现在空中,发出阵阵恐怖的气息,令人窒息。 “你不该来的。” “你已经老了,注定要堕了这一世无敌。” 帝尊眸子冷冽,满脸寒霜,平视着这位帝者,曾经并肩的存在,寒声道:“为什么……背叛本座!” 说着,帝尊浑身再次迸发出盖世无敌的气息,气吞山河! “就算本座不复巅峰,灭汝依旧在翻手之间。” 这位帝者眸子冷冽,好似做出了某种抉择,冷哼一声,沉下声道:“我承认你很强,强得离谱,但是你以为我没把握会现身于此吗?” 帝尊闻言,眉头一立,冷哼一声,侧头寒声道:“汝欲启征伐?” 一个身影缓缓显形,由一团光束构成,气息却是与帝者不分上下。 “然,孤欲为之。” 话语刚落,那位帝者毫不在意帝尊难以置信的目光,和着那道身影向帝尊攻伐而去。 不用多说便是激烈地对抗,宛若针尖对麦芒。不一会,便是帝血染青天。帝尊浑身染血,黑发散乱,清秀的脸庞上尽是血垢。 “尔等,该死!” 帝尊发出一声长啸,催动无上帝法,攻向了那同样是俯视万古的至尊。 “碰!” 只见得,那二人却是毫不示弱,与帝尊争锋相对,将帝尊打得身影不稳,大口咳血。帝尊不甘,数次对抗,但次次都是付出巨大代价。看着同样帝血披身的两道身影,帝尊发出阵阵怒吼,仍旧不甘地抗争着。 终于,帝尊再也是难以支撑,帝躯遍布裂痕,帝血四溢。 无声间,两道可怖的波动传荡,将帝尊打得爆碎! 结束了?帝尊就此消亡? 两位至尊松了口气,但却依旧保持警惕,摧毁着帝尊的碎骨、残血,毫不留情。 “本座是不灭的!” 突地,一声怒吼响彻天地。 只见得,帝尊残血猛地聚合在一起,印照出一个血气冲天的影子,赫然就是帝尊! 帝尊虚影双手诡异地变换,施展出一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功法。 可怖的气息好似脱缰的野马,扑向了二人。无声间,那两道身影悄然湮灭! “此乃本座之残法,今定其名为大灭。” “本座未曾想向来高傲的你竟与外敌勾结。” 突地,帝尊虚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去。 “本座就此消亡了?” 帝尊灵识不灭,处在永恒的虚无与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须臾之间,也可能是数万载。死寂,是这里的唯一。接着,帝尊似乎醒了过来,一切都似乎是一个梦,自己不过在沉眠罢了。恍惚间,帝尊迷失了,再次陷入了永恒的虚无与黑暗中。 梦还身前疑入梦。 猛地,帝尊再次唤醒了自己。 帝尊索性不再纠结,全身心地再创新法,无尽的黑暗都好似要被撕裂!虚无都好像要被消无!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未有数日,或许宇宙早已终结。 “本座终将不死!” 一时间,这无尽永恒的黑暗好似破碎了。无尽的璀璨光芒将这黑暗湮灭,无尽的可怖雷霆将虚无打碎。 “大灭!” 随着这方无尽永恒的黑暗世界的崩溃,帝尊虚影无声无息地融化,只留下一道声音。 “本座终会归来!” 帝尊剩余的血肉化作一道流光,划破天际。 第三章:凶心毕露言凶心 一角大陆,无数战士抛头颅,洒热血,只为保家卫国。 “杀啊!灭尽这些矮子!” “将士们,给我上!踏破矮子国!”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只见得此处流血漂橹,残尸遍地,让人作呕。 血色雷霆翻滚,残阳似血,腥风如刀,铁骑无声望似水。 破碎天空染血,血雾如林,煞气胜夜,一道流光划破无声,极速掠过。 …… 时光如流水,无情地向前奔去。一转眼,已然逝去许多岁月,但对倭国的仇恨仍旧刻骨铭记。 许多岁月前,两国交战,田国以极大的代价终于还是战胜了倭国,换取了这和平岁月。不料,还未让田国人在美梦里沉睡多久,倭国再度叩关,来势比往年更是汹汹。 由于将士许久没有受到战争的洗礼,加上田国不再刻意推崇武力,倭国一下子便是攻下了田国的小部分地区。 战火就在无声中燃烧! 许多国家激烈地声讨着倭国,但许久却未有一个国家出手。 田国只能靠自己了。 血色覆盖了了田国的大部分地域,无数地方战火纷飞,哀鸿遍野。更有地方生灵涂炭,残尸遍地,溪水为之断流。但田国人民不畏牺牲,直面强敌,自发组织起一场场反抗,虽然损失惨重,但终于还是收复了不少地域。 …… 墨云涌动,寒意四起,倭国再次进犯,准备更加充分的进犯!准备一举拿下田国的大部分疆土,可不谓来势汹汹。 虽然可能面临死亡,但许多百姓不肯离去,不肯背井离乡! 某地,杀伐不断。无数猛士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只为守卫国家。 两个势力正值胶着状态时,倭国的一名将军的身影缓缓清晰。他,头戴双尖帽,身披战甲,背负巨弓,手握一柄天戈,坐于一匹高头大马之上,气息迫人。 他,近了。一骑如电,每次出现都会伴随几具尸体倒下。他,手握滴血天戈,眸子冷漠,俯视着剩下的数位田国猛士,用着一口流利的田国话道:“告诉我,你们的组织,饶你们不死,赏你们荣华富贵。” 仅剩的数名男子不语,皆是面色坚毅。突地,一个田国男子站了出来,朝着那位倭国将军阿谀地笑了笑,笑道:“好汉饶命,我愿意说。” 将军倚马而来,俯视着这个田国人。这个田国人就这样冷冷地回应着他,没有言语。 “好,我给你尊重。” 只见得,倭国将军下马,带着恐怖的血气,走到了那个田国人面前。 田国人笑了笑,把头凑近了倭国将军,猛地一咬。 血溅五步。 剩余的田国人欣慰一笑,也都冲向了倭国人。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只有这壮烈的吼声回荡在天地间。 倭国将军手摸着染血的耳部,目眩良久。沉默地立于原地,突地道:“我们或许错了?” 当然这只是诸多血腥杀戮的一角,田国之血仍在流淌! 无数惨案让田国人民同仇敌忾,无数隐世高手纷纷出世,欲灭杀倭寇! …… 曾遵,字行尊,立于院子,正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招式。 曾母见此,欣慰地笑了笑,道:“遵儿天赋实在超群,假以时日,必将扬名天下!” 曾父面无表情,闻言,嘴角微微动了动,沉声道:“努力还不够,大敌压境了。” 进而道:“就算年龄尚小,也该实践了。” 于是,曾父连夜抓住了一个倭国小卒,带了回来。 年为满十岁的曾遵直面这倭国小卒,面色紧张。看了一眼立于身后的父亲,便是眉头一定,冲向了倭国小卒。 “碰!” 曾遵被狠狠地打了回来,面部红肿,死死地盯着这个倭国小卒,怒笑一声,再度扑向了这倭国小卒。 曾遵再次被打得倒飞回来,嘴角染血,看着劈来的带着寒光的***,呆若木鸡。 曾父身影一闪便是出现在了倭国小卒旁,堪堪伸出两只手指,便是将***夹住。 历经一次又一次地倒飞后,曾遵终于打败了这个倭国小卒。本来心情喜悦的曾遵看向浑身染血,面容疲惫的父母便是难以开怀。接着,曾遵的对手变成了数个倭国小卒。 跌倒,站起,再跌倒,再站起。曾遵面容越来越坚毅,看着劈来的***再无半分恐惧,只手打向握在刀柄上的手,接着又是一个招式打在倭国小卒身上。 今晚,就此停歇。因为曾父曾母将接到通知——今晚将有针对倭寇的大行动。 曾遵立于院子里,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心中压抑,好似心中有一个莫名的冲动,却是想不明白。 曾遵想到了那日在窗外的谈话,顿时心中仿佛有一根刺,如鲠在喉。就算天赋异禀又如何?我还是不能修炼,还是如此弱小! “夫君,遵儿,他为何天赋异禀却是难以修炼?这实在让妾身担心。” “夫人不必担心,遵儿他出生时,天哭地泣,气象惊人!绝非池中之物,注定会崛起,而后君临天下。” 黑漆漆的,不知是日是夜,熊家的熊又叫了起来。 数日过去,仍不见父母归来,曾遵心中焦虑。 这时,有传言传来,有人出因私废公,泄露消息。一时间,流言四起,众说纷纭。不少门派藉此污蔑其敌派,制造血腥灭门惨案。 半个月过去了,曾遵正在院子中练功时,两道身影出现,面色苍白,衣衫褴褛,浑身染血,正是曾父曾母。 曾遵从父母口中了解到,他们果然是被出卖了,国难当头,却仍有人因私废公! 又过去了一些时日,曾遵的兄长曾霖也回来了。一天晚上,曾父曾母忙活了半日,做出了一大桌丰盛的佳肴,有焦脆、覆盖酱汁的糖醋鱼,有香味逼人的红烧狮子头,有鲜香十足的小鸡炖蘑菇…… 曾父虎目赤红,没有言语,只是一直看着两个儿子。曾母泪水直流,浑身发颤地一直伸手抚摸着大小儿子,流着泪地笑看着两个儿子。 曾父与曾遵道:“霖儿,你要照顾好自己,尤其是遵儿,他还小。” “遵儿,定要努力修炼,你的天赋定非凡俗。” “霖儿,遵儿,要保护好自己。” 在曾遵充满稚嫩的眼神中,曾父曾母离去了。那次被出卖后,夫妇二人都受了严重的暗伤,修养了许久却是难有成效。于是,夫妇二人决定再战一次,发挥最后余热。 “父亲!母亲!” 没有多少人知晓,更没有多少人送别,二人踏上了绝命之路,发挥最后余热。 曾遵跪在院子里,泪流满面,心中怒吼道:“我要变强,我要变强!屠尽倭寇!” 夜色渐深,月黑风高,看不见光亮。 一段时间后,街坊邻居也是发觉曾父曾母消失了,问曾遵也是无果。或许偶然,有一个小孩惊疑道:“是不是投了倭国?” 接着,流言四起,有人言二人本是倭国内应,而曾遵更是倭国之后,必须灭杀! “我亲眼看着他们和倭国人笑谈风声!” 有的人更是过界,信口雌黄。 “啊!你们该死,竟然如此污蔑我的父母!” “我的父母倾尽最后余热,杀向了倭国,却被尔等污蔑,岂有此理!” “谁又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有人真心询问,有人居心叵测。 …… “我爹娘是英勇就义!” “胡说,你爹娘就是叛逃了!” “你们,欺人太甚!” 曾遵怒不可遏,扑向了这群大他数岁的少年。但由于曾遵难以修炼,双方实力差距过大,曾遵一瞬间便是脸上布满拳迹掌印,一片通红。 “哼,你们太过了。” 只见一道身影突兀显现,脸上遍布寒霜,他便是曾遵的兄长,曾霖。 一瞬间,这群弱冠少年皆是脸上冒出一个通红的掌印。 “欺我曾家无人吗?” “哼!细作的后人,也敢放肆?” 只见得一个身影缓缓出现,从远方走来,锦帽貂裘,手握折扇,脸上布满寒霜,眸子阴翳。 “姓熊的,你,莫要血口喷人!” “哼,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恼羞成怒了?” 只见得曾霖怒发冲冠,体魄生起缕缕白气,怒极而笑,发出阵阵呜咽之声。 “牙尖嘴利!” 说罢,曾霖冷笑一声,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就是出现了这群弱冠少年面前。看着这群以熊鑫为首的少年,曾霖怪笑着,冷森道:“你再说一句啊?” 熊鑫面色一滞,接着,好似想到了些什么,抬起了头,不甘示弱地说道:“你等着……” 还未待其说完,曾霖只手一挥,便是将其掀飞出去,接着又是一步踏了过去,踩在了其胸口,冷森笑道:“你再说一句啊?” “咳咳……你们就是该死的细作后裔!” “你不怕死?” 只见得,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曾霖缓缓蹲了下去,扬起洁白而修长的手掌,狠狠地赏在了熊鑫的脸上。 清脆的声响不断响起。 熊鑫脸上尽是绯红,大口咳血,眼神迷离。半晌,曾霖站了起来,扫视诸位少年,朗声道:“家父家母是英勇就义,拖着残躯杀向了倭寇,尔等莫要再乱语,否则休怪我无情!” 闻言,诸位少年脸色发红,因为他们大部分是听风是雨,以为曾氏一家真是细作。而今,一行人羞愧不已。当然,也有几人仍旧立于原地,面色冷冽,眸子阴翳,冷冷地盯着曾氏兄弟。 熊家少爷熊鑫面色呆滞,木讷地点了点头。 曾氏兄弟离去后,不久,熊家二少爷也赶到了,黑发披散,眸子如炬,看到其三弟如此模样,顿时发尽上指冠。 “曾氏,哼!” 熊家二少爷眸中寒芒毕露,冷漠地盯着曾氏兄弟离去的方向。 第四章:风起云涌看龙虎 “喏,拿去。” 曾霖掏出来些许瓶瓶罐罐,丢给了曾遵,轻笑道:“未曾想这熊家三少爷如此落魄,身上竟无多少有价值的东西。” “兄长,这些年,你去哪了?” “为兄办了一件大事。” “什么事情呀?” “行尊,你不是一直想要迈入修炼一途吗?为兄帮你搞到了一样好东西。” 只见得,曾霖小心地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隐隐散发着一股清香。 “兄长,这是啥呀?” “别问了,行尊快快服下。” 曾遵不再询问,伸手打开锦盒,一时间,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让人毛孔舒张,神清气爽。 随着一道淡淡的光晕飘散,一个鸽子卵大小的金色丹药显现,让人垂涎三尺。不知何时,不知何处引来一群蝴蝶,翩翩起舞,竟往丹药旁凑。 “快!” 曾遵将其一口吞下,盘坐在地,眸子紧闭,宝相**,整个人都冒着淡淡的荧光。 突地,曾遵面色一滞,接着,脸色突地变得潮红,口吐黑血,浑身白气蒸腾。 痉挛,持续的痉挛…… 曾遵坐于原地,面容扭曲,眸子紧闭,浑身好似被打湿。 “给我破啊!” 曾遵猛地大喝,调动起浑身血气,冲向了那紧闭的经脉。 猛地,一声宏大的巨声响彻天地,雷霆咋惊!无尽的异相显现,有九天的仙女,有神秘的谪仙,更有着传说中的禁忌!猛地,所有异相化为无形,大象无形!接着,这片天地好像失声,一片死寂,大音希声! 惊世异相让许多绝世高手惊眸。 …… 阴影中,一个老者斜躺在竹椅上,脸上遍布刀痕剑孔。恐怖的面容却是欣慰地笑了起来,好像放下了沉重的包袱,连脸上的皱纹都好似化开了一些,喃喃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我田国何愁复兴?” “可惜我似乎是不能等到那天了。” 与此同时,在一座石殿内,一个身影盘坐,白发披散。猛地,这个身影眸子豁然开阖。天空都好似猛地一震。他,眸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接着,他站了起来,白发无风自舞,脸上泛起妖异的笑容,伸出暗红的干巴巴的舌头,舔了舔干瘪的嘴唇。 “又一个可口的补品。” …… “兄长,我终于踏入了这武道!我要这武林为我颤抖!” “好,好,行尊好志向!兄长相信行尊,相信行尊能够做到。” “多谢兄长夸奖。” “至此,行尊已然踏入正轨,兄长在此与行尊有言,步入武林,当谨记:切勿眼高手低,切勿恃强凌弱,切勿迷失本心!” “行尊定会谨遵兄长教诲。” “对了,行尊,兄长决定近日游历九州大地,寻觅突破契机。” “行尊在此预祝兄长好运,一举成功。” 转眼间,数个月过去了,曾遵独守小院,心中苦闷。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 岩扉松径长寂寥,惟有幽人自来去。 由于家中无人,曾遵热切地与邻里招呼着。巷子里的人们都知晓曾遵的情况,都是和善地与曾遵交往着。 曾遵又出门了,走到了隔壁二老的宅子前。 一处老宅子,久经岁月的洗礼,早已墙身斑驳。宅子左边有着一堆破碎的砖块,右边是空荡荡的。上面有着一副石质的大牌匾,字迹在时光的洗涤下,却是早已模糊。下边是凹凸不平的,早已平滑的砖石组成的地面。可以料想当年或许也曾辉煌过,曾经的人来人往将这砖石磨得光滑。 “行尊来了啊,来,吃点东西。” 曾遵心中发堵,非常感恩邻里们的照顾。 终于,曾遵的平静而孤独的生活终于被打破。熊家打探清楚曾霖却实离去后,终于找上门来了,来势汹汹,凶心毕露。 熊家二少爷带着三少爷坐于曾家院子内,贪婪地掠夺着桂花的清香,面色冷漠。 “是你曾氏兄弟动了我熊家的人?” 熊家三少闻言,眸中凶光毕露,脸上扭曲,红着眸子怒道:“二哥,就是他们,今天必须把这曾家小儿弄得几个月下不来床!” “三弟,别急,咱们有的是时间好好处理这个曾氏无知小儿。” 曾遵闻言横眉,露出不屑冷笑,讥讽道:“对战倭寇时不见尔等出力,邻里乡间倒是霸道!” 熊家三少闻言,面色一滞,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二少见此,报以微笑,眯了眯眼,冷笑道:“吾等出力之际,一介小辈怎能知晓?区区小辈,也敢妄谈国事,岂非徒增笑料?” “我熊氏之荣耀,不得容玷污!” 说罢,熊家二少身形一动,便是出现在曾遵面前,只手盖向了曾遵面部,打出了一个重重的巴掌印,带着丝丝血迹。 “好!二哥,把这玷污我熊氏荣耀的曾氏小儿灭杀!” “呵呵,三弟,不急。” 曾遵眸中有着些许呆滞,实力差距实在太大!若是给我三年,必令你望尘莫及!突地,曾遵心中有了一股莫名的悸动,变强,变强! 看着曾遵憎恨的眼神,熊家二千突然决定不能这么让其如此痛快地了结,要折磨得让其发疯发狂,再出手,让其在恐惧中黯然而亡。 想到此处,熊家二少就呜呜咽咽地笑了起来,好像是熊闻到了猎物,凶心毕露! “我与你们拼了!” “哼,米粒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 熊家二少只手一挥,便是将曾遵打得倒飞出去。曾遵面色惨白,浑身颤抖,大口咳血。 “啪!” 骨裂的声响传来,曾遵伏在地面上,一动不能动。 “二哥,咱们将曾遵杀了?” 只见得熊家三少面色惨白,虚汗阵阵,浑身发抖。 “杀了,又如何?我熊氏那役出力巨大,可歌可泣,天地共鉴,杀一个人又能怎样?” “可……可,可是,曾遵父母也是为国捐躯的壮士,而他……” 熊家二少闻言,冷笑置之,不咸不淡地说道:“是真是假尚未可知。” “你!” 曾遵听得此言,怒发冲冠,面色赤红,挣扎着爬了起来。虽大口咳血,曾遵仍毫无畏惧地怒视着这熊家二少,眸中充血。 “不是么?” 熊家二少见此,淡笑道。猛地,一脚踢在曾遵身上,将其打得倒飞出去。缓缓几步,熊家二少走上前来,踏在了曾遵脸上,冷笑着。 曾遵面色如土,萎靡不振,加上心智还未成熟,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滚落。曾遵心中无比哀伤,凭什么?凭什么不承认他人的贡献!凭什么侮辱他人!但,曾遵目前唯一能做的只有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抽噎。 “呦,小屁孩还哭了?” “哈哈哈哈。” 熊家二少突地一愣,只见得三弟扯了扯自己的衣角。于是,转头温和地向其三弟说道:“三弟啊,为兄知道你心地善良,于心不忍。” 猛地,他的声音转冷,寒声道:“但这可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这关系到我们熊家的名望,所以,呵呵,容不得心慈手软。” 虽是阳光明媚,但曾遵的心却是冰冷的。 “国难当头,尔等竟不顾民族大义,只为一己之私而挥刀向己,实在可恨!” 只见得一个让曾遵眼熟的身影出现,赫然是晟友。 熊家二少见此,眸子微眯,低头伸手捋了捋长发。突地,熊家二少熊璨抬头,眸子阴翳,面露诡异笑容,嘴角动了动,和声道:“真是一个糟糕的选择。” “行尊,无需害怕,我会站在你身旁。” 曾遵心中感动,面露感激之色,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言语,只是感激地点了点头。 “晟氏?” 熊璨眸中锋芒毕露,久久地盯着二人,最后点了点头,冷笑道:“好,好。” 晟友听而不闻,与曾遵笑谈着什么。 熊璨见此,眸子微闭,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带着熊鑫离去。 “这熊氏兄弟欺人太甚!行尊,是否需要我帮你讨回个公道?” “晟兄,勿再犯险,方才之事多谢了。” “诶。” 见此,晟友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陪了曾遵喝了数杯香茗,便是飘然而去。 “他若再欺你,寻我罢。” …… 夜深,月明星稀。 曾遵盘坐在院子的平地上,不知过了多久,其体表渐渐泛红,浑身散发出一缕缕的白气,气宇惊人。 “突破就在眼前!” 曾遵眸中闪烁着惊人的光芒,好似谪仙临尘,带着无尽的怨气,让人惊悚。一时间,曾遵气沉丹田,调动浑身气劲进行破关。 随着一丝宛若蚊声的声音响起,接着是愈演愈烈,声势愈大,声似地动山摇。 “成了?” 曾遵呆呆地盘坐于原地,曾经,我费尽心思也是难以踏入武者境界,而今却是如此轻易地突破。 “正如父母所言?我天赋异禀?” 曾遵想起了远去的父母,心中顿时苦涩,胸中怒火冲天! “倭寇!我绝不会放过你们!欺我田国子民,占我田国河山,掳我女子!” 怒发冲冠!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倭国,我不会罢休的!我要让你们付出血的代价!” 第五章:赳赳老秦共赴难 天未晓,劲风嘶吼,杜鹃啼血,无尽的黑夜肆意吞噬着那微弱的光芒。 “他,来了。” 一处染血旧址,暗红色的地面遍布小土丘样子的坟墓,杂草丛生,一片凄凉。墓碑没有多少坟墓有,仅有的数块墓碑上竟也是全无字迹。 “壮士们,他又要来了。血与火,又要再次扑来。” 只见得一个老者坐在暗红色的地面上,正对着大片的坟地,喃喃自语,面色哀愁,好似在追忆些什么。 “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 “本座鬓虽残,屠倭之心未死!” 另一处,依旧是一处古殿,古殿墙壁斑驳,遍布岁月的痕迹,好似历经时间长河无数次地冲洗。 一个魔影立于古殿之中,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气息,竟将这四周的虚空压得破碎。 猛地,魔影四周罡风肆虐,模糊中仿佛可见魔影立于天地间,只手提着一个气息可怖的人形生物到了面前。魔影狰狞一笑,头颅仿佛化作了一个深渊巨口,竟将这个人形生物一口吞下。 “绝顶高手,确实名副其实。一个多么可口的补品呀。” “他终于要来了,可口的补品终于要多起来了。” …… 这些日子,曾遵不是待在院子里巩固境界就是前去与晟友等好友相聚。突地,曾遵了解到了一个消息:倭国铁骑近期或许会再度踏来! 听到此消息,曾遵顿时兴奋得头脑发昏,当时便是厉声道:“倭国,这次我要你们付出代价!” 此话虽好,可却是无比苍白无力。若是倭国没有做好准备,又岂会再度进犯?再者一个崇尚武力的国家的实力绝对是不容轻视,又岂是一些民间武者便可对抗的? 血,或许将再次洒满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曾遵好似看到了那哀鸿遍野,生灵涂炭,血流成河的一角未来。 战事将起! 还未待民众反应过来,倭国将士就如饿狼地扑向了田国大片的土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无数猛士不畏**,为守护家园而抛头颅,洒热血! 曾遵家乡偏于内陆,没有遭到来势最是恐怖的第一波叩关。听得逃难的百姓而言,东部是血染红了每一寸土地,无数的将士倒下,无数的将士前仆后继!血色是东部的唯一颜色!晚上,也是无尽的鏖战,没有任何人退缩!只有一轮猩红之血俯视着这染血的久经沧桑的田国大地,无声地流泪。 “啊!我要报仇,我要保卫国家!” 听得如此惨烈的战势,曾遵没有犹豫,便是与好友道别,收拾了行李,奔赴了战场! 一路上,听闻是支援战场壮士,百姓们都为其送行,予衣予食。 “我也要赴战场!” “哼!就你?黄口小儿莫来添乱!吾等将生死置之度外,奔赴血色战场,汝知否?” “我清楚很危险,九死一生,但是我还是要去!因为倭寇手上沾满了我父母的血,沾满了田国人的血!” “好!是我看错了,有志不在年高!” 说罢,这队壮士的首领便是猛地一击,将曾遵打昏,点住其穴道,将其安置在一个客栈的掌柜手上,并说明了情况。 “战斗是我们男人的事,小儿还是去回家卧剥莲蓬吧,哈哈哈哈……” 一行人发出爽朗、豪迈的笑声,奔赴了血色战场。 古道悠悠,人影憧憧,充满了肃穆的气氛。 …… 曾遵挣扎着睁开了双眼,虽然自己的行为被制止了,到这是田国人特有的凝聚力!大丈夫当为国而战!为家国而战!抛这头颅又何妨? 曾遵默默地躺在床上,没有言语。果真天赋异禀的话,我所隐世而居,修炼至大成再出山,建立门派,一举将倭国覆灭,岂不可行? 忍否?否! 虽年少,何须请缨? 曾遵尝试运转着体内的气劲,确是好似被扼住了喉咙,难以调动多少。突地,曾遵只觉得胸中一热,好似有一股湮灭之力乍现,将体内的封锁之力湮灭。 方才若是有人在场,定会活生生地被吓死!只因方才曾遵胸口处竟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黑点,扭曲了一切,散发着恐怖的湮灭之力和更加恐怖的造化之力。 曾遵心中一松,却也没有再仔细琢磨,一个鲤鱼打滚便是掀开棉被,坐了起来。 “我,绝不会放弃!我要报仇!” 天空中,是无尽的墨云,远远望去都是猩红的。 曾遵立于原地,看着嘶吼着扑向自己的狂风,面色不动。 风如恶狼,眸中带着侵略的光芒,涎着大滩散发着血腥味的狼涎,带着恶臭向曾遵逼近。 让曾遵失望的是,看似凶猛无比的狂风并未能伤害到自己,只是不停地嘶吼咆哮。 或许越是看似凶猛,越是无力。 终究,曾遵还是决心离去,血仇在胸,岂能不报? 一路上,曾遵风餐露宿,日夜兼程,终于是赶到了战火之地。方才临近,曾遵就被战场的惨烈战况深深地震撼了。 举目所望,尽是血色。伏尸遍地,冒着丝丝缕缕寒光的带着血垢的断剑残刀凌乱地嵌在无数冰冷的散发着血腥味的躯体上。 一轮猩红的圆月孤独地挂在血色天地间,散发着幽冷的光芒,让人如立冰窖,无法松懈。 幽幽地,曾遵看到广寒深宫仙子落泪。一眨眼,却消散于无声间。 “若有真仙,定也动情。” 曾遵面容悲戚,看着满地冰冷的无声的尸体,心中悲痛,不禁涕泗横流,喃喃道:“若不是这该死的战争,我的父母又怎会消逝?” “若不是这该死的战争,田国子民又怎会遭受如此惨烈的牺牲?” “若不是这该死的战争,两国人民又怎会遭受痛失亲人之苦!” 如今,曾遵方才了解到:战争是血淋淋的二字!和平,是由无数鲜血铸成的! 为了防止再次被强制退离战场,曾遵选择没有与奔赴前来的壮士汇合,而是选择落脚在关内的一座小庙。 夜已深,一轮血月仍在散发血色光辉,将这血色洒在冰冷的大地上。 “敌袭!” 随着阵阵古老低沉的号角声响起,古老的战歌也是被将士们唱起,苍凉而悲壮。古老的城门缓缓打开,衣衫褴褛的将士们冲了出来,宛若一股洪流,携着一股难言的肃杀之气。 “为国而战!” “为荣誉而战!” 一片杀声震天动地,血雨腥风笼罩着这苍茫大地。无数将士舍生忘死,付出生命的代价与倭寇搏斗着。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将微微侧身,躲过劈来的弯刀,接着顺势提刀掠过那个倭国士兵的头颅,接着却被一群倭国士兵乱刀砍死。 血,飞溅。 一个田国小卒胸口中了一箭后,大口咳血,咬牙挥刀砍翻了两个倭国士兵后,含笑而倒。 血色中,一个小将被乱刀卷中,血肉飞溅,临死前拼着最后一口气,将手中的刀飞掷而去,带走了一个倭国士兵的性命。 “咳咳……哈哈哈哈!” 战场上,是无比的惨烈。每时每刻都有大量的生命在消亡,这就是战争!血淋淋的二字! 曾遵看得浑身发烫,好似胸中涌起了一股热潮,壮怀激荡! “倭国,我来了!” 只见得,曾遵留下几块碎银子便是身影一闪,宛若闪电,一瞬间便是“飞”出了城门。 “血债血偿!” 曾遵怒发冲冠,面容扭曲,冲向了一个倭国小卒,飞身过去,只手掐住了其咽喉。 “啪!” 一声骨裂的声响悄悄闪过,那个倭国小卒无声地倒了下去。 曾遵面露冷峻之色,冷冽地笑着,笑着终结着生命。 曾遵穿梭在血色战场中,宛若行走在黑暗中的阎王,每次出现必将带走数条生命。终于,曾遵的战绩被倭国注意到了。 一个倭国将领见曾遵如此凶猛,果断传令派人击杀其。 “哼,泱泱大国却不敌吾等弹丸小国,实乃可笑。” 曾遵不过十三四岁,面容清秀,身子单薄,却是浑身染血,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戾气,收割着倭国小卒的性命。 猛地,曾遵只感觉一懵,随即,感到一股洪流袭来,整个人被一股巨力击飞,瘫倒在一堆尸体上,面容潮红,大口咳血。 “咳咳……呵呵。” 曾遵挣扎着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一双是渐渐走近的腿,接着自身就被狠狠地打飞。 曾遵正倒在血泊里,抬起头,眼上堆满了血、垢。看着走近的身影,曾遵心中怒吼,喃喃道:“我恨啊,功力尚浅,未能将尔等倭寇屠尽!” “呵。” 身影近了。 这个身影身材高大,拖着一把巨大无比的寒铁刀。刀长三丈,绽放着令人心悸的冷冽寒芒。 “去吧。” 那个身影冷漠道,拖着巨刃一步一步地走近。每一步在曾遵心中都是如此的恐怖,好似有万道在共鸣,让曾遵心神恍惚,口鼻溢血。 “就要殒命于此了吗?” 曾遵眼神迷离,口鼻溢血,艰难地抬起头,口中含着鲜血,语无伦次,不知在说些什么。 “好吧,我,诶。” 曾遵强行提起一口气,挣扎地坐了起来,不屈地看着压来的巨刃。 第六章:刀光剑影明是非 命止于此? 为何心中有一股不甘?好似有什么大事还未完成。一时间,曾遵心中茫然,或许吧,一切都将结束了。 别了,世间。 “休伤吾弟!” 只见得电光火石之间,一个身影飞身掠来,只手一推,一掌拍在这寒铁巨刃上,径直将这巨刃拍得裂痕密布。 “来者何人!” 只见得这个高大武士满脸惊骇,大口喘气。 曾霖面色阴冷,冷森道:“敢伤吾弟,等死罢!” “哼!” 高大武士见此,不再犹豫,怒吼一声,向着曾霖扑去。不料,曾霖微微侧身,躲过了武士的一掌,扭身回拳,印在了武士胸口。 “碰!” 这一拳实实在在地打在其胸口,竟将这高大武士震得七窍流血,就此倒下,气绝而亡。 “行尊,你怎么来了!” “战场血战,岂可儿戏!归去再与你算账!” 猛地,一道如实质的目光扫来,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曾霖见此,脸色大变,瞬间打出无数掌,堪堪抵住了这恐怖的眸光。 “快退!” 曾霖携着曾遵极速退去,宛若一只大鹏,扶摇直上九万里! “来了,就留下吧。” 只见得,一个身负披风,手握宝剑的男子出现在二人面前,面色冷峻,眸子如炬。男子将宝剑径直地插在前方,衣衫猎猎,背负双手,冷漠地俯视着二人。 “放弃吧。”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战罢!” 曾霖面色阴沉,死死地盯着这个气息平和的男子。直觉告诉曾霖,这个男子,绝对无比强大! “就这两个少年也敢与我大阳国统领对抗,自掘坟墓罢了!” “你们说他们能撑过几刻?” “哼,我看他们数息都难以支撑!” 曾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四周抱臂看戏的倭国士兵,暴喝一声:“战罢!” 随即,曾霖一掌打出,猛烈的罡风将四周的倭国士兵打得倒飞出去。 “终于清静了。” “嘿,无意义。” 那个男子依旧背负双手,披风猎猎作响。一对眸子宛若深泉,吸人精魄。 “倭国统领?来吧,让我见识见识。” 倭国统领依旧冷漠,背负双手,冷冷地盯着曾霖。 曾霖眉头紧皱,深吸一口气,欺身向前,出现在了这倭国统领面前,一瞬间,便是打出了上百掌。不料,倭国统领不为所动,仍旧没有任何动作,身旁浮现一层气浪,竟让曾霖的招式无法近身。 倭国统领摇了摇头,淡淡笑道:“就这可不行。” 曾霖闻言,紧紧地咬牙,一时间,浓密的黑发乱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怒吼一声:“来吧!” 只见得,曾霖平平地隔空推出去了一掌,一时间,气浪激荡。 “就这?怎么可能伤着我们的统领?” “呵呵,田国人就是如此弱小,技止于此了?不过如此!还妄图抵抗我大阳帝国?” “依我看,这两人就是拼尽全力也不能伤着我们的统领!” “我们的大统领功参造化,天资卓绝,岂会让这二人逃走?不过是出于玩味,想玩玩罢了。” 烟消云散,让倭国将士惊骇的是,在他们眼中功参造化的,少有敌手的大统领居然受伤了! 只见得,倭国大统领立于原地,没有动作。猛地,数息过后,嘴角溢出一缕鲜血,鲜红得刺眼。 “倒是本座小觑你了。” 腥风,不停地嘶吼着。血雨,不停地咆哮着。一轮血月冷清地挂在高空,散发着妖异的血色光辉。 猛地,倭国大统领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随即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可怖的威压,放射状地向四周扩散猛烈如雷霆地罡风,将四周的尸体掀得倒飞出去,在空中将无数尸体解体。 血雾覆盖了罡气外的世界。 曾霖衣衫被刮得破碎,染血的黑发乱舞,正死死地盯着这个绝世高手。扫过四周,早已无人,曾霖怒吼一声,向前扑去。 还未待曾霖临近,就被这倭国大统领隔空一掌打得倒飞回去。就在此时,曾霖倒飞的途中,借着这无比庞大的冲击力,将身形不稳、流着血泪的曾遵猛地一推,将其推向了远处。 “快走!活着啊!” 画面似乎就此凝固,时光好似就此停止,曾遵眸中的曾霖背影渐渐缩小,直至消失。 “啊!” 无声的呐喊,接着是哭地好似杜鹃啼血猿哀鸣! 不知过了多久,曾遵的身影止住了,可另一个身影早已消失在远方! 泪止不住的流淌。 曾遵神情恍惚,喃喃低语:“要不是我来这里,兄长也不会为掩护我而深陷其中。” 突地,曾遵发尽上指冠,仰天长啸。 “啊!我该死!” “要不是我,兄长怎会如此!” 战场仍旧激烈,血战还为停歇。一群倭国小卒见曾遵神情恍惚,狞笑着围了过来,发出阵阵呜呜咽咽的笑声。有些面孔看也看不清楚,好似青面獠牙,也是呜呜咽咽地狞笑着。 “让本官来!” 只见得一个青面獠牙的小将挤了出来,身着破烂染血铠甲,眼神犀利,嘴唇薄如两片柳叶。他,抽出弯刀,狞笑着向着曾遵走近,两手握着弯刀,高高扬起,向着曾遵的头颅劈去。 此时,曾遵仍旧满脸血垢,神情呆滞,不断地喃喃自语。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气袭来,将这小将一分为二,接着,一个朦胧的身影掠来。 身影缓缓走近,只见得,身影身着一袭白衣,衣不沾尘,面容姣好,青丝披散,眸中宛若有着日月星辰,绽放着恐怖的光芒。 看着冲来的这群倭国小卒,这个白衣女子冷漠一笑,似乎不屑,素手一翻,宝剑一转,发出道道剑气,将这些倭国小卒化作大块的残躯。 血,溅到了曾遵一脸,但这未能让其醒来。 不能醒来,或是不愿醒来。 这个白衣女子柳眉倒竖,宛若羊脂玉的脸上阴晴不定,看着又是围过来的数十个倭国将士,白衣女子止不住地蹙眉。 剑气飞舞,白色身影宛若一只美丽的蝴蝶,翩翩起舞。兔起鹘落之间,已是满地残尸,血溅三尺。 “醒来!” 白衣女子蹙眉,神色凝重,看着沉沦不醒的曾遵,心中犹豫。 若不撤退,陷入倭国重围,那边是纵有千万手段,也是难逃厄运。撤退,可这少年却是沉沦在自己的世界中,始终不醒。 就这样,白衣女子杀了好几波倭国将士后,终于引起了倭国的重视。一队倭国强者接到命令,向着这白衣女子靠近。 “醒来啊!” 白衣女子面色焦急,手中剑浴鲜血,白衣上也是溅到了大片的鲜血。 终于,一个倭国高手到了,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白衣女子遭受三大强者的围攻,再也难以相抗,渐显败绩,白衣上渐渐多了几处血痕。 见此,白衣女子冷哼一声,猛地打出一套惊天剑式,杀气滔天,电光火石间将一名倭国高手斩杀。 看着远处渐渐靠近的几个散发着强大气息的身影,白衣女子眉头一皱,深吸一口气,凭着一剑之威,退回到了曾遵身旁。 白衣女子眸中闪烁,好似做出了某种重大决定,俯身将曾遵背了起来,飞速向后撤去。 路上倭国将士不断出现,白衣女子只手持剑杀敌,血染白衣,人如画! 猩红之月依旧在,却是再不见兄长! 曾遵心中作痛,迷离的眼神渐渐清醒,突地发觉自己被人背负着。 一股清香混着血腥味刺激着曾遵的嗅觉。猛地,曾遵心中一个机灵,我,还在战场上!兄长已经深陷其中,或许就是永别! 想到此处,曾遵眼中酸痛,想哭确是不得,只因早已流尽了眼泪。 辗转数十天,曾遵被裹挟着逃了不知多远。 不知过了多久,耳旁的刀光剑影渐渐远去,曾遵只感觉身形一滞,整个人便倒了下来。抬望眼,只见得一个身影纤瘦,肌肤白皙,白衣染血的女子,正倒在茂密的草地里。 曾遵爬了起来,将这白衣女子翻了个身,让其正面朝上地躺着。曾遵发觉其身上有着不少伤痕,血流不止。于是,曾遵将自己布衣的袖子裁下,将这白衣女子的大部分伤口绑住了。 “此处,何处?” 曾遵稍微走了一圈,找到了一个山洞,背起白衣女子走了进去。 夜色渐渐走来,狞笑着将光明吞噬。曾遵找了好久,终于找着了合适的木材,生着了火。 夜,除了柴火的噼啪声,一片死寂。 连夏虫也为我沉默? 曾遵心中悲哀。 不知何时,身旁的血衣女子睁开了美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看着柴火旁静默而坐的身影,白衣女子心中隐隐约约有些猜想。 “姑娘醒了呀,方才战场上多谢救命之恩。” “公子无需多礼,皆是为国出力,同袍有难,小女子自当相助。” “不知姑娘芳名?在下曾遵。” “小女子姓剑名芸。” “姑娘好名字。” 突地,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曾遵张了张嘴,却是满嘴苦涩,说不出什么。 夜更深了,柴火不停地噼啪作响,堪堪抵住无尽的黑暗。 “啊!我剑呢?” 突地,白衣剑芸急道。 她挣扎地站了起来,还未走动便又是玩瘫倒下去。说时迟那时快,曾遵向前一步,抱住了其。一股淡淡的清香萦绕在曾遵鼻尖,让其心中有了一股莫名的感觉,似乎是有一种冲动突现在脑海。曾遵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了下去。 “姑娘在此休息片刻,我定为姑娘寻回宝剑。” “公子莫要如此,明日再去也无妨。” 曾遵摆了摆手,摸着黑,走出了山洞,暗叹一声,心中自责,居然没有将救命恩人的宝剑带上,若是做不回,那怎能对得起其救命之恩? 黑漆漆的,不知是何处,曾遵借着黯淡的月光,走了一圈,全然不知剑在何处。 林深不知处!糟了,曾遵突然意识到自己迷路了,迷失在这不知何处的密林之中。 没有夏虫,没有夜莺,一片死寂。 曾遵立于原地,目眩良久,总觉得有什么事。 突地,一阵细碎的响声传来,还有低沉的鼻息。曾遵立于树后的阴影处,看着声响处。 一个男子走到了一个祭坛前,躬身道:“来自圣域的大人,我们大阳国愿意接引圣域之人,愿意成为圣域在此的根基。” 只见一个怪异身材的人形生物缓缓出现在黯淡的月光下,竟是人身犬头! “唔,不错。” “谁!” 只见这个“圣域”大人一瞬间就是到了曾遵之前所在的树前,看着树下的一只兔子,没有言语。突地,这人身犬头的“圣域”大人,一手拎起了这只雪白的兔子,张开其血盆大口,一口咽了下去半只兔子。猩红的血,飞溅。 第七章:漫漫长路问长路 倭国!又是倭国!曾遵于方才兔起鹘落间地隐藏在了树上,听到其对话,一时间心绪涌动。但,曾遵不敢有任何动作,死死地抵住牙齿,不敢移动半点,低低地附在树干上。 待众人离去一刻钟后,曾遵方才敢从树上跳下来。一阵阴风吹来,曾遵浑身一冷,才发觉自己身上早已湿透,好似刚从河里捞起来。 方才命悬一线!曾遵心中低语。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倭国一行人的首领的气息比起自己的兄长只强不弱,至少是王者境界的高手。而那个“圣域”的大人气息更是恐怖,最起码是超越王者境界的绝世高手,只需要一掌,便可将自己抹杀!不过曾遵心中并不气馁,相信自己迟早也能踏入更高的境界。现在不敌,只不过是修炼的时月尚浅罢了。想到此处,曾遵心中一阵悲恸。他日我若为功成,必当踏破倭寇! 夜深了,黑漆漆的,冰凉的,看不到月色。一阵冷风吹过,带起呜呜咽咽的树的嘶吼。 曾遵叹了口气,心中悲恸,豁然有一了股厌世归去之感,归去?猛地,曾遵胸中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执念,变强!执念不灭,好似还有什么使命在等待着自己,自己又岂能如此消沉避世?不管是何执念,路还在前面,挺起身子向前走便是是了!何须思前想后,畏畏缩缩? 既然于如此红尘俗世中活着,又怎能真正避世?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入世,搏个威名赫赫,名扬天下。 想到此处,曾遵心中大定,既然已经做出了抉择,又何必畏前畏尾,犹豫不决?只当全力以赴,放手一搏,将来回眸之时只求一句问心无愧便是了。 一阵冷风吹来,又带来阵阵如墨的森林的嘶吼。夜空是黑漆漆的,只有少数几个残影投射着微弱的、黯淡的星辉。猛地,玉兔好似从无尽的黑色海洋中挣扎而出,玉盘高升,皓月千里,散发着冷幽的光芒。 这或许是给了曾遵信心。 曾遵看到突然光芒大盛的皓月,一时间也是精神一震,眸子精芒闪动,面色坚毅。 “既然做出了选择,那便走下去!” 凭着依稀的记忆,曾遵游荡了几圈后,终于在黯淡的星光下找到了一把泛着莹辉的宝剑。 凉风如水,透人心脾。转眼间,已是数年了!曾遵遥望残星,心中伤感。父母,兄长,都已然离我而去,人生何其之不公? 恍惚间,曾遵看到了一轮明月,明月上有广寒宫,广寒宫上有仙子,仙子起舞弄清影,清影如柳流清泪。 望美人兮天一方,一眨眼却是如水中镜月,化作泡影。 天还是黯淡的,夜还是阴沉的。曾遵心中悲恸,不知不觉中垂泪。 一群莹虫缓缓飞起,绕着曾遵飞舞了几圈后,渐渐散去…… 或许吧。 曾遵轻语,心中感慨万千,默默地凝望着点缀着些许荧光的未知的远方。 曾遵叹了口气,拿起宝剑离去。 凭着记忆,曾遵找到了那个山洞,残火依旧,却是不见白衣丽影。 “她,是出意外了吗?” 一时间,曾遵心中紧张,手掌中冒出阵阵汗水。曾遵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对她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知在此时该如何面对,心中满满的都是对她的担忧。 “该如何是好?” 曾遵走来走去,却是想不出一点办法,心中走了一股莫名的自责。 “啊!怪我啊!要是我没有离去如此之久,她又岂会……” 一时间,曾遵瘫坐在地,口中喃喃自语:“又一个人离我而去了……” “是我害了你啊!要是你当初别管我,你何至于此?诶……” 曾遵心中悲恸,呆呆地看着即将熄灭的残火,好似看到了无数熟悉却又谋生的面容。他们骄傲着,微笑着,到最后却是嘶吼着化去。目光一晃,映入眼帘的是父母熟悉而陌生的面容,还有小时候的兄长。 “啊!” “我要变强,我要复仇!” 曾遵低吼。 “还有这未知的执念!” “我会一一清算!” …… 不知何时,一个身影缓缓走了进来。身影长发披散,面容白皙,白衣染血。 “…公子……?” 曾遵一下子醒了过来,扫过黑色的世界,掠过那宛若星辰的眸子,芙蓉如面柳如眉。曾遵顿时心中激荡,呼吸急促,好似进去了一个幻想的世界。 曾遵缓过神来,又看了一下佳人的清澈丽眸,突地觉得异常局促。 “姑娘……方才?” “公子,奴家方才口渴难耐,寻了口水喝。” “无事便好,平安就好。” 曾遵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又陷入了过去。 乱、乱,乱! 曾遵脑海中各种事情杂乱在一起,错综复杂,杂乱无章,一切都好似化作一座巨岳,携万钧之势,压得曾遵喘不过气来。 “呃……啊。” 曾遵低吼,头脑昏沉。猛地,一阵阵黑色涌上心头,好似糊住了眼睛,将曾遵双眼遮住,让其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夜,渐渐地淡了,几缕淡色的白云飘过,携缕缕凉风,让人精神一振,毛孔舒张。 伴随着阵阵虚弱感,曾遵张开了双眼,眼中闪过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冷漠,好似一尊俯视万古的帝君,看尽红尘,尽显冷漠。 目光所至,冷风席席,几缕没有温度的阳光透过浓密的白云穿了下了。这虽不能让人温暖多少,却是给人以希望,召人前行。 这一刻,曾遵似乎是明悟了些什么。 不必在此时过度在意不需要在意之事。曾遵知晓,目前最需要做的事情是回到田国。因为之前看到倭国之人与“圣域大人”谈话,曾遵大概可以确认,此处多半非田国之境。 “不管其他事情了,还需脚踏实地,做好必要的事情。” 曾遵心想。 但这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 曾遵与剑芸二人经过一番打探,确实了此处非田国境内。二人夜以继日,风餐露宿,星夜赶往田国边疆。 密林深山中,曾遵与剑芸相互搀扶着,冷漠地盯着围上来的十来个倭国将士。 “田国……の……余孽” 为首者头戴双尖凤帽,身着虎肩藤甲,说着拗口的田国语,抽出弯刀,狞笑着缓缓走来。一群倭国小卒也是跟了上来,青面獠牙,看不真切,也是呜呜咽咽地狞笑着,似要择人而食。 “屈服…交出女人…或死……” 倭国小将的语调听起来滑稽怪异,但却是冷入骨髓,让人毛骨悚然,汗毛倒竖。 “区区倭寇也敢大放厥词!!” 剑芸柳眉倒竖,眸火中烧,怒叱一声,拔剑四顾,剑出如蛟,刚猛无匹,散发出道道强劲的剑气,将倭国小卒打得倒飞出去,大口咳血,浑身颤抖,瘫倒在地。 倭国小将脸色铁青,眸中闪过一丝阴毒,断喝一声,抽刀扑向了剑芸。 随着铿锵的撞击声,弯刀狠狠地咬向了剑芸的寒剑。 兔起鹘落间,弯刀竟被宝剑一分为二,剩下的半柄残刀在发愣的倭国小将掌中剧烈颤抖。 剑光舞动,一道剑气自剑芸剑中飞出,形似飞凤,携着令人惊悚的气息,逼向了倭国小将。 凤舞九天!剑气竟化作成了一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白凤,通体流露着淡淡的杀气,让人心惊。 剑气如霜,斩倭寇! 在倭国小将惊骇的目光中,剑气掠到了面前,一只白凤嘶吼着穿过了自己。 “嘶~” 倭国小将面容铁青,身形呆滞,缓缓地低下头颅,看着胸口上的模糊血肉,怒喝一声,气绝倒地。 说来话长,这一幕的发生不过只是数息时间。待其余倭国小卒醒悟过来,小将依然被毙。其余倭国小卒见此,虽心有畏惧,皆是怒喝一声,擎起弯刀,扑向了曾遵二人。 曾遵面色愤然,深吸一口气,调动浑身真气,一掌印在了扑过来的倭国小卒胸口。不料,倭国小卒仍是不退,藉此近身,讲弯刀劈向了曾遵。 曾遵面色一横,没有收掌,又是一掌打了出去,将这倭国小卒打得倒飞出去,大口咳血。曾遵怒喝一声,感受到胸口上火辣辣地疼痛,没有理会,而是继续强吸一口气,扑向了这个倒地的倭国小卒。 曾遵如同饿虎扑食,压在了这个倭国小卒身上,一脚将其弯刀踢飞出去,左手紧紧地掐着倭国小卒,右手握拳拼命地锤向这个倭国小卒脑袋。 曾遵眸中一片赤红,不知打了多少拳,看着倭国小卒的脸上变得通红,再到紫红色。看着他的眼睛变得硕大,变得凸起,变得血红。终于,这个倭国小卒的脑袋被曾遵打得变形了,气息全无。只剩下大口喘息的曾遵,愣愣发神。 待曾遵回过神来,战斗早已落幕。剑芸立于残阳之下,衣摆随风摆动,好似一朵洁白、高洁的玉莲。近在咫尺却好似远在天边,仿佛随时就要乘风归去。曾遵见此,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明明是共同走过一段路程,可说是患难与共,却好似无比陌生,渐渐地看不清其面容,隐隐约约只见一袭血衣,风姿绝代。 望美人兮天一方。 明明如此之近,却是难以触及。 曾遵自嘲地笑了笑,突地有些茫然。自己如此修为,击杀一个倭国小卒都如此费力,何时才能杀向倭国,报这血海深仇? 曾遵沉默,在夕阳中黯然。 剑芸突然开口,声音婉转,宛如间关莺语,让曾遵突然有神。 “公子为何如此仇恨倭国?” 曾遵自嘲地笑了笑,想起了方才自己的非常行为,难免会引起他人之疑惑。 “我爹娘抗倭后再也没有回来。” 曾遵叹了口气,沉默了数息又道:“之前于战场上,兄长为了救我,深陷重围。” “不好意思。” 曾遵突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了,突然闷声道:“我爹娘,兄长如此好……” 说吧,曾遵已然泣不成声。 此时曾遵不过年十三,心智不是非常成熟,要不然也不会在如此佳人面前如此失态。 …… 敢问路在何方,为何越走越迷茫。 “路还在脚下,还得前行。” 是了,曾遵豁然扬起头颅,挺直身板。抱怨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只有行动才能有所作用。不管黄昏还是黎明,满怀热情,充满希望,昂首向前! 第八章:绝艳掌印惊天地 走吧。 曾遵站了起来,面色变得坚毅。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曾遵感觉自己好似突然成长了许多,忽然间自己已然背负了许多东西,似乎再也不能像曾经那样倚马斜桥,醉生梦死,纸醉金迷了。 剑芸一袭白衣染血,拢了拢满头青丝,亭亭玉立,肌肤若凝脂,身影如梦似幻,好似吸风饮露、不食五谷的临尘仙子,让人遐想无限,却不敢生出一丝亵渎之念。 剑芸朝着曾遵露出灿烂一笑,好似为曾遵的改变而高兴,好似让这残阳也多了几分温暖。 曾遵迎着残阳,看着那冰清玉洁,眉目如画的身影,突然呆滞,浑身发热,喃喃道:“笑靥如花,不过如此……” 路,还得继续走下去。而接下来的路程将会变得更加困难,敌营重重,怎度? 曾遵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轻声道:“我们得加快行程了,要不了多久,这些倭寇将会察觉。” 剑芸点了点头,花颜绽放,让人心绪难平。在残阳的照射下,丽影青丝如瀑,芙蓉如面柳如眉,肌肤若凝脂,一袭白衣染血,好若一尊谪仙,随时就可能乘风归去,让人不敢生出亵渎之心。 远方山林郁郁葱葱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一片竹林,苍翠欲滴;一个小潭,日光下澈,水若琉璃,微动涟漪。 不知不觉间,已然一群莺莺燕燕聚集在了剑芸身旁,好似也被这份美丽所吸引,发出动听的叫声。终究,鸟群渐渐消失,归家而去。 池鱼思故渊。 突然间,曾遵想家了。可是,关山难越! 此地再好,终究还不是如自己的家乡;此地再美,终究还不是如家乡的小山密林。 家,必须回! 一瞬间,曾遵仿佛又充满动力,不禁低吼了一声。我,活了! 曾遵动了,他迈出了步子,头抬了起来,腰直了起来。忽地,曾遵心中好似知晓了什么。有追求的人,最美丽。 曾遵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直感到无比畅快,好似拨云见日,醍醐灌顶,豁然开朗。曾遵不禁仰天长啸,直叫一声舒服!让人毛孔舒张,浑身轻飘飘的,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浑然不顾剑芸,曾遵走的无比畅快、逍遥。剑芸见此也是为其感到高兴,也是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不知何时,一片墨色的云层已然扑向了二人,将残阳的光芒遮得大半,让人浑身难受。 忽地,剑芸蛾眉皱,眉目中传出不好的神色。 莫非方才?…… 剑芸立于原地,沉默不语,脸色飘忽不定。微风吹过,吹动她的裙子。裙摆微微晃动着,好似她的心。 “追兵来也。” 声响渐渐强了起来,一瞬间宛若滔天洪水,铁骑无声望似水!望眼过去,一只骑兵奔了过来,宛若滔天巨浪,携浩浩荡荡之势,让人心生惧意,生出难以抵抗之感。兵马皆是身着战甲,冰冷的战甲散发着冷冽的气息,透着无尽的杀伐之气,好似将这天地都染得血红。 剑芸脸上阴晴不定,冷声道:“快走!” 二人径直向着密林深山奔去。 一路上,黑云压来,残阳陨落。曾遵听着不断逼近的宛若惊雷的声响,神色紧张,脸色发白,道道汗水裹着冷气滚了下去。 “这该如何是好?” 曾遵心中犹豫,如果实在逃不了,还不如反身过去,杀他个回马枪,或许能杀几个有着血海深仇的倭国将士。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修炼者,这一残酷的事实使得修炼者的身份远超常人。 近了,他们近了! 眼看二人就要遁入深林,无数铁骑却也是扑了过来,距二人不过数十丈。曾遵仿佛能看到一张张扭曲的面容,脸色铁青,张牙舞爪,呜呜咽咽地大笑着,张开了血盆大口,想要将二人生吞活剥。 “你先走!要活着……” 猛地,曾遵转身。看着即将距离自己不过数丈的铁骑,面色不变,心中却是变得无比平静,再如何不堪,不过一死。若有胆抗击,说不准能拼死几个倭寇! 这方空气都好像要沸腾,无数的气流打在了曾遵身上。 画面定格在此处。残阳陨落,黑云密布,铁骑呼啸。曾遵衣衫猎猎,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冷冷地盯着这些血仇异族,低吼了一声:“呃啊……来吧!” 曾遵深深地吸了口气,满头乌发肆意飞舞,调动浑身气劲,打出最强一击!此刻,在如此凶险的情况之下,曾遵精神饱满,念力集中,宝相**,一往无前,一时间突生意外。曾遵竟仿佛换了一个人,浑身散发着威严且无上的气息,身材虽然并不是非常高大,却仿佛将这片天地踩在了脚下,将面前数百名铁骑视作卑微蝼蚁。 一掌。 曾遵只手打出,划出莫名的、无法捉摸的痕迹。 微风轻吹,大象无形,大音希声。 无声无息之间,这数百名铁骑猛地穿过了曾遵,缓缓消散了在了天地间。 这一掌,太过惊艳,让这天地仿佛都失了声,让万物都仿佛失去了色。 …… 无尽的混沌中,一个无比恐怖的身影盘坐,吞吐间,竟有无尽的混沌气从其口鼻中漫出,其气息仿佛让这方天地都难以承受。猛地,这个身影动了,眸子开阖间竟有大道在共鸣,让这天地都在颤抖。 “你果然没死,不过我会赐你真正的死寂。” 说罢,身影不再动作,渐渐地模糊在了无尽的混沌之中。 有人无知无觉,有人先知先觉,有人后知后觉。 不知过了多久,曾遵睁开了眸子,发觉自己正躺在床上,定睛一看,竟在家中。 自己不是去了沙场吗,怎么又回到了家中,难道这一切都是一个梦吗。 一动神念,曾遵只觉得头痛欲裂。 “嘶……” 不一会,曾遵只觉得浑身火辣辣地痛,四肢无力,浑身上下竟连一点真气都没有。 隐隐约约发觉自己似乎做过什么,似乎曾经撕心裂肺地痛过,曾泰山崩于而前面不改色,但一切却好似南柯一梦,虚虚实实,难以分辨。 梦还身前疑入梦,几人憔悴几人归? 昏昏沉沉,迷迷糊糊,曾遵陷入了沉眠。 夜半,皓月当空。 曾遵双眼紧紧地闭着,浑身颤抖,好似在经历什么可怖的事情。猛地,他坐了起来,双眸却是仍旧紧紧地闭着。身体渐渐地淡了下去,显现出了浑身破碎的经脉,没有一丝真气。 忽地,曾遵躯体仿佛化作了一个无底洞,贪婪地汲取着空气中的精华,接着更是传出异样的波动,径直向皓月卷去,掠夺着其中的精华,化作“大药”,修复着经脉。 与此同时,隔壁的二老缓缓打开了门,缓缓走了出来,看着渐渐变淡的月色,面无表情,同时瞥了一眼曾遵方向,缓缓地笑了笑,不知是喜是忧。 “回吧,继续睡吧。” 翌日,晌午,曾遵恍恍惚惚地醒了过来。头发还是乱糟糟的,但或许是因为年少精力旺盛,面容却是早已没有了一丝倦意,充满着朝阳般的气息。 曾遵苦思冥想,绞尽脑汁,却是难以清晰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破碎的画面浮现,有无数铁骑奔来,浩浩荡荡,旌旗蔽空,气势如虹。接着,画面中出现了一个谪仙般的女子,亭亭玉立,一袭白衣染血,笑靥如花。 画面悄悄改变,诀别!曾遵选择了留下来,给她生的希望。 “嘶……” 猛地,画面破碎。一个失声的血色世界缓缓展现。 天空是破碎染血的,无尽的血色覆盖着天地。隐约中可见几个漆黑的巨大身影显现在无尽的黑云之中,身影气吞山河,俯视万古,一步万丈,手着武器,举手投足间无尽生灵消散、无数生命凋零。 无数凄惨的画面带着裂痕地浮现出来,接着被一只漆黑无比的大脚踏碎。 曾遵一时间迷失了自我,只是不由得感到极端的愤怒,胸有无尽怒气! “本座会回来的。” 冥冥之中,一道低沉的声响传来,一道流光闪过,消失在这无声的世界之中。 …… 数日过后,曾遵终于记起了大部分事情,但是脑海中似乎还有无数的模糊记忆,难以接触。 曾遵独坐家中,深深地突出了一口浊气,下了床,无言。 窗外院子一片萧条。 院子里曾经有着和爹娘、兄长一起栽下的芬芳迷人的桂花树,有着四季常见、小家碧玉的海棠花,有着花白叶蘩的茉莉花。但这些如今都化作泡影!如水中镜月。 悲从中来。 曾遵情不自禁地走到了院子里,院子还是这个院子,但有些人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院子里了。放眼望去,尽是萧条。 曾经散发芬芳的桂花树早已干枯,枯叶满地;曾经清新的海棠花早已干枯,枯叶满地;曾经美丽的茉莉花早已干枯,枯叶满地。 一阵秋分吹来,吹动了曾遵的满头青丝。一时间,曾遵似有所感。好一个光怪陆离,好一个时光如梭,好一个人走茶凉! 不知不觉中,风扬起了阵阵枯叶,沙沙作响。曾遵立于原地,不知不觉中已然泪流满面。 落木萧萧,秋风席席,满目萧条。 曾遵不由得感慨:旧址依旧在,不见当年人。 秋风煞人,世事难料啊。 曾遵面容悲戚,于秋风中喃喃低语。 年少不知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第九章:一饮一啄泯恩仇 武道一途无穷无尽。 当世武林大陆武道境界大致如下:武者,武师,宗师,武圣,王者。 古人云:圣境之下皆蝼蚁。 正是因为到了武圣境界是一个巨大的鸿沟,足以淘汰掉绝大部分的庸才。毕竟武圣之前的境界可以用岁月去熬。但是此等熬出来的强者的领悟能力不太行,以至于实力远远逊于天资卓绝之人。 其间之差距难以想象。 圣者之所以为圣,是因为其领悟的能力,天地规则之力。但凡能踏入圣境之人,手握天地规则,举手投足间皆是携天地之势,让人惊悚。 历经这些天的血战,曾遵终于还是水到渠成,从武者突破到了武师境界。 一时间,曾遵身上的真气尽数消失,接着从天地中汲取灵气,在其身体上形成了一个扭曲的大洞,不断掠夺着这片地方的灵气。接着,曾遵突然发出声声冷哼,不断咳嗽,浑身痉挛。不断有鲜血、碎骨从曾遵体内排出,更有许多黑色的散发着腥臭的东西从曾遵表皮上渗出。 竟是洗髓伐骨!要是让外人知晓定会瞠目结舌,追随曾遵。洗髓伐骨只有成为宗师之境才能进行,而如此早就能洗髓伐骨,定是难得一见的天纵奇才,只要不陨落注定前途辉煌。 清脆的鸟鸣稀稀落落,偶尔传来一句吆喝声,空气显得更加凝滞,连阳光也是那样的疲软,这天地剩下的好似只有死寂。 天空是那样的蓝,蓝得惨淡。 白云孤独地游荡,好似在寻找什么。 不知何时,天空中早已乌云密布,不一会便是下起了倾盆大雨。远方的深山密林尽数掩在了烟雨中,隐隐约约地出现在人们视线里。 风呜呜咽咽地叫了起来,更是冷冽。阵阵寒风呼啸,不断捶打着门窗,呜呜咽咽地叫着。冷意袭来,将身着单衣的曾遵吓得汗毛倒竖,直发哆嗦。 曾遵起身,推门,走了出去。曾遵立于屋檐下,望稀稀落落雨,欲饮无伴,叹息声不止,秋意不衰。 雨依旧下着,风依旧呼啸,人依旧孤单。 未饮已醉,形未醉而神醉。 恍惚间,曾遵想起了那笑靥如花的身影。佳人一袭白衣胜雪,衣袜皆白,黑发如瀑,双腿修长,肌肤白皙,倾国倾城,宛若九天之上的不尘仙子,一颦一笑让人沉醉。 曾遵裂开嘴笑了笑。 一阵秋风袭来,曾遵不禁紧了紧身上的单衣。一想到剑芸,曾遵便是浑身燥热,血气涌动。 望美人兮天一方。 她,美而不媚,濯清涟而不妖。 “唔……” 难道就如此放弃,战场之上的交情,实属缘分非常,又怎能如此断绝。既然缘分非常,曾遵顿时做出了决定,努力修炼,早日成为一方巨擘,报血海深仇,建立起一大势力,待功成名就之时,誓取身为天下顶尖门派少主的剑芸。 想到此处,曾遵不禁觉得热血沸腾,大好前途就在眼前! 翌日,曾遵去拜访了隔壁的二老。由于曾遵亲人尽去,或许也是二老子孙不在,二老和曾遵宛若亲人,相互陪伴,凑合过日子。 曾遵和二老道明成为巨擘之念,便是面色潮红,突然觉得自己异常幼稚。二老笑了笑,没有取笑曾遵,沉默了几息,张口道:“行尊若是真想修炼,老身可以**一二。” 闻言,曾遵惊讶,眸中满是不敢相信之意。二老似乎预见了曾遵的态度,也没有计较,都是是笑吟吟地看着曾遵,没有言语。 “蓝婆婆,你说说嘛。” 身着蓝衣的老人慈祥的笑了笑,还是没有言语。 曾遵顿时气结,也是不问了,坐在嘎吱作响的竹椅上,笑吟吟地看着两位老人。 “罢了,小婆婆我来做这个恶人吧。” “我们的身份不能透露,但是行尊可以信任我们的实力。” “不,你们误会了。我信任你们的实力,只是我实在好奇你们的身份。” 说罢,曾遵神色激动,狂热地看着两位慈祥的老人。 “罢了罢了,身份我们是不能透露的。” 蓝婆婆终于还是发声了,慈祥道:“我们可以传你功法。” “行尊,可是想要?” 曾遵没有说话,狠狠地点了点头,狂热地看着二老。 …… 夜色中,曾遵独立院子中,背负木剑,面色冷峻。 一阵晚风吹过,曾遵动了,发丝飞舞,衣衫猎猎,剑出,剑收,盘坐。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的枯树戛然而断,化作两截,接着缓缓化作纷飞木屑,簌簌地落下。 一剑在手,天下我有! 在见识到了剑诀的巨大威力后,曾遵心潮澎湃,顿生豪情壮志,欲气吞这山河。如画江山,必将有我的一席之地。 每每想到此处,曾遵便是气血涌动,感觉是忧大好未来在等待着自己。于是,曾遵日日夜夜地练剑,闻鸡起舞,不舍昼夜。 当太阳投下刺眼的光芒时,曾遵正半眯着眼睛,立于院子中央。曾遵面容上尽是豆大的汗珠,头上冒着缕缕热气。看着手中未开刃的黑铁剑,曾遵呼吸不太平稳,微微喘着气。 “唔。” 曾遵咽了口气,眯着眼,看着惨淡的院子,满目萧条,落木纷飞。 “今日不可再消沉下去。” 原来,自曾遵得到二老之传法已有数月了。起初,曾遵还能充满热情去苦练剑诀,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后,曾遵终于还是难以坚持下去,每日都是如此枯燥——练复睡,睡复练,一日复一日。 终于,曾遵扔下了这一切,厌恶了这一切。拿着爹娘留下的财产醉生梦死,整日纸醉金迷。 一日,曾遵倚马斜桥,看满楼红袖。突地,心中生出了一股意念,自己似乎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前方召唤着自己。当然,曾遵还是走进了莺莺燕燕之中,如同一只勤劳的蜜蜂,雨露均沾。 “是你!” 曾遵刚从翠柳楼中出来,便被一个眼熟的男子吓了一跳。 “是我,如何?” 男子略显稚嫩,脸上却是英气逼人。见此,怒声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 曾遵闻言,脸上一片铁青,冷笑了一声:“吾乃放浪形骸之外,你一介黄口小儿何知?” “哼!” “依你之言,国难当头,整日流连于温柔乡,醉生梦死还值得赞美?” “将士们正在前方抛头颅,洒热血。而你呢?在这后方醉生梦死,纸醉金迷?” 说着,这人越发生气,眼睛瞪得如铜铃,发尽上指冠。 “哦!我想起你了,你是那个熊家的什么少爷?” “不过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呢?昨天我还刚看到你兄长来此处呢……嗝~” 曾遵摇了摇头,眼神朦胧,想起方才在翠柳楼里觥筹交错间的旖旎风光,不禁血气涌动,清醒了些许,但还是醉眼朦胧。 熊家三少爷熊鑫闻言,顿时面色变得通红,眼睛睁得硕大,死死地盯着曾遵,冷声道:“他是他,我是我!” 曾遵见此,毫无波动,笑了笑,说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眼看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群,叽叽喳喳。 熊鑫闻言,扫过众人一眼,更是愤怒,脸色红得像猪肝,怒道:“你再说一句?” 曾遵轻蔑一笑,扫了其一眼,笑道:“我再说两句都可以。” “士可杀不可辱!” 眼看熊鑫就是要扑向曾遵。 曾遵醉意终究还是清醒了些许,看到愤怒的熊鑫,无端地也有些愤怒,冷笑着:“自从我朝接纳洋人之钱币,我国还有士?” “哼,那只是你肤浅,没有见识!世上哪里会缺士?” “别吵了!反正我很看不惯你的行为!国难当头还留恋花柳之地,竟然还阵阵有词,吾等同辈羞于汝同伍!” 曾遵还有些许酒劲,乘着醉意,怒道:“我也曾血战沙场,屠了不少倭寇!” “在战场上,我斩了一个个倭国士兵……” 而后,曾遵沉默了。 …… 突地,曾遵一个激灵,打了个嗝,终于彻底清醒了。 自己绝对不能再如此堕落! 而熊鑫闻言竟是对曾遵以礼相待,于曾遵痛饮一场,询问着曾遵血战的经历,一时间二人冰释前嫌,竟隐隐有些许结交的意味。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不打不相识吧。” “曾兄,不知何时再去一趟沙场?” 曾遵闻言,眉头紧皱,顿生忧虑。再如此下去,何时才能报这血海深仇? 秋风阵阵,落木萧萧,酒肆溪旁闻暮砧。 秋意甚浓。 于是,曾遵醒悟了,决定在深山密林之中闭关修炼,直到有所成就方才出山。 数个月来,曾遵于深山之中搭了一个草棚,居于深山之中。 剑出,剑起,剑落,剑收。 日日夜夜无声无息地流逝,曾遵依旧身着一袭寒衣,背负一把黑铁剑。由于远离尘嚣,曾遵稚嫩的脸庞上渐渐变得僵硬,时常保持着冷漠,白净的脸上也是生出了道道软须,显得成熟了些许。 “嗤!” 曾遵眸子微闭,面容肃穆,黑发披散,从背后拔出黑铁剑,擎起向前挥去。 曾遵衣衫猎猎,黑发乱舞,一剑挥出,继而收剑,立于原地。 兔起鹘落间一个旋涡出现,携着淡淡的威压出现,接着急剧变强,好似将这方空气都已抽干。接着,一道剑气自黑铁剑中奔出,宛若猛虎下山,气势如虹,将这地面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顿时泥土飞溅,所遇之物,无不摧枯拉朽,分崩离析。 剑气终于还是失去了劲头,无力地止住了步伐。 曾遵看着这破碎的环境,眸子微闭,脸上阴晴不定,一头乱发飞舞,渐渐遮住了面容。 “咻。” 曾遵突地低吼了一声,眸子微红,黑发倒竖,将这黑铁剑一掷,直挺挺地插在了泥土之中。 “呃……为什么……” 第十章:胜友如云笑浮生 = “为什么……” 当世境界大概有:武者,武师,宗师,武圣,王者。而每个境界又分初期,中期,后期。 曾遵空有满腔热血,远离尘嚣,夜以继日地修炼,却是卡在了武师境界中期,始终难以迈向武师后期境界。 日复一日,除了练剑便是打坐修炼,曾遵一头黑发早已变得异常之长,胡须渐渐地变长,眼神也是变得更加坚毅。 该如何破境? 曾遵不由得感到莫名的躁动,感觉这漫漫秋意是异常的令人烦躁。那不停飘落的枯叶,那渐渐光秃的树木,是多么的惹人厌烦。 唔,曾遵继续在山里闭关了半个月,但仍旧没有太明显的效果,始终难以迈入武师后期。 罢了。 于是,曾遵决定返回。 踏着凄凉的秋风,曾遵想到了些许模糊的身影,异常熟悉却是那么的陌生。 阵阵秋风呜咽,扑向曾遵。曾遵紧了紧褪色、泛白的布衣,只觉得是异常的孤独。 好想说话,却是连一个可倾述的人都没有。举世皆寂,无人问津。 待曾遵走出深山,已然时日不早了。抬眼望去,连夕阳也被层云遮掩,所望之处一片灰暗。 曾遵沉默地叹了口气,低着头深一脚浅一脚无意地走着。 “嘿!曾兄,还记得起余否?” 曾遵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子,瘦高个,脸上带着一丝贱贱的笑容。 “嘶,嗯……” “恕在下眼拙,实在难以辨认兄台为何人,还请恕罪。” 男子哈哈一笑,没有计较,笑道:“我也不是很确定,没想到真是你啊,曾兄。” “我是贺威,之前我们同在一个学院求学。” 说着,曾遵对其突然好似有了一丝印象。不过,还是不太清楚,只是笑着点头,没有言语。 “你家也在这?我们家似乎比较近诶。” 结果,二人住宅不过一墙之隔,隔了一个巷子的一墙之隔…… “行,有空登门拜访。” “一定,一定。” 贺威匆匆离去,空气猛地再次沉寂下来。一切是那么的死寂。偶尔的几句吆喝,飘忽不定,在空旷的大街显得是那么的乏力。风也无力嘶吼了,鸟也飞不动了。 风疏力欠日临西,乏鸟无声苦苦啼。 …… 不知不觉已然近家了。 远远的好似有动静传来,接着,黑压压的一片从天的那边扑来,遮天蔽日,震耳欲聋。 各种洪荒异兽,有难得一见的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蛟龙,有独脚而立的恐怖毕方,更有早已许多岁月不见的异种剑齿虎。 无数洪荒异兽携许多散发着强大气息的人物降临,只见得一个身材臃肿的男子走了出来,看着已然聚集了大半的百姓,掐着嗓子道:“正值大敌叩关,为了保障前方将士们的需求,我们特意走遍大半,只为募得钱财,以资血战沙场的将士们!让他们杀了敌寇后有粮食充饥,打了胜仗后有酒肉可享!所以,我们义无反顾,踏遍江山,只为英雄!” “各位父老乡亲们,本座是钦差洪市,为了在沙场上奋勇杀敌、保家卫国的将士们,我们能不能献出自己的一份力?” “对了,我们只收钱财,粮草我们会自行购买分配。” 曾遵看着沸腾的父老乡亲们,没有言语,摸了摸空空的钱袋,暗叹一声囊中羞涩。 风吹过,曾遵还是一个人走着。看着走过的一个个陌生的身影,曾遵不由得叹了口气。扫过四周,目光停留在深山上。 远方深山,尽是墨绿,显得却是那么的空寂。 愁云,残阳,密林。 乏鸟,旧道,行人。 一片死寂。 曾遵手指动了动,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这一刻,曾遵只觉得喘不过气来。身上背负的东西实在太重,真的难以抗住。 生计如何谋? 血海深仇何时能报? 所思的剑芸如何处之? 冥冥之中的召唤如何前行? 烦,愁,累。 这一刻,曾遵真的有些许厌倦了。还未开始真正的生活,心似乎已经累了。 少时无知,强说愁。如今识尽,道还休。 罢了。 曾遵忽然好似醒悟了,好似知晓了什么。 没有体会人间愁苦,没有看遍人生百态,又怎能体会生命的真谛?又怎对得起来这世上走一遭?若是因为一些愁苦而轻言放弃,那又有何追求? 难道整日纸醉金迷,沉迷于肉林酒池就有意义? 或许唯有体会过诸般无奈,并且坦然面对,才能算真正的男人吧。 想到此处,曾遵豁然开朗,眸中闪过如朝阳的光芒。 我,活了。 曾遵笑了,放声地笑了起来,在他人不解、惊疑的目光中肆意大笑。 走,向前走。 曾遵昂首挺胸,眸中有着闪亮的光芒,好似枯木逢春,经历了一场蜕变,越走越快,越走越畅快。 曾遵手提着一只方才在山中所捕获的狍子,大步迈回了家中。 褪毛,清洗。 经过一番处理后,曾遵盘坐在地,等待享用这只狍子。 忽地,一股畅意之感袭来,曾遵忍不住哼了一声,浑身的真气竟开始涌动。曾遵强压下感觉,驾驭着真气冲击着武师后期的门槛。这次,竟好无阻碍,直接晋级到了武师后期,一切都好似水到渠成。 唔。 曾遵笑了笑,起身,去了二老宅子,叫上两位老人共享狍子肉。 用餐时,曾遵向两位慈祥的老人说出自己所面临的的困境,当前的闭关难以有所成效了。 曾遵说出口,便是羞愧,感觉血气都涌动到了自己头部,敏感地感觉到自己一跳一跳的心脏在颤动。 两位老人笑吟吟地看着曾遵。蓝婆婆沉吟了一下,笑道:“行尊啊,闭门造车是不能长久的,我们是建议你走出这个小地方,去大一点的地方历练历练,开阔开阔视野。” 曾遵闻言,心中顿时有了一丝紧张。两位老人待自己不薄,已经算作自己的长辈了。长辈之命,不可违。 “婆婆,那我应该去往何处?”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老身向你推荐一个地方,龙池宗。” 曾遵闻言,冷吸了一口气。 龙池宗,在田国享有盛名,是龙跃于渊,金鳞化龙的地方。无数青年彦俊每到临近龙池宗收徒之期,便是蜂拥向龙池宗。届时,龙池宗外又是人山人海,一片喧嚣。 “行尊,很巧,还有一个月左右,龙池宗便是要收徒了,到时候我们送你前去。” “多谢婆婆关心,我定不负你们的厚爱,进入龙池宗闯出一番名堂。” 约定了三日后启程,曾遵便是准备了几套换洗的衣服。一日,曾遵突地想起了一个人,就是那时叫自己前去拜访的同窗友人贺威。 曾遵沉思了一会,用打猎挣来的钱买了些熏鱼头,花生和一坛美酒,走向了一巷之隔的贺威宅子。 举目所望。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曾遵走上前敲了敲门,大声说了一句:“曾遵来访友人。” 过了数息时间,门开了,迎面的却是一个陌生的面容。男子身姿挺拔,头发又黑又密。他穿着宝蓝八吉祥锦长袍,一条暗绛红蛮纹腰带系在腰间,一头如风般的头发,有双眉清目秀的桃花眼,当真是人面桃花。 “敢问兄台寻谁?” 曾遵笑了笑,我寻同窗友人贺威。 “哦,快快进来。我是贺威堂弟,贺飞。” “不用客气,认识一下,我是曾遵。” 人未至,便闻其声。 一声爽朗的笑声传来。 只见得两个人走了出来,一个男子身材高大,英武不凡。只见他身穿了件暗绿杯纹裰衣,腰间系着宝蓝虎纹腰带,留着墨黑色的长发,眉下是黑色的眼睛,身材挺拔,真是让人望而生畏。 曾遵惊讶,这赫然便是许久未见的好友晟友。 另一个男子瘦高个,脸上带着贱贱的笑容。只见他身穿了件暗橙博多织锦袍,腰间系着宝贝蓝荔枝纹腰带,留着飘逸的发丝,眉下是双瞳剪水的眼眸,身躯颀长,衣衫猎猎,无风自舞,真是放浪男儿。眸中的光彩异常,让人生出此非常人之感。这人,便是同窗贺威。 贺威走近了,贱贱地笑了一声,佯怒道:“叫你来寻我,今日才来,真是让人哀伤。” 曾遵笑着摇摇头,笑道:“如今方才拜访,还请恕罪。” “哈哈哈哈哈” …… 纯粹的笑声飘荡在宅子中,飘荡在天空,渐渐远去。 渐渐地,几人越加熟悉,越觉得对味道。气氛也是越来越高。 “今日,不醉不归!” “呵呵,不把你干趴下,我就不姓何了!” 说罢,贺飞又拿出了几坛好酒,给每人倒了一大碗,生生地逼着几人下肚。 喝着,几人也哈哈大笑,吃着小菜,大碗喝着酒,好不快活! 男儿,便是如此快活。有友,有酒,有菜,足矣! 这酒一直喝到夜深,四人皆是烂醉如泥,酩酊大醉。 四人勾肩搭背,倒在了桌上…… 欢乐时光终究还是短暂的,终究还是得逝去。 醒来之时,曾遵只觉得头痛欲裂,摇了摇头,冷吸了一口气。 曾遵却是微笑,心中笑道:自从亲人离去,自己已然好久没有如此畅快了! 等待友人皆是醒来后,曾遵叹了口气道:“诸位友人,这次就算我们的离别宴吧,我准备远行去龙池宗修行,他日归来我们再醉一场!” 贺飞笑道:“到时候还望行尊别忘了请客!” 贺威闻言也是哈哈大笑,笑道:“别忘了请客!” 晟友也是哈哈大笑着,笑得捧着肚子而笑。 …… 胜友如云,高朋满座,实在快哉。 曾遵每每想及此处,便是对未来的人生不再那么悲哀了。 有此友人,何求? 第十一章:劝君更尽一杯酒 最后一日,曾遵还是待在家中,抬眼看过古色古香的门窗,感觉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马上就要离开这土生土长的土地,曾遵心中五味杂然。 恍如隔世。 一转眼,已然逝去了很多,很多;也得到了很多,很多;也变了很多,很多。 岁月宛若一把无情刻刀,将原本单纯、纯粹的自己改变了太多。摸了摸嘴边的胡须,曾遵陷入了沉默。 几束阳光透过窗子投了进来,将飞舞的尘埃照射出来。 诶。 欢乐时光总是如梦幻泡影,水中镜月,转瞬即逝。 曾遵又想到了前些日子与友人的酩酊大醉,是那么的畅快,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众人欢也。若是能一直逍遥快活多么好,但这只是妄想,没有实力哪可真正逍遥自在?只有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有可能在规则中逍遥。 罢了。 曾遵强压一口气。顿时想到还有许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做,还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报了那血海深仇之后若有余命,当逍遥行世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需要一样东西,实力!而此行离去,背井离乡,也就是为了提升实力。为了一飞冲天,为了金鳞化龙! 理清了思路后,曾遵一颗不安的心反倒是平静了下来,不再焦躁。 不知何时,已至夜色。天空中是一片幽暗,偶尔闪过几声不知名的声响,显得是那么的静谧。 …… 此刻的离去,是为了强大地归来。 我会回来的。 曾遵还是拒绝了二老陪伴而去的好意,一个人带上包袱离去,不仅是想历练自己,更是担心两位年数已大的老人。曾遵昂首挺胸,朝着朝阳走去,好似乘风而行,一头黑发肆意飞舞,一袭青衫猎猎作响,给人以逍遥自在,张狂奔放之感。 最后看了一眼宅子,曾遵转身离去,眉宇之间仿佛带着淡淡的忧伤。 去兮不知何时还,且随疾风前行。 别过。 曾遵心中默念,五味杂然。 …… 龙池宗远在中州北部边界,每至收徒之时便吸引着许多怀揣着梦想的年轻人前往。 此去路途遥远,不知何时可还。 曾遵平复了心情,背着包袱向前走着。熟悉的一幕幕映入眼帘,再看着渐渐远去的琼楼玉宇,曾遵心中顿时一颤,这是我的故乡啊!生我养我的地方!每一寸土地都有着独特的气息的地方! 时不多了。 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 不知不觉,曾遵叹了口气,却不知为何而叹,只感到莫名的哀伤。曾遵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惨笑一声,孑然一身,孤独彳亍,游荡在这陌生而空旷的尘世间。 曾遵凭着记忆,走遍了曾经熟悉的地方,许多地方已然只剩下断壁残垣,满地黄花堆积,落木萧萧,一片悲凉。 曾遵想到了此处的老宅的主人。自己称其为婆太,是一个非常慈祥的老人,曾经对自己是非常的爱护,有好吃的总是会给自己送到家来,如今却离世很久很久了,徒留一处老宅,历经岁月流转,渐渐崩塌。 又走过早已模糊了是何姓名的人的老宅,也是一片惨淡。人早已离去,房屋一片破烂,仿佛只有死寂。 曾遵走进小巷,一片死寂,找到了老房子的遗迹,一块破布在秋风地侵袭下呜呜咽咽地嘶吼着,一片死寂。 秋风萧瑟,掠过曾遵的头发,呜呜咽咽的,好似为曾遵而哀鸣。 曾遵立于原地,看着空旷的遗迹,听着呜呜咽咽的嘶吼声,猛地打了个寒颤,汗毛倒竖,便是转身跑出了衰败的巷子。 “喝~呼” 曾遵弯着腰,手掀着衣襟不断动作,大口喘着气,眸子微闭,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吧。 总还是得前行。 曾遵叹了口气,将这些回忆放回脑海深处,收拾好心情,离开了老巷子。 即将离开小镇时,曾遵看到了几个立于原地的身影,露出灿烂一笑。 “来了?” “来了。” “你终于还是来了。” “我终于还是来了。” “你该走了。” “我该走了。” 曾遵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只有此时,他还才算是个年轻人,浑身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晟友走上前来,笑道:“就在此处预祝曾兄学成归来,一飞冲天。” 贺威哈哈一笑,举了举手中的酒杯,没有说话。 贺飞嘿嘿一笑,也是没有说话,将酒杯中的酒一口喝光,脸上充满笑意地看着曾遵。 曾遵笑着点了点头,哈哈地大笑着,接过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抱拳,转身离去。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曾遵身形一滞,收回了脚步,转身大步走了回来,直接拿过酒坛,径直往口中倒。 衣衫湿,又何妨? 诸君在,有何忧? 喝完,曾遵将酒坛子猛地摔下,看着诸君,心中感动,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再见! “珍重!” “就此别过!” “待君衣锦还乡之时,再醉一场!” 发丝在飞舞,秋风在呼啸。 曾遵哈哈哈大笑,诸君也是哈哈大笑,仿佛众人在一起就不再有任何不顺意。 胜地不常,盛筵难再。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曾遵郑重地向诸君抱拳,看着诸君也是同样郑重地抱拳回礼,哈哈大笑。 临别赠言,各自珍重。 曾遵转过身去,眸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挥了挥手,昂首挺胸,大步离去。 …… 玉露凋伤枫树林。 叶上初阳干宿雨。 孑然一身。 长亭外,古道边,鸿雁南飞。人行苍凉古道,秋风呼啸,莽草遍地。 漫漫古道,除了脚步声,一片死寂。一个身影行于苍凉古道,头戴斗笠,即使浑身都沾满了黄沙,但他眸子依旧清明,脚步依旧。 一阵阵寒风袭来,裹挟着许多黄沙,让这身影近乎睁不开眼睛。 驻足,身影用袖子擦拭了嘴边的黄沙,舔了舔开裂的嘴唇,沉默地望着远方。 身影面容坚毅,好似刀削斧砍,沾着许多黄沙。突地,身影咧嘴一笑,隐约看到了古道尽头的客栈。曾遵刚松懈,顿时感到眼前一黑,直接晕厥倒地。 …… 隐约中,曾遵看到了许多熟悉而陌生的面容,看到了几个不可描述的身影大肆杀戮,看到了一片血色世界。 突地,一个伟岸的身影出现,有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息,无比威严,让人想对其顶礼膜拜,追随身旁。突地,几个恐怖无比的身影出现在其身旁,大肆出手,天崩地裂。经过一番激烈的斗战,伟岸的身影将这些恐怖的身影消灭,但最终这个伟岸的身影还是倒下了…… 身影对着自己豪迈一笑,正欲开口,便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嘶……” 曾遵只感到什么黏糊糊的东西在脸上游走,猛地睁开了眸子,只见一只土黄色的小狗正伸出舌头舔着自己。 曾遵顿时双手撑地发力,往后一退,带起一地尘埃,惊恐地看着这条土狗,显然是被这条土狗吓到了。 曾遵疑惑地看着这条土狗,自己竟然似乎看到了这条土狗用嘲讽的眼神看着自己,好似在说自己为何如此胆小。曾遵迟疑了一下,伸出了手,咻咻地叫了一声,只见得这条土狗哼哼嗤嗤地走向了自己,舔了舔自己的手心。 曾遵见此,笑了笑,站了起来,带上这条土狗,走向了远方淹没在风沙之中的客栈…… 途中有阴风怒嚎,有风沙呼啸,遮天蔽日,所过之处,日月无光,天地失色。 曾遵起初找到了一方巨石,护着土狗死死地抱住这方巨石,紧紧地闭上双眼,只感到打在身上的风沙如刀,宛若刀割,磨出了许多血液。待耳畔的声音渐渐远去,确认风沙过去后,曾遵拭净了眼眶的沙子后,才敢睁开双眼,举目所望,万里无云,烈日当空。 曾遵脸上肃穆,叹了口气,原地盘坐了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知过了多久,曾遵终于好似醒悟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管身上破碎的衣裳,缓缓流淌的血液,咬牙站了起来。 继续前行。 曾遵似乎想起了两位老人慈祥的目光、友人由衷的祝福,不由得笑了笑,带上这瘦弱的土狗,顶着呼啸的阴风,大步向前。 不知何时,风沙再起,阴风扑面,难明前路,误入沙海深处。曾遵尽力挺直腰板,顶着呼啸阴风前行,黑发和沙乱舞,破碎染血长衫猎猎作响。 茫茫一片皆不见,天地皆是失色,只有漫天黄沙。 曾遵口干舌燥,头晕目眩,突地好似想到了什么,心中低语道:“不对!我早已成为第二境界的修行者,这风沙怎会对我有如此大的影响!” 突然间,风沙更加强烈了,这使得曾遵再无暇思考。 曾遵只感到面部生疼,好似刀刮,连精神力也是感到无比的疼痛,只是死死地抱着土狗。不知过了多久,好似度过了漫长的岁月,曾遵经历了迷茫,也曾想过放弃,但终究还是选择了坚持,在精神和肉体的双重痛苦中坚持、迷茫、坚持,一夜之后,终究曾遵熬了下来。 当一缕初阳投射下来,曾遵睁开了双眸,眸子开阖间竟有丝丝缕缕的五色真气弥漫,一瞬间,曾遵好似领悟到了什么,仿佛就要抓住,却是消失在了手中。待曾遵调整好了状态,竟发觉自己的精神力变得异常的灵敏,好似能看到蔚蓝天空上的雄鹰展翅,隐约能听见远方客栈之中的嬉笑之声。隐隐约约感觉在此处,自己提升了很多,这一切让曾遵眉头紧锁,看来此地绝非寻常之处,必有所机缘,只是现在自己境界太低,难以发觉此地真正的奥秘。 曾遵想到此处,索性不再纠结,时也命也。如今境界偏低,得到了一些好处便是尚可了,毕竟人不可太贪,若是将来功力深厚之时,此地机缘还在,那便真是气运了。所以,曾遵记住了此地,中州。 曾遵低头看了看趴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土狗,笑了笑,说道:“我们走!” 一人一狗,带着长长的影子,走向了远方的客栈。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